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KF 捷克論壇

搜尋
翔麟
大親王 | 2009-4-24 15:42:00

白敏努力睜開眼,強打精神,一抬眼,剛好看到上司正盯著她,表情非常的不高興,上班時間睡覺,上司看見能高興才怪。她努力讓自己笑笑,卻不知說什麼才好。

  “是不是不舒服?”上司後面有人問,聲音很溫和,聽起來很是舒服,“可能是感冒了。”

  看到的是一個年紀在三十五、六歲左右的男子,穿件T恤,干淨,優雅,笑容也很溫和,正看著白敏。

  董薇薇眼睛睜得老大,呵呵,鑽石級的人物。

  白敏的精神還是麻木的,盯著這個男人看,不認識。

  “這是我們公司新來的總經理,段之山。”上司一邊介紹,一邊惱怒的看著白敏。這個姑娘平常不惹事的,怎麼今日如此反應,就好像神經出了點小問題,短路啦。“這是公司的職員白敏和董薇薇。白敏,你今天是怎麼回事?要是感冒了,就趕快回家休息。”

  段之山看著面前的女子,溫和的容顏,平和的氣質,淡淡的神態,是一個看著讓人覺得非常舒服的女子。尤其是她的神態,如此迷茫的看著他,好像還沒有反應過來,讓他忍不住心生憐惜之意。忍不住衝她輕輕笑了笑,“你沒事吧?”

  白敏努力微笑一下,耳邊依然是那聲聲纏綿的呼喚,似近似遠,似真似假,隱約的很,“還好,可能是感冒藥吃多了,休息一會就沒事了。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她看看一臉惱火的上司,不好意思的說,臉上起了紅暈,看著尤其可愛。

  上司剛要說什麼,段之山微微一笑,平和的說:“算啦,我們別處看看吧。”

  待上司和段之山走遠了,董薇薇立刻探過身來說:“白敏,這個新來的領導好像很喜歡你,我看他看你的眼神和看我的眼神根本是兩碼事。如此好的條件,年輕俊才,不要白不要,抓緊時間施展魅力,追!你若是不追我可就追了。”

  “隨你。”白敏覺得精神恍惚,懶得去理她。

  直到下班,段之山也沒有再出來過,到讓董薇薇有些失望,她就是覺得這個段之山很喜歡白敏,他看她的眼神就說明了一切,看他的時候,眼神是那麼的溫柔和細膩,讓人心生溫柔之意。到是白敏一整天因為感冒藥的事昏昏沉沉,除了想睡覺外,那個聲音到是再也沒有出現過。也再沒有出現什麼幻覺,陌生的女子之類。

  白敏和董薇薇分手,各自回家。

  剛出公司大門不足五十米,身後有輛車慢慢的跟了上來,是輛銀灰色的帕薩特,氣派、沉穩,車窗搖下來,段之山溫和的笑容,沉穩的聲音:“白敏,你不舒服,我捎你一程。”

  白敏看著他,自己確實是不舒服,有便車搭一下,也是好事,省得自己在路上暈暈糊糊的讓人看笑話。“謝謝!”打開車門坐進車裡,隱約聽得一聲嘆息,把她嚇了一大跳,急忙回頭往車後座看,什麼也沒有,表情卻是錯愕的。

  “怎麼了?”看白敏表情有些不安,段之山關切的問。

  “沒事。”白敏笑笑,“可能是感冒藥的關系,我有些反應遲鈍。”

  車子靜靜的開著,白敏看著車窗外,心裡頭突然升起一種莫名的悲哀,愁悵,和不舍,好像有什麼東西在心裡,卻看不清楚。

  回到家中,白敏倒頭就睡,實在是太累了,累的她連呼吸都懶得呼吸,只想一頭睡下去,再也不要醒過來。

  一個陌生的環境,白敏發現自己呆在一個完全陌生的環境裡,雕梁畫棟,古色古香,有丫鬟、太監,和電視劇上一樣,還有英俊的王孫公子和美麗的千金小姐。

  沒有人看得見她,雖然她就站在他們中間,但她就像空氣一樣,存在而不被人察覺。

  “有沒有消息?”說話的是一個年輕英俊的公子,素衣,表情悲傷,語氣沉重,有一雙迷人的桃花眼,款款深情,但時看起來卻全是悲哀無助,表面上看起來還堅強,但眼神卻泄露了他內心所有的彷徨,這聲音聽起來是如此的熟悉,就是白天她聽到的呼喚‘楓兒’的聲音,只是此刻更多些疲憊和悲哀,以及無助。

  站在一邊的是一位健壯的僕人打扮的人,輕聲說:“一路查了下去,那馬車到了懸崖邊上就不見了,差人下去查找,除了找到馬車殘存的碎片外,太子妃和馬匹都未見蹤影。因為是條河,所以現在還不敢說太子妃是生是死。”

  素衣公子以手抵額,閉上雙眼,淚水洶湧而出,聲音卻硬生生咽了下去,好半天好半天,沒有一點動靜。

  “爺,您先不要著急,太子妃吉人天相,絕對不會有事。奴才這就再去差人順著河水流動的方向細細沿途尋找。皇上已經下了令,在河流附近挨家挨戶的尋找,並懸下重賞,用不了幾天,一定可以找到太子妃人的。”僕人打扮的人強忍著悲哀,細聲勸慰,只是這話說著,連自己都是不信,那懸崖那麼高,馬車衝下去,下面是洶湧的大河,就算僥幸不摔死,怕也是難保性命。

  白敏心中想,難道我通靈?能夠看見以前的事情?她伸手去碰面前的素衣公子,手卻從他身上直接穿了過去,呵呵,白敏輕輕笑了一下,不錯,有點像古代版的《人鬼情未了》。

  素衣公子突然抬眼四下裡看了看,脫口喊道,“楓兒,是你嗎?”

  他這一聲把白敏嚇了一跳,下意識的往後一躲,突然想,其實他是看不見自己的,楓兒是誰?竟然讓這人如此不舍?

  周圍無聲,素衣公子黯然無聲,一臉無助。

  “爺,太子妃一定還好好活著,您可千萬不要多想,如果太子妃回來了,見您這樣,一定難過。”僕人模樣的人強打精神勸慰。

  素衣公子面無表情的坐著,楓兒還活著嗎?連他自己都不信!空氣中似乎有隱約的熟悉的氣息,難道是楓兒來看他啦?“楓兒,若是你不放心我,就不要走,就留下來陪我,能夠讓我守著你,也是好的,我也是滿足的。”他喃喃的說,唇角一絲苦笑。

  白敏忽然覺得難過,忍不住也落下淚來,身子一動,醒來,一室的寂寞秋夜,熟悉的環境裡卻有著讓她不熟悉的陌生。

  那素衣公子是誰?為何讓她一心的悲哀、不舍?
引言 使用道具
翔麟
大親王 | 2009-4-24 15:42:14

“你怎麼搞得?一臉慘兮兮的表情?”董薇薇瞧著白敏,奇怪的問,“不過,別說,你今日瞧起來美得讓人心驚肉跳,平日知道你是美麗的家伙,可也沒像今天這樣,美得好像——女鬼。”

  白敏瞪了她一眼,“什麼女鬼,我有那麼恐怖嗎?”

  “不是你想像的那種頭發老長,臉色老白,舌頭老長的女鬼,而是那種半夜三更跑出來的,好像聊齋裡面的,比如,比如聶小倩之類的狐狸化成的女鬼,美得讓人神魂顛倒的那種。”董薇薇笑眯眯的說,趴在桌上探著腦袋,仔細打量著白敏。

  白敏瞪了她一眼,不去理她。

  “請問哪一位是白敏小姐?”外面有個人問,是一家花店的店員,手裡捧著一束美麗的玫瑰,開得嬌艷無比,上面還帶著露水。

  “這裡,這裡!——”董薇薇立刻指著白敏說,“就是她,她就是白敏,誰送得花呀,那人長得帥不帥?”

  花店的店員微微一笑,把花遞給白敏,白敏詫異的接過花,上面插了張卡,流利的字體,不認識,只一句話“注意身體”,她簽收了花,想不出是誰這麼好心送花給她,自己什麼時候如此吃香了?原來都沒有人理會自己的。

  “老實交待,是誰呀?”董薇薇不依不饒的問。

  白敏笑笑說:“他又沒署名,我哪裡會知道是誰呀?說不定就是你呢?原本就你的花樣最多,今年的情人節不就上了你的當了嗎?”

  董薇薇立刻搖頭,說:“這一次,我對天發誓,不是我做的,再說我也寫不出如此瀟灑的字呀,你又不是不了解我,我的字最多小學五年級水平。”

  白敏笑了笑,“好啦,快點工作吧,小心挨領導罵。”花拿在手裡,看了看,桌上還真不太有地方放,只得暫時放一邊矮櫥上。

  手機聲響起,是短消息提示聲,上面一則新的短消息:送你的花,喜歡嗎?記得好好照顧自己的身體,原本要去接你,因路上堵車遲了,抱歉。段之山。後面一個可愛的樂呵呵的笑臉。

  白敏愣了愣。

  再接下來,是段之山約她一起吃午飯的短消息,白敏有些猶豫,她不是一個喜歡辦公室戀情的人,況且她現在好像也沒有心情談什麼戀愛,心裡頭總好像牽掛著什麼。是那個聲音嗎?是對那個聲音的好奇嗎?讓她有些心不在焉?

  難道是自己走火入魔了嗎?怎麼會突然聽得到別人聽不到的聲音?看到別人看不到的聲音?

  “薇薇,你相信現在流行的穿越嗎?”白敏皺著眉頭問。

  “穿越?”董薇薇哈哈一笑,“你多大年紀了,不小了,還那麼幼稚,那是小姑娘們的想像,小姑娘們的童話,與你一個成熟女子有什麼關系?你還是把握好現在吧,放著一個帥哥不追,在那兒想什麼所謂的穿越,那是文字上的流行,不是現實生活。”

  白敏發了會呆,也是的,怎麼可能有穿越這麼奇怪的事情呢?好好的人怎麼可能跑到古代,問題是古代的人和現在的人一定不一樣,說不定,現在的人去了,在古代就變成怪物了。

  想到這,忍不住笑笑。繼續自己的工作。

  “楓兒——”隱約的呼喚,甜蜜的氣息,在耳畔癢癢的,聲音中有著歡喜,仿佛寵溺著什麼,白敏一愣,呆在那。

  “白敏!——”董薇薇的聲音突然響起在耳邊。

  “啊!——”白敏嚇了一大跳,“你干什麼,嚇了我一跳,人嚇人會嚇死人的——”突然愣住了,說這話的時候,眼前仿佛有一種熟悉的感覺,一時間又呆在那,說不出話來。

  “喂,你真的鬼上身了?”董薇薇也愣愣的看著她,“你怎麼老是發呆,和你說話你也不理人,滿眼裡全是疑問?”

  白敏搖了搖頭,困惑的說:“我也不知道,可能真的是感冒藥吃得太多了,所以腦袋有些迷糊。”

  “你的手機一直在響,是誰一直在發短消息?”董薇薇白了她一眼,“大家都在看你,就你一個人坐在那就知道發呆,喊了你好幾聲你也沒有聽見。”

  白敏愣了一下,急忙拿起手機,上面全是段之山發過來的短消息,是關心和問候,原來快下班了,自己並沒有拒絕他中午請吃飯的邀請,怕是段之山誤會她是默許了。

  “誰呀?這麼沒完沒了的發短消息?”董薇薇嘻皮笑臉的湊了過來,想要看看白敏手機的短消息。

  “不過是些廣告,沒什麼好看的,快點工作吧,上班時間聊天,想炒魷魚呀。”白敏立刻收起手機,若是讓董薇薇瞧見短信的內容,肯定一嗓子喊出來,從此時起,公司裡一定不會缺少流言蜚語。

  董薇薇鬼鬼的一笑,壞壞的說:“不會是那個段帥哥吧?”

  白敏瞪了她一眼,低頭工作,不再理會她,悄悄的把手機換成了震動,她剛才真的一直在發呆嗎?甚至連不停的短信提示音也沒聽到?不會是真的鬼上身了吧?

  餐廳的環境很好,悠揚的音樂,低聲聊天的人,淡淡的飯香。

  “你是個很奇怪的女子。”段之山溫和的笑,聲音也暖暖的。

  白敏輕輕一挑眉,他的聲音讓她有一時的迷惑,平凡的她,何來的如此讓他著迷?

  “我是說你的平靜和淡然,是我從未見過的,你見到我的時候,表現的是那般的平和,到讓我有些失落。”段之山微笑著說,“就在那一瞬間,你就吸引了我。”

  白敏臉上紅了紅,這個段之山說話也太大膽了吧,自己見他反應平淡是因為自己的腦子裡正響著一個陌生的聲音,到讓他誤會了,還讓他莫名其妙的喜歡上了自己。如此鑽石級的人物,她還真是不想招惹,只怕是公司裡所有的單身女性此刻眼睛都緊盯著,她可不想湊什麼熱鬧,而且這樣多情的男人,照看起來一定好麻煩。

  段之山溫和的看著這個女子,干淨的臉上,有著恬淡的微笑,神情有些許的恍惚,是個深藏的女子。美麗著,卻不招搖。仔細看著,從心裡醉。只是那眼神中似乎藏了許多的不舍,不知道是為了什麼,有著莫名的淡淡的憂郁,看著讓他心疼。

  “你有心事?”段之山輕輕的問。

  白敏笑笑,“沒有,只是這兩天總是特別容易出神,大概是感冒藥裡的催眠成份太多的緣故。”

  “商量件事好嗎?”段之山突然笑著開起了玩笑,“你陪我看場電影,我請你吃頓飯。”

  白敏一愣。

  “呵呵,你不吃虧的。”段之山的心情好的很,“如果你不同意,我只好拿我是你的上司的身份來壓你了。”

  白敏突然覺得這種對白有些許的熟悉,好像自己也曾經這樣開過別人的玩笑?!腦子突然開了小差,隱約的是一張模糊的面孔,是誘惑的、懶散的笑容,引得她突然莫名的溫柔一笑。

  段之山一愣,她的笑容讓他的心跳幾乎停止。她笑得那般溫柔美麗,仿佛是面對著一個生生死死相戀的人,信任、嬌嗔、迷戀……
引言 使用道具
翔麟
大親王 | 2009-4-24 15:42:25

一池的溫水,白敏懶懶的泡在裡面,就自己一個人在家,可以泡個舒服的熱水澡,這兩天感冒感得老是走神,工作中都差點出錯,一定得好好休息一下,正好明天是星期六,一定要睡個美美的懶覺,不過,要首先記得關掉手機,拔掉電話,否則董薇薇一定‘騷擾’她,那個精力充沛的家伙,有時候熱情的真是讓她受不了。

  隱約的,窗外吹進涼涼的風,好像窗戶沒有關緊,接著是一陣大風,呼呼的,好像下雨了。

  白敏覺得有一陣陣的暈眩,是顛簸的感覺,起起伏伏,無法控制,快速奔跑的速度,耳旁全是風,頭發打在臉上疼疼的,想要抓,什麼也抓不住。然後,然後——好像是突然的懸空,下墜,下墜,好長時間的下墜,再然後是冰涼冰涼的水,把她向前推,身體和水似乎是完全的糾纏在一起,不由自主的昏迷和恐懼。

  是撕心裂肺的聲音,“楓兒!——”

  白敏一下子清醒過來,浴盆裡的水還是熱的,泡泡在水面上自由的游蕩,浴室的門窗關得好好的,外面是月光如水,沒有風沒有雨。白敏有些不安的四處看看,難道是身子不舒服,所以特別容易做惡夢?還是別的什麼原因?

  從浴室裡出來,裹著松松軟軟的浴袍,白敏懶洋洋的拿了杯飲料,臥在沙發上看電視,電話鈴聲突然響起,把她嚇了一大跳,正要伸手去拿電話,卻突然覺得脖子上有些許的疼意,伸手一撫,沾了一手的血,白敏立刻從沙發上跳起來,跑到鏡子前,發現脖頸上一條淺淺的劃痕,有一些血跡。怎麼劃破的?

  低頭,拿了紙巾准備擦拭,卻瞪大了眼睛,看著鏡子,鏡子裡,一個陌生而熟悉的女子,素衣,潔容,美麗,雅致,眉間微愁,唇畔有憂,也正靜靜的看著她,同樣驚愕的表情。那女子的脖頸上與她同樣的有道淺淺的劃痕,只是,只是,那絕對不是一個現代的女子,她穿著漂亮的古裝,戴著古代的玉釵。

  白敏的呼吸幾乎停止,覺得恐懼,硬著頭皮轉回頭,身後並無一人,只有她自己,再硬著頭皮轉過頭來看鏡子。

  鏡中是自己的容顏,一臉的驚恐不安,一臉的傻兮兮的表情,正拿著張紙巾盯著鏡子看,她拿著紙巾在做什麼?——想了好半天,才隱約想起,是自己的脖子上劃了一道淺淺的血痕,去擦拭,紙巾上干淨如初,什麼也沒有,再看,鏡中的自己,脖子上皮膚光潔細膩,連個痦子也沒有。

  電話鈴聲再次響起,白敏幾乎是一步竄到電話機旁邊的,電話號碼是熟悉的,是董薇薇的。她抓起電話,上來說是:“薇薇,過來陪我,我這兩天見鬼了,嚇死我了。”

  “不行!我現在在外地,我是麻煩你幫我交手機費的,我和我的驢友們在觀賞美麗的大好河山。”董薇薇的聲音響亮而開心,“我現在已經在路上了,回不去了,什麼見鬼呀,說不定是你心裡有鬼,哈哈,記得幫我交手機費,回來我請你吃飯!”

