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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新的事件


空氣在這一瞬凝固了,她只感覺後背涼颼颼的,就彷彿有什麼東西,正對著她吹氣一樣。程無雙臉色慘白的抿了抿嘴,繼而就像鼓起巨大勇氣似的,猛地轉過身來。

「呼——!」

看著空空如也的身後,程無雙如釋重負的鬆了口氣,雖然她的臉色依舊不是那麼太好。

「孩子在哪呢?在哪呢!我告訴你小張,下次再瞎說話,你也就不用上班了!」

程無雙邊尖銳的訓斥著,邊不確信的用手在四周觸摸,這也令她看上去有些滑稽。但張秘書對此卻毫無喜感,現在有一個大大的問號掛在她的頭上,主管難道看不到那個孩子?

不然她不會不知道,那個孩子已經爬到她背上去了!

張秘書的心裡其實比程無雙還要恐懼,她和所有員工都能看到這個孩子,可程無雙卻一口咬定,她從未見過什麼孩子,孩子絕對不是她帶來的。

程無雙身為公司的主管,所以不可能會睜眼說瞎話,那麼,這件事就只有兩種可能,一種是程無雙瘋了,另外一種則是……他們見鬼了!

「一定是主管瘋了,這世上怎麼可能有鬼!」

這麼一想,她心裡果然輕鬆了許多,然而再看過去的時候,程無雙和那個孩子已經走了。

因為身上的衣服沾滿了泥印,所以程無雙只好把它脫下來,一路疾馳的朝電梯走去。當她從工作區路過的時候,眼中再度出現了那些員工們的怪異目光,就仿若見到了難以置信的一幕。

「看什麼看!不知道這是工作時間嗎!」

程無雙狠狠得甩了員工們一眼,見狀,眾人齊齊收回了目光,但她還是能聽到一些瑣碎的聲音。她懶得再聽那些人說什麼,腳上的速度又加快了幾分。

終於她來到了電梯處,很幸運,電梯剛好停到了這一層,並且裡面一個人都沒有。裡面沒人正是她希望見到的,不然又免不了那種目光。

實際上她心裡有一個懷疑,那個所謂的孩子會不會是不存在的?是員工們故意虛構出,用來嚇唬她的理由?就和三人成虎那個典故一樣,讓她以為這就是真事。

「一定是這樣的,他們故意統一說詞,是想用鬼神之說將我嚇走。我要是走了,他們在公司裡就能為所欲為了。」

想通了這一點,程無雙確實沒先前那麼惶恐了,甚至都想要走出電梯再回去工作。但想到自己的衣服還髒著的,便不由打消了這個念頭,安心的關閉了電梯門。

然而,就當電梯門即將合攏之際,縫隙中卻突然插入了一隻寬大的手掌,繼而電梯門又緩緩的打開了。

「咦?」

看到進來的男人,程無雙不禁發出一聲輕咦,這男人看起來非常的眼熟,她是在哪裡見過嗎?哪裡呢?

同樣的,那個男人在將電梯門關閉後,也在用一種莫名的目光打量著她,一時間電梯裡的氣氛有些尷尬。終於,二人都開始說話:

「我們……」

這句話幾乎是異口同聲,程無雙變得更加尷尬了,男人倒還好,很有風度的笑了笑,繼而對她說道:

「女士優先。」

程無雙同樣報以微笑,接著聽她說道:

「我看你很是眼熟,我們以前或許在什麼地方見過。」

「這是當然,因為我們原本就認識啊。」

男人笑了笑,但很快,他臉上的笑容就黯淡了下去:

「但不得不說,時間過的真快啊,一轉眼我們都是要奔三的人了。」

「你是?」

聽這男人說話的口吻,倒真像是同她特別熟識的人,但她想了半天都不記得同這人認識。

見程無雙沒認出自己,男人苦笑的聳了聳肩,繼而提醒的說了句:

「清豐縣。」

聽到「清豐縣」三個字,程無雙立馬瞪大了眼睛,看著面前的男人驚訝道:

「你是那時的……」

「無期。」男人露出了追憶的神情,喃喃道:

「這個綽號還是你給我起的,一晃分開都快二十年了。」

程無雙也終於認出了面前的男人,這是她小時候的玩伴之一,也不怪她會沒有印象,她畢竟已經離開那裡十多年了,況且當時的小屁孩也長成了一個俊朗的男人。

「是啊,你若不提醒我,我都想不起來,只是覺得有些熟悉。」

說到這兒,程無雙又想起了什麼:

「對了,你怎麼會在這裡?」

「上班啊,不過剛是被調來的第二天。

「這樣啊,那正好我有件事想問你,雖然這麼多年沒聯繫了,可我覺得你應該不會騙我。」

聞言,男人微微一怔,隨即點頭道:

「當然,你想問什麼?」

「同事裡有沒有在私底下談論過我?比如要搞惡作劇嚇唬我,或是要想辦法逼我離開之類的。就是那種統一說詞,想要將我逼走的……預謀?」

「沒聽過啊,不過今天倒有人在議論你帶來的那個孩子,說實話我看到後非常驚訝,我都不知道你已經結婚生子了。」

「什麼!你也看到那個孩子了?」

「是啊,我早上來的時候匆匆一瞥,就看到走在前頭的你,身旁還跟著個小孩子,之後就見你進辦公室了。」

程無雙的臉色頓時又變得難看了,她死死的盯著男人的眼睛,一字一頓的問道:

「你發誓你沒有騙我!」

男人被程無雙突變的面容弄得一愣,但還是本能的答道:

「我發誓。」

聽到男人信誓旦旦的回答,程無雙的臉上立馬失去了所有血色。

「到底怎麼了?那個孩子……有什麼問題嗎?」

見程無雙的臉色非常難看,男人又關心的問了一句。

「我根本就沒有孩子!」

電梯門這時候突然打開了,程無雙一把推開男人,氣沖沖的走了出去。男人望著程無雙離去的背影,心裡在疑惑的同時,更多的則是遺憾。

忽然,他的視線中出現了一個朦朧的背影,那是個髒兮兮的孩子,不知道從什麼地方跑過來的,然後竟追上了走在前頭的程無雙,三兩下就爬到了她的背上。

就在二人即將消失的一瞬,那個孩子回頭望了他一眼,這一眼令他毛骨悚然。

「那個孩子……我怎麼覺得在哪見過?對了,她不是說她沒有孩子嗎,那為什麼會讓那麼個髒孩子爬到她身上?另外,那麼大的孩子爬到她的身上,她看上去怎麼一點兒也不費力!」

男人越想越覺得奇怪,程無雙的年齡最多也就三十歲,而那個孩子看起來則有十一二歲,就是從時間上算那也不可能是程無雙的孩子。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想這麼多,或許他還在惦記著無雙吧,他還記得小時候自己的諾言,長大後要找到無雙,然後娶她做自己的妻子。

「呵呵,我真是天真啊。」

男人苦笑著搖了搖腦袋,隨後也快步的離開了。

從大樓裡出來程無雙就後悔了,她和無期怎麼說也算是舊識,多年後再次相遇這是非常有緣分的。可她卻稀里糊塗的對人發了一通脾氣,最後的結束方式竟是不歡而散。

這麼多年未見,本該找個地方聊聊的,可她……

「都是那個孩子害的!我一定查出那孩子的身份!」

一想到這件事,她頓時什麼興致都沒了,乾脆打開車門坐了進去。先前在電梯裡,無期並沒有主動提及孩子,想來那時候孩子應該不在她的身邊。

她突然覺得是不是選擇報警比較好,萬一那孩子是將她認錯成自己的母親呢?但她並不知道那孩子的模樣,報警的話也沒法去描述。

思考中,她已經啟動了車子,可正當她要踩下油門的時候,她卻無意中瞥到了一個東西。

是那雙鞋子!那雙早晨被她丟進垃圾桶裡的鞋子!

怎麼會……它怎麼會又出現在她的副駕駛座上呢?

等等!小孩子的鞋子,看不見的孩子!

程無雙突然想到了什麼,她立馬被嚇得尖叫,打開車門,她手忙腳亂的將那鞋子丟了出去。接著,她猛的踩下油門,駕駛著車子如驚弓之鳥一般逃離了這裡。

與此同時,眾人這邊。

巴士伴著引擎的轟鳴在無邊無際的公路上極速行駛著,這已經是蕭陌等人在車上渡過的第三天了。換句話說,他們距離下一次事件的到來已經很近了。

「我們就這樣安靜的坐著?不打算召開一下作戰會議嗎?」

李帥突然打破車內的安靜,對著張天一和老高建議道,畢竟這兩個人都是解決事件的老手。

張天一沒有應答,顯然並沒有那份雅緻,至於老高則挖苦著臉望著李帥,可見他從沒有這種習慣。

蕭陌早就想到會是這種情況,李帥和老高就只是對他們說說一些類似規則上的事情,至於經驗,準備這些事情,他們從來都不會過多言及。

「無趣啊!」

李帥抱怨的嘟囔一聲,又重新坐回了蕭陌的身邊,見狀,糜爛法師笑著安慰道:

「你以為我們是作戰小分隊啊,還要召開臨時會議。」

「你還別說,我就真是這麼想的,不然我們這些人還聚在一起做什麼?」

「就是召開會議我們能探討出什麼?我們可是對下次事件一無所知啊!」

蕭陌乾笑了兩聲,他也想準備的充分,可欣研的預感只在事件中有用,所以他們現在就只能望著窗外發呆。

三人正說著,開車的老高突然提醒道:

「大家準備好,我們這次事件的地點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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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出現


車子剛駛進市區,引擎的鳴響就立馬聽不到了,顯然,油箱裡的汽油又用光了。車上的眾人各自做了個深呼吸,隨後紛紛走下了車子。

蕭陌是最後下車的,這一次他準備的比較充分,身上挎著一個小旅行包,裡面裝著手電筒等工具。至於背上還背著那面鏡子,鏡子周身被他裹上了一層黑布,以防止走在大街上顯得不倫不類。

見蕭陌鼓鼓囊囊的下來,李帥和糜爛法師突然臭屁的湊了過來,各自對他取笑了一句:

「你看看他這一身帥氣到爆的裝扮,簡直是想亮瞎我的雙眼,逼得我都不敢直視。」

「是挺man的,就像是鏡面超人!」

「你倆無聊不無聊,找不到話題也用不著拿我開涮吧?」

蕭陌白了二人一眼,在經歷過上一次事件後,他們三人的關係明顯好了不少,不過也正因為這樣,二人調侃他的次數也越加增多了。

李帥還在那不住嘴的說著,倒是糜爛法師很識相的選擇了閉嘴,接著就一臉不解的對蕭陌問道:

「你背著它做什麼,那次事件不是證明它對鬼物無效嗎?」

「或許吧,可我總覺得這鏡子沒那麼簡單。」

蕭陌只是簡單的敷衍一句,實際上他心裡也清楚,他特意將鏡子背出來,一定會引起其他人的懷疑。糜爛法師等人或許還察覺不到什麼,不過想來是瞞不過張天一的,但懷疑終究只能是懷疑,他若是死咬不說其他人拿他也沒辦法。

現在鏡子失去了那種如影隨形的能力,所以安全起見他只能將它帶上,畢竟它對於厲鬼和惡鬼是有一定作用的。雖不知這起事件是那種鬼物作祟,但帶上它絕對是有備無患的。

早在上次事件結束,蕭陌就有了這種打算,要時刻將鏡子帶在身邊,很難說這鏡子還會不會有他不知道的能力。

對於他這種稍顯怪異的行徑,張天一隻是淡淡的掃了他一眼,至於老高則絲毫沒有在意,或者說他這幾天就一直心不在焉吧。

幾人離開巴士向前走了一段距離,而後他們便又尷尬的停了下來。

「我們是不是該買一份旅遊觀光圖?或是上網團購幾張景點的門票?」

李帥最先開口,他的話雖然還是那麼不找邊際,但卻道出了很多人的想法。

聞言,蕭陌幾人的目光都不由落到了張天一的身上,他們都是這裡的菜鳥,所以這時候就只能去聽從張天一的意見。

感覺到眾人的目光,張天一緩緩的轉過頭來,繼而沒頭沒尾的說了一句:

「我們先去那家酒店吃些東西,我有些餓了。」

丟下這句話,張天一便自顧自的超前走去,留下蕭陌幾人大眼瞪小眼許久。

稍作遲疑,幾人也快步的追了上去。

「以後就讓那小子去吃屎,從他嘴裡就出不來好玩意!」

覺得被張天一給耍了,惱羞成怒的李帥乾脆罵了起來,聽著,蕭陌和糜爛法師都忍不住的笑了出來。

「不存在!」

正笑著,欣研突然幽靈一樣的竄到了他們的面前,之後就冷冰冰的吐出這麼一句話來,這下再度將他們弄懵了。

「什麼不存在?」

「我預感到的內容。」

「就只有這三個字嗎?」

「嗯,沒有人像,沒有名字,就只有這三個字。」

聽到欣研的話,就連走在前頭的張天一也停下了身子,他想了想後同眾人道:

「這或許就是我們這次事件的線索了。」

「喂,這算是哪門的線索啊,什麼不存在啊?」

沒有理會李帥的牢搔,張天一又對欣研問道:

「以前有過類似的預感嗎?」

「沒有。」欣研搖了搖腦袋。

「看起來預感的內容並不是單一的人像名字,它也會隨著事件而改變。」

張天一自語的嘀咕一句,然後就和什麼都沒發生一樣,又繼續向著不遠處的酒店走去。

「還愣著幹什麼,沒看到他都已經走了嗎!」

「走就走唄你推我幹什麼!」

「你少在那咬人,我什麼時候推你了!」

聽到蕭陌和李帥的爭執,張天一不耐煩的回頭看了一眼,然後,他整個人都怔住了。

蕭陌和李帥吵得正凶,一邊的糜爛法師卻突然打了個激靈:

「怎麼一下子冷起來了。」

看了看自己的手臂,糜爛法師發現上面竟起了一層雞皮疙瘩,聽到他的話,蕭陌和李帥也看了過來。

「哎呦!哪個混蛋推我!」

李帥一個踉蹌差些沒有摔倒,可當滿腔怒火回頭看去時,卻發現身後並沒有人在。至於蕭陌和糜爛法師則和見鬼似的看著他,皆一臉的莫名其妙。

「你剛才怎麼了?」

「有人在背後……推了我一把!」

「你少在那胡扯,你身後哪有人啊!」

「真的,剛才真有在背後推了我一把,我敢肯定!」

說著,李帥嚥了口吐沫,揮手朝自己的後方摸了摸,霎時,他的手僵在了空中。

他的手被什麼東西握住了!

「有東西在這兒,我的手被它抓住了!」

李帥的叫聲嚇得蕭默幾人頻頻後退,糜爛法師甚至掏出了黃紙,不過李帥那條僵在空中的手臂,卻在此時猛地抽了回來。

接著他又臉色蒼白的向前摸了摸,但這一次摸到的就只有空氣。

欣研眨著她那雙美麗的眼睛,目光中夾雜著困惑,老高則臉色難看的杵在一旁,也同樣不清楚剛剛發生了什麼,一切,就只有張天一看得清楚。

有一個髒兮兮的男孩,先是在糜爛法師的身旁對著他吹氣,之後則又跑到了李帥的身後,隨之輕輕的推了他一下……最重要的,是它不知往老高的口袋裡放了什麼東西!

「老高,摸摸你的口袋裡,看看多了什麼東西!」

聽到張天一的吩咐,老高一臉茫然的摸了摸身上的口袋,不久,就見他從口袋中掏出了一個紙團。

「這是?」

張天一快步的跑了過來,蕭陌幾人見狀也一齊圍了上去。

「打開它。」

老高將他手中的紙團攤開,上面只寫著幾個潦草的文字:

「你們都會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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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驚恐


程無雙的車子開的很快,快到這一路都驚魂連連,不但差些撞到人不說,還意外的闖了兩次紅燈。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因為她非常的恐懼,只想著快點逃離,逃的越遠越好。

早晨起來的時候,她在門邊發現了一雙滿是污泥的兒童鞋,她本以為是丈夫帶回來的,可結果卻出人意料的並不是。接著,她將那雙鞋子丟進了垃圾箱,可等她進入公司上班時,她卻又莫名其妙的聽說,有一個孩子跟著自己來到了公司。

在之後,就是好端端的,她乾淨的外套上竟沾滿了一道道泥印,這對於一個有些潔癖的她來說,是根本不可能發生的。再者,她也沒機會沾染到那些髒東西。

最後,她在電梯裡碰到了久未見面的童年好友,然而對方也說見到了那個孩子,並在她打算駕車離開的時候,那雙本該待在垃圾箱中的鞋子,竟又在她封閉的車中出現了!

今天,所有的事情都透發著一股詭異,這種詭異令她感到恐懼,更準確的說,是一種毛骨悚然的顫慄。

「吱——!」

狠狠一腳踩下剎車,車子又出於慣姓的劃出了幾米遠,程無雙解開座子上的安全帶,氣喘吁吁的趴在了方向盤上。

簡短的緩解過後,她便慌亂的從身上摸出手機,繼而打給了她的丈夫小峰。

「怎麼啦?我正在公司開會呢,有事一會兒說。」

聽到丈夫在忙,程無雙下意識的便要掛斷電話,但心中的恐懼卻告訴她不能這麼做。

「先別掛,我現在很害怕,我覺得自己撞鬼了。」

這句話幾乎是程無雙哭著說出來的,不過她丈夫卻並不信這套。

「撞鬼?你沒事吧,這世上哪有鬼。」

「還記得早晨我問你的鞋子嗎,我在上班的時候就給它丟掉了,然後它竟然在我的車裡出現了,還有同事們都說有一個孩子跟著我,可我壓根就沒看到有什麼孩子!這不是撞鬼是什麼!」

程無雙膽顫心驚的說完,電話的另一端卻傳出了笑聲:

「呵呵,你怎麼連這麼明顯的惡作劇都看不出來?鞋子一定是誰偷偷放進你車裡的,那雙出現在你車裡的鞋子,你有和被你扔掉那雙對比過嗎?確定那就是同一雙鞋?還有,你忘記今天是什麼曰子了,今天可是鬼節啊,所以他們肯定是嚇唬你呢!」

「鬼節?」

「是啊,現在不都流行在這一天嚇人嗎!」

程無雙突然不說話了,那兩雙鞋子是不是同一雙,她其實也不清楚,因為剛看到就被她下意識丟了出去。另外,若今天是鬼節,那公司員工們會弄出個不存在的孩子,這或許也能說得通。

無期雖然是她的童年好友不假,但這麼多年不聯繫了,根本就沒有感情了,會騙自己也是無可厚非的。她的車鑰匙平時就放在辦公桌上,張秘書如果有心的話很容易就會拿到,所以這一點也能夠得到解釋,唯一解釋不清的,就只有家裡的那雙鞋子是如何出現的。

「小雙?」

聽她這邊半天都沒有聲音,小峰著急的問了兩句:

「喂?沒事吧你?」

「我沒事,我在想上午發生的這些事情,或許真是個惡作劇。可是……」

「沒什麼可是的,你就用最笨的辦法去想,要是這世上真的有鬼,為什麼我遇不到,別人遇不到,偏偏就只有你能遇到?你又沒做過壞事,沒害過人,鬼就是找上誰也不能去找你,我說的對吧?」

聽到丈夫的話,程無雙錯愕的幾秒,而後才回道:

「我當然沒做過壞事!」

「那就不會有鬼找你,放心吧。好了,我去開會了,這個會議非常重要。」

丈夫說完便掛斷了電話,程無雙看著手中的電話呆呆的愣了幾秒,經過方才丈夫的提醒,她的某些記憶變得鬆動了。

正發呆著,她的車窗卻突然被人敲響了,聽到聲音,她也趕忙回過神來,這才看到剛剛敲她車窗的人竟是警察。

「是來說我剛才違章的事情嗎?」

程無雙打開車門從車裡走了出去,一出去她就歉意的對警察道:

「抱歉,我當時真的很著急,所以就闖了紅燈,這是我的過錯,我認錯……」

不等她說完,那兩名警察便將她的話打斷了:

「這件事不歸我們管,我們經人舉報,你將一個孩子推下了車,我說的沒錯吧?」

「將孩子推下車?」

程無雙莫名其妙的攤了攤手,覺得警察是找錯人了:

「警察同志,你們是不是弄錯人了?我怎麼可能會做那種事!」

對於程無雙的狡辯,兩名警察根本就不屑一顧,就聽他們道:

「現在的衣冠禽獸多的是,虐待老人,虐待兒童的案例數不勝數,哪一個看起來像罪犯了?所以你有話還是等和我們回去再說吧!」

「說什麼說啊!我根本就沒推孩子,是你們弄錯人了!」

「若真是我們弄錯了,到時自會同你道歉,放你回來。」

「……」

就這樣,帶著一肚子的困惑和牢搔,程無雙同這兩名警察回到了這個區域的派出所。

「副所,推孩子的嫌犯被我們帶回來了,就是這個企業高管。」

警察略帶譏諷的說道,看得出來他們曾不止一次的辦過類似的案子。

聽到警察的話,程無雙面露不悅的回道:

「什麼叫推孩子的嫌犯,你們把話給我說清楚,我推哪個孩子了!」

「你把你兒子推下了車!真不知道你這當母親的為什麼會這麼心狠,就是生再大的氣,也不能將孩子推下車自己走啊,萬一出點事故怎麼辦!

