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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龍方唐鏡
Crawler | 2017-9-26 10:59:24

第20章 有組織就是好啊!



話說當年龍五爺還不叫龍五爺的時候,也就是他二十歲那年(二十歲是個改變命運的關鍵之年,我也是二十歲命運似乎出現了極端拐點),那時他就叫龍五。

儘管個子不高,還黑又小,但龍五卻覺醒了目靈的異能,而且經鑑定還是比較優秀的靈者資質,更巧的是一位苗族大師到這邊辦事恰好遇上了他,便跟龍五的父母提出帶他回異鄉苗寨修行。

在那個特殊時期肆虐的年代,龍五的家境很窮,連基本吃飯都成問題,龍五一經詢問那裡能吃飽肚子,當下就表示願意隨行。他父母當然也沒有意見,反正糧收就那麼多,少一個人吃別人就能多吃一點,再說還能讓龍五學點本事回來,以後的人生也有了保障,多好的事啊!

據師門介紹,目靈者有四個等級:一級目靈者能模模糊糊看到鬼靈的影子;二級目靈者能三三兩兩看到鬼靈的影子;三級目靈者能七七八八看到鬼靈的影子;四級目靈者能清清楚楚看到鬼靈的影子。每一級又分為初期、中期和後期。

聽靈者的劃分和目靈者類似,只是看到鬼靈的影子對應為聽到鬼靈的聲音。

龍五的天分的確不錯,短短一年,就從一個初入目靈者的菜鳥修煉至了二級目靈者中期,苗族師傅也大感高興,大手一揮便同意了他返鄉探親二個月的請求。

龍五興沖沖返鄉探親,不料回到流沙河天橋處時,正好看到有人被鬼做了,儘管多人圍觀,但一人下去沉一個,兩人下去沉一雙。

情況萬分危急,龍五集中精神運轉靈目,果然看到了那個作惡的鬼靈,不過卻驚奇地發現那鬼靈居然也正好奇地「望著」他,顯然那鬼靈也發現了龍五的與眾不同。

龍五沒除過鬼妖,但在師門耳聞目染之下也知道不少鬼靈的信息資料,鬼靈可分為:普通鬼靈,生靈死時而生,通常沒有什麼自主意識,多數不日自散;怨靈,普通鬼靈進化而生,可以憑著本能干擾生靈的意識;惡靈,則是高級版的怨靈,已經具備自主意識,甚至還擁有一定的攻擊手段。這個鬼靈能有目的地「望」人,說明她已經擁有了意識,怕是已經進化到了惡靈的階段,只是不知道她是靠怨念害人還是已經擁有了攻擊手段。

龍五心知沒學過攻擊法門的自己絕對是沒有機會幹掉這或許已經是惡靈的鬼靈的,可已經有四個人在水裡昏迷了,自己不下去那他們可就絕對沒命了。再加上聽說已經有人去找專克鬼邪的野菠蘿葉了,想必憑著自己修煉的精神秘法保命是沒有問題的吧!?只要自己能拖住女鬼,其他人趁機救人,或許可為!?

龍五年輕氣盛,更兼這個是滿懷英雄情結的年齡,既然有機會成為英雄哪怎麼都要試上一試的!

果然,龍五下水,女鬼的注意力就轉移至他這裡,居然和龍五「含情脈脈」地對視了起來,還嘰裡呱啦瞎說一通,可惜龍五沒有耳靈的天賦,以他現在的修為也還沒到主動開發耳靈功能的階段,若不是女鬼實力太高故意化形太實,龍五也就能看到三三兩兩的影子而已,哪還能看到女鬼在嘰裡呱啦的樣子?

女鬼「先禮」一番,不過隨即發現對牛彈琴,惱羞成怒自然「後兵」相向,怨念——充滿毀滅人生的怨恨襲向龍五,龍五極力死守,最終不幸精神力耗盡也被鬼做了。而且女鬼大怒龍五多事至自己修為大耗,不但通過鬼靈精神攻擊破掉了龍五的靈目,而且更可惡的是這女鬼狠毒之極,竟吸盡了龍五小兄弟的陽氣。