  白敏嘆了口氣,放下電話,衝到各個房間,以最快的速度開亮所有的燈,打開所有的櫥櫃,再一次確認所有的門窗統統關好,任何一處都沒有可懷疑的地方,才回到客廳,坐在沙發上,電視上調出個平常絕對不會看的台,跟著上面的人傻兮兮的笑。

  完了,完了,白敏心中哀嘆,只要她一閉上眼,就會莫名其妙的出現在一個陌生的環境裡,看著些陌生的人。

  可是總不能不睡覺吧。

  睡夢裡還是那個素衣的男子,在一個說不出來是熟悉還是陌生的院子裡,頂著秋風喝悶酒,真是好酒量,一杯一杯的,好像在喝白開水,一臉的落寞。

  自己就站在他一邊,可他看不見自己,真想對他說一聲,“酒喝多了傷身體,有什麼事想不開,時間一久就沒事了。”可他既看不見自己也聽不見自己說話,她只能在一邊站著看著干著急。雖然不認識這個人,但心中卻覺得有莫名的感動,為了個叫‘楓兒’的人,傷心難過成這個樣子,一定是個情痴,如今這樣的人兒在社會上可是難找了,只是不知道那個叫‘楓兒’的什麼太子妃的,到底出了什麼事。

  一個丫鬟模樣打扮的女子走了過來,聲音憂郁的說:“四太子,您不要再這樣了,這樣再喝下去,會傷到身體的,若是四太子妃回來看到了,一定會很難過的。”

  奇怪,白敏想,為什麼他們看不到我、聽不到我,我卻可以看得見他們、聽得到他們?

  “她如果怕我難過,就不應該躲起來不見我。”素衣公子倦倦的語氣,透著傷心和悲哀,“已經幾天了,還是一點消息也沒有,她已經不在意我是不是難過了。其實,她原本就不是很在意我,當時嫁我,也只是不得已,不過是為了家族的利益,父母的安排,不得不嫁,也只能說,她不得不做我司馬銳的妻子!”

  司馬銳,三個字,如同一把刀,劃過白敏的心,不明白為什麼,白敏站在那,竟然淚流不止。

  素衣公子苦笑一下,杯中酒,一飲而下,仰天而嘆:“可,我司馬銳卻愛她至深,她去就如我已去,如今還有什麼可珍惜的?若是可以得知她現在何處,到不如舍了命去了陪她,不知她冷不冷,餓不餓,那懸崖那麼高,河水那麼涼,楓兒,如何耐得?”

  白敏閉上眼,心中酸楚,再睜開眼,一室的寂寞,電視機閃動著各種畫面,明亮的燈光讓雙眼不適。

  靜靜的回到自己的臥室,坐在自己的床上,神情恍惚,那個叫司馬銳的人到底是誰?為什麼聽到他的名字會如此心痛?

  窩進被子裡,白敏忽然淚如雨下,滿心的悵惘。

  閉上眼,一心的茫然。

  還是那個環境,她如風一般靜靜的站著,站在這個素衣公子的身邊,知道了他叫司馬銳,知道了他為著自己的妃‘楓兒’而傷心絕望,知道只要閉上眼睛就可以看到他。

  又有人從外面急匆匆的走了進來,一臉的焦急之色,看著司馬銳,輕聲說了聲:“四太子,近幾日沿河水位不斷上漲,已無法查訪到四太子妃的消息,只能等到水落後再繼續。”
引言 使用道具
翔麟
大親王 | 2009-4-24 15:42:38

司馬銳頭也不回,淚如雨,面無色,手中的酒杯卻硬硬的碎成了片,鮮血順著手指縫間流出,肩膀微微顫動,聲音卻冷靜的嚇人,“退下去吧。”疲憊而絕望。

  白敏以為他會崩潰,會大喊大叫,電視上言情電視劇就是這樣,男主角總是又吼又叫的渲瀉自己的情緒,司馬銳卻不是,他不動,就那麼靜靜的坐著,一動不動,秋風吹動他的衣襟,微微動,血依然在指間流動。白敏忽然覺得心好痛,他一定很疼,但他不動,似乎受傷的不是他自己的手,是與他無關的東西。

  那個楓兒到底在哪裡?為什麼不出現?

  原本想睡懶覺的計劃被段之山打破了,一直想著要把手機和電話都關上的白敏,卻因著晚上的疏忽,或者說是因為洗澡時的幻覺,忘了關機,一大清晨,電話就響個不停,害得她根本沒有懶覺可睡。

  說實話,與外出相比,她更希望可以睡會懶覺,也不知道是怎麼搞得,就是覺得身體哪兒都酸痛,就好像跑了好久的路沒有休息,突然停下來,才發覺渾身上下哪都不舒服。

  段之山,永遠都是那麼的干淨,清爽,站在車旁,一臉陽光般燦爛的笑臉,白敏覺得奇怪,如此優秀的男人,長得英俊,又有錢,應該是一大群人跟在後面追的,為什麼沒有女朋友?

  想不明白。

  “你想什麼呢?一臉鬼兮兮的表情,一定不會是什麼好事?”段之山開心的說,不知道為什麼,只要一見到這個女子,他就覺得一心一意的開心。

  白敏微微一笑,說:“我在猜疑,你為什麼要喜歡我,你說你喜歡我,可我不明白。”

  “有問題嗎?”段之山好脾氣的問。

  “是呀。”白敏微微笑著,坐進車裡,因為是清晨的空氣,呼吸著還好,“瞧你的條件,人長得好,工作也好,脾氣也好,嗯,總而言之一句話,借我朋友一句話,‘絕對是鑽石級的王老五’,而我,平凡如此,竟然如此被你看重,我心中可是忐忑不安。”

  “有這麼嚴重嗎?”段之山失笑的問。

  “當然,這讓我患得患失,我還是覺得平凡些的人好一些,起碼不用老是擔心失去。”白敏微笑著說,心情在陽光下開朗了許多,還是戶外的感覺好,起碼不用擔心再突然出現模糊的人和奇怪的呼喚聲,就算是真的有鬼,怕也是怕陽光的吧。

  一輛紅色轎車火一般,停在他們車的面前,段之山猛的一踩剎車,車子吱的一聲,猛的停在當地,白敏只覺得自己被狠狠的往前一拋,立刻下意識的用兩只手往前一撐,勉強坐穩。

  段之山好像是認得這輛車的主人,眉頭一皺,打開車門,下了車,紅色轎車的車窗搖下來,車內是一個年輕漂亮的女子,時尚、新潮,透著一股子誘惑力。“之山,好久不見?”

  白敏微微一笑,這才對嘛,以段之山的人品,如果沒有故事,就太沒意思了,一定要有故事,而且故事亂亂的,才正確,才對得起這樣一個自視甚高的家伙。

  段之山回頭看了看車裡的白敏,卻看見白敏一臉樂得看笑話的表情,坐在那,輕松悠閑的很。他心中一樂,這個女子真是有趣,按正常反應,應該是要麼扭頭就走,要麼就是生氣發火,她到好,只是靜靜坐著,面上帶著笑,一副等著熱鬧看的樣子。

  “之山!”紅車內的女子可是不依了,嬌嗔的聲音,故意表現出來的熟悉,都是為了讓白敏知道,她才是這個男人的人。

  段之山皺著眉說:“月珞,何事?”

  “我想你了。”月珞並不在意旁邊有別的女人,她根本沒把車裡的白敏放在眼裡,就那麼一個安靜的不算招人眼目的女子,哪裡是她的對手,“所以特意來找你了。”

  段之山不耐煩的說:“我今天有事,改天再說。”

  “就因為車裡的那個女人。”月珞從車上下來,走到白敏的車窗外,伸手敲了敲車窗,等白敏搖下車窗,她瞧了瞧,說,“你是誰?”

  白敏微微一笑,她可不想攪進這淌混水,打開車門下了車,看著月珞,漂亮的女子,在感情上一定放得開,何必要和這種人做爭奪戰,她微微笑著,看著月珞說:“這個問題不重要,你們先聊,我先一個人慢慢走著,前面有家不錯的早點鋪,我在那兒等二位。”

  月珞一愣,段之山也是一愣,白敏衝他們擺了擺手,微笑著向前走,感情,是最要不得心思,真心最重要,是自己的,不用著急,不是自己的,何必勉強,這個段之山,真的不是她所喜歡的,他想追是她的事,她接受與否,卻是她自己的事。

  雖是清晨,空氣中也已經有了汽車尾氣的味道,還有各種早點鋪的味道,好像突然想起,似乎有一種更好的空氣,甜甜的,清清爽爽的,只是想不起在什麼地方。

  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到底是哪兒出了問題?

  陽光下,是寂寞的平淡,段之山和月珞還沒有過來,白敏安靜的坐著,看著窗外,心頭突然湧起一陣思戀。

  閉上眼,仿佛又回到那個環境,依然是那個叫司馬銳的男人,突然間,似乎已經過了些日子,一張臉已經憔悴的讓人心疼,倦倦的神態,猜不透的沉默,靜靜的坐著,看著放在桌上的一張紙,上面是蘇軾的《水調歌頭》,看到這首詞,白敏耳邊立刻響起王菲清冷的聲音,唱得她心頭一陣陣寂寞。

  突然苦笑,才發現淚已盈眶,不知為何,只是心疼,心疼那個對著一張紙發呆的男人,看著,卻伸手觸及不到,心疼,卻無法給他溫暖,那個楓兒,是誰?讓他傷心如此!

  突然,有人走進了畫面,一個溫和的男人,撫著司馬銳的肩,輕輕說:“四弟,何苦,有些事,只能認。就如當年我,今日你。”

  司馬銳不語,目光呆呆的盯著面前的那張紙,那上面的字,仿佛看得見慕容楓的模樣,拿著筆,含著笑,站在他面前,溫柔的笑,嬌嗔的責,讓他有一身一心的幸福,淚伴著笑,一起滑落。
引言 使用道具
翔麟
大親王 | 2009-4-24 15:42:58

司馬哲看著,心中痛,當年他和紅玉也是如此模樣,紅玉走了,他覺得他的生命就走了,但卻還要活著,後來娶了慕容芊,雖然也是美麗溫婉的女子,可心已如止水。

  縱然知道是紅玉背叛了自己,卻仍是肯原諒,仿佛只要她快樂,一切都不重要。如今,看司馬銳模樣,想到那個冰雪聰明的女子,只能搖頭輕嘆,既然如此,何必當初相識相遇,如果娶的是慕容雪,或許就沒有這些個恩怨是非糾葛。

  司馬銳的手指輕輕劃過那些字,輕輕的,仿佛在撫摸著慕容楓的面,神情專注,眼中有淚,唇間有笑。

  白敏一邊看得心酸,那手上還包著紗布,血依然滲著,紗布是紅色的,看得白敏難過,為何為這人難過?不知,只是覺得心疼,想要陪他坐坐,哪怕只能如此遠遠看著他,觸不到,原來也是幸福。因為,這個人想要觸及到他的楓兒也是不能,怕是那個楓兒早已經香消玉隕,魂歸西方。

  只聽得,司馬銳聲聲輕喚,楓兒,楓兒,楓兒……聲聲都充滿疼惜、愛戀、思念,聲聲仿佛是心裡的血在滴,喚得痴痴,念得傻傻,一聲喚一行淚一絲笑,咽不下的悲痛,舒不散的嘆息。

  司馬哲低垂下頭,淚水落下,這個從來不為情字低頭的弟弟,這個一直游戲花間的弟弟,如今竟然痴傻至此,那個楓兒,值了。

  “白敏,”段之山的聲音突然響起,打斷了白敏的思緒,眼前一亮,視線又回到了早點鋪,面前是段之山,沒有月珞,他笑著說,“等急了吧,那個月珞是麻煩些。是我好友的妹妹,自幼任性慣了,你不要介意,不去理她就好。”

  白敏茫然的一笑,神情有些恍惚。

  “生氣了?”段之山看白敏的表情有些憂郁,以為她等得急了,有些生氣,溫聲細語的說,“我保證下次不會再出現這種情況。”

  “不是,我只是突然有些感觸。”白敏微微一笑,淡淡的語氣,客氣的說,“你要吃點東西嗎?”

  段之山搖了搖頭,“在家裡我吃過了。我們走吧。”

  “楓兒,不走,好不好?”是那個憂郁的聲音輕輕的哀求。

  白敏頓了一下,四下裡只是談話的食客,可能又是出現了幻覺,聽到了不該聽到的聲音。

  和段之山走出來,到了陽光下,眼睛微微一眯,心中卻是狠狠的一疼,說不出的感覺,好像是傷了他人的心,雖是無心,卻傷得流血。

  每走一步,都走得辛苦,卻身不由己。

  四太子府,一片冷清,秋雨下不停,外出尋找四太子妃的人一個個的回來,每個人都帶回來同樣的消息,“沒有四太子妃的消息。”

  同樣的消息也傳到了祥福宮,太後因為著急上火已經臥床休息,聽到不斷傳回來的消息,她的眉頭愈皺愈緊,吩咐小德子把皇後叫到自己床前,有些事她不得不提前預防。

  “母後,您叫媳婦來有事嗎?”皇後的臉色也不好,蒼白,疲憊,慕容楓的意外讓她到如今仍然是無法安然入眠,一想到那張單純可愛的面容,心中就痛。

  “銳兒如今如何情形?”太後勉強坐起來,靠在床上,微微有些喘息,輕聲問。

  皇後搖了搖頭,難過的說:“聽煙玉說,有六七天了,自從楓兒被受驚的馬拖出皇宮,蹤影不見開始,他就開始發呆,什麼話也不說,哪兒也不去,整個人就是呆在房裡看著楓兒以前留下的一些東西流眼淚,聽說,哲兒曾經去探望過他,卻也未曾與他說上一句話。”

  太後有半天的時間沒說話,靜靜的想,然後才說:“這不是銳兒的性格!如果他趁大家不注意跑出去,只怕是再也沒有歸來的可能。如今肯呆在家裡,也只是希望派出去的人可以帶楓兒回來,而且,也有一個原因,就是,我讓雅麗在他的茶水裡放了一種藥,那天見他一個人痴痴呆呆的從暖玉閣裡出去,就知道要出事,所以立刻吩咐雅麗送了一些藥過去,如今,看他的情形越來越嚴重,你立刻去吩咐雅麗重新加重藥的份量,無論如何要挨過這段時間,時間一長,也許可以好一些。”

  一口氣說了這些,太後有些累,停下來,喘息著。

  “會不會影響到他的身體?”皇後擔心的問。

  太後搖了搖頭,“暫時不會,就算有影響,以後慢慢的調養就是了,如今是要想盡一切辦法留他在宮裡。”

  皇後輕輕嘆了口氣,點了點頭。

  “他有沒有說要如何處置劉氏母子?”太後想了想問。

  皇後搖了搖頭,也有些不解的說:“您這樣一問,媳婦到是想起來一件事,按道理說,他是那般的在乎楓兒,如今楓兒因為劉氏母子出了意外,如果有可能,他定會親手了結了劉氏,可他卻沒有,他讓麗妃解了劉氏的毒,送她和司馬強母子二人一同去了思過苑,還囑咐人好生照看,至於紅玉,因為手上的傷,銳兒特意允許她可以回魏府休養,等手上的傷好了以後再去思過苑。至於銳兒為何如此,無人知,媳婦也猜不出。”

  太後也猜不出原因,心裡真是恨不得千刀萬剮了劉氏那個女人。

  那一日,慕容芊醒來後,第一件事,就是衝進慕容雪的房間,抬手給了慕容雪一巴掌,打得慕容雪嘴角流血,一臉茫然不解,慕容芊氣得渾身哆嗦,恨恨的說:“慕容雪,從此後,你生你死與慕容家再無關系,你給我記住,我對九泉下的母親起誓,從今日起,你慕容雪將只是皇上的雪妃,為了你,犧牲了三妹的一生,為了你,送掉了三妹的性命。你,真是慕容家的劫數!我恨你。”

  慕容雪看著哭得傷心的慕容芊,一時茫然,三姐出了什麼事?

  “春喜,出了什麼事?”

  春喜無語,不知如何說,只有沉默!

  “春喜,我三姐呢?她到底出了什麼事?”

  春喜只是哭,說不出話,如何說,告訴慕容雪,她的三姐如今生死未蔔?!只怕她會瘋掉。

  “大姐!——”慕容雪看著慕容芊,慕容芊面無表情,從房內一步步走出去,再不肯回頭。



跨過千年來愛你 第五卷 第89章
章節字數:2184 更新時間:08-04-15 09:23
  跨過千年來愛你89

  “春喜,我三姐姐到底如何啦?!你快點告訴我呀!——”慕容雪幾乎要崩潰了,大姐第一次如此悲憤,如此指責她,到底慕容楓出了什麼事?為什麼她出去後就再也沒有回來?

