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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
身為黑騰國際集團總裁的未婚妻,崔恩懷清楚的知道,
與她同居兩年、對她總是不冷不熱的黑浚,
其實只是習慣她的陪伴,並沒有真正的愛上她。
因為明白他對這段關係的無心與無情,
為了不讓自己因為太過愛他而一再心痛,
因此她做了一個艱難的決定——跟他解除婚約!
望著崔恩懷流露哀傷的眼,黑浚心情一團混亂……
雖然他並不確定自己究竟愛不愛這個未婚妻,
但他絕對欣賞她的乖巧體貼、更喜歡有她作伴!
可是,假如只因為自己有點喜歡她,
就把她綁在身邊,這未免也太霸道了……
好吧!既然她想離開他,那就讓她自由吧!
可是,為什麼她一離開,他的心也跟著空了呢?
序幕
東京。
位於市中心的某棟新穎帷幕大樓的頂樓,在擁有五十幾坪豪華裝潢和最棒視野的氣派辦公室內,身穿最新款嫩橘色春裝的崔恩懷站在辦公室中央,以帶有淡淡憂傷的美眸瞅著坐在寬大辦公桌後的未婚夫——黑騰國際集團總裁,黑浚。
今年二十六歲的崔恩懷,有著一張白淨的鵝蛋臉,一雙翦水美眸,還有翹挺的鼻和如玫瑰般紅潤的唇,她的身材姣好、腰肢纖廋,是個相當漂亮的優雅美女。
她從十六歲起,就到日本女子高校求學而長住日本,後來因為父親的事業起變故,在「崔凰飯店集團」轉讓給「黑騰國際集團」之後,乖順的她竟然被黑家長輩看上,繼而介紹給黑浚。
因此她在大學畢業後不久,便和黑浚訂婚並住在一起,這兩年來過著親密的同居生活,而她也很努力的和他培養感情,只可惜這份努力一直都是單方面的,只有她一個人在努力。
「黑浚,我決定了。」崔恩懷看著英俊迷人的黑浚,說話的聲音很輕柔,如春風拂過,神情很平靜,眼神溫柔似水。
黑浚暫時擱下處理一半的公事,抬起斯文俊臉,面對漂亮的未婚妻。「恩懷,你決定什麼了?」
他的神情平淡但不冷漠,望著未婚妻的眼神很溫和,態度不冷不熱,唯一能讓人知道情緒的,是他那微微勾起一小弧度的嘴角,顯示出他的心情還不錯。
崔恩懷看著他那再熟悉不過的表情,以及那雙帶了一點憂鬱氣質的眼眸,她深呼吸一下後,鼓起非常大的勇氣,說出了她的決定——
「我決定要跟你解除婚約!」
真是驚人的決定!她竟然要放棄跟日本商界貴公子的婚約這是多少名媛淑女夢寐以求的夢想,而她竟然選擇了放棄
她若不是頭腦壞了,就是神經搭錯線不正常了。
「哦?是什麼原因讓你做出這個決定?」被告知即將被拋棄的黑浚,表情跟語氣都很平靜,但其實他的內心受到了很大的震撼。
他這輩子從沒想過,一向乖順、以他為天的未婚妻,會跟他提出解除婚約的要求!他的眼神在聽到的瞬間,閃過一抹驚愕,但旋即因為內斂的性格而強自壓抑下來,不讓情緒展現在臉上。
他成功的讓那抹情緒只是一閃而逝,隨即消逝無蹤,速度快得讓崔恩懷沒發現他的心情變化,以為他冷靜到對於她提出解除婚約的要求,沒有任何反應。
「因為我還年輕,我想要過我自己的人生。請你答應我的請求,讓我回台灣去,過我自己想要的生活——」看著黑浚依舊不冷不熱的表情,原本還懷有一絲微渺希望的崔恩懷,瞬間希望毀滅。
她以為自己跟這個男人同居了兩年,至少可以引起他的一些震撼反應,但……沒有。
他手中批閱公文的昂貴鑽筆沒有從手指間鬆脫,依舊穩穩坐在那張符合人體工學的黑色大皮椅裡,沒有因為過度驚愕而站起來,而他看著她的眼神還是一樣溫和,卻不太有溫度。
「嗯,這件事我再想想,晚上下班回家後,我們再談。」一手擱在堅毅的下巴,他一直壓抑著內心的情緒翻騰。「我讓司機送你回去,還是你要去逛街喝下午茶?我叫司機陪著你吧。」黑浚按下內線,沒等未婚妻反應,便作了決定。
在內線中,黑浚吩咐司機聽候崔恩懷差遣,並且交代在晚餐前務必要送她返回兩人所居住的豪華宅院。
他需要時間冷靜獨處想一想,所以讓崔恩懷先行離開是最好的決定,關於解除婚約的事,可以晚一點再談。
崔恩懷失望的看著黑浚替自己安排了一切,顯然他一點時間都不願給她……
她原本還想說些什麼,最後還是忍住了。
「好吧,我等你晚上回來再談,我希望你會給我一個滿意的答覆。」他公事繁忙,她能體諒,也因為太過體諒,才會落得如此寂寞的下場吧?