女鬼正準備吸掉落水眾人魂魄之際,卻正好有人端來了狗血,拿來了野菠蘿之葉,女鬼此時實力大降不敢冒險,恨恨而退,而眾人也最終獲救。

不過本來打算榮歸故里的龍五雖然保住了性命,但失去了目靈者的身份,更遺憾的是連成為正常男人的資格也被可惡的女鬼剝奪,龍五此時真是生不如死。

特殊時期的時代沒有給人頹廢的時間,你要生存你就得幹活。

很快龍五就不得不接受了殘酷的現實,寫信告知師門自己的情況之後,毅然轉身投入到轟轟烈烈的革命大生產之中。

事後龍五的師傅還親自到來給他檢查修復,可惜傷害太深為時太晚,早已回天無力,他師傅憤怒不已還想去找女鬼算賬,可那女鬼卻詭異地不知所蹤。無奈之餘他師傅勸龍五入行法事佬,並給他介紹了臨鄉的一位「乾爹」,龍五信服師傅自然答應,而且那時候的法事佬也是一項不錯的行當,至少比整天面朝黃土背朝天的農民還要輕鬆一些。

龍五最終入行一直幹到了今天,龍五也變成了龍五爺,唯一不變的還是單身。

原來是這樣!

這龍五爺和女鬼同志不得不說的故事,龍五爺在其中卻是這麼的悲壯悲慘,他那次救人壯舉的確當得上大英雄,當之無愧。

對於英雄,哪怕是四十多年前的英雄,也是值得我尊敬的。

我也對龍五爺深深鞠了一躬,這是我對英雄的尊重!

龍五爺邊笑邊搖頭,顯然明白我的心思,不過他也沒有矯情讓開,似乎憋在心間多年的心事能與人分享,而且大仇得報,他也顯得跟高興,斟上兩杯龍井,手作請勢。

我自然笑而干之。

「五爺!照你的意思我是聽靈者?」

「對!根據你的描述我覺得你耳靈的天分要比目靈的要強,因此可以確定你的身份。」

「五爺,這個聽靈者有方法修煉進階?」這個才是我最關心的,乾脆直接問了。

「當然了!多年我不是修煉進階成功了嗎?」龍五爺我笑道,這是他瞥見我搖擺雙腿顯得有點扭扭捏捏不太自然的樣子,人老成精的他哪還不明白我的小心思?「放心!這個方法可以給你,這也不是什麼機密的東西,只要是靈者,找到了組織,都是可以修煉的。」

呃!原來這要組織的!

嗯!有組織就是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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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龍方唐鏡
Crawler | 2017-9-26 11:03:25

第21章 葵花寶典



龍五爺心情很好,興致很高,不但把修煉的精神秘法傳給了我,還根據當年的心得對我指導了一番,然後又給我講了許許多多關於靈者的故事和傳說及注意事項。

原來這修煉其實很簡單,就是依著《奎話寶典》的心法修煉,主要有三個方面:養神,增強自己的精神力,使自己意念堅如山崗,歪風不倒,魔邪不侵;收神,自如控制自己的精神力操作靈能,想用則用,不用則斷;用神,運用精神力作用於耳或目,提升耳或目的靈能等級。

《奎話寶典》?我初聞乍聽,只覺下身一涼,眼前無數東方教主的繡花針針影飛過,再想想龍五爺的獨身情況,莫非——不對啊!龍五爺當年是先修煉然後回家路上才那啥的,難道如有雷同,實屬巧合?

龍五爺顯然也是看過《笑傲江湖》的,只是不知道是看書還是電視又或許是電影,他見我驚疑表情,就啞然失笑,道:「想什麼呢?那個是金先生杜撰出來的東西,我們這個可是有根有據有考究的。」

呃!這東西還大有來頭?難道是天上的神仙留下來的普渡眾生的福利?

龍五爺見我面有疑色,便道:「你知道奎是什麼嗎?」

奎?難道是哪位大神的名諱?這《奎話寶典》的意思是根據這個叫奎的神仙的話整理出來的修煉方法?可古今傳說,網絡通文,貌似都沒有叫「奎」的神仙,江郎才盡的我只好搖頭表示不知。

「哈哈哈——」你不知我知,龍五爺對此感到很高興,「奎,乃二十八星宿之一,指的是四聖獸之一的西方白虎。世人皆知白虎乃戰神、殺神,可白虎在成為戰神、殺神之前,本身就是具有避邪、禳災、祈豐及懲惡的揚善、發財致富、喜結良緣等多種神力,乃是人類的福星靈獸。」

二十八星宿的大名我倒聽說過,《水滸傳》裡可不就有二十八宿星將軍麼?白虎四聖獸自然也聽說無數次,這不是修真和玄幻等網絡小說中必收的神獸小弟麼?想不到這二者居然還神奇地聯繫上了,果真是書到用時方恨少啊!

