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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靈術啟示
華公子一臉愕然地看著林青龍,伸出手指小心翼翼的捅了捅林青龍,喃喃道:“這位公子,你……發了癲狂症嗎?難道你跟小生一樣,也連考數年不中嗎?暫時的挫折隻是浮雲,你要想開呀!”

林青龍同樣愕然:“紀先生不是說幻術非常容易嗎?為什麽我卻失敗了呢?”再深想自己可能犯錯的環節——首先是眼神,到底什麽眼神算是“深邃的眼神”呢?賊盯著別人錢袋的眼神?自然不是!深邃……是了!他突然想起昔日在千王城的落霞院中讀書時,教書的羽先生曾經站在外郭山的巔峰朝遠方眺望,那眼神林青龍隻見過一次,卻包含莫名的回味,那次讓林青龍終身難忘;其次,幻術講究從人性本初出發,比如紀澤炎對知縣的幻術是從知縣的貪贓枉法與大逆不孝為出發點,那些是深藏在知縣內心深處的事實,因此幻術才一擊必中!可如今自己讓一個自信的書呆子去自殺顯然是不合情理,而讓一個書呆子做些什麽才符合情理呢?

“華公子,去讀書。”

林青龍緊盯著華公子的瞳孔同時用手緊扳著他的腦袋。

一道微弱的赤芒閃耀。

華公子隻瞧得林青龍眼中好似盤旋著一團迷霧,心中好奇,待定睛去看,那迷霧頓時狂湧而出,將他重重包圍。

華公子渾然不知的望著周圍的景象:“這是哪?我在做什麽?”

這時突然聽見一個聲音道:“華公子,去讀書。”

“讀書?對啊,我是該用功苦讀,馬上又該應試了!”

念及此處,眼前便驀然出現一桌一椅,桌上堆著幾十本書雜亂無章,最前一本是《大學》。華公子渾噩噩坐下,抱起那本《大學》便讀道:“大學之道,在明明德,在親民,在止於至善……”

牆角處串串蒼翠欲滴的藤蘿下,林青龍得意的笑:“紀先生,怎麽樣?我的幻術果然高明的要緊!那書呆子正乖乖的讀書呢!想來他不會記得我,更不會記得我去過他房裏。”

紀澤炎笑道:“即便他記得,也會覺得模糊不清,懷疑自己是做夢。勉強算你過關吧。以後練得熟悉了,可以去到處招搖撞騙,幻術可以抹去他人的記憶,你也不必擔心日後被人尋上門來。”

林青龍突然想起一事,當下問道:“紀先生,您曾說過那位公冶前輩做下很多無頭案子,致使如今都鮮有人意識到他的存在。既然是無頭案子,是不是他也用幻術將當事人的記憶全部清除過呢?”

紀澤炎神秘的搖了搖頭:“他做事喜歡幹淨利落,用幻術?太麻煩了,他可沒有陰陽眼——或許即便有也未必使用。畢竟幻術多少會給當事人留下許些印象。他更習慣將當事人統統殺掉,他堅信死人是不會開口的。”

林青龍聞言一怔,心道:“原來那位公冶前輩心腸夠狠,做事竟然從來不留活口。這麽說來,他也算是一個惡人了,可是我依舊想做他的弟子,因為……”

紀澤炎見他若有所思,便問:“小林子,你在想什麽?”

林青龍訕訕一笑,自然把真話隱下,轉口道:“公冶前輩堅信死人不會開口,其實這不對,死人當然能夠說話,隻不過活人聽不到罷了。而咱們鬼差卻能溝通生死兩界。”

紀澤炎微微頷首:“說得不錯,接下來老朽便傳你鬼差最後的必備手段——靈術!教你怎樣讓死人開口說話,從死人身上獲取重要情報,從而達到自己的目的。前麵曾傳你的隱者匿術、陰神出遊、甚至幻術,那些神通每個人都可以學,可以練。而這貫穿陰陽的力量,連接生死的能力,卻是咱們鬼差獨有的了!即便你不學武功法術,你也得學鬼差靈術,因為在老朽以往的戰鬥中得出經驗,往往在生死關頭挽救你性命的不是什麽強大的法術武功,而是詭異的靈術。”

身為中土的第一藥人,紀澤炎本身就是一塊絕世之寶,倘若沒有神通護體,想來早就給貪婪的修道者撕成八塊兒了!紀澤炎曾說,他這一生,最擅長的是煉丹醫術,其次便是詭異靈術,修為武功派在最末——這樣說來,紀澤炎僅僅憑借靈術便縱橫江湖,少遇敵手,他靈術高明,由此可見一斑。

“紀先生,那你何時教我靈術呢?”

紀澤炎麵色沉穩:“就在今晚。”

二人身法如電,化作衝天閃電,頓時消失不見。

那在書房中的華公子朗誦聲戛然而止,他滿臉疑惑的搖了搖頭,愣愣想道:“總覺得好像有人想要燒掉小生的寶書,到底是誰呢?”

……

星辰寥落,夜幕降臨。

廬州城孫家各處宅院都掛著慘白的綢緞子,隨著夜風微微飄蕩。孫府上上下下忙著喪事,不可開交。個個臉色難看,愁雲慘淡。

孫家世世代代靠祖上傳下來的千畝良田過活,尋常人家的田地不過五畝,孫家自然算得上廬州城屈指可數的大富豪之一。

孫家家主名叫孫泰茂,相貌堂堂,英明機智,年過四十,膝下有一獨子。他作家主的這些年將孫家打理的風風火火,日進鬥金。他對待下人一貫仁慈為主,薪水豐厚,在下人中口碑極好,私下裏談起家主大人,各個都翹大拇指。

便是這樣一個風光體麵的孫家,這兩天卻遭了飛來橫禍!

孫泰茂膝下獨子名叫孫鈞,今年也隻有十五六的年紀。平日裏身子骨不大好,日日必須服下一貼藥,才得過去。不過這些天他身子越發不堪,終於在前日一命嗚呼。

孫府的喪事正是為孫鈞而辦。

林青龍紀澤炎二人此時已經來到孫府門前。

孫府守在門口的一名中年管事迎上來,客氣的問道:“請問您是?”

林青龍道:“我是孫少爺的朋友。”一指身側的紀澤炎,又道:“他是本人的老仆。”

紀澤炎沒好氣瞪了他一眼。

管事趕忙道:“那便請吧!”遂將二人引入孫府內。

話說間來到正廳,廳中正坐著一位中年男子,滿臉的蕭索落寞,他身邊站著幾位悼念的友人,正說著“節哀吧”之類勸慰的話。

紀澤炎低歎了口氣:“白發人送黑發人,想來這孫老爺現在是難過至極,肝腸寸斷了。”

林青龍瞧著這場景,心中竟騰起一股莫名的妒忌——若是他死了,父王山坤會難過麽……“我怎麽會有這種想法?”他搖了搖頭,趕走腦海中的念頭。走上前去,對孫泰茂鞠躬行禮:“小侄名叫林青龍,孫鈞是我的好朋友,他身子骨一向不怎麽好,隻是想不到他竟……伯父,還請節哀吧!”

孫泰茂眼中驚訝神色一閃而過,歎氣道:“想不到鈞兒還有朋友,他一向不怎麽出門的。能有他的朋友來吊念他,我這作父親的甚感寬慰,賢侄請便吧。”

林青龍禮貌躬身:“小侄再去看孫鈞最後一眼。”

孫鈞的屍身扔停留在孫府中,一名孫府領二人來到暫時的停屍房中,這停屍房頗為寬敞,跪著十餘下人,為少主守陵。這些下人臉上愁雲滿布,見林青龍踏步進來行禮,紛紛磕頭還禮。

孫鈞的屍體存放在上好的水晶棺中,這棺材中是一處真空的所在,即便是存放屍體多日,屍體也不會腐敗。

林青龍朝棺材中望去,隻見是一個眉清目秀的少年安靜的躺著,身上服飾雍容華貴,想來生前亦是一個俊逸絕塵的少年。

紀澤炎湊在林青龍耳畔,低聲道:“你想知道孫少爺到底是怎麽死的嗎?”

林青龍驚訝道:“不是說病故麽?你又故作什麽玄虛?”

紀澤炎:“老朽可以肯定的告訴你,他是被人下了砒霜被活生生毒死的。你仔細瞧瞧!他有哪裏跟尋常死人不同。”

“真的?”林青龍定睛瞧去,隻見孫鈞的指甲發黑,嘴唇淡淡發紫,他想了想,道:“我看到了!他指甲發黑,嘴唇發紫,明顯中的毒是尋常藥鋪都有售的砒霜!”

紀澤炎沒好氣道:“不懂便說不懂,不要裝懂。隻要是個死人,都會指甲發黑嘴唇發紫。砒霜無色無味,在屍體上不會留下痕跡,除非你隔開他的喉嚨,見他鎖骨發黑,才能知道是不是因砒霜而死。”

林青龍悻悻然撓頭,低聲問道:“紀先生,那你如何得知他是因為中砒霜而死呢?”

紀澤炎得意道:“自然是非常手段,這普天之下可沒有幾個人在這方麵敢與老朽抗衡。你想不想知道?”

“那是自然!”林青龍連忙點頭。他現在有些貪多,無論什麽奇技淫巧統統想學會,一聽紀先生這話,趕緊應承下來。

紀澤炎一把緊抓住林青龍的手臂,林青龍一驚,正猶豫間,隻聽紀澤炎低喝道:“看神通!”

林青龍隻覺得全身一陣發麻,似乎周身的真氣全被抽空一般!

半空中兀然出現一道無形的漩渦,發出陣陣純淨的吸引力,林青龍剛想說什麽,可張開嘴巴,卻生生說不出說。

那漩渦越漲越大,將紀澤炎林青龍連同孫鈞的屍體一同吸納進去,隻見電光急閃,林青龍突然聽到一聲嗡嗡聲,不知是耳鳴還是哪裏的響動,他扭頭去瞅紀澤炎,隻見白光閃耀,卻見不分明,正當他定睛細看之時,眼前的情景突然一變!

周圍四麵皆是雕空玲瓏木板,上麵擺放著甚多古董玩器。再朝裏走了幾步,見雪白的牆壁掛了幾幅雅致的山水畫。一扇小窗懸在上方,五彩輕紗隨風飄蕩。

這裏是個極好的住處。顯然不是方才的停屍房了,林青龍心中詫異,四處打量,卻看不見紀澤炎,隻好無頭無腦的朝裏走去。

再往前兩步,豁然盡是富貴景象,桌椅茶具,皆是上品。裏麵一處床,床上紗帷輕輕拂動。林青龍朝裏瞧去,那床上躺著一人,眉清目秀,赫然正是孫鈞!

林青龍向他走去,“喂!我知道你叫孫鈞……我叫林青龍。我知道你是被毒害而死的,我是來幫你的……你能聽見我說話嗎?”

無論林青龍說什麽,孫鈞渾然不覺,雙眼隻是直愣愣盯著天花板,過了許久,他長長的歎了口氣,瞧他眉宇間神情,盡然皆是蕭索寂寞。

林青龍微微一怔:“他聽不見我說話……”

房門“彭”的一聲被踢開,隨著刺耳的笑聲,一個中年美婦搖晃著腰肢走了進來,她手上,端著一碗藥湯。

孫鈞見那女人徑直走進來,毫無禮數,神色稍稍有些不悅,道:“趙姨娘,你不必再給我送藥來了,這些事下人們自然會去做。忙您每日給我送藥,鈞兒會很難為情的。”

趙姨娘格格笑道:“咱們都是一家人,說什麽兩家話!來,把藥喝了吧,倘若你的病好了,老爺一定十分歡喜!”

孫鈞垂頭喪氣:“我身上的不足之症是從娘胎裏帶來的,自我學會吃飯時便已經學會吃藥了,從小到大不知請了多少名醫求方,皆不見效,如今我都成了藥壇子了。姨娘不必哄我,如今就算是靈丹妙藥,也醫不好我的病啦!”

趙姨娘柔聲笑道:“那還是得把藥喝了呀,否則你爹又得發火,遭殃的還不是你麽?來,喝藥。”

趙姨娘遂將那碗藥湯遞給孫鈞。

林青龍驀然一陣恍惚,沒由來的陡然感覺到一種絕望——一種瀕死的絕望!

再看趙姨娘嘴角含著一抹不易覺察的冷笑,林青龍隻覺得腦中“轟”的巨響,他在那一刻已經完完全全的明了是非,本能的大吼道:“別喝,那藥有毒!等等!”

不料孫鈞卻置若罔聞,怔怔地接過藥碗。

“別!”林青龍一把撲上前去,伸手去奪孫鈞手中的藥,卻徑直透過孫鈞,栽過頭去。孫鈞似乎化作虛無的所在,竟觸摸不到他!

他眼睜睜看著孫鈞喝了那藥。

孫鈞放回那藥碗,躺下,又猛然坐起身來,急嘔出一口黑血!

“姨娘!這藥!”孫鈞內髒猶如刀絞,頓時大汗淋漓,目呲欲裂,死死盯著趙姨娘!

趙姨娘連忙往後退了幾步,格格笑道:“哎呀,這藥好像是毒藥呢!是不是砒霜呢?嗬嗬,原來是姨娘搞錯了呢!”

孫鈞心中大震,腹中如翻江倒海,連話都說不出來。

隻須臾工夫,他連吐幾口鮮血,便直直栽倒在床上,不省人事。

趙姨娘發出一陣刺耳的狂笑:“哈哈,你終於死啦!你終於死啦!”麵目猙獰,如同妖魔,一麵歡天喜地的喊叫著,一麵抽身離開。

林青龍大怒,眼看那凶手逃之夭夭,急忙追出去,不料那趙姨娘走得極快,他方邁出一步,那趙姨娘已經數丈開外了!

“站住!”

林青龍大喝一聲,欲再狠追,卻聽身後有一人道:“別追了,即使你跑得再快,也追不上鬼魂的記憶。”

隨著那話音響起,周圍異象突然消失,林青龍仍舊站在停屍房中,他麵前,正是孫鈞的屍體靜靜躺在水晶棺裏。周圍的下人仍舊靜靜的跪著,好像這裏一切都不曾發生。

林青龍轉身,紀澤炎正站在他身後淡笑道:“你知道誰是殺死孫少爺的凶手了?”

林青龍點了點頭:“殺他的是孫老爺的小妾,趙姨娘。”又道:“原來這孫少爺也是沒娘的苦命人。”這句語音弱如蚊吟,不知他是說給紀先生聽,還是說給自己聽。

林青龍徑直走出停屍房,叫住一位小廝,詢問趙姨娘所在。那小廝引他來到一處偏房,林青龍款步而入,見一眾女眷皆身穿素服,滿臉淚痕,其中一人赫然便是趙姨娘。

林青龍生平最恨這種虛偽小人,正要質問,忽然被紀澤炎一把拉住,紀澤炎低聲道:“你若當眾揭穿她,她定然死不承認。旁人又未必信你這陌生人,到頭來不過是竹籃打水,打草驚蛇。你忘了我教你的隱者之道了嗎?”

林青龍問:“那怎麽辦?難道任由這種女人殺人越貨,作威作福嗎?”

紀澤炎突然神秘一笑:“小林子,咱們既然能進入孫少爺的記憶,難道就不能進入趙姨娘的記憶嗎?那裏,一定會留有蛛絲馬跡,而咱們可以憑借那些蛛絲馬跡,教孫老爺不得不相信你。”

林青龍一怔,正想說什麽,突然被紀澤炎一把抓住,低喝道:“看神通!”

又是這句!林青龍渾身上下突然傳來一陣電擊般的虛脫感,周圍迷霧重重,林青龍稍一遲疑,便朝漫天濃霧中走去。

隻行了幾步路,漫天的濃霧皆煙消雲散,突然傳來“噠噠”的腳步聲,林青龍朝那聲響望去,隻見趙姨娘抱著一個漆黑的罐子小跑著跑進來,她嘴角洋溢著一絲冷笑。

林青龍莫名感到一種怪異的快感,那沒由來的快感使自己的嘴角不知不覺往上翹——林青龍突然忍不住想狂笑,那種快感好像妖魔鬼怪一般瘋癲。

隨即林青龍聽到趙姨娘內心的聲音:“隻要騙孫鈞喝藥,便能讓那小蠢貨一命嗚呼,再過個一年半載的,我同老爺生下一兒兩女,那還不得封個夫人!那時候看孫府的人還有誰敢瞧不起我趙單美!哈哈哈哈……”

林青龍微微一怔,沒想到這趙單美如此惡毒,計劃殺人竟連眼都不眨,最毒婦人心,這句話一點兒也不假。林青龍冷哼一聲,尾隨那趙單美走進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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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蛇蠍毒婦
趙單美提著那罐子砒霜,扭晃著腰肢得意的走進內屋。她房中香霧繚繞,寸寸陽光透過窗子灑落進來。這房間看上去隻是一間普通的臥室,跟孫鈞的臥室比起來有著天壤之別,顯得寒磣多了。看來孫老爺並不喜歡這小妾。

林青龍正想瞧明白這毒婦罪惡行徑,沒想到那趙單美突然躬身趴下,鑽入床下——可她偏偏穿的是裙子,身子趴下,屁股一翹,露出一抹褻褲,險些春光登時乍泄。林青龍正巧站在她身後,將那春光一覽無遺。

林青龍眉頭大皺:“這毒婦心如蛇蠍,人人腳踩唾罵,即便再調戲風情,怕是也無人動心!”

他雖然這般想,眼光卻一直盯著她滾圓的屁股不放。

隻見那趙單美從床下另取了一個小壇子,將砒霜取出小半於小壇中,將原先那罐子藏於床下,然後又小心翼翼的將那壇子封好,這才站起身來,自言自語道:“這些足以將孫鈞毒死啦!剩下再留在那兒吧,沒準什麽時候還能派上用場呢!”說完便自顧自笑了起來。

林青龍心道:“好,原來她把砒霜藏於床下,我這便稟明孫老爺,看這毒婦如何狡辯!”

一陣耀眼的白光閃過,林青龍重新回到那偏房中,周身又是一陣空虛,想來是這招極耗真氣,不能多用。他深深吸了口氣,這才覺得好多了。

紀澤炎在他旁邊微笑示意,林青龍低聲道:“我已經尋到了蛛絲馬跡,我這便去找孫老爺,將真相大白於天下!”

紀澤炎微微頷首,林青龍回頭又看了一眼不遠處的趙單美——她自是一個美人胚子,瞧上去雖然年數稍大,可身形玲瓏,溫柔婉約,臉上淚花點點,隻論美色,竟隱隱直逼紅娘。林青龍搖了搖頭,低聲道:“倘若不是入侵了她的記憶,我怎麽瞧她都不像是惡心毒婦。”

紀澤炎笑道:“看來她也深諳隱者之術,懂得偽裝自己,這點可比冒冒失失的小林子強多啦!”

林青龍冷哼一聲,大表不屑,道:“我林青龍生來便嫉惡如仇,坦坦蕩蕩,倘若要我連骨子裏的脾氣都偽裝,實在是做不到。”

二人談話間已經來到正廳,林青龍款步走了進去,這時孫泰茂的臉色比方才還難看。

無論換做誰失了獨子恐怕都不會好過——那日鹹老爺子因鹹壯重傷在床還悲傷過度呢,何況是這沒了兒子的人。

孫泰茂回憶與獨子一起的點滴往事,越發後悔難過,兀自埋怨道:“這孩子不愛讀書隻喜歡作畫,我早該依了他,何苦逼他讀書呢?這孩子生來便是聰明至極,不論經商還是作畫,一學便通,可卻是個短命的,難道是老天爺妒忌我有這個好兒子,活生生跟我奪了去嗎?”

他獨自坐在那裏回憶往事,不知不覺眼眶濕潤。隻盼時光倒流,能好好抱一抱他唯一的愛子,可如今卻再也沒有機會了。

就在這時,林青龍已經走到他麵前,低頭行禮道:“伯父,孫兄的死另有蹊蹺。”聲音雖然不大,可附近的幾位前來吊念的親戚卻聽得分明,眼中紛紛冒出驚異的神情,又上下打量這說話的少年,隻見他神態堅毅,不似俗人,說話間自有一種令人信服的力量。他們心中也疑惑起來:“說來也是,孫少年病嗒嗒活了十幾年,雖然身子骨不大好,但這說死就死了,看來此事果然有些蹊蹺。”

孫泰茂目光一凝,陡地變得銳利起來,道:“此話怎講?”

林青龍淡淡一笑:“我手下那老仆曾是名醫,他一眼便瞧出孫兄是中毒而亡。伯父若是信我,咱們借一步說話。”

孫泰茂瞪大雙眼,氣息越來越是粗重,他一步踏至林青龍麵前,急不可耐地道:“賢侄!你跟我到書房來,你發現了些什麽蹊蹺事,快向伯父一一道來。”

正廳中,眾客目送林青龍孫泰茂二人離開,麵麵相覷,過了半晌,一個穿褐色衣衫的中年男人訥訥道:“那少年說孫少爺是被人下了毒,是被毒了的,你們信嗎?”

另一個瘦弱的漢子道:“李大哥,倘若那少年說得是真的,那孫少爺是被誰害死的呢?”

那李姓男子搖頭道:“孫家在外一向名聲極好,不可能有仇家。”

又一人道:“我瞧那少年怎麽像是前兩天大鬧菁華街的瘋癲少年呢?”這說話的人想來便是菁華街上做生意的了,那日見過發癲的林青龍,這林青龍生的自是人中龍鳳,極為俊朗,容易給人留下極深的印象,那人今日見了那少年,頓時回想了起來。

那瘦弱的漢子道:“他便是前些日子裏鬧得沸沸揚揚的‘紅娘的相好’嗎?聽聞他是一位奇人,倘若他說孫少爺是被毒死,恐怕便是的真的了吧?!”

眾說紛紜,孫公子被人毒害之事頓時被人傳開,不消得一會兒工夫,便傳開一片,連偏房裏頭的女眷們也知道了。

女人們膽子小,嘴也碎,唧唧咋咋道:“什麽?孫少爺是被毒死的?誰有這麽的膽子?你不是開玩笑吧?”

“正廳裏的男人們說的,怎麽會有錯?聽說孫老爺準備捉拿真凶呢!”

“真凶是誰?”

“我怎麽知道?隻是聽男人們分析,好像不是外麵的人幹的,八成是孫府裏的人幹的呢!”

聽到這裏,坐在角落裏的趙單美悄悄起身,趁別人沒有注意,悄悄溜了出去。

月色灑落下來,趙單美的臉色愈發難堪,秀眉緊鎖,院中的火光打在她的臉上,陰晴不定,異常陰沉。

“奇怪!怎麽會露出馬腳?砒霜無色無味,服毒者不會露出任何征兆,怎麽會被人瞧出來?倘若少爺下令搜查,肯定麻煩的緊!算了,我還是收拾細軟先躲出去,等避過風頭再說吧!我好不容易才在孫府中混到這個地位,富貴的好日子馬上就要來了,真舍不得從此離開孫府!哎……我看便同管事的說我父親病重,臨死前想見我一麵,假如這麽說,想來旁人也不會生意吧……”

她懷著鬼胎,忐忑不安的朝自己的住處走去,嘴上無時無刻不在念:“上蒼保佑,佛祖慈悲。”之類的話。

她腳下飛快,很快回到自己房中,連忙翻箱倒櫃,收拾行李,準備離開。

她想起床下的那罐子砒霜,心中頓時一緊:“我還是把那玩意也帶走吧,留在這裏早晚是禍害,萬一被人查出來,我還是吃不了兜著走。”念及如此,她心下大寬,心道:“果然還是我趙單美聰明,等我拿走了砒霜就是死無對證,等我避過風頭再回孫府,就可以安安穩穩做我的孫夫人啦!”