崔恩懷優雅的轉身,翩然離去,那美麗的嫩橘色窈窕身影,帶著一份不為人知的寂寞和孤單。
第一章
日本黑騰國際集團財力雄厚的程度,從這幾年由黑浚主導、跨足國際的經營事業便不難窺見。
黑騰集團旗下分為兩大國際事業部門,事業一部的部長由副總裁黑湘菱兼任掌管,事業二部則歸佐佐木部長負責。
兩年前,旗下的事業一部買下台灣已經負債纍纍的崔凰飯店集團,跨足經營飯店,曾經為兩地的商界帶來不小的話題。
如今,在黑騰集團極富野心的積極經營下,原本只是台灣第三大飯店集團的崔凰集團,今年的獲利高達百分之三十,算是在亞洲一片不景氣中,成績最亮眼的飯店集團,因此事業一部已經在計劃要在東京、上海、香港等地成立連鎖飯店。
至於由資深的佐佐木部長所管理的事業二部,也在總裁黑浚的指示下,與美國某大企業秘密進行替代能源的開發合作案,一旦成功開發替代能源,絕對能為黑騰集團帶來更大的商業利益。
黑浚的成就無話可說,但在事業成功的這個時候,未婚妻卻提出了分手。
「大哥,為什麼未來大嫂突然要跟你解除婚約?你想了一整個下午了,難道還想不出原因嗎?」
下班前十分鐘,一身黑色套裝、幹練優雅的副總裁黑湘菱,臨時被大哥黑浚叫來總裁辦公室。原以為有什麼緊急的公事需要討論,沒想到竟然是因為另一件令人震撼的私事。
「我很忙,沒空花一整個下午的時間想這件事。」黑浚沉穩的坐在辦公桌後方,手肘擺在桌面上,雙手交握著。
忙只是他的借口,其實他是還處於震驚情緒當中,一直想不透崔恩懷今天為何會突然提出如此怪異的要求?
不過,英俊斯文的他即使內心苦惱,但冷靜的臉龐還是掩飾得極好,看不出一絲苦惱情緒。
「不會吧大哥,未來嫂子都要跑了,你還只顧著忙公事?」黑湘菱萬分訝異。
「就算我把心思放在那上頭也於事無補,因為我根本不懂你們女人的心思,所以才會叫你來問問看。」的確,他在事業上的表現極為出色,經營能力奇佳,投資的眼光更是沒話說,但對女人的心思卻無法理解半分。
他從十八歲開始,便由來自台灣的祖父黑騰和在日本出生長大的父親黑木拓帶進黑騰集團,只要是學校寒暑假期間,就會被安排到公司基層學習,直到他二十六歲從國外留學歸來之後,才正式入主掌管黑騰國際集團。
現年三十一歲的黑浚,經營眼光比他的祖父和父親更加精準,這幾年讓集團聲勢更上一層樓,因此他的名氣響叮噹,更經常是商業雜誌競邀訪問的對象,而他英俊如貴族般卓爾不凡的外型與氣質,除了讓他成為媒體寵兒外,更令上流社會的名媛淑女們為之瘋狂。
對於這些趨之若鶩、想要攀親的富家千金們,黑浚通常都會賣面子給居中介紹的商業大老們,跟這些名媛淑女客氣攀談,相處幾分鐘算是給足了面子,但也僅此而已。
然而,就在所有女人不明白自己為何無法獲得商業王子黑浚的青睞時,有消息指出,黑浚已於兩年前私下低調訂婚,而他訂婚的對象,就是崔凰集團前總裁崔武齊的獨生女——崔恩懷。
黑浚在和崔恩懷訂婚後,和她一起生活了兩年,他以為這樣平淡而愉快的生活會一直持續下去,但現在卻意外面臨即將分開的命運。
「我想……未來大嫂的想法和個性,跟我完全不一樣吧?大哥叫我來問,好像問錯人了。」
黑家人的性格通通都一樣,溫和中帶點孤僻,而且非常獨立,事業心極重,凡事都力求完美,她當然也不例外。但也因為這種性格,讓她在兩年前未婚生女之後,一直沒有交男朋友,全力在事業上衝刺。
所以,關於大哥問她女人心思的問題,她真的無法回答。
「同樣是女人,想法應該差不到哪裡去吧?」黑浚有些無力的望著妹妹。「試著說說看不行嗎?」他唯一能問的人,只有深獲他信任的湘菱了。
「這……好吧。」勉強應允,黑湘菱從沙發上起身,雙手盤在胸前,在寬闊氣派的辦公室內來回踱步。
「第一,有可能是大哥忙於事業,冷落了未來大嫂,大嫂因為太寂寞才會求去。第二呢,有可能是大哥的性能力太差,滿足不了未來大嫂,大嫂為了將來的﹃性福﹄著想,乾脆提出解除婚約,另找對象。」
勉強擠出兩個理由。
「你根本是胡說八道!」黑浚聽了,俊臉瞬間黑掉。
向來不慍不火、鮮少有明顯情緒起伏的黑浚,很難得的被黑湘菱的話給惹毛了。
「是嗎?大哥是指我所說的第一點還是第二——」
「都有。」語氣冷森森。
「我就是不懂未來大嫂的心思嘛,大哥還硬要我說來聽聽看,所以我……我才會照我的想法說給你聽。」黑湘菱回頭看著大哥,陡然感覺到一陣寒意上身。「不過如果大哥沒冷落未來大嫂,又能帶給她﹃性福﹄的感覺,那她幹麼還要要求解除婚約?」
換個角度想想,還真令人匪夷所思呢!