龍五爺接著大說特說白虎的豐功偉績,最後才說白虎升天彌留之際,便給人類留下了降妖除魔的《白虎修煉之精神秘法》。後人敬重白虎名諱,故以白虎的對應星宿之位相稱為「奎」;後人覺得「修煉之精神秘法」不夠彰顯白虎霸氣,便改為「寶典」;而白虎的修煉方法記載都是以聊天談話的方式記錄而成,故整篇就稱《奎話寶典》。

我聽得口瞪目呆:這樣也行?難不成金大大的《葵花寶典》也借道於此?只是那「欲練神功,需先自宮」的創意未免太經典了吧?

可惜這《奎話寶典》只有上半部,而記錄白虎精神攻擊秘法的下半部據說已經失傳,即便苗寨那邊收錄的也只是三三兩兩的後人整理出來的攻擊手段而已,而且非四級靈者後期不可修煉,否則輕則徒勞無功,重則反噬身亡。

失傳了?後輩們保護不力啊,居然能讓這麼好的東西也失傳?唉!保管《奎話寶典》的前輩啊你搞什麼上半部下半部啊,你當你是王重陽麼?這天下第一高手就曾經把《九陰真經》分成上下部的,結果陰差陽錯害得黃老邪發生一系列的慘事,一怒更把老頑童也關了十幾年,最後卻便宜了郭靖這個傻小子。黃老邪?不就東邪麼?好熟悉的名字!

由此可見歲月這把殺豬刀,不但人人皆殺,便連許許多多的物事也殺而了之。這讓我以後的修煉該怎麼辦啊?可惡!

咦!我這是怎麼了?怎麼還不會爬就想走,得了隴還望蜀,這不是人心不足蛇吞象的節奏?

人生不滿百,常懷千歲憂。

我現在連上半部都還沒學,就瞎操那老心幹什麼啊?

好吧,那些離我似乎還遠,也不用太著急,珍惜現在才能放眼將來,而且這上半部對現在的我才是最有用——最適合的才是最有用的。

「五爺!靈者等級的提升對身體有強化作用嗎?」

這個也是我很關心的問題。因為自醫院出來我就發現我的身體發生了變化,不但是力量增加了,而且身體各項機能似乎也水漲船高,比如摔折的手迅速恢復等,這是我獨有的變異還是靈者的應有福利?就是之前幹掉女鬼時我獲得了大量的功德加身,似乎身體也跟著發生了很大變化,只是沒有經過實踐證明,我暫時也無法說明什麼。

「有啊!必須有啊!人的容量就那麼大,不提高質量怎麼能儲存更多的能量?不過這些是附加屬性,不太明顯罷了!」龍五爺堅定地道。

呃!?不太明顯麼?可我為什麼覺得挺明顯?難道是我沒有相關經驗所以覺得大驚小怪?想不明白啊!

想不明白就暫時先不想,我接著問道:「五爺,那功德是個什麼東西?有什麼作用?」

「功德?」龍五爺顯得很吃驚,不過想想也馬上釋然,這小子幫死者完成心願,還弄死那流沙河的變態惡靈,他不獲得功德誰獲得?「功德是個好東西!」

然後呢?我等了半天卻發現龍五爺沒有後續了,你老人家就發發慈悲不要賣關子了嘛,一大把年紀還這麼愛玩,真合適嗎?

莫非老爺子需要捧哏的?

我也只得配合道:「有多好?」

「非常好!」

非常好?這麼好你繼續說啊?怎麼又停了?好吧!我承認我不是一個好的捧哏,你老人家乾脆就直接點唄!?