她當下躬身趴下,鑽入床底下,取了那罐子砒霜出來。

大功告成後,起身拍拍裙上灰塵,提起包袱便要離開,卻見一個少年無聲無息站在自己麵前。

趙單美心中有鬼,第一眼將那少年當做了孫鈞的鬼魂,以為是來向她索命的,嚇得她大叫一聲。再瞧一眼,才認出是林青龍,她方才在偏房裏見過他一次,見他衣衫普通,以為是個別家商號的夥計,前來孫府隻是“意思”一下。她雖然地位也不甚高,卻一貫瞧不起比她不如的下人,張口便罵道:“你是哪來的奴才?敢上我的房裏來,仔細了你的皮!”說完抬腿還想踢人。

林青龍怎麽也算是修道者,怎麽會被她一介女流踢到?一側身便避開。

趙單美大怒,厲聲道:“你好大的膽子!”

剛高舉手掌想抽林青龍的嘴巴子,卻見又一人走入房中,那人一身華服,滿麵怒容,赫然正是孫泰茂!

趙單美頓時一哆嗦,手裏的罐子沒拿住,“咣當”一聲,罐子摔在地上,摔了個粉碎,砒霜全都流了出來。

林青龍笑道:“喲!趙姨娘,您這罐子裏裝的是什麽呀!白白黏黏的,是糖嗎?”

趙單美臉色一變,真想把這連連傻笑的混小子一把撕碎,可在孫泰茂麵前又不敢過於出格,隻好道:“這便是糖了,怎麽?你連糖都沒見過嗎?”

“真的是糖嗎?”林青龍蹲下來,笑嗬嗬的伸出手指勾出一點砒霜,湊到趙單美嘴邊,笑道:“那如果真是糖,趙姨娘敢嚐嚐嗎?”

趙單美心中一震,變色道:“這地上的東西都髒了,哪裏還能拿來吃?”

卻聽孫泰茂一聲怒喝:“你給我把這所謂的糖統統吃光!”

趙單美的眼淚頓時就流了下來,不知是逢場作戲還是真的怕了,澀聲道:“老爺……”

孫泰茂大怒:“這分明就是砒霜!你當我孫某看不出來嗎?趙單美!我孫家待你不薄,鈞兒更是同你無冤無仇,你為何要加害於他?!他隻是一個孩子啊!”

趙單美見陰謀敗露,自知大難臨頭,發癲狂似地咯咯笑了起來:“孫老爺,看來您是真不懂啊!孫鈞天生便患有不足之症,是個軟骨頭,終究是活不長的,將來怎麽接任孫家這偌大家業?不如讓妾身替您再生一個更聰明伶俐的孝順兒子,將來接任家業,這不是極好之事嗎?”

孫泰茂上前狠狠抽了她一個耳光,她雪白的麵頰上頓時留下五道指痕。

孫泰茂怒道:“你這心如蛇蠍的毒婦活著還有什麽用?!來人啊,把她給我拉出去,亂棍打死,將她的狗頭割下來,祭吾兒的在天之靈!”

話音剛落,一眾家丁便如潮水般急湧進來,想來是早就埋伏好了,一把將趙單美拖了起來,就要提出去。

趙單美這時心中驀然敞快了,頓時似乎什麽都明白了——林青龍才是害她失手的罪魁禍首!她急回過頭來,對林青龍淒聲尖叫:“我毒死孫鈞之事做的小心至極滴水不漏,不可能被人發覺,你到底是怎麽知道的?”

林青龍冷笑道:“趙姨娘此言差矣!你毒殺孫鈞,天知地知,你知孫鈞知,怎麽能說沒人知道呢?”

趙單美臉色慘綠,還想說什麽,卻被一眾家丁硬生生拖了出來,她嘶啞的聲音也漸漸被埋沒了。

很快在門前響起悶棍打人的聲音和趙單美的慘叫聲,在月光下,顯得分外刺耳。

孫泰茂無力的倒在木椅中,想起他慘死的獨子,心痛不已。

林青龍見此事告一段落,終於鬆了一口氣,心裏兀自打趣道:“那趙單美的裙下被我瞧見了兩次,這便宜可占足啦!可是她還是因為被我揭發而死,此刻心中定然恨死我了呢……”

……

月影婆娑,樹影重重。

大樹下,一個白衣少年靜靜的站在樹下,夜色徐來,他衣袂翻飛。

倘若有人見到這眉清目秀的少年,定然能認出這少年便是孫家少爺——孫鈞。

隻可惜常人是無法見到他的,因為他已經離了肉身,化作野鬼。

他麵無表情,隻是怔怔的朝一處望去,目不轉睛。

那裏,趙單美終於在亂棍下斷了氣。她衣裙盡破,體無完膚。

孫鈞瞧著她的屍體,淡淡的說了一句:“活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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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易寶告別
明月當空,辰星寥落。

紀澤炎在黑暗中現出身形,低聲道:“孫少爺。”

孫鈞微微頷首,算是行禮:“前輩,你和那位林兄與我素不相識,為何為我報仇?我如今已成孤魂,再也報答不了你們了。”

紀澤炎微微一笑,道:“這算得了什麽?我們這趟是老鬼差教小鬼差行事作為,替你報仇不過是舉手之勞,你不必掛在心上。趕緊去陰曹地府報道去吧,再晚些恐怕你神誌喪失,果真化為厲鬼,可就永世不得超生了。”

孫鈞神色黯然,過了許久,才歎了口氣:“我走之後,徒留我爹一人孤零零的在這世上,我始終放心不下。雖然現在無事,可他終究有老的那一天,那時即使買來丫鬟照顧,可誰能保證那丫鬟不貪圖我家錢財呢?即便她們能心不壞,誰又能保證她們能好好照顧我爹呢?就算她們盡心照料,那我爹過得順心不順心呢?這些在我走之前心裏都沒譜。”

紀澤炎微微一怔:“想不到你還挺孝順的。”他眼中瞳孔猛然一縮,突然想起一事,便問道:“孫少爺,你可願意跟隨那位小鬼差一起修煉嗎?倘若修回人形,你便可回到孫家,為汝父盡孝啦!”

孫鈞聞言一震:“修煉?”此事於他而言,稱得上是衝天喜訊,狂喜之下,這鬼魂的麵色竟有了一絲血色。

……

了結此事後,紀澤炎林青龍二人趁人不備,遂抽身離了孫府。

紀澤炎引他穿過幾條漆黑的通街巷子,來到一處空曠敞快之地,借著月色,林青龍瞧見一座搖搖欲墜的古橋懸在不遠處,橋下河水細流,水光璀璨。

紀澤炎道:“過了橋,你便找到冥使大人。”

林青龍眉毛一揚:“紀先生,你不跟我一同去麽?”

紀澤炎笑著搖頭:“冥使大人命我在京都那兒裏等著你,他說要帶你修行一小段時光,我便想著協同你的小娘子先去京都一住,在那兒恭候你小林子的大駕!”

林青龍哈哈大笑:“紀先生說笑啦,該說我小林子登門拜訪才對!”他突然想起在雞鳴村苦苦等候的紅娘,皺眉道:“可是,我尚未同紅娘道別……”

紀澤炎笑道:“你可真夠婆婆媽媽的,不過是分別幾日,又不是生離死別,哪來的那麽多小家子氣,咱們修道之人,講究清心寡欲,你娶妻也就罷了,可仍要潛心修道,不可因為小娘子而荒廢終生哪!”

林青龍深思片刻,道:“那便請紀先生替我向紅娘道別吧!”

紀澤炎頷首應許,從懷中掏出幾樣物事,林青龍定睛一瞧,隻見是一個錦囊,一本羊皮書,還有一段通體幽亮的玉簡。

紀澤炎先將那本羊皮書遞與林青龍,書僅有巴掌大,二百餘頁,封麵上幾個大字:驚神泣鬼*!

林青龍瞧得一聲驚歎:“驚神泣鬼*?這書名好霸氣!這是什麽功夫?”一翻書頁,裏麵盡是密密麻麻的蠅頭小字,還有各式各樣的插圖,筆跡清晰,簡明扼要。

紀澤炎笑道:“這本書是老朽這六十餘年來閑事所記,書名是隨意起的,確實有些誇大了。裏麵整合了鬼仙門內流傳的八成靈術,裏麵有些靈術淺顯易懂,一學便會,有些靈術眼下對你艱深難懂,不必多看。來日倘若你修為小有成就,有誌做名出色的鬼差,倒可以研習。”他遲疑了一下,又道:“不過有些被門主禁過的靈術確實太過深奧,稍有不慎,便有可能走火入魔,你要小心了。”

林青龍將書包好,小心放在懷中。

紀澤炎又將那錦囊遞給林青龍,笑道:“想來舍本丸你也吃得差不多了,這裏有十六顆神農丹,你且收好。這神農丹與原先的培元丹和舍本丸大不相同,平時不得服用,隻有到萬不得已比的瀕死之時才能服上一顆,定能化險為夷。倘若平時修煉服下神農丹,雖然功力立刻大增,卻會在你體內留下永久的硬傷,弊大於利。”

倘若是其他人聽到“神農丹”三個字,恐怕立刻驚得跳起來。而林青龍對丹藥一無所知,隻知道那是不世奇藥,便歡歡喜喜的收了下來。要知道這神農丹是這世上唯一一種無須打坐修煉,直接提升功力的靈藥,雖然有些副作用,但仍令修道者趨之若鶩。那培元丹或者舍本丸雖然價格昂貴,在市場上花重金依舊可以買到。而這神農丹卻是隻能是煉藥人自己服用,或者親自贈與好友,市場上是絕對不賣的。一來是因為煉神農丹需百種草藥,極難湊齊;即便湊齊,煉藥之法也是神秘詭異,尋常的煉藥人哪裏有機會知曉?

紀澤炎手上的最後一件寶貝是那段通體幽亮的玉簡,在月色下越發蹊蹺詭異,悠悠散發著絲絲藍氣。

紀澤炎將玉簡遞給林青龍,笑道:“這個才是老朽最為得意之物啦!這玉簡內封印著孫鈞的靈魂,這小子是被人活活害死,怨念纏魂,牛頭馬麵都抓他不著;你算是跟他有緣,又有恩於他,我告訴他說跟著你修煉,有朝一日會重塑真身,他定然會死心塌地效忠於你。”紀澤炎說到這裏,神色突然詭異起來,神秘的笑道:“這玉簡上有蹊蹺,當你遇見冥使大人時這玉簡會自行碎裂,這時冥使大人定然會送一件上等兵器用來封印孫鈞的靈魂,他是個收藏神兵利器的行家,你千萬別客氣,專挑最好的一件!”

林青龍聽聞有這般好事,登時來了精神,急忙道:“可是我從未有過兵器,也不懂兵器,我該如何挑一件最好的呢?”

紀澤炎得意道:“那你便說,要一把名曰‘血浪’的匕首,那可是冥使大人最初成名時使的利器,威力絕不容小覷。在封印了孫鈞這冤魂之後,威力還會大增!”

林青龍稍一猶豫:“匕首麽?可是我想討一把劍呀……”

紀澤炎訓斥道:“你是鬼差,又不是什麽勞什子劍俠,匕首方便攜帶,出手迅猛,老朽便給你做主,就是‘血浪’了!”

林青龍知道紀澤炎定然不會騙他,人家的眼光也比他高明不知道有多少倍,想想匕首倒也不錯,血浪之名也威風,便點了點頭。

紀澤炎望望四周,隻見明月當空,雲淡風輕,便對林青龍道:“小林子時間不早啦,你趕緊過橋去找冥使大人吧!”

林青龍認識他不過一個多月,但是一見如故,說不出的投緣。他自大出生便沒了母親,而父親身居高職,公事繁忙,又是勤於修煉的修道者,跟林青龍平時根本說不來幾句話。他生來又是乖張性子,喜好為非作歹,平日也沒有什麽朋友。終於萍水相逢,交了一個忘年友,又承蒙他引路修煉,贈賜靈藥,可謂是半個恩師。

林青龍想對他道一聲謝,可他一向作惡時來得快,道謝的話卻訥訥的說不出口。隻好眼睜睜望著紀澤炎,張了張嘴,竟然什麽都沒說出來。

紀澤炎自然是明白他的意思,哈哈大笑,道:“大恩不言謝。咱們京都再見吧!老朽希望再見你時,你已經是一名傑出的修道者啦!也不辜負我對你悉心栽培,走吧,去找冥使大人學習強大的法術去吧!”

紀澤炎笑著對他揮了揮手,一陣夜風吹來,林青龍雙眼迷離,再睜眼時,隻見冷風蕭索,夜色氤氳,紀澤炎已經消失不見。

林青龍兀自呆呆的站在原地,許久不曾動身。突然朝雞鳴村方向跪了下來,叩了三個響頭,轉身大步朝古橋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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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遁座談會一

紅娘:嗬嗬!在第一集結束時,開始咱們的第一次座談會,第一句話的發言權當然要讓我這餛飩西施來嘍!

林青龍:首次發言權被自己老婆搶了,呃!個人表示很淡定。

紅娘:你難道有意見嗎?林青龍:唔!當然沒有!

紅娘:(笑~)鑒於作者寫得一塌糊塗,大家還是跟著我一起來回味這第一集中的人物和經曆吧!

林青龍:嗯!嗯!

首先,我先報告出自己的資料:

林青龍:

年紀:15

修為:胎息期

武器:無

必殺技:二爻術

其他法術:殘柳回天術,悲歡離合拳,五行接引掌,萬花情結,陰神出竅

幻術:僅限基本功,控製一名普通人

靈術:僅限基本功,同最普通的鬼魂交流

嗑藥:培元丹,舍本丸

紅娘(笑~):老公僅僅十五歲就這麽有作為,還不錯哦!

下麵就由我來繼續講述跟主角有關係的人吧,第一位當然是:

妻子:紅娘(修為:無,武器:無,技能:包餛飩)

鬼差引路人:紀澤炎(修為:元嬰,武器:無,技能:煉藥,中級幻術,中級靈術)

父王:山坤(修為:大乘期,武器:不詳,技能:不詳)

父王手下的一名統領:左荼(修為:元嬰期,武器:無,技能:九玄光)

千王府中的丫鬟:雪兒(修為:無,武器:無,技能:無)

神秘人:冥使,公冶乾。

收來的小鬼:孫鈞。

在第一集死去(被打敗)的壞人:

山鳴(主角的同學,被林青龍操縱的鬼魂劃花了臉,修為:無,武器:無,技能:無);

魏卯(青山三霸之首,受山智林之命暗殺林青龍,死在林青龍的爻術之下,修為:辟穀期,武器:巨型溜金錘,技能:身體倍化)

柳長穎(青山三霸老二,受山智林之命暗殺林青龍,死在紀澤炎的手下,修為:胎息期,武器:開山斧,技能:斧影攻擊)

殷許(青山三霸老三,受山智林之命暗殺林青龍,死在金元承的手下,修為:胎息期,武器:暗器,技能:吸髓針,針化雨)

鹹老大(廬州城的地痞流氓,因調戲紅娘被打至殘,奄奄一息,等死狀態中,修為:無)

鹹家老爺(鹹老大的父親,因兒子受到重傷而大病,等死狀態中,修為:無,)

金元承(金刀幫幫主,因不允許任何修道者來到廬州,與林青龍和殷許大戰,最後被石江龍所殺,修為:金丹,武器:金刀,技能:風咆哮,火咆哮,合體術,召喚獸:地火蟒)

石江龍(禦國四大聖者之武王,因為替三牙子出氣而加入混戰,後來被公冶乾所傷,修為:分神期,武器:無,技能:不詳)

趙單美(孫家老爺的姨娘,因為謀害少爺孫鈞,被林青龍揭露真相,最後被孫老爺亂棍打死,修為:無,武器:無,技能:下毒)

紅娘(笑~):其中的石江龍會收那個小混蛋石三(三牙子)為徒哦,今後會跟我的親親好老公為敵!老公,你要小心!

林青龍:石三當然不會是你老公的對手!

紅娘:但是人家拜了石江龍為師喲!修為一定會暴漲的!

林青龍:在下一集裏,我也會拜一個頂級高手為師,不錯,就是鬼仙門中的冥使公冶乾!而且在下一集中,我還會與另外兩個女角色相逢,所以下一集一定不容錯過!

紅娘(大怒):好哇!作者竟然瞞著我又加了那麽多的女角色,一點也不照顧我的心情嘛!老公,你一定堅守陣地,把持住自己!

林青龍:嗯嗯!沒問題,我對愛情一向是堅貞不移!我一生隻愛你一個人!

(然後林青龍悄悄轉過頭來,背對著紅娘,輕聲道:才怪~~~妹子們,等著俺,俺來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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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集人使
第一章 女子夜行
林青龍踏過古橋,隻見麵前有一條崎嶇不平的小路,周圍許多簡陋的小屋擁擠在一起,放眼望去,密密麻麻,沒有盡頭。想來已經是來到廬州城城郊的貧民區,才會如此寒酸落魄。林青龍心下生奇,心道:“難道公冶前輩會居住在這處貧困之地嗎?嗯,想來這便是紀先生說過的‘隱者之道’吧,小隱隱於野,大隱隱於市,大概是住在貧困之地不容易被人發覺吧。”

此時月將西沉,晨星稀疏,天色極黑,再過一陣,天便要亮了。

“已經過了橋,可是我上哪去找公冶前輩呢?”林青龍有些後悔沒有向紀澤炎問清路途了,難不成要一家一家找不成?這麽多家,恐怕尋上一年也尋不著。

正猶豫歎息間,忽然聽到遠處傳來女子歌唱之聲,歌聲若有若無,輕如銀鈴,歡愉悅耳,似悠悠欣喜,又似淡淡哀傷。

林青龍心中一動,心道好歌。便側耳傾聽,隻聽那女子唱道:“月出皎兮,佼人僚兮。

舒窈糾兮,勞心悄兮。月出皓兮,佼人懰兮。舒憂受兮,勞心慅兮。月出照兮,佼人燎兮。舒夭紹兮,勞心慘兮。”

他聽了片刻,隻覺得這歌聲似曾相識,心醉神迷,心道:“這是誰家的女子?竟然在黑夜裏唱歌,當真古怪的緊!”當下遁聲尋去,想探個究竟。

他小心翼翼,斂聲閉氣,順著崎嶇曲折的石路朝東方走去。

不多時,走到石路盡頭,豁然開朗,一個極大的湖出現在他麵前。湖水清澈泛光,鬆竹四麵叢生,竹林憧影中依稀可以看見有亭閣樓台。

亭閣樓台皆由鬆樹原木與綠竹建成,未施脂漆,也無琉璃飛瓦,金碧輝煌,仿佛隻是隨心搭建,隨手架成,但月光下瞧來,素麵朝天,極為雅致。

林青龍心道:“難道這裏居住著一位雅士麽?”忽而想起方才歌唱的女子,心道:“是了,如此清幽引人的歌聲必然是仙女般的雅士所唱,想必那奇女子便居住在那亭閣樓台之中了!”

待林青龍走近,隻見一位身姿玲瓏的女子立在湖邊,那女子雖然背對著他,林青龍卻沒由來的心神一晃,隻得怔怔的走了過去,直到近處,林青龍才瞧見那女子身穿粗布衣衫,隻是個普通的村姑,問道:“姑娘,方才是你在唱歌嗎?”

那女子聞言轉過頭來,此刻晨風徐來,東方肚白,萬丈霞光灑落下來,竟恰巧是黎明破曉時分!

隻見她一頭如絲緞般的長發微微飛舞,秀眉如同彎月,不施脂粉的臉晶瑩如玉,吹彈可破的肌膚如冰似雪,雖隻是粗布衣裳,卻遮不住那女子的迷人。

一時,林青龍竟瞧得癡了。

那女子亦如受驚的小鹿般慌張失措,白皙的手指胡亂交織,微微低下頭,桃腮含羞,怯生生問道:“請問您便是不老峰的仙人——公冶乾,公冶大俠麽?”聲音細如蚊吟,酥麻入骨。

林青龍一怔,連忙擺手道:“萬萬不是,此番我也是來找公冶前輩的,你也是尋他有事麽?”

那女子怯生生道:“是呀。我爹病入膏肓,雖然服了藥,卻沒有什麽功效,村裏的老郎中告訴我說,廬州城東有一湖泊,湖邊住著一位仙人,尊姓大名叫做公冶乾,教我向那仙人求藥,說是倘若我求來了仙藥,便能治好我爹爹的病了。這位公子,你也是向仙人求藥的嗎?”

林青龍連忙道:“不是不是,我來找公冶前輩是想拜他為師……哎,可我天生愚鈍,拜師之事也不知成不成……不過倒是你這般心誠,又是孝女,想必會打動公冶前輩,八成能求來仙藥了。”邊說邊想:“原來這亭台樓閣才是公冶前輩居所。紀先生不是說他是隱士麽?怎麽會這般招搖,在廬州城建造這樣一座雅致的樓台呢?”

林青龍又問:“姑娘,方才是你在唱歌嗎?那歌聲聽了當真教人心醉神迷,我林青龍聽了佩服的五體投地呢!”

那女子俏臉一紅,訥訥道:“那是小女子夜裏獨自出行,害怕得緊,隻好唱歌來壯膽,教林公子見笑了。”

林青龍叫道:“那可不敢笑,當真是天簌之音呢!”又作揖道:“還未請教姑娘芳名。”

那女子低頭訥訥道:“小女子姓蘇,叫媚兒。”

“原來是蘇小姐!”林青龍又是一揖,請道:“這湖邊晨風蕭瑟,咱們還是先去公冶前輩府中坐坐吧。”

蘇媚兒連連擺手,愕然道:“那不會擾了仙人清夢麽?還是罷了吧,萬一仙人一怒之下,拒絕賜藥,我爹的性命可就不保了。”

林青龍笑道:“我跟公冶前輩有一麵之緣,他不是那種小氣之人,你盡可放心。”

蘇媚兒猶豫片刻,微微點頭道:“好吧,一切都聽林公子的。”

林青龍與蘇媚兒沿著亭閣,穿過長廊,繞過竹樓,登上高台,極目遠眺,不見有任何人影。林青龍驚奇道:“難道公冶前輩不在家中麽?竟尋不見人影。”撓撓頭,回頭見蘇媚兒恬靜跟在身後,笑了一笑,繼續前行。

於是走入後麵的庭院之中,庭院僅有三處,圍牆也不高,但是屋中寂寂,空無一人。隻有風吹竹影,霞落西牆。

“怕是公冶前輩果真不在這兒了……”

林青龍與蘇媚兒在庭院中站了半晌,心中悵惘,不知何去何往,突然聽見東南方傳來郎朗說話聲:“來者可是小林子嗎?”