  “三小姐,她,她,她出事了。”春喜顫微微的聲音,哽在嗓子眼中,不知如何解釋,“是,是劉妃娘娘刺傷了馬,不,是,是二太子劫持了四太子妃,然後,然後,那馬,拖著四太子妃,不知道去了哪裡,已經派人去找了,——娘娘!娘娘!來人呀!——”

  慕容雪只覺得一口氣堵在胸口,說不出的憋悶,說不出的難受,看著春喜,想要問明白,一開口,一口鮮血噴了春喜一身一臉,眼睛一閉,昏了過去。

  三日後。

  煙玉端著飯進來,看著司馬銳,不敢開口,把飯放在桌上,司馬銳已經這樣坐了三日,就這樣坐著,看著紙上的字發呆。

  “煙玉,是不是茶水中有別的東西?”司馬銳冷冷的問,語氣到還平靜。

  煙玉不安的看著司馬銳,太後和皇後囑咐她在司馬銳的茶水中下了“毒”,開始的時候,司馬銳大概是因為沉浸於悲哀之中並沒有在意自己身體上的變化,但是,麗妃的藥使他無法長時間的站立或走動,只能坐著,時間一長,他當然發現了。

  “四太子,奴婢,奴婢——”煙玉吞吞吐吐,不知如何解釋。

  司馬銳輕輕嘆了口氣,擺了擺手,疲憊的說:“罷啦,去吧,你自然是沒這個膽量,這藥如此邪門,應該是烏蒙國的藥,除了麗妃沒有人有如此邪門的藥,怕是祖母的主意。下去吧。”

  司馬銳竟然不反抗,對著面前的飯機械的吃著,一口一口的硬往下咽,看得煙玉心酸,只得跑到外面落淚。

  自從慕容楓出了事,春柳就再也沒有說過一句話,只是一個人悄悄落淚,躲著大家,一遍遍的打掃著慕容楓的房間,擦得地面都照得出人影,桌上仿佛鋪了一層玉,被褥疊得出了折痕。最後,實在無事,就一個人躲到一個無人地方咬著嘴唇哭。哭得煙玉不敢想不敢看,怕看了陪著哭。

  還有四太子,就日日坐著,對著四太子妃留下來的東西發呆,不動不彈,不言不語。

  麗妃來看一次哭一次,跑去找到太後,哭著說:“母後娘娘,您饒了麗妃吧,麗妃真不想再為四太子用藥了,他,看見他的模樣,麗妃心裡真是難受呀,您——”

  太後咬著牙,哭著說:“麗妃,再難過也要用,不能不用,以銳兒的性格,如果他得了自由,只怕是我們再也見不到他,如今楓兒已是這樣生死不明,我可是再不舍得銳兒也如此。”

  麗妃真想撕碎了劉妃,怎麼可以如此狠毒,怎麼可以這樣了結慕容楓的性命。

  那麼狂奔的馬,從皇宮暖玉閣裡竄出去,沿著道路直衝出去,逮著路就跑。負疼的馬就這樣一路衝出皇宮,偏巧這時宮內的大門有侍衛值夜,所以大門尚未來得及關,那馬就一路飛奔而出,直奔到皇宮外幾十裡地外懸崖處,然後一頭衝了下去,掉入了波濤洶湧的河水中,瞬間就沒有了痕跡。

  如此情形,如何救?哪裡還有生還的希望?怕是死都不見屍!

  太後當場就封了暖玉閣,麗妃和雪妃全都送去和陽宮劉妃空出的宮苑住。

  下令,從此後,這暖玉閣,除非慕容楓回來,不得再讓人踏入半步。只留一兩個打掃的太監隔三差五的前來收拾。

  整個皇宮陷入一種說不出的悲傷氛圍中。

  太後臥病在床,懶得會客,卻偏偏這一日,有人前來探望,恰逢皇上和皇後也前來看望太後,來人,一身雍容華貴的打扮,模樣和皇上有幾分相似,只是更多些傲慢的味道。

  “哎喲,多大點事,不就是死了一個太子妃嗎,至於憂傷成這個樣子嗎?來,宛露,見見當朝的太後娘娘,你外婆的好姐妹。”來人不客氣的說,語氣聽來極是令不舒服。

  一個年輕的女子,二十歲左右,一雙大大的杏眼,透著股子野性和不服,濃濃的眉,直挺的鼻,紅紅的唇。衝著太後施了一禮,語氣溫柔和緩的說:“宛露見過太後娘娘。”

  太後懶洋洋的說:“哪位呀?”

  “這是我最小的孫女兒,孟宛露,如今雙十年華。”來人笑嘻嘻的說,“是不是長得很像我年輕時的模樣?”

  “有幾分吧,尤其是神情神態。”太後淡淡的說,“可許了人家?”

  “還沒有合適的人選。”來人冷冷的說,“聽說您不舒服,我今日過來瞧瞧,我那個外甥怎麼如此的不堪,為一個女人竟然頹廢成那個樣子,我剛剛過去瞧了瞧,真是讓人惱恨!”

  太後淡淡的說:“銳兒已經是個成年人,他要如何,我哪裡做得了主,隨他去吧。楓兒如今生死不明,不僅他擔心難過,我也是心中放不下,這幾日情緒身體都不算好,若是沒事,就退了吧。——皇兒,陪你姐姐聊幾句,我覺得有些累了,想要歇會。都退了吧。”

  皇上一邊微笑著說:“姐姐,我們姐弟二人別處說會話吧,母親不太舒服,就不打擾她了。你去看銳兒了,可曾和他說過話?”

  來人氣呼呼的說:“說話?我只是看見他一個影子,他根本就沒瞧我一眼,整個人就像個傻子似的呆呆的坐著,氣得我恨不得一巴掌打醒他!”

  “是啊,”皇上前面帶路,離開祥福宮,回頭看見母親眼中的不耐煩和不屑,這個姐姐例來不受皇宮的歡迎,原本是個不允許再踏入皇宮半步的人,可是,誰拿她也沒辦法,她到是想來就來,想去就去,完全不改離開皇宮前的脾氣,想當年,自己的父親也拿她沒有辦法,能夠帶她離開不再騷擾母後是最要緊的事。
引言 使用道具
翔麟
大親王 | 2009-4-24 15:43:12

白敏和段之山呆了整整一日,不外乎是吃飯、逛街、看電影,覺得有些乏味,這個男人,真的不是她所愛,她心中似乎有著說不出的歸屬,好像有人在某個地方等著她回去。

  段之山是個自信心十足的家伙,他喜歡白敏,就這樣不加掩飾的追求,他覺得白敏不會拒絕他。因為他實在是一個不錯的人,不僅他自己這樣覺得,而是事實上就是如此。

  看著段之山的車消失在拐角處,白敏有些累,轉身准備掏鑰匙開門,一縷香氣撲鼻而來,這個香氣她熟悉,她頭也不回,靜靜的打了聲招呼:“月珞,這麼晚了,要進去坐坐嗎?”

  “你家有人。”月珞冷冷的說,“恐怕不方便吧。”

  “那是我大嫂。”白敏淡淡的說,“怕是擔心我一個人在家,所以特意趕回來陪我。要進去嗎?”

  “算啦,我們就站在這兒說兩句吧。”月珞依然冷冷的說。

  “好吧。”白敏轉過身來,路燈下,一張臉平靜溫和,看不出任何不高興和挑釁,“是為著段之山吧。”

  “他是我的人!”月珞眼睛中突然有了淚,這個女人,就這麼靜靜的站在她的面前,沒有任何炫耀,怎麼可能,那麼優秀的段之山,這個女人擁有了他的疼惜和關愛,怎麼可能不心滿意足?“你不要再插一腳,我已為他耗去了十年的光陰,你們才認識幾日?”

  “這是他和你之間的事,與我無關,我並無意做他的人,他追我是他的自由,我不接受,也是我的權利。請不要教我如何做。”白敏淡淡的說,“你愛他是你的事,十年如何?只是時間,不是過程。”

  “你不愛他?”月珞不相信的問。

  “我只能說我現在不愛他。”白敏依然平靜的說,“卻無法保證這許多的以後。有時候,我們會認為我們不會愛一個人,但愛了的時候,卻是身不由己。”

  突然,心頭一愴,為什麼,心中百轉千回一個聲音,喚得竟然是一個陌生人的名字,“司馬銳!”這個聲聲喚著“楓兒”的古代男子,竟是她此時心中一聲聲的眷戀!

  白敏突然落淚,嚇了月珞一跳,這個女人,路燈下看起來,美得讓人心跳,美得那麼不真實,仿佛不是這個時代該有的人。

  “你,你怎麼啦?怎麼突然哭起來了?”月珞有些不安的問。

  白敏微微一笑,輕嘆了口氣,“只是突然有些感慨,無事,如果沒事,此時夜已深,我也要回去休息啦。”

  月珞看著白敏一個人靜靜的離開,留下的身影卻有著說不出的憂郁,這個女子最起碼現在還不愛段之山,這會不會勾起段之山的征服欲望呢?從來沒有被人拒絕過的他,是不是會因此而更增加對白敏的追求呢?

  到了客廳,大嫂還沒有休息,坐在沙發看著電視,微笑著看著白敏,說:“送你回來的人看起來挺不錯的。”

  白敏微微愣了一下,反應過來,大嫂指得是剛剛離開的段之山,微笑著說:“是我們公司新來的領導,年輕有為,自信滿滿,不是我喜歡的那種,這種人太招搖,太自以為是,認為天下沒有東西是得不到的,呵呵,我剛剛和他從外面回來,他的某位紅顏知己就已經等在我們家門外,真是無趣的很。”

  “這麼早就下了評論。”大嫂笑著打趣,“說不定人家就是真的喜歡上你了,所以迫不及待的想馬上追到手。”

  “我都什麼年齡了,還相信這種一見鐘情式的感情?!饒了我吧,哪有只見一面就開始認定對方的,至少目前我是不相信,我總覺得喜歡一個人需要在不知不覺中滲入身心才好。”白敏不以為然的說,“他確實是優秀,但與我無關。志兒呢?”

  “已經睡了,今天玩了一天,累得回來就吆喝著累死了,洗澡的時候差點躺在浴盆裡睡著了。開始的時候還說要等你回來,等著等著就睡著了。”大嫂笑著,溫和的說,她們二人的關系一直不錯,雖是姑嫂,卻如姐妹般可以說話聊天。

  在客廳裡和大嫂聊了幾句,白敏去洗澡,准備休息,有大嫂在,感覺上好像安心不少,就算再有幻覺,再有奇怪的聲音,也不是那麼的害怕啦。應該是父母不放心她一個人在家,所以特意讓大嫂回來陪著她,畢竟一個單身女子獨自在家,實在有點不妥,尤其這兒還是不錯的高檔社區。

  還是那個環境,還是那些人,現在,白敏已經可以認得出司馬銳了,她知道這個素衣的王公貴族是這個時代的一位四太子,人長得還真是不錯,眉清目朗,面若桃花,是個標准的帥哥,如果董薇薇看到,一定兩眼放光,像他這種長相的人,在現代也是難找,尤其是他身上還有著他所特有的高貴氣質,這是生活在皇宮的環境中,從小養成的,當然裡面也有天生的成份。

  不知為什麼,白敏不再害怕看到這個人,甚至有些希望看到這個人,仿佛看到他,就覺得心裡有些開心。

  只是,他的眉頭依然不展,他的憂郁仍然一日深似一日,他的沉默並沒有減少半分。白敏對那個叫‘楓兒’的女子真是好奇極了,到底是如何的一位女子,讓司馬銳如此深深眷戀?

  一位丫頭打扮的女子從外面走了進來,臉上有些許的生氣,嘴裡嘟嘟囔囔的說著什麼,進到房內,用有些不樂意的聲音說:“四太子,魏大人求見。——好像還給您帶來了一位新人。好像就是昨天與來看您的孟老夫人一起來的孟小姐。”

  司馬銳眉頭一皺,想不起昨天有什麼人來看過自己。

  白敏愣了一下,看見打外面進來一位官員,年紀約在四五十歲上,氣色不算太好,見了司馬銳,立刻施禮,“見過四太子。”

  “起吧。”司馬銳淡淡的聲音,似乎一直在想什麼心事,不說話,但並不代表他不應酬人,來了人,他似乎一直挺禮貌,甚至對於太後用藥控制他都表現的無所謂,除了獨自一人呆著的時候,那個時候他做的唯一一件事,就是想念慕容楓。

  “臣不敢起,臣的罪女紅玉犯下大錯——”魏大人低著頭,不敢抬頭,雖然對面坐著的是自己妻子的親外甥,可,畢竟一個君一個臣,如何論?
引言 使用道具
翔麟
大親王 | 2009-4-24 15:43:24

“楓兒又不是她送走的,她哪裡來的大錯,罷啦。”司馬銳倦倦的說,眼睛沒有離開桌上的紙一下,那上面的字幾乎已經讓他看得有了生命,怎麼看都是慕容楓的淺笑輕顰。“她的傷如何了?”

  “每日裡有麗妃娘娘安排小五去上藥,已經好些了。”魏大人自己也不清楚,為何紅玉僅僅手背上一個小傷,就會疼到哪種地步,以至於疼到後來,只嚷著自己不再犯那般錯,害人又害己。

  到底什麼錯?她不肯說,只是咬著牙,日日受著疼痛的折磨。太後尚是念在她與芸慧郡主是姐妹的面子上,讓她回娘家養病,否則,如今也得和司馬強、劉妃一起居於冷清的思過苑。

  魏大人猶豫一下,說:“臣有一好友,家中有一女,性格賢淑,溫柔,論相像,到與四太子妃有幾分相似,與皇上提起,皇上瞧著也好,讓為臣帶來給四太子您瞧一瞧。”

  司馬銳回頭瞧了瞧魏大人,輕哼了一聲,“就是一模一樣,又能如何?”

  “這——”魏大人頓了一下,有些尷尬,只得輕喚一聲,“孟姑娘,進來見見四太子。”

  白敏好奇的很,向門口方向看去,見從外面走進來一位妙齡的女子,看模樣也不過二十歲左右,長得眉清目秀,舉止溫柔嫻靜,看著到是十分的可親。對四太子恭身施禮,輕聲曼語說:“孟婉露見過四太子。”

  司馬銳冷冷的表情,淡淡的語氣,連眼皮也未動一下,只是說了聲,“瞧著沒覺得有何處像,哪裡來的回哪去吧。楓兒雖然好脾氣,若是回來見我身邊多了新人,只怕會生氣。”

  “四太子,孟婉露已經由父母許給了您,皇上也恩准,如果攆回去,怕是不妥。”魏大人猶豫的說。

  司馬銳依然不急不躁的說:“你去回了我父王,說,若是他再逼我,便沒如此好的耐性,這姑娘,是他父母許的,皇上准的,與我何干,沒有我司馬銳點頭,任誰不行。”

  魏大人低頭不語。

  孟婉露跪在地上,輕聲而堅決的說:“四太子,婉露此生生是四太子的人,死是四太子的鬼,在這府裡做牛做馬都可以,若是攆了回去,您到不如直接賜婉露死了的好。”

  司馬銳把目光移回到桌面的紙上,淡淡的說:“煙玉,給我攆出去,她想生想死,隨她。”

  那孟婉露一愣,突然起身,竟然一頭撞向桌子,登時額頭上見了血,司馬銳未曾提防,桌上擺了杯水,桌子被猛的一撞,杯子歪在桌上,杯中的水潑了出來,濺在了紙上,立時暈開,司馬銳只覺得眼前一黑,慕容楓的面貌突然間消失,只落得一張紙上墨跡斑斑。

  “滾!——”司馬銳一聲厲斥。

  白敏突然淚流出來,不知為何,好像僅僅只是為了司馬銳那一刻的無助,仿佛僅有的一點希望也瞬間消失,而悲至無助。

  白敏真的很想上前安撫一下這個司馬銳,感覺上這是一個她非常熟悉的人,但是,她走上前,手也只是穿過了他的身體,無法接觸到他,無法給他具體的安慰,心中突然有了一種挫敗感。

  是不是那個楓兒也正是這樣?也許她也在旁邊,但是她也只能無助的看著自己所愛的人受傷卻無能為力。司馬銳的心該是如何的痛,楓兒不知生死,其實如今生的可能性已經太小了,幾乎可以說沒有生還的可能,他卻還活著,眼睜睜看著所愛的人死掉,那種無助,豈是語言可以形容!

  “王保,陪我去思過苑,我想去瞧瞧二太子和劉氏。”司馬銳很用心的看著已經亂成一團的紙,上面的墨跡已經暈的不能認,仿佛慕容楓離去的模樣,只剩下那一雙眼中濃得化不開的不舍。

  煙玉和春柳把撞傷的孟婉露攙了出去,額上的血一直在流,府裡有太醫,可以自行處理。

  春柳很是不喜歡這個人,還說和小姐長得有幾分相似,簡直就是胡說八道,這人哪裡及得上小姐,哪怕是一絲一毫,就算是同樣的五官,也不可能有小姐的感覺,更何況也只是一個看起來長得不錯,五官周正的女子而已。

  魏大人的心怦怦亂跳,一聲不敢吭。原想著用這個法子可以幫得到劉妃,畢竟劉妃也是紅玉的婆母,更何況還有司馬強,原本是掌握著邊關重權,如今卻被關在思過苑,如果沒有女婿坐鎮,只怕是邊關要出些亂子,那烏蒙國豈肯一直屈於大興王朝之下?