無奈我也只好給龍五爺斟了一杯茶,茶不是很熱,我也猛喝了一口。

龍五爺卻只小酌一口,然後慢悠悠地道:「其實我不知道它有什麼用,我只知道那是好東西!」

「咳咳咳——」龍五爺這話差點沒把嗆死。我本來第一反應是噴口而出的,可是自然覺得那不太禮貌,就急嚥了下去,結果——咳得眼淚都出來了。

我暈!你老人家不知道直說嘛,賣了半天的關子,還一副出塵高人狀,這真的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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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龍方唐鏡
Crawler | 2017-9-26 11:07:25

第22章 法事監事——坐收死人錢



龍五爺絲毫沒有是他造成我失態的覺悟,臉不紅(呃!或許是太黑了看不出),氣不喘(氣不喘?不是掛掉了吧?),竟在得意地笑。

好吧,你為老不尊你行你牛o逼!i服了u!

龍五爺笑過之後才緩緩道:「五一,我雖然不知道功德的作用,但想必我曾經的師門會知道的。我當年入門時間較短,到了那邊又一心修煉,沒有接觸這些東西,所以不清楚。」

原來是這樣!

說來也對,龍五爺當年跟隨師父修煉,可誰知一出來就遇上了那事,後來的結果大家都知道的了。

「唉!也不知道我師父過得好不好?還在不在人世?如果他還活著應該100多歲了吧?他老人家對我是真的好啊!可惜我那師門非靈者不得進入,我竟是一直未得音訊,真是不孝啊!」龍五爺突然因師門想起往事,想起師父,竟傷感了起來。

「五爺!你那師門怎麼稱呼啊?」似乎那裡也是我將來成就的關鍵,能多瞭解就多瞭解,總不會壞事的。

「師門及位置是不能跟外人提及的。」五爺看我眼色一黯,抿了一口龍井,「誰是哪裡的外人?非靈者即是外人!呵呵,現在你是有資格知道的了,相反我倒成了外人。」

呃!?龍五爺你能不能說重點?你倒是說啊!?什麼外人不外人的!

龍五爺又小酌一口茶,「嘖嘖」兩聲才道:「師門叫虎門,在都安深山的苗寨。」

虎門?銷煙嗎?林大大大發神威的哪個?好吧!當然不是廣東的虎門了,這個顯而易見是紀念白虎而建立的門派,這麼沒技術含量的話我也不打岔了,省得龍五爺抽我。

「都安?苗寨?都安不是瑤族人民居多嗎?」村裡的一位嬸嬸娘家正是都安,再加上對廣西地理多少有所瞭解,因此我覺得疑問。

「哪又怎麼樣?這又不衝突?再說了虎門的位置在都安深山,沒有特定的指引,你以為誰都能找到?」龍五爺不再理會我的質疑,想了想繼續道,「其實這很好解釋,搬遷到都安深山的那位前輩他就是苗人,理所當然他就管那裡叫苗寨!」

呃!?龍五爺你說得貌似很有道理,即便人家把它建在北京,但就叫它苗寨,你管得著嗎?我只能舉杯表示贊同他的說法,可是誰為我做指引?龍五爺現在已經是外人了,他可是沒有資格的了。

「此事我無能為力!」龍五爺是何等人物?自然輕易就讀懂了我的想法,卻故意玩弄了一會紫砂茶杯,才接著道,「不過你也不必太過失望,聽說我們縣裡的刑偵隊長余勝陽也是二級目靈者,你或許可以找他試一試。」

刑偵隊長?二級目靈者?靈者也入國家公職?可我轉念一想,這沒什麼不妥啊?沒有戒律天條、法律法規規定靈者不得干涉俗務的,這又不是描寫的高高在上超凡脫俗的修真者,歸根結底靈者也還是俗人。

我也是俗人,俗人挺好!

我立馬撥雲見日,喜道:「那五爺你有餘隊長的聯繫方式嗎?」

「沒有!我只是聽說,我並不認識他!」

好吧!知道了這條線,我再自己慢慢拉出條大魚來。

臨走時龍五爺再次建議我考慮先入行法事佬行業,可我真的志不在此,龍五爺無奈退而求次讓我去做法事監事!

呃!?這名字聽起來挺像公務員或白領的嘛,可實際意思就是哪家有人去世了就讓我去輔助完成死者心願,一方面順利超渡死者,一方面我也可以坐收死人錢——多少有點收入。龍五爺甚至幫我制定了收費的標準,普通出場費500人民幣,依難度或重要性可以自由喊價。並提示這種錢無論怎麼死者家屬都是願意給的,畢竟死者最大嘛!說起來這算是死者最後的心願了,倘若作為死者的親人家屬不盡力幫他完成,哪還哭哭啼啼的裝什麼孝子賢孫?況且人都走了,這樣的麻煩還能幾次?