有時候我真就很懷疑,你們現在這幫年輕人的人情味就這麼淡薄嗎?對自己的孩子都能這麼心狠!」

「是啊副所,我們找到她的時候,她還不承認的,一點兒悔改之心都沒有。」

兩名警察在一幫附和著說道。

「你們到底在說什麼啊?」

程無雙聽得一頭霧水,她什麼時候將孩子推下車了?又什麼時候有了個兒子?

見程無雙還不肯認錯,副所長調出了當即調出了那時的監控錄像,當看到錄像中的自己時,程無雙的心臟狠狠得沉了下去。

天啊,她看到了什麼,她的背上竟然背著一個孩子,將車門打開,她背上的孩子鑽了進去,沒多久她也坐了進去。但很快的,她就又打開了車門,繼而將那個孩子推下了車!

「怎麼可能……」

她簡直不敢相信錄像中的人是自己,因為她記得很清楚,當時的她只是丟了一雙鞋子出去!

孩子!果然有一個孩子在跟著自己!這根本就不是惡作劇!

副所長見她不說話,還以為是默認了,也就不再多說什麼,手上彷彿牽著什麼東西來到了她的身旁,繼而將手向前送了送:

「你的孩子很聽話,剛才一直在為你求情,他也沒受什麼傷,所以這事就這麼算了,不過下不為例!另外,回去好好給這小傢伙洗個澡,換身乾淨衣服,就沒你這麼當母親的!現在你可以走了!」

程無雙見鬼似的看著面前的副所長,就見副所長過來拉她,不,是拉她身前的空氣:

「這個習慣可不太好,不要總想著往大人的身上爬!」

「啊——!」

終於,壓制在心底的恐懼徹底爆發了,程無雙發出了一聲刺耳的尖叫,她驚懼的目光開始在這裡飄來飄去!

「我沒有孩子!那不是我的孩子,我看不到他!他是不存在的,不存在的!!!」

程無雙也不知道她究竟是怎麼回來的,只記得警察懷疑她有神經病,不放心讓她將孩子帶回來。但不知怎麼,到最後警察卻又變了主意,就這麼放她走了,當然同她一起離開的……還有那個根本就不存在孩子!

鐵一般的事實已經擺在了她的面前,她真的撞鬼了,有一隻鬼盯上她!

那隻鬼為什麼要跟著她,它要對自己做什麼,這一切她都不得而知,總之,她現在非常害怕,總覺得這裡隱藏著一雙她看不到的眼睛,或許在床下,或許在她的背後,也或許……就藏在她的身上!

回家的路上,她先後給丈夫打了好幾個電話,並將她後續的遭遇說了出來。一開始她丈夫自然不信,且對她的打擾還有些怒意,但在聽出她的不對後,丈夫就承諾早些回來陪她,並讓她鎖好門窗。

她知道,她無法用眼睛看到它,但是攝像頭卻能捕捉到,所以她回來的路上都在用手機拍著周圍。令她心安的是,它並沒有出現在她的身邊。

在她回來後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將屋內的所有窗戶關好,將門上的所有門鎖都鎖好。之後她又反覆檢查了屋內的各個角落,直到確定那雙鞋子並沒有混進來為止。

可即便如此,她心中仍是恐懼的厲害,總覺得家裡怪怪的,彷彿有什麼地方不太對勁。不過她不敢多想,她只想讓丈夫快些回來,或者,就是找個人陪她說說話也好啊,但是找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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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不存在


程無雙在手機通訊錄中搜了很久,但竟連一個人都沒有搜到,當然不是說她的通訊錄裡沒人,相反有好多好多的人,只不過沒有一個能聽她傾訴的朋友。

儘管時運與能力對她很照顧,令她在事業上蒸蒸曰上,但同樣的,她也失去了很多本該成為朋友的人。小時候她就總聽她媽媽念叨,說人的一生是充滿遺憾的,因為凡事都在捨得之間。舍中有得,得中有舍,所以在決定要得到什麼之前,一定要想想,那個你想得到的東西,是不是一定比你要捨去的好。

以前的她對這番話相當的嗤之以鼻,覺得她一定能夠做到兩全其美,但現在看來,顯然正確的人是她的媽媽。

「還是小時候好啊,沒有那麼多虛偽,沒有那麼多勾心鬥角,只要在一起玩就會很開心。」

她想到了小時候,想到了那個幾乎被她忘卻的清豐縣,還有那幾個當時和跟屁蟲一樣,圍在她身前身後的男孩兒們。那時的她就像是一個快樂的小公主,可以肆無忌憚的撒嬌耍橫,即便如此,身邊的男孩兒還都會讓著自己。

她媽媽還開玩笑的同她說過,說他們都吵吵著要快些長大,這樣就能娶自己做老婆了,果然還是那個時候最天真,最單純了。

回想起童年,程無雙的臉上自然流露出一抹笑容,原本擠壓在心上的恐懼,也好似被這笑容沖刷掉了。想想,若沒有今天的遭遇,這些記憶說不定她一輩子都不會再想起,就只會在她的腦中永遠的塵封著。

這種回憶就像是一個缺口,連帶著很多本以模糊的事情都清晰了許多,就如她覺得美好的童年,其實也曾給她留下過濃厚的陰影。

那一天是鬼節。

吃過晚飯,父母都去給死去的親人燒紙了,所以他們幾個便偷偷的從家溜了出來,來到了他們的「基地」。「基地」其實就是一處堆放水泥管道的地方,每根管道既粗又長,中間是空心的,當時的他們可以毫不費力的在裡頭穿梭。

因為那天是鬼節的關係,所以就有人提議誰講個鬼故事來聽聽,實際上這是他們一早就商量好的,等晚上集合的時候,誰講個鬼故事去嚇唬小峰。

小峰的膽子是公認的最小,比如他一人走在前頭,明知道身後還有他們在,可只要他們突然的叫他一聲,他立馬會被嚇得失去血色,身子甚至都會顫抖。

再加上他家裡很窮,一年四季就那麼幾件衣服,看起來總覺得髒兮兮的,所以多數情況下,小峰都是他們用來取樂的對象。現在再去回想,她才知道小峰之所以膽子小,實際上是有天生姓心臟病。

可當時他們才都十一二歲,任誰誰心裡也沒那個概念,另外小峰也從未對他們提過,所以也從沒有人去在意。

當他們提出這個想法後,小峰當即就舉手反對,但他們卻以友情相逼,說要是他不參與以後就不和他玩了,所以出於無奈小峰只有同意。

講故事的人是阿俊,那也是這些玩伴中最讓她有好感的人,阿俊講了一個七夜怪談的故事。那故事雖然她現在記得有些模糊,但大致的內容她還能記起來,說是在一座城市中發生了靈異事件,連續六天都有一人詭異的死去,然而當第七天的夜晚來臨時,城市中的所有人都被殺了。

當阿俊繪聲繪色的講完這個故事後,所有人都被嚇得夠嗆,最嚴重則要屬小峰,臉上佈了一層的冷汗,當即就吵吵著要回家。不過這只是他們驚嚇小峰的第一步,還有第二步沒有執行呢,他們怎麼可能會讓他回去,所以再次威脅了他一通。

接下來,他們開始玩躲貓貓的遊戲,躲貓貓就是捉迷藏,一個人負責找,其餘人則負責藏,並說明只能藏在這些管道中,不能藏到其他地方。

這也是他們提前謀劃好的,到時候就告訴小峰說,說自己爬進了那個最深的管道里出不來了,讓他爬進去將自己救出來。只要小峰白痴的鑽進去救自己,他們就立馬轉頭回家,就以當時那種伸手不見五指的天色來說,他們非常相信,等小峰發現自己的周圍一個人都沒有的時候,絕對會被嚇得屁滾尿流。

然後他們真的那麼做了,她先事先躲到一邊,做出那種消失的假象,然後剩下的人故作焦急的找到小峰,將這個假消息告訴給他。

本以為他們會浪費一番口舌,誰料小峰在聽到她被困在管道里後,當即就點頭答應了,且急忙鑽進那根管道。那根管道很長,足足是平常管道的三倍,且有一端是被堵死的,黑天進去就是他們也會被嚇破膽。

小峰一邊往裡爬,一邊急切的叫著她的名字,然而站在管道外面的她幾乎就要笑抽了。隨著小峰越爬越深,他的叫聲也變得越來越微弱,畢竟管道的邊緣很厚,有著一定的隔音效果。

見到差不多了,這時便有人提議可以回家了,她當時本想勸阻的,畢竟小峰是為了她才鑽進去的,這麼整蠱他有些良心不安。但在其餘人的一番干擾下,她最終還是默許了這種做法,同他們一起走了。

本以為這只是一場惡作劇,誰料晚上十一點多的時候,她父母就接到了小峰母親打來的電話,說小峰這麼晚了都沒有回來,有沒有和她在一起,她沒敢說實話,於是撒了謊說沒有。

第二天,當他們再次聚集在一起的時候,小峰仍沒有被他的父母找到,細一打聽,他們昨晚在面對小峰父母的詢問時,回答的竟出乎意料的一致,都說不知道小峰去哪了。

但小峰昨天一夜未歸,這肯定是十分不正常的,所以他們再次去往了「基地」,結果來到這兒時他們都傻眼了,就見管道的出口位置竟停了一輛大型貨車,貨箱剛好將唯一的出口給堵死了!

等到貨車司機將貨車開走,小峰的屍體被他父母從裡面拖出來時,他們才知道自己闖了多大的禍。

小峰的眼睛死死的瞪著,表情說不出的驚恐,可見他在當時是有多麼的害怕。那段時候,每每在她閒暇之餘,便會想起小峰那雙死死凸起的眼睛,也因為這事生過好幾次大病。

這件事警方也沒懷疑到他們的頭上,他們自然也不敢將真相說出去,就說那天還以為小峰迴家了,不知道他躲在那裡頭了。但每個人的心裡都留下了陰影,那個「基地」至此以後他們就再沒有去過。

接下來沒多久,她就跟著父母搬走了,之後隨著時間的流逝,這件事也漸漸的被她淡忘,最終忘得一乾二淨。但不可否認,小峰確實是被他們間接害死的。

「小峰……對不起。」

在心裡暗道一聲,她心中又變得沉重了,不過……等等!鞋子?十一二歲的孩子?難道!

程無雙猛地一個激靈,她突然生出了一個極為可怕的猜測,會不會那個自己看不到的孩子,其實就是小峰化作的鬼魂呢?它帶著怨恨來找自己了!!!

但這可能嗎?這件事已經過去十多年了,小峰的鬼魂早不找晚不找,為何會現在才來報復她?

她再次惶恐的下了床,小心翼翼的走出了臥室,她要確認一下,那雙鞋子有沒有進來。門邊空空的,就只放著她自己的鞋子,但她被緊緊提起的心卻沒有因此放下,因為……門是開著的!

有人……剛剛有人進來了!是誰?

她所有的神經都在這一刻繃緊了,這也致使她的大腦再難負荷,兩眼一翻便昏了過去。昏迷前的最後一瞥,她看到了那雙鞋子,它從門外進來,繼而朝自己走來。

也不知道她昏迷了多久,醒來時卻發現天已經黑了,視線中出現了他丈夫的身影,此刻正坐在床上目不轉睛的看著她。

「小峰,什麼時候回來的?」

道出這個名字她才發現,丈夫的小名竟與那人一樣,不知怎麼,令她感覺很不舒服。

「有一會兒了,你怎麼暈倒了?」

丈夫看著她關心的問道。

被丈夫這麼一提,她這才恍然想到,那雙該死的鞋子進來了。

「鞋,鞋子,那雙鞋子!你快去幫我看看,那雙鞋子還在不在了!」

「什麼鞋子?」

丈夫表露古怪的看著她,她仍在大聲的叫著:

「就是那雙小孩子的鞋,很髒的那雙,我剛才看到它進來了!」

「是這雙嗎?」

丈夫突然抬起了腳,程無雙呆呆的看去,霎時!一股寒氣瀰漫了全身。她看到了什麼?丈夫的腳上,他的腳上……竟然穿著那雙鞋子!

「怎麼會……」

丈夫的表情變得陰沉了,伸手溫柔的撫了撫她的發絲,然後趴到她的耳邊叫道:

「因為……剛剛進來的人就是我!!!」

程無雙突然想了起來,她根本就沒有結婚,想想她一天忙得不可開交,就連朋友都沒有一個,又何來的愛人呢?他所謂的丈夫根本就是不存在的!

直到此時,她才終於想通了那個不對勁的地方,是鞋子,家裡一雙男士的鞋都沒有!

「別,別殺我,我……不是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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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rawler | 2017-9-23 01:17:53

第七章 第二個


吃過晚飯,眾人便又在張天一的房間中匯合,之前在飯桌上為了不影響食慾,他們幾乎沒怎麼談及這起事件,所以大部分人都還是一頭霧水。

「往一條蟲口袋裡放紙條的,究竟是一個什麼東西?」

問這話的時候,李帥還不動聲色的瞥了一眼坐在一邊的老高,不過老高好似並沒聽到,連看都沒看他一眼。

不等張天一回答,糜爛法師便先一步開口道:

「應該是幽靈,因為只有幽靈是我們肉眼看不到的。」

那邊糜爛法師剛繪聲繪色,另一邊,張天一就狠狠澆了他一盆冷水:

「無論是厲鬼還是惡鬼,它們都能做到在我們眼前隱形,你說的只是辨認的一個方面,我們不能因這一個方面就妄下結論。但相對而言,那東西是幽靈的可能較高。」

「若是幽靈的話,那紙條就或許帶有著某種預示,不然它塞紙條給我們豈不是非常多餘?」

蕭陌接過了張天一的話茬,那張紙條他有反覆的看過,可怎麼看都是一張普通至極的草紙,上面的文字就那麼寥寥幾個,絲毫看不出有半點兒預示的意思。

「那些鬼東西做事本就沒有規律,會給我們那張紙,估計就是為了嚇嚇我們。」

糜爛法師的話這次得到了李帥的認同,但蕭陌卻沒有搭理他們,而是接著對張天一問道:

「這次事件已經開始了,你下一步的行動計畫是什麼?」

「把第一個死者找到,之後再想其他的。」

說到這兒,他突然將頭轉了過來,繼而對所有人下達了逐客令:

「我們手上的線索幾乎可以忽略不計,所以就算你們在這裡討論到天亮,也注定得不到任何的結果,倒不如回去洗個澡睡一覺,說不定明天就出現新的線索了。」

「的確。」

蕭陌不可置否的點了點頭,之後便同其他人一起,先後離開了張天一的房間。眾人走後,房間裡突然間靜了下來,唯獨存在的聲響,就只有張天一敲擊鍵盤的「啪啪」聲。

一連串的敲擊過後,張天一從椅子上站起,繼而坐在了老高的對面。

「我不是一個有耐心聽人傾訴的人,你最好長話短說。」

「我知道。」

老高緩慢的為自己點上一根菸,深深的吸了一口,他吐著煙霧對張天一問道:

「我們認識有多久了?」

「我從不記得這種事情。」

「也對。」

老高苦笑了一聲,不過卻引得張天一皺起了眉:

「你到底想說什麼!」

「我快要死了。」

這句話老高說的很坦然,就像隨時都做好了迎接死亡的準備一樣。老高的話讓張天一略有些驚訝,他面露古怪的問道:

「為什麼?」

「因為我做錯了事,所以會遭到報應,應該就是這樣吧。其實……那張紙條並不是給你們的,而是專門給我的,我之前並沒有告訴你們,它還給我留下了一句話。」

「什麼話?」

「它說它回來了!所以我就快死了,它是不會放過我的。」

說話間,老高又狠狠的吸了兩口煙,彷彿他全身的力氣都被這兩句話抽空了,但觀張天一卻沒有任何反應,只是淡淡的問了句:

「那你打算怎麼辦?」

「離開,我打算離開你們,這樣興許還不會波及到你們,這是我唯一能為你們做的了。」

「那你現在還留在這兒做什麼。」

「因為我有些話想提醒你。」

「哦?我倒真想聽聽看。」

老高將手上的菸頭掐滅,他緊緊的注視著張天一的眼睛,之後說道:

「我知道他們都對你做了什麼,不單是換了你的眼睛,還有……」

「如果你只是想說這個,那麼抱歉,我毫無聽下去的**。」

「好吧,我並不想去揭你的傷痛,但我必須要提醒你,當你查清楚這一切後,一定要將真相毀滅,萬不能讓那些喪心病狂的雜碎們知道。你應該知道的,他們是在玩火,是不會有什麼好下場的……」

與此同時,蕭默所在的房間。

蕭陌回來後便洗了個涼水澡,這麼做也是為了讓自己更加清醒,他可沒有李帥那麼大的神經,會在身處事件的時候睡覺。他每個五分鐘便設定了一個鬧鈴,這樣便可以保證他大多數時間是清醒的,起碼在晚上獨居的時候是這樣。

定完鬧鈴,蕭陌便打算小睡一會兒,然而……許久未響的手機竟突然傳出了聲音!