  紅玉說,“父親,去找一個模樣和慕容楓有幾分相似的女子送去四太子府,或許還可以避得過此時,畢竟還有芸慧妹妹在,女兒到是無事,只怕是您的女婿難保。”

  所以,他才去找了找,湊巧好友的女兒正待字閨中,他就刻意向皇上推薦,皇上一句話,“你去問問銳兒可同意,若他同意,就送去,惹是他不同意,就不要招惹他。”

  冒著欺君的罪,說是皇上已經同意,偏巧孟婉露也是個性子烈的,如今弄出這樣一出,真不知要如何收場。思忖著,只得偷偷溜了出去,至於那孟家女子,想來四太子府裡的人也不會為難,只是這媒已經做了,到是要如何向孟家人交待?

  白敏不知什麼是思過苑,誰又是司馬強和劉氏,心中好奇,不由自主的跟在了後面。

  說來真是奇怪,這皇宮自己肯定是沒有來過,但不知為什麼,有些地方竟然還瞧著眼熟,尤其是過一小院外的時候,聞到了淡淡的桂花香,心中突然湧起一陣笛聲,悠揚的笛聲、安靜的秋夜、溫和的笑容一一閃過,到讓她一陣茫然。

  耳聽得司馬銳一聲輕嘆:“皇叔院裡的桂花竟然還開得如此美麗,不知皇叔現在如何?如若他知道了楓兒失蹤的事,怕是不會比我少傷心,假若他知道是我親眼看著楓兒從我面前消失的,怕是——”說著,面上顯出苦笑,自己何嘗不想外出尋找慕容楓,但祖母讓麗妃下了藥,縱然是一身的武功也只能嘆聲無奈。

  “有沒有通知皇叔楓兒失蹤的事?”司馬銳看著王保,淡淡的問。

  王保搖了搖頭,輕聲說:“自打四太子妃失蹤開始,皇宮裡就亂成一團,如今尚未安定下來,還不曾有時間通知在外的瑞親王。”
引言 使用道具
翔麟
大親王 | 2009-4-24 15:43:37

“他不知道反而是件好事。”司馬銳輕輕的說了聲,痴痴的望著那開滿桂花的樹枝,呆呆的想。

  其實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一個事實,馬兒負傷而奔,根本不會選擇道路,縱然宮裡城牆高築,也攔它不住,而且到了宮外幾十裡處的懸崖,從上面摔落,下面是洶湧的大河,人根本就沒有生還的可能,甚至會是死不見屍。

  楓兒根本不可能有生存下不的希望。

  心已死,結果真的不重要了,楓兒永遠都活在他身邊,縱然楓兒已死,自己何嘗不是只剩下一個軀殼。

  思過苑,草長樹矮,一派蕭瑟。

  司馬強立於堂前,比起前幾日,竟是憔悴到不堪,面色暗灰,胡須亂,發也亂,一派無所謂的模樣。

  司馬銳微笑而立,那笑容淡而悲哀,麗妃的藥真是厲害,才走了這些路,還是搭的馬車,竟然就已經頭暈眼花,胸口發悶。“二哥如今到是修得身養得性了。”

  司馬強聽聲音回頭,看到了司馬銳,這是關進思過苑後他見到的第一個人,也是唯一的一個,他脫口而出的第一句話竟然就是:“慕容楓如何了?”

  司馬銳微微一愣,繼而一笑,淡淡的語氣,說:“你想她能如何?”

  司馬強愣了愣,心中一直怕的答案還是出來了,其實那馬兒那般狂奔而出,結果應該在哪一刻就已經有了。

  白敏微皺了一下眉頭,‘慕容楓!’,這名字怎麼如此熟悉?原來楓兒的全名叫慕容楓,為何這個潦倒的男人也知道她的名字?

  “我知你痛,你又怎知我也痛!”司馬強沉沉的說,“如今,當時是我親手劫持了慕容姑娘,又是我母親,親手送走了慕容姑娘,我天天面對著我母親,同樣重要的兩個人,如何恨?”

  司馬銳冷冷一笑,“司馬強,是不是搞錯了,楓兒何時成了你最重要的人!如果重要,你當時何必要用刀子壓在她脖子上!”

  司馬強眼望著前方,樹葉在風中動,秋日的寂寥無從掩飾,他苦苦一笑,好半天沒有說話,過了好一會,司馬銳以為他不會再開口,他卻突然安靜的說:

  “你只以為只有你會愛她嗎?——我也曾以為除了紅玉我不會再愛別人,但我見她第一面的時候,就覺得心裡十分的舒服,那種感覺是紅玉不曾給過我的。紅玉是個成熟內斂,心思縝密的人,有她在,可以幫我應付許多的事情,雖然當時娶她,有我和母親在利益方面的權衡,但她確實是個不錯的女人,我雖然不可能愛她至深,但也不會辜負於她。而慕容楓,她干淨、單純、優雅而恬靜,給我的感覺就是想讓我保護她,讓她不受任何的傷害。——是的,當時是我用刀子壓在她脖子上,但如果我能早知母親會做出那等事情來,我到寧願刀架在我母親的脖子上。其實傷她不如傷我,可是——母親在我面前,為了保護她,我只能選擇你們最在乎的慕容姑娘,而且我也會保證慕容姑娘在我手中不會受到任何的傷害。”

  “若真如你所言,你就不會用力讓楓兒的脖頸上血意流出。”司馬銳輕輕的說。

  司馬強閉了閉眼,有些混濁的眼淚從眼角流出。

  司馬銳靜靜的看著司馬強,如今,慕容楓已不知魂歸何處,生還已經根本沒有希望,他連和司馬強生氣的心都沒有。只是沒有想到,司馬強竟然也喜歡著慕容楓。

  司馬強苦笑一下,“我也早知,宮裡的馬都是千匹萬匹裡挑出來的,且是負了傷,那樣狂奔,人,恐怕只在顛簸中就會喪命,就算救得回來,也會頭部受傷,輕則意識混亂,重則喪命。只但願她走得不痛苦。”

  “她現在是生不見人,死不見屍。”司馬銳淡淡的說,聲音裡的痛苦全都變成了漠然,“至於她是如何去的,或許只有她自己知道。”

  司馬強不解,回頭看著司馬銳,“為何會生不見人,死不見屍?如此皇宮,處處關卡,為何攔不住?難道找不到?”

  司馬銳冷冷一笑,“她若是在皇宮中,到還好辦,可受傷的馬硬生生從皇宮中竄了出去,直奔了皇宮後面的懸崖,想來你也知那懸崖之深,馬車從上面摔了下去,直摔到河中,所以生不見人,死不見屍,是不是合了你的意?”

  司馬強愣在當地,有些暈,他知道慕容楓凶多吉少,但沒想到會是如此情形。

  一時無聲。

  突然,司馬強卷起衣袖,用隨身所帶的匕首,在手臂上狠狠劃了一刀,血流。司馬銳看到,在胳膊上,有著錯落的疤痕,已經結疤的,尚未結疤的,橫七堅八,觸目驚心。

  “我會還她,而且是一點點還她,我傷了她,一滴血,我還她一道傷,她命因為我而失,我終將還她命!司馬銳,你何其幸運,能夠遇到慕容楓這樣的女子相伴,而我,只能心中暗藏,如今,可為她而令自己受傷,在我,已經是幸福。”司馬強並不看司馬銳,把匕首放回去,微笑著,看著逐漸暗下來的天空,說,“如今我終於可以和你一樣想念她,不用再擔心要避諱於你。在我何嘗不是一種天大的幸福。”

  “也許當年你對紅玉也是如此吧。”司馬銳漠然的說,心中卻是一痛,自己能為慕容楓做些什麼呢?眼看著她從自己面前消失,卻在那一刻不能救她,如果今生之痛能還她一絲一毫的溫暖,也值得了。

  司馬強根本不理會手臂上的血跡,望著面前的草密樹疏,淡淡的說,“當年對於紅玉,母親是有野心的,她不想讓我一生都被人瞧不起,以我一個尚未立為太子的人,哪裡能娶得到合適的,能助我一臂之力的女子?所以她選擇了紅玉,一則紅玉並非正房所出,祖母對於她嫁給司馬哲並不是很贊同,二則她與皇後有千絲萬縷的聯系,所以選擇了她,並設計了每一步,讓紅玉一步一步進入圈套。其實,紅玉是個有野心的女人,庶出的身份讓她一直有自卑感,她希望能夠飛黃騰達,司馬哲的性格太過敦厚,不適合爾虞吾詐的宮廷生活,所以她會選擇我,也算是孤注一擲,我們根本就是各自有著目的走到一起的。如果不是當年祖母曾經私下裡與她商量,讓她放棄司馬哲,她也不會如此快的投奔於我。只是造物弄人罷啦。”
引言 使用道具
翔麟
大親王 | 2009-4-24 15:43:53

司馬銳不語,他知道祖母確實是不太贊成司馬哲和紅玉當年的事情,一直希望司馬哲可以娶芸慧,可偏偏兩個人就是沒有感覺,見了面,比親兄妹還親,就是沒有男女私情。

  “紅玉對於我,就像我的家人,比如我的母親,我的姐妹,可慕容姑娘對於我,是珍貴,是一種可望而不可及。如今,在這,到也清靜,可以安靜的回想我記憶中的所有與慕容姑娘有關的情節,最起碼,此刻想起,她生病之時,更掛念她的是我而非你,你當時還在月嬌閣,而我已經在為她的病情派人傳書給紅玉,讓她帶藥回來,總算無事。如今想來,這應當是我最開心的一件事。“司馬強微微一笑,神態平和,到與往日不同。

  “不論她在何處,已都是我們可望而不可及。”司馬銳微微苦笑,望天而淚落,何處可見楓兒的身影?

  司馬強目光有些呆滯,一句話也不說。

  “小敏,電話。”大嫂的聲音突然響起,白敏只覺得自己的身體似乎被什麼猛然間抽了回來,一睜眼,窗外已是天亮,太陽老高,大嫂把電話交到她手裡,“你那位新領導,已經打了好幾個電話了,好不容易才叫醒了你,呵呵,怕是又要請你外出。看來,等爸媽回來,應該請他過來坐坐啦。”

  白敏皺了皺眉頭,這個段之山,真有些煩。

  托著腮,看著段之山,白敏很是無可奈何,這個人,為什麼偏偏要喜歡她,她可是一點也不想喜歡這個人。

  “公平點,好不好,你不要老是看著我發呆,好像我不存在一般。”段之山在她面前好像就是沒有脾氣的人,只是微笑著央求。

  白敏盡可能的溫和一笑,沒說話。

  “你好像有心事,從第一次見面就是這樣,有什麼事嗎?我可以幫得上嗎?”段之山看著這個女子,並不是青春年少的小姑娘,卻有著小姑娘的嬌憨可愛,也有著成熟女子的內斂溫柔,在她身上好像混和著絕對矛盾,卻融合的很好的氣質。

  “我在想我的前生,是個什麼樣子?”白敏懶洋洋的說。

  “前生?可有我?”段之山調侃說,“若是想不起來,還是只要今生吧,再愛再恨,也退不回,何必為難自己。”

  “我只是想我的前生是何模樣,干嘛聯想的那麼豐富。”白敏微微一笑,不以為然的說,“前生應當是多少年前,我是否在古代生活過?又有著怎樣的故事發生?”

  “也許過數年,這就是你的前生回憶,那時,我就是你想念的一個人,說不定,你也會這樣托著腮跟來生的我說,‘我在想我的前生,是個什麼樣子?’”段之山笑得很開心,多久,沒有這樣和一個女子輕松的聊天,白敏,就是一個簡單的、沒有心機、讓人開心而快樂的女子。

  白敏無奈的笑了笑,說來也真是夠奇怪的,如此出色的人放在面前,可她就是一點動心的感覺也沒有。

  “這兩天玩得開心嗎?”董薇薇湊近白敏的臉,笑得賊兮兮的,“我可是聽嫂子說,你好像一直和某位帥哥在一起,整整玩了兩天,呵呵,進展神速呀,昨天回來,我打電話,竟然沒在家。”

  白敏肌肉動了動,算是笑了笑,沒理會她。

  “重色輕友。”董薇薇假裝不樂意的說,“現在有帥哥追了,你也變得不理人啦,不過,我可是要提醒你,像他這樣的帥哥,一定故事多多,你可要小心那些個舊的新的狐狸精們出現。”

  “呵呵。”白敏干笑兩聲,半真半假的說,“要不你也做狐狸?絕對是妲己級別的。”

  “可惜那小子只是個陽光哥哥,不是紂王,否則誘他一下何妨。”董薇薇樂呵呵的說,一副沒心沒肺的模樣。

  白敏實在是忍不住,笑了起來。

  “什麼事呀,笑得如此開心?”段之山不知達哪兒冒了出來,看著笑得陽光燦爛的兩個女子,坐在白敏的身邊,他好像並不懂得避諱,喜歡就是喜歡,喜歡的如此霸道。

  “喂,段之山,我們現在可是在下班時間,姐倆聊聊天,你突然間冒出來,算哪門子的事呀。”董薇薇故意不滿的說,“雙休日已經讓你占得滿滿的,難道上班了,也不放過。”

  白敏看著段之山陽光般燦爛的笑臉,突然想起紂王兩個字,電視上的紂王好像不是這個樣子,如果他是紂王,董薇薇真的是妲己,一定有熱鬧可看,想到此,忍不住笑了出來,而且越笑越燦爛,笑得董薇薇和段之山滿面狐疑的看著她。

  “白敏,你笑得我心裡沒底?”董薇薇表情嚴肅的說。

  白敏附在她耳旁,好不容易忍住笑,放低聲音說:“我在想,他若是紂王,你若是妲己,一定天下大亂,終於明白何為紅顏禍水啦,哈哈,只怕是——”

  “要死呀你——”董薇薇假意打了白敏一下,自己也忍不住笑了,接著白敏的話頭,說,“好啊,那天你不要他了,我就當他是紂王,誘惑他一下,看看能不能收為己用。”

  白敏一邊笑一邊搖頭。

  段之山好脾氣的看著這兩個笑得開心的女子,能夠遇到白敏,對他來說,是一件幸運的事,如此可愛真實的女子,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她也許平凡,但她實在是豐富。

  四太子府內,麗妃輕輕走進來,看著安靜的司馬銳,心中酸楚,這個男人,如此忍耐,為何,只有她知,司馬銳的武功極高,但因為祖母的命令,所以他在心神慌亂的情況下中了毒,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他不惱不爭,甚至沒有任何的反應,飯再難下咽,也一口又一口的硬咽下去,夜再難入眠,睜著眼一夜一夜到天亮,就這樣捱著一日又一日,捱得容顏憔悴,只是為了一件事:一顆求死的心!

  慕容楓離去,就等於,司馬銳只是一具行屍走肉,他只是用正常的辦法安靜的讓自己離去,到另外一個世界去陪伴慕容楓。
引言 使用道具
翔麟
大親王 | 2009-4-24 15:44:07

“何苦,司馬銳,這樣,慕容楓並不會覺得開心,如果她九泉下有知,一定會不開心的。”麗妃不知如何勸解,現在的司馬銳,怕是誰的話也聽不進去,既然存了求死的心,神仙也無濟於事。

  “我,只是想知道,她現在可好,冷不冷,餓不餓。”司馬銳坐在安靜的房間裡,表情和言語都是靜靜的,透著冷漠索然的無奈,“與其在這裡無用的等待,到不如到她去的地方去看看她是否還好。”

  麗妃無可奈何的搖了搖頭,“你以為你去了九泉之下就可以見到慕容楓?”

  “這是我唯一能夠見到她的方法。”司馬銳面無表情的說,“如果你要用藥,就請快一些。不要站在那兒羅嗦,我只想一個人安靜的呆著,任何人在我面前都是討厭的打擾。”

  麗妃嘆了口氣,其實現在用不用藥,對於限制司馬銳的行動來說,都是沒有必要的了。

  司馬銳根本就沒打算再離開這間房,他只想就這樣死在這裡,這兒是慕容楓唯一呆過的地方,如果魂魄回來,也只能到這兒來。呼吸著空氣中清冷的秋的味道,似乎就能隱約的嗅到慕容楓淡淡的氣息,溫暖,細膩。

  “你為何一定要如此?”麗妃難過的看著司馬銳,“你可以嘗試著去喜歡一下別人,來的時候我看著好像門口站著一位女子,人到挺清秀文靜,聽煙玉說,是魏大人獻給你的新人,不如去試著接受一下,或許可以忘記慕容楓,時間一久,事情就淡了。”

  司馬銳不再開口說任何話。

  “知道你不愛聽,可是,人活著,哪能事事如意,如今,慕容楓去了,不可能再回來,你也清楚,這一去已經是無生還的可能,何必再盼,到不如開心些活著,說不定還好。就如我,根本就不喜歡你父王,可是為了烏蒙國的百姓,我不也一樣嫁了,一樣活得還好嗎?”麗妃慢慢的說,“有時候,你能做的只能是為難自己。”

  司馬銳的眼神飄忽到遙遠的地方,不肯回來。

  麗妃靜靜的走到司馬銳的面前近到可以聽到呼吸的地步,看著司馬銳的臉,靜靜的說:“司馬銳,你的心中難道就不能再放另外一個人嗎?”