這個職業可以有啊,不說收入或許可以讓我自食其力,也可以為死者朋友做做力所能及的貢獻,而且最主要的是那功德加身是個好東西啊,想著都流口水。想到這裡我自然爽快答應,也讓龍五爺萬一哪裡有白喜事就電話通知,隨叫隨到!

龍五爺自然滿口答應,他雖然很少親自做法事了,但周圍十里八鄉可都是他乾兒子乾女兒的天下啊,他一發話那哪裡死人了不得找上我來?唔!?死人找我?這話怎麼有點怪怪的?

龍五爺沒有留我吃午飯的打算,我自然也不能死皮掰咧干坐混飯吃,意氣風發跨上飛牛,呼溜著口哨凱旋回家咯!

嘿!嘿!此行不虛啊,《奎話寶典》上部到手,還獲得了那麼多的信息,我似乎就要打開了人生逆襲的大門,已經隱隱可見金光閃閃的星光大道在等著我昂首闊步,開公司、當老總、出任ceo、迎娶白富美、走上人生巔峰,嘎嘎——我來了!!!

我卻不知等我走遠,那個矮小黑的老頭站在荔枝樹下自言自語罵罵咧咧地說:「麼的!這小子踩了什麼狗屎居然一覺醒就是耳目雙項靈者,雖然有所側重,但他麼的還真是了不起!而且還有功德加身,流沙河事件中又有仙靈保護,前途實在不可限量啊!嘎嘎嘎!我就是不告訴你你很牛o逼,省得你尾巴都翹翻天了!」

我自然不知道龍五爺的羨慕嫉妒恨,回到家想來想去我還是決定將我能聽到鬼靈之聲的事情告訴老爸,畢竟出任法事監事這麼高大上的職業沒有點特殊的異能本領誰信啊?你說人家心願未了就未了啊?反正遲早大家都要知道的,還不如先讓老爸知道,只是這個職業和老爸當初的期望未免相差太遠。但彼一時此一時,誰又能料到將來事呢?

老爸初聞咋聽也嚇了跳,但他是大塊頭大心臟之人,想了想也終於答應,畢竟現在我也沒有啥正事不是?有點東西干還能有點盼頭,省得整天無所事事頹廢不要緊,萬一不小心入了歪魔邪道那才叫毀了!

幸虧老爸沒跟我說這番話,否則我定要告訴他我雖然走的不是歪魔邪道,但卻是正正宗宗的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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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龍方唐鏡
Crawler | 2017-9-26 11:10:26

第23章 今年八月沒人死



我電話告訴陳五叔我們可以法事合作,並聲明這是他乾爹的主意,提醒他務必按旨辦事。

陳五叔自然大喜,對這法事監事的頭銜也大大點贊,反正我也不分他們的錢,雖然他們可能會多一點工作多一點麻煩,但功德是個好東西啊,那可是多少錢都求不來的無價之寶。

但想上次分享到那麼一點點,陳五叔就感覺腰不疼了,腿腳也麻利了,下樓梯也有勁了,連腎也好像年輕了幾分!再說了,拋開錢財功德不說,自己的本質工作不就是順利超渡死者嗎?嘿嘿,自己當初邀請他入夥不也是想充分利用他的這個技能嗎?現在雖然不是入夥,而是合夥,但工作內容是一樣的嘛!還是干爹夠聰明夠女干滑,一個法事監事的名頭就把這小子給忽悠住了,我怎麼就想不到呢?唉!真是人比人得死,貨比貨得扔啊!

打完電話,發現老爸已經出門了,我便把家裡的老黃牛拉出牛棚來到後山接長繩子讓它自個吃草,我則在附近找個安靜的地方開始細細研究《奎話寶典》。

時間寶貴,毛大大說得好:「一萬年太久,只爭朝夕。」多有氣概多有哲理的話啊!

我照著《奎話寶典》記載的方法很快就讓自己平靜下來,心中除了修煉,再無其他雜念,然後就開始按著養神的修煉方法尋找自己的識海。

唔!?