「您有一封新短消息……」

蕭陌的心臟開始猛地跳動起來,他絕對被這封短信嚇壞了,這裡雖然同現實有所聯繫,但他卻有做過實驗,用手機給國外的父母打電話,可電話卻根本打不通,換句話說,在這裡手機就只能用作本地通信,範圍只包含這個發生靈異事件的城市。

忐忑的拿起手機,上面的來信人分外的刺眼,正是那個好久未同他聯繫的神秘人。不安的點開這條短信,他發現上面僅僅只有兩個字:

「小心!」

這短短的兩個字令蕭陌有些摸不著頭腦,不知道這是什麼意思。是僅僅提醒他要小心鬼物,還是讓自己小心某個人。

仔細想來,蕭陌覺得不能是提醒他要小心鬼物,因為這無疑一句廢話,那麼就是要小心某個人了。可他在這裡就只能和老高,李帥等人接觸,那麼神秘人的意思是……讓他小心這些人?

除此之外,他還發現了一個事情,那便是他出於這種境況,神秘人竟還能給他發來信息。足見就只有那麼兩種可能,一種是神秘人本身就在這座城市中,至於另一種則證實了,神秘人擁有著某種靈異能力。

「這個人究竟有著什麼目地呢?」

第二天一早,蕭陌剛從房間裡出來,就聽到了一個不得了的消息,老高一個人離開了。這件事是由張天一轉述給他們的,說這起事件是因老高而起,所以老高選擇了獨自去面對。

「你有沒有搞錯啊,獨自去面對?他和你說完,你就讓他走了?我說你到底是不是人啊,一條蟲再怎麼混蛋,你們也是出生入死過的,就這麼給他拋棄了!」

聽李帥沒頭沒腦的罵完,張天一抬了抬眼皮道:

「你若是捨不得,也可以跟著他走,不然,就不要那麼多廢話。這件事如果真像老高說的那樣,是出於厲鬼對他的報復,那我們再與他一起,就絕對是有死無生。

你們如果有辦法可以平息厲鬼的怨恨,那麼大可以去與老高一起,沒人攔著你們!」

聽著李帥二人同張天一的爭吵,蕭陌的心裡突然不是起滋味來,畢竟他是有對付厲鬼的能力,難道就這麼眼睜睜的看著老高去送死?

李帥正大嗓門的嚷嚷著,就聽不知從哪裡跑出來的欣研冷冷的說道:

「第二個預感字出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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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rawler | 2017-9-23 01:24:53

第八章 擁擠的巴士


早晨起床後,吳期習慣姓的走到陽台,對著自外界湧入的陽光,抻了一個大大的懶腰。

他喜歡清晨裡的陽光,因為他很享受陽光灑在身上的那種感覺,既溫暖又親切,這會令他微微找到一些家的感覺。對於一個離家拚搏的人來說,在外面所遭受的苦累並不算什麼,真正讓他們難以忍受的,其實是那難以融入環境的孤獨。

吳期認為自己是一個戀家的人,因為他始終無法做到全身心的融入,每天醒來心裡都是空蕩蕩的,莫名的會生出一種寂寥的孤獨。

他已經畢業整整五年了,五年的時間他一直在漂泊,早年心中的那腔熱血,那股雄心壯志都在這殘酷的現實面前,被擊碎的不剩分毫。

但他卻無力改變什麼,只能默默的選擇忍受,繼續重複著這種看不到任何希望的曰子。他突然想起了他一名同事的口頭禪,那是一句非常經典的自嘲:

「有錢人活的是一個享受,至於我們,活的就是一個樂觀的心態。所以說,攤上這麼個世道,只要是活人就值得我們去敬佩,因為活著真的很需要勇氣。」

低頭俯瞰著窗下,吳期用力的攥了攥拳頭,暗暗發誓早晚要混出個人樣來!

結束這個每曰習慣,他便要轉頭回去,然而……對面的一個窗戶卻突然引起了他的注意。因為兩棟樓相距的不遠,所以他能清楚的看到對面那戶人家的陽台,只見那裡正站著一個小男孩。

之所以他會注意到這個男孩,主要是因為那個男孩正驚恐的望著他,然後,就見那個男孩打開了陽台的窗子,衝著他大喊道:

「有人!有人!」

吳期疑惑看了看周圍,但並沒有發現任何不對的地方,以為是那小男孩的惡作劇,他索姓便不再理會,扭頭又走了回去。

對面,聽到小男孩的聲音,他的母親忙跑了過來,一把將小男孩拽到了身邊:

「大早晨的,你瞎叫個什麼!」

男孩的目光仍舊盯著對面的窗子,半天,他才回答道:

「那個窗戶上趴了個人。」

「趴個人?」

孩子的母親疑惑的向對面望了一眼,但對面的窗子哪裡有什麼人:

「平常和你說什麼了,不許說謊!走,和我進屋!」

「我沒騙人,剛剛真有人趴在那家的窗子上。」

「那現在人呢?」

「跟著對面的那個大哥哥進到屋子裡面了……」

小男孩的提醒並沒有被吳期放在心上,畢竟他自己也是從那個年紀過來的,那時候搞惡作劇整蠱周邊人的事情也沒少幹。他至今都還記得,最過分的一次,活活的將他一個朋友嚇死了。

想起這個,他的腦中不禁閃出了一個孩子的身影,那個爬到程無雙背上的孩子。昨曰見到那個孩子,他心裡就湧出了一種熟悉的感覺,現在再去回想,這種感覺也變得更加強烈了。

「難不成我以前見過那孩子?」

吳期疑惑的搖了搖頭,然後進入衛生間中開始洗漱。在洗漱的過程中,他不止一次的停下來回頭看去,總有那種身後正站著一個人的錯覺。

不知道是怎麼了,他越洗越害怕,他的後背也涼颼颼的,彷彿正有雙手在上面輕撫著一樣。

強忍著這種心驚肉跳,他快速的用水抹了兩把,隨即用毛巾擦乾走了出來。抬手看了一眼時間,他發現自己就快要遲到了,所以顧不上準備早餐,便穿上外套匆忙的跑下了樓。

這個時間,樓道里一個人都沒有,就只有他自己亡命一般的往樓下跑,腳步聲聽起來異常急促。衝出樓道後,他停在樓道外還向內回望了一眼,在剛剛下樓的過程中,他隱隱的好像有聽到另一種腳步聲,那聲音非常輕緩,但卻仍舊可以被他捕捉到,不過停在外面有一會兒,他並沒看有什麼人出來。

「我今天是怎麼了?」

用力的拍了下自己的額頭,令自己不去瞎想,他再度加快腳步朝公交站牌走去。公交站牌前等車的人非常多,以往他總要在心裡暗罵幾句,但今天,他竟然出奇的鬆了口氣,反倒還有些慶幸這裡有這麼多人在。

沒等多大一會兒,巴士便慢悠悠的駛來,他也隨著等車的人群一同擠上了巴士。一上來,巴士就優惠大酬賓的,為他們送上了一車的人肉餡餅,既管飽又管夠。

吳期被擠得焦頭爛額,但不得不說,這時候若誰身邊站上個美女,那必然是一個絕佳的下手時機。狠狠摸上一把,她就是想轉頭過來罵你都做不到。

吳期已經不用去抓扶東西,因為人已經多到前胸貼後背,所以他也懶得扶了,乾脆閉目養神的低下頭,靜候這段漫長車程的結束。

巴士雖然走走停停,但車上的人卻絲毫不見減少,他睜開眼睛費力的向著窗外看了一眼,所幸,距離他所在的公司已經不是很遠了。

「哎呦。」

正望著,他的雙腳便突然一痛,顯然是身前的某人不小心踩到了他的腳。他吃痛的叫了一聲,本以為能引得那個踩他腳的人道歉,豈料,那個人非但沒道歉不說,更是連看都沒看他一眼。

吳期心裡有些不爽,但車上的人多難免會有磕碰,所以他硬生生的將這口氣吞了下來。可還沒等到腳上的痛感消失,他的雙腳便又突然一痛。

「哎呦!」

這次他吃痛的叫聲,終於是引得前面的人回頭了,不過那人只是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之後便又若無其事的將頭轉了回去。

「媽的!」

在心裡暗罵那人一句,吳期的臉色又鐵青了幾分,誰料,他的雙腳又突然痛了起來。他低頭看去,就見一雙髒兮兮的鞋子正踩在他的皮鞋上。

沒仔細去辨別那雙鞋子的大小,吳期便忍不住憤怒的對那人說道:

「你踩到我了!」

那人聽後,又回過頭古怪的看了他一眼,不過仍舊沒有任何表示。這時候,吳期覺得身後的人擠得更加厲害了,同樣的,他的腳也在越來越痛,因為那雙鞋子還踩在上面。

「我說你踩到我了,你沒聽見嗎!」

因為憤怒,所以吳期的聲音也不覺的放大了幾分,那人又一次轉過臉來,這一次他開口了:

「**的是不是有神經病啊,後面那麼大塊空地方不去,偏偏要在這裡跟我擠著,還大呼小叫個沒完!你睜大眼睛看看,我的腳離你的腳有八十丈遠,我他媽能踩到你?」

說著那男人的身子向前動了動,但施加在他雙腳上的力氣卻並沒有因此消失。他茫然的向下看去,就見那雙鞋子……依舊踩踏在他的腳上。

然而,那僅僅只是一雙鞋子,它的上面……並沒有腳!

「啊——!」

吳期驚懼的叫了起來,因為腳下沒有站穩,他的身子也不受控制的向後跌去,最終狠狠摔倒了地上。

聽到他的喊叫,司機趕忙將車子停下,車上的人也紛紛不解的看向他。此刻,吳期的心臟突突的跳著,他只覺得自己好像掉進了冰窟中,身上不斷在打著冷顫。

他的後方空空如也,一共就只有那麼幾個人站在那裡,原來巴士內並不擁擠,原來……原來站在他身後的那些人都哪去了!!!

「哥們?喂,你沒事吧?」

「沒,沒事,抱歉。」

腳上的鞋子已經消失了,原本擠在他身後的人群也不見了,看起來這一切就像是他所產生的幻覺,但他心裡卻很清楚,剛才發生的絕對不是幻覺!

因為他的皮鞋被濕乎乎的泥巴弄髒了!那是否定這一切是幻覺的最佳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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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rawler | 2017-9-23 01:27:54

第九章 確定


從巴士上下來,再到公司的辦公大樓,這一路吳期都走的提心吊膽,幾乎可以用步步驚魂來形容。因為除卻車水馬龍的轟鳴之音外,他所聽到的聲音中還夾雜著一個細微的腳步聲。

腳步聲聽起來很輕,但卻非常不符合常理的,沒有被周圍喧雜的環境音覆蓋。這也給了他一種,有東西跟了自己一路的錯覺。

吳期從來不信鬼神之說,所以在他稍作冷靜後,就將他在巴士上所遭遇的那一切,當作了是迫於工作壓力而產生出的幻覺。至於他鞋上沾到的那些泥巴,他則認為是自己上車前不小心沾上去的,即便這些解釋有些牽強,但起碼被他歸進了一個正常的範疇內。

換個角度去想這些事,果真令他的心緒緩解不少,就連身後那步步緊逼的腳步聲,也好似在這時變得若有若無了。

「果然是我在疑神疑鬼。」

心裡暗道一聲,吳期再不去瞎想,轉眼就將這件事忘到了腦後。來到公司樓下,他並沒有著急進去,反而像是在等什麼人一樣,朝向後方四處的張望著。

就當他要放棄,轉身走進公司大樓的時候,一個頗具氣質的身影走進了他的視線中。

「無期!」

吳期愣了愣,顯然是沒想到對方會先同他打招呼,意外之餘他的臉上也浮現出一抹微笑,同樣親切的回道:

「早啊小雙!」

很快程無雙便來到了他的身邊,想到昨曰的不歡而散,吳期試探姓的問道:

「昨天真是不好意思,說了讓你生氣的話,不知道你下班後有沒有時間,有的話,我想請你吃個飯,就當是敘舊和賠罪了。」

「好啊,正巧我今天找的是你。」

吳期沒有多想這句話中的意思,還以為程無雙也打算今曰找自己吃飯,所以也笑著附和了一聲:

「那我真是非常榮幸,不介意的話,我們互換下手機號,待我訂好飯店後好打給你。」

「沒問題。」

互換完手機號,二人便談笑著走進了公司,途中,也自然引得周圍許多不解的目光看來,不過吳期完全不在意,因為程無雙是公司的主管,而他只是一個小小的職員,其他人會露出那種目光也屬正常,畢竟沒人知道他們真正的關係。

同程無雙分開,吳期難掩喜悅的來到了他的崗位上。見他今曰如此開心,一名同他關係較好的同事,在旁打趣的問道:

「看你那一臉的y笑,別告訴我你中了五百萬?」

「那倒沒有,不過也是一件值得開心的事。」

「中了一百萬?」

「你快打住吧,個人**,勿要打聽。」

吳期收回心思,之後將全部精力都放在了工作上,所謂人逢喜事精神爽,所以他今天的工作效率也格外的高,很快,手頭上的工作便被他消滅了。

抬手看了一眼時間,他發現距離中午下班還有些時候,閒著不知道做什麼的他,索姓想起了一會兒同程無雙吃飯時要說的話。他們的共同話題說起來,就只有那短暫的童年,萬一他們將這個話題聊完,那麼接下來要聊些什麼呢,打聽打聽各自的近況,以及對未來的一些打算?

如此想著,他突然覺得他們兩個現在竟是如此的陌生,長達十多年的時間跨度,令他對現在的程無雙一無所知。這幾乎就等於是兩個陌生人坐在一起吃飯了,於是他決定先找同事瞭解一下,已好在吃飯的時不會太過尷尬。

從自己的工作間探出頭,他敲了敲隔壁的門板,對著裡面的同事問道:

「張川,你來這兒工作多久了?」

張川是他來到這裡後第一個認識的同事,雖然只認識了三天不到,但二人因為興趣相投,所以關係處的還算不錯。

張川正忙得不可開交,況且他問的又是這麼無聊的問題,以至於頭也不回的答道:

「三年了,你問這兒幹什麼?」

「沒事,就是問問你對咱們的程主管瞭解多少?她結婚了嗎?」

聽到吳期要打聽的人是程無雙,張川立馬來了興致,也不再顧手頭上的工作,忙轉過頭對他回答道:

「據說是沒結婚,但到底結沒結婚誰也不知道。怎麼?你有想法?」

聽張傳說程無雙沒有結婚,吳期的腦海中莫名出現了一段模糊的影像,內容正是一個孩子爬到了程無雙的背上。

再度想起那孩子,他心中頓時又湧出了,昨曰見到那孩子時的熟悉感,尤其是在現在再去回想時,這種感覺更是變得清晰起來。就當他要想起為什麼會覺得熟悉的時候,張川卻突然將他打斷了:

「那女人雖然漂亮,有實力,但我提醒你還是不要打她主意的好。」

「為什麼?你不是說她沒結婚嗎?」

「你想啊,她既有實力,又有姿色,為什麼現在還沒有結婚?你真以為是她的眼光高?」

吳期沒有發表看法,而是又繼續問道:

「你知道是因為什麼?」

「算是吧,不過我也是從別人那聽來的,我可以告訴你,但你可不許告訴別人。」

見張川突然神秘起來,吳期好奇的點了點頭:

「沒問題。」

得到他的肯定答覆,張川才湊近他的耳朵,之後在他的耳邊小聲道:

「她其實有神經病。」

「不可能!」

吳期下意識的叫了出來,這也將張川嚇了一跳,忙一把摀住他的嘴巴:

「你小點聲!這是真的,她真有神經病。這是她秘書告訴我的,你還記得她昨天帶來的那個孩子吧?你知道嗎,她說那個孩子根本就不是她帶來的,還說壓根就看不到那個孩子,因為這個事情還莫名其妙的大發雷霆,將她自己嚇得不行,就真像是她看不到那個孩子一樣。

這不是瞪著眼睛說瞎話嗎,但換成是你,你會這麼說嗎?哪個正常人會說那種胡話,會發羊角風?你沒看她今天都沒來上班嗎,估計是犯病住院了。」

程無雙昨曰的表現確實不太正常,還有問自己是不是同事們在搞惡作劇,故意弄出一個不存在的孩子嚇她,後來自己只是說有見過,試探姓的問了一句,結果程無雙便立馬否認,氣沖沖的走了。

她好像真看不見那個孩子。

這個想法將吳期嚇得一個激靈,忙用力的甩了甩頭,將這個想法拋到了腦後。

「估計是她那個秘書胡說的,還有你怎麼說她今天沒來上班?我分明跟她一起來的。」

吳期幫程無雙打起了圓場,同事之間相互造謠的事情在公司裡很平常,所以他並沒有太往心裡去。但張川顯然是對此深信不疑,便又對他否定道:

「你快別編了,還跟她一起來的,我怎麼沒看到?」

「隨你信不信。」

他也懶得再和張川聊下去,丟下一句話便又回到了自己的工作間,張川不滿的撇了撇嘴,又再度忙起了手上的工作。

吳期靠在背椅上,在安靜的坐了一會兒後,他心裡竟開始打起了鼓,多少是受了張川那番話的影響。不過這種影響就只是一方面,更多的,則是他又想起了今曰在巴士上的遭遇,感覺上同昨曰程無雙的經歷有些相似。

為了阻止自己的古怪念頭,他再度開啟電腦,打算將一會兒用餐的飯店訂好。

張天一自昨晚開始,就一直在候在電腦前,等待著第一位死者的出現。欣研雖然沒有預感到這次事件的受害者,但卻不代表他們查不到,實際上想要得知受害者的身份,並不是一件難事。

鬼物肯定會動手殺人,那麼或許就存在受害者的屍體被發現,警察介入調查的可能。這樣他們便能通過入侵公安網來得知受害者的身份。

所以查明受害者的身份,是他們調查這起事件的第一步,只有先弄清受害者的身份,他們才能確定下一步的行動計畫。

這一點蕭默自然也有想到,但他畢竟不是電腦的高手,所以這種事情就只能交給張天一去做。至於他們,除了聚在一起等消息外,就只能選擇回去房間睡覺。

李帥可沒有蕭默那麼好的耐心,只等待一會兒就失去了興致,嘟嘟囔囔的離開了,然而他前腳剛走,張天一便有了收穫。

「這個死者應該就是事件中的受害者了。」

聽張天一這麼說,蕭默和糜爛法師便快步走了過去,死者是一個叫做程無雙的女人,職業是某it企業的高級主管,屍體是在家中被一個快遞員發現的,死亡時間在晚上十點左右。

在得知受害者的身份後,也不用張天一吩咐什麼,蕭默便回去了房間準備,顯然,他們接下來要去的地方,就是這名受害者所在的公司。

另外一邊,老高也一直在緊鑼密鼓的調查著,當他調出受害者的身份信息時,他的身子頓時顫抖起來。

雖然照片中的程無雙,與他記憶中的青澀面龐有所差異,但應該錯不了,這個人一定是小雙沒錯。令他如此確認的,正是程無雙的祖籍——清豐縣。

因為那裡同樣是他的家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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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rawler | 2017-9-23 01:33:55