  司馬銳輕輕的堅決的搖了搖頭。

  “我心中你是唯一,你心中我卻一點痕跡也沒有。”麗妃苦笑了一下,“說實話,我到寧願當時司馬強劫持的是我,而不是慕容楓,最起碼那樣,你心中還有點我雅麗的痕跡。”

  “沒有假如,若是有假如,我寧願跳上馬車隨楓兒一起去了。”司馬銳疲倦的,淡淡的說,“不要喜歡我,我心中真的已經放不下任何一個人,從我真正看到楓兒的那一刻開始,我的心就有了主人,再也無法更改。”

  雅麗悲哀的抿了抿唇,一道輕輕的咬痕掩飾去所有的淚意,她深愛著面前的這個男子,有時候,她真想毒死他算了,那樣,他就不會痛苦了,可,她寧願他活著,因為,他活著,她就可以時時的看到他,所以,每一次用藥,都是她最快樂又最痛苦的時候。

  室外的孟婉露頭上的布滲著血,獨自倔強的站著。

  煙玉淡淡的看著她,盡量語氣平和的說:“孟姑娘,您就不要為難我們這些個做奴才的啦,您只是魏大人送過來的,太後娘娘和四太子都沒有承認您的存在,您還是安守本分的回去吧。現在,四太子心情不好,四太子妃生死未蔔,您就不要再在這兒湊什麼熱鬧了。”

  孟婉露一聲不吭,就是倔強的站著。

  走出來的麗妃看了看她,搖了搖頭,就算是天仙般的人放在司馬銳的跟前,怕是也無任何用處,此時,司馬銳滿心裡只有一個人,慕容楓。煙玉說的不錯,這個丫頭這個時候來湊什麼熱鬧。

  “孟姑娘吧,聽煙玉這樣稱呼你,”麗妃淡淡的說,“聽我一句話吧,你還是哪裡來的哪裡去吧,別在這兒站著啦,如今,四太子心中只有慕容楓一個人,就算你是個天仙般的人兒,哪怕是慕容楓的翻版,也沒有任何的用處,除非你是慕容楓,否則,就不要多事啦!”

  “我不相信你的話,那慕容楓是個已死的人,我是個活生生的人,只要我願意,我一定會勝了已經死了的人。”孟婉露安靜的說,“我既然已被許給了四太子,就要遵守本份,他現在不喜歡我,並不代表以後不會喜歡我。”

  “你真是個不知好歹的女子,我本是好心勸你——”麗妃搖了搖頭,無可奈何的說。

  孟婉露靜靜的看著麗妃,打斷了麗妃的話,冷冷的說:“你是父皇的妃吧,這話聽來真是淺薄,你還是守好你的本份吧,莫來多事來管我的事。”

  麗妃冷冷一笑,淡淡的說:“罷啦,隨你吧,若是你一定要自取其辱,我哪裡管得了這麼多,我還自身難保呢,但願你可以美夢成真吧。只怕是,最後不過清淚一場。”

  說完,扭頭走開,心裡到有些莫名的感觸,這個丫頭到真是夠倔強的,只是實在是不看好她的感情取向,就算她用盡心計,司馬銳也不可能有一絲一毫的心軟憐惜之意。算啦,人各有志,就由她去吧,自己不也是將愛深埋在心底嗎,自己不也是心裡愛著司馬銳,面上卻快活的做著皇上的麗妃嗎?!

  室內的司馬銳木頭一般呆呆的坐著,陷入了沉思之中,那些紙上散亂的墨跡就像紛亂的畫面一樣,在眼前一遍遍重演著舊時的故事,他唇邊有著淡淡的笑意。

  煙玉室外看得心酸,低下頭,淚水靜靜滑落。

  抱著杯熱牛奶,白敏呆坐在沙發上發呆,今天去醫院找朋友看了看,說是這段時間自己老是看見些、聽見些千奇百怪的東西,而且都不是這個年代的人和事。

  朋友笑著說,“你是不是這些日子精神不太好,太累或者身體不舒服?要不就是累著了,好好休息一下就沒事了。”
引言 使用道具
翔麟
大親王 | 2009-4-24 15:44:20

“問題是我一閉眼,就能看見聽見千奇百怪的人和事,我到是想好好的休息,問題是我根本沒辦法休息。”白敏無奈的看著朋友,那身白大褂,和淡淡的消毒水的味道,讓她到有幾分安心感,如果真的只是朋友說得這樣就好了,可她總覺得有些地方不對,一直好好的,為什麼睡了感覺上相當漫長的一覺,就會變成這樣?

  朋友溫和的一笑,在她感覺裡,可能是白敏這段時間工作上辛苦了一些,所以產生了幻覺,只要好好休息休息就沒事。“要不,我給你開點安神的藥,不過,如果沒事的話,最好是不要吃。是藥三分毒。”

  回到家,白敏就吃下了藥,然後一個人呆坐在沙發上發呆,志兒早已經寫完作業回去睡覺了,明天一早還要上學。

  大嫂過來,看了看她,問:“怎麼了,小敏?是不是不舒服,看你的臉色好像不算太好。是不是有什麼心事?”

  白敏搖了搖頭,“沒事,就是有點——累,歇會就好了。”

  大嫂笑了笑,可能是剛剛開始談戀愛的緣故,心情復雜些,不過,說起來,那個叫段之山的人還真是不錯,聽薇薇說,是她們公司新來的領導,還是個海歸派,年紀雖然已經三十五,但還沒有成家,是那種鑽石級的王老五,這當然是薇薇的語言。呵呵,想到這,她笑了笑,自己的小姑子真是一個相當不錯的女孩子,要找也應該找這種人中極品才配得上。

  白敏梳洗完,躺在床上休息,好半天不敢閉眼,心情也是十分的矛盾,既想看見那個痴情的司馬銳,又怕看見,這個人到底和自己有什麼關系,為什麼會天天晚上夢中遇到這個人?

  都是那晚,睡著後,——好像也沒發生呀,只是早上醒來,覺得渾身疼得要命,就好像是奔波了許久,沒有休息。

  這一次,是白敏主動走進了夢中,她想再回到那個地方看看,到底那兒和自己有什麼關系。夢中,卻無法左右自己,總是無法進入,也許是藥的作用,也許是刻意的緣故,她總是無法再見到那個地方。就這樣,一夜睡到天亮。司馬銳沒有再出現,她突然覺得失望。

  “有沒有再見到什麼古怪的人?”董薇薇樂呵呵的問。

  白敏搖了搖頭。表情卻並不歡悅。

  “嘻嘻,你應該謝謝我了。”董薇薇快樂的說,“我這次外出的時候,特意上山為你求了一個護身符,怕你不相信,所以昨天我特意偷偷的給你放衣服兜裡了。大師說,只要是在護身符十米的範圍內,就不會有什麼不干淨的東西靠近你。看來,還真是管用,我放你外衣口袋裡,想來你的衣服應該掛在臥室的衣架上,所以——效果不錯吧,打算如何謝我。”

  白敏愣了一下,一摸口袋,還真有一樣東西,是圓形的牌,質地一般,做工也不是十分的精致,上面寫著亂七八糟的東西,都是她看不懂的字和符號。就是這樣東西嗎?讓她無法再進入那奇怪的地方?看起來很一般呀。

  “瞧著一般是不是?”董薇薇一笑,“我開始的時候也覺得那個大師是在糊弄我,可他說,‘你的朋友這段時間一定是經常見到些不干淨的東西,或者是很久以前的東西,如果相信的話,就把這個放在身上,絕對不會再出現什麼奇怪的東西。’我一想,反正也是試一試,萬一管用呢?所以就買了來,偷偷放你身上,別說,昨天一天都沒見你走神,既然昨天晚上也沒再看到什麼奇怪的人和事,就說明這個大師還是有一定能力的。”

  白敏勉強笑了笑,其實應該高興的,為什麼心中反而高興不起來?難道,是自己不願意真的就見不到那些奇怪的人和事?

  “兩個人說什麼呢?聊得這麼開心。”段之山笑眯眯的說。

  “你從什麼地方冒出來的?”白敏嚇了一跳,她剛才正在走神,突然聽到他的聲音,嚇了一跳。

  “我一直就在附近。”段之山很無辜的樣子,“只是你們沒有注意到,看你們兩個人一直在聊啊聊,很好奇,所以過來聽聽。”

  董薇薇樂呵呵的說:“段之山,你應該請客,我前兩天出去,給白敏弄了個護身符,終於把她從所謂的‘穿越’裡弄了出來。”

  “穿越?”段之山不明白。

  “就是她老是覺得自己能看得見以前的人和事,這些日子,網上流行穿越,也就是動不動就從這個時代穿越到另外一個時代,她大概是小說讀多了,然後就產生了幻覺,”董薇薇笑著看著白敏,說,“如果真要穿越了,怕是我就再也見不到你了,你沒看見那些個穿越的嗎,不是車禍就是突然就消失了,你現在還好好的坐在我面前,有呼吸、有聲音、有感覺,以後那樣的小說要少看,看多了,真信了王子與公主的童話,小心以後嫁不出去。”

  “沒關系,我娶她,我也算是王子,她本就是公主。”段之山笑嘻嘻的說。

  董薇薇做嘔吐狀:“天下竟然有如此厚臉皮的人!”

  白敏看著段之山和董薇薇打嘴仗,微笑著,心裡頭卻突然難過的很,那個司馬銳,現在如何了?難道不能夠再看到他了嗎?他有沒有找到他所愛的‘楓兒’?是不是真的是自己產生了幻覺?可是自己並沒有看穿越的小說看到走火入魔呀?

  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反正,今天白天,白敏也沒有走神,像往常那樣好好的工作,精神也不錯。但是,心中,始終若有所失。

  段之山約了她和董薇薇一起去卡拉OK,那是董薇薇的最愛,白敏卻不是很喜歡,只是礙著面子,如果她不去,估計段之山是不會勉強她,但董薇薇怕就是唱不上歌了。

  看到點歌單上的王菲的《但願人長久》,突然點了這首歌。

  “白敏,怎麼,想要高歌一曲?你可是從不唱歌的,怎麼上來就選這樣高難度的歌?”董薇薇笑著打趣。

  白敏笑了笑,“不會唱,聽還不成。”
引言 使用道具
翔麟
大親王 | 2009-4-24 15:44:31

只是音樂起,白敏突然心中感傷。初時尚是輕聲跟著哼,後來慢慢的跟著唱,隱約中,似乎是風雨夜,涼涼的,有三個人對桌而坐,就如他們現在這樣,三個人,很高興的聊,有酒,有心情。

  “喂,白敏,唱得真是不錯,來,再唱一遍,絕對不比王菲差。”董薇薇吃驚的說,只是,白敏的表情,看起來有點怪怪的,似乎是悲傷,隱約是快樂。

  音樂再起,室內光線暗暗的,段之山隱在沙發的一角,靜靜的看著白敏,這個女子,給他的感覺好奇怪,從見她第一面,他就喜歡她,沒有所謂的原因,就是單純的喜歡。她仿佛是一塊深藏的珍寶,突然間讓他碰到了,真是慶幸的很。

  白敏並沒有發現段之山觀察她的目光,她神情有些恍惚,是隱約的歡喜和悲哀糾纏在一起。歌聲輕曼,依然是一心的茫然,仿佛是露台高築,秋雨纏綿,風吹簾動,三個人,模糊的影像,有佳肴美酒,有歡聲笑語。

  有人說,“來,我們喝酒,否則真是浪費了此番景色,楓兒,要不要喝點?”有一女子輕聲而笑,答,“有何不可。”

  那聲音響在耳畔,卻不是熟悉的司馬銳的聲音,那女子的聲音也是第一次聽到,茫然,那聲音就好像從自己的口裡說出來的一般。女子回頭,一臉燦爛的笑意,嬌憨可人,她就該是慕容楓了吧,那眼望著自己,為何,就如同鏡中看著自己,突然間悲,淚如雨下,不知何因。

  三個人,一遍遍的唱歌,一遍遍的笑鬧,白敏唱到醉意初上,一臉慵懶,斜靠在沙發上,沉沉而睡。眼角卻有淚,唇角仍有笑,仿佛迷戀,口裡喃喃說:“司馬銳,不許忘了我!如果你忘了我,我就再也不會理你。”仿佛有人笑,呵護而疼溺,“怎麼會?永遠不會!可是,你會記得我嗎?永遠記得我。”

  一覺醒來,頭疼欲裂,不知身在何處?

  聞到牛奶的清香,熱熱的,冒著熱氣,是段之山站在跟前,笑著,說:“醒來了,喝杯牛奶,昨晚喝多了,是不是很難受?”

  白敏輕輕晃了晃頭,一動就痛,什麼破酒,喝這麼點就醉。“這是什麼地方?薇薇呢?”

  “是我家,你們兩個全喝多了,幸好我家離昨晚那家唱歌的店不遠,所以把你們帶這兒來了。你還好,喝多了,就是睡覺,董薇薇昨晚在大街上放聲高歌,把巡夜的警察都招來了,以為我拐賣人口。”段之山溫暖的笑容,眼神溫和中卻透出隱隱的不安,“回來後讓家裡的阿姨幫你們簡單的收拾了一下,你們就睡了。董薇薇還沒醒,還在睡,估計要些時間才能醒。”

  白敏臉上一紅,真是夠失態的。

  “怕送你們回去,家裡人擔心,所以就接這兒來了。”段之山把牛奶遞給白敏,有些遲疑的問,“你還好嗎?”

  “除了頭疼,其他的都好,打擾你了,真是不好意思。”白敏有些不好意思的問,“昨晚我有沒有出醜呀?”

  “沒有。”段之山笑了笑,儒雅的很,在床前對面的搖椅上坐下,好像不經意似的問,“只是你,昨夜一直在叫一個人的名字,如果你不介意,可以告訴我,誰是司馬銳嗎?”

  “司馬銳?!”白敏愣了一下,怎麼可能,自己喝醉了酒,一夜一直在呼喚的是一個根本不存在的人的名字,或者說是一個只有在幻覺裡才會出現的人,她很坦白的說,“我也不認識這個人。”

  段之山輕輕笑了笑,依然是有些不在意似的說,“可,如果是聽你的聲音,這個人應該是你的摯愛。”

  白敏輕輕皺了皺眉頭,有些茫然的說:“這個人我真的是不認識,只是,有時候會在幻覺——或者說在夢中,也就是這幾天的事,我會出現一些莫名其妙的幻覺,看到和聽到一些與現在這個時間完全不相符的東西。這個司馬銳就是,還有一個慕容楓,都是我不認識的,不熟悉的,可他們總是會出現在我夢裡。”

  段之山猶豫了一下,似乎還想再問下去,但,卻又住了口,白敏的表情困惑的很,不像是在說謊,可是,聽她喊那個人的名字的時候,卻明明就是深情款款的感覺,好像是個常駐在她心中的最愛。

  “出現這種情況有多久了?”段之山轉變了話題,問。

  白敏輕皺著眉頭,想了想,說:“應該才幾天的時間吧,好像就是你來之前的一個晚上,或者說,是經過那個晚上之後,我才開始出現幻覺的。可是,整個晚上除了我睡的沉一些外,好像並沒有什麼特別的,不知為什麼就會這樣啦。”

  看著白敏一臉的困惑一臉的無辜,段之山微微笑了笑,就算這個女人心裡有著別人的影子,他也一樣相信自己可以取而代之,為什麼不呢,遇到適合自己的,一定要爭取才成。“那他們都是什麼樣的情形呢?”