怎麼我一按照那方法就找到了腦中識海?龍五爺不是說天資上佳著大約需要十天,中等資質者則要三十天,差者則可能要三個月甚至更久,這個找識海可是修煉精神秘法關鍵中的關鍵。而他的資質不錯,花了大約二十天就尋索到自己的識海,因此還被師傅狠狠地誇了一頓,當時好不得意。

可我居然只短短幾分鐘?是龍五爺誑我還是我自己找錯了又或是幻覺?

再試一次,對啊,沒錯,那就是傳說中識海,和寶典中描繪的一模一樣。

咦!?

好像不對!

確實不對!

龍五爺說了初學者識海大如飯碗,少數天資牛逼者則大如臉盆,可我的竟然大如三十叔家的那個池塘,足有上百平方米。

這是怎麼了?我的方法不對嗎?

可我一試再試,還是如此,沒錯啊!

難道我是傳說中的妖孽?還是某位大神轉世?

不以己喜,不以己悲。我暫停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按部就班就把養神部分的修煉步驟做了一遍,發現雖然動作比較生疏,但總的還算比較順利,於是我就這樣一馬平川就把養神部分全部程序走了一個周天。

龍五爺作為比較優秀的資質者,從發現識海,都走完養神步驟,耗時兩個多月,被譽為虎門數十年一遇的天才!

那我這短短幾十分鐘就全部完成,我到底算什麼級別的天才?百年?千年?不世出?

當然了我只是順利完成一個周天,要想日後不斷增加精神力,擴大識海,那是需要長長久久日積月累才可能做到的。

好吧!可能是我練錯了,暫且打住,不如看看收神部分又是如何效果?

不練不知道,一練又嚇一跳。

我居然毫無阻礙又順利做到了。

我試著關閉聽靈——果然沒有鬼叫聲!呃,呸!本來就沒有鬼叫聲好不好?不過聽力卻是大減,很多遠處的蟲兒叫鳥兒飛的聲音瞬間消失;我接著關閉聽覺——萬籟寂靜,靜得像我失聰了一樣,這感覺真不爽!

我恢復正常聽力,又試著關閉目靈,也發覺視覺弱了幾分,不過不是很明顯。

這個也正常,我早就知道我的靈能是偏向於聽靈的。

不過龍五爺所說的他要花一個月的時間才初步掌握這個收神的?我怎麼又只是幾十分鐘?

難解釋難理解啊!

試了養神、收神,自然要試試用神了。這個用神部分不但有各級靈能等級的詳細特徵介紹,還詳詳細細地介紹了如何怎麼運用精神力沖關升級,甚至還提及了可能面對的各種危險,勸人修煉之時切忌貪功冒進,否則輕則失敗,重則練成精神病,甚至身死道消。

我試!

堅決試!

勇敢試!

初生牛犢不怕虎,怕死何必要當兵?

我一邊摸索一遍嘗試,竟一直勢如破竹把聽靈衝至了三級聽靈者中期的境界,這是真的嗎?而目靈則悲催一點,只有可憐巴巴的一級目靈者後期。

我喜極而呆,這你麼不是龍五爺給我的盜版貨簡易速成版吧?

他說他那麼優秀,也要花了一年多的時間才二級中期。

可我呢?這怎麼算?才短短兩三個小時,我他麼就三級聽靈者中期了,說出去我自己都不信!你信麼?你敢信麼?

咦!?

這快速修煉秘法成功的一幕好像在哪兒見過啊!?

我想啊想,就要想爆頭腦的時候突然「啪」的一聲一拍大腿——對!就是他——張無忌!

《倚天屠龍記》裡邊張無忌在光明頂的地道中修煉乾坤大挪移就是這個效果。金大大解釋張無忌之所以能在半日之間練成,而許多聰明才智、武學修為遠勝於他之人,竭數十年苦修而不能練成者,其間的分別,便在於一則內力有餘,一則內力不足而已。

張無忌九陽神功大成,內力充盈如大江湖泊,所以修煉乾坤大挪移自然得心應手、勢如破竹,就像一個成年壯漢練舉重,十斤、二十斤、五十八十一百斤,自然輕而易舉、不在話下,可換作一個普通的小孩同樣練舉重,那就得緩慢地按部就班、循序漸進。

張無忌那時已如成年壯漢,可我憑什麼啊?

我沒吃過仙丹神藥,沒吃過千年首烏萬年參,沒有受過無涯子之類神級前輩的醍醐灌頂,哪我的順境何來?是什麼東西使我有如神助?