難道……是大哥在外面搞劈腿,被未來大嫂知道了
一雙細眉因自己的大膽猜測而挑得極高,黑湘菱那神情任誰看了,都知道她在胡思亂想。
「夠了!你還是早點下班,趕快回去陪欣兒吧。」找她來,真是白費功夫和時間,還是放她回家陪女兒算了。
黑浚決定自己回去找答案。
他從皮椅上起身,拿起西裝掛在手臂上,另一手提著公事包和車鑰匙。
「大哥,你今天要自己開車回去?」一向有司機接送的大哥,今天竟難得的親自開車。「司機呢?」
「我先走了,你想離開的時候,記得把門鎖好。」性能力被質疑,任何一個男人都無法忍受,即使是像黑浚這樣內斂的人,也小小動了氣,不願理會黑湘菱的提問。
惹毛了大哥,還真是一件特別的事。不過她真的好想她可愛的寶貝女兒喔,還是快快回家吧。
「我現在就要走了!」黑湘菱搶先一步打開門走出去,腳步輕快的搶搭電梯下樓了。
黑浚下班的步伐雖然不改以往的沉穩,但卻帶了一分沉重。
他漂亮可人的溫柔未婚妻要跟他解除婚約這真是他這輩子最意想不到的一件事!
而這件事顯然比鉅資的跨國合作生意更讓他覺得棘手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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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陽緩緩落下山頭。
廣大的天際一片澄紅。
佔地百坪的庭院裡,櫻花盛開一片燦爛。
待在造景迷人的庭院裡,崔恩懷已經換掉了白天那套洋裝,現在身上穿的是連身的白色家居服,身上披著一條薄薄的綠色絲巾。
她曲斜起雙腳窩在庭院的籐編鞦韆裡,白色的鞋子隨意擱在草皮上,鞦韆輕輕的蕩啊蕩,白色的棉質裙擺飄啊飄。
一副多愜意的美麗畫面,但崔恩懷此刻的心情卻隨著黑浚回家的時間逼近,而更加混亂。
高聳緊閉的米色大門,此刻傳來啟動滑開的聲音,打斷了崔恩懷混亂的思緒。
她慢慢的轉頭看向已經往兩側滑開的大門,黑色的房車從外頭開了進來。
車子進門後,大門又自動關上。
當車子往右彎轉進車庫時,崔恩懷依舊坐在鞦韆上,並沒有像以往那樣,一見到這個家的男主人回來便溫柔的迎上去。
不一會兒,一抹俊黑身影從車庫走了出來。
黑浚走路的步伐沉穩且富韻律,他的左手拎著公事包,手臂上掛著外套,朝她走過來。
「怎麼不在屋裡等?這陣子早晚天氣還是挺涼的,你穿這麼單薄不怕感冒嗎?」在她面前站定,他低頭與她澄澈的眼眸對上。
「我剛出來一下子,沒有關係的。」她望著自己曾經擁有兩年的男人;這個男人渾身散發貴族迷人氣息,英俊得讓人移不開目光,卻也溫和得讓人摸不著他的心思。
「是嗎?」看她原本嫩白的臉頰被晚風吹刮出兩抹嫣紅,髮絲也亂了,這樣子真不像只是出來一會兒的說詞。
「嗯。」她點點頭,從鞦韆下來穿好拖鞋。「吃晚餐了,今天我跟餐廳訂了精緻的料理,才剛送來不久。」她想主動拉他空著的右手,但一想到明天之後他不再屬於她,心情有如壓著大石般沉重的她,遲疑的不敢伸出手。
他看見了她的遲疑,主動拉住她想藏到背後的那只白皙小手。「走吧。我們進屋去。」
憂鬱水眸望著兩人交扣的手,她淨麗的臉蛋漾著笑容,心裡卻沉甸甸的,沉重得讓她幾乎喘不過氣來。
他幾不可見的皺起眉頭,感受著她冰冷的手。
然後,他的大手緊緊包覆住她的纖白小手,想給她一些溫暖。
她感覺到了,沉重的心情揚起一抹輕鬆,但那僅僅是一閃而逝的情緒,旋即心情又沉了下來。
「我幫你把外套和公事包拿進去放好,你先去洗手。」進到屋內,她強顏歡笑的拿過外套和公事包,走上樓去。
他站在玄關,看著她纖細單薄的背影,腦海浮現她前一秒鐘的勉強笑容,眉頭打結的痕跡更深刻了。
到底是什麼事讓她突然提出解除婚約的要求?