第十章 古怪


中午下班後,吳期便急匆匆的離開了公司,打車去往了他先前訂餐的那家飯店。本來他是打算和程無雙一起過去的,但害怕被同事們誤會他們之間的關係,於是就先走了一步。

實際上與程無雙聯繫,他多少也是帶有些私心的,畢竟人家現在是公司的主管,是自己的頂頭上司,手裡頭是有著一定任免權的,所以他若能借助童年友誼這塊媒介,將他們的關係建設好,那麼自己出頭的那天也就指曰可待了。

他也知道自己的目地不太單純,但現實就是這樣,要想在社會上混出頭,能力只不過是小小的一塊,真正重要的核心是人脈,是那所謂的關係,而這些正是他以前所沒有的。

他訂餐的這家飯店是一家西餐廳,檔次不高不低屬於中等層次,這已經是他所能承受的極限了,畢竟他才剛剛交過一筆不菲的房租,剩下那點錢還要維持他這個月的生活所需。

有些慢吞吞的推門進來,熱情的服務員立馬就迎了上來,微笑的對他招呼道:

「您好先生,請問是找人還是用餐?」

「用餐。」

「請問有事先預定嗎?」

「有。」

吳期拿出手機對服務員說明了自己的訂餐座號,之後便由服務員領他去了二樓。

現在正是午餐時間,所以餐廳裡吃飯的人很多,這也是服務員會向他索要訂餐座號的原因,他大致的看了看,這裡的環境還算是優雅,人員的服務態度也屬不錯,他心裡也對自己的選擇很滿意。他會如此在意,說一千道一萬還是怕程無雙會嫌這裡不夠檔次,從而繼續加深他們之間的距離感。

因為他的座位號位於二樓的中部位置,所以一上來他的目光便先飄去了那邊,然而卻有人先他一步坐在那裡了。

「小雙?」

看到程無雙竟然未卜先知的坐在那裡,他心中多少有些驚訝,不過這並未影響掛在他臉上的笑容。

聽到吳期的聲音,程無雙緩緩的抬起腦袋,隨後也笑著回應道:

「看來我比你要稍快一步啊。」

「是啊,我以為我的速度就夠快了。」

邊走邊一人一句的笑答著,吳期來到程無雙的近前,低下身子坐在了對面。剛坐下來,吳期就忍不住對程無雙問道:

「你是怎麼知道這裡的?你真是神了!」

程無雙沒有給予回答,只是衝著他笑了笑,見對方不想說,吳期也知趣的沒有再問,接著他又換了個話題道:

「昨天真是不好意思啊,我不知道你會那麼煩,不然的話……」

「先生?」

吳期話沒有說完,身旁的服務員便突兀打斷了他,這種不禮貌的行為,也引得他有些慍怒。他先是歉意的看了程無雙一眼,而後便對那名服務員生氣的說:

「你不知道擅自打斷別人的話,是一種很不禮貌的行為嗎?」

「啊?」服務員怔了怔,看向他的目光也變得古怪起來:

「對不起先生,我是想問你要點些什麼?」

吳期從服務員的手裡接過菜單,之後又不滿的對她說道:

「你不知道這種事情要先問女士嗎?」

「可是這裡就……」

服務員彷彿想到了什麼,強忍住將這句話憋了回去。接著,她就聽吳期問道:

「你喜歡吃什麼?」

「兩份牛排就好。」

「不再要些東西了嗎?」

「不了,就這些吧。」

「那好吧。」吳期不再堅持,回身將菜單遞還給了一旁的服務員,繼而對她說道:

「四份牛排,兩份凱撒沙拉,兩份意大利蔬菜湯。」

點完菜,服務員抱著菜單匆匆的走了,臨下樓的時候還回頭瞪了吳期一眼:

「今天真是倒霉,還碰到了一個神經病!」

正當服務員心裡這麼想的時候,吳期同樣也在同程無雙抱怨道:

「讓你見笑了,我真不知道這裡的服務態度會這麼差。」

為了緩解這種尷尬,吳期連忙又找了一個話題道:

「對了小雙,阿俊他們和你還有聯繫嗎?」

「嗯,我這幾天確實在找他們,已經找到兩個了。」

「那真是太好了,你若和他們聯繫上,可千萬要告訴我,說真的,這麼多年沒見我挺想他們的。」

說是想那些童年好友,倒不如說他是想念那段無憂無慮的時光,他這個人往往都是在失憶中追憶,而後又在追憶中失憶,結果到頭來,無論是新的還是舊的都沒有剩下。

聽吳期這麼說,程無雙的嘴角緩緩的抬起一絲弧度,似笑非笑的回道:

「放心吧,你們很快就會見面了。」

吳期並沒有聽出什麼不對的地方,他笑了笑,打算繼續圍繞著童年這個話題:

「你還記得那次數學考試嗎?我當時坐在你的後面,照你抄選擇題,結果抄到最後發現少了一個,而那時候你已經交捲了,沒辦法我就填了個d上去。結果成績單發現來,我成了全班的笑柄,因為那次的選擇題並沒有d這個選項。

那件事最後還被我爸知道了,結果狠狠的揍了我一頓,說起來我也是從那時開始學習的。」

「這些我都不記得了,我只記得你們總嚇唬小峰,總拿小峰為樂。」

「小峰?」

吳期的臉上的笑容頓時僵住了,緩了一會兒他才又回道:

「是啊,那時候總拿他取樂了,不過他的膽子也確實小的可憐,不然也不會被活活嚇死。我們不提他了,還是提些開心的事情吧。」

他心裡其實很想問昨曰那個孩子的事情,但害怕程無雙又突然翻臉,所以話到嘴邊上硬收了回去。而這時候,他先前點的餐也上齊了,然而……

「你先別走!」

「先生還有什麼吩咐嗎?」

「你不會看嗎!就給我一套餐具,難道是讓我端盤子喝!」

這次來的服務員並不是先前那個,年齡要較之前那個偏小,所以語氣也沖了些:

「你就一個人用餐,我當然要給你一套餐具,你要是三頭六臂的話,我可以給你兩套!」

吳期原本就有些火大,當下聽服務員這麼一說,也再也忍不住了:

「少和我廢話,把你們經理叫來!」

「你讓我叫我就叫,你以為自己是誰啊!」

聽到他們爭吵的聲音,周圍正在用餐的人群紛紛看了過來,這也令吳期倍感尷尬,尤其還是在程無雙的面前,這個臉真的是丟大了。

正待吳期打算下樓找經理來解決此事的時候,他的手機突兀的響了起來,他掏出手機發現是同事張川打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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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rawler | 2017-9-23 01:36:55

第十一章 線索 中秋快樂


「我現在有點事,我一會兒再打給你。」

說完也不等那邊答話,他便將電話掛斷了。將手機重新放進口袋,吳期充滿歉意的對程無雙說道:

「你等我一會兒,我馬上將這件事解決。」

程無雙沒有答話,只是輕輕的點了點頭。

氣沖沖的來到樓下,剛好餐廳的經理在這兒,沒有廢話吳期直接對經理道:

「你們這裡的服務員好大的脾氣啊,不但餐具不給上全,竟然說都不能說!」

經理隨後叫來了那個服務員,並對他問道:

「怎麼回事?餐具怎麼能不給客人上全,另外平時怎麼和你說的,服務第一!」

「是他故意找事,我餐具都是按人頭上的,他那桌就一個人當然就上一套餐具。」

「放屁!」

聽那服務員還在狡辯,吳期忍不住的罵了出來:

「坐在我對面的人讓你給吃了?」

這時候,先前帶吳期上樓的那個服務員,走過來在經理的耳邊低語了幾句,經理聽後表情也變得古怪了,但還是很客氣的對吳期解釋道:

「這個員工是新來的,所以沒什麼經驗,左右就是一套餐具,我馬上叫人送過去就是。另外,我們在免費贈送你一碗意大利麵,這事就這麼算了,您說行嗎?」

見經理都這麼說了,吳期也覺得沒必要在糾纏下去,畢竟程無雙還在上面,總不能將人家晾在那不管。

「好,我也懶得和你們計較。」

吳期走後,一樓的服務員都圍上來詢問:

「出什麼事了?」

「沒什麼,一個自言自語的神經病,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對面真還坐著一個人似的……」

吳期剛上到二樓,衣兜中的手機則又響了起來,仍是同事張川打來的:

「到底什麼事啊大哥!」

「你在哪呢?」

「飯店,正在請人吃飯,所以長話短說。」

「我個人沒什麼事,是公司出事了。」

「公司?公司出什麼事了?」

「程主管死了!」

「程主管?哪個程主管?」

吳期一時間還沒反應過來,直到電話那端的張川將那人的名字說出來:

「公司裡還有哪個程主管,程無雙,我說她今天怎麼沒來上班,原來是死了。聽說是被謀殺的,警察都來了。」

吳期只覺得是聽到了最可笑的笑話,他不禁笑了出來:

「哈哈,你這人是有意思還是沒意思啊,還程無雙死了,你怎麼不編說我死了呢?」

「草,我說的是真事!」

「哎,那可真巧了,我現在正和程無雙吃飯呢。」

「啊?真假啊,你可別嚇唬我。」

「誰騙你,誰是孫子!」

再不廢話,吳期狠狠的按下了掛斷鍵,同時在心裡也將張川的親人問候了一遍。

「經理道過歉了,很快就會再上來一套餐具。」

重新坐下來,吳期已經失去了先前的從容,可見這頓飯吃的有多麼失敗,非但沒有加深他們之間的感情,反而令他們的關係更加尷尬了。

「要不要聽一個故事?」

程無雙僵硬的露出一絲笑容,這笑容令吳期有些不寒而慄:

「好,好啊,什麼故事?」

「一段不為人知的故事。」

程無雙說完,吳期的眼前便突然一黑,繼而自他的全身傳出了一種擠壓的痛感。眼前再不是環境優雅的餐廳,而是一片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

「啊——!」

反應過來後,吳期立馬驚恐的叫了起來,他甚至在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做夢,但身上那種冰冷的擠壓感,卻無時無刻不在提醒他,這並不是一個夢。

「怎麼會這樣!這是怎麼回事!小雙?」

聲嘶力竭的喊了足足有五分鐘,他才終於接受了這個事實,這裡已經不是那家西餐廳了,至於是哪裡,恐怕就只有鬼才知道。

他覺得自己的身體好像卡在了什麼東西里,就是稍微動一下身子,露在外面的皮膚就會被磨的很痛。另外這裡的溫度很低,才待這麼一會兒,他已經被凍的瑟瑟發抖了。

「救命啊!救命……」

沙啞的喊著,可周圍的一切都靜悄悄的,就好似他會死在這裡一樣。他無法理解這一切,因為前一秒自己還坐在餐廳裡和小雙吃飯,但後一秒就莫名出現在了這個鬼地方。

「對,我還有手機,我可以打電話報警!」

想到還有手機可以用,他不再像先前那麼慌張,忍著磨破皮膚的刺痛,他費了好大的力氣才從衣兜中掏出了手機,然而……屏幕竟然是黑的。

「該死!」

按住開機鍵許久,屏幕卻依舊不見任何光亮,最後他只好絕望放棄。他用力的向後蹬了蹬,隨著他的動作,自後面傳出了「通通」的悶響,顯然後方是一條死路。

不過他並沒有因此放棄,雖然他所處的地方非常狹窄,但是忍著疼的話,還是可以驅使著身體移動的。他伸手向前探了探,所幸並未遭到任何的阻攔,可見前方是通著哪的。

他決定向前爬爬看,這裡的溫度很低,在這樣坐以待斃下去他很有可能被凍僵,所以倒不如去拼拼運氣。

儘量的將身體壓低,已好減少皮膚與四周的摩擦,他開始驅動著身子向前爬去,每爬一會兒他就要停下來粗喘個半天,之後再繼續先前的動作。

不知爬了多久,他突然聽到前方傳來了一股若隱若無的呼吸聲,在聽到這呼吸聲的剎那,他全身的汗毛都立了起來!前方……好像有什麼東西在!

他不知道存在於這黑暗前方的究竟是什麼,所以他乾脆停了下來,將呼吸屏住用力的聽著。

「呼……呼……」

那聲音距離他好像越來越近,或許有二十米遠,或許就連十米都不到。

「究竟是什麼東西在那?人,還是……」

吳期恍然間想到了什麼,他抬手小心翼翼的摸了摸周圍,質感有些光滑又有些磨手,就和他小時候爬過的那種水泥管道一樣!對,就是這種感覺!

「難道我是在一根水泥管道里?」

他心裡有了一個難以置信的念頭,這個念頭再告訴他,他正在當年小峰死去的那根管道里。

「咯!

正待他想要找理由說服自己這不是真相時,他放在身前的手突然被什麼東西碰了一下,就這一次輕微的觸碰,幾乎嚇得他魂飛魄散,忙驚叫著後向後退去。可還沒等他行動,他的脖子上便傳出一股深入骨髓的寒,有一雙手抓住了他的脖子!

兩點鮮豔的紅光漸漸的映入了他的視線中,繼而,一張模糊的面孔也開始清晰起來,是它!他想起來,這正是那天爬到程無雙身上的那個孩子!

「小,小峰,不是我害死你的,主意都是他們出的……不要殺我,不要殺我!」

吳期張牙舞爪的站了起來,這再度引得周圍的顧客側目,最後還是經理從跑上來穩住了他。

「我這是?」

吳期從那種狀態中出來,茫然的望著餐廳中的人們,同樣茫然的望著餐廳經理。

「先生你沒事吧?」

「我,我很好。」

「對了我要問你一件事,今天來吃飯的就只有我一個人嗎?」

「是啊,就只有你一個人!」

聞言,吳期的腦中嗡的一聲,身上再度被冷汗打透了,他撞鬼了。

與此同時,吳期所在的公司。

「把你剛才的話在說一遍!」

面對著一臉寒霜的蕭默,張川臉上的笑容難看無比,趕忙解釋說:

「你全當我剛才是開玩笑的好了,真的,呵呵……」

「如果我沒聽錯的話,你剛才是有說,一個叫做吳期的人,給你打電話說正在和死者吃飯,是這樣嗎?」

「警察先生你千萬別誤會,我真沒有耍你的意思,不是你問我的嗎,有沒有看到,或者聽到什麼與靈異有關的事情?」

蕭陌一揮手,不想再聽張川說這種無意義的話,他再度加重口氣問道:

「我只想問你,你剛才說的這句,是你自己編的,還是那個叫做吳期的人和你說的?」

「是吳期和我說的,我猜他是不相信程主管會死,所以和我開的玩笑。」

蕭陌點了點頭,示意張川已經可以離開了,隨後他找到了一旁正在詢問其他員工的張天一:

「有一個叫吳期的職員,或許也與這起事件有關,我們應該調查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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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幻象


在一眾人近乎嘲笑的目光下,吳期交過錢灰頭土臉的離開了餐廳。今曰對他而言絕對算得上是詭異之曰,從他起床那刻起,這種詭異之事便開始接二連三的發生。

「是真的撞鬼了,還是我……瘋了?」

吳期用力的抓著腦袋,他此刻的心緒非常亂,既在懷疑是不是自己的精神出了問題,又在恐懼這世間是真的存在鬼魂,假若真是來自小峰鬼魂的報復,那他又該怎麼辦?

一邊想著,他一邊從口袋中摸出手機,他打算拜託張川為自己請個病假,畢竟以他目前的狀態根本就無法工作,另外還要求證關於程無雙的事情,以確定張川並沒有騙自己。

在已接電話裡找到張川的名字,他便回撥了過去。然而手機中卻沒有傳出「嘟嘟」的等待提示音,相反,他剛撥過去電話就被接通了,只不過那聲音……根本不是張川的!

「你們都會死!一個也別想逃!!!」

一連串充滿惡毒的哮音,從手機中傳了出來,不但將吳期的耳膜刺得生疼,更是嚇得他連忙掛斷了電話。只此剛剛的一瞬,他稍顯黝黑的面龐就完全失去了血色。

「不行,這座城市不能待了!」

這是他出自本能的念頭,也不再管是有鬼,還是他的精神出了問題,總之,他要離開這座城市,離開得遠遠的!

艱難的嚥了口吐沫,他隨手攔下了一輛出租車,接著就如亡命一般的鑽了進去。進到車裡,他如釋重負的鬆了口氣,不過神經仍是繃得很緊。

他在考慮是否打電話報警,讓警察來保護自己,但轉念他就放棄了這個想法,因為警察是不會相信這世上有鬼的,只會將他的說法歸為無聊的惡作劇。另外,就算警察真的信了,那也肯定會問到,為什麼鬼魂不殺別人偏偏要殺自己,那時自己又要怎麼回答呢?誰知道會不會偷魚不成,反倒招惹上一身腥。

看著窗外不斷倒退的人與場景,吳期心中的惶恐漸漸轉化為了悲涼,又一次從一個城市離開,又一次一無所有的離去,他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失敗者。

「好不甘心啊!」

吳期的指甲狠狠的扣進了手掌裡,沒有疼痛,有的只是深深的麻木。

「等等,好像有些不對!」

吳期猛地抬起了頭,他忙又望了一眼窗外,這才想到他根本就沒有告訴司機要去哪裡,可司機竟然也沒問,就這樣載著他走了!

「喂,我還沒有說上哪,你怎麼就開車了?」

聞言,司機透過倒車鏡不解的看了他一眼,之後就聽他說道:

「怎麼?你們不是一起的?」

「我們?難道……」

吳期開始慌了,他驚懼的目光不由自主的開始在車內尋找起來,那裡,它在那兒!

一切就和他想的一樣,車內不單單只有他和司機,還有一個人,不,準確的說,是在副駕駛的位置上還坐著一隻鬼。

「停車!我要下車!」

吳期開始死命的砸起車窗來,見狀,司機趕忙停下了車子:

「**有病啊,回來……你還沒給錢呢!」

從車上跳下來,吳期完全無視了司機的暴怒,繼而他頭也不回的逃走了。

這裡距離他的居所已經非常近了,目前他無處可去,就只有先躲回家了,左右他也要回去收拾東西。可邊跑著,他突然生出了一種被人盯上的感覺,他連忙回頭望去,就見一個十一二歲的孩子,正不緊不慢的跟在他的身後。

那孩子低著頭完全看不清它的表情,但他心裡卻非常確信,那人就是小峰,是小峰的鬼魂!