正是公冶乾的聲音,林青龍聞言大喜,揚聲道:“正是晚輩無疑了!與我同來的還有前來求藥的蘇姑娘。隻恨晚輩眼拙,瞧不見前輩身影,還請前輩現身。”

隻聽那聲音笑道:“是老紀教你來拜我為師嗎?”

林青龍道:“是。”

公冶乾淡淡道:“你回去吧,你的資質太差,我不收你這樣蠢笨的徒弟,你也沒有資格修道,你這樣的蠢材,即便苦修一輩子,也不會得道成仙。還是回去找你那媳婦生個兒子,種幾畝地,過過小日子去吧!”

林青龍聽了這話,頓時目瞪口呆,隻覺得天地失色,大驚道:“什麽?”他知道公冶乾修為極好,自歎不如,隻好支支吾吾道:“前輩倒是說說看,我……我哪裏蠢笨了?”

“哼!我距離你不過一丈的距離,你竟然對我視而不見,如果不說你蠢笨,難道說你太過傲慢嗎?”

林青龍暗忖:“公冶前輩距離我不過一丈?可他的聲音明明是很遠的地方傳來的呀……難道他藏身在地下?或者是用了隱身術,也說不定啊……”四下打量一番,依舊不見公冶乾的身影。

這時隻聽蘇媚兒紅著臉小聲說道:“林公子,那仙人……就站在你身後……”

“呃?”林青龍猛然回頭,隻見一白衣男子站在自己身後負手而立,如出塵乘風,翩翩若仙。晨風吹過,他衣袂翻飛,長長的頭發束於腦後,他麵容清俊,淡淡道:“你的陰陽眼力尚不如這小姑娘,我為何收你做徒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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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原是考驗
身後那人正是公冶乾。

“身在咫尺間,竟然也不能發覺……”林青龍大為驚異,瞳孔猛然一縮,心中暗道:“隱術無所不在,想必這便是隱者的最高境界了!”

“屋裏坐吧。”公冶乾雖然神色淡然,卻有一番說不出的高貴之氣,身先士卒,引二人來到就近的一處竹舍,舍內布置簡單,隻有一把竹椅,公冶乾徑直坐下。林青龍四下打量,再也沒有其他椅子,這下房中便隻有公冶乾一人落座,林青龍和蘇媚兒不得不站立,林青龍心中大忿,在心中將公冶乾狠狠罵了幾遍,冥使大人的形象在他眼中頓時狂降。

蘇媚兒盈盈一拜,紅霞飛上麵頰,訥訥道:“家父……家父病重,小女子此番是來求藥的,隻盼仙人能成全,倘若能救下我爹,小女子自願一生為奴,伺候仙人日常起居,絕不敢怠慢。”

蘇媚兒俏麗姿色惹人憐愛,林青龍心生憐惜,恨不得替公冶乾答應下來。但他也知道自己幾斤幾兩,雖然瞧得心癢,也不敢冒失應承下來——他自顧不暇,自己拜師的事還沒著落呢,偏生又擔心起別人來。

“哦。”公冶乾道:“這仙藥麽?自然是神仙極品丹藥,別說我這沒有,即便是有,也未必會給你。”

林青龍聞言一震,心中疑問迭起:“難道這便是一招擊敗武王的神秘高手麽?這分明是一個自私小氣鬼嘛!”當下冷哼一聲,大表不屑。

蘇媚兒連忙跪下,梨花帶雨,大急道:“仙人救命!倘若仙人不施援手,我爹怕是熬不過三天了!倘若我爹去了,我也……我也……”她哽咽起來,說話越發含糊,聽不真切。

“小林子。”公冶乾突然開口提及林青龍,“你從木櫃中取出那玉盤來。”

林青龍不明所以,雖然對麵前的高手品行道德大為不屑,也不好違背,隻好依言展開那木櫃門,隻見一麵光澤玉盤靜靜躺在其中,玉盤還放在一把寒光閃閃的刀,也不知是做什麽用的,便一齊取了出來,遞與公冶乾。

公冶乾對蘇媚兒道:“你若是真有孝心救你爹,便把你那隻玉手自行割下來,放入玉盤,我便用先天元氣為你爹治病,保證你爹明日便生龍活虎,就像個壯年的小夥子。”

林青龍蘇媚兒二人聞言大駭,蘇媚兒顫巍巍接過那玉盤和刀,卻說不出話來,眼淚猶如斷了線的珠子接連不斷的往下掉,終於右手握住刀柄,顫抖著朝左手割去,低聲下氣道:“多謝仙人。隻是小女子右手仍需要忙些家務,這能割去左手了,不敬之處,還請仙人見諒。”

林青龍隻覺一股怒火直衝腦門,一把奪過蘇媚兒手中利刃,朝公冶乾喝道:“仙人?你算勞什子哪門仙人?天下隻有虛無子一人成仙,你算得了哪門子仙人?以你的本事,用真氣為常人治病不過是舉手之勞,何必為難人家小姑娘呢?”

公冶乾突然道:“小林子,你既然想拜我為師,我便給你指一條明路:幫這姑娘割下手臂,我便收你為徒,教你上乘功夫,包你三年時間,便能與昆侖派掌門平手。”

林青龍聞言變色,大喝道:“我就算拜頭驢子為師,也不會遵從你的狂言!”當下拉扶起蘇媚兒,安慰她道:“我有法子救你爹,咱們走吧,就當此番是白來一趟了!”他是想起來紀澤炎離別時送他的神農丹,那是天下最好的靈藥,一定能救活一個垂死之人。

哪知蘇媚兒小聲哭道:“這位俠士,你的好意小女子心領了,可是那救人之道……村裏的郎中都說爹的病沒救了……”林青龍心中一寒,心道原來這女子見自己年輕,不信自己本事,怕自己治不好他爹的病,枉費他爹活生生丟了性命。

林青龍道:“我有靈丹妙藥,一定能治好你爹的病!”饒是他語氣肯定,信誓旦旦,蘇媚兒依舊不信他,兀自垂淚,不肯跟他走。

林青龍正要氣惱發作,隻聽公冶乾道:“老紀送你神農丹了麽?神農丹隻能就修道者,常人體質無法承受神農丹暴烈的藥性,倘若服下,即刻爆體而死,你若是不信,可去試試。”

林青龍一怔。

蘇媚兒柔聲細語道:“林公子的好意,小女子終生難忘,隻是……倘若用我的一隻手臂換我爹的一條命,小女子心甘情願!”說罷便去搶林青龍手中那刀,林青龍哪肯給她,連退幾步,連連道:“這萬萬不可,萬萬不可。”他念及愛妻紅娘,若是她為自己斷送一條手臂……他連連搖頭,不敢再往下想去。

公冶乾卻道:“這回我便不要她的手臂了。”

蘇媚兒抬起頭來,眼中淚水滾動,楚楚動人。林青龍心道:“原來這廝還有良知,隻是高手性格怪異的緊,讓人琢磨不透。”

公冶乾又道:“小林子,我要你的手臂。割下來,我便親自去救她爹。”

林青龍又是一愣,這高手稀奇古怪語出驚人,他這昔日的混世魔王遇上他,隻是小巫見大巫了,林青龍想了想,道:“要斷我手臂,這萬萬不可能。”又對蘇媚兒道:“咱們走吧,或許還有旁的法子救你爹!”

蘇媚兒低頭不語,也不肯動身,林青龍又喚了幾聲,卻見蘇媚兒眼中一道詭異的神色閃過,林青龍正覺得驚訝,卻聽蘇媚兒道:“林公子,把你的手臂給我吧,小女子願意用命來跟你交換,若是救回我爹,小女子對你感恩戴德,萬死不辭。”

林青龍見她見風使舵,心中極不是滋味。就在這岔口,那蘇媚兒輕叱一聲,一根銀針從袖中激射而出,直朝林青龍麵門,二人距離極近,林青龍見飛針射來,急忙側身,那銀針擦著他鼻尖掠過。因為他此前跟殷許作戰有躲避暗器的經驗,暗器又不擅長在室內發射,這才堪堪躲過。

“原來你會武功!”林青龍穩住身形,心中又氣又急,冷冷道:“你到底是何人?”

“我又沒說自己不會武功,是你自己笨的要命。”那蘇媚兒“撲哧”一笑,對公冶乾道:“老大,我也再也裝不下去了,每次拜你為師的憨小子都是一模一樣,真夠沒趣的!”

隻見蘇媚兒猶豫輕葉一般悠悠飄起,身上粗布衣衫一件一件脫落,綺麗的林羅綢緞展現開來,無風自動。

林青龍再瞧蘇媚兒之時,已經是換了一個人——雖然麵容沒有變化,可她神情撫媚,風情萬種,哪裏還是那個村姑妹子?!

蘇媚兒衝林青龍咯咯笑道:“喂,小子,方才躲銀針的功夫不錯嘛,你可不要開心太早,那一針本姑娘隻用了一成功力,若是再加一成,你的小命早就歸西啦!還不趕緊謝我手下留情。”

林青龍一頭霧水,這才明白幾分,氣惱喝道:“原來是你們兩個合起來捉弄我!”

蘇媚兒笑道:“本姑娘便是捉弄你了,你能怎樣?”接下來一陣銀鈴般的笑聲。

公冶乾道:“小林子,方才隻是一個考驗,這個考驗雖然簡單,無聊,甚至像個餿主意,不過我還是通過這個考驗徹底的了解你了。”

蘇媚兒格格笑道:“本姑娘也了解你啦!至於對你的評論嘛……不過是蠢笨,弱智,呆子,實在找不出什麽好詞來了,你莫怪我,人家可是姑娘喲。”

林青龍怒道:“你這丫頭才蠢的要命呢!”

“我蠢?那是誰把你騙得團團轉?”

林青龍實在拿她沒有辦法,隻好扭過頭去,不再理她,對公冶乾幹巴巴道:“前輩,我想拜師學藝,你肯不肯收我?”他心中早就大不耐煩,語氣也生硬許多,心下篤定:假若公冶乾不願收他,他當即揚長而去,幹脆去京城去找紀澤炎和山坤,也不在這兒受這鳥氣!

哪知公冶乾竟點點頭,道:“可以。”

蘇媚兒笑道:“不過恐怕你活不過三年喲!”

林青龍知道她是說公冶乾的弟子雖然出類拔萃,卻從來沒有活過三年之事,冷哼一聲道:“臭丫頭能閉嘴嗎?我跟他那些弟子自然不同,他們壽命短暫,那是他們的事,難道我就一定也命短嗎?”

蘇媚兒哼道:“你說誰是臭丫頭?我看你的壽命更短,還不如原來那些陰陽眼小弟呢?你呀,沒準連一年都活不過去,就算活過一年,本姑娘也得把你毒死,你小心啦!”

林青龍大不以為然,不再理蘇媚兒,哪知公冶乾卻道:“小林子,她說不得不錯,假如你拜我為師,你的壽命絕不會超過三年,無論你信不信,這都是無法改變的,因為是你的命格。”

“命格?”林青龍濃眉一揚,雖然還是不信,卻見公冶乾神色嚴肅,不像是開玩笑。

公冶乾續道:“你的性格決定了你的命運,這就叫命格。命格是命中注定,不會因為任何奇遇改變的。不瞞你說,同樣的考驗,我前兩位弟子也經曆過,他們的反應同你一模一樣,盲目的同情,無知的自我暴露,高傲的不可一世,還有一點,他們都是陰陽眼鬼差。我不知道你們鬼差是不是都有通病,不過,我可以肯定的告訴,你可以從我這裏得到強大的修為,不過卻逃不過命格——三年之內,必死無疑。我這番明白的告訴你,你到底是否要做我的弟子,還是深思熟慮一番吧,畢竟身家性命是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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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神兵血浪
林青龍聽他如是說,心中也明了七八分,知道公冶乾是對自己的性命著想,本也沒錯。隻是紀澤炎既然推薦自己拜他為師,自然不是害自己白白送死來的。雖然林青龍向來不信命,可公冶乾畢竟是鬼仙門中的冥使大人,真功夫也是自己親眼所見,這等本領的人,應當不會無聊到耍自己玩吧?

蘇媚兒見林青龍沉默不語,笑道:“小呆瓜,怕了麽?怕了就會去找你的小媳婦去吧!若是安安穩穩的過日子,興許能長命百歲喲!”

公冶乾竟然也道:“明白的告訴你,我收你為徒,也是另有所圖,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我的手下需要一個鬼差,可是鬼仙門中的鬼差一個個心比天高,不甘做我的手下,即便是來,也是貪圖我的錢財,好吃懶做,我雖然是冥使,卻也管不了他們,隻好尋一些流亡在外的丁級鬼差,便是你這樣的了。”

林青龍冷哼一聲,隻猶豫片刻,道:“我同意,我相信人定勝天,根本沒有什麽命格的存在,我會活下去的。”

蘇媚兒搖頭歎氣:“前麵兩個死鬼也是這麽說的,到頭來還不是小命嗚呼?你們鬼差呀,一個個狂的要命,一想到今後要與你共事,我就頭疼。”

公冶乾道:“命格之事今後自有公論,事實會有擺在眼前的那一天,現在說什麽都是為時過早,無妨的,你既然同意,那你今後便是我公冶乾的徒弟了。既然作為我的弟子,我需要將自己的真實情況告訴你,我的真實身份是鬼仙門中的冥使,想來老紀已經將此事告知與你了。而還有另外一個身份,便是不老峰門中的六長老,那是早些年前做人使時留下的身份。不老峰在禦國的修真門派中能派上前三,不老峰是塊兒風水寶地,有機會會帶你去瞧瞧。”

蘇媚兒撒嬌道:“我也去,我也去。”

公冶乾也不理她,繼續道:“與我舒適的朋友大多隻知道我那六長老的身份,卻沒幾個人知道我冥使的身份,此事你也不能對外說,否則即便我不殺你,至少也得殺光從你口風得知此事的所有人。”

蘇媚兒扮了個鬼臉,道:“鬼差很珍惜,即使背叛老大,老大都舍不得殺了。下麵本姑娘自我介紹一下,蘇媚兒,乙級人使,接下來的日子咱倆可能多次出生入死啦,千萬不要被本姑娘的冰雪聰明風華絕代給迷倒喲,否則你會死得更快!”

“人使?”林青龍想了想,道:“人使是不是也都有雙重身份嗎?你還有什麽身份?”猜測這蘇媚兒會偽裝官家小姐,甚至皇宮公主之類的。

蘇媚兒屈指一算,驚歎道:“本姑娘的身份可多了去了,妓女,毒藥師,醫師,保鏢,不過最令本姑娘感興趣的還是殺手一行。不過本姑娘扮誰像誰,方才扮了個可憐楚楚的村姑,別說騙過了你,就算一流的高手也未必能認出我來。小呆瓜,你可記住了,本姑娘的座右銘便是:救別人救不了人,殺別人殺不了的人!怎麽樣?威風吧!”

公冶乾道:“鬼仙門中大多都是這一座右銘,這有什麽稀奇的?”

林青龍隻覺的這兩人有些稀奇古怪,跟尋常人不同,正想說點什麽,突然胸口一陣逼人的寒氣。想來是那封印孫鈞的玉簡破裂,靈魂泄漏,這才陰極之氣,林青龍趕緊把玉簡從懷中取出來,對公冶乾道:“前輩,我用來封印孤魂的玉簡破裂,您可有靈品神器,借晚輩一用,用來重新封印孤魂,否則這孤魂便要魂飛魄散啦!”他心中暗喜,心道:“方才你們聯手騙我一次,我再反過頭來騙你們一次,咱們兩不相欠。”

公冶乾接過那玉簡一瞧,淡淡道:“這玉簡是被故意捏裂的,你是想要武器便直說就成了,何必拐彎抹角?這餿主意是老紀教你的吧?”

見謊言被戳穿,林青龍心中大忿。

公冶乾起身而立,道:“小林子,你跟我來。”

三人走出這間竹屋,繞過亭台樓閣,在一所高大的房屋前站定,林青龍抬頭一看,那橫額上寫著“神兵閣”三個大字,筆法蒼勁有力,想來是存放武器之處了。

公冶乾推門而入,道:“裏麵藏有千種武器,都是上等神兵,每一把都是來曆……”

蘇媚兒笑嘻嘻道:“老大,您幹脆說,這些兵器都是被你殺了主人,活生生搶來的罷!”又衝林青龍道:“你這師父本事大得很,這些兵器的主人在中土三國也算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可隻要他們的兵器被你師父看上,就難逃一死啦!你可千萬別客氣,隨便挑,隨便選。”

公冶乾微微皺眉,道:“隻能取一把!”

有人嗜酒,有人好色,想來這公冶乾前輩喜好收藏兵器,林青龍款步踏入“神兵閣”中,頓時被眼前景象驚的目瞪口呆!

滿眼盡是刀、槍、劍、戟、斧、鉞、鉤、叉、鞭、鐧……見過的,沒有見過的,隻要是兵器,便全然盡在眼前了。有些古兵器,頭似彎月,月牙朝上,裝以長柄,刃與柄呈丁字形,林青龍瞧了半晌,也不知那是什麽兵器。

每一把武器對林青龍來說都是誘惑,他隨手拿起近處的離別鉤來瞧,公冶乾介紹道:“這離別鉤是重陽宮的清風道長生前所用,那清風道長沽名釣譽,本事太差,好端端浪費一把神兵,真是暴殄天物,因此我才殺了他,取來離別鉤,存放在神兵閣中。”林青龍心想:“你太霸道啦!看誰的寶貝好就活生生搶來,奪寶就奪寶吧,還殺人滅口……一想今後要學你的功夫,直叫我的汗毛都立起來啦……”

忽而一道劍光閃耀,將林青龍的注意力吸引過去,便放下離別鉤,拿起這寶劍細細摩挲。公冶乾見他拿起那把劍,頗為驕傲道:“這把劍是昆侖派前任掌門的佩劍,被真元煉化,即可做貼身武器,又能做飛劍使用,翱翔九天,隻是你現在修為尚未到火候,用不了飛劍。”前任掌門?之所以公冶乾將前任掌門殺了,因此才有的現任掌門。

而翱翔九天?這無疑是個非常大的誘惑!林青龍自小時的夢想便是禦空而翔了,此刻他眼睜睜望著那把飛劍,幾乎便要了那劍,忽而想起紀澤炎的提醒,才依依不舍的將那把劍放在遠處。

千萬的武器讓林青龍看得眼花繚亂,而他的這種表情讓公冶乾很是受用,見這小子很欣賞自己的神兵,無形間對林青龍好感大增。

林青龍闔上雙眼,將心中貪念逐出腦海,終於道:“我要血浪。”

聽到“血浪”二字,蘇媚兒臉上笑容僵了一下,心道:“這有意思了,不知道老大舍得不舍得嘍……”

公冶乾聞言微微皺眉,冷道:“這恐怕又是老紀教你的罷?老紀對你還真是不薄,連我的秘密都敢告訴你。我下次再去尋老紀的麻煩吧。”他轉身鑽入兵器堆中,駕輕就熟取出一個褐色鐵盒,遞給林青龍:“諾,血浪,這是我曾經最喜歡的貼身武器,送給你還真是有些舍不得。”

蘇媚兒驚異萬分:“血浪真的給他了!老大是傻了還是瘋了?”又想:“八成是因為這小子是山坤之子,才另眼向看吧,否則怎麽會把血浪給他?那可是血浪呀!”當下羨慕嫉妒,不可言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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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封印孫鈞
林青龍接過那鐵盒,小心翼翼的打開,忽而一陣寒氣逼來,教他渾身一顫,再朝盒中定睛瞧去,隻見一把通體黑亮的連鞘匕首穩穩躺在其中,林青龍取來一瞧,這匕首頗為精致,但除此之外,也沒有什麽特別的,林青龍心中不免有些失望,心道:“早知道是這麽普通的一把匕首,我還不如要方才那把飛劍呢!”

公冶乾接過那匕首,像是握住朋友的手一般,拔刀出鞘,微笑道:“這匕首來自疆外四目州的鑄劍名匠,吹發可斷。”伸手從蘇媚兒頭上摸來一根頭發,隻見那頭發飄飄而落,正遇上利刃,頓時化為兩截。

林青龍心道:“這匕首雖然鋒利,卻也再沒什麽特別的了……”

公冶乾又道:“血浪天具靈性,不會傷害主人。”說完手持血浪,猛捅自己心窩,卻見那刀刃自行收回,縮入刀柄中。林青龍心道:“靈性?這匕首果然有些意思。”

公冶乾續道:“倘若敵人搶走這寶物,它會自行將敵人擊殺,比如說,你拿著。”他將匕首遞給林青龍,林青龍剛一入手,頓時手心一陣鑽心的疼,隻見那刀柄上探出根根尖刺,鋒利無比!林青龍手心頓時鮮血一片!

林青龍見手上頓時鮮血淋漓,大為惱怒,強忍幾回才沒有發作。

蘇媚兒笑盈盈拉過他的手掌,也不知念了什麽咒語,又吹了一口氣,那傷口竟自行愈合,看不出絲毫的傷痕,看著林青龍目瞪口呆,咯咯笑道:“小呆瓜,本姑娘的醫術太高,把你嚇傻了嗎?”

林青龍本是想謝她,可聽她又是冷嘲熱諷,隻冷哼一聲,不再理他。

公冶乾道:“這血浪還可以做暗器,等你修為再深厚些,便可以用內勁驅動血浪,保證它比飛刀好使。”他便把血浪合鞘,遞與林青龍,林青龍接過血浪,順手將它插在靴筒中。

公冶乾又從懷中取出一個斑斕五彩的小布袋子,大小跟荷包相仿,道:“這個名叫乾坤袋,表麵雖然隻是一個普通的袋子,但是其內空間頗大,大概像一間糧倉一般大小。也送給你做見麵禮吧!用來儲物是極不錯的,很多高手都喜歡用這個,我送你的乾坤袋裏麵有花不完的銀子,也算是送你的見麵禮了。”

林青龍接過那乾坤袋,一聽這袋子有奧秘,自然心花怒放。雖然不知道這乾坤袋到底是如何製成,但是使用卻極為簡單。隻是心中默念“銀子”,袋子便嘩嘩往外流出白花花的銀子,再默念“銀子”,嘩啦嘩啦又是一堆,林青龍這才相信這乾坤袋中果真有花不完的銀子,更是狂喜至極,隻要再默念“消失”,遍地的銀子又重新回到乾坤袋中去了。林青龍大喜道:“多謝前輩!”公冶乾道:“不必再叫我前輩,叫我師父就好了,既然是我的弟子,必然不會虧待你。”

這下讓蘇媚兒眼紅不已,跺腳道:“老大,你太不公平了!憑什麽這小子什麽都不幹就有銀子賺了?不成啦!本姑娘也要銀子。難道是因為我上次殺人的手段太過殘忍,讓你挨老板的罵,你就記恨我了,是麽?”

公冶乾最見不得蘇媚兒耍懶,攤手無奈道:“媚兒,你急什麽,我會虧待你麽?我這兒有個單子留著給你呢。容易做,老板的酬金還有十萬兩,很不錯的價錢。”

蘇媚兒聞言大喜,摟住公冶乾的脖子親了一口,咯咯笑道:“老大果然帶我不薄!本姑娘沒有看錯你!順便問下,那單子是什麽樣的任務呀?”