這兩年來,他從來沒有交往過其他女友,他的心思除了大部分放在公司之外,其餘都擺在這個家了。他對她溫柔、對她忠誠,他給予她富裕無憂的生活,即使為公事心煩的時候,也不曾給她壞臉色,或是跟她說過重話,難道這麼做還不夠?
從來不為感情心煩的黑浚,這一刻卻被惹得有點不悅了!
他走進餐廳裡的洗手間洗了手,端坐在長形餐桌前,等待著她的出現。
等用完餐後,他會仔細的問她,到底是什麼原因讓她想要解除婚約?
至於他的答覆……今晚他不會給。
因為在目前,不管是事業或是跟她一起的家庭生活,他都很滿意。
也許生活上是單調了些,但起碼他跟她在一起,他感到很放鬆、很自在、很和諧。
和諧
難道這只是他單方面的想法嗎?
坐在餐桌前,輕擰眉頭陷入沉思已達十分鐘之久的黑浚,依舊不見她現身。
他離開餐廳,拾級上樓,想看看她為什麼那麼慢還沒下樓來?
然而,他卻在房門口僵住了步伐——因為透過虛掩的門扉,他竟然聽見了低低細細的啜泣聲。
錯愕的伸手推開虛掩的白色房門,他看見她站在床尾的法式白色長椅前,顫抖的背對著他,低頭抱著他的西裝在哭泣。
他走過去,站在她身後,握住她顫抖的肩,將她轉過來面對自己。
「為什麼哭?」單指勾起她的下顎,一雙黑眸不明就裡的看著她。「我到底是哪裡惹你不高興了,讓你使性子想跟我解除婚約?」
那泛紅的眼眶,那沒有漂亮笑靨的憂愁小臉,那輕輕抿著的嘴,都是他不曾見過的模樣。
這兩年來,她總是以笑臉面對他,從來不曾哭過,如今意外撞見她哭泣的樣子,他平靜的心瞬間掀起一陣駭浪。
「你很好……你沒有做出讓我不高興的事,是我自己……太貪心了……」沾了眼淚的濃密眼睫顫了顫,隨即掩下,躲開他溫柔又困惑的注視。
「你太貪心?」向來精明的腦袋瞬間堆滿問號。
「……對,我好貪心,越來越貪心,貪心過了頭。」她吸著鼻子,哽咽的聲音聽起來可憐兮兮。
「我不懂。」抓著她因哭泣而顫抖的粉肩,他的心臟因她抽噎的樣子揪了起來。
「我知道你不懂,所以我必須告訴你,為什麼我要解除婚約——」他如果懂的話,她就不會喪氣的解除婚約了。「我知道你對我好,我知道你很溫柔,我知道你最終會跟我結婚,但我也知道……你會娶我並不是因為愛我。」
「什麼?」她的話引來他愕然的瞪視。
奇怪,前面都講得好好的,為何後面卻冒出這一句
「我沒說錯,你並不愛我!你只是喜歡我的乖巧,喜歡我的聽話和順從,喜歡我不會惹你心煩、不會做無理的要求,你單單只是喜歡這樣子的我而已,這兩年來你從來沒有試著愛上我。」拭去眼下的淚珠,她鼓起勇氣,抬頭迎視他難得的錯愕神情。
「你……」眼角含淚的她卻有著堅定的眼神,她這模樣又是他所不曾見過的另一個崔恩懷。
她說他沒有愛上她——這一點倒是說中了他的心思。
愛對他而言,的確是個有些陌生的名詞。
這兩年來,每當他回到家,她總是乖巧地等在客廳,她會給他一個溫柔的笑容,體貼的替他掛西裝、擺好公事包,她還會替他泡茶。她將他服侍得很好,不管是下班後的晚餐時光,還是夜深時兩人同床共眠的時候,只要他想要她,她從不拒絕,會溫順的迎合他的需要。
她好柔順,所以他喜歡她,她的陪伴不會造成他的困擾,不會影響他所重視的事業,她讓他能夠專心一意、心無旁騖的經營黑騰國際集團。
他喜歡她的陪伴,但,這是愛嗎?