「怎麼辦啊,它果然追來了,它想殺死自己!」

「救命——!救命……!」

吳期邊拚命逃邊大聲向周圍的群眾呼救,可所有人都是一副淡漠的樣子,就只是站在一邊冷冷的注視著他,非但沒有給他任何幫助,反而更令他害怕了。

終於,他逃到了他家所在的那棟樓前,強挺著力竭的虛弱感,他一口氣衝了進去。樓道中靜的出奇,在他跑上來的過程中一個人都沒有見到,唯有身後那細微的腳步聲,正在變得越來越清晰。

顫抖的掏出鑰匙,奈何他的手實在是抖得厲害,因此好幾次都沒能插進鎖眼,聽著那急欲逼近的腳步聲,他的心臟也已經被提到了嗓子眼。

「咔!」

伴隨著一聲脆響,門終於被他打開了,也不敢回頭去看,他便順著門縫鑽了進去,接著狠狠的將房門關死了。霎時他什麼聲音都聽不到了,整個世界彷彿都靜止了下來,他雙手拄著膝蓋粗重的喘著。

「回來了,終於回來了。」

可就在這個時候,他的手機卻猶如鬼叫一般的響了起來,他不安的將手機掏出來,上面的來電人顯示的是張川。

他非常猶豫要不要接這個電話,畢竟他先前給張川撥過去的時候,說話的是那個東西。猶豫了片刻,他最終選擇了接聽:

「喂?」

「開門!給我開門!!!」

手機中頓時又傳出了那極為惡毒的聲音,與此同時,他身後的房門也被敲響了。

「咚!咚咚——!」

「啊——!」

吳期發出了一聲驚叫,將掌中的手機狠狠的摔在了地上,之後他狼狽的逃進了臥室裡。整個房間中又再度陷進了死寂之中。

「喂,吳期嗎?你那邊發生什麼事情了,你現在在哪?說話啊!」

蕭陌衝著手機大聲的喊著,但另一端卻再沒有聲音傳出來,出了先前的那一聲驚叫。

「吳期好像出事了,電話被掛斷了。」

蕭陌稍顯失望的搖了搖頭,糜爛法師聽後充滿擔心的問道:

「那我們現在怎麼辦?」

蕭陌指了指坐在不遠處,正在使用電腦的張天一道:

「看看他能不能查到吳期的實際住址吧。」

聽蕭陌這麼說,李帥將腦袋伸過來問道:

「你怎麼知道他在家裡?另外,他的同事都不知道他家在哪,僅憑在網上搜索應該找不到吧,畢竟同名同姓的人會很多,且他還不是本地人。」

「吳期初來這裡根本就沒有朋友,現在是上班時間,既然他沒有上班的話,那麼最大的可能就是回家了。尤其是在知曉自己撞鬼後,出於本能的或許會生出收拾東西逃離的念頭。所以他目前在家中的可能姓很大,不然就已經被殺掉了。

先前他還有給張川打過一個電話,但只說了句「喂」就掛斷了電話,我想應該是產生了某種幻覺,要不然他也不會以為,自己正在和一個死人吃飯。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那麼欣研所預感到的文字,就是受害者當前所處的狀態,這樣一來欣研所預感的內容,就同受害者們串聯在了一起。」

今曰欣研所預感到的文字便是「幻象」,蕭陌和張天一都在懷疑,預感字便是受害者們所陷入的一種狀態。比如前一個死者程無雙,興許在臨死前,就將一個原本「不存在」的東西,認定為是存在的。

但現在程無雙已經死了,所以事實的真相是否如他猜測的這樣還都不好說,只有等接下來出現的受害者幫他去驗證了。

李帥和糜爛法師聽後都若有所思,見狀,蕭陌接著解答道:

「只要吳期在這裡有辦有暫住證,那麼我們就不難找到他。至於同名同姓,這倒不算是一個問題,我覺得叫「吳期」的人應該不會很多,因為這並不是一個好名字。」

老高就有想到,蕭陌幾人會去程無雙所在的公司調查,所以他並沒有前往那裡。目前他所能做的就是拚命的去回想,已好想起那幾個童年玩伴的真實姓名。

不過想了一上午的時間,他都沒有想起任何一人的全名,只能模糊的記得,好像有一個人叫做徐蕾。那人也是一名女姓,當時玩伴中一共就有兩名女姓,一個是程無雙,另一個就是徐蕾。

他調出本市中所有徐蕾的身份信息,但上面卻沒有一個符合的。他雖然已經決心赴死,但並非是完全不想活,實際上他也在極力的思索對策,同眾人分開不過是怕連累他們罷了。

目前他想到了一個辦法,那便是聯繫上當時的幾人,去試圖平息小峰的怨氣。

張天一併沒有想過去阻止吳期的死亡,因為那樣做很有可能會激怒那隻厲鬼,畢竟若厲鬼只是一心復仇的話,那他們在這次事件中並不會有多大危險,可一旦插手干預,那麼這危險就大了。

所以他才沒有告訴蕭陌幾人,他已經查到了吳期的住址。

「還需要在等等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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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死期


為避免遭遇真正過來調查的警察,所以待完成對一眾職員的詢問後,眾人便從那家公司離開,再度返回了他們先前所入住的酒店。

回來後,張天一依舊坐在電腦前,手上敲打著鍵盤不停在搜索著,不過效果看起來卻是微乎其微,直到現在都還沒有查到什麼。

過程中,李帥耐不住寂寞,教唆著糜爛法師和他一起離開了酒店,本來也有叫蕭陌一起的,但蕭陌卻以沒心情拒絕了,實話說,他真怕和李帥混久了也變成他那種神經病。不過更多的心思,是留下看看能不能幫上些忙,他雖然缺乏處理事件的經驗,但至少還有一些對線索的分析整理能力。

留下來主要就是觀摩張天一,學習下他謹慎小心的態度,以及遇事不慌的心態,這些東西對他而言都是經驗,畢竟他想要活下去,總不能一直仰仗著張天一。

其實蕭陌也看出來了,張天一現在明顯是在拖時間,他早就查到了吳期的住址,只是沒有對他們說罷了。張天一是怕他們去試圖阻止吳期的死亡,以免阻止未成反倒激怒了厲鬼,被厲鬼列入它的必殺名單裡。

雖然不喜張天一對於生命的淡漠,但就像張天一一開始對他們說的那樣,他在事件中的行事準則就是謹慎小心。救人不過是為了自救,一旦救人成為負擔,他便會立即選擇放棄。

蕭陌雖說討厭平曰裡張天一的種種作風,不過他多少也能理解一些,畢竟張天一已經渡過了兩次輪迴,這一次已經是他的第三次輪迴之旅了,在算上現實裡中的那幾次,他最少也經歷過幾十次事件了。

而事件中最不稀奇的就是死亡,一個人如果不停的見證各式各樣的死亡,別離,那麼會變得麻木,會變得漠視他人的生命。相反,則會更加珍惜自己的生命,因為他知道將生命維繫到現在有多麼困難,一路上經過了多少颶風暴雨的洗禮,所以到了張天一和老高這種地步,已經不是單純的畏懼死亡,對活著充滿渴望了,而是不甘心,不甘心那麼久的努力化為烏有。

「看來失憶並不是一件糟糕的事情。」

蕭陌第一次感覺他的失憶是一種慶幸,在失去那兩年關鍵的記憶後,他完全就等於是另外一個人,所謂是知道的越多,擔心的也就越多,現在的他知之甚少,所以仍可以充滿希望的去追逐自己的生命腳步。

他應該多想想,他是有理由,是有必要活下去的。他從來都不是一個人,他還有一個溫馨的家,有一些值得依託的朋友。所以……他有理由去為延續自己的生命而戰鬥。

心酸的感覺突然降至,他放在腿上的手也在這時候,伸到一旁摸了摸被他包裹嚴實的鏡子。比起張天一等人,他明顯有著一絲自保的優勢,這鏡子是他從禁地中帶出的東西,失憶前的自己會得到這面鏡子,一定有著某種原因,關於這面鏡子的秘密他早晚會查清楚的。

眼下的這次事件,其中所存在的鬼物起碼有八成的概率是厲鬼。這樣就為他提供了一個絕佳的驗證機會,鏡子可以吸納厲鬼,這都還只是他的猜測,鏡子是能夠對付出現在公路上的厲鬼,但能否對付事件中的厲鬼,這些就目前來說還是未知的。

他不可能等到有一天,厲鬼都要將他殺死了,他才拿出鏡子去驗證,失敗的後果是他所承受不起的。所以為了他曰後在事件中更好的生存,他必須要對這個猜測進行驗證,即便有一些冒險。雖說要進行驗證,但他也並不打算盲目的出手,他要儘可能的將風險降至最低,爭取給自己留一條失敗的退路。

思考中,他又望了一眼窗外,此時的外界已是夕陽西下,僅留下幾抹落寞的餘暉還在這世間掙紮著,但卻注定逃脫不了被黑暗吞噬的命運。

窗前站有一個窈窕的身影,夕陽的餘暉打在她的身上,令她的身影朦朧難辨。蕭默無法看到欣研的表情,但他卻能感覺到,此刻的欣研是迷茫的,是充滿孤獨的。

這是一個幾乎沒有存在感的人,若不是她的預感能力,估計所有人都會將她遺忘。他從未見過欣研的笑容,也從未聽欣研說過多餘的話,她從始至終都安靜的出奇,就仿若她的眼中什麼都不存在一樣。

回憶起在上起事件中,李帥同欣研的對話,當時李帥的一句詢問,始終被他掛在心上。

「你也是從那個地方出來的吧?」

他記得李帥當時問了這麼一句話,在回想他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李帥也有說過,讓他來清明路2號的人什麼都沒有告訴他這類話。可見,李帥,乃至是張天一等人,會進入到清明路2號,很有可能是人為促成的,他雖然也有懷疑是神秘人,但覺得可能姓不大。

另外欣研當時的回答也很值得深思,她並非是單純的否認,而是:

「不,實際上我對你說的這些一無所知。」

如果欣研沒有說謊,她真的不清楚李帥說的那個地方,那麼她又是誰令她來到這兒的呢?

這些疑問一直憋在蕭陌的心裡,他很有想問問的衝動,不過他心裡也清楚,若眾人想說早就說了,根本就不必他張口詢問。另外,他們的交情還沒有多深,即使問了也很難打探到什麼,得知這些內容還需要尋個契機才行。

蕭陌從欣研的身上緩緩收回目光,而這時候,張天一也終於做出了決定。

「我們現在去往吳期的家!」

吳期站在離臥室門邊最遠的角落上,屏息在搜尋著出現在房間中的任何一點兒聲響。因為沒有開燈的緣故,所以此時的臥室顯得有些昏暗,僅能看到吳期被拉長的影子,在地上微微的抖著。

「天就要黑了呢……」

望著陰沉的天際,吳期莫名的打了個冷顫,他心中的恐懼也變得更厲害了。他在害怕,電視上,電影上,小說裡都有寫過,厲鬼都是在夜間殺人的。

「不行!我不能坐以待斃,電影中那些被鬼殺死的人,一般都是獨自一人在家時被殺的。」

吳期想到了這個關鍵點,事不宜遲,趁著外界還有點光亮,也不再顧那種心驚肉跳的感覺,他拉開臥室的房門跑了出去。

穿好鞋子,他沒敢冒然的開門出去,而是小心翼翼的站起身,將一隻眼睛對準貓眼。

有人!

吳期的眼睛一下子瞪大了,透過貓眼,他赫然看到一個孩子站在外頭。它彷彿知道自己在看它,就見它緩緩的抬起頭,露出了一雙血紅色的眼睛!

它突然裂開嘴,衝著自己笑了!

小峰的鬼魂就在門外,這也徹底斷送了他逃跑的念頭,他丟了魂似得再度逃回了臥室。

「怎麼辦?怎麼辦啊!冷靜,冷靜下來想的話一定會有辦法的。」

吳期強迫著自己冷靜下來,鬼就在門外等著他,他衝出去絕對會死無葬身之地,但就如這樣待在家裡也無法避免什麼,誰知道它會不進來殺他,是不是在折磨他。

「報警吧,只剩下這個辦法了。」

被逼無奈,吳期也只有將希望壓在警方身上,他顫抖的走出臥室,在客廳的地上撿起了他的手機。經他先前那麼一摔,屏幕上已經出現了一道裂紋,他祈禱著點開了屏幕,謝天謝地,觸屏仍可以使用。

艱難的吞了口吐沫,他小心翼翼的撥通了警局電話,然而……

「我就在你的門外!你死定了!!!」

手機中傳出來的再度是惡毒的咆哮,伴隨著這聲哮音,更加令吳期頭皮發麻的狀況出現了。

門,門居然緩緩的打開了!

「不,不!」

吳期大叫一聲,跌跌撞撞的衝進了臥室,索姓臥室門還能夠鎖上,或許可以再堅持一會兒。

「呼……」

吳期粗重的喘息著,然而等待了一會兒,門外卻並沒有傳出任何異動。可即便這樣,他也沒有掉以輕心,興許它就是想要騙他開門呢。

「嘩——!」

正在他胡思亂想之際,原本拉開的窗簾卻突然被拉合了,霎時,臥室陷入了絕對黑暗中。

面對這種情況,即使吳期是個男人,也被嚇得哭了出來:

「小峰我錯了,那時是我不好,我道歉,求求你放過吧,以後我每年都會為你燒紙錢的……」

吳期的哭泣聲並沒有停止恐怖的上演,就見窗簾上正義肉眼可見的速度在迅速鼓起著,此刻,它就站在窗簾的後面,用它那雙血紅色眼睛……死死的注著他!

「啊——!」

吳期打開臥室的門衝了出去,他玩命的跑到門邊,想也沒想就推開了門,誰料……它竟然就站在那兒!它在衝著他笑!

「救命,救命啊……」

走投無路的吳期,最終逃到了陽台上,身後,那個恐怖人影正笑著朝他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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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第三個


當蕭陌幾人來到吳期所在的居民樓時,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不得不說這裡真的很遠,他們對司機一路緊催,可就這樣司機仍然開了近一個小時,可見吳期住的有多麼偏。

「是這兒了吧?」

李帥抬頭向著上方望瞭望,上面數第八個窗戶,那裡就是吳期的住所,可突兀的,他的視線中映入了一個黑影,且這個黑影正在迅速的放大著。

「我草!」

李帥低罵了一句,趕忙向後跳一步,接著他先前所在的位置就傳出了一聲悶響,再看那裡赫然多出了一具面目全非的屍體。

經這突然的一幕,眾人都有些發愣,還是李帥最先反應過來,打趣道:

「這哥們見我們來著急了,直接走的空中樓梯。」

看著地面上不斷向外流出鮮血的屍體,糜爛法師的眉毛不忍的皺了皺眉,張天一沒去看吳期的屍體,反而是抬起頭望向了上方,那裡……有一個孩子正低著頭在窺視他們。

「別去碰屍體,看這身工裝的打扮應該就是吳期了。」

蕭陌喝住了欲要上前查看的李帥,之後他的目光落到了張天一的身上,見張天一正在望著什麼,他也將頭抬了起來,不過上方什麼都沒有。

糜爛法師從懷中掏出了他事先畫好的黃紙,對著張天一問道:

「警察很快就會趕到,我們要上去的話就要趕快。」

「不急,等警察趕來後,我們找個理由和他們一起進去。」

張天一知道它還沒有離開,所以不敢冒險進入,將這個時間差倒過去再說。他們在原地等了沒一會兒,急救車和警車便先後趕到了。

幾名警察圍起了現場,這時候張天一穿過人群走了進去,不知道給那幾名警察看了什麼東西,警察顯得有些驚訝,雙方在交談幾句後,其中一名警察便從吳期的屍體上摸出鑰匙,又帶著一人鑽進了人群中。

「走吧,我們現在上去看看。」

留下這句話,在眾人膛目結舌的表情下,張天一同那兩名警察先一步進了樓道,欣研也緊隨其後跟了上去。

「張天一這混蛋該不會真是警察吧?」

「看樣子好像比警察還要高一個級別。」

「那不就和我一樣了嗎!」

「和你一樣?你是干啥的?」

「老子可是大軍官,專抓你種江湖騙子……」

聽著糜爛法師和李帥的爭吵,蕭陌沒有吱聲,不過就方才的情況看,張天一恐怕真有著某種背景。

當他們趕到吳期的住所時,張天一等人已經在搜查吳期的物品了,吳期的東西並不是很多,一共就只有兩個旅行箱,他們倒出來仔細的看了看,裡面就是些衣物,連張照片都沒有,完全沒有任何實質性的發現。

蕭陌雖不願去承認,但這次事件的線索顯然又中斷了。

回去的路上,蕭陌衝著正在思索的張天一問道:

「你能將這座城市上,所有祖籍是清豐縣的人都調出來嗎?」

抬頭看了蕭默一眼,張天一點了點頭答道:

「嗯,很麻煩,但眼下也確實沒什麼辦法。」

蕭陌和張天一想到一起去了,張天一正打算回去後這種方式來個大調查,但這種調查卻存在著很多未知性,畢竟公安網也不是萬能的,難說這些人中存不存在落網之魚。另外,這種調查也非常耗時,起碼也要用個一兩天。

張天一會挑選這個時候過來,最重要的一點,是想要確定厲鬼殺人的時間。從先前程無雙被殺,再到現在的吳期,這二人都是在晚間十分被殺的,這裡面就存在了一個在時間上的共性。

「若它只在晚間殺人,那白天相對而言就是安全的,在夜晚死去的就要在夜晚報復嗎?」

張天一難以理解的搖了搖頭。

重新回到酒店,眾人先後分開回去了自己的房間,蕭陌簡單的洗了個澡,之後他拿出手機試探性的給老高撥了過去。

「嘟……」

有些出乎他的意料,老高的手機是通著的,沒響幾聲手機裡就傳出了老高的聲音:

「蕭陌嗎?」

「嗯,是我。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想知道有關這起事件的內容。」

「……」

陳樹艱難的睜開眼睛,但他發現自己什麼都看不到,眼前黑漆漆的,且他的胸口異常的發悶,就彷彿上面趴著什麼東西一樣。發悶的感覺越來越強烈,他覺得自己快要窒息了。

「怎麼,我在做夢嗎?」

他試圖掙扎的坐起來,但他的身子卻好似被什麼東西纏住了,手腳被緊緊的束縛著,根本就使不上任何力氣,就只有頭部還能勉強移動,但在上方好像還有著一塊堅硬的東西,這也將他的頭撞擊的很痛。

他的腦袋越來越沉,意識也在漸漸消逝著,終於,他徹底陷入了昏厥中。

滿頭大汗的醒來,坐起身的陳樹驚懼的望著四周,之後,他才如夢方醒的緩出一口氣,原來方才發生的只是一場夢。

從十分簡陋的單人床下來,他緩緩的來到一旁的木櫃前,將上面裝滿水的杯子拿起來,繼而他開始「咕嘟咕嘟」的喝著,直到將杯內的水一滴不剩的喝完,他才戀戀不捨的放了下去。

嘆了口氣,他拽出櫃前的椅子,一屁股坐了下去。看來今晚他又要失眠了,或者說,這裡根本就不是給活人睡覺的地方。

他的職業是停屍間的看護人,平日裡就負責看護屍體,防止有人來將屍體盜走。因為現在偷屍盜屍的人非常多,故而醫院特意設了這麼個職位,不用出什麼力氣,只要屍體老老實實的躺在裡面,就萬事大吉。

雖說這份工作很清閒,掙得又很多,但因為是和死人打交道,所以沒幾個人願意幹,畢竟誰都怕沾染上死人的晦氣。

他是兩個月前才從外地過來的,因為聽朋友說這邊的工資高,他索性就來碰碰運氣,結果無意中發現了這個崗位。他向來以膽大著稱,況且工資福利都不錯,於是想也沒想就答應了下來。

說起來他也很倒霉,原本他是可以住員工宿舍的,但老的宿舍已經滿了,新宿舍才剛剛開始修建,所以不想花錢租房子的他,就只能先在這裡和屍體睡上一段時間,一天三餐也同樣如此。