麵對蘇媚兒的發嗲,公冶乾也難以消受,沒好氣道:“護送漢柞國的使者入京,是給皇帝送禮的,一路上的劫匪自然少不了,不過想來也是普通劫匪,所以說這銀子容易掙。”

蘇媚兒聞言雀躍,連聲歡呼。

公冶乾道:“這次單子容易做,讓小林子跟著你,也能多學些東西。”

蘇媚兒表情頓時凝固住了:“讓這小呆瓜跟著我?那不是拉我後腿嗎?到時候本姑娘不僅僅要打退劫匪,還要保護這小呆瓜……真麻煩,老大,你果然在記恨……”

林青龍大為不屑,胸膛一挺,道:“蘇家妹子!誰讓你來保護了?到時候肯定是我來保護你,你快去減減肥,若是瘦的話我還能背著你逃,萬一你重得像頭豬,可別怪我丟下你不管……”

蘇媚兒大怒:“小呆瓜!竟然敢罵我!你的命格決定你活不過一年了!短命鬼,趕緊去投胎吧!本姑娘到時候去你的墳墓上香,我偏生吃得肥白大胖,教你氣的一佛出世,二佛升天!活生生從棺材裏跳出來!”

“你這臭丫頭!”

“小呆瓜!”

公冶乾懶得聽他們二人糾纏,隻好皺眉道:“媚兒,你先下去歇息吧,明日再來,我會把這單子的計劃一步一步告訴你們。今晚我會教小林子幾招,接下來就該到了忙碌的時候了。”

“哼!”蘇媚兒衝林青龍扮了一個鬼臉,氣鼓鼓的揚長離去,瞧她那副囂張模樣,直氣的林青龍壓根癢癢。

待她走後,公冶乾對林青龍解釋了一下鬼仙門如何行事,以及一些常用名詞。

鬼仙門中弟子個個有錢,八成都是因為接了單子。單子通常指委托人的委托,而委托人通常被稱為老板。

鬼仙門是天底下唯一一所接受任何委托的門派,從尋找丟失貓貓狗狗到暗殺一國之主,大大小小,不所不做。單子根據難度分為甲乙丙丁四類,跟鬼差和人使的區分如出一轍。

至於公冶乾在廬州城外建造亭台樓閣,林青龍擔心這太過招搖,惹事生非,不過這點大可不必擔心,公冶乾隻需要在湖邊施展一個小小的結界術便能將整個亭台隱藏起來,外人便看不到了,他也可以有選擇性的讓外人看到這所樓閣,因此才將林青龍引上樓台。

待聽公冶乾講解完畢,林青龍身上的玉簡越發殘破,突然“彭”的一聲裂為碎片,一縷青煙嫋嫋升起,孫鈞的魂魄出現在眼前。

“林兄,初次見麵,多多關照,我孫鈞日後的修行便拜托你了,倘若有一天能煉回真身,我一定不會忘記你的大恩大德。”孫鈞臉色蒼白,麵無表情。

林青龍雖然在記憶中見過孫鈞,其實這次也算是麵對麵的初次見麵,作揖道:“你放心,紀先生既然將你交給我,我一定好好待你。”

這時一陣風吹過窗,孫鈞透明的身子一陣搖晃,險些散去,臉上亦呈現出痛苦神色。

公冶乾卻沒有陰陽眼,也瞧不見孫鈞,卻能感覺到孫鈞身上的冷氣變弱,麵色一變,道:“小林子,你快些將他重新封印在血浪中,他沒有修為,陰魂太弱,而血浪是靈品武器,讓他在血浪中練氣還虛吧!”

林青龍哪裏會封印之術,趕緊取出紀澤炎送他的《驚神泣鬼*》現學,隻翻開第一頁,便見書上曰:“小林子,老朽便知道你著急學這一門功夫,放心,這封印之術簡單,你一看便會,不必擔心著急。”

林青龍望下看去,隻見圖文並茂,極為詳細,如何運功,如何用氣,都講述的一清二楚。剛看了幾眼,林青龍立即驚歎紀澤炎的文筆功夫了,這《驚神泣鬼*》文辭優美,用詞準確,可以讓人一下就明白意思。書上插圖清晰,寥寥幾筆便將人物勾畫得栩栩如生,人體髒腑也畫的極為準確清楚。任何一本武功秘籍,如果書寫的人著書時用詞不準確,插圖畫得模糊不清,讓人看不出個所以然來,那練功八成便會走火入魔。現在大多秘籍都是文字晦澀,林青龍自小又不愛讀書,自然克了命。不過這本《驚神泣鬼*》確實符合他的胃口,也適宜他自學研習。

隻一炷香工夫,林青龍便學了大概。

封印孫鈞,事不宜遲,林青龍趕緊將孫鈞封印在血浪中,倘若慢了一步,恐怕孫鈞就要魂飛魄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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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另辟蹊徑
林青龍封印孫鈞,自然對孫鈞大有好處。血浪每殺一人,便會吸納死者的陰靈真氣在其中,公冶乾身居冥使,也是在風口浪尖上的人物,自然殺了不少人,因此血浪中含有濃厚的陰靈真氣,足夠孫鈞吸收,使他修為大增。過不了多久,孫鈞便能暫時離開血浪,陰神出遊了。

而對林青龍來說,孫鈞無疑是一個非常不錯的幫手,一個常人無法看到的靈魂可以幫他完成很多複雜危險的事,比如說去戒備森嚴的皇宮竊取重要情報,修為低下的修道者未必能完成,而一個魂魄卻從容多了。而且孫鈞從此依賴血浪吸收陰靈真氣,對林青龍自然是百分之一百的忠誠,這點上來說,孫鈞比任何人都可靠。

林青龍費了周折,終於封印完畢。正鬆了口氣,肚子咕咕叫了起來。想來從昨日起一直未進食,又是一夜未眠,難免饑腸轆轆。公冶乾卻早就是大乘期高手,不必進食也不會覺得餓,聽見林青龍肚中雷鳴,哈哈笑道:“小林子,師父請你吃些好吃的,跟我來吧。”

此時天已經大亮,二人下了樓台,來到湖邊,隻見湖中魚兒既多且肥,公冶乾道:“小林子,咱們今日便先吃烤魚,你通水性嗎?”

林青龍自小從未下過水,論水性是一竅不通,搖了搖頭。

公冶乾也不責怪,隻道:“那你去劈柴,我來捕魚。”當下風馳電掣,高高躍起,跳入湖中。

公冶乾入水頓時沒了蹤影,倘若這人林青龍不認識,八成便以為他溺水而亡了。湖麵剛平靜片刻,又泛起波瀾,竟是一條鯽魚飛上岸來。不一會兒工夫,公冶乾便將十餘條兩尺來長的鯽魚,一一拋上岸去,任其在岸上亂蹦亂跳。公冶乾心道:“這魚該夠吃了。”才出水回到岸邊,他雖然剛才入水,身上衣衫卻是一點未濕,仍是幹燥如初。

林青龍到附近樹林裏東揮西砍,拿著匕首充柴刀,收羅了一捆樹枝,興衝衝的生火搭架。

公冶乾多年來在山林江湖間輾轉,過得大都是流浪生活,野餐的功夫早已訓練得手腳麻利,不過一會兒工夫,便將魚開膛刮鱗,串在樹枝上烤得噴香。再塗上些自製佐料,烤魚香味襲人。

林青龍大開眼界,問道:“師父,想不到你功夫了得,這燒烤也是上乘,這法子能教給我嗎?日後我一人在外,也不怕餓肚子啦!”

公冶乾笑道:“那我便將這燒烤的法子教給你吧。想不到作為師父,我教你的第一樣竟然是燒烤,這可當真有趣了。”當下將烤魚的火候,如何用野果草藥做調料,等等一一教授,林青龍腦筋好使,不過片刻功夫,已經熟記於心,也試著自己動手烤魚。

片刻工夫,便傳來濃鬱的烤魚香味,這時魚已經烤熟,林青龍咬了一口,隻覺濃香四溢,再一品味,鮮味中微有甘甜,不似魚肉,而如鮮果;再三咀嚼,竟似有千種滋味,千變萬化,極其美妙。林青龍忍不住讚道:“師父,您這烤魚手段實在妙極!”

公冶乾隻吃了幾口,便扔下烤魚,在一旁盤腿閉目養神。林青龍當真毫不客氣,風卷殘雲,將剩下下的十餘條魚吃了個幹幹淨淨。

飽餐之後,林青龍便覺有些犯困,望了一眼正盤腿打坐的公冶乾,也在他身邊坐定,運行起“滌心”的心法。

溫暖的陽光散落下來,光芒細細碎碎的落在林青龍的臉上,暖洋洋的,舒服至極。

他的胸膛微微起伏,體內真氣緩緩流過經脈,行了一個大周天,渾身上下頓時通體達泰,每一個毛孔無不暢快。

體內真氣充盈,精神充沛,經過這番打坐,他的體力精力已經達到顛覆。

“你現在用著‘滌心’的心法,是上乘心法,用來恢複體力再好不過,同時能提高自身修為,心法上我暫時不必傳你新的心法了,便教你功夫吧。”林青龍一睜開眼,便瞧見公冶乾站在自己麵前,如是說道。

接下來公冶乾道:“根據我前兩次的觀察,你擅長的招術一共有四招,華陽仙府的殘柳回天術,佛家密宗的悲歡離合拳,還有玄機門的陰陽爻術,點蒼派絕學五行接引掌。其中佛家拳法太過剛毅,鬼差的體質不適宜研習此類陽剛拳法,此招以後不必再用。”

林青龍心知這是公冶乾為自己傳道解惑,連忙豎起耳朵來聽。鬼差與佛門自古不兩立,這時想起來,不能使用悲歡離合拳也是好有道理,林青龍聽罷覺得有理,連連點頭。

公冶乾又道:“在殊死的戰鬥中,除了深厚的修為之外,上乘武功和高明法術亦是必不可少,但若是修為不濟,無論多上次的武功也會因受到局限而發揮不出威力。比如說你的修真等級僅僅是“胎息”,即便你懂上幾招上乘功夫,發揮的功力也是很有限。”

林青龍依舊記得那日這冥使的爻術竟能一擊得手,將那武王打的毫無還手之力,而自己的爻術卻一定會反噬,隻對付一個小嘍囉便險些搭上自己的性命,這便是修為實力的差距所致了。

“怎樣在你現有的實力下將法術發揮到最大的作用,這是你現在必須掌握的技巧,也是戰鬥修道者必備的技能,倘若懂得如何將自己的現有實力發揮至極限,你就已經進入高手的行列了。高手之稱,如果僅僅跟修為掛鉤,那就太幼稚了,在我看來,那些修身養性欲延年益壽的老實修道者永遠當不上高手,今日為師教你的第二招,便是如何教會你如何在現有的修為基礎上發揮極致的實力。”

林青龍眼前一亮,似乎修道途中一扇厚重的大門正在緩緩為他開啟!

“殘柳回天術,華陽仙府的中級風係法術,猶如攻擊力的薄弱,因此被很多修道者嗤之以鼻,似乎在幾十年前便被遺忘在角落裏了。不過在麵對真正的對手時,如果把這一招運用的恰到好處,也能要了敵人的命。當然不是用它來攻擊,但是如果用它卷起地上大片的落葉,使落葉密密麻麻的漫天飛舞,而將自身藏在重重落葉中,這無疑是非常出色的障眼法,躲避自身,迷惑對手,趁其不備將對手擊殺——或者不一定是落葉,可以是雪花,紙張,隨便你身邊的什麽東西都可以拿來做障眼法。殘柳回天術還有另外一個作用——可以用來飛翔,你現在修為不夠,無法駕馭飛劍,但是可以將殘柳回天術的法力灌注在腳底,如此借力飛行。雖然不如飛劍容易控製,但是多加練習總會習慣。”

隻聽公冶乾娓娓道來,林青龍猶如醍醐灌頂般大徹大悟,之前就算他想破腦子也不會料到這普普通通的殘柳回天術竟然有這麽多奇妙之處!他心中即激動又興奮,喜悅之情溢於言表——不用修煉,不用研習新招術,隻將原有的功夫稍加念頭,便成了妙招,不論換做誰恐怕都要狂喜了!

“再說下點蒼派的五行接引掌,也是平平無奇的一招,練起來說難不難,說容易也不容易——但是你既然已經早就學會了,那廢話也不必多說。五行接引掌曾有一段不為人知的傳說,說是點蒼派曾經有一個大乘期的高手,隻用這一招五行接引掌便毀去了曾經是禦國最高峰的華南之巔。華南之巔,高達三百丈,憑借大乘期的功力雖然可以摧毀一座山峰,但是絕對不可能一掌便被擊垮,這便是五行接引掌的奧秘所在了,五指暗含五道截然不同的力量,重重疊加,威力堪比仙人出手。”

緩緩的整理腦中思路,林青龍輕輕歎了一口涼氣:“仙人?這世人真正的仙人隻有虛無子一人吧!但是一個大乘期高手發揮的仙人的實力——那豈不是——除了虛無子前輩之外,在這世界上再也無人能敵了嗎?”

公冶乾輕笑道:“當時的點蒼派確實有很多人都有你這樣的想法,於是有很多趨之若鶩的去研習五行接引掌的奧秘,可以練成之人甚微,即便練成,也發揮不出五重力量,更可笑的是,有些高手竟然被五行接引掌反噬,將自己的一雙肉掌白白毀去,倒成了一介廢人了。”

“怎麽會這樣?”林青龍有些目瞪口呆,難道五行接引掌也會反噬嗎?那為何林青龍使用這招的時候啥事兒也沒有呢?

“很多人誤把五行接引掌當作法術修煉,卻不知實際上創出五行接引掌的宗師是一介武師。”

“這麽說來,五行接引掌是武功而並非法術?”林青龍心下更驚,這招雖然是近身搏鬥技,但是暗含的金、木、水、火、土五種魔法元素分明是法係,怎麽竟然會是武功呢?

公冶乾見他不解,遂解釋道:“金、木、水、火、土確實是魔法元素,但是五行接引掌並不需要太多的法力,這些魔法元素不過是起了一個引子的作用。雖然五行接引掌對五行掌控和內功修為的要求不算太高,卻對肉體的強度有很高的要求,這是一種近身肉搏的武功。假設你擁有分神期或者大乘期的修為,卻生得細胳膊細腿的,手指也軟軟綿綿,若是強行使用出來,恐怕最先折斷的,是你的手掌,而不是你的對手。這便是一些高手研習五行接引掌的時候反噬而雙掌盡殘的原因。因此,用想將這招五行接引掌發揮出五重威力,你就先練成鷹爪功吧,隻有將自身的肌肉打造如鋼鐵一般,才能成就真正的五行接引掌,如果你練成這一招,那日的金元承便不是你的對手。”

林青龍腦中自然而然記起金元承追得落荒而逃的情景,微微皺眉,使勁甩了甩腦袋,將那念頭趕出腦海,又衝公冶乾點了點,哈哈笑道:“師父說得極是!我從今日起便練鷹爪功,鷹爪功是硬家子功夫,即使常人也練得,想來這鷹爪功也不難練,少則三五天,多則七八天,我一定能練成。隻是……”林青龍舔了舔有些發幹的嘴唇,突然賊笑道:“那個……師父……練成五行接引掌便能打敗金元承了,可是這還不夠啊……鬼仙門冥使的弟子,應當至少能打敗石江龍才行呀……”

石江龍是在公冶乾的爻術下登時倒地不敵,林青龍的意思顯然便是想讓公冶乾提拔提他的爻術了。

爻術,也是他最喜歡的法術。可能是因此爻術曾打敗青山三霸中魏卯的緣故,也可能是爻術幫助他不知不覺中突破了開光期,抵達胎息期的原因,總是林青龍總是對陰陽爻術情有獨鍾。

公冶乾頷首笑道:“我知道你小子忘不了玄機堂的爻術。陰陽爻術可以將陰陽反轉,走得是以柔克剛,以陽剛勝陰虛的路子。一位陽剛旺盛的男子,從來不怕刀山油鍋,卻擔心陰極內力。一位內心陰毒的婦人,往往也不怕毒蛇蜈蚣,卻對陽剛正氣怕得要緊,這便是陰陽爻術的妙處了!而爻術最妙的一點便是借力打力,敵弱我弱,敵強我強,完全是將對手的功力反彈會去,不會消耗自身的一丁點真氣。隻是傳聞陰陽爻術是兩傷法術,因此雖然很多人都從未修煉過,即便是會這招也不敢貿然使用——實際上,隻有用過爻術的人才會真正體味到爻術的奧秘所在,小林子,你說呢?”

隻有用過爻術的人才會真正體味到爻術的奧秘所在!事實上的確如此,紀澤炎為了保護林青龍,不允許他用陰陽爻術修煉也是這個道理,因為陰陽兩極相生相克,益一方必損另一方,紀澤炎如此做是出自好意。

林青龍自從糊裏糊塗將修為遠勝於自己的魏卯殺死之後,便對陰陽爻術大有好感,雖然曾經遭爻術的反噬,但他終究是爻術的收益者,自然能體味到爻術的奧秘所在。當下笑道:“師父,爻術的威力我自然知道,隻是每用一次必將反噬,真不知如何把這要命的副作用去除掉,那就十全十美啦!”

公冶乾聽了這話,饒有興趣的問道:“小林子,你可以想想,這世上有誰不怕爻術?”

林青龍靜靜沉思一陣,道:“凡是陰陽兩極之中的人都會收到爻術的傷害,要想免疫爻術的傷害——除非那人不陰不陽——如此說來,隻有太監才能躲過爻術的浩劫啦!”心中突然莫名其妙的想:師父不會是太監吧……如果我想真正的練成爻術,難不成也要變成太監?那可不成嘍!我的紅娘還在京都等著我哪!為了紅娘,我也絕不能自宮呀!

公冶乾淡淡笑道:“太監?這倒是不假,太監由於被閹割,既沒有男人該有玩意兒,也沒有女子應當有的,體內不陰不陽,倒也碰巧不在陰陽兩極之中,太監確實能對陰陽爻術免疫,不過高手中人不會因為爻術的反噬而自宮,他們寧肯不用爻術,免疫爻術的法子自然是另有蹊蹺。”

“這下不必當太監了……”林青龍更是開心,極度興奮的往下說:“師父你不要賣關子啦,趕緊把爻術的關鍵所在告訴我吧!”

“心急可吃不了熱豆腐。”公冶乾見他這般浮躁,忍不住提醒道:“陰陽之道,必須心靜下才能自如調整,絕不可妄行其道,否則輕者重傷,重者死亡。”

林青龍立刻像是被澆了一盆冷水,心中的激動也消失的幹幹淨淨,登時清醒過來,連連點頭道:“是,是,我記住了。”

“嗯,下麵我便將爻術中不為人知的奧秘告訴你——天之道,損有餘而補不足,陰陽兩道正是如此,日夜陰陽交替,人體也是如此,天氣轉冷,你體內‘陰’的成分便多了一些,你若吃辣椒,體內‘陽’的成分便多了一些,實際上,陰陽的成分在人體中每時每刻都不是完全平衡,而你要做的,就是掌控體內的陰陽兩極,倘若你能讓陰陽兩極穩穩當當待在天平的兩端,那時你便不會受到爻術的反噬了。”

“怎麽樣才能完全掌控陰陽兩極呢?”在略微沉寂之後,林青龍如是詢問。

“有很多方法,最常見的就是想老道士一樣每日靜心打坐,清心寡欲,大概過個五六十年,你就能大徹大悟,掌控陰陽了。”

林青龍麵露難色:“這個……五六十年?太久了吧……師父,還有沒有更方便的法子,五六十年我等不起呀!”他看公冶乾年紀不過三十而立,必然不是老道士打坐的修煉法子,他肯定有更高明的法子,說不定隻要眨眼的工夫就成啦!

隻一日時光,公冶乾口中對武功和法術的見解令林青龍茅塞頓開,林青龍又是尚武情結,此刻已經對公冶乾佩服的五體投地,他相信師父一定有高明的手段,否則他的前兩個弟子又怎麽會進步神速,一躍成為年輕一帶的翹楚呢?

“法子自然是有的(林青龍:果然!),不過,想要更快的話,那便需要一些比較刺激的修煉了。”公冶乾眼睛微眯,眼中似乎有些不懷好意……

“刺激的修煉?”望著笑意盎然的公冶乾,林青龍忽然感到渾身有些發涼。

公冶乾笑道:“先在極寒之流中沐浴,再入極炎岩漿中焚身。常人自然不能忍受,無論是極寒之流還是極炎岩漿,隻眨眼工夫,就能要了人的命,不過……”公冶乾的笑聲突然惻森森的:“想來你有老紀的神農丹,應該是死不了的,不過……想想那欲罷不能的痛苦,死亡似乎是上天的恩賜了,你可以一試——不過你一定會嚐到生不如死的滋味了。”

聽完這話,林青龍的笑容不知不覺的凝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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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極炎岩漿
猶豫片刻,林青龍道:“如果師父的意思是用肉體的痛苦換取掌控陰陽的能力,我是願意去做的。”

公冶乾眼中閃過一絲莫名的情感,微微頷首道:“那你跟我來吧。”

說罷領著林青龍回到樓台之中,穿過竹廊,隻見了一間奇怪的小屋在竹廊的盡頭。

“那是試練之屋,是個我用真氣建造出來的結界,試練之屋會模擬這世上的所有修煉的洞天福地或者是奇遇險境,今後你的修煉便在試練之屋中進行了,這樣不僅僅保證了你修煉的安全——不會走火入魔,而且會使你的修煉事半功倍。”

公冶乾接著說:“準備好你的真氣和隱脈靈力的雙重護體,大概在極寒之流或者極炎岩漿中能撐過一炷香的時間,一炷香後,你便是瀕死狀態了,那時要趕快服下神農丹,不僅真氣和靈力會恢複,而且會使你的功力大漲,你還可以感受的重生的快感。你先在極寒之流中撐一個時辰,再入極炎岩漿中挺一個時辰,如此反複,直到極寒之流和極炎岩漿不會再對你造成傷害,你就練成了。雖然在試練之屋中修煉相對安全,而且不會走火入魔,但是倘若你在瀕死時沒有及時服下神農丹,那你恐怕就真的死了,就算是我也救不了你,這樣修煉的法子確實比老道士打坐快上幾百倍,但同時也要承受幾百倍的風險,你聽懂了嗎?”

林青龍不做聲,隻是點了點頭——他雖然生來天不怕地不怕,但是此刻也有些緊張了。左手探入袖中,緊緊的抓著裝有神農丹的錦囊。

“吱呀”一聲,公冶乾打開了試練之屋破舊古老的門,裏麵黑洞洞一片,什麽也看不清。

“小林子,在入試練之屋之前,回答為師一個問題,說實話。”

林青龍聞言一怔,默默的點了點頭。

“你明知做我的弟子有很大的風險,很容易丟了性命,想必這些紀澤炎全都告訴你了,可你為何還毅然決然的拜我為師?”