這真是一個極為陌生的字眼啊!
他向來是個實事求是的人,在他自己無法體悟愛的真諦之前,他實在無法回答自己是不是愛著她?
「浚,這兩年來,我很努力做一個未來的黑家女主人,我一直告訴我自己,我必須讓你滿意,我必須好好抓住你的心,我不能讓你失望……你知道嗎?當我努力做著這一切時,我並不是貪圖黑家的榮華富貴,也不是未來一輩子無憂富裕的生活,我要的是你真正的愛!但顯然我做得不夠好,所以你一直沒有愛上我,即使你將來會跟我結婚,也只是因為我聽話乖巧,我符合你心中理想的妻子人選而已。」
她說對了!
握在她粉肩上的雙手驀地一鬆,黑浚震撼的看著向來對自己柔順、此刻卻一臉抱憾不平的未婚妻。
她的話確實說中了他心裡的想法。
崔恩懷望著他驚愕的神情,面對他的沉默不辯解,一顆心都涼了。
剛勉強止住的眼淚,瞬間像斷了線的珍珠,無聲的一顆顆落下來,一雙漂亮的大眼睛此時盛滿了哀傷。
「你……的答覆呢?你別不說話,總該給我一個答案吧?我不能再繼續跟一個不愛我的男人生活下去了,我希望你還給我自由,讓我離開這裡。」這裡是舒適的牢籠,她以前曾經很愛這裡,但漸漸的,她發現她不能再愛了,這份愛讓她被困住了。
她被困得好難受,因為越愛他一分,受困的痛苦就加重一分。
現在,她要掙脫。
「恩懷……」他看著她,望進她哀傷的眼裡,那一顆顆掉落的眼淚像千斤重的巨石,重擊著他的心。
面對她哀傷的求去,他感覺自己快要喘不過氣來。
「如果不愛我、不想愛上我,求你放了我……」她哭著抓住他的袖子,低垂著頭,不願再看到他為難的神情。
她的眼淚滴落在他雪白的袖子上,染出一片濕漬。
她求他,如果他不愛她,就放她走。但是,如果他願意從現在開始試著愛她,只要他一句話,她會留下來。
他緊擰著眉心,看著那一圈又一圈、慢慢變多的水漬,心情混亂。「你離開這裡、離開我,真的會快樂嗎?」
他能答應這項要求嗎?留她下來,只是造成她更多的哀傷;但讓她離開,少了依靠的她能好好過日子嗎?
黑浚頭一次不明白自己的心情,也無法正確的做出決定,她的眼淚讓他向來冷靜的心亂成一團。
若不放手,她會繼續傷心。
放了手,他的日子會回復往日的孤單,而她能不能獨自生活卻是個疑問。
克服孤單對他而言不是難事,但要她一個人過活……行嗎?
「如果我真的放了手,你可以一個人生活?」沒有愛也有情,畢竟彼此同居了兩年,他理所當然會關心她。
他願意放了她是嗎?
連一點挽回的舉動都不願意做?
如果原本心裡還抱著一絲絲微渺的希望,那麼,這一秒她也失望透頂了。
「我會!我一定會努力讓自己快樂。」因為深深的失望,所以更必須要表現出加倍的堅強。
鬆開他的袖子,她吸了吸鼻子,以手背用力拭去雙頰的淚水,抬起頭重新面對他。
望著她堅定的神情,他的確感到震撼。「恩懷,既然你堅持解除婚約、離開這裡,會讓你比較快樂,那你……明天就離開吧。」
捨不得她難過,而他黑浚也不是會為難女人的男人,因此他選擇順從她的請求。
「這是我們在一起的最後一晚,請你今晚別進書房處理公事,我希望……我們好好的度過這最後的一晚。」這是預期中的答案,崔恩懷感激卻又難過的抱住他,嬌小的她偎在他的懷裡,汲取最後相處的時光。
「好,我答應你!」
黑浚伸開雙臂摟住她,一雙漆黑眸子望向床頭後方的窗口,望著外頭已經暗蒙一片的夜色,他的心緒混亂到了極點。
答應放手之後,他的心更加沉重了,那喘不過氣的感覺更加明顯,壓得他莫名的難受。
第二章
鋪著黑色絲緞的大床上,窈窕的雪白嬌胴趴在麥色健軀的上方。
臨別前的最後一晚,他向來柔順羞澀的未婚妻,今晚格外的主動和熱情。
「恩懷,如果你改變主意了,我這裡隨時——」
「我不會後悔我的決定。」她突然低頭,主動封住他薄削的唇。
又讓他感到一陣訝異。
隨著她生澀的吻,她熱情的擺動,黑濬沒有再開口說話,他的眼色更加深暗了。
既然她去意如此堅定,他也不好強求。
明天一早,她將要離開他,離開這間華麗的牢籠,展翅自由飛翔。
她很開心,卻也很傷心。
開心的是,她終於下定決心離開這個不愛她的男人,掙脫了這道捆住自己的枷鎖;哀傷的是,她以後可能再也見不到他了,以後這個胸懷將有其他女人佔據,不管那女人能不能擄獲他的心,此刻的溫暖將再也不屬於她。
「濬,你答應我,你一定要找到一個你愛的女人,這輩子你才不會有遺憾……」心情複雜的她,親密的偎著他,給他最後一句臨別贈言。「而我……也會努力找一個愛我的男人,快樂的生活下去。」