  “他們不是這個時代的人,更像是電視上演的古代的人物,說得都是我聽得懂的語言,不像是文言文,也挺通俗易懂。人長得都很好看,賞心悅目,景致也好,空氣也好,呼吸起來甜甜的,對啦,我還看見裡面有桂花,說什麼皇叔之類,這個叫司馬銳的人是個太子,好像是排行老四,聽夢裡的人都叫他四太子,至於慕容楓,好像是他的妃子,聽他稱呼她‘楓兒’,應該是這樣。他們的感情好像很深,但不知為什麼,這個叫慕容楓的女子突然間不見了。——大概,我就知道這些。”白敏很認真的解釋。

  段之山點了點頭,大概是古裝電視看多了,這段時間電視上總是放一些古裝的戲說之類的電視劇。聽白敏這樣說,應該是這麼一回事,看多了,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有時間得好好查查,這個司馬銳和慕容楓是哪部電視劇裡面的。

  只是,心中仍是有懷疑,白敏在唱歌的時候,一遍遍的,神情是那麼的專注和思念,她確實是在思念著什麼人,可是她自己卻不自知。那種眼神,那種眷戀,是無法刻意做出,難道,——真有所謂的前生今生?自己是個無神論者,根本不相信這些。
引言 使用道具
翔麟
大親王 | 2009-4-24 15:44:45

快餐,漢堡加薯條,一杯可樂。聽著快節奏的音樂,在有些喧嘩的環境裡說著話,白敏的氣色已經好了許多,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是那護身符起了作用,反正是,連著幾天她已經不再有幻覺。自從那晚唱歌後,她把護身符放在了身邊,不論是白天還是夜晚,真的是再也沒有什麼東西打擾她,沒有古代的人,沒有奇怪的聲音,生活恢復了正常,就好像惡夢醒來,陽光燦爛一般。

  段之山是個相當不錯的男朋友,尤其是對她,更是遷就,所以今天見面時,白敏提到了自己的父母,她的父母馬上就要回來了,姐姐有了一個星期的休假時間,和姐夫帶著孩子出去度假,父母也就從國外回來看看這最小的一個女兒。

  “我爸媽後天回來,所以後天我要跟你請個假,陪陪我的父母。”白敏溫和的笑著,攪拌著面前的可樂中的冰塊,空氣中有著沙拉的香氣,所謂的垃圾食品在這兒,也愉悅著一些人的平凡生活。

  “好啊,我也想見見你的父母。”段之山隔著桌面伸手去握白敏的手,“我希望我可以盡快的把你娶進我的家門。”

  白敏輕輕抽回自己的手,微笑著說:“我到底好在哪,讓你如此著急的想把我娶回家。你這樣讓我覺得不安,好像天上掉餡餅一下子砸在了我的頭上。”

  “我到覺得是我撿了一個大便宜。”段之山微笑著說。

  白敏的神思有些恍惚,段之山是個相當不錯的人選,可為什麼,面對他的時候,總是心中有隱隱的痛,卻不是為他?

  父母回來的時候,段之山親自開車去了機場接,白敏對於他的正式到真的有幾分感謝,父母對於她的婚事一直非常操心,也見了不少,可總沒有覺得合適的,如果他們見了段之山,應該是滿意的吧。

  段之山和白敏的父母幾乎是一見如故,到把一個白敏冷落在一邊,酒席上也是說說笑笑的很熱鬧,白敏的父母對這個男子真的是十二分的滿意。

  卻只有白敏,心頭隱隱痛,也不曉得是為了什麼,到了夜晚,再是忍不住,悄悄藏了護身符,離開自己十米之外的距離,然後躺在床上,等著入睡,暗夜中睜著眼,心情是惶恐不安。

  是的,就是這兒,她來過許多次的環境,只是好像過了許多的日子,上次來還是桂花飄香,如今卻是葉落滿地,整個庭院裡,一地的落葉,大概是清晨,僕人們正在打掃,上次見過的那個叫煙玉的女子正在勸解另外一名和她年齡相妨的女子,那女子正一臉的淚,低著頭,哭著,掃著落葉,滿心的傷心和不甘。

  白敏覺得很奇怪,出了什麼事嗎?還是司馬銳又有什麼新的情況?難道思念過度,想不開?!看模樣不像,僕人們並沒有什麼太大的變化,應該不是。

  她如空氣一般站立在她們二人身邊,聽她們說話。

  “……春柳,你不要哭,肯定不是四太子的原因,一定是那女人做的怪,都兩個月了,四太子何曾理會過她,是她自己賴著不走,送回去又跑回來,她一定是趁著四太子喝醉了,才得了逞。”煙玉說得時候,眼中也藏了憤怒。

  “小姐至今下落不明,四太子竟然允許別的女人上了他的床,而且還是小姐睡過的床,春柳真想把那個女人給活活——”說著,淚又流了出來,“就算是小姐真的不在了,那床,那屋就是砸了,也不能讓別的女人碰。奴婢真是恨死了!”

  煙玉不吭聲,也是自己疏忽,讓那個女人鑽了空子,竟然上了四太子的床。

  有個女人從房裡走了出來,白敏一看,正是前次來的時候魏大人送來的孟婉露,一臉的羞色,隱隱有些藏不住的得意和幸福。仔細收拾過的她,看起來溫婉的很,柔美的很。

  春柳啪的一聲扔了手中的掃把,扭頭就走,甚至不在乎對方有可能會成為她的新主子。

  “春柳,進來收拾一下。”不是司馬銳的聲音,好像是他身邊那個健壯的僕人的聲音,聲音聽起來也不是特別的愉快。

  春柳不情願的嗯了一聲,慢吞吞的走了進去。

  白敏也靜靜的跟了進去,感覺上就好像在電視劇拍攝的現場,只有她看得見別人,別人卻看不見她,但心裡卻別扭的很,說不出來的惱火,不知道為什麼,那種感覺就好像是恨不得給司馬銳一巴掌,為什麼?真的不知道,唯一知道的就是生氣!

  她開始後悔這幾天帶著那個什麼護身符,她幾天沒來,這個司馬銳就已經忘了慕容楓?虧得她還那麼相信他是個痴情的人,甚至感動的在大白天出現幻覺,聽到他深情呼喚‘楓兒’的聲音。

  這個司馬銳簡直就是可惡!

  只是時間過得如此之快嗎?竟然有兩個月了,在她卻好像只是短短數日的時間。

  司馬銳還是那個模樣,憔悴、悲傷,躺在軟榻上,一雙桃花眼,慵懶而性感,白敏覺得,可氣歸可氣,這個司馬銳確實是一個讓人心動的漂亮男人,英俊、邪惡、深情……

  如果是在自己生活的那個時代裡,這個男人絕對是個人見人愛的家伙,恐怕自己見了也會有些心動,雖然愛上不可能,但偷偷喜歡是可能的。

  春柳的表情卻是悲哀的,低著頭,不情不願的收拾著床鋪,一邊收拾一邊落淚,那淚珠一滴一滴的落在地上,沒有聲響,卻有淡淡的濕痕。她的動作一點也不利索,一點也不溫柔,甚至有些粗魯,好像把心裡頭的火氣都發泄在這打掃的動作上。

  “春柳,你怎麼了?”王保有些擔心的看了看司馬銳,低聲斥責,知道春柳心裡頭不舒服,可也不能就把火發在主子面前呀,這不擺明了想要找死嗎?

  “奴婢能怎樣?”春柳哽咽著說,“奴婢只是心裡難受,這屋子原是小姐住著的,今日早上出來的卻是別的女人,奴婢想念小姐,所以如此。”
引言 使用道具
翔麟
大親王 | 2009-4-24 15:44:58

王保嚇了一跳,這丫頭不是找死嗎?她思念自己的小姐是應該的,可是竟然擺明了責怪四太子另寵新歡,就未免是多事啦!“你不知道現在主子行動不方便嗎?孟姑娘照顧她原也是應該的,你生哪門子的氣,難道四太子想要寵幸於哪個人,都要經過我們這些個做奴才的同意嗎?”

  春柳輕輕頓了一下,脫口說:“麗妃娘娘早已經不給四太子用藥了,這都是公開的秘密了。——四太子就算是要了奴婢的命,奴婢也要說出來,奴婢就是不想收拾這別的女人用過的東西,奴婢真是恨不得拿斧子砍了,拿火燒了,才解恨!”

  王保眼睛瞪得老大,盯著春柳,心中哀嘆:春柳呀,春柳,你真是找死呀,難道你不知道,自從四太子妃死了之後,四太子就變得和以前不一樣了嗎?床上睡個別的女人,有什麼好奇怪的,更何況還是這個女人自己送上門的,是她自己誘惑的四太子,趁著四太子喝多了,喝醉了,冒充了四太子妃!

  司馬銳冷冷的輕哼了一聲,輕輕的、淡淡的,卻冷得像冰一般的說:“那你就拿斧子砍了,拿火燒了。別只是說說。”

  春柳頓了一下,盯著四太子,好半天好半天沒吭聲,然後一扭身,竟然真的出去,拿了斧子來,一斧子砍在那床上,她的勁不夠大,但她的心情夠糟糕,竟然就舉著個斧子,一斧子一斧子的砍了下去,一邊砍一邊落淚,想著自己的小姐不知道現在如何,生不見人,死不見屍,無人照顧,無人疼惜,心裡頭真是難過。

  王保嚇得心跳的都快蹦出來了,呆站在那兒也不曉得上前阻止,眼睛睜到大的不能再大。

  司馬銳眼皮也不抬一下,仿佛面前什麼也沒有發生。

  白敏卻突然落淚了,不知道為什麼,就是想要哭,他怎麼可以這樣,怎麼可以這麼快就忘了慕容楓,他不是念念不忘的嗎?他不是寧願死也不願意忘了慕容楓的嗎?怎麼會這樣?怎麼可以寵幸別的女人?怎麼可以這樣!——

  她的淚忽然成河,攔也攔不住,心想:原來,從古到今,痴情都是騙人的,她竟然還信,還信會有人痴情不忘舊情,如果她是那個慕容楓,到真寧願是即刻就死去,那個慕容楓死在他尚未變心前,真是天大的幸運,如果始亂終棄,該當如何!

  早知如此,何必藏了護身符,何必千方百計跑來這個地方,讓自己沉浸於幻覺當中!

  他司馬銳,如何,關她白敏何事!

  白敏恨恨的想,恨恨的轉身,離開。

  而她不知,司馬銳低垂的頭,有多痛,有多傷,那張床,曾經是他和慕容楓的,雖然未曾做得事實上的夫妻,那日醉了,那日晚歸,他都曾經擁著她入眠,聽得她的安穩的心跳,幸福著,快樂著,想像著永恆。

  司馬銳能落的不是淚,是血,他已經流不出眼淚,能流的,已經在漫漫長夜流盡了,心頭再流出的已經是血,他的悲哀誰能了解,別的人可以想念,而他想念到瘋也換不回慕容楓,他寧願立刻死去,寧願大腦立刻停止想念,可,祖母不允許。

  昨晚,確實有個女人不經他的允許爬上了他和慕容楓的床,可是,再怎麼濃的酒也已經醉不了他,再怎麼新鮮的身體對他也無任何的誘惑力,他只是躺著,甚至懶得去理會這個女人,他的身體冰冷的像冰,他的知覺像麻木了,任由那個女人悄悄的躺在他身邊,悄悄的滿足著可以嫁給他的念頭。

  “楓兒,無論何時何地,除了你,我司馬銳不會再容下任何的人,如果你在天有靈,請一定等我,等我可以去陪你。”司馬銳內心當中溫柔的說,眼已迷蒙,心已痴。

  他並不知,這空氣中有著他日思夜想的人,悄悄的來,恨恨的去。

  卻原來,有時候,形同陌路,真的是身不由己。

  寂靜的房間裡,只有春柳斧子落下的聲音,和輕輕的啜泣之聲,煙玉站在門外,眼淚流得如下雨一般,止也止不住。春柳思念主人的難過,她日日的看在眼中,讓她心疼。

  其實,她也知,四太子的苦無人可了解。

  自打四太子妃失蹤後,太後娘娘的身體就一直不好,情緒也沒以前好,整日的悶在宮裡和小德子聊‘楓兒’這‘楓兒’那。然後會在看望四太子的時候,眼淚止不住的一再央求,“銳兒,答應祖母,一定不要讓祖母白發人送黑發人,祖母從未求過任何人,但祖母求你!”

  四太子是生也不得,死也不得。他的苦,只有他自知。

  白敏一下子從黑暗中哭醒,躺在床上,心裡頭百轉千回,為什麼,她要為這樣一個只在夢中、幻覺中出現的陌生男人如此難過?

  可是,怎麼可以呢?就算是兩個月,六十天,難道就可以讓一個人如此忘記另一個人嗎?簡直是——可惡!

  再躺下,閉上眼,對自己說,“我再也不要看見那個人,我恨死那個人了!”

  卻是滿耳的風聲,呼嘯而過,飛奔的馬車,顛簸的厲害,一個女子躺在上面,素衣,秀顏,除了風聲,就是打在臉上疼疼的秋雨,飛馳、再飛馳,好像永遠不會停,然後那馬車直墜而下,從很高的地方快速的下落,那女子忽然從車上滑落出來,向洶湧的河水落去,水涼徹心,頭恨恨的撞到馬身上,暈眩,昏迷!

  突然有軟軟的聲音響在心畔,“司馬銳,我想你!”是那女子凄凄的聲音,再一愣,突然睜開眼,不安的坐起,那聲音竟然是出自自己的口。那個慕容楓與自己到底是什麼關系?為什麼自己會以慕容楓的心情來想念司馬銳,會在乎這樣一個陌生的男人?!

  她不是慕容楓,她是白敏,她活在陽光燦爛的二十一世紀,她有很好的追求者段之山,為什麼要茫然於一個數千年前的陌生男人,哪裡會有什麼穿越,有的也許只是勞累所致的幻覺。

  她要嘗試著好好的接受段之山,不要再糾纏於一個幻覺中的男人,再這樣下去,為難的只是自己。

  只是,為什麼落淚?哭得一塌糊塗。
引言 使用道具
翔麟
大親王 | 2009-4-24 15:45:10

醒來後,是陽光燦爛的新的一天,父母慈祥的笑臉,段之山溫暖的笑臉,驅散了白敏心頭的所有不安和悲哀。可能只是一個故事,總不可能永遠為一個故事而活吧。

  和段之山一起逛街,段之山親自為她挑選一枚漂亮的戒指。

  手機突然響起,段之山拿著電話看了看號碼,眉頭皺一下,沒接。但手機一直不停的響,響得兩個人心裡都些亂。

  白敏微微一笑,說:“接吧。”

  段之山有些尷尬的笑笑,接通了電話,上來第一句話就是:“你又要搞什麼名堂?”

  聽得到是月珞的聲音,帶著哭聲,說:“你馬上來,要麼,你就等著替我收屍吧!”然後,掛斷。

  白敏裝做沒有聽見,段之山眉頭緊皺,說,“我去看個朋友,馬上就回來。你先隨便逛逛,等我。”說完,轉身匆匆走。

  董薇薇說的不錯,像段之山這麼好條件的男人,實在是有太多的人在窺視,有舊的新的狐狸在周圍轉來轉去,找這樣的男人,就得做好這樣的思想准備。

  想想,真是無趣。到了商場頂樓咖啡廳坐下來休息。

  隱隱聽得有聲音在哭泣,在說話。

  “小姐,春柳想您,您什麼時候才能回來呀?”

  應該是那個小丫頭的聲音,白敏似乎已經習慣,不再害怕這種突然出現的人或聲音,只是安靜的坐在那,喝著咖啡,聽著那遙遠的聲音,仿佛是靈魂的游蕩,不是她這個人看到聽到,而是她的靈魂在聽在看。

  “春柳有很多的話想和您說,您到底在哪兒呀?奴婢不相信您已經死了,您一定是被水衝到什麼地方去了,您好人自定會有好報。小姐,您放心,只要您一天不回來,奴婢一定不讓任何人踏入您的房間半步,所以奴婢把房間給燒了,反正四太子他也不管,燒了,看誰還敢再打您的主意!”

  白敏嚇了一跳,那丫頭不僅是砍了床,竟然真的連房子也燒了?四太子沒有為難她吧?

  一直到晚上,段之山也沒有電話打來,人也沒有出現,好像是出了什麼問題,白敏到沒怎麼生氣,那個叫司馬銳的要死要活的,都可以說變就變,更何況是一個才剛剛認識的男人呢,那個月珞以死相威脅,肯定是有一定的關系才敢如此。她才懶得和這種事計較呢,到了她這個年齡,感情對於她來說,已經是一種隨緣的事,真正是應了那句老話,得之吾幸,失之吾命。

  打電話給董薇薇,說:“薇薇,好久沒吃小龍蝦,我請你如何?”

  “哈哈,你怎麼可能有時間,那個陽光哥哥呢?”董薇薇電話裡笑得哈哈的,“我首先申明,我喜歡吃小龍蝦,但我不喜歡做電燈泡,如果他不在我可以候補,如果他在,我選擇放棄。我正在網上和某位自稱帥哥的人聊天呢,正在聽他誇大其詞的誇獎我呢。”

  白敏笑了笑,說:“給你二十分鐘,愛來不愛!”

  “成,我去!”董薇薇立刻說,“不用二十分鐘,最多十五分鐘,我准到,你先占位,點上一大份,我去了立刻就吃,好久沒吃了,一想到,口水就流。”

  十五分鐘不到,董薇薇來了,一身休閑打扮,看樣子真是在家正在上網,臉上還帶著意猶未盡的表情。“唉,說實話,如果不是你用美食誘惑我,我真是不舍得從網上下來,那真是一個特會形容人、討人歡心的家伙,在網上已經快把我形容成後四大美人之一啦!哎,那個段之山呢,不見他在你身邊,我還真是不習慣!”

  “他在應付舊人。”白敏笑著說,“我這個新人暫時放假。”

  董薇薇一愣,挑了下眉,“這麼快就冒出一個狐狸精來?”