“我想獲得強大的力量。”

公冶乾搖了搖頭:“這不是全部的理由,你知道,我要聽得是實話。”

林青龍深思了一陣,緩緩道:“隻有獲得強大的力量,才可以獲得權力、地位、財富與自尊,能夠得到大家的認可,成為一名誰也離不開的英雄。”

“就像令尊那樣的?”公冶乾饒有興趣的看著他,臉上露出了笑容。

“不,我要超越他。”林青龍的麵色突然鄭重而堅定:“我相信總有一天我會成為頂尖的強者,翻手雲雨,威震天下。那時……想必連我的父王都不會小瞧我了,我要保衛這個國家,讓敵人聽了我的名字猶如談虎色變,聞風喪膽;百姓聽了我的名字會安心入睡,會翹起大拇指。我要獲得這世上所有人的認可,無論是敵人還是朋友。這就是我的目的。”

“想超越你父王麽?有點困難呀!實不相瞞,你父王的功力猶在我之上,他是名副其實的禦國第一強者。罷了,多說無益,還是趕緊進入試練之屋,抓緊修煉吧。”

林青龍苦笑暗忖:“看樣子,師父不相信我能超越父王——這世上恐怕也沒人相信——興許師父認定了我的壽命不會超過三年……但是我一定能抵達那個境界,獲得所有人的肯定,至少,也要獲得父王的肯定啊,隻有我變強,父王才會……”他苦笑著搖了搖頭,大步跨入試練之屋當中。

望著林青龍離去的身影,公冶乾喃喃道:“如此的野心,難道你真的是鬼國人?那樣說來……”他若有所思地望了望萬裏無雲的藍天,長歎了一口氣。“即使你是鬼國人,也逃不出命格。”

他搖了搖頭,轉身離去。“沒有人能夠逃出命格。”

……

林青龍的身軀定格在半空中,周圍盡是黑暗。

“這就是……試練之屋?”

天地忽然晝亮!炫光耀眼,直叫人睜不開眼!

炎炎熱浪從腳下方席卷而來,熱浪翻滾,林青龍朝下望去,隻見腳下十丈盡是岩漿橫流。

“想來這就是極炎岩漿,世間的極陽之物……”

林青龍祭出靈力與真氣的雙重護體盾,身上頓時光華閃爍,暖洋洋的極其舒服。

“來吧!”

林青龍猶如離弦之箭一般,直挺挺衝入極炎岩漿之中,頓時火漿四濺!

“滋……”方一如極炎岩漿,護體盾上頓時出現條條裂痕,頓時猶如有漏洞的船隻一般,岩漿魚貫而入,林青龍的衣衫頓時化作灰燼,烈火狠狠的焚燒他的肉體。

“啊!!!!”沒有什麽痛苦能超越火焰焚燒之痛,那種鑽心之痛是生不如死的。

饒是林青龍生性堅韌,此刻也忍耐不住,慘叫起來。這極炎岩漿是世界上最為炎熱之物,他的手臂上肌肉頓時被蒸化,隻剩下白森森的枯骨。再一猶豫,那手骨便浮現出條條裂痕,似乎隻消得片刻便化作粉末了。

林青龍右手枯骨拿出一顆神農丹,在火光下,那黃豆大小的丹丸看起來毫無特別之處。林青龍來不及細想,急忙將神農丹拋入口中——若再慢一刻,便要粉身碎骨了!神農丹入口即化,一股清流從咽喉滾落,轉瞬間通達全身。林青龍覺得丹田緩緩流動著一股清涼的甘汁,如小溪流水般流轉全身,那清流從丹田緩緩落入胃部,繼而是肝膽、心髒、咽喉,最後進入腦頂。那股清流匯達頭頂,林青龍頓時覺得腦中空明暢快,極是舒暢,體內真氣靈力更加充足,似乎抵達了一個新的境界。

“難道突破了嗎?又不像……”

林青龍又驚又奇,隻覺周身毛孔無處舒暢,低頭看去,雙臂的肌肉再度重新生長出來,那肉.芽的速度,肉眼可辯。

身上的護體真氣再度流光溢彩,祭出體外。

繼而接著是護體真氣被岩漿衝破,肉身毀去,服下神農丹重塑肉身——如此反複了一頓飯的工夫,林青龍總共服下七顆神農丹,那股奇異的清流在周身周轉了七遍,方才逐漸淡卻下來。皮膚也逐漸轉紫為紅,又由紅轉為正常膚色。

林青龍感到一種從所未有的爽快,登時精神大振,神采熠熠,隻覺周身充滿了力量。他心中驚喜交集,忍不住昂起頭,長嘯了三聲。嘯聲洪亮,在空曠的試練之屋中,遠處隱隱傳來回音。

當林青龍第八次“享受”岩漿的沐浴時,奇跡終於發生了——本來炎熱的岩漿似乎沒有那麽滾燙難耐了——似乎有些像熱洗澡水一樣。林青龍索性扯去護體真氣,發現自己正全身裸露泡在岩漿中——那感覺,正是像泡澡一樣……

“成功了……那麽隻剩下極寒之流了。”

林青龍四處打量,卻不見極寒之流的影子,一陣冷風吹來,林青龍抬頭望去,隻見藍色的極寒之流正在靜靜的流動在自己頭頂上方百丈處,像是流動的海洋化作天空一般,一片蔚藍——原來極炎岩漿在自己的腳下,而極寒之流在頭頂上,陰陽兩極之道果然無處不在。

“殘柳回天術!”

一陣狂風在林青龍腳下洶湧,那反彈之力頓時將林青龍高高的舉起,隻須臾間,已經飛身三十丈,一般的禦空術都沒有這般速度。

林青龍滿心自信,嘴角露出微笑:“有神農丹在,這種修煉太簡單啦!”爽快的笑聲中,極寒之流的光芒將他的臉映的發藍,他臉上的笑容似乎有些猙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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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涼州布鋪
蘇媚兒興衝衝的推開竹門,喊道:“老大,到了涼州城嗎?你的移形換影越來越便利了。”

公冶乾本是盤腿而坐,閉目養神,見她衝了進來,知道是靜不下心來,隻好作罷,站起身來,皺眉道:“告訴你多少遍了,進門之前不能先敲敲門嗎?你這急性子脾氣,怕是找不到婆家了!”

“誰稀罕找婆家呢?我蘇媚兒終身不嫁!”

話說公冶乾位於廬州城外的樓閣居所是隱藏這結界之中,因為是不足為外人道也——別人都看不到——這隻是結界其中之一的功效,他的結界還有另外更玄的功效,便是可以自行移動。畢竟公冶乾不會永遠都住在廬州城,而他來到一個新城時,會連同他的家一起搬來。他從來不住客棧,即使是人使的客棧也不住。

公冶乾的結界術水準相當高——據蘇媚兒所知,他是因為在十五年前敗給了楚國素有“書生之書”名聲的趙易,因為“書”本身就是極為高明的結界術。公冶乾自問修為武功法術都不輸給趙易,可偏偏被趙易的“書”所困,難免有些懊悔。從此之後便苦心研習奇門遁甲與結界術,十五後的今天,才有了今天的結界水準。

蘇媚兒口中的移形換影是一門可以讓身體瞬間移動的法術,移動的距離可隨施法者自身的修為長短不一。修為低的最多隻能瞬移個十來丈,而大乘期的公冶乾便可以移動到另外一座城池中,連同他清幽高雅的樓閣一同移動。說起來玄而又玄,美妙至極,實際上移形換影是非常消耗真氣的。即使是冥使公冶乾也需要打坐休息了。

“媚兒,你來了正好,我正要把這次單子的詳細計劃告訴你,你也好有一個準備。”

“嗯嗯,我洗耳恭聽!”

“這次單子表麵上是漢柞國使者為禦國進貢,實際上卻另有蹊蹺,這讓我不得不慎重了,十萬兩護送的勞務費貌似沒有表麵上那樣容易掙?”

“哦?老大,此話怎講?難道能難倒我蘇媚兒嗎?”蘇媚兒麵露笑意,似乎不顧及公冶乾嚴肅的麵孔。

“這次漢柞國的使者名叫桓元毅,並不是漢柞國朝中官員,也不是專門的使者。之前他的身份是一個商人,據說,在漢柞國中,他的財力富可敵國。這隻是蹊蹺之一,還有蹊蹺之二,這才漢柞國向禦國進貢,並不是把禮送給皇帝,而是把禮送到四皇子的手裏。”

“四皇子?就是沉迷九尾狐的四皇子?”提起九尾狐,蘇媚兒“撲哧”冷笑道:“看來在九尾狐的庇護下,四皇子終於如願以償,馬上就要當皇帝了。”

公冶乾正色道:“這就是問題的關鍵了。老皇帝一向自作聰明,好大喜功,喜歡將幾個兒子玩得團團轉——即便是他對四皇子疼愛多一點兒,也不能肯定新登基的皇帝便是老四。鬼仙門在禦國勢力滔天,連我們都不知道誰是新皇帝,那疆外的漢柞國怎麽會知道誰是新皇帝呢?”

“紀先生不也是漢柞國的人麽?你問過他了嗎?”

“老紀不知此事。”

蘇媚兒笑道:“老大,這不過是件小事兒嘛,你那麽擔心做什麽,至於新皇帝登基,興許是桓元毅瞎猜的呢!就跟賭博一樣,押大押小全憑個人喜好,你說呢?”

公冶乾不置可否,隻是突然道:“其實有件事我撒了謊,前任的昆侖派掌門劍千秋並不是我所殺——那日我潛入昆侖派時,劍千秋早就已經死了,而且是一擊必殺,我隻不過拿走了他的陽雪劍。能神不知鬼不覺的將劍千秋一招擊殺,除了鬼仙門之外,難道還有別人嗎?即便是身為冥使的我,殺死劍千秋至少也需要五招!”公冶乾搖了搖頭:“有些事情已經遠遠超出鬼仙門的控製了,有新的高手出現了,他們修為不在我之下。更要命的是,他們在暗處,咱們在明處。”

蘇媚兒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了,忽而又笑了起來:“老大,即便如此,那與這次的單子有什麽關係呢?”

公冶乾道:“任何一個殺手組織都脫離不了金錢的支撐,殺手們都是貪財的,即使是高手也是如此。因此,在殺死劍千秋凶手的背後,一定就隱藏了一個神秘的財團。而中土三國的各富豪都曾經與鬼仙門打過交道,沒有大人物連咱們不認識,而這次……漢柞國的使者桓元毅,是第一次跟咱們交易,更巧的是這事正好發生在劍千秋被殺之後。關於桓元毅的資料隻有一句話:富可敵國。但是他究竟是什麽時候富可敵國的,又是憑借什麽生意發家的呢?竟然一條情報都沒有。”

“老大,你是想讓我借這次機會探探桓元毅的底細嗎?”

公冶乾頷首道:“不錯,但是不可貿然行動,既然有富可敵國之名,又是身為漢柞國使者,這桓元毅定然不可小覷。據人使來報,桓元毅來到涼州城之後,見過一個名叫張福的綢緞商人,並且曾經住在他家裏,據說桓元毅要帶張福一同進京都,二人關係肯定非同一般,你先將這個名叫張福的綢緞商人拿住,混入漢柞國使者的行隊中。我再把小林子安排給桓元毅做保鏢,他在明處,你在暗處,一定要查出桓元毅的真實身份。”

蘇媚兒嫣然一笑:“事不宜遲,那我先行一步了,先拿下張福再說。”說完轉身就要離去。

“萬事小心。”

蘇媚兒笑道:“老大,你知道我從來沒有失手過,這一次也不會。”

……

蘇媚兒離開樓閣,飛身往涼州城內掠去,不一會工夫,便見樓閣連綿,店鋪鱗次櫛比,人流似海,買賣喧嘩聲嘈雜震耳,熱鬧之極。

張福是當地很有名的布鋪老板,稍作打聽,便已經知曉了他的店鋪和住所。

她稍作喬裝打扮,化成一名乞丐。她的易容術極其高明,她扮的這乞丐一眼看上去無奇,再看兩眼,便覺得美若天仙。

蘇媚兒東張西望,眼花繚亂地看著滿街花花綠綠參差錯落的匾額招牌,在人潮中亦步亦趨。看似無意,卻像是事先打算好的,進了一家布鋪,叫道:“老板!老板!”

那布鋪老板是位肥胖的中年男人,正是張福無疑了。他見一個身穿破爛的乞丐走了進來,正要打發,驀然發現來者是位女子,相貌仿若天仙,動了色心,心道隻是一個窮困潦倒的女子,笑眯眯道:“怎麽?姑娘餓了嗎?”

蘇媚兒咯咯掩口笑道:“你這不是布鋪嗎?怎麽成了館子了?進來客人都問餓不餓?”

那張福色眯眯笑道:“對別人自然隻是布鋪,可姑娘是唯一例外,對姑娘而言,這兒可不光是布鋪,這兒還是飯館,酒館,客棧……不!不!怎麽能是客棧呢?不過姑娘來了,就算是到家了!”

蘇媚兒又是嫣然一笑,湊到那老板耳旁,輕輕吹氣:“家?那我可以在這兒睡覺啦?”

這話說得婉轉至極,妙如鶯啼,那胖老板聽得神魂顛倒,口水直流,沉醉了好一陣,才慢慢道:“這……這是自然,想睡多久,就睡多久,我還可以陪姑娘一起睡……”

蘇媚兒裝作不知所雲,疑惑道:“我小時候我娘常陪我睡,不過我都這麽大了,您還陪我做什麽?還當我是小孩子嗎?”

張福想入非非,感歎今日莫不成祖墳上冒了青煙麽?竟然這麽好運,撿到一位絕世美女,淫笑連連:“嘿嘿!由我陪著姑娘,姑娘進入夢鄉後才不會寂寞噢!”

蘇媚兒微微蹙眉,像是正在三思。

這落在胖老板眼中竟成了勾引,刹那間口水留下猶如瀑布一般。

隻聽蘇媚兒輕輕鶯啼:“我能在這先洗個澡嗎?”

胖老板張福聽了,更是氣血上湧,忍不住衝動,連連道:“行!行!想怎麽洗就怎麽洗!”

蘇媚兒微微一笑,害羞道:“那給您添麻煩了!還沒請教您尊姓大名呢?”

胖老板連連作揖,這時他又成了懂禮儀的書生不成?胖老板抱拳道:“在下姓張,單名一個‘福’字!還沒請教姑娘芳名?”

蘇媚兒掩口笑道:“原來是張福老板,小女子在張老板麵前哪敢稱明道姓,老板若不嫌棄,喚我媚兒便成了!”

張福喃喃道:“媚兒?媚兒?好名字!好名字!”

蘇媚兒眨了眨眼,笑道:“張老板,您既然同意讓媚兒在您這兒洗淨身子,能否再答應媚兒一個小小的條件?”

張福正在興頭上,哪會說個“不”字,連忙道:“媚兒,到這兒你就到家了,跟我客氣什麽?想要什麽盡管說!我必定都答應你!”這話口氣大義凜然。

蘇媚兒柳眉一揚,歎道:“您看看我現在身上這身衣服,實在太破舊了,在外麵怎敢說認識張老板……”

話沒說完,張福插嘴道:“要衣裳嗎?來我這兒你可算來對了!咱就幹這一行,別的沒有,這衣裳,給你做上十件八件都不是問題!”

這東市布鋪張福早以吝嗇聞名,不料今日這般慷慨大方,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蘇媚兒聞言大喜,趕緊選了幾匹華麗絲綢,價格都是這布鋪最貴的了!

張福看著有些心疼,心道:“我老婆還沒用這些好料子做過衣裳哪!”不過又想:“反正她早晚也是我的人了,送她幾件衣裳又如何?她那美貌長相,自然是我老婆拍馬也不及,穿的比她好些,那是自然!再說了,她人都是我的,衣裳自然也是我的,肥水又沒流了外人田!”

這般想到,心中好受多了,趕緊差遣丫鬟伺候蘇媚兒沐浴。

蘇媚兒沐浴之前,又衝張福嫣然笑道:“我洗澡很慢的,衣裳慢慢做喲,我沐浴完後要穿新衣服。”

這話說得嗲聲嗲氣,又使張福神魂顛倒了好一陣,趕忙命令命裁縫量體裁衣。

隨後蘇媚兒便在張福丫鬟的引領下前去沐浴。

張福怕蘇媚兒沐浴之後,衣裳還未做好,那豈不唐突了佳人?悄悄對那老裁縫說:“你趕緊把這位小姐的衣裳趕出來,你這月工錢加倍!”聲音極小,生怕讓別的夥計聽去。

有錢使得鬼推磨,老裁縫收了重金,精神大振,手腳麻利至極,不過一個時辰,等到蘇媚兒沐浴完畢,回到店裏時,他早已縫製好了四套衣裳,件件精細合體,無可挑剔。

蘇媚兒換了一身白裳,脫胎換骨,清麗如畫,儼然一位絕世仙子,站在一旁凝視著張福,眼波溫柔歡喜,嫣然道:“張老板,您瞧小女子有幾分姿色呢?”

張福看她壁玉似的身影,心中怦然劇跳,那奇怪的酥麻酸甜的感覺忽地湧上心頭,今日發生的一切恍惚若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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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陰謀爪牙
蘇媚兒見張福癡傻之態,掩口一笑,更是迷人,轉身便要離去。

張福大夢初醒,急忙阻攔,道:“媚兒,你去哪?”

蘇媚兒一指桌案上其他幾件新衣裳,撅嘴道:“還有這麽許多新衣未穿,張老板還怕奴家逃掉麽?”聲音娓娓動聽,直入九幽情腸,張福連忙點頭稱是,於是放行。

蘇媚兒蓮步輕移,來到門口,回眸一笑,見張福還是傻愣愣待在原處,咯咯笑道:“聽聞張老板見多識廣,不如陪媚兒逛逛這涼州城如何?也為媚兒講些涼州的風光山水,媚兒初來乍到,什麽都不懂呢!”

“好!好!”張福早就色迷心竅,迫不及待的披上外衣,摟住蘇媚兒的腰肢,笑道:“想不到我張福今日能同佳人一遊涼州城,真乃是天賜良機,天賜良緣!”

“哎呦”一聲,蘇媚兒笑得花枝亂顫,愈發動人。

涼州城雖是小城,不比廬州,卻也是京都臨地,熱鬧非凡。

街道兩旁盡是商賈小販,大聲吆喝著招攬生意,人來人往,絡繹不絕。

蘇媚兒問起當地風俗,民居習慣,張福詳細的回答了,他是商人,口齒伶俐,回答的甚是清楚,後來張福又色迷迷的問:“不知媚兒是哪裏人?為何來涼州,又為何貧困潦倒呢?”

蘇媚兒嫣然一笑,繼而湊在他耳畔輕聲道:“我在廬州城殺了人,是逃出來的!”

張福臉色頓時一暗,“願聞其詳。”

“我自小就沒了爹娘,跟著我舅舅、舅娘一起生活,可是我舅舅是個混賬禽獸,隻為了二十兩銀子就把我賣給了一個剛從宮裏退休的老太監,說是什麽那老太監有錢,而且活不了幾年了,他死了,錢都是我的。您說說,天下有這般滑稽的事嗎?我寧願嫁給一個一窮二白的奴才甚至給人家做小妾,也不能嫁給一個太監呀!太監根本就不是男人,他根本就不能……”蘇媚兒說到這裏突然住口,抬頭笑盈盈的望著張福,輕聲道:“你能嗎?”

張福一挺胸膛,拍拍胸脯,信心滿滿道:“那是自然,你日後盡管跟著我吧,我張福保證你一生榮華富貴!”他聽了蘇媚兒的身世,甚是惋惜,唏噓不已。

蘇媚兒眼中流露出感激之意,靠在他身上,輕聲靡靡:“我什麽都不要,不要名分,不要錢財,隻求能跟普通女人一樣活著就行啦!我這麽多天流浪,不知見了多少人的嘴臉,唯獨張老板願意收留我,小女子便知張老板是個大善人了。老天爺讓我鬼使神差的走到你的店裏,看來是命中注定的緣分。”

張福將她抱的更緊,臉上諸多神色閃爍不定,信誓旦旦道:“我會好好照顧你的。”

二人在東市逛了許久,張福給蘇媚兒買了很多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兒,蘇媚兒開心的一直在笑,讓人看上去,她似乎過了一輩子苦日子,從來沒有快樂過……

日落之時,二人才挽著手臂親密無間的回到布鋪。

張福的住處便在布鋪之後,院子雖然不大,但是麻雀雖小,五髒俱全,花草樹木都頗為精致,房屋建築也清幽別致。

張福道:“媚兒,來,我帶你去臥房,今天下午便叫下人收拾出來了,你來看看合不合意。”

蘇媚兒笑道:“多謝張老板啦!”表麵上看上去無所事事,眼角卻四處打量周圍建築,心想:“這張福不過是一個市儈的小商人,住處卻別具一格,像是高雅的隱士住所。哼,想來這張福並不簡單,八成跟那漢柞國的狗屁使者有不幹不淨的關係。”

張福為蘇媚兒準備的臥房極好,一鼎香爐煙霧繚繞,紅帳暖塌,窗前還擺放著幾盆蘭花,座椅茶具,一縷均是上等貨色,無可挑剔。

張福又說了幾句不正經的話,逗得蘇媚兒花枝亂顫,二人談笑許久,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張福叫了下人好飯好菜招待,自己卻先行告辭。

蘇媚兒有些著急道:“張老板要去哪?”

張福麵色有些難堪,支支吾吾道:“我去清點下店裏的賬目,你先在這裏等著。”突然臉色一變,又色色的笑道:“今晚咱倆就在一個被窩裏睡覺啦,省去拜堂,直接圓房!今後媚兒姑娘就是我張福的女人啦!”

蘇媚兒嚶嚀一聲,千嬌百媚道:“哼,人家不理你了,你真壞!”雖是口上說“不理你”,身子卻不由自主的倒在張福的懷裏,淺笑道:“媚兒懂,爺們該做爺們的事兒,今晚媚兒等著你,一定要來啊!”