「如果你跟我都找不到那個人呢?」眸光轉為銳利,黑濬低頭看著她,感覺心臟被挖空。
她的話讓他莫名感到煩躁和不安。
「一定找得到的,一定。」她沒發覺他的情緒變化,只是輕輕柔柔的回應。
以他的身價和人品,怎會找不到呢?崔恩懷哀傷的想著。
「一定?」她就這麼有信心?黑濬再次沉默了,心中的煩躁和不安,因為腦海浮現她跟其他男人親熱的畫面而陰鬱起來。
「嗯,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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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七點鐘。這個時間是黑濬平常起床的時問,他的身體裡像是有個生理時鐘似的,讓他每天都準時在這個時間醒來。
每次他醒來時,身旁的人總是早已起床多時,為他張羅營養豐富的早餐。
今天早上也一樣,即使是兩人即將Say Goodbye的最後一個相處時刻,黑濬在張開眼的那一瞬間,一如往常的聞到了食物的香味。
他掀開被下了床,以比往常更快速的動作進浴室梳洗、更衣。
當黑濬從衣架上拿下她幫忙搭配好的西裝和領帶,穿著妥當後,他莫名急切的大步走出房間,穿越客廳來到餐廳。
他以為,可以在餐廳見到那抹穿著白色圍裙,在廚房與餐桌前忙碌的嫻靜身影,但是,他錯了。
他只看見桌上擺著一份豐富的早餐,和兩份他慣看的日文及英文財經報紙,至於他期待看見的那抹窈窕身影,卻消失無蹤。
「恩懷?」
他以為,她到後院去了,穿著手工西服的俊拔斯文身影,毫不猶豫的大步穿越餐廳廚房,推開後門踏出屋外。
種著幾種香草的後院,除了植物的香氣之外,空蕩蕩的沒有任何人影。
詭異的恐慌爬上心頭,黑濬冷靜的回到屋內,步伐不知不覺的加快,穿過客廳,走出屋子,來到了前院。
前院的櫻花樹在晨光中美麗綻放,這幅優美的景致卻獨獨少了他想尋找的那個女人。
「恩懷?」他在清冷的空氣中呼喚,沒發覺自己的聲音微微的顫抖著。
沒人回應他。他的一顆心緩緩發涼,一種莫名的慌亂,讓他回頭又進入屋內。
這次他是用跑的大步衝上樓,在二樓的書房和客房找尋她。但是,依舊沒找到她。
俊拔身影衝回臥房,進到寬敞的更衣室內,他發現化妝桌上的瓶瓶罐罐不見再拉開她的衣櫃,裡頭空了一小塊,有些衣物顯然被拿走了。
最後,他拉開衣櫃下的抽屜,他曉得那裡頭放著她的一些珠寶首飾和護照。
結果,抽屜裡的珠寶首飾都在,獨獨缺了一本護照。
那種胸口壓著石頭、喘不過氣的感覺又來了。
黑濬站在衣櫃前,久久無法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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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時間,崔恩懷已經來到了機場,她很幸運的買到最早一班班機的機位。
坐在候機室內,她安靜的望著玻璃牆外,等待著登機。
十分鐘後,空姐指示登機。
她望了外頭最後一眼,拿起皮包和登機證,走向登機門。
搭上飛機,她即將告別這個她住了好幾年的土地,毅然離開她深愛的那個男人,回到台灣是她唯一的選擇。
當飛機飛上天空,一路上總是冷靜壓抑的崔恩懷,拿起空姐給的薄毯,搗住白皙的臉蛋,情緒失控的無聲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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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月後——
「怎麼會這樣?」踏出私人診所,迎著初夏的驕陽,崔恩懷站在車來人往的人行道上,失神的看著手裡的診療單。
這張黃色單子上頭有她的身份資料,還寫著今天的診療結果。
結果是——她懷有兩個月的身孕了。
「怎麼會這樣……」吶吶的低喃著,兩顆晶瑩的淚珠從眼中滾落,掉在紙張上,將紙張暈染出兩圈水漬。