難道是功德加身造成的神級效果?

我越想越覺得就是這個原因,這你麼果真是個好東西!

必須快速獲得、大量獲得功德才行,這樣我才能早日實現我的人生逆襲大計!

如何獲得?

斬妖除魔、驅鬼闢邪自然是快速大量獲得的好辦法,但我還年輕,不想那麼早死,這樣的念頭還是少有的好,流沙河的靈異事件不見得日日會重演的!

此路不通,自然就剩下幫死者完成心願的法事監事行當了。

可就在我無良地希望有人老死、病死或橫死的時候,周圍十里八鄉的人們竟都堅強地活得好好的,整整整個農曆八月一個死人都沒有,這是腫麼啦?

我要暈,要暈倒在林一林的懷裡,否則如何彌補我受傷的心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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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龍方唐鏡
Crawler | 2017-9-26 11:18:26

第24章 做人可以無恥,但不能沒有下限



國家繁榮富強,人民生活安居樂業,突然這段連狗都不願意死的時期,我也只好忙時幫幫老爸忙活鐵匠鋪的營生,閒時則放牛林間,爭分奪秒苦練《奎話寶典》。

只是或許功德不夠,修煉的速度按寶典的記載我依然算神速,但坐慣飛機的人突然坐高鐵,我就感覺這速度和狗爺留下的那頭老黃牛的步行一樣,慢吞吞的令人難以接受。

其實我也明白,靈者等級的提升就像一個倒扣的金字塔,越下面的等級越容易提升,而越上面的等級需要的精神力轉化為的靈能越多,甚至是呈現幾何級倍數的躍升,因此沒有誰可以一口吃成大胖子。張無忌是能神速修煉乾坤大挪移,可他在崑崙谷底不也熬了幾年修煉九陽神功嗎?

不積跬步無以至千里,不積細流無以成江海。

我是著急,可哪又能怎麼樣?雖然恨不得親自去偷偷殺人,可這種事情想想都是罪過,哪能實施?再說了,我正常人一個,又不是大變態,總不能吃飽了就天天盼著人死吧?人家又沒招我惹我。

呃!殺人害命可是要得業火的,還想得到功德?做夢吧!

而我快速提升靈者等級附帶獲得的身體強化,也是效果顯然:力量的提升最為直接,以前幫老爸搬100多斤的鐵團就倍感吃力,現在卻輕鬆寫意、信手就有,我甚至偷偷試過去搬動那塊300多斤的鐵團,也能搬著它走了幾步,真是牛o逼;爆發力、速度等倒沒法直接測試,但想必跑進10秒應該沒有問題吧!?要不要改行去練田徑呢?真是苦惱啊!還有反應速度、身體機能等我都覺得有了極高的提升。

嘎嘎嘎,秘密超人養成中——請莫打擾!

路漫漫其修遠兮,吾將上下而求索。

得!咱自個兒慢慢練吧,自己辛勤勞動獲得的才會更加珍惜。

練著練著,就這樣練到了九月初九。

期間也發生了兩件算是和我有關的事:一是鄧五姑提著幾斤水果上門感謝我的救命之恩來了,我雖然看她不爽,但也不得不虛情假意應付兩句,最後看她精神飽滿神清氣爽地離去,我恨恨地豎起一個拳頭:把我的功德還給我;二是王二麻子和陳三寡婦相繼失蹤,傳說都遠去廣東打工了。嘿嘿,心知他們女干情的我壞壞地猜測:這倆貨肯定是**豺狼虎豹寂寞難耐,跑出外面大大方方同房共屋去了。不過我不是多事之人,也無此八卦之心,守口如瓶就好。

九月初九重陽節,北方大多數地方的老百姓都選擇在這天拜祭先人或推行敬老崇孝活動,可我們這裡沒有這個習慣,我們掃墓祭祖只在清明,除非有新死土葬剛滿三年、六年或十年的死者親屬找到了寶穴卻找不到合適的日子,就會選擇在重陽節撿骨重葬。

這個與我沒有什麼關係,我先前已經在村裡的山頭小心翼翼踩了遍,也沒發現哪裡有陰魂不散、惡鬼長存,即便之前我掉落的那個墳陷坑,我開盡耳目之靈,也愣是沒發現半點鬼氣,難道我之前掉落時看到的那些陰森景像是幻覺?