她的話酥麻入骨,張福聽後哈哈大笑,小腹一陣火熱,險些直接將她按倒床上直接上了,定了定神,壓下*,又好心勸慰幾句,這才離去。

一出蘇媚兒的房門,張福立刻換了一副嘴臉,色迷迷的模樣頓時消失不見,就像變臉一般,換成一副精明商人的模樣,小眼中閃耀著精明的目光,嘴角泛起一抹冰冷的微笑,“哼……”

他沒有去布鋪前台,而是回了臥房。

張福的老婆正坐在房中,一臉鄭重的神色,她顴骨極好,三角丹鳳眼,眉毛細長,勉強也算一個美婦,屬於那種“徐娘半老,風韻猶存”的人物,但若跟紅娘或是蘇媚兒比較起來就相差了十萬八千裏了。她四肢修長,一看便知是練過武的。她本名叫蔡鳳,明國人士,本是一個不入流的小門派的弟子,修道之術也略同一二,一向沒有什麽名氣,不過既是修道之人,對付尋常的武夫便綽綽有餘了。張福的店鋪要風得風,要雨來雨,生意做的很是容易,多半是蔡鳳背後做了手腳,比如暗殺了商家對頭,買通官府,都是一個婦道人家做的,有些時候她比起她的丈夫更加精於算計。

“怎麽樣了?”蔡鳳神色有些緊張,手中緊緊抓著貼身兵器,似乎準備隨時出手。

張福朝外打量一番,附近沒有一個人影,才將房門緊閉,回頭衝他老婆笑道:“桓公說得不錯,他說鬼仙門會來我這裏找麻煩,果然今天就來了一個。你說桓公是不是神人?要不他怎麽會未卜先知呢?”他口中的桓公正是漢柞國一夜之間便聞名天下的神秘富商桓元毅,亦是這次向禦國進貢的漢柞國使者。

蔡鳳是個急性子,眉毛一豎,厲聲道:“老娘問你,那丫頭功夫怎麽樣?聽說鬼仙門中人個個都是好手,老娘替你應付那些凡夫俗子還成,可隨便一個修道者就得騎在老娘頭上!到時候掉腦袋的可就是你我二人,老娘讓你打探她修為深淺,誰讓你來這兒一番廢話。”

張福嗬嗬笑道:“老婆莫急嘛!剛才我在她房中燒了‘迷魂香’,即便她是神仙,現在也得被迷倒啦!不過我瞧桓公有些高看鬼仙門了,這丫頭不過是一個未經世事混丫頭,以為用‘以身相許’這種俗套就能騙過我張福,簡直是癡人說夢!無論她武功多高,也不過是一個稚兒,不過老婆,這丫頭長得真是水靈,那細腿,那翹臀,加上那勾魂攝魄的騷骨,真想……哎呦!”

蔡鳳死死扭著他的耳朵,怒喝道:“張福你這賊子說什麽呢!難不成還想把她納妾?老娘告訴你,想都別想,就算老娘再找個丈夫,也不準你納妾,聽見沒有?!”

“是!是!這普天之下最漂亮的就是老婆大人啦!老婆饒了我罷,我再也不敢啦……”張福疼得連連求饒,“好老婆,乖老婆,這敵人還在咱家裏呢,你說……是不是……就算要動家法,也得先把那丫頭整死,是不是?”

蔡鳳想想也是,便鬆了手。

張福趕緊揉揉耳朵,這時他耳根已經通紅了。

蔡鳳將寶劍藏在床下,又從床褥下取了一包蒙汗藥:“隻用迷魂香怕是治不住鬼仙門的丫頭,我再騙她喝下這藥,保證她睡得昏昏沉沉,那才叫無力回天。等她昏迷不醒的時候再殺掉她,豈不是萬全之策?”說罷惻陰陰冷笑,直令人毛骨悚然。

“老婆英明!老婆英明!”張福馬屁連連,一臉的阿諛奉承。

蔡鳳將蒙汗藥藏在袖中,冷笑著走了出去,朝著蘇媚兒的房裏一步一步走去……

……

明月當空,夜色迷人。

一隻渾身漆黑的烏鴉落在枝頭,“呱呱”叫了幾聲,好不喪氣。

月光落入竹樓之中,透過窗子打在公冶乾的臉上,他正盤腿而坐,閉目養神,一襲白衣,一塵不染。

試練之屋。

冰藍色的極寒之流中。

林青龍渾身結成了冰,眉毛頭發盡是冰霜,像是一個冰人,隨著寒流,隨波逐流。

一陣光華破落,五彩斑斕,點點碎碎——他的護體真氣再度碎裂。

“要死了嗎?”他費力的拿出一顆神農丹,艱難的送入口中,瞬間渾身紫光大作,身上冰雪盡數融化,白氣氤氳,嫋嫋升起。

“第十顆神農丹了,紀先生說過,每服一次,對身子骨都是極不好的,可師父卻讓我有多少吃多少,全然不顧我的身子骨能否承受……是了,他認定我逃不過命格,隻是一味成就我的爻術,幫我變強,他認定我活不過三年了。不過也好,等我練成爻術,我就天下無敵了!等那時我一入京都,便挑戰京都的全部高手,將他們統統打敗,等我名聲鵲起……父王一定注意到我吧……倘若父王能夠認同我的能力,能稱讚我,表揚我,即便是我三年後死去,也死而無憾啦……”

碧綠的護體真氣內,一行清淚滑下他的麵頰。

連他自己都沒有注意到,自己竟然是那樣的脆弱,簡直就是不堪一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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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妻子與妾
一陣陰風席卷而來……

嫋嫋的香氣令人迷醉……

蘇媚兒暈暈沉沉的趴在桌子上,麵頰病態的通紅,喃喃自語道:“我隻是怎麽了?好熱好困呀……”

房間的房門被打開了,一個高顴骨的女人走了進來,正是蔡鳳。

“你是誰?”

蔡鳳皮笑肉不笑湊了過來,坐在蘇媚兒身邊,道:“妹妹呀,姐姐我叫蔡鳳,是張福的結發妻子,張福方才跟我說他想納你為妾,我這就過來瞧瞧妹妹長得什麽樣,這一見……嘖嘖……妹妹真是天女下凡,萬裏挑一的大美人呀!不過咱家的張福也是個老實本分的生意人,人是靠得住的,姐姐嫁給了他,真是賺到了呢!以後咱們姐妹倆共侍一夫,就要生活在一起啦,要是姐姐有什麽做的不對,妹妹看不過眼的,隻管說我就是,姐姐心寬的很,絕不會跟別人家的妻子一般壓製小妾,這樣妹妹開心,張福也高興,大家和和美美的過日子,是不是極好?”

雖然蔡鳳方才還像一隻母老虎,但是她演技一流,讓人看不出絲毫破綻,倘若別人不知道她素日裏的行徑,還真以為她是典型的賢妻良母,相夫教子的女人哩!

蘇媚兒一聽這是發妻,連忙站起身來,恭敬的點了點頭,淺笑道:“方才妹妹還一直擔心呢,怕姐姐太過強勢,妹妹的日子不好過呢……這下可放心啦,沒想到姐姐竟然是這樣通情達理的人物,說得這麽客氣……讓妹妹情何以堪呀。妹妹不過是沒人疼的的流浪.女,能被張老板收留,已經是三生有幸了,沒想到姐姐還這樣周全,看來,妹妹再也不用擔心日後的生活啦,真是感謝老天爺!”

蔡鳳看她的歡喜模樣,眼光一凜,恨恨心想:“哼!這臭丫頭還想美事呢!待會讓你死都不知道怎麽死的!”

蔡鳳見蘇媚兒臉色不好,又一臉關心道:“妹妹,你的臉色怎麽這樣難堪?是不是病啦?趕緊坐下,讓姐姐摸摸你的額頭。哎呦,怎麽這麽燙?”

蘇媚兒一臉疲倦,苦笑道:“我也不知道怎麽了,一下子就頭暈目眩的,腦子昏昏沉沉的,真想睡覺……可是不能睡,張老板說過,今晚讓我等著他圓房呢。”

蔡鳳臉色一變,怒意險些遮掩不住,心道:“好呀你個張福,竟然背著我跟這個小妖精勾勾搭搭,待會看老娘怎麽收拾你!非得把你的耳朵揪下來,然後讓你跪一晚上的搓衣板!”又看了一眼病態的蘇媚兒臉頰緋紅,恨恨想道:“小妖精,你中了迷魂香,能不頭暈目眩嗎?哼,老娘可是事先服過解藥的。不過你也不愧是鬼仙門的人,竟然現在還能挺著,待會老娘再給嚐嚐蒙汗藥,看你還能招架的住嗎?這小妖精……”

蔡鳳臉上仍是滿臉帶著溫柔的笑意,隻是眉梢微蹙,有些著急道:“妹妹,想來你是旅途勞頓,發了頭昏腦熱的,來先喝杯茶,姐姐馬上去給你請郎中。”她的一副模樣當真是戲份做足,毫無破綻。

“那麻煩姐姐了。”

蔡鳳在給蘇媚兒倒茶時,趁蘇媚兒不備,悄悄的將蒙汗藥倒入茶水中,又輕輕搖了搖,那白色的粉末頓時溶解在茶水中,肉眼根本看不出這是一杯毒茶。

“妹妹,快些喝了吧,姐姐這就去幫你請郎中!”蔡鳳將茶水遞給蘇媚兒,見蘇媚兒把茶喝了個幹淨,才放心離開。

她的嘴角突然露出勝利的微笑。

蘇媚兒喝完這茶,突然天旋地轉,踉踉蹌蹌站不穩當,隻片刻功夫便倒地不起。

蔡鳳滿臉笑意的踢了她兩腳,見她毫無反應,狂笑:“哈哈,小妖精,讓老娘送你下地府吧,等老娘和張福百年之後,你再來做你的小妾吧!哈哈哈……”

她笑容淩厲,高舉右手,化掌為刃,朝蘇媚兒的脖頸劈下,她想活生生的把蘇媚兒的頭砍下來!

刹那間電光急閃,她那一掌迅如驚雷,眼看就要砍下蘇媚兒雪白的脖子了,手臂卻突然一陣酥麻,似乎遭了雷擊一般。

蔡鳳頓時一動不動,猶如磐石。她那刀刃一般的手掌,距離蘇媚兒隻有一寸!

可無論蔡鳳使上九牛二虎之力,手指也絲毫動彈不得。

蘇媚兒咯咯笑道:“好姐姐,你怎麽一動不動了呢?難道是被石化了不成?”

這時蔡鳳也醒悟過來,知道遭了蘇媚兒的算計,可心中仍舊想不通,冷哼道:“你明明中了老娘的迷魂香和蒙汗藥,你的神誌應當昏迷才對!怎麽會……?!”

蘇媚兒亭亭玉立,淺笑道:“迷魂香和蒙汗藥都是低等貨色,這樣的迷藥還拿來賣弄,真是笑死人啦!我可是玩毒藥的行家,給我下毒,這不是關公門前耍大刀麽?”

蘇媚兒深諳此道,常日玩弄毒藥,早就有了抗藥力,低等的迷藥對她根本無法造成傷害,至於身體發燙,麵色發紅,都僅僅是偽裝而已。

蘇媚兒飛快的交換了兩人衣裙,自己穿上了蔡鳳的衣服,而讓蔡鳳傳上自己的衣服。

“姐姐,我這身衣服可是張福剛為我趕製的新衣服,漂亮嗎?你不要嫉妒,妹妹這就把漂亮的裙子送給你啦!”

“混賬妖精!你到底有何陰謀?”蔡鳳渾身動彈不得,隻得任蘇媚兒上下其手,給自己寬衣解帶,交換了二人的衣服。

蘇媚兒笑道:“姐姐難道猜不到嗎?妹妹當然想扮成你的模樣,去迷惑那個笨笨的張福,而姐姐你嘛,就要變成我的模樣,被我砍下腦袋嘍!而後就要出殯下葬。”聲音溫柔動聽,但語意卻是歹毒無比。

蔡鳳淒厲的喝道:“臭妖精,你敢!”

蘇媚兒淺笑道:“好姐姐,妹妹的膽子小得很,當然不敢啦!不過……”她上前按住蔡鳳的麵頰,在她臉上看似隨意的拿捏了幾下,再看蔡鳳的臉時,竟然已經換成了蘇媚兒的臉。她的易容術十分高明,不借用任何外物,就能直接幻化人的麵貌長相,即使是那些聞名於世的易容師見到她這一招也會大吃一驚。

“臭妖精!你對老娘做了什麽?”

蘇媚兒咯咯笑道:“姐姐說不錯,殺了姐姐,自然不妥,不過姐姐現在可不是姐姐而是臭妖精啦!好姐姐,告訴我,我敢不敢殺掉一個臭妖精呢?”

話音剛落,化掌為刃,手起刀落,使得正是蔡鳳方才用過的那一招。

寒光疾閃,蔡鳳的頭顱骨碌碌的滾在地毯上,血流奔湧,眨眼工夫已經紅透一片。

蘇媚兒咯咯一笑,伸手在自己麵頰上拿捏幾下,等她放下手時,已經變成了蔡鳳的模樣。此刻她穿著蔡鳳的衣服,臉蛋也是蔡鳳的,跟真正的蔡鳳沒有任何區別。

她在鏡前轉了一圈,鶯鶯一笑,似乎非常滿意自己的傑作。之後嫋嫋走出門去,喚道:“張福!快點兒過來,這丫頭已經被幹掉了,趕緊幫老娘埋了她!”

她的口吻語氣,與真正的蔡鳳如出一轍……

夜色氤氳,暗雲流散……

一日之前,蘇媚兒對公冶乾笑道:“老大放心罷,你知道的,我蘇媚兒從未失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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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紅衣少女
當林青龍在試練之屋出來的時候全身赤裸,他的衣衫在火中已經被盡然燒盡,公冶乾隨手丟給他一套衣衫鞋襪,看著林青龍一臉歡喜的模樣,淡淡道:“看來你似乎除了爻術之外,還有令人意外的收獲是嗎?”

林青龍一麵穿衣,一麵笑道:“看來什麽都瞞不住師父,弟子這次鬼使神差的突破了!陰陽爻術也能完全掌控,算是一箭雙雕,一石二鳥!從此以後就是辟穀期了!”

公冶乾聞言隻是淡淡一笑,似乎一些都在他的掌控之中,然後又將漢柞國使者桓元毅與蘇媚兒成功潛伏在張福身邊之事盡數告知林青龍,吩咐道:“你的任務是幫助桓元毅安全抵達京都,路途不算長,但是一定有敵人圍追堵截,不過你有爻術在手,應該沒有人會是你的對手,記住,凡事小心,這次對你是一次很好的曆練。你不要主動聯係蘇媚兒,萬一暴露了她的身份,那便是功虧一簣,倘若到了時機,她自會找上你。”

林青龍點了點頭,他是個聰明人,無須多話。

“城中有家絕塵酒肆,你在中午之前到那兒,桓元毅會主動找上你。”

……

進入辟穀期後不需要五穀雜糧的供給,真氣流轉會供給自身的能量許久——林青龍從此以後不再需要吃五穀雜糧,或者說再也不用進食,即使是睡覺的時間也不需要太長,省去吃飯和睡覺的部分時間,省下來的時間就可以做很多正事了。

涼州城中,街道整齊,人聲鼎沸,甚是熱鬧。

距離正午還有一段時間,林青龍百無聊賴的瞎逛,他思念起小妻子紅娘,懷念紀澤炎老先生,想念那個不怎麽說話的父王山坤,甚至會想起那個被自己破相了山鳴——人靜下來的時候很容易瞎想,那些曾是親人愛人恩人甚至仇人的人,現在怎麽樣了呢?

他忽而又想起蘇媚兒,那個千嬌百媚的奇女子,笑顏如同紅蓮綻放,似乎她又在咯咯笑道:“喂!小呆瓜!”

“我怎麽會想起他來呢?那臭丫頭有什麽好想的……不過她唱歌確實很好聽,她說過她可以假扮任何人,歌唱的那麽好,假扮歌姬也綽綽有餘了,這丫頭雖然有些瘋瘋癲癲,但是倒是算一個有本事的女子了。”

突然一聲嬌喝,打斷了林青龍的思緒,林青龍轉眼望去,隻見一位紅衣少女從半空摔下,跌倒在地,很快被十餘位大漢團團為主,那少女手無寸鐵,可眾位大漢手中卻刀劍俱全。

“這麽多人欺負一個女孩子?真不像話……”林青龍馬上就想英雄救美,可轉念自己肩上的任務,壓下衝動,先走向前去,見機而行。畢竟是公冶乾交給他的第一次任務,他不想搞糟。但是那孤獨的女子又令他回憶起紅娘來,心中一悸,忍不住混入圍觀人群,按兵不動。

隻聽其中一名大漢道:“臭婊子,快把楚人平的下落老實交代,沒準爺給你來個爽的,讓你爽到天亮。”

另一個黃衣漢子略一皺眉,仿佛對方才那人所言頗為不屑,可又不好發作,隻好道:“齊大哥,還是把這個女人帶去主上吧。這女人,咱們怕是動不得。”

那姓齊的漢子道:“動不得,爺偏要動她一動。”說著就拿自己毛茸茸的大手摸那女子的臉蛋。其餘漢子跟著起哄,讓人煩躁,周圍來往人群雖多,可沒人願意給自己添麻煩,紛紛側門,卻無一人製止。

那女人二十年紀,一副弱不禁風的樣子,反應倒是極快,雖然手無寸鐵,卻飛快的咬了那漢子一口。

林青龍心中樂了起來,這女人挺辣的,要是娶回去做老婆可是大大的頭疼。不由得跟紅娘做了比較,還是紅娘好得多了,性格溫順,又重情義。

那漢子被咬後,手指登時腫了起來,比平時裏粗了兩倍。那手指很快變得紫黑,疼得那漢子哇哇大叫。

“這小妞長得頗有姿色,沒想到是個下毒高手!”

那紅衣女子嘻嘻笑道:“眼力不錯!你自己中的毒自己心裏明白,現在你有兩個選擇,要麽放了本姑娘,本姑娘便把解藥給你,這樣皆大歡喜,可你要是不肯,就隻能自斷手臂了。”

那齊姓漢子氣得哇哇大叫,其餘大漢都往後退了一步,看來極為忌憚她的劇毒。隻有那黃衣大漢的嘴角露出戲虐的微笑。

其中一名手下問道:“齊大哥,怎麽辦?趕緊做決定呀!一會命都沒了。”

姓齊的一個巴掌把這個廢話的小弟打得人仰馬翻,怒道:“中毒的自然不是你,要麽你來試試,少他.媽說這些風涼話,都是天殺的混賬!”

說罷竟然真的抽刀自斷手臂!血花飛濺!

林青龍由不得吃了一驚,心想難不成這齊姓漢子的主人更為嚴厲殘忍,若是讓這女子跑了,他主子八成要活剮了他。

那紅衣女子也是微微差異,隨即笑道:“這位大哥真有魄力,小女子可服了,那本姑娘就跟你走一趟。”

林青龍心中好笑,這女子當真有意思,害人斷了一條手臂竟然像沒事人似的。不過對於接下來發生的,林青龍興趣更添,看來這女子分明有了計策。

倘若真是一個弱女子落入數十個凶殘大漢手中,豈會是這樣輕鬆愉快的表情?

“這位小哥!”那紅衣女子驀然喊住林青龍。

林青龍略一發愣,心道這女子難不成把自己也算計了進去?林青龍不免有點氣憤,可打心底裏還是想幫下這位少女,罷了罷了,就將計就計吧!

林青龍應道:“這位漂亮妹子,叫咱哥們所為何事呀?不會叫小弟跟這眾多好漢打架吧,這個……有些難辦啊!”

那紅衣女子格格笑道:“難麽?昨天你可不是這麽跟我說的,你不是說,陸羽是個王八蛋麽?他的狗腿子自然也好不到哪去!你昨天才說,今日就忘了,陸羽的狗腿子也都在這呢!要是你打敗了這幫英雄,妹子陪你睡覺,怎樣?”

林青龍聽完這話,嘴都歪了,心道:“神哪!這女子可真是奇。想來她是招惹的一個名叫陸羽的權貴,陸羽派人捉拿她,結果惹了小爺我一身騷。”這紅衣女子所言分明是沒有的事,林青龍一樂,裝傻充愣道:“我媳婦不讓我跟別的姑娘家睡覺,我要跟你睡覺,我媳婦要打死我的。不敢,不敢。”林青龍連連擺手。

圍觀眾人起初以為林青龍曾經同這女子交.好甚至放下狂言呢,這時聽林青龍這般說,都被他逗得樂了,也知道紅衣女子在信口開河了。

那女子自己計劃露餡,又反被林青龍戲謔,氣得連連跺腳。

林青龍哈哈大笑,突然發覺那名黃衣漢子正對自己怒目而視!林青龍微微一愣,想到開始這人還曾幫這女子說話,現在又這般瞪自己,難不成他們還有一腿?

林青龍想通此節,更是歡喜。不過即便那黃衣漢子對那女子深有好感,可他卻救不了她。但是如今自己已經辟穀期修為,救那女子隻不過是舉手之勞。

那名齊姓漢子斷臂處仍在流血,他麵色蒼白,現在見林青龍如此添亂,怒道:“你哪來的臭小子,別妨礙大爺做事!回家洗毛去吧!”

林青龍本來就想插手,這次他出言如此難聽,心想,反正自己初來乍到,還是先交幾個朋友得好!俗話說,多個朋友多條路,這個紅衣女子姿色不錯!倘若她成了自己的朋友,倒也是一件不舍本的事。

林青龍一臉笑意,轉頭對那齊姓漢子道:“你手臂都少了一根,還這麽囂張。如果你再少根手臂,會怎麽樣?”

那齊姓漢子剛要還口再罵,不料手中一空,凝神一看,自己的兵刃竟然被林青龍空手奪了過去。

林青龍手起刀落,那漢子僅剩的一條胳膊也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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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死敵戀人
林青龍此般作為,那紅衣女子也始料未及,掩麵嘻嘻笑道:“這兄弟功夫不錯嘛,不知涼州城什麽時候出了您這號人物。”

林青龍稍稍躬身抱拳:“小人物,小人物而已,自然是沒什麽名氣,方才獻醜,讓姑娘見笑了。”

眾大漢連忙扶起那齊姓漢子,那姓齊的受傷過重,流血過多,失去雙臂,又氣又急,眼前一黑,登時昏了過去。

林青龍譏諷道:“這漢子長得這般粗壯,我還當他真是個英雄,沒想到隻是個狗熊罷了。好妹子,咱們走。”說完就拉著紅衣女子的芊芊素手,款步離去。

眾漢子群龍無首,一時拿不定主意,略一發呆,林青龍與那紅衣女子已經消失不見。

林青龍隱者匿術雖然差得登不上台麵,但是對付這幫三流打手就綽綽有餘了。

二人飛奔一陣,那紅衣女子道:“小兄弟,前麵有家酒館,咱們進去歇歇腳吧,妹妹請客,多些小哥的搭救之恩!”

林青龍聽她語出真心,心中一暖,連連點頭,“正好,我肚子也餓了,正好吃點東西。”早上雖然吃了許多糕點,現在卻也接近傍晚,天邊晚霞宛如紅絮。

正說話間,南邊響起呼喝聲,蹄聲急促,塵煙漫舞,隻見一行玄色衣裳的大漢騎著大馬疾馳而來。那行人奔得甚快,轉眼就從他們身邊略過。

林青龍詫異問道:“他們是幹什麽的?這般急急忙忙的做什麽?”

紅衣女子卻是識得他們,臉上露出不悅神色,道:“他們都是陸羽的人。”說完拉著林青龍走進酒館。

這酒館頗大,有兩層樓,均用硬木而製,不像酒館,更像城堡。門外栓了百餘匹馬,裏麵人聲鼎沸,熱鬧非凡。

酒肆上懸了幾個大字,正是“絕塵酒肆”,林青龍大吃一驚,隻聽那紅衣女子撲哧一笑,立刻回過神來。

紅衣女子的笑聲令有含義,八成便是桓元毅的手下,特地來接待林青龍,隻不過接待的方式有些怪異罷了。

二人攜手進了大門,大廳內百餘大漢十有八成紛紛側目,想來是貪慕這女子美色了。林青龍倒覺得跟蘇媚兒或是紅娘比較起來,還算是蘇媚兒是略勝一籌。紅娘雖美,但是少了一份氣質;這紅衣女子雖然頗具英氣,可臉蛋身材有些不比紅娘。唯獨蘇媚兒無論身段還是氣質均是一流。

酒肆中客人隻是看看而已,也沒人做出什麽出格舉動。林青龍便收了戒心,尾隨在紅衣女子身後。

那紅衣女子大步流星走了進來,毫不理會眾人眼光,徑直走向角落裏的空位,坐了下來。然後招呼店小二,點了好些酒菜。然後與林青龍談笑。

酒肆中眾人漸漸忘了還有一位出塵美人坐在角落,又開始觥籌交錯,喧鬧談笑。

林青龍率先道:“我叫林青龍,不知道妹子叫什麽名字?”