她趕忙用手背拭去眼淚,將紙張往身上的棉質T恤按一按,然後仔細的折起來收進牛仔褲的口袋裡,深怕紙張壞了似的那般寶貝。
一道高大的白色身影在看見崔恩懷走出診所門口時,從對街的一輛商用廂型車下車,朝這邊走過來。
言劭在走近她時,看見她低頭對著一張紙掉眼淚,這情形令他不由得往壞處想。
他擔心的站在崔恩懷面前,關心的詢問她:「恩懷,你怎麼哭了?醫生怎麼說?是不是——」
「劭哥,謝謝你的關心。」抬頭看著言劭,那紅紅的眼眶一看就是哭過,掩飾不了。不過,她雖然哭了,可是臉上卻掛著令人放心的笑容。「我沒事,診療結果沒什麼問題,我很健康。」
「既然這樣,你為什麼會哭?」他不明白的看著自己的表妹。自從她突然從東京跑回台灣投靠他之後,還沒見她這麼開心的笑過。
「劭哥,我是因為太開心才哭的。」她是喜極而泣。
「因為開心而哭?!」言劭更是一頭霧水了。
「嗯,我懷孕了,我好開心,所以我才會忍不住掉眼淚。」是的!她懷孕了。
這個寶貝一直是她所期待的。當初在東京時,在她掙扎著要不要離開黑濬的前幾個月,她就曾經給自己一個希望——假如在她對黑濬提出解除婚約前意外懷孕,她會放棄離開黑濬的打算,嫁給黑濬,名正言順的生下和心愛男人共有的孩子,陪孩子一起成長。
但是這個希望,最終還是無法實現。
沒想到,這個她以為一輩子都不可能達成的心願,卻在跟黑濬劃清界線之後實現了。
孩子應該是離開前那一晚懷下的,即使這個孩子來得不是時候,但她還是好開心!
能夠擁有一個她心愛男人的孩子,對女人而言,是一件多麼幸福的事啊!
「什麼?!你懷了那男人的孩子?」然而,讓崔恩懷開心的事對言劭而言,卻是極為荒謬。「恩懷,你跟他已經解除婚約了,那男人現在搞不好已經有了別的女人,你卻懷了他的孩子?!難道你還想要挽回什麼嗎?」
「才不是呢!我想要擁有這個孩子,跟他一點關係都沒有。」既然是她主動求去的,崔恩懷便不容許自己再回頭!因為她早就認清了,就算她能夠挽回他,得到的也只是他的人而已,他的心她永遠進駐下了。
「那是怎樣?難道你打算瞞著他生下孩子?」這是笨女人才會做的事,言劭絕不容許自己的表妹做這種傻事。「你難道不知道一個單身女於帶著孩子過活,是多辛苦的事?」
「我有工作,有一份不錯的收入,我請得起保母照顧孩子,孩子生下來之後,我一樣可以工作賺錢。」她能瞭解表哥的想法,但是無論如何,她都不會放棄這個得來不易的孩子。
「你非得這麼樂觀不可嗎?」言劭一雙濃眉打成死結。
「我如果不夠樂觀,我不會獨自回來,我會懦弱的守著一顆弧寂的心,在黑家度過這一輩子。」她就是夠樂觀,才有勇氣面對新生活。
雖然她的爸媽已經移民到加拿大養老了,但位於陽明山的崔宅並沒有變賣,這兩年都有一名僕人負責管理照料,所以從東京返台後,她不必擔心住的問題。
而她在跟黑濬同居的這兩年裡,花了不少時間拜名師學花藝來打發時間,插花技巧絕對不輸給台灣的花藝設計師,也因為有這項專長,回台後的這兩個月以來,她在表哥經營的花店擔任花藝設計師,並且開課教學,其他時間則幫忙看顧花店的生意。
這份工作的薪水不錯,表哥和表姊又對她照顧有加,所以工作方面她也無須操心。
「好吧,既然你這麼決定,我也無話可說。」他根本沒說話的餘地。「你在這裡等著,我把車子開過來接你,你懷孕了得小心點,從現在起要好好照顧自己。」
言劭摸摸鼻子,認命的再走回對街把廂型車開過來,讓崔恩懷上車。
因為載了個孕婦,一向開車很猛的言劭突然轉了性,車速變得很慢,慢得讓坐在副駕駛座上的崔恩懷感到啼笑皆非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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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月了。
這段日子以來,黑濬盡力去適應沒有崔恩懷陪伴的孤寂感,表面上他輕鬆的克服了,反正有黑家大宅派來的傭人料理三餐、整理瑣事,他依舊被服侍得極好,沒什麼好不習慣的。
只是,每當深夜他離開書房,回到房間睡覺時,那張空蕩的大床少了她的等候,沒了她柔軟的嬌軀和體溫相伴,他該死的極不習慣!