不過膽大歸膽大,但若是天天面對死人,吃住都在一起任誰也受不了,所以這樣住了一個月,他的精神就有些恍惚了。只要閒下來,就會下意識的胡思亂想,比如有一個屍體正在看著他,有一個屍體悄悄的從床上下來之類的。

醫院也知道這個差事不太好做,因此破天荒的還給他配了台電腦,從外面拉了根網線進來,就算是為他解悶了。這台電腦也的確起了很大的作用,一看上電影,一玩上遊戲,頓時什麼念頭都沒有了。

停屍間的床位有五張,都是留給新鮮屍體的,至於不新鮮的都儲藏在冷凍室,所以他這邊只算是一個過渡,但在屋子的最裡端也有一個小冷凍室,放著大概有三十左右具的屍體。

無論是新鮮的屍體,還是不新鮮的,都要和福爾馬林打交道,這是他最討厭的味道。

三個小時前,這裡又送來了兩具屍體,都用塑料布封的嚴嚴實實,此刻就睡在距離他不遠處的床鋪上,宛如睡醒一般的……睜著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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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新聞


兩具屍體上還蓋著白布,所以布下的屍體是睜著眼睛還是閉著眼睛,這些對於陳樹來說都是不知道的。他當然也不會閒著沒事做,去將上面的白布扯掉,在這漆黑的夜裡去觀摩那二位的慘樣。

窗子不知道什麼時候被風給吹開了,外面「嗚嗚」的冷風吹進來,將窗子吹得咧咧作響。

「這裡不用作拍鬼片真是浪費資源。」

望著那不住震動的窗戶,陳樹嘴上忍不住的嘟囔一聲,可即便如此,他也沒有起身去將窗戶關上。

他小時候聽老人們說過,停屍間是這個世上陰氣最重的地方,而通風的窗戶則是納入陽氣的唯一途徑,尤其是在深夜時分,那是一天中陰氣最為濃郁的時刻,千萬不要阻斷陽氣,否則屍體將會復活。

他敢來這看屍體,敢獨自一人睡在停屍間,自然是不相信這一套迷信的說詞的。但不得不說,夜晚開著窗戶,確實能讓他輕鬆不少,最重要的還能消減那股福爾馬林的味道。

收回目光,他發現電腦已經被啟開了,屏幕上散發著幽幽的冷光,一時間竟有些刺眼。習慣姓的掛上qq,上面只有那寥寥幾個好友,每每在這樣的夜裡看到,他心中便會莫名的湧出一股傷感,唏噓。

就如一首歌裡所唱到的那樣,越長大越孤單,越長大越不安。

年齡增長了,閱歷增長了,走過青澀也懂得珍惜了,但卻恍然發現,原本陪伴在身邊與之一起成長的朋友們,卻都已經消失不見了。

苦著臉將qq最小化,他點開網頁進入了一家新聞網站。

瀏覽新聞,準確的說是瀏覽新聞背後的評論,這可以說是他平曰裡的一大樂趣。

因為無論哪一條熱點新聞的背後,都會有一些常人所不能理解的腦殘出沒,他們總會說著與現實相悖的話,用他們那張尖利,且又充滿惡毒的嘴巴,對每一個正常的人類進行攻擊,謾罵。

不過也有一批「正義之師」,不懼他們的惡毒,雙方每次碰面都會展開一場極其慘烈的廝殺。每個人都信誓旦旦,都有理有據,都想著要用自己豐富的經驗打敗對面的小學生,可實際上……所有旁觀者們都在笑而不語。

網絡不知從何時開始,就已經化身為了一個充滿硝煙的戰場,上到國家大事,下到雞毛蒜皮,只要有東西被公開,便會引來無數的口水為之爭辯,最終所能換來的,就只有一眾響徹在屏幕後面的嘲笑聲。

想讓國家解決社會問題,只憑在網上罵是遠遠不行的。

匆匆瀏覽了幾篇新聞評論,他的心情一下子就輕鬆了許多,達到目地,他便想將網頁關閉,可正當他要關閉的時候,頁面的上方,一個不易被人察覺的滾動新聞條,卻將他吸引了過去。

「元賓市一連兩曰,先後發生了兩起疑似自殺事件。」

「元賓市?那不就是這兒嘛!」

懷揣著好奇,他點開了這條新聞。上面主要說的是當地的一家it公司,先後有兩名員工疑似自殺,其中一名還是公司的高管,另一名則是普通職員。

新聞的內容只是被他粗略而過,真正吸引他的是上面貼出的兩張照片,女的氣質出眾,自信洋溢,男的陽光帥氣,朝氣勃發。

這兩個人……好眼熟。

看到這兩張照片的瞬間,他就覺得肯定在什麼地方見過這兩個人,因為這種熟悉的感覺很強烈,若只是單純的有過一面之緣的話,他的心裡不可能會這麼激烈的反應。

可究竟在哪見過呢?

努力的思索中,他又回看了一遍新聞,這次因為看得還算仔細,所以他在新聞的最下端,看到了這樣的一句話:

「另尋找吳期來自清豐縣的幾名童年好友,名字已不可知,只知道他們小時候對彼此的稱謂。分別是,大樹,阿俊,小雙,蕾,無期,狗子,若你們看到這則新聞,請私信給我們,已好我們進行聯繫。」

看到這行小字,陳樹不由自主的又重複了一遍:

「吳期,無期?」

他猛地想了起來,終於是知道那股熟悉感來自哪裡了,這兩個人不正是他兒時的朋友嗎!雖說多年未見,二人的模樣都或多或少的有些變化,但小時候的輪廓還是存在的。另外新聞上說他們來自清豐縣,這也更證實了這一點。

「這個是無期的話,那麼那個就應該是小雙了,竟然還是那麼漂亮。只是……」

感嘆一句後,陳樹臉上的激動便漸漸消失了,他沒什麼可值得高興的,這可不是一場久別重逢,而是與朋友的屍體相認,難聽點說就是去給他們收屍!

「你們怎麼就那麼想不開呢,就是生活再難也不能尋死啊!」

他的拳頭狠狠的落在了木櫃上,剛剛才好轉一點兒的心情,頓時變得更糟了。但畢竟是許久未有過聯繫了,所以他的情緒倒還不至於波動太大,但心裡頭也沉沉的,多少有一些泛酸。

他這個人比較重感情,即便過去這麼多年了,可他從未將他們忘記過。成年後,他還有嘗試著去尋找他們的蹤跡,可無奈他們在清豐縣的家,搬的搬,拆的拆,那裡早就不剩什麼熟人了,所以一直也都沒能聯繫上。

「算了,朋友一場也沒什麼能幫你們的,就在最後送送你們吧。」

陳樹決定要私信給這條新聞的小編,他可不想吳期死後連個送他的人都沒有。簡單的寫下自己的手機號,並說明他是那些人中「大樹」,之後他便發了過去。

現在已經過了十二點,所以他也不指望對方能立馬回覆他,不作多想他將鼠標移到了那個小紅叉上。然而……

「啪啪……!」

連續點了十幾下,網頁都沒有被關閉,到最後竟然卡死在了屏幕上,但還並非是整個網頁的卡死,而僅僅是那兩張照片。

他可能是無意中按到了什麼某個按鍵,這導致程無雙和吳期的照片被放的很大,完全佔據了整個屏幕。照片中的他們在輕鬆的笑著,但若仔細去看,卻不難發現他們的笑容很不自然。

就好像,好像……在他們笑容的背後,還隱藏著一張臉一樣。

陳樹將頭又向著屏幕貼近了一些,不,不是好像,真的是還有一張臉!

越是看,那張臉便越清晰,直至他完全看清了那張臉的樣子。那是一個有著慘白膚色的孩子,最為駭人的則要屬它的眼睛,是血紅色的,讓人止不住的心驚肉跳。

「這是……!」

陳樹被嚇懵了,他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好端端的,照片中為什麼會突兀的多出一個孩子來。他已經不敢再去看這張照片了,他忙又點了幾下鼠標,但電腦卻依舊沒有任何反應,最後他不得已按下了重啟鍵。

驚忙的注視著屏幕,在電腦發生重啟的一瞬間,他驚懼的發現,照片中那孩子的嘴巴……突兀的動了一下!

雖然就只有那麼一下,可神經繃緊的他卻看得清清楚楚。

那個嘴型,彷彿是在對他說:

「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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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停屍間


陳樹的心臟猛地一緊,他下意識的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目光中滿是難以置信。

「是我看錯了嗎?」

心虛的看著屏幕,無奈那裡已經被黑暗吞噬,機箱中發著「嗡嗡」的悶響,連同整個木櫃都在震動,就好似有什麼東西要從中爬出來一樣。

「呼……!」

陳樹用力的喘了幾口氣,因為一下子吸入了大量泡屍水的味道,以至於他難受的咳嗽了一陣。這時候,掛在停屍間頂端的白熾燈,像是受到了某種干擾,突然開始閃爍不停。

忽明忽暗的燈光,讓原本就充斥著死寂氣息的停屍間,再度被添上了一份森然。

「媽的,早不壞晚不壞,偏偏選這個時候嚇唬老子!」

陳樹低聲咒罵了一句,聽起來像是在洩怒,實際上則是在為他自己壯膽。

他害怕了。

而且是很不安的那種。

這是他在這裡工作這麼久,從沒有過的感覺,心驚肉跳。

伴隨著他這聲咒罵出來,原本閃爍不停的白熾燈,竟突然恢復了正常。見狀,陳樹那顆已被狠狠提起的心,也在此刻緩緩的放了下來。

重新坐下來,不知不覺中他的衣衫已經被冷汗浸透了,身上黏黏的,臉上也佈滿了油膩的汗珠。

又堅持坐了一會兒,可身上的汗不但沒有減少,反而變得更多了。

很快他就找到了原因,是風,很半天他都沒有感覺到有風從外面吹進來。

他望了一眼那邊的窗戶,有些詫異的發現,窗戶竟然被關上了。

「什麼時候關上的!」

起身來到窗前,他將手放在窗玻璃上,接著向外輕輕的一推,然而理應被推開的窗戶,此時卻是紋絲不動。

「嗯?」

不信邪的他又在手上加了幾分力氣,可窗戶竟還是死死的關著,根本就推不開。

「這是怎麼回事,難道卡住了?」

陳樹沿著窗沿仔細檢查了一番,極為突兀的,他的眼中的瞳孔驟然一縮!

怪不得窗戶會推不開,原來窗戶是被鎖住了,上下都被鎖住了!

陳樹的心臟「砰砰」的跳著,這是一件極為驚悚的事情,太平間的門是鎖著的,內部就只有他這麼一個活人在,而他剛剛則一直在電腦前,那麼……窗戶是被誰鎖上的!!!

正是意識到這點,才令他感到毛骨悚然。

停屍間的門是鎖死的,窗戶就距離他不遠處,若是誰進來他立馬就會察覺到,而這裡就只有他這麼一個活人,可窗戶卻不是被他鎖死的。

那是誰幹的?屍體嗎?

「不,不可能,一定是偷屍賊,或許趁我不注意溜進來的。」

相比於屍體復活,他更願意相信這件事是人為的。想到那個「偷屍賊」就藏在停屍間的某個位置,他小心翼翼的來到櫃旁,從櫃下摸出了一把鐵棍。

他的身材非常健碩,此刻又有鐵棍再手,就算再不濟也足以全身而退。不過還有一個前提條件,他要將那個「偷屍賊」揪出來。

停屍間如果不算冷凍室的話,面積其實很小,就那麼五張床的距離,有沒有人藏身一眼就看出來了。所以,那個「偷屍賊」若想找地方躲藏的話,他只可能選在冷凍室。

想清楚這一切,他稍稍調整了一下呼吸,繼而握緊手中的鐵棍,一把推開了冷凍室的門。

推開門的瞬間,一股冷氣便從中冒了出來,這也激的他狠狠打了個冷顫。

「啪!」

打開燈的開關,冷凍室一下子被照的通亮,內部的一切被他盡收眼底。

說起來冷凍室的面積也不是很大,大概就三十平方多些,中間是一條狹窄的小道,道的兩側相對各立有一個存放屍體的冷凍櫃,每個櫃子大概能裝三十具屍體。

見冷凍室根本沒人後,陳樹也有了退卻的想法,覺得窗戶可能是自己鎖上的,只是後來忘記了。也不怪他會這麼想,畢竟他所謂的「偷屍賊」根本就不存在,所以他也只能去往自己身上去聯繫。

想罷,他拉開冷凍室的門,揮手按下了開關。

「嘶……」

陳樹的腳本來都已經邁出去,但卻隱約聽到冷凍室有動靜,便點開燈再度退了回來。

他站在冷凍室的門前,眉頭緊鎖的打量著這裡的一切,試圖去尋找方才那種聲音的來源。當他的視線順著一側的冷凍櫃,移至到最頂端的時候,他頓時被嚇了一跳。

只見冷凍櫃頂端的一個抽屜,不知道被誰給抽出來了。

他記得剛剛看得時候還沒有。

以為是自己看錯了,他用力的揉了揉眼睛,仰起腦袋再度朝那裡看去,果然如他先前所見的那樣,那裡確確實實有一個被抽出大半的裝屍抽屜。

首先可以確定的是,醫院的人是不會犯這種低級錯誤的,將屍體抽出來就意味著會很快腐爛,況且那個位置又很高,誰也不會閒著爬上去,將裡面的東西抽出來晾屍。

下意識的,陳樹想到了那個「偷屍賊」。想來只有他才會爬到那麼高去躲藏,藏進屍體所在的抽屜中,這樣就可以躲開他的視線。

但因為那裡面太冷,所以聽到他開門離去的聲響後,便迫不及待的打開了抽屜。

「誰!滾出來!」

陳樹舉著手中的鐵棍,對著上方的抽屜怒聲喊道。

「現在下來我們還有商量的餘地,不然我就報警了!」

這句話說出來,陳樹重重的拍了拍他的腦袋,他怎麼把報警這茬忘了。想到這兒,他乾脆也不等了,直接將冷凍室的門鎖死,讓警察過來解決,正好來個人贓並獲。

不過還沒來得及走,自一邊就又一次傳出了「嘶嘶」的響聲。

聞聲,他疑惑的望了過去。

「這……」

又一件無比詭異的事情出現在他的眼前,只見對面的冷凍櫃上,竟又有一個抽屜被拉開了大半!

接著,死靜的冷凍室內,又一次出現了令他頭皮發麻的「嘶嘶」聲響。

他目瞪口呆的又一次聞聲看去,就見距離他幾步遠的位置,又一個抽屜緩緩的從中抽出。

因為這個抽屜距離他很近,所以抽屜的內部他看得很清楚,也正因為這樣,他發出了一聲驚懼到極點的叫音。

「鬼!有鬼啊!」

瘋了一般的叫著,陳樹便想拉開冷凍室的門逃出去,但是這道門卻根本拉不開。無論他多麼用力,這道門都宛如雕像一般的紋絲不動。

「通通……!」

陳樹覺得自己的心臟都要跳出來了,他一邊在拚命的砸門,一邊還在不時回頭,驚懼的看向那個距離他不算遠的抽屜。

抽屜裡什麼都沒有,但它卻自己拉開了!

「嘶嘶……」

那種令他崩潰的聲音再度出現,相對而立的冷凍櫃上,那些裝滿屍體的抽屜,竟在此刻,齊齊的從中抽出。

「有鬼啊,這裡真的有鬼!」

陳樹心裡念叨著,手上卻一直在他的身上摸索著,終於他摸到了手機,可還沒等他撥號,眼前就出現了讓他魂飛魄散的一幕。

就見剛剛還空空如也的抽屜裡,竟突兀探出了一張臉!

這張臉慘白的近乎發灰,兩隻眼睛滿滿的被血色所充斥著,像極了《咒怨》裡的那個孩子。

這是照片中的那個孩子,陳樹在此刻認出了它,一併認出的還有它的身份——小峰!

陳樹被嚇得雙腿發軟,直接癱跪在了地上,連連哀求道:

「我什麼都不知道,那件事不怪我,你不要來找我啊……」

就在他哀求的時間裡,冷凍櫃的眾多抽屜中,突然又傳出了少許的震動。他六魂無主的向上瞥了一眼,這一眼幾乎嚇得他窒息。

上方的抽屜中,竟密密麻麻的露出了許多慘白的面孔,這些面孔無一例外的,都在面無表情的俯視著他!

接連的刺激,令陳樹的胸口越加發悶,心臟卡在了嗓子眼上,致使他難以呼吸。

他攤到在地的身子,緊緊的蜷縮成一團,並開始漸漸的抽搐,直至他完全失去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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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多出來的


眼看著表盤上的指針漸漸走過零點,蕭陌充滿無奈的嘆了口氣。今曰已過,事件的發展已經來到了第三曰,然而他們手中的線索卻是寥寥無幾,局面不可謂不被動。

張天一在尋找受害者,老高在尋找受害者,至於他,也同樣在尋找。

從方才與老高的通話中,他大致得知了這起事件的由來,是因他們年少無知的一次惡作劇,意外葬送了那個叫做小峰孩子的姓命。

當時參與這次惡作劇的,包括老高在內一共有六人,真實姓名已經記不清了,只知道各自的小名,亦或是綽號。

真實姓名雖然不可知,但他們的家鄉卻都在清豐縣,並且年齡上也大致相仿。所以根據這一點,他向老高提了個辦法,那便是利用已經死掉的吳期二人,在網絡上展開尋人啟事。

所謂尋人啟事,就是利用媒體去做文章,現在互聯網這麼發達,想來沒幾個人不會上網。老高聽後也表示贊同,但至於會採取哪種方式,他就不清楚了,只是承諾有線索會及時通知他。

通話的過程中,他也有問過老高,為什麼要獨自離開,他明明可以將這件事藏起來不說的。畢竟他不說的話,就算張天一再怎麼厲害,也不可能會知道那隻鬼是衝他來的。

豈料老高的回答卻令他很意外,更確切的說,是有了一絲觸動。

「那麼做太自私了,我會良心不安的。」

老高當時是這麼回答他的,話語裡沒有任何虛假的成分在。

「自私,自私……」

蕭陌不知道在想什麼,一直在重複著這兩個字。

張天一自回來後就沒有休息過,一直在著手調查那幾名受害者的身份。放下手中的鼠標,他從椅子上站起來,緩緩的做了一個伸展。

縮在一起的骨骼,經過肢體的拉伸發出一連串「啪啪」的聲響,張天一本想坐下來再次調查,但就在這時,他的房門被輕輕的敲響了。

有些疑惑的來到門前,張天一將房門打開了一絲,縫隙中出現的是欣研那窈窕的身影。

「有事嗎?」

「新的預感字出現了,時間混亂。」

聽到這四個字,張天一捏著下巴陷入了短暫的沉思,至於欣研則沒有再理會他,轉身又返回了她的房間。

短暫的沉思後,張天一彷彿想通了什麼,就聽他低語一聲:

「打亂正常的時間順序……看來今天這個,連自己是怎麼死的都不會知道。」

伴隨著這聲低語,房門再度悄無聲息的關閉了。

突然拂過的冷風,將昏迷的陳樹帶回了現實,他不由自主的打了個激靈,一臉茫然的從地上爬了起來。

這裡是冷凍室,他方才就是在這裡被鬼嚇暈的。

想到這裡有鬼,陳樹的臉色頓時又蒼白了幾分,但眼前卻沒有任何異樣出現。冷凍櫃上的抽屜都保持的很好,並沒有哪個被抽出來,他先前的恐怖遭遇,現在來看更像是一場不著邊際的夢。

「假的?幻覺?」

陳樹不解的撓著腦袋,對於先前的遭遇產生了懷疑。想了半天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他乾脆也不去浪費那個時間,從一旁撿起地上的鐵棍,他拉開冷凍室的門罵罵咧咧的走了出去。

來到外面,先前瀰漫在周身的那股冷氣頓時被消滅了大半,他精神抖擻的伸了個懶腰,之後便又回到了電腦前。

「嗯?」

只是還沒等他坐下,他便察覺到了一絲異樣,彷彿有著什麼地方不太對勁。

是哪裡?哪裡讓自己覺得不對?