那紅衣女子道:“記住了,我名叫公春枝,倘若下次見麵你忘了我的名字,我可不饒你!”

林青龍撫掌樂道:“妹子名字起的真好。”

公春枝對這無聊的奉承不屑,哼了一聲,道:“小哥的名字起得真爛。”

二人相對大笑。

酒館客人眾多,上菜自然也就慢了。林青龍跟公春枝聊了一會,林青龍問道:“剛才春枝妹子怎麽會被那幫混蛋圍攻?那些人是什麽人?”

公春枝歎了口氣,無奈道:“既然林青龍小哥救了我,我自然不能再隱瞞。他們都是陸羽的手下。那個混蛋貪戀我的美色,一直騷擾我,真讓人苦惱。”

林青龍問道:“陸羽是誰?怎麽這麽大的本事?”

公春枝略為驚訝,“怎的?林小哥竟連陸羽都不知道?哦,是了,你是外地人,初來乍到,自然不知。”

公春枝解釋道:“華陽仙府聽說過嗎?華陽仙府的掌門陸泰的功力深不可測,傳聞他是同龍威將軍山坤同一等級的高手。那華陽仙府距離此地很遠,我也不認得那陸泰,也不多做評論了。不過這陸羽正是陸泰的獨子,一貫的橫行霸道,窮奢極欲。不過他老子本事大,很多人都高看他一眼,沒有人跟他較量翻臉,哎,這可苦了我啦,我不想嫁給他,這也有錯嗎?”

華陽仙府林青龍自然認得,他的殘柳回天術正是華陽仙府的招術。林青龍聞言作恍然大悟狀,原來公春枝跟陸羽的關係是這麽一回事,心想兒子是壞人,老子自然也不好到哪去,真乃犬子無虎父,因此對華陽仙府的掌門陸泰印象大壞。不過公春枝既然是桓元毅的秘密手下,八成是她先招惹陸羽的,難道桓元毅忌憚的人是陸羽嗎?若真是如此,要對付華陽仙府掌門的兒子,即便有爻術,也不是那麽容易的。

這時店小二將酒菜端了上來,林青龍已經是辟穀期,自然談不上饑餓,不過他仍是裝作饑腸轆轆的模樣,風卷殘雲,狼吞虎咽。公春枝瞧他吃相粗俗,格格而笑。

他故意隱藏辟穀期的實力,倒不是做給公春枝看。他隻是猜測:倘若桓元毅忌憚的人正是陸羽,那陸羽實力定然極大,倘若被陸羽的眼線看到自己狼吞虎咽的吃相,謊報上去,那是對自己很有利的。

林青龍胃口正好,不料一張大手“彭”的排在桌子上,林青龍抬首一看,正是方才那位黃衣漢子,正怒氣衝衝地看著他。

林青龍還未開口,公春枝便引薦道:“這是外子,名叫楚人平,方才也是要救出姐姐的。”

林青龍心道,原來你們是兩口子,難怪他對我怒目而視了,人家的老婆人家自己救,我真是有些狗拿耗子,多管閑事了,當下抱拳道:“楚大哥好,在下林青龍,初來乍到,還請多多指教。”

楚人平粗聲粗氣道:“愚兄哪來小兄弟這麽好本事?出手這般迅猛,哪用得我來指教。”

林青龍心道好笑,看來這位見我跟春枝飲酒吃飯,大大的吃醋了呢!

公春枝也看不下去了,罵道:“你個懦夫,剛才一個屁都不敢放,現在倒是狂了,你本事真大!”

楚人平無奈道:“方才那些人都是少爺的人,我怎麽好下手?老爺好歹對我有恩,我同你私結戀情,已經是大逆不道了,再讓我對少爺的人下手,那是萬萬不成的!”

公春枝怒道:“你還真是重情義啊!他們剛才用怎樣的穢語辱罵你老婆,也沒見你生過氣。陸羽那廝雖然混蛋,但是比你也強出百倍,你再這般愚忠,我,我便嫁入他家!從此吃香的喝辣的,你我之間,恩斷義絕。”

楚人平為典型的怕老婆類的,見公春枝怒發衝冠,氣勢頓時沒了,唯唯諾諾道:“春枝,你別生氣,我會想辦法,帶你遠走高飛。”

公春枝怒道:“你說得倒是好聽,我倒是覺得你家少爺陸羽比你更像是爺們!”

她這嗓門頗大,周圍吃酒的客官紛紛側目。

那楚人平拿了椅子坐下,正想倒酒吃菜,公春枝一巴掌把酒壇子打翻,罵道:“這酒可不是給你喝的,你倒是不把自己當外人,好歹是個爺們,不羞臊臉皮麽?”

林青龍雖然肚子裏笑開了花,可表麵上還是好心好意的給這兩口子勸架,戲份做足。

楚人平悻悻坐在一旁,不敢說話,一副老實巴交的模樣。

這般尷尬過了許久,公春枝突然起身,對林青龍道:“林小哥,我今兒身子不爽快,就此告辭了,你別見怪。”話音剛落,起身便走,林青龍還來不及說上一句客氣話,已經不見了人影。

楚人平歎了口氣,也急急追了出去。

林青龍腦子卻像是一團漿糊,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公春枝是桓元毅的手下不假,可是楚人平,陸羽,陸泰等人又有什麽瓜葛呢?

林青龍正苦思冥想,突然發現公春枝方才的座下有一個小紙團!

他又想起公春枝欲言又止的模樣,心頭沒由來的一緊,趕緊把那小紙團撿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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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出竅巧遇
林青龍悄悄將那紙團撿起來,小心展開,上麵隻說了兩句話:第一句,“楚人平是陸羽安插在我身邊的修道者,跟我沒有感情,我隻是逢場作戲,找機會一定殺了他滅口。”第二句,“你把陸羽在涼州城遊蕩的無賴手下清理掉,桓公自會找上你。”

林青龍微微皺眉,看來桓元毅果然為人謹慎,不容小覷,不過公冶乾命自己隻管保護桓元毅的安全,因此他暫時與桓元毅的關係是友非敵。

他們有著共同的敵人,就是陸羽——華陽仙府掌門的兒子。

不過公春枝和楚人平的關係令人驚歎,表麵是戀人,實際上卻是死對頭,這種間諜的工作林青龍自問是絕對做不到的。

飯後林青龍在這酒肆租賃了一間僻靜的客房,雖有些簡陋,但被褥幹淨。他盤腿坐在床上,用“滌心”心法將真氣運行了一個大周天。

行功完畢,已經是深夜,林青龍神清氣爽,一身勞頓消失不見,換來的是精神和肉體的舒坦輕鬆。

“紀先生曾經常說,讓我多練練鬼差的門道,反正現在閑來無事,便多練習陰神出竅吧。靈魂出竅,漫遊千裏,也蠻有趣的!”

窗外漫天星空,星輝幽幽,林青龍遙望星空許久,知道身心俱安靜下來,在慢慢閉上雙眼,雙手抱在腹前,拇指相對結印。

雖然他有過一個陰神出竅的經驗,不過上次是借助了入夢丹的功效,在夢境中有十倍悟性,自然容易。而這次他想嚐試依靠自己的本事陰神出遊。

他靜坐了大概一炷香的時候,終於進入了狀態。

他漸漸清晰的看到了自己體內的五髒六腑,血管骨骼,甚至經脈中緩流的真氣,隱脈中氤氳的靈力——那些微弱的藍光,正是出竅必備之物,他小心的凝聚起隱脈中微弱的靈力,約莫過了半個時辰,那靈力突然猛增,源源不絕的灌注到自己體內,那靈力的份量遠遠超過林青龍體內的靈力,林青龍心中一驚:“這些靈力是哪裏來的?好生奇怪,雖說靈力是越多越好,不過這沒由來的靈力,也太過奇怪啦!”

林青龍閉氣凝神,聚精會神的尋找那莫名靈力的來源,不一會兒,便有了發現——那靈力分明是從靴子中的匕首血浪中源源不斷的流入體內!

“難道是封印在血浪中的孫鈞將靈力灌輸給我的嗎?想來是了,他是鬼魂形態,靈力對他而言猶如大船之下的海水,取之不盡用之不竭,難怪會擁有這麽強大的靈力了!”

他這想法方從腦中萌生,卻突然聽孫鈞的聲音在他腦中響起:“林小哥,你想得不錯,那靈力正是小弟的,想來應當在幫你出竅上助你一臂之力。”

“哈,那多謝啦!”

“這謝什麽,那靈力對鬼魂來說取之不盡,不過是小弟的舉手之勞。”

孫鈞的話說得誠懇,林青龍聽得心頭一熱,道:“孫兄,你放心,我一定會助你修成人身的!隻是現在還不是時候,等我渡過這一關,有了空閑,一定認真研習紀先生留給我的那本奇書,其中一定有鬼修的門道。”

“林小哥不必著急,這匕首血浪中殘留著無數冤魂的能量,我吸收那些能量後,對我內力的塑造很有幫助,想來僅僅吸收能量的時間就需要數月,所以林小哥大可不必擔心我沒有事做,你去忙你的吧,我知道你有事要做的。”

“嗯。”

有了孫鈞的靈力,陰神出竅便容易多了。

林青龍再次靜坐,凝神,結印。

淡藍色的靈力猶如清風般環繞全身,有種要飛上天的感覺一點一點布滿他整個靈魂。那幽藍色的光球出現在他的腦海中,林青龍一把將它捏碎,頓時藍光四溢,一種舒適的感覺布滿全身,他趁勢縱身一躍!

林青龍淡藍色的形體飄飄蕩蕩離開了酒肆。

陰神出竅!

出竅的感覺非常的愜意,全身輕飄飄的沒有絲毫的重量,雙腳離地三尺,可自由飛翔,還可以自由的穿越牆壁、房門。陰神與靈魂等同,都是無形無質,那牆壁即便是如何堅實,也阻擋不了陰神。

林青龍很享受這種感覺,漫無目的的飄蕩一陣,突然發覺酒肆不遠處有幾個黑衣人在悄悄交談著什麽,他們都蒙著麵,看不到麵孔。

林青龍湊近了一些,想聽聽他們在聊些什麽——他的陰陽眼視力極好,不過耳力就遜色一些了。

一共是五個黑衣人,個個手裏都拿著長刀,在月色下,那長刀寒光四射。

“那個叫林青龍家夥肯定不是等閑之輩,八成就是桓元毅的手下。”

林青龍聞言一驚,沒想到這些人恰好提起自己,連忙豎起耳朵,請了個一清二楚。

“哼,他與公春枝那婊子之間什麽也沒說,不過二人倒是眉目傳情,也不知是不是暗號。”這聲音正是楚人平的聲音,林青龍今日還與他同桌吃飯,即便記性不好,也不會這麽快就忘記他的聲音,不過表麵上看起來他是個老實漢子,沒想到骨子裏竟然是這樣狠毒邪惡之徒——公春枝利用他獲取陸羽的情報,而他何嚐不是在利用公春枝呢?

林青龍沒由來的眉頭一緊。

楚人平又恨恨道:“看那小子吃的狼吞虎咽,餓了肚子,肯定不是修道者;即使是修道者,也不過是剛入門的小嘍囉,依我看,不如就先殺了那小子,殺那種貨色就像捏死一隻螞蟻一樣簡單。”

另一人道:“未必,萬一是那小子故意隱藏實力呢?桓元毅的手下不容小覷,萬一他是辟穀期或者更強的修道者,那絕非是你我能應付的來的!還得請陸羽少爺出手。”

“讓少爺出手?少爺一向養尊處優,雖然修為高深,可未必管這些閑事。”

“這可不是閑事!你忘了嗎?少爺對桓元毅手裏的東西誌在必得,一定會忍不住出手的!而少爺的修為咱們一定不必擔心,不要忘了,少爺在華陽仙府年輕弟子中可是最強的。”

楚人平又道:“不如明日派些兄弟故意去酒肆鬧事,也好試探一下那小子的功力,二來如果那小子不濟,被咱們兄弟殺了,也省的少爺出手了。”

眾人均點頭稱是,定下主意之後,驀然飛身而起,五個黑衣人朝一個方向疾馳而去。

“雀兒要歸巢了嗎?”林青龍尋思著他們要回老窩,便跟了上去,陰神的移動速度極快,跟蹤這些黑衣人簡直是小菜一碟。

不過那五個黑衣人的速度也是極快,恐怕不是凡人,而是修道者才有那樣強大的真氣。

林青龍緊緊跟著他們身後,暗自想道:“那陸羽少爺的修為不知到了那個階段,他的手下竟然對他那樣自信……哼,爻術正好練成,即使他修為比我高,也可以用爻術幹掉他,也好讓我試試爻術的威力。”

他忽而又想:“陸羽一眾為何對桓元毅手裏的東西勢在必得?桓元毅手裏的東西,八成就是要進貢的貢品吧?頂多是值錢之物,為何華陽仙府不肯放過呢?不,不對,華陽仙府想要的東西應當是法術秘籍而不是黃金白銀,難道這漢柞國的貢品不僅僅是值錢的寶物,而是……另有乾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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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陸家父子
陸府位於涼州城的正中央。

府邸占地極廣,正門日間夜間都是大大敞開,府邸正門寬廣無比,足夠六七人並行入內。

在大門兩側站著兩名身高兩米左右的赤裸著上半身的勇猛大漢,這兩名大漢猶如岩石雕刻一般,冷漠雙眼掃視著過往人群,那寬厚的虎背之上正掛巨型血紅色戰刀。

那五名黑衣人大馬金刀踏入陸府,好似他們地位在陸府中的頗高,守門的漢子均恭恭敬敬的彎腰行禮。

林青龍也跟在黑衣人身後,見守門漢子行禮,當作孝敬自己,心中好笑:“免禮!免禮!可折煞我啦。”

陸府中建造奢華,亭台樓閣,琉璃瓦片,花園小湖,樣樣俱全,儼然是個小型的皇宮。按說華陽仙府乃是修真門派,應當清心寡欲才對,不應建造私宅,即便建造,也應該一律從簡,不應如何招搖。

修道者清心寡欲是紀澤炎告知,紀先生又是林青龍的引路人,因此他說的話,林青龍大多都銘記在心。實際上修道者也是人,是人都要擺脫不了七情六欲,陸家建造一處豪宅無可厚非,僅僅公冶乾的乾坤袋中有幾十萬兩的白銀,贈與林青龍的三萬兩銀子不過是九牛一毛,一丁點兒零頭而已。

林青龍跟隨那五人飛速掠過多處回廊樓台,來到一處清幽典雅的小院,黑夜之中,院中小屋燈火通明,有如白晝,那五人跪在門前,低聲道:“少爺,我們回來了。”

那聽房中一聲“進來吧。”那扇門便“吱呀”一聲,自行打開,屋中的白光盡然散落一地,那五人便低頭走入房中,模樣極為順從恭敬。

林青龍湊到窗下,朝屋中望去。

屋中沒有一盞燈,卻有如白晝,林青龍細細望去,見天花板上雪亮,想來是施了法術。

那無名黑衣人揭下麵罩,露出本來麵目,其中一個赫然正是楚人平——白日裏看上去一團和氣,現在瞧上去卻感覺他精明的很,一雙小眼睛直冒精光。

那五名黑衣人紛紛跪倒在地,為首一人道:“老爺,今日晌午,公春枝見過一名少年,那少年一定是桓元毅的人,是否要除掉他?”

他們麵前跪著兩個人,一人是個年紀二十的年輕人,還有一位中年人,衣著都是極為華貴,二人麵容相近,長得有五分相似,想來是陸泰陸羽父子,二人都是身材提拔,麵容俊朗。

不過有趣的是,手下人稱陸泰不叫“掌門”,而叫“老爺”,稱陸羽不叫“少掌門”,而叫“少爺”,陸家父子又建造了這麽大一處豪宅,想來這父子二人都是窮奢極欲,貪戀權力之徒,一點兒也像林青龍印象中的修道者。

那中年人一身青袍,手中把玩著一個黑色的玉如意,聽了手下回報,淡然道:“少年?不管什麽來路,殺了吧。”語氣淡然,聽不出絲毫的殺機,語言卻描述著最明顯的殺意。

林青龍聞言不由得冷哼一聲,不過他現在是陰神出竅,別說哼一聲,即便是大喊大叫,也不會被別人發覺。

陸羽一臉笑意道:“爹,這公春枝對我們已經沒用處了,殺了還是留著?孩兒已經到了娶妻的年紀,如果接著沒完沒了的演戲,怕是要耽誤了娶妻的最佳年紀。古人說得好,不孝有三,無後為大。孩兒若是再不娶妻,怕是大不孝啦!”

林青龍心中明白,陸羽口中的“演戲”,就是說陸羽假裝強搶民女(就是公春枝),派人不停騷擾她,而楚人平扮演公春枝的戀人,不時的“英雄救美”,博得了公春枝的“好感”,然後騙取桓元毅一處的情報。而同時公春枝也在利用楚人平,獲取關於陸羽的情報,有種“互通有無”的意思。

林青龍心道:“有時間一定要告訴公春枝,讓她有些戒備,最好遠遠離開才是,她的功夫不夠防身,很容易遭了陸羽毒手。”

陸羽眉清目秀,真個豐神如玉,可偏偏笑得邪行,言語不正經,也瞧不出修為到底多深,林青龍瞧他為人輕薄,便以為他修為有限,容易對付。

陸泰聽他談起成家大事,一揮手,那五個黑衣人便退了出去,沉聲道:“羽兒,你又看上哪家的姑娘啦?今夜還是頭一回聽到你是想要娶親,說說,你想娶誰?”端起茶幾的茶水,喝了一口。

林青龍聽到這一聲“羽兒”,汗毛都立起來了。“多大的人了,竟然還叫‘羽兒’……”心中大大的鄙視起這一對父子,華陽仙府的形象也頓時在他眼中打了八折,“既然掌門和少掌門是這副嘴臉,想來這華陽仙府也隻是三流門派……”

那陸羽哈哈一笑,站起身來,“前些日子孩兒奉父命前往京都,見到一位佳人,那女子美貌當真是絕世無雙,風華絕代!整個人好像是玉做的一般,孩兒隻見了她一眼,就日思夜想,寢食難安,仿佛這世間的女子都黯然失色一般,倘若不能娶她,真乃是人世間一大憾事!不過京都中有很多達官貴人甚至皇子都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如果爹不出門提親,孩兒怕是得到這女子啦……”

陸泰饒有興趣的問:“喲!還有令你望而卻步的女子?那女子當真是一代無雙了,那女子是誰家的姑娘,姓甚名誰,是修道者還是做官的?”

陸羽怯笑道:“爹,實不相瞞,那女子正是名震三國的九尾狐——蕭玉奴。她雖然是狐仙,但是是天生狐靈,我聽說倘若同她雙修,修為定然大增。她又是青丘國國主,從此後華陽仙府有了青丘國的輔佐,豈不是如虎添翼?”

九尾狐!!!

林青龍已經不止一次的聽到這個奇女子了。

先前在千王城聽過父王山坤與一名木麵人談論過九尾狐,說是四皇子沉迷九尾狐,不可自拔;後來也聽紀澤炎提起過此人,想不到這九尾狐如此能耐,竟然能老少通吃,紀澤炎這等修為的老者竟然也會為九尾狐動心;今日又聽說這陸家的公子心上人也是九尾狐,說什麽“見過她之後,世間的女子都黯然失色”,難道那九尾狐會比蘇媚兒或者紅娘更加美貌嗎?那該是如何的女子呢?

那九尾狐再次勾起了林青龍的好奇心,他甚至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見見那九尾狐到底是何等相貌。

“罷了,等護送桓元毅到達京都,一定有機會見她一麵。蕭玉奴?那是她的名字嗎?真是一個奇怪的名字,她既然貴為青丘國國主,自然是高貴的貴族,為何在自己的名字中加上一個‘奴’字呢?真讓人想不通,不過這蕭玉奴……”林青龍又將九尾狐的名字念叨兩遍,微微笑道:“果然是一個很容易令人銘記在心的名字。”

聽兒子說完這話,陸泰麵色微變,道:“羽兒,你忘了她吧,妖狐一族想來陰險狡詐,絕不會嫁給咱們華陽仙府的,雖然咱們華陽仙府在三國中也是頂天立地、赫赫有名的名門大派,不過……怕是妖狐誌不在此。”

他的聲音不大,卻暗含一種令人信服的力量。

陸羽聞言大急:“爹,為何說她誌不在咱們華陽仙府?華陽仙府可是千年大派,哪裏配不上她了?”

陸泰闔上雙目,淡淡道:“妖狐一族自千年來,很少嫁給凡人,倘若是嫁,也隻會嫁給兩種人。要麽嫁給大國君主,要麽嫁給絕世英雄,其他人無論官位過高,修為多深,妖狐一族都看不上眼的。”

陸羽仍是不死心,“爹,那怎麽樣才能算是絕世英雄呢?孩兒在華陽仙府中年輕一代中也算是翹楚……”

陸泰搖了搖頭:“除非你能打敗龍威將軍,否則是談不上絕世英雄的。”

“爹,難道你是說,隻有山坤之上的人物才算的絕世英雄嗎?山坤不是傳聞天下第一嗎?那麽說來,出了山坤本人,這世上根本沒有絕世英雄……”

一聽見“山坤”的名字,林青龍隻覺得腦中“轟”的一聲,心頭猛地一震。

“父王!父王!竟然連華陽仙府的掌門都如此抬舉他,父王身上究竟有多少秘密?我怎麽會一丁點兒都不曉得呢?”

正當林青龍心中大動,陸泰突然猛睜雙眼,望著的方向正巧是林青龍的藏身之處。

“難道他看見我了?他怎麽會看得見陰神?”

林青龍腦中方有這個念頭,身體突然燃燒起來,藍色的火焰瞬間布滿了全身!這是一種萬箭穿心的空靈感,虛脫,困乏,疲憊,多種負麵感覺一齊湧向林青龍的神識。

再一瞬間,林青龍已經煙消雲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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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出手如電
劇烈的喘息……

胸口上下起伏……

氤氳的夜色彌漫著整個酒肆,彎月如鐮。

林青龍大汗淋漓的從地板上緩緩爬起身來,他因此極度疲憊,臉色有些蒼白,他艱難的盤腿坐在床上,按照“滌心”的法門運行真氣,緩緩的療傷。

他靴子中的血浪發出幽幽藍光,靈力源源不絕的注入他的隱脈。幹涸的經脈再度流轉起來。

他被陸泰瞪了一眼,陰神頓時歸位,回到本體之上。林青龍也不知是為何,隻是覺得全身法力,內力幹涸。

“被那老家夥發現了嗎?”林青龍闔上雙目,眉頭緊鎖,“華陽仙府的掌門,果然名不虛傳,竟然連陰神出竅都能發覺……”

……

陸府。

陸羽:“爹,你怎麽了?”