「……總裁,車子到了。」剛從某餐廳跟客戶用完餐離開,前往停車場開車過來的特助撐著傘走到上司身邊,在看見上司那張溫和的臉露出陰鬱表情時,小小的給嚇了一跳。
「回公司去。」沒發覺自己表情陰沉到讓人嚇著,黑濬沒理會一旁撐著傘的特助,黑色身影穿過毛毛細雨,逕自打開後門上了車。
特助立即跑過來,收了傘坐上駕駛座。
黑色房車從東京近郊往市區跑,在細雨紛飛的午後,趕回公司。
整個下午,他將所有心思都擺在公事上。事實上,自從兩個月前崔恩懷堅持離開之後,他花在公事上的時間更多了。
早出晚歸,是他面對一屋子孤單的應對方法。
每天晚上回家後,他洗了澡便上床睡覺,那個家現在已經成了旅館,只是他睡覺的一個地方。
他愛她嗎?
他會娶她,並不足因為他愛她,而只是因為她會成為一個乖巧柔順的妻子嗎?
每當注意力稍微鬆懈時,這兩個問題總會毫無預警的劈進黑濬的腦海,而崔恩懷那哀傷卻堅定的神情則會擾亂他的心思。
「哥,你在想什麼,想得這麼入神?」黑湘菱已經進入這間辦公室,站在大哥面前三分鐘了,結果大哥卻遲遲沒發現她的存在,只是逕自擰著一雙眉,陷入令人匪夷所思的沉思狀態。
思緒被打斷,黑濬猛然抬頭看向站在眼前的人。「湘菱?你什麼時候進來的?」
「我站在這裡三分鐘了。」手拿著一疊資料的黑湘菱,一臉同情的看著嚴重恍神的大哥。「哥,如果你想著未來大嫂,就去把她帶回來嘛,一直這樣耗著,對你跟未來大嫂都是一種痛苦的折磨。」
她是唯一一個知道崔恩懷離開大哥的人,這個消息目前還是個秘密,就連黑家長輩也都無人知情。
不過,這件事遲早會曝光,因為黑家定期會舉辦家族聚會,到時候大哥若沒帶崔恩懷回去大宅參加聚會,就得給長輩們一個合理的解釋。
「恩懷說我不愛她,所以堅持要離開我。」唯有面對妹妹,他才會說出心事,也一點都不想隱瞞心事。
因為,他必須找個人抒發情緒,要不一直憋在心裡,實在不舒坦。
「那你去告訴她,你愛她、希望她回來!這樣一來,事情不就解決了?」
「恩懷不會相信我的話,她會離開就是因為感受不到我對她的愛,不可能這麼簡單就回到我身邊——」她要的愛,太難了。
他喜歡她,但是愛……到底要怎麼做,才叫「愛」?給她富裕無憂的物質生活,給她一個溫暖的胸懷依靠,給她一個只對她忠誠的身體,難道這樣還不夠?
黑濬冷靜斯文的臉龐,爬上一層惱色,又再次陷入苦惱當中。
「大哥的意思是說,你還是希望她回來嘍?」犀利的抓住大哥話裡的意思,身為旁觀者的黑湘菱,思緒顯然比大哥清楚許多。「我想既然大哥捨不得她離開,這就是愛了吧?要是大哥真的不愛她,在她堅持離開後,大哥應該會有鬆一口氣的感覺才對。」
她就是這樣,面對煩人又纏人的追求者,就會恨不得一腳踹開對方,永遠不要再相見。
「是嗎?」這只是黑湘菱隨口說起的感受,卻意外的讓黑濬有所體悟。「也許這只是一時改不了習慣,畢竟恩懷跟我同住了兩年,這兩年來已經習慣身邊有個人,現在她離開了,我還沒把這個習慣改掉而已……」他自己的想法是這樣。
但是,都已經兩個月了,他卻一直改不掉這個習慣,每次回到家,還是想找尋那抹嫻靜溫順的身影。
「不然這樣好了,假如大哥不太確定自己對她到底是習慣還是愛,那你乾脆休個長假去台灣去找她,也許再見面後,感覺就會完全不同。」
「去台灣找恩懷?」對於妹妹的提議,他感覺有些荒謬。
崔恩懷是因為他不愛她才會離開,他該拿什麼態度和身份去找她?而她見到他之後,鐵定不會歡迎他的出現,搞不好會嚇得跑得更遠。
「對!你應該要去見她,把心底的感覺弄清楚!如果你在見到她之後,心裡並沒有什麼特殊感覺,那就代表你只是習慣她的存在。假如你是愛著她的,那你體悟到的將是全然不同的感受,那是一種沒有缺憾、真正幸福快樂的感覺,那麼你絕對會想盡辦法把她帶回來。」黑湘菱的建議相當中肯。
顯然,真的是旁觀者清。
「嗯,這個提議好像還不賴。」黑濬意外的看著妹妹,原本蒙了層困惑和憂鬱的心,突然間雪亮起來。
眉宇間那抹淡淡的郁色,也在瞬間掃除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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