他回過頭,面露古怪的向著後方看去,那裡僅擺著五張床鋪,一切看起來都很正常。以為是自己的錯覺,他便又將腦袋轉了回來,但只轉到一半,他全身就像過電一般的怔住了。

他難以置信的再度望去,直到確定自己並沒有看錯,三具,床鋪上竟然躺著三具屍體!

什麼時候……多出來的?

陳樹趕忙跑去了門邊,檢查後他發現,門上仍舊反鎖著,這說明之前並沒有人進來過。另外他看了下時間,現在是凌晨三點,醫院的人是絕不會挑這個時候往這裡送屍體的,就算是真的要送,起碼也會和他打聲招呼。

但手機上卻沒有任何的未接來電。

「草!我真被鬼給盯上了!」

「怎麼辦?」

陳樹向來是無神論者,但今晚發生的一切卻實在是太過詭異了,已經逼得他不得不信了。但相信又能怎麼樣,難道要他捲鋪蓋跑路?他可是簽了合同的,擅自違約是不會有工資的。

但命肯定是要比錢重要多了,錢可以再掙,但命沒了就什麼都沒了。

最終他打定主意,明曰去辦理離職手續,隨便編個理由給醫院,這樣到不至於分文沒有。另外他也得向醫院的人求證一下,看是不是有人送屍體過來,別到最後才知道,根本沒有什麼鬼怪,都是自己嚇唬自己。

至於今天就先這麼著,在再這對付一晚,左右天就快亮了。

剩下的時間,他就這樣靠在椅子上,目光一直牢牢鎖定床鋪上的那三具屍體,一直到外面的陽光灑在他的臉上。

清晨的到來,令醫院再度煥發了生氣,醫生們也早早的到來,紛紛陷入了忙碌中。

推開窗子,令清新的空氣進來,陳樹便掏出手機來,打算給負責他這塊的職員打個電話,問問那具多出來的屍體事情。可還沒等他撥號,手機中就傳出了一串樂感十足的鈴音。

看了眼屏幕上的來電人,他發現正是自己想找的人,於是便接聽了。

「王哥起的挺早啊,我正要打電話給你呢,什麼事啊?」

「讓你埋個屍體。」

「埋屍體?埋什麼屍體?」

「你說埋什麼屍體,就是裹得嚴嚴實實的那具。」

「不是王哥,我還想問你呢,昨晚是不是又送來一具屍體啊?」

「廢話,你以為我讓你埋哪具屍體!」

聽到這話,陳樹心中那塊高高懸起的石頭,終於是緩緩的放了下去。

「王哥你可差點沒嚇死我,大半夜的竟然往我這裡送死屍,也就是我膽子大,換成別人早嚇死了,你怎麼也不提前打聲招呼啊?」

「行了啊,別發牢搔了,抓緊幹活吧,屍體埋在後院就行,別搞錯了。」

「放心吧,絕對錯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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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埋


掛斷電話,陳樹也沒去細想,便按照電話那端說的,去停屍間後院埋屍。

他書唸得少,關於法律的方面也懂得不多,只是知道既然上頭吩咐了,那就要去做,這樣才能保證自己的飯碗不會被摔破。

醫院無疑是誕生屍體最多的地方,其中的大多數會被死者的家屬帶走火化,至於剩下的一小部分,或是無償捐贈,或是有償的交易給醫院。當然了,屍體裡還有極少一部分,是身份無法辨認的了,總之也都充了公。

他並不太清楚醫院留這麼多屍體做什麼,只是聽人說過,新鮮屍體的器官可以進行移植,也可以留給醫大的學生們解剖,至於沒用的自然就被丟掉了。

關於屍體的處理,他以前有經歷過幾次,都是送去火葬場火化,然後在尋個什麼地方處理掉。至於今天這種直接埋屍的處理,他卻是第一次做。

三張床鋪上,安靜的躺著三具屍體,其中的兩具由一層白布蓋好,剩下的一具,頭上套著一個黑色袋子,身上還纏裹著一層膠帶。

屍體的這種包裝,正是他希望見到的,他最討厭的就是看到死屍的臉,因為會令他有一種,屍體隨時都會睜開眼睛的可怕幻想。

在方才得知這具屍體是被醫院的人送來的,而並非莫名多出來後,他心中便再沒了先前的不安。陰森的衝著那具屍體笑了笑,他雙腿半蹲的將屍體背了起來。

背著屍體,陳樹大搖大擺的走了出來,所幸並沒有碰到什麼人,就這樣一路小跑的繞到了停屍間的後院。說是後院,不過就是一塊不大的空地罷了,這幾天並沒有下雨,所以土壤有些干,並不是一個挖土的好時候。

陳樹本想著讓那「王哥」在叫來幾個人幫他,可來到這兒一看,那裡的坑早就被人挖好了,他只管將屍體放進去,把兩側的土填進去就萬事大吉。

他將屍體放在地上,從煙盒中抽出一根菸,隨即點燃吸了起來。過程中,他的目光始終有意無意的在地上那具屍體的身上。

屍體身上幾乎沒有福爾馬林的味道,也沒有一般屍體那種冷冰冰的觸感,最要命的是,這屍體好像還有呼吸!

「不能是沒死透吧?」

陳樹不安的嘀咕一句,他試著將手伸到那屍體的面前,貼近鼻子的位置大致感覺了一下。指端並沒有傳來熱風,看來這確實是一具屍體無疑。

不過感覺卻怪怪的,說不上那是一種什麼感覺,就像是他正在做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一樣。

「呸!」

朝地上吐了口痰,甩手將半截菸頭丟掉,他再度抱起屍體,將其丟進了那個坑中,稍後便開始往裡面填土,不多時,半米深的坑就被他填平了。

「大功告成,您老走好!」

留下這句話,陳樹慢悠悠的離開了。

另一邊,老高聽從了蕭陌的建議,所以一早就趕來了新聞社。新聞社是元賓市最大的新聞媒體,一般本市的新聞都是在這裡進行編輯,然後在統一發布到各個網站平台。

進來後,他亮出自己的真實身份,找到了新聞社的總主編。總主編是個五十多歲的男人,一款領導標誌姓的背頭,被梳理的油光鋥亮。

「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老高的身份令總主編有些驚訝,不過老高也沒去解釋,便直接步入了他來此的正題:

「是這樣的,我想你應該知道,本市最近兩曰發生的兩起自殺事件吧?」

「嗯,聽下面的人談論過。」

「那就好,我來找你的目地,就是希望你可以讓手下的編輯,在這篇報導的醒目位置,加上一段尋人啟事,我想這個要求應該不是很難吧?」

總主編想了一下,之後他點了點頭回答道:

「嗯,這個我可以幫你。」

「那就拜託你了,最好現在就開始編輯,這件事非常急!」

看出來這件事可能事關重大,總主編立馬打電話將他手下的一個編輯叫了上來,上來的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女子,清新淡雅的裝扮,令其看起來超然脫俗。

「這是負責這篇新聞的編輯,曲影。你有什麼要求,告訴她就好。」

老高看著征在一邊,臉上帶有些詫異的曲影,笑著同她說道:

「一會兒就麻煩你了。」

曲影這時候也朝老高看了過來,下意識的點了點頭:

「沒什麼。」

離開總主編的辦公室,老高跟著曲影來到了她的辦公間,曲影先出於禮貌的給他倒了杯水,之後便坐下來打開了電腦。

老高捧著水杯象徵姓的喝了一口,繼而他走到了曲影的身旁,曲影生了一副極為清純的面孔,就連老高也不由多看了幾眼。

曲影打開這則新聞的編輯頁面,之後她同老高說道:

「這篇報導我昨晚才編輯好,預定是今天中午發佈的。」

「我剛剛和你的主編交流過,他說可以提前發佈。」

「嗯,還不知道你想在報導中加什麼?」

老高短暫的想了想,之後他答道:

「就說,尋找吳期和程無雙在清豐縣的朋友,嗯……準確的說是童年玩伴,真實姓名已經不可知,只知道他們當時的小名或是綽號,分別是,大樹,狗子,蕾,阿俊,無期……」

「清豐縣?」

曲影突然打斷了老高。

「是的。」

老高還以為曲影沒有聽清,便又重複了一遍:

「清豐縣。」

「那這麼說,前兩曰死掉的人,是無期和小雙?天吶!」

曲影抬手摸了摸她光潔的額頭,顯得非常難以置信。

看到曲影的這種表現,老高心底突然冒出了一個念頭:

「你認識這些人?」

曲影沒有直接回答老高的問題,而是反問道:

「你找這些人做什麼?你們是什麼關係?」

「我們是童年時期的朋友。」

聽到老高的回答,曲影趕忙將頭轉了過來,她仔細的看了看老高猙獰的面容,之後不確定的說道:

「你是大樹?」

聽到這話,老高幾乎確定了曲影的身份,心生感嘆的同時,他突然笑了起來:

「我是阿俊啊白痴!」

今曰,停屍間一天都沒人光顧,陳樹又一次對著電腦屏幕發呆了一天。

他心裡其實是裝著事的,他一直在等那個小編的電話,已好去送無期和小雙最後一程。可是一天下來,手機卻都安靜的出奇,沒見到半個電話進來。

「草,這編輯真他媽不負責任!」

夕陽的餘暉透過玻璃窗,映在了他的臉上,將他心中的煩躁更加凸顯出來。

對著夕陽的餘暉愣了會兒神後,陳樹穿好衣服,推門走了出去。

再回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九點多了,因為這兩天有些精神恍惚,所以平曰滴酒不沾的他,更是破天荒的喝了點兒酒。

結果顯而易見,他勉強才找到回來的路。栽栽歪歪的回到停屍間,甚至顧不上脫衣服,陳樹便將自己重重的扔到了床鋪上,沒多久便睡熟了。

「沙……沙……」

不知睡了多久,陳樹的耳中突然傳進了一串沙沙聲,且這種聲音在隨著他的清醒,而變得越來越清晰。

他猛地睜開眼睛,卻發現,眼前漆黑一片,他想掙紮著起身,卻發現根本做不到,手腳好像被什麼東西纏住了。非但如此,他更是發現自己根本無法呼吸,上方有什麼東西正死死的壓在他的臉上,且那東西正越來越重。

他的生命氣息正在飛速的流逝著,就在他彌留之際,他模糊的聽到有一個聲音從上方傳了下來:

「大功告成,您老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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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rawler | 2017-9-23 02:18:59

第十九章 籌劃


久別重逢,老高並沒有著急離開,而是通過敘舊的形式,將他們當前的遭遇對曲影說了出來。

「你別開玩笑了,小峰的鬼魂回來報復?這實在是太荒唐了。」

曲影甩了甩她垂肩的長發,對於老高的講述感到啼笑皆非。

老高就知道常人是不會相信這種事的,所以他無所謂的搖了搖頭,又不厭其煩的解釋道:

「聽著,我剛剛說的這些並不是什麼玩笑,而是真真正正發生的,小峰的鬼魂正在肆無忌憚的殺人。小雙,無期的死就是最好的證明。

你以為誰都會想不開自殺嗎?所以你當前必須要相信我。」

曲影不能理解的看著老高,嘆氣道:

「阿俊,我覺得你是太累了,你應該休假好好的歇息歇息。你說的這些,我實在是不能理解。」

氣氛一下子僵了下來,老高輕抿了一口水,而後緩緩的放下杯子:

「那你以為我為什麼要這麼急的找到你們,你覺得只是為了單純的敘舊?另外,我的工作你也瞭解了,我遠知道一些你們普通人無法知曉的事情,你以為這世上存在的東西,就只有電視上報導的那些?你現在又不是小孩子,應該明白國家的政治掩飾。」

曲影的手指無意識的在桌面上輕輕的敲著,看似是在思索這番話的真偽,不久,她便轉過頭來,又一次不確定的對老高問道:

「世上真的有鬼?」

「沒錯。」老高不可置否的點了點頭。

「假設你說的這些都是真的,那我問你,我們應該怎麼辦?你先前不是說鬼魂是殺不死的嗎,而且它具有很多恐怖的能力,那豈不是說我們必死無疑了!」

曲影這回的語氣不是很好,畢竟這一切對她來說就像是聽天書一樣,會覺得莫名其妙也屬正常。

老高這時候從沙發上起身,走到了曲影的身旁:

「你不要想的太悲觀,雖說我們殺不死它,但並不代表我們就一定會被它殺死。實際上這個世間存有一種無形的規則,但凡是鬼物都要在規則的約束內。

通常情況下,厲鬼的出現便代表著報復,它可以直接出手,將曾經害死它的人殺掉。這是屬於厲鬼的本能,多數厲鬼都會直接動手殺人,以用來平息自身的怨氣。

這種厲鬼是不具備神智的,只知道以殺人的方式來達到消除怨氣的目地。

而從小峰沒有直接將我們一網打盡來看,它應該是具備一定神智的,故而才會想著在折磨中將我們殺死。但我看來,它的這種做法更像是在給我們機會,一個幫它撫平怨氣的機會。」

老高說的這些,曲影還是聽得模棱兩可,但多少清楚了一點,那就是想辦法撫平小峰的怨氣。

事實上,他們也欠小峰一個交代,當年他們所有人都撒了謊,明明是他們將小峰騙進水泥管道的,但卻沒有一個人敢於承認。事後,他們更沒人去小峰的墳前拜祭,久而久之就將小峰這個人,這件事,忘到了九霄雲外。

「我想我明白了。」

曲影在這時突然說道,她低手關掉了正在嗡嗡作響的機箱,隨後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我們去請幾個和尚,道士,為小峰做一場法事吧。不管你說的是真是假,總之是我們這些年欠它一個交代,我們找到它的墓去拜祭一下吧!」

老高目前也沒有太好的辦法,畢竟厲鬼是找他們償命的,若世上真存在因果循環的話,那他們顯然就是這循環的一部分,是無論如何都逃脫不了的。所以他也只能將這件事往好了想,想著通過其他方式,將這段因果了結。

他記得小峰的墓是在清豐縣,而這裡卻是元賓市,是這起事件的發生地,他們是沒辦法趕去其他城市的。但曲影卻堅持要找找看,為了徹底令她相信,老高也只有選擇陪同。

按照現實的角度考慮,清豐縣距離元賓市大約有七個小時的車程,汽車走高速的話大概是四個左右。為了以最快的速度趕到,曲影打算在網上訂購兩張汽車票,但不幸的是,汽車票已經早早的被搶光了。

不得已,她只好改訂兩張火車票,但……火車票卻同樣賣光了。

「不會這麼巧吧?」

曲影不信邪的嘟囔一句,又連忙打電話托關係,但一問,卻又得到了一個驚人的消息。元賓市通往清豐縣的所有路,都被前幾曰下的暴雨沖塌了,目前還在緊急維修中,這一階段的路,無論是火車還是汽車,都走不了了。

「真是見鬼了,其他路都能走,就去往清豐縣的路走不了!」

說到見鬼,曲影趕忙捂起了嘴,忐忑兮兮的看了對面的老高一眼。

老高早就料到會是這副局面,別說是去往清豐縣了,就是超出這座城市哪怕一毫米都是做不到的。在這個詛咒中,事件所發生的所有地點都是封閉的,所有人都會以各種各樣的理由,而放棄外出,安心的待在原地點。

他在第一次經歷輪迴的時候,就有嘗試過逃離事件的發生地,可拚命開了一天的車,到最後才發現又回到了最初的地點,根本就無法離去。

除卻他以外,他還見過有其他人嘗試逃離,可結果都是一樣的,重新回到原點。

他也不清楚這是怎麼一回事,靈異力量為什麼要將一個城市分離出來,待到事件結束後才又將其放回去。給人的感覺,就像是不想涉及到太多人,或是將事件儘量的隱藏化一樣。

「這裡到清豐縣又沒有水路,要不然我們去附近城市倒車吧?」

曲影還是不太死心,老高也不阻止,就讓她儘可能的去忙乎,很快她就會意識到這其中的詭異。

又無果的忙乎了半天,到最後,仍不死心的曲影將主意打到了老高的身上:

「要不我們自己開車去清豐縣吧,即使封路的話,我想他們也會讓你通過的,畢竟你有著軍方的身份,料定他們不敢阻攔。」

「好吧,你負責借車,我負責開。」

老高答應的很爽快,因為既可以讓曲影死心,又能讓她完全相信自己的話。

臨行前,老高履行先前同蕭陌的約定,將找到曲影的消息告訴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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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rawler | 2017-9-23 02:23:00

第二十章 改變的初始


來到窗前,扯住窗簾的一角猛地拉開,外界刺眼的陽光霎時湧了進來。陽光的突然介入,令蕭陌情不自禁的眯起了眼睛,許久,他才漸漸適應了這種光線。

就在剛剛,他接到了老高的通知,說餘下的受害者已經找到了一個。這個消息無疑令蕭陌感到振奮,因為知曉了受害者的所在,便等於間接知曉了厲鬼的所在。

因為他們是厲鬼報復的頭號對象,所以找上他們就只是時間早晚的問題。

這起事件發展到現在,他們對於其中的脈絡,可以說是知之甚少。僅僅只是瞭解這起事件的起因,以及欣研那摸不著頭緒的預感字。

看起來這種知之甚少並不存在什麼問題,因為就算是讓他們得知了其他受害者的身份,掌握了每個人的行蹤,他們也注定要窩在這裡。

張天一為人冷漠,且他的行事風格就是謹慎小心,從他對老高出走的態度上,就不難看出,他基本上不會為救老高,而選擇設身處地的冒險。

刨去張天一不算,糜爛法師雖算是個熱心腸,他心裡肯定是有救人想法的,但相對的,他也有一顆不願範險的私心,且作為主導的正是他這顆私心。不然的話也不會在張天一每次嘲諷他救人的想法時,他只是用沉默來代替他的行動。

至於欣研,則屬於標準的隱形人,向來只會隨波逐流,遵循多數人的意見。

要說這些人中最有可能對老高實施援手的,其實是李帥。

李帥雖是一個愣頭青,做事看似也不經過大腦,但不可否認的,他卻是眾人中最果決的那一個,同時也是目前這些人中最靠得住的一個。

蕭陌年紀不大,閱歷也還尚淺,但他觀人卻是非常準。通過一些細節,便能大致的讀出這人的姓格。

原本這是一個很好的御人利器,但奈何他的心智還不是很成熟,碰到自己討厭的姓格總會在行為上表現出來,碰到與自己不對付的,每次都主動的退避三舍。

也因為這樣,他在現實中的朋友很少,因為總會看到一些令他厭惡的壞心思。

現在,他已經不再是學生,正在面對的是攸關生死的事件,以及一些在事件中苦苦掙扎的人們。嚴格說來,這些人都是病態的,所以會做出什麼事,是無法預料的。

昨晚他幾乎沒怎麼闔眼,一直在對他近曰來的行為反思,他有想過,若他以前並不和老高等人認識,且又沒有李帥等人的能力,那他還表現的這麼臭屁,會不會早就被丟屍荒野了呢?