  白敏一笑,“拜托,我是請你吃飯,不是請你來做調查和思想工作的。”

  “到底是怎麼回事嗎?你要是不說,我肯定吃不下東西。”董薇薇不依的說,“你又不是不曉得我的脾氣,要是想讓我安生的把東西吃下去,就不要給我留什麼疑問猜。”

  白敏笑著說:“問題是我也不知道出了什麼事情。只是知道,今天逛商店的時候,他接到一個電話,說如果他不去,就等著給人家收屍,然後他就去了,我就約你出來了。”

  “你不生氣?”董薇薇一邊吃小龍蝦,一邊忙中偷閑的問。

  “才怪。”白敏微愣了一下,心中嘆息一聲,“連我幻覺中的人都會變心,他,有問題才正常,你自己不是也說了嗎,像他這種人,一定有許多的舊的新的狐狸會冒出來,現在才只是一個而已,我要是生氣,估計萬裡長征才生第一氣。”

  “哈哈,吃飯,等那小子處理完再聽他解釋。”董薇薇辣的嘻嘻哈哈,“這小龍蝦實在是太好吃了。”

  白敏覺得自己心裡有氣,想到那個司馬銳就生氣,想到他竟然可以忘記慕容楓就惱火,所以,故意的不願再與幻覺接觸,時時把護身符帶在身上,根本就不允許自己有時間去想這件事。其實,她自己也不了解到底司馬銳和慕容楓之間有些怎樣的故事,只是知道,司馬銳失去了慕容楓,並且非常想念她。

  得到段之山的消息,是在次日的中午,是公司的某位領導透露出來的,據說是受了傷,正在醫院治療。

  “白敏,你是不是應該去看看他?”董薇薇小聲的問。

  段之山追求白敏基本上沒有避諱過任何人,公司裡知道他們正在交往的人也不少,目前的情形有些怪,如果白敏說不知道段之山受傷的消息,聽起來好像有些不合情理;如果說知道,但她又確實不知道,段之山從那一刻離開後就根本沒有任何消息給她。

  “好像應該去看看。”白敏微微一笑,對於和段之山之間的事,她看得很淡,突然跑出來這樣一個帥哥來喜歡自己,原本就不是意料之中的,所以無所謂,“不如我們一起。”

  董薇薇頭搖得像撥浪鼓,“得了吧,饒了我吧,估計他現在最想見到的人應該是你。而且,說不定現在,大家知道消息了,已經開始籌劃著如何去獻殷勤,我可不想湊這個熱鬧。”

  白敏也不勉強她,要想讓董薇薇做她不想做的事,簡直比登天還難,而且,她可以不去看,但自己卻不能不去看。
引言 使用道具
翔麟
大親王 | 2009-4-24 15:45:22

正如董薇薇所言,知道了段之山生病的消息,公司裡來獻殷勤的人實在是絡繹不絕,白敏過去的時候,醫生已經禁止外人再去探望,白敏忍不住笑笑,人情冷暖不過如此。

  直到到了晚上,應該不是探望病人的時間,白敏才有機會見到段之山。

  段之山傷的比她想像的要嚴重些,頭上纏了繃帶,腿上也打了石膏,樣子看起來有些個滑稽。

  把花放下,白敏微笑著在床旁椅子上坐下,心裡想,看樣子,這只狐狸是野蠻型的。“怎麼弄成這個樣子啦?”

  段之山苦笑了一下,說:“還是讓你知道了,真是丟人,拜托不要讓伯父伯母知道。實在是意外。——都是月珞這丫頭,原來把她寵壞了。原來是我一位好友的妹妹,認識的時間很早,我待她就像妹妹一般,她卻喜歡上了我,她年輕漂亮,不否認,對我有著吸引力,也交往了一段時間,但發現性格和脾氣不合,也就算了。沒想到,她竟然會以自殺要挾我。把自己手腕劃了道口子,我送她去醫院,她在車上又哭又鬧,結果就是,我們都住進了醫院。”

  “她的情況如何?”白敏到有些訝然於他的坦白,要麼就是天生坦白,要麼就是自信過度,以為自己條件好,諒她白敏不會計較。

  “聽醫生說,只是一些外傷,手腕上的刀口劃得也淺,至多是嚇唬嚇唬人,沒關系的。”段之山微笑著說,“原本想瞞著你的,但今天突然來了許多的同事,就知道你一定也知道了,正想著如何見你解釋呢,你就來了,干脆的坦白從寬,抗拒從嚴。小敏,念在我坦率的份上,不要和我計較了成不成?我保證以後這種事情不會再出現了,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

  白敏笑了笑,這個段之山,真是認定了她不會放棄他嗎?他確實是個不錯的人,可是,還沒有好到讓她放也放不下的地步,有時候,婚姻對於她來說,要得就是一種說不出的感覺,決定要嫁一個人,有時候真的只是一瞬間的念頭。

  段之山太自信,自信到完全忽略了她的感受,而她,此刻,竟然開始想念起那個只在幻覺中出現的男子司馬銳,不知道為什麼,只是覺得,想念這個莫名其妙出現的男人竟然是一件相當愉快的事情。

  離開醫院,靜靜的走在大街上,白敏的心情是猶豫的,她已經發誓不再去看那個讓她生氣的司馬銳,可是又忍不住擔心,不知道他現在怎樣了,和那個新出現的女子關系如何了?他們已經上床了,應該可以生活在一起了吧,那個女子長得到還不錯,也挺對得起司馬銳。只是。不知道為什麼,一想到司馬銳身邊有別的女人,心裡頭就是如此的不舒服。

  月珞的出現,並沒有讓她如何難受,只是覺得是預料中的,早晚會出現的,以段之山的魅力,想要讓女人迷戀真的是完全不成問題。但是,司馬銳不同,這個她完全不了解的男人,好像就是她最私密的花園,根本不允許讓別人涉足。一想到那個女人,她就難受,如何?真的要再去幻覺中看看嗎?看了如何?

  猶豫,再猶豫,想了再想。白敏還是忍不住想要再去看看司馬銳,縱然他有了別的女人,她也想見他。

  只是這一次,她很想問問他,“還記得你的楓兒嗎?”

  寂寞的庭院,安靜的花草樹木,一盆桂花靜靜的綻放著幾朵小小的花朵,隱約不可見,卻偶有花香來。白敏真是覺得很奇怪,實在是太奇怪了,她能來此地,別人看不見,她卻可以聽得見、看得見、聞得見……除了沒有能知道她的存在外,她就好像是生活在這個環境裡的一個人。

  她慢慢的走著,欣賞著這兒的景色,總是有些隱約的熟悉。

  忽然,她下意識的閃了一下,那兒有一塊石頭,如果她不小心的話,肯定會摔倒,只是,她會摔倒嗎?忍不住笑笑,是啊,一個靈魂,會摔倒嗎?

  那兒有塊石頭——那兒有塊石頭——等一等,白敏忽然冷靜下來,對自己說,等一下!就算她是靈魂,她也不可能有先見之明,她也不可能未蔔先知,她怎麼可能知道那兒有塊石頭呢?這兒又不是她的家!她怎麼可能知道,那,兒,有,塊,石,頭!除非,除非她曾經在這兒生活過!

  但她怎麼可能在這兒生活過。

  是前生嗎?

  隱約聽得有人走了過來,安靜的腳步,疲憊的聲音,奔著庭院中的小亭,慢慢的走了過來。然後,穿過她的身體,帶著一種熟悉的溫度和氣息,從她面前一步一步的走向小亭。然後坐下,一縷淡淡的酒香,一聲微微的嘆息,纏綿、憂傷。

  白敏垂淚,是他,是司馬銳,為何,每次見他都有傷心淚落下,仿佛思念在心中已扎了根,漸漸開出花來。

  司馬銳獨自一人坐下,倒一杯涼酒,慢慢飲,看著夜空,聞著淡淡桂花香,心中悵然。

  “四太子。”有女聲忽起,白敏被嚇了一跳,聞到一股甜甜的脂粉香氣,聲音溫柔,從白敏身旁走了過去,在司馬銳對面坐下。“您又喝悶酒了。”

  司馬銳沒有說話,只是安靜的喝自己的酒,就好像面前沒有這個人一般,冷冷的,就像秋夜的味道。

  孟婉露並不在意,從第一次見到四太子開始,她就一下子喜歡上了這個男人。一個英俊而痴情的男人,他的眼神讓她陶醉,讓她甘願付出所有的自尊來換取一時一刻的注視,她不在乎他如何對她,甚至不在乎自己要受到怎樣的待遇,只要能夠陪著他,就心滿意足!

  所以,她會厚著臉皮‘賴’著不走,其實看著、聽著這兒的丫頭、太監的議論,她也難受,她也想馬上離開,可,她放不下司馬銳。說不清為什麼,就那麼不可救藥的愛上了這個心中根本沒有她的男人。

  就算她愛得如此沒有尊嚴,她也不在意,只要能夠看到他就好。
引言 使用道具
翔麟
大親王 | 2009-4-24 15:45:36

“酒喝多了對身體不好。”孟婉露溫聲細語的說,“如果您不介意,婉露想陪你喝一杯,說說話。哪怕是說說您的——楓兒!”

  她盡最大可能和努力,讓自己平和的說出自己一直埋在心裡的這個名字,這個讓司馬銳神魂顛倒的名字,這個讓自己夜夜不得眠的名字,這個阻隔在她和司馬銳之間的名字!

  司馬銳依然是不說話,就好像沒有聽見孟婉露在說話一般。

  “婉露知道您放不下慕容姑娘,可,如今,她已經去了,您應當試著放下她,這話聽起來殘忍,但婉露想,慕容姑娘是不會希望您這樣的,她一定是希望您可以快樂幸福的活著。”孟婉露溫和的說,看著司馬銳眉端的憂愁,真的很想伸手去撫平,但現在,她知道司馬銳根本還沒有接受她,但是,她相信,時間可以改變一切。

  司馬銳依然不說話。

  白敏的眼淚止也不止住,只覺得滿心的委屈和傷心無處傾訴。

  “你還是離開吧。”司馬銳淡淡的開了口,話說得平淡而無起伏,“若是春柳看見你出現在楓兒呆過的地方,怕是連這地方也要拆了才甘心。我只是想一個人靜靜的想想楓兒,若是不想無趣,就不要再做停留,免得我還要另換地方。”

  “四太子——”孟婉露不滿的說,“您就由了那丫頭做怪,她竟然敢拆了床燒了房,這樣的丫頭,就該亂棍打死,連點個規矩也沒有,如何是好。”

  “她是楓兒的人,念著楓兒,理所應當。就算她拆了整個四太子府,我也沒意見,孟姑娘何必操心。”司馬銳眼皮不抬,只是靜靜的喝著酒,看著夜空。

  孟婉露愣了一下,坐在那兒覺得尷尬。

  “可婉露已經是您的人,難道婉露的話還不如一個丫頭的話嗎?”孟婉露哀傷的問,“婉露真的是一心一意為您好。”

  司馬銳輕輕哼了一聲,嘲諷的說:“孟姑娘,是你自己爬上了我和楓兒的床,我雖然喝了酒,可我不曾醉,我應該是對你什麼也沒做吧。如果這樣也算是我的人,也有點太便宜了吧。”

  孟婉露臉一紅,含著淚,低聲喃喃而語,“婉露知道婉露不知羞恥,可是婉露卻是因為真心喜歡著您,覺得只要和您能在一起就是幸福的事,所以不在意那些,難道這也有錯嗎?況且,婉露也是由父母做主,皇上允諾,給了四太子的人,雖不及慕容姑娘是明媒正娶,卻也不是隨意過來的。您一次次的將婉露送回去,可曾替婉露想過,婉露要如何為人?”

  “那是你自己的事。”司馬銳冷冷的說,“我不是個正人君子,從沒有那些個所謂的應該如何,我想如何就如何,論不到你來說教於我。我不想見到你,與你喜歡不喜歡我沒有任何的關系。我心中只有楓兒一個,已經容不下第二個人,你何必為難自己。”

  “婉露沒有別的要求和奢望,只希望您能讓婉露一直陪著您就成。”孟婉露眼睛裡的淚流個不停,傷心的說,“婉露從沒有想過要和慕容姑娘爭,婉露只想著能夠陪著您一時一刻也是好的。”

  司馬銳輕輕嘆了口氣,淡淡地說:“何必!”

  “婉露懂的不多,但婉露知道自己喜歡的是誰。”孟婉露含淚而言,“婉露也是父母生養,日日教誨長大成人,婉露也有廉恥心,婉露也不想這樣,只是婉露放不下四太子,婉露在見到您的第一眼開始,心中就再容不下別人。”

  司馬銳沒有說話,只是淡淡的說:“去歇著吧。”

  白敏靜靜的站著,不知如何是好,也不知道為什麼,看著司馬銳如此和氣的與另外一個女人說話,而這個女人如此痴情的喜歡著他,心中竟然是百般的不情願,她不希望司馬銳喜歡上除了楓兒以外的任何一個人,除了楓兒,他怎麼可以再喜歡別人呢?

  看著哭成淚人的白敏,董薇薇還真是嚇了一跳,剛才自己過來找白敏有事,卻發現,白敏正一個人窩在床上哭的淚人一般,眼睛裡全都是哀傷,那種悲哀的感覺真真是仿佛丟了最愛的感覺。

  “你怎麼啦?段之山出了什麼事?聽別的同事講,沒什麼太要緊的,只是出了場小車禍,腦袋和腿碰傷了,在床上躺上個把月也就沒什麼事了,不至於讓你難過成這樣吧?”董薇薇皺著眉頭,望著白敏,十二分不解的說,“昨天你看過他之後不是還給我打電話說他沒事的嗎?怎麼今日變成這樣子啦?”

  白敏只是搖頭,說不出話來。她自己都說不清自己為什麼這麼難過,怎麼能夠和董薇薇解釋的清楚呢?

  “你不會這麼快就愛上段之山了吧?”董薇薇有點懷疑的問,“他確實是個不錯的人選,要是喜歡,嫁就是了。不就是有一個兩個的狐狸精出現嗎,有什麼大不了,水來土掩,兵來將擋,就是啦!丟不丟,一個段之山就讓你哭成這樣,真是枉費你平日冷靜如水啦。”

  “不是的,你亂想什麼。”白敏止住了淚,含淚帶笑的說。

  “那是為什麼?不會是另有隱情吧。”董薇薇太了解白敏了,這是個平日淡淡的女子,從來沒有什麼花邊新聞,安靜到讓人心疼的女子。模樣不錯,為人善良,待人溫和,處事沉靜。今日這是怎麼了,怎麼哭得跟失了最珍貴的東西一般?!

  “說了,你一定會笑話死我。”白敏有些不好意思的說,“也沒什麼,就是突然間情緒不好,想哭也就哭了。”

  董薇薇搖了搖頭,“不對,我還不了解你,一個多愁善感的家伙,看個電視劇也能跟著掉半天眼淚,一定是有什麼感動人的事情讓你遇到了,所以開始抹眼淚啦。說來我聽聽,看看我能不能夠陪著你也掉上幾滴眼淚?”

  白敏愣了愣,嘆了口氣,說:“我自己也不曉得是怎麼了,如何解釋給你聽?其實也是奇怪的很,我以前有告訴過你,——也就是前段時間,大概就是秋分那天晚上,我回到家,像往常那樣入睡。這一覺睡得很沉,連爸媽打來電話也沒聽見,其實分機就在我床旁的床頭櫃上,應該可以聽得到的,我一覺醒來後,就開始出現幻覺的事。”
引言 使用道具
翔麟
大親王 | 2009-4-24 15:45:48

董薇薇點了點頭,“是的,聽你說過,我還特意給你求了一個護身符,你還說挺管用的,有了它之後,就很少再會看到不干淨的人和事啦。難道那種情況又出現了?”

  白敏點了點頭,有些茫然的說:“其實也是我自己好奇,對幻覺中的人和事感到好奇,所以,有時候我會故意避開護身符而面對幻覺。幻覺中有一個人,不知道為什麼,我雖然不認識這個人,但卻對這個人有一種莫名的感覺,他似乎總是讓我心放不下。我很想常常見到這個人,有時候在幻覺中,見到他好像才算圓滿。”

  “什麼樣的人?”董薇薇好奇的問。

  “是一個古代的太子,不是做皇帝的那種,而是一位單純的太子,好像叫什麼司馬銳。——”白敏微皺著眉頭,說。

  “司馬銳?!這個名字好熟悉——讓我想想,嗯,對啦,就是那天在KTV唱歌的晚上,你唱王菲的《但願人長久》時,你就一直在喃喃的喊著這個名字,我當時還奇怪,你什麼時候認識了一個叫司馬銳的人,沒聽你提過,而且這個名字,聽起來還有些古怪,好像不是這個時代的人,你說是個古代的太子,如果想想,也有可能,問題是,有哪個朝代的皇帝是姓司馬的?”董薇薇皺著眉頭,想了好半天,才說,“實在想不起來,有哪一個朝代的皇帝姓司馬。”

  “西晉。”白敏怏怏的說,“但那兒絕對不是晉朝。”

  “歷史知識豐富,佩服。”董薇薇嘆了口氣說,“哪會是哪個朝代?如果知道了,我們去查查看,也許是和你的前生有關。”

  白敏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好像是個架空的朝代。”

  “那就沒辦法了。”董薇薇笑嘻嘻的說,“好啦,我們不說這些,你說這個叫司馬銳的人如何惹得你傷心了?”