陸泰仍盯著窗外,良久後搖了搖頭:“沒什麽,剛才窗外有一股陰冷的怪氣,突然消失了,興許隻是孤魂野鬼吧。”他站起身來,伸了個懶腰,“羽兒,天色不早了,感覺去睡吧。”

“是。”

陸泰邁著八字步踱出了這個小屋,出門後還特意的又看了窗下幾眼,卻沒有發覺什麽。“可能是我想多了……能夠操縱神鬼能力的隻有鬼仙門,可鬼仙門近年來已經很少出手了,漢柞國的使者怎麽會請到鬼仙門的人呢?總之讓楚人平明日派些人先殺了那個少年,免得夜長夢多。”

……

翌日,林青龍被酒肆中一陣嘈雜的吵鬧聲吵醒。

經過一夜的療傷,他的精神已經好多了,昨夜的狼狽已經一掃而空,整個人煥然一新,精神多了!隱脈的靈力用來療傷效果極為明顯,當然也少不了血浪中孫鈞的功勞。

他隱約聽到店小二的求饒聲,桌椅的砸摔聲,大漢的暴喝聲,還有女人的尖叫聲,他微微一震——那女人的叱吒聲分明是公春枝的!

他趕緊穿上靴子,大步踏出房門,放眼望去,隻見酒肆門口處密密麻麻擠滿了人,細細一數,大概有十多人,但均頭頂高冠,身穿武士勁服,與上次在街上攔截公春枝的粗衣陋服之人有著天壤之別,想來陸羽的手下也分三六九等的,上次來者大概品級最低,武功不但最末,恐怕沒完成任務,也要被處死。這次就不一樣了。

公春枝被幾人團團圍住,手中一把長劍極為靈動,但她那三腳貓的功夫哪裏抵得過一眾大漢,不出幾個回合,已經落了下風。情急之下,她手腕反轉,巧妙的挽出幾朵劍花,迫得那些人朝後一退,繼而她趁機一躍而起,飛身上酒肆二層——她今日穿了短裙,飛身而起時正好春光乍泄,尤其是那一雙傲人的大腿,被林青龍一覽無遺——不過林青龍卻認為她是故意的……

公春枝來到二樓後急忙打開窗戶,想跳窗而下,可沒想到窗下黑壓壓一片竟然也都是陸羽的人,她立刻慶幸自己沒有茫然跳下,否則豈不是自投羅網?

“春枝姑娘,又在被人追麽?看來陸羽對你仍不死心呀,不如你就從了他吧。”

公春枝朝後望去,隻見林青龍正笑嗬嗬的望著她。

公春枝嫣然一笑,身形一變,躲在林青龍背後,笑咯咯道:“這不是林小哥嗎?好巧好巧,咱們又見麵啦!”林青龍自然知道她是來主動找他,也知道陸羽早就埋伏下人手,想把他與公春枝一網打盡。

當下林青龍也不點破,亦是笑道:“果然好巧!”

門口的大漢自然知道林青龍便是主上吩咐下來也滅口的少年,與身邊同夥交頭接耳一番,想來是策劃對付林青龍的陰謀路數。

公春枝環視門口眾人,笑道:“哎呦,林小哥,你瞧門口有這麽多人怒氣衝衝的盯著你哪!你放心,姐姐來保護你。”話雖這樣說,可她卻躲在林青龍背後,頭也不肯探出了。

林青龍笑問:“你的貼身保鏢楚人平呢?他不是對你寸步不離的嗎?”

公春枝在身後抱緊他,道:“那個楚人平我不稀罕啦!從現在開始,我的心裏隻有林小哥一個人啦!“

林青龍被她一抱,小腹頓時一股烈火,雖然知道公春枝性格開放,因為長時間從事“奸細”的工作,她早就習慣利用女人的優勢,摟摟抱抱對她而言不過是小菜一碟。何況林青龍長得英俊瀟灑,招人喜歡,趁機抱住他,令公春枝心裏美滋滋的。

可林青龍除了紅娘之外,再也沒有碰過其他女人,突然被公春枝這漂亮妮子一抱,還真有一點兒心猿意馬,臉皮有些發燒,趕緊默念“滌心”法門,撲通撲通亂跳的心髒才漸漸安定下來。

這時間那陸府的一眾大漢已經提著各自的大刀長劍踏進酒肆大廳,將二人團團為主。店小二嚇得躲在櫃台下瑟瑟發抖,不敢出頭。

林青龍身陷重圍,退後兩步,把公春枝護在身後。

林青龍定下心機,將那些大漢各個瞧了個便,一眼就能看出他們的深淺,看來隻不過都是一些武夫,而不是修道者。即便是功夫練到極致的武者也不是修道者的對手,林青龍暗忖:“倘若隻是武者,我便能能應付的了。看來在這個世界上,沒有比功力更有用的事了,我以前學過的法術和武功半點都不會浪費。”

其中一名陸羽手下喝道:“公春枝,快跟哥們兒去見陸爺!這小孩兒是誰?”他今日出門,主上對他們反複叮囑:一定要殺了跟公春枝在一起的少年。想來就是這個少年了,可看上去瘦瘦的似乎沒有什麽力氣,這家夥竟然能讓主上那樣擔心?不過隻是一個小孩兒嘛,殺個小孩兒當真是易如反掌的輕鬆!

公春枝咯咯直笑,連拍林青龍的肩膀,道:“聽到沒,小孩兒,大爺問你呢,你叫什麽名字?”

林青龍哈哈大笑道:“你們記住了,小爺我叫陸泰。”陸家最近在涼州城風生水起,這句話分明是沾了陸羽便宜。

眾人聽主人被罵,紛紛變色,拔出長劍。一時間屋裏叮當作響。

這時街上的人紛紛驚覺這裏發生了事,圍在酒樓外亂哄哄的看熱鬧,

林青龍心中冷笑,眼前這些人雖是好勇鬥狠之徒,但落在他眼中根本不算一回事,“當當”兩聲,長劍蕩開,林青龍箭步搶前,左拳重轟在一人麵門,另一腳飛踢在另一人膝蓋處。

兩人應聲倒地,長劍脫手掉下,竟然都暈了過去。

眾人見林青龍身體瘦弱,想不到竟然如此勇猛,紛紛後退,擠成一團

林青龍嘴角壞笑,一股靈力輸送到眼中,詭異的陰陽眼幽然閃光,這便是林青龍最近剛學會的幻術了。

就在這時,那些人中最末一人突然仰首長嘶,揮起長劍,一劍竟削到三個同夥的頭顱!

“王三!你怎麽對自己人動手了?”

旁人哪知王三已經身中幻術,頭腦和身體早就不是自己的了。王三方殺三人,又連砍幾人,才被同伴忍痛擊殺。

僅僅一刹那的功夫,酒肆大廳中已經橫屍數十,血流成河。

接著林青龍退回公春枝處,擺出戰鬥的姿態,向臉露驚容的眾人喝道:“來吧!”

眾人剛才還躍躍欲試,現在都縮回門外,始終沒有人敢帶頭撲出,不用說王三突然動手殺人他們未曾想過,就連林青龍這般敏捷狠辣的打法,也讓他們心驚膽顫。瞬間死去的幾人,更是震撼了他們的神經,一時間沒人敢動。

林青龍一聲長笑,猛虎般撲了出去,運轉真元,暗將尚不熟練的殘柳回天術灌輸在腳底湧泉穴,身形飄逸百變,倏然閃現,與那二十多人戰作一團。

酒館外群眾不斷看到有陸羽的手下被丟出門外來,每掉下來一個,群眾便歡呼一次。群眾不住為他喝彩打氣,顯是平日受夠了陸府手下這幫人的氣。

林青龍成為最後的勝利者時,對著公春枝微微一笑,這時公春枝望向他的眼神已經充滿驚訝和歡喜,林青龍心想:“讓這丫頭看看我雄壯的樣子!這才叫威風!”立刻雙手叉腰,大馬金刀。又想:“我還是側身好看些。”連忙側過身子,朝著她微笑。

公春枝心下有點兒詫異,不知林青龍為何連換幾種造型,隻是一把撲了過來,把他摟個結實,一聲歡呼道:“看不出來呀!林小哥,你真是勇武!”湊到他耳邊輕聲說:“你竟能輕鬆打敗這些華陽仙府的三等弟子,桓公一定會滿意你的。”

林青龍聞言想道:“華陽仙府的三等弟子?可是他們隻是武者而不是修道者啊……華陽仙府不是修真門派嗎?”他卻不知華陽仙府的隻有一等二等弟子才有資格修煉道法,而三等弟子隻能練習武術,做一名武者。

酒館外群眾一聲發喊,先是有幾人衝出,接著是整堆人擁了出來,拿起棍或鋤頭一類東西,往這群躺在地上的陸家手下身上招呼,看來在公憤下沒有一個人能活命。看來陸羽在涼州城名聲極差!

林青龍索性把公春枝抱個結實,溫玉在懷,他一臉壞笑,道:“我很勇武嗎?那我比起楚大哥來如何呢?”

沒料到身後突然有人冷道:“楚某愚笨的很,自然沒有林兄弟本事大!”

林青龍公春枝聞聲連忙回頭,但兩人抱得太緊,一齊回頭,嘴唇竟然相觸!好似接吻一般!

兩人連忙猶如電觸般分開,大感尷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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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難耐
如果眼神可以殺人的話,林青龍已被殺死百次了。他身為靈媒,擁有不世之陰陽眼,可今日今時才發覺楚人平妒忌的眼神比陰陽眼要犀利百倍!

“他們明明是虛情假意,這楚人平演得也太入戲了。他明明已經接了殺死春枝姑娘的命令,可瞧見我和春枝姑娘摟摟抱抱,竟然還這樣嫉妒,要說他對公春枝並沒有感情,現在嫉妒隻不過是他心胸狹窄,這種人活該一輩子做奴才,倘若他翻身做了主子,那才叫人神公憤呢!”

林青龍對這個人自然沒有好感,悄悄湊在公春枝耳畔:“春枝姑娘,你已經暴露,這戲沒有必要再唱下去了,見過桓公之後,咱們便離開此處吧。”

公春枝是個聰明人,立刻會意,她對楚人平也隻是虛情假意——她是一個很有個性的女俠,自然不會對陸羽的下人動心,楚人平也配不上她。她隻是受了桓元毅命令,潛伏在陸府竊取情報而已,此刻即將分道揚鑣,她自然不會再給楚人平好臉色看,當下清了清嗓子,河東獅吼發功道:“姓!楚!的!王!八!蛋!給!我!滾!出!去!!!”天花板被她的聲音震得直晃,連三裏外的旅人也聽見這平地一聲雷。

站在她身旁林青龍遭了殃,他被震得頭腦發昏,震耳欲聾,心中直問公春枝的嗓門到底能有多少分貝?難道這姐姐還練過獅吼功?

楚人平已經習慣了她的大呼小叫,他含情脈脈的望著公春枝,澀聲道:“今早你讓我出去隨處逛逛,現在我知道你是什麽意思了,原來你另有新歡。”

公春枝還未來得及說話,隻聽楚人平續道:“我方才聽人說酒館有人來鬧事,我擔心你受傷,急急忙忙趕了回來,沒想到看到眼前這一幕。”

公春枝哼道:“剛才陸羽的人來鬧事……”

楚人平打斷道:“他們來鬧事,你們便要抱在一起嗎?以後他們倘若天天來鬧事,你們便天天抱在一起嗎?”

這麽說來,他明明已經對公春枝動了殺機,還是一個醋壇子。

林青龍哈哈大笑,也懶得跟他糾纏,盡說些沒用的話,索性攬腰抱起公春枝,大笑道:“楚大哥,小弟可有些乏了,先去歇息去了,想讓春枝姑娘侍寢,你不介意吧?”

聽了這話,公春枝登時臊了一個大紅臉,一個伶牙俐齒的姑娘頓時結巴起來:“你……你胡說什麽呢……”

而楚人平卻怒不可遏,死盯著林青龍,那情形是像是想把他活生生吞下肚中一般。

林青龍卻不理他,抱著公春枝就回房去,神情倨傲至極,視楚人平於無物,邁著八字步就晃晃悠悠的走了。

楚人平“咣當”拔劍,他的真實身份是陸泰的親傳徒弟,而不是一個下人,他自詡是華陽仙府內名列前茅的修道者,卻不過隻是區區胎息期,不過他是華陽仙府的井底之蛙,隻覺得除了老爺少爺,世間再無幾人比他修為更深,猛然揮劍,六道劍氣淩厲的掠向林青龍,而林青龍正抱著公春枝背對著他,這一擊他誌在必得,有十成把握擊殺林青龍和公春枝這一對“奸.夫.淫.婦。”想到回去邀功請賞的情景,他忍不住哈哈大笑。

林青龍嘿然一笑,腳下生風,殘柳回天術令他的身子急速飄轉,隻眨眼工夫就已經悄然無息的現身在楚人平身後,他一手攬著公春枝,一手持著血浪,匕首正抵著楚人平的脖頸。

楚人平隻覺得頸後一涼,心中大驚,這時他才知道林青龍的修為在他之上,由不得心中大凜。隻聽林青龍傲然道:“姓楚的,我留你一條性命,回去告訴陸羽,派一些得力的人手來吧。或者讓他親自來,他陸家父子的命,我要了。”

血浪在他頸後輕割了一道口子,鮮血頓時淋漓湧出,楚人平一聽林青龍要放他一馬,趕緊連滾帶爬的逃離了酒肆。

公春枝咯咯笑道:“你怎麽不殺了他?怕我心疼嗎?這大可不必,他是個又蠢又笨的男人,我早就想殺了他啦!隻是需要從他那裏套出情報,這才留下了他的命。”實際上她也僅僅隻是武者,並不是修道者,絕不是楚人平的對手。

林青龍笑道:“有話咱們去床上說吧!”從乾坤袋中隨手甩出百兩銀子給店小二:“這些足夠賠你的桌椅錢啦,算爺賞你的。”

店小二連連哈腰:“是!是!小的會馬上把這裏收拾幹淨。”

林青龍道:“我要跟這位姑娘做些好事,萬萬不能讓人進來打擾我們,否則就砸了你的店,記住了嗎?”

“是!小的記住啦!”店小二拿了銀子,歡天喜地的招呼夥計收拾店鋪起來。

林青龍抱著公春枝款步回到先前的臥房中,手指飛快的脫下她的香鞋外裙,將她擁在床上,公春枝有些錯愕:“林小哥,你真要……”後麵的話太過羞人,即使她俠女性情,性格開放,也不好說不口。

林青龍厚顏無恥道:“剛才你對小哥我又摟又抱,早就勾起了我的*,現在我難受的緊,都是你惹起的,自然是你負責!”他年紀頗輕,正是幹柴烈火的年紀,近日剛娶了紅娘這嬌妻,起初是每晚必是魚水之歡,突然間紅娘跟隨紀澤炎去了京都,他還真有一些不習慣,今日既然公春枝對他投懷送抱,豈有錯過之理?

公春枝也是二八年華,正是情竇初開的年紀,瞧著林青龍一副俊朗相貌,難免動心,她又生性開朗,自然和那些保守的大家閨秀小家碧玉不同,她喜歡穿性感非常的短衣短裙,一來是因為“情報工作”需要,令一方麵則是她生性如此。

林青龍起初心中有點忐忑,有點懷疑自己此舉是不是太過兒戲了,不過轉念又想,店小二收了銀子,自然不敢放人進來,這間臥房自然就是他們的二人世界了,膽子更大了一些,索性動手脫去了她的外衣,隻留了最後一件褻衣。

公春枝褻衣單薄,酮體盡顯,和赤身裸體實在差別不大。

林青龍小腹中又是一陣*,褲子已經撐起山丘——那種欲罷不能的感覺實在太壞,索性,一不做,二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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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rawler | 2017-9-22 15:18:48

第十六章 桓公出場
公春枝看到林青龍灼人的目光落到她胸脯處,俏臉一紅,雖然她一度告訴自己“要淡定!要淡定!”,可抵擋不住林青龍體內散發出的陽剛之氣,身子禁不住發軟。

林青龍雖然天生體弱,但自從修道之後,體質比常人還壯,更不能跟尋常少年相提並論。何況他有天生的相貌英俊陽剛,自然對異性很有吸引力。

林青龍與她肌膚相觸,渾身發熱,忍不住乘機輕輕碰了她的乳.房,公春枝的臉更紅了,不過卻沒有反對或責罵。

林青龍大樂,看來這俠氣的美女比起紅娘開放得多,這麽看來,就算自己永遠鬼混在外不回家,生活也不會太過乏味。

公春枝突然輕輕說了兩句話。

“什麽?”林青龍愕然道。

公春枝微蹙柳眉,大聲道:“你真蠢!”

這次林青龍聽得清了,反問道:“我比楚人平還蠢麽?”

公春枝平日裏話多如牛毛,現在隻是漲紅了臉,哼了一聲,道:“我才不會讓那個蠢貨碰我的身子。”

林青龍彎下腰來,壓住公春枝滾燙的身子,調笑著問:“咱們這樣算不算偷情?”

公春枝支支吾吾道:“沒……沒有情哪來的偷呀?”

林青龍正要低頭吻美女的雙唇,可公春枝不自然的偏過頭去,嘟囔道:“怎麽還要親人家?你很喜歡沾女人的便宜嗎?”

林青龍緊貼著她香背,手往前伸,撫摸著她的小腹,柔聲道:“你要是不願意讓我親你,沾你的便宜,那你索性親親我,沾我的便宜,我是男人有大量,不會介意的。”

公春枝被他抱得渾身發軟,笑罵道:“你這人怎麽這麽不正經?真不知桓公為何請了你來?我已經知道你就是傳聞中的修道者啦,不過你能比陸羽還厲害嗎?”

“當然!”

“真的?我可不信。”

林青龍啜著她耳珠道:“當然是真的!”

林青龍見她順從,大膽起來,大展調情手段,公春枝忍不住嬌軀打戰,道:“林!青!龍!不要摸哪裏……你太……太過分了!”

林青龍心道:“看來這交.合真是人的本能,要麽就是我太聰明,真讓這鐵娘子起了反應”,嘴上道:“春枝妹子,跟著桓公的商隊一起走吧,留在涼州城太危險了。”說完一隻手探進了她衣襟裏,揉捏著她豐滿柔軟的乳.房。

公春枝嬌.喘著道:“桓公讓我離開,我自會離開,桓公讓我留守,即使再危險我也要留守……”

林青龍隻能看見她嘴唇開合,卻漸漸聽不到她的聲音,隻覺得口中幹澀,怔怔望著公春枝的紅唇,重重的吻了下去。

…………

萬事大吉之後,公春枝套上衣裙,便要離去。

林青龍愕然道:“你不跟我一起去找桓公嗎?一起離開涼州,一起去京都?”

公春枝搖了搖,隻是笑道:“我會去找你的。隻是現在還不是離開的時候。”說罷翻窗而下,很快不見了蹤影。

她的三腳貓功夫很是讓人擔心,可她是個很有主意的女子,她要留下,一定有自己的目的,雖然竟然遇上危險,可每次都是死裏逃生,她一定有著自己的逃生手段,才能潛伏在陸家那麽長時間。

林青龍走出臥房,來到大廳要了一壺酒,悶悶不樂的喝光了,正要離開酒肆,想出去逛逛,忽聽腳步聲在後方響起,有人叫道:“壯士請留步!”

“壯士?是在叫我嗎?”林青龍轉身回首,隻見一位服飾華美的男人向自己走來。林青龍瞳孔一縮,“難道他就是……”

林青龍和那華服大漢在酒肆單房中坐下。

林青龍細看那人,猜他年紀在四十許間,臉目予人精明的感覺,皮膚細滑,顯然從沒幹個粗活,和外麵市集的普通群眾相比,就像城市人和鄉下貧農的分別,不過修道中人的年紀不能用雙眼衡量,有些人看上隻有三四十歲,可沒準已經活了兩百年了,那也是有很多例子。桓元毅既然是令公冶乾緊張的人物,自然不容小覷。

那人自我介紹道:“本人桓元毅,乃漢柞國人士,是一個商人,聽壯士口音,不是本地人吧。”

林青龍心道:“這又是唱的哪一出?我不是你請來的嗎?這裏的人講話都喜歡藏著掖著,也不知為什麽。”倒是由於公春枝和楚人平的事在前,林青龍倒是沒怎麽驚奇,隻是道:“桓公說得對,我叫林青龍,是……廬州城人士。”他本想說千王城,可不想把自己跟父王山坤聯係上,隻好說自己是廬州城人士。

桓元毅道:“林兄弟有沒有興趣做點大事兒?”

林青龍問:“您是說讓我護送你去京都嗎?這沒有問題。”

桓元毅搖了搖頭,道:“林青龍兄弟年紀輕輕,可三拳兩腳便把陸羽的狗腿子打得落花流水,你身手驚人,可以一敵百,不瞞林青龍兄弟,我現在的主公正招兵買馬,你若是加入我們,我可以每月給你一萬兩白銀,兄弟意下如何?”

“難道師父記錯了?不是護送而是永遠效忠?”林青龍不知道他葫蘆裏賣的什麽藥,不過既然公冶乾吩咐過要安全的護送他到京都,那自己就一定要做成。“每個月都有一萬兩,倒是也不錯,這次護送雖然有十萬兩的雇傭費,但是那十萬兩已經被師父許給蘇媚兒那丫頭片子了,雖然師父給我的乾坤袋裏有不少的銀子,但加上每個月都有一萬兩的進賬也不錯,不過就怕他總是給我安排殺人放火的勾當——不過說起殺人放火,我倒是蠻喜歡做的——而且去了京都,自己還有個漢柞國使者保鏢的身份,再也不必到哪都掛著父王的名號了,我也沒有興趣做什麽小王爺,這次正好是一個機會。隻是不知道桓元毅的主公是誰?”

林青龍問:“一萬兩到底是多少錢呢?”他想起和紅娘過的貧困日子,那時得了羅家綢緞鋪子的二百兩銀子就覺得很多了,哪裏會料到有一天他每個月能掙上一萬兩?

桓元毅以為林青龍有意,大為興奮,道:“夠買下一百個這樣的大酒館了!”

“那挺多的了,”林青龍一直以為這個酒館夠大呢,聽桓元毅說了這話才覺得這酒館一般,才值一百兩銀子,想必一些達官貴人是不來這種地方的。

林青龍心裏已經有了十之八九的底,伸出手,笑道:“成交!我跟你走。”

林青龍在算準自己百益而無一害後才答應加入桓元毅,看似順便問道:“你的主公是誰?是在京都嗎?”

林青龍也隻是隨口一問,他覺得桓元毅隻是表麵裝作老實,實際上老奸巨猾,不可能實話實說。

卻聽桓元毅回答道:“其實告訴你也無妨,過不了幾日,這事就要眾所周知了,主公就是當今四皇子,未來的禦國的真龍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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