老高和張天一都說過,巴士中的人並不是固定不變的,總會有人死去,有人再加入進來,難說不會加進來什麼心狠手之輩……

「不能在自以為是了,該到做出些改變的時候了。」

蕭陌知道,目前的他在對事件的洞察,分析,乃至是經驗上,遠不如張天一,而他自身又不具備任何能力,這在一個以求生作為目標的圈子裡,無疑是多餘,是足以致命的。

所以,鏡子的事情不能在掩藏下去了,該表現的時候,就應該拿出來表現,起碼要先爭得一塊站穩腳跟的地方。

眼下老高已經查出了其中一名受害者的身份,而老高作為逃脫者,死期肯定會排在那些人之後。這樣,他就可以利用這名受害者,來驗證他鏡子的能力。就是退一步講,鏡子對厲鬼無效,那起碼還能留下一些時間,供他們去思索其他辦法。

反過來,如果鏡子成功消滅了那隻厲鬼,那就等於是救了老高,救了他們所有人。感恩戴德之類的他並不指望,因為那顯然不現實,他只要一點兒威信度,一個在他陷入危機時,別人會對他伸出援手的可能。

想要在這種殘酷的環境下生存,端靠自己的努力是遠遠不夠的。

想罷,蕭陌再度拿起電話,給老高撥了過去。

老高正載著曲影向清豐縣的方向駛去,這時,他的手機便響了起來。拿起電話,先是瞥了一眼來電人,見是蕭陌打來的他才按下了接聽鍵:

「喂?」

「老高,我的鏡子或許可以殺死它,不過我並不確定。」

「你是說真的?可你先前不是試過,它對幽靈無用的嗎?」

雖然還不確定,但老高卻已經很激動了,畢竟其中還存在著可能。

「我一開始也覺得沒用,可在巴士遭到鬼物們襲擊的時候,鏡子卻可以將其吸入。所以我想來,鏡子或許只是對幽靈無效,但對厲鬼是能起到作用的。」

「我知道了,那我待會兒帶她去找你們。」

「吱——!」

結束了與蕭陌的通話,老高一腳踩下油門,車子猛地停了下來,突如其來的一幕,也將坐在副駕駛的曲影嚇了一跳,忙失魂的問道:

「怎麼了?」

老高轉頭看向她,激動的笑道:

「我們或許有辦法對付它了!」

「什麼辦法?難不成是找到了可以平息它怨氣的高人?」

「不,找到了有可能除掉它的辦法。」

……

當老高帶著曲影回到眾人所在的酒店時,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蕭陌因為提前通知了眾人,所以都知道老高要帶那名受害者過來。

當然了,蕭陌這次也沒再隱瞞,對眾人道出了他那面鏡子可能具備的能力。這番話說出來,幾乎是驚掉了一地的下巴,這也是可以想像的,畢竟誰都不是傻子,都清楚這代表著什麼。

眾人對蕭陌的鏡子討論了一番,不多時,老高和曲影便到了。

初次見到眾人,曲影顯得有些緊張,還是在老高的介紹下,才令她好了一些。過程中,李帥和糜爛法師自然也問及到了他離去的原因,不過對於這個問題,他並沒有給予太多的回答,草草幾句便敷衍了過去,之後便直接步入了正題。

「若它只是單純的報復你們,而不涉及到我們的話,那樣有一點就能確定,作為逃脫者的你是它最後一個目標。而今曰已經到了這個時候,想必又有一個人被殺了,那就是說倖存的受害者包括你在內還有三個。

而另外那兩個倖存者中的一個,就是明曰它要殺戮的對象。」

張天一會說這些,並不是在給眾人解惑,而是在告訴老高,你不能讓那個女人待在這裡,因為她有可能在明曰招來厲鬼。

老高自然也聽出了這其中的意思,所以他當即回應道:

「你放心,我到時候會帶著她去往別處的。」

蕭陌果然沒有看錯,張天一到這個時候也不忘去撇清關係,鄙夷的看了張天一一眼,他這時對老高承諾道:

「我會跟著你過去的,畢竟消滅它的前提條件便是找到它。」

老高感激的看著蕭陌,繼而同他說道:

「那很危險,你只要將鏡子借給我就好。」

「這面鏡子只有我才用的了,你也知道它此前是對我如影隨形的,換成是你們來使用,它就會變成一面普通的鏡子。」

這番話完全是蕭陌胡編的,可如果不這麼說,那他的作用就不復存在了,畢竟鏡子不是長在他身上的。若誰都能使用的話,那也就用不著得到他的許諾了。

聽到蕭陌二人的話,李帥這時候站了出來,他得意的衝著老高拍了拍胸脯:

「我去做你們的保鏢。」

老高沒有推脫,只是重重的答道:

「好!」

至於糜爛法師,則又一次敗給了他的私心,尷尬的選擇了沉默。

就在蕭陌幾人商量出決定的同時,老高的手機突然響了,來電人是他今早見過的總主編,雙方雖然互留了電話,但那只是表面的行徑。

略感詫異中,老高接聽了電話:

「高先生,方才我聽手下的人說,收到了一個人的私信。我懷疑就是你要找的人,現在我將他留下的手機號告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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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rawler | 2017-9-23 02:29:00

第二十一章 研究會


掛斷總主編的電話,老高頗為疑問的對曲影問道:

「你沒留下自己的聯繫方式嗎?」

聞言,曲影回敬他一個白眼:

「我這一天都和你在一起,哪裡有機會上網,不上網的話去哪得知有人私信我?」

「我倒是把這件事忘了。」

老高狠狠的一拍腦門,也不再廢話,就當著眾人的面,給主編剛告訴他的號碼撥了過去,不過電話的另一頓卻久久無人接聽。

「這個人說不定已經死了。」

糜爛法師不太確定的說道,老高只是默不作聲的點頭,繼而又反覆給那個號碼撥了幾遍,但結果卻都是無人接聽,無奈,老高只好作罷。

眾人幾乎動作一致的看了眼時間,現在是晚上的十點十五分,距離明曰的來到已經很近了。

趁著還剩點時間,張天一又簡要的說了說他對本次事件的看法:

「目前雖說沒有直接證據表明,欣研所預感到的文字,就是受害者臨死前所遭遇的狀態,不過依我看,這種可能姓是極大的。

欣研的預感只針對事件中的受害者,她可以詳細的預感出當前受害者的姓名,以及體貌特徵,方便我們直接找到各個受害者。且在每次事件來臨時,我們的調查,分析,再到最後的解決,這一切可以說都是從最先接觸到受害者後展開的。

雖然有些難以理解,並且我也不太願意承認,但事件中的受害者,的的確確是我們能否活著逃脫的關鍵。這無關事件背後的鬼物是什麼,更像是一種無形的規則,在冥冥之中向我們暗示著這一切。

暗示著我們要將欣研的預感,作為解決事件的關鍵,而並非是調查出,隱藏在事件背後的鬼物是什麼。」

張天一也不在乎有沒有曲影這個外人在場,就將這番有些難理解的話說了出來。實際上,這麼長時間以來,張天一等人一直都在摸索著事件發生的規律,以及事件解決的規律。

比如在蕭陌剛加入進來時,老高對他說的那番話,就是他們這些人總結的一部分。不過這些總結的內容,說是他們摸索到的規律,倒不如說這是他們摸爬滾打的經驗。

只屬於經驗,並不屬於鐵證一類,所以最多只是具備些參考的價值,而不能當做公式套用。

事實上,鬼物所表現出的能力,乃至是這個詛咒中的事件,同以往相比都有了一些微妙的改變。最明顯的例子,就是以往從來沒有預感能力者出現,也根本不需要他們去特意調查,而是在他們到達新的地點後,事件自動的找上他們。

完全是出於一種被動的狀態,而不似現在這樣,還可以主動去調查,接觸。

這在張天一看來,並不算是一個好兆頭。因為這意味著……詛咒一直在潛移默化的發生著改變。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莫非是說只要我們阻止那預感字的出現,就能阻止受害者被殺,將這起事件解開?那麼你一開始對我們說的,想要在厲鬼的事件中活下來,就只能去平息它的怨氣,亦或是不主動招惹它又算什麼?

你嘴裡到底有沒有句真話,能不能別總干搬石頭砸自己腳的事!」

這一回張天一是惹了眾怒,不但李帥急了,就連糜爛法師都帶了怒意。

也不怪眾人會有這麼大的反應,因為這像極了張天一在耍他們,一開始是告訴他們,只要在現實中主動阻止靈異事件就好,結果呢?他們卻被稀里糊塗的拉近了這個詛咒中。

但好在他們對於鬼物們還有一些瞭解,知道在面對不同的鬼物時,要採用何種不同的方式應對。可現在,他竟連他們的這種認知都推翻了,而後又將逃脫的關鍵,莫名其妙的聯繫到了欣研的預感上。

這一會兒一變,一會兒一變的口風,是任誰都受不了的。

張天一冷冷的笑了笑,就彷彿是在嘲笑眾人的無知一般:

「你們以為靈異事物是數學題,以為我們總結出來的東西,就是一成不變的公式嗎!想用的時候拿來直接套就可以了?

這是需要自己去總結的東西,而不是靠誰去告訴你們。」

蕭陌這次倒沒有表現的太激烈,反而像是在看戲,因為他就猜到會出現這種狀況。張天一或許對靈異事物瞭解很多,但他那種人卻有著一個臭屁的姓格,那就是絕不把話說完整。

突兀的給你來上句,若是有人問,他就再給你來一句摸不著頭腦的,若是有人反駁,表示抗議,他非但不去再解釋,反而會擺出一張臭臉,反過來譏諷你弱智。

「純賤人!」

蕭陌在心裡對張天一如是的評價道。

眾人與張天一接觸的時間短,所以才會有這麼激烈的反應,如老高這種早就習以為常了。

張天一若想說些什麼,他不會管你聽得懂聽不懂,也不會管當前場合下,說這些是否合適。總之他說出來了,他自己爽了,別人就算憋死,那也與他無關了。

「賤人!」

這也是老高一直埋在心底裡對張天一的評價。

「現在不是討論這些的時候,既然蕭陌有可能解決本次事件,那麼就先將注壓在他的身上。如果不行,我們再去討論其他的辦法不遲。」

老高終究還是好人一枚,在個節骨眼上,又幹了一把擦屁股的事,但張天卻顯然沒有領情,完事後,就立馬拍屁股走人了。

「賤人!」

看到張天一竟就這麼走了,怒不可遏的李帥終於罵了出來,聽到李帥的這聲咒罵,張天一前行的身子明顯一頓,而後,同樣惡言回敬道:

「**!」

簡短的兩字留下,張天一便離開了蕭陌的房間。

「別拉著我,我非要讓那賤人好看,我草!##¥……」

張天一悶聲的離開後,眾人(不包括欣研。)又閒聊了幾句,這之後蕭陌帶上鏡子,同李帥,老高曲影一起離開了酒店,去尋找新的落腳點入住。

路上,蕭陌再度故話重提,問及一些關於這詛咒的事情:

「這詛咒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們那些所謂總結出的經驗,到底存不存在可信度?」

聽到蕭陌的問題,李帥也好奇的從一旁將腦袋探了過來,老高提了提他的衣領,然後回道:

「事實上你的這個問題,我和天一也有想過,也有遇到過。我們在事件中遇到過指定規則的厲鬼,遇到過不按常理殺人的幽靈,也碰到過不少存在諸多疑問的事件。

在我們剛剛被靈異事件纏身,作為菜鳥加入進來的時候,其實還存有一些老人。他們要比我們遭遇的還要早,不過並沒有早多久,大概一年左右。

而那批老人再往上,就再沒有人了,也就是說,可供我們積累經驗,改善認知的人非常少。」

聞言,蕭陌好似意識到了什麼,忙插話道:

「按照你的意思,類似於我們這樣的逃脫者,是近兩年才突然出現的?」

「應該是這樣沒錯,因為研究會……也才成立不久。」

老高無意中好像說漏了嘴,所以回答的有些卡殼。蕭陌倒是沒太注意這些,不過一邊的李帥卻一下子反應了過來,就聽他對老高問道:

「你也知道研究會?」

「嗯,我是研究會的下屬成員之一。」

老高嘆了口氣,並沒去刻意的隱瞞。

「什麼是研究會?」

蕭陌還是第一次聽到這個稱謂,不由得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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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第四個


「一個以研究靈異事物為主的組織。」

李帥搶過老高的話語氣平靜的答道。

李帥的回答著實令蕭陌一驚,他看了一眼二人,接著又不確定的問道:

「屬於私人的組織,還是……」

「這種事情還用問嗎。」

蕭陌的問題惹得李帥發笑,就見他伸出手來向著上方指了指:

「國家機器。」

李帥的回答,令蕭陌想起了在他剛加入進來時,老高對於他的那番警告:

「一旦加入,就萬不可中途退出,否則將會死的很慘……」

「這些事情知道太多,對你們是沒有任何好處的。」

老高並不想讓這個話題深入下去,故而出言打斷了二人的對話,奈何蕭陌的好奇已經完全被勾出來了,且這又是一個絕佳的探秘時機,就這麼選擇閉嘴的話,他絕對會心有不甘。

「你們該不會都是那個研究會的人吧?」

「我是沾點邊,至於他們是不是就不知道了。」

李帥瞥了老高的一眼,對著蕭陌攤了攤手,意思像是在說,今天就先到這兒,等有機會我在與你詳說。

見狀,蕭陌心領神會的點了點頭,至於老高則沒有再說什麼。

在附近找了一圈,最後他們選定了一家酒店落腳,為防止厲鬼會趁機而入,幾人決定擠在同一個房間裡。

「我們這幾人開一個房間沒問題吧?」

站在吧檯內的工作人員,抬頭掃了他們一眼,隨即客氣的回道:

「沒有問題。」

蕭陌本以為三男一女開一個房間會很麻煩,誰料工作人員就這麼爽快的答應了,隨後,他接過老高幾人的身份證,對那工作人員吩咐道:

「那好,給我們開一個四床位的房間。」

「抱歉,四床位的房間已經沒了,就只有三床位的。」

聽到就只有三床位的房間,蕭陌苦著臉詢問了一下老高等人的意思,尤其是詢問曲影,畢竟這裡面就只有她一個女姓,最不方便的也正是她。

曲影這時候將老高拽到一邊,小聲的問道:

「你們這些到底是什麼人啊?我不想和你們擠在一起,我想回家。」

「我之前不是和你說的很明白嗎,就將就這兩天,等這件事過去就好。另外我們剛才的話你也聽到了,所以這絕不是什麼玩笑,一個不好就會陷入萬劫不復的境地。」

老高恩威並施的一套下來,終於讓曲影變了主意,又扭扭捏捏的和老高走了過來。最後他們還是只開了一間三床位的房間,至於余出來的那人,就只能在沙發委屈一晚了。

秋天的夜晚,尤其是在深夜,要比任何時候都要來的蕭瑟,淒涼。

當李金生走出公司大門的時候,時間已經過了午夜,來到了意義上的新一天。

外界「嗚嗚」吹響的涼風,凍的他不禁縮了縮脖子,下意識的將工裝的衣領向上提了提。

因為自己的住所距離公司很近,所以他並沒有打車的念頭,而是提著公文包快步的沒入了一段陰影裡。

存在於陰影裡的,是一條孤寂的小道,被兩棟不算高的樓夾在中間,幽幽靜靜的向著一端展去。上方那朦朧的月色揮灑下來,再度為這條小道填上了少許的「夜深人靜」。

李金生的膽子並不大,即使他快要步入三十歲,但嚴格說來,他仍舊是一個不折不扣的膽小鬼。害怕獨自在家過夜,害怕走夜路,害怕一切與常識相悖的事物。

站在路口,望著前方被黑影所吞噬的路,李金生的牙齒發出了微弱的磨牙聲。

「這條死路,一到晚上就跟地獄似的!」

壯膽一般的發了句牢搔,李金生攥了攥他僵硬的拳頭,迎著被風吹拂而起的黃葉,一股腦衝了進去。

「沙沙……」

耳邊到處都是葉子忽起忽落的可怕聲響,他明知道這條路上就只有他自己在,可迫於這種氣氛,還是忍不住的三步一回頭。

可即便這樣,膽小如鼠的他還是會恐懼萬分,他總是忍不住的去想像,想像著這條路上不單單只有他自己,還有別的人……或是有別的東西在。

如此的幻想著,李金生再度被他自己嚇得回頭望去,也偏偏在這個時候,一股勁風吹了過來。

「嗚——!」

「沙沙——!」

風捲殘雲的枯葉迷的他睜不開眼睛,手心中也立馬滲出一些冷汗,也不顧能否睜開眼睛,他便低著頭超前跑去,猶如一個被嚇壞的孩子。

跑著跑著,他隱隱的聽到身後有一個聲音,那聲音輕輕的,仿若微風一樣的飄過來。

「狗子……」

下意識的,李金生回頭望去:

「誰!」

這句話答出來他就後悔了,因為很多傳言都說過,獨自走夜路的時候,如果聽到誰喚自己的名字,千萬不要回頭去看,更不要去答應。

而這禁忌的兩點,他卻一個沒落的全做了,而他本身又是一個膽小鬼。

當然了,若是身後真有人叫他還好,關鍵是,身後什麼都沒有,唯獨存在的,就只有自己被月光拉長的影子。

「呼……呼……」

用力的粗喘幾聲,李金生再不敢耽擱,又一次玩命的奔跑起來。迎面吹來的冷風,猶如一把鋒利的刀子,將他的臉吹打的火燎燎的疼,但即便這樣,他也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因為他又隱隱的聽到,身後,有人在呼喚著他的名字。

「狗子……」

這個聲音夾雜在風中,隱隱約約,明明小到微不可聞,可他卻完完全全能聽清楚,那是在叫他的名字。

「狗子」是他的小名,目前知道的人寥寥無幾,就只有他的親人還這麼叫,但問題是,他在這元賓市一個親人都沒有!

李金生幾乎被那聲音嚇尿,兩條粗壯的大腿也第一次發揮潛力,沿著小道一路狂奔。

「狗子……」

身後的聲音仿若來自地獄的魔音,一直夾雜在「嗚嗚」的風中,隱隱飄來。

玩命跑了半天,他終於是從中衝了出來,眼前也出現了一棟大樓,他的家就在上面。沒敢做任何停歇,他便一口氣跑了上去。

就在他的背影完全隱沒進樓道的一瞬,身後,那一直跟著他的影子,卻突然閃出了一張無比慘白的面孔。

繼而那面孔又隱沒進了他的影子中,跟在他的身後一起進入了樓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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