  “這個司馬銳有個妃子叫慕容楓,可是,不知道為什麼,慕容楓出了意外,司馬銳一直非常懷念,可,昨晚我在夢中看到他的時候,他竟然很溫和的和另外一個女人說話。”白敏一想到司馬銳和孟婉露的那番對白,想到司馬銳最後淡淡的說‘去歇息吧’,就心裡頭難受,“他怎麼可以這樣,慕容楓才離開多長時間呀。”

  “傻丫頭,你不會是愛上這個夢裡的人,也就是司馬銳了吧?”董薇薇面部表情誇張的說,“你這根本就是在吃醋呀!你不會就是慕容楓吧,會不會,慕容楓就是你的前生,你是慕容楓的今生?!”

  白敏輕輕一挑眉,愣了一下,不知要如何說。

  “醒醒吧,白敏,就算那個司馬銳是你前生的最愛,但你現在活在今生,你能做的只能是選擇一個今生愛你的人,好好過日子。要麼是段之山,要麼是另外別的人,但就不能是這個夢裡才會出現的家伙,叫司馬銳是不是?你好好的醒醒吧,別再放任自己在夢裡沉淪了!”董薇薇認真的說。“別搞得自己神經兮兮的不正常了。”

  白敏眼前仿佛又出現了司馬銳的形像,英俊、邪邪的表情,一雙桃花眼裡全是款款深情。是啊,怎麼搞得,放著現實生活中優秀的段之山不要,卻偏偏迷戀於一個只在夢中出現的男人,自己也確實夠神經的啦!

  點了點頭,但白敏的心中卻是茫然的,真的就僅僅只是一個夢中的人物嗎?為什麼一想起來,就覺得心中悵然?如果真是前生,為何總是在此時日日出現?如果慕容楓真如董薇薇所說是自己的前生,那麼,司馬銳和慕容楓到底有如何的將來呢?難道真的是從此後司馬銳和慕容楓就分開兩地再無相見之時?想想,又忍不住淚落。

  “拜托,白敏,咱不這樣好不好?”董薇薇笑著,無可奈何的說,“怎麼會這樣?不就是這兩天有些白日做夢,你還真把夢中的人物當成心中戀人啦?那,段之山如何處理?我看那小子好像對你還是挺上心的,像他這樣的帥哥,絕對不缺美女,對你,已經用心啦!”

  白敏笑了笑,微微有些不好意思,只得說:“我也不知道是怎麼了,就是心裡頭難受,一想到那個司馬銳,就覺得遺憾,我不知他和慕容楓有怎樣的感情,但看他前些日子難受的樣子,想來應該是用情很深,突然間不見了慕容楓一定是不能接受。段之山若是不見了我,恐怕不會如此難受,至多只是難過兩日,就會淡忘了。”

  董薇薇笑笑,“那我可不知。說不定,你前生真的是慕容楓,愛上了司馬銳,如果你今生再來一次,除非段之山不是司馬銳,否則你們應該會在一起,段之山應該算是個不錯的人選了。”

  次日,再去探望段之山,他正在看書,神情有些無趣,見白敏進來了,才高興起來。“你怎麼才來?”

  白敏微微笑著,說:“怎麼今天這麼清閑,我還以為又會是一大群人呢?公司的同事們沒來嗎?”

  “我和醫生說了,我現在需要好好的休息,就是擦傷了頭,碰傷了腿,至於的讓人們當成動物一般觀賞嗎?”段之山微笑著調侃,“我每天躺在這兒,看著人來人往,感覺自己就好像一只珍貴的大熊貓,正被眾人參觀,實在是無聊極了。尤其是我還得陪著笑臉,說著好聽的話表示感謝,實在是要命至極!”

  白敏忍不住笑了笑,說:“平日不見你這樣調侃自己,一直都是儒雅的君子。難道出了次小車禍到讓你變得多話了。”

  門口有人故意發出了動靜,段之山和白敏一起看了過去。是月珞,正站在那,一雙眼睛裡全是怒火,盯著的是白敏,就是這個女人,一出現,就勾走了段之山的心,弄得段之山視她為空氣。

  “月珞,好些了嗎?”段之山和氣的說,他不是傻子,一眼就看出了月珞眼中的憤怒,這個丫頭,也真是固執的可以,已經和她說過了,他們之間沒有可能,可她還是不放,整整糾纏了近十年的光陰,從一個青澀的少女轉眼變成嫵媚的女人,仍是不忘。
引言 使用道具
翔麟
大親王 | 2009-4-24 15:45:59

“你為什麼讓她來看你!”月珞看著白敏,問段之山。

  “她是我女朋友,來看我是正常的。”段之山仍然和氣的說。

  月珞盯著白敏,口裡恨恨的說:“你到底是一個怎樣的女人,可以一出現就讓之山亂了分寸,我喜歡了他十幾年,如今卻換成了你,你到底好在哪裡,讓他這個樣子對我?”

  “月珞,這事與小敏無關,你那樣咄咄逼人干什麼?”段之山惱火的說。

  “我不和她說,要和你說嗎?!你會聽我的嗎?你明明知道我喜歡你,喜歡你有十幾年的時間,為什麼要這樣對我?為了你,我甚至不惜作踐自己,到頭來,你卻是如此的對待我。”月珞哭著,像個受了委屈的孩子,指著白敏,一步步的逼向她,盯著白敏的臉,悲傷的說,“你剛剛出現就奪走了他的心,而我呢,我用了十幾年的時間才能夠和他做短暫的親近。你知道嗎,知道我的苦嗎?!我的所有的第一次通通給了他,我甚至為他流產,你呢?你都為他做了些什麼?你不就是一個普通的職員嗎,若論相貌,我自信絕不比你差,若論氣質,你也最多就是個大家閨秀,可,他卻偏偏就是喜歡你——你告訴我,告訴我呀!”

  她推搡著白敏,嘴裡不停的說著,問著。

  “月珞!不要鬧!”段之山躺在床上,大聲阻止。

  白敏心中到有幾分好笑,如今出來一個女人指著她的鼻子問,她為什麼奪了人家的最愛,自己到是要如何回答。

  心中分心,腳上就沒有了根底,後面有個椅子,她沒小心,身子一下子碰到了椅子上,偏巧這個時候,月珞見她停住不再後退,心中惱火,用力推了她一下。白敏只覺得身子往後一仰,耳聽得段之山好像是喊了一聲“小敏,小心!”然後就覺得有什麼東西重重的砸在她頭上,眼前一黑,就什麼也不知道了。

  隱約間,就覺得身子輕飄飄的,腦子裡就跟在過電影似的,許多的畫面一再的出現。

  那個下雨的夜晚,自己睡著了,然後莫名其妙的到了一個叫大興的王朝,莫名其妙成了一個叫慕容楓的人,然後嫁給了一個叫司馬銳的男人,再後來,是一輛奔馳的馬車,飛一般的速度,衝進了懸崖,好像是做了一場夢,睜開眼,就是白天。

  “白敏!——醒醒。白敏!”

  睜開眼,是董薇薇焦急的表情,看著她,見她睜開眼,是一臉的欣喜。“你總算醒來了,真的是急死我了。你也真是倒霉,摔倒就摔倒吧,臨了還讓掛吊瓶的杆子砸了一下,血雖然沒流,可包卻砸出來一個。那個瘋丫頭是誰呀,可真是夠狠的。”

  白敏卻不說話,望著董薇薇,滿眼的淚。

  “你怎麼不說話,別是讓杆子砸傻了?”董薇薇擔心的說,“你最好是沒事,你昏過去,段之山差點吃了那個女的,你要是傻了,估計我就得報警啦!”

  白敏搖了搖頭,低聲說:“我沒事,很好。”話說著,卻忍不住哭了出來,淚水流啊流,傷心的要死。

  “你,你到底是怎麼了?”董薇薇真的是擔心了,“不就是一個瘋女人嗎,沒關系,我出馬替你擺平,可你不要嚇唬我。”

  白敏依然淚流,望著董薇薇,一個字一個字的說:“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前生今生,但有一點,我可以肯定,我就是慕容楓!”

  董薇薇愣愣的看著白敏,一時之間不知說什麼才好。

  “你不要用這種表情看著我。”白敏安靜的說,“我說的是實話,這一砸到真是砸出一些屬於往日的記憶,或者說,是那晚發生的事情。也許不是所謂的前生今世,而只是單純的穿越,也就是說,那一夜,我確實是從現在這個世界到了另外一個歷史書上沒有記載的世界,一個大興的王朝,並附身在一個叫慕容楓的女子身上。確切的講,慕容楓就是白敏,白敏就是慕容楓,那一夜的穿越,只是讓白敏的靈魂附在了慕容楓的身上,所以,現在,我還有些許往時的記憶。”

  董薇薇只愣無語,不知說些什麼才好。

  “所以,我才會在夢中見到司馬銳,並且因為他的移情而難過傷心,那是因為,我就是他喜歡著的慕容楓。”白敏微微一笑,說,“很高興我能想起這一些,只是,我到是要如何才回得去?”

  “你,你,你要是回去了,段之山要怎麼辦?”董薇薇愣愣的問,“你的前生喜歡的是司馬銳,而今生,段之山又要如何,你舍得下他,他若是舍不下你呢?不還是有人落淚期盼嗎?”

  “不是前生,也與今世無關,只是湊巧穿越,湊巧遇到了司馬銳。”白敏淡淡的說,“我也只是想想,兩個空間,我想回也回不去。至於段之山,我說過,這故事與前生無關,所以他也不可能是司馬銳的來世,他只是我做為白敏正常遇到的一個男子。”

  “你的意思是說,那個所謂的大興王朝,也正在進展著,你只是湊巧進入了,然後又意外的出來了?”董薇薇滿腹疑惑的問。

  白敏點了點頭,傻傻的看著董薇薇,說:“我要如何才回得去?”

  正在說著,外面護士推著段之山進來,坐在輪椅上的段之山,看見躺在床上已經睜開眼的白敏,松了口氣,喃喃地說:“你醒來就好,那一會差點嚇死我!”

  董薇薇輕輕的說:“白敏,你如何回去,我是不知道,但是你如何應付這個已經喜歡上你的段之山,卻同樣是個問題。”

  白敏看著段之山,心中起伏無語。

  入夜,躺在醫院的病床上,白敏心情亂亂的,是如此的迫切想看到司馬銳,大興王朝的記憶重新被喚醒,一次莫名的穿越,一個莫名的男人,竟然在她心中扎了根。有如此喜歡司馬銳嗎?面對他的時候不一直是淡淡的嗎?為什麼卻根植了如此深的記憶?讓她如此不舍?甚至不願意留戀這現實中的一切?
引言 使用道具
翔麟
大親王 | 2009-4-24 15:46:10

還是那個如今已經熟悉的小院,還是那個熟悉的人,只是此時看著,心情更是不同,有些隱約的痛,因為看著他,想著只能在夢裡見到他,而無法真實的接觸到他,竟然是一種無法抵抗的無奈。

  聽著王保說:“可是,這是皇上的意思,已經下了令,只怕是您不能再違抗。魏大人是芸慧郡主的父親,也是皇後娘娘姐姐的相公,您若是拒絕了,只怕是——”

  “那又能如何?”司馬銳淡淡的說,“我已經娶了妃,楓兒如今雖是生死不明,就算大家都說她死了,可是未見她的屍身,我還是絕不會相信,所以,任誰也不要再做這個打算。”

  “皇上那邊如何交待呢?”王保小心的問。

  “為什麼要向他交待。”司馬銳冷冷的說,“他現在連個慕容雪都擺不平,竟然還有時間來過問我的事。”

  慕容雪?白敏聽到這個名字,忽然微微一笑,“到不知那個丫頭情況如何了?是不是重新得了皇上的歡心?”自言自語的說了幾句,再看向司馬銳,或許是記憶恢復的緣故,再看司馬銳,竟然是滿心的歡喜,細細的看,竟然有些痴。

  “這幾日皇上一直陪著雪妃娘娘,那雪妃娘娘自從四太子妃出事後心情就一直不好,將養這三個多月的時間才算稍有起色,原來的時候是不見皇上,日日避著皇上,只說是自己不該那晚找來兩位太子妃,惹得四太子妃,自己的親姐姐喪了命。並在和陽宮自己的住處設了香案,日日頌經為自己的姐姐超度,到讓皇上心生憐惜之意,經常過去看看,陪著說說話,寬寬心,看樣子,雪妃娘娘離重新受寵的時候不遠了。”王保絮絮叨叨的說。

  司馬銳眉頭一皺,不耐煩的說:“你什麼時候變得如此絮叨?不就是慕容雪一直覺得楓兒的死與她有關,心中愧疚嗎?來這府裡已經道過好幾次歉了,我耳朵都聽出繭了。”

  王保低下頭,不敢吭聲。

  白敏笑笑,這個司馬銳的脾氣果然是沒有變,還是如此的獨斷專行,只是,為什麼,如此歡喜?假若可以回來,該是怎樣的快樂?

  “依皇上的意思,是說——”有人一說話,還真把白敏給嚇了一跳,她只注意司馬銳去了,根本沒有注意到旁邊還站了一個人,是皇上身邊的高公公,細細嗓音一開口,饒是沒有人看得見,白敏也是一愣,“四太子已經去了多日,四太子您也不能老是沉浸於悲哀之中,那孟姑娘也是大學士孟大人的千金,論相貌和為人處事也是數得著的,如今人也隨了你,總是這樣擱著也不好。”

  白敏心中想:好你個高公公,若是我白敏——不,應該是慕容楓回得來,小心我慢慢的收拾你!

  “什麼叫隨了我?!”司馬銳眼睛微微一睜,“自個兒爬到我床上就算是我的人了,那也是孟大人的家風不成?是她自己賴在這兒不走的,什麼叫老是擱著不好?父皇的理由也真是多,麻煩你告訴他一聲,先理整好自己的事再說,別閑著沒事操我的心,我想如何是我自己的事,與他無關。”

  高公公的臉色一變,心知這個四太子的脾氣,但還是硬著頭皮,說:“孟大人已經求了皇上,皇上也准了您與孟姑娘的婚事,您還是順了皇上的意吧,這些日子皇上心情也不是太好,怕——”

  “怕什麼,怕他撤了我太子的稱號?!隨便他,還真當這是個人人想要的稱號不成,我還就不稀罕,這個孟姑娘,我還就是不娶,她要是還賴在這兒不走,隨她的便。不缺吃喝,也餓不死她。”司馬銳冷冷的說,語氣裡面沒有一絲一毫的溫情。

  白敏忽然高興起來,原來,司馬銳真的沒有忘記她,慕容楓依然是牢牢的活在他心裡,只是,如果自己真的回不來,他要如何?

  “我一定想盡一切辦法回來!”白敏對自己說。

  忽然聽見有人的輕輕啜泣之聲,白敏回頭看到,就在自己的身邊,站著孟婉露,一臉的哀怨之色,看著司馬銳,哽咽著,說:“難道婉露就如此讓您討厭嗎?”

  司馬銳輕輕嘆了口氣,淡淡的說:“與討厭到是沒什麼關系,只是我心中已經有了楓兒,縱你是如何順從賢淑也皆與我無關,我已無心,你何必有心。”

  “婉露今生就是您的人,不論您如何處置,婉露絕不會離開您半步。”孟婉露神情堅定的說,“哪怕你一生都不把婉露放在眼裡,婉露也不介意,只要您讓婉露陪著您就成。”

  司馬銳眉頭微皺,神情中到有幾分柔和,白敏看著,心中又開始難受起來,知道以司馬銳的所有,喜歡他的人一定不少,她不在這兒,當然不能不讓別的人喜歡他,可是,她要如何才回得來呢?

  “隨你吧。若是你想通了,隨時可以離開。”司馬銳的語氣不再那麼的僵硬,但神情卻有些倦倦的。

  白敏有些茫然的看著司馬銳從自己的身體中穿過,卻感知不到他的溫度,只聽得到他深深的嘆息,和無奈。如此悲哀,只能這樣,看著他卻無法擁有他,只能眼睜睜看著他,由著別人來愛。而她,在白敏的世界裡,也被別人愛著。

  她想伸手去觸摸司馬銳,摸到的卻只是空氣,冷冷的秋日寂寥的氣息,和滿心的無可奈何。

  醒來後,是段之山溫和的笑容,和專注的眼神。

  “睡醒了?是不是有些痛,怎麼睡著了還會悄悄的流眼淚,若不是這兒有外人,怕是我真要忍不住偷偷親親你啦。”段之山笑著,呵護的表情,卻看得白敏觸目驚心,她寧願這個人不要愛她,她一心想要的是回到大興王朝,她想念的人只有一個,那就是司馬銳,除了司馬銳,她的心中也已經放不下任何一個人。知道不應該因著以前辜負了目前,但她是真的沒有辦法在知道了自己是慕容楓的同時再去接受別的男人。
引言 使用道具
您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加入會員

建議立即更新瀏覽器 Chrome 95, Safari 15, Firefox 93, Edge 94。為維護帳號安全,電腦作業系統建議規格使用Windows7(含)以上。
回頂部 下一篇文章 放大 正常倒序 快速回覆 回到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