若非那次我因摔入其中而意外覺醒靈能,我也願意相信那是幻覺!

或許鬼地方太神秘,未到我再次開啟它的時候吧?看多了玄幻小說的我如是想——嘿嘿,玄幻小說不都是這麼安排神奇地方的麼?

2010年10月25日,農曆九月十八,星期一,天氣晴朗。

明天是圩日,本來今天準備幫老爸好好打打下手,多煉製點鐵製農具家具明天擺賣,可誰料大清早的剛吃完早飯,陳五叔就打電話過來說飛榮大隊的牛頸窩村的李婆婆過世了,讓我做好準備,然後就匆忙掛機了。

一時沒反應過來的我差點對著手機大罵陳五叔:人家死了,你讓我準備個毛線?大清早的說死人多晦氣!

然後猛一反應過來:死人?法事監事?功德加身?

這是好事啊!就要歡喜得大跳,可是轉而一想,人家過世了,我這麼歡喜合適嗎?

好吧!我就外表淡然平靜,內心偷偷喜悅吧!

做人可以無恥,但不能沒有下限不是?

我知道陳五叔他們已經組織他那班師傅佬(法事佬就是師傅佬)先行開撥,準備他們那套法事超渡的一切事宜,並且我法事監事的作用、出場時間、出場基本費用等他們都會幫我談好,這些都不用我出面操心,我只等電話通知再過去就行。

當然了,是否要請我還得看主家的意思,假如主家都覺得親人過世平安喜樂、諸願皆了,那也就沒有那個必要了;又或者覺得親人死都死了,沒必要大散死人財了不是?甚至覺得這什麼狗屁法事監事到底什麼名堂?莫非是招搖撞騙的江湖騙子?

事實上,前段時間陳五叔和龍五爺等就幫我做了小小的宣傳,普及了法事監事的作用及意義,並舉了狗爺的和老黃牛的成功互動的事例,廿四伯等恍然大悟之餘也紛紛表示確有其事。

只是廿四伯等乃我的本家長輩,陳五叔和龍五爺等又是我法事上的搭檔,而我這十里八鄉聲名狼藉的傢伙,突然搖身一變成為什麼撈子的法事監事,會不會有人覺得他們是在托我捧我吹我?

ok!那就仁者見仁,智者見智吧!

還好,李婆婆的後人在陳五叔的勸說了,最終還是選擇邀請了我。

其實這得感謝這裡是鄉下,鄉下的人們總是會對鬼神別一番情懷的。鄉下的人們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即便花錢消災也買個心安,管你城裡人說什麼迷o信愚民的;而城裡的老少爺們娘們多少學過幾個大字,知道什麼是無神論,什麼是招搖撞騙的江湖術士,什麼是科學興國富家,什麼是迷o信家破人亡等。法事監事?發死見屍米吧你!總之城裡人通常不太相信這些的,但不可思議的是擠爆那些名山大佛寺廟的卻是那些正兒八經的城裡人。好吧!人生就是這麼矛盾,城裡人也有人生,有矛盾的自由。

不過當我拎著幾斤柑子來到李婆婆的靈堂時,本來哭哭啼啼抽泣不斷的靈堂突然變得鴉雀無聲,「唰——」都看向了我,顯然都明白我是誰來幹什麼的。

好詭異的氣氛,好尷尬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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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龍方唐鏡
Crawler | 2017-9-26 11:22:27

第25章 A與C之間的故事



李婆婆的長子禮貌地迎我來到李婆婆的遺體旁,我放下柑子,恭恭敬敬地拜了三拜,不說什麼裝不裝的收買人心,且說這李婆婆八十多歲,聽聞在村裡口碑也極好,那就值得我這個晚生小輩的三拜相送。

李婆婆是遺孀,今年八十有一,昨夜安然謝世,雖說正逢九九多災之數,病老弱死易發之年,但她早已兒孫滿堂,也算壽終正寢。

李婆婆死得很安詳!

我拜過之後,又到靈牌前上了一束香,示意他們不用管我,找了個鋪在地面的涼蓆角落盤腿而坐,貌似閉目而坐裝神弄鬼故弄玄虛,實則暗運奎話養神秘法,調整最佳狀態,準備開工。

旁邊的死者家屬們早已恢復了悲慼,只是不少人在暗暗偷瞄於我,似乎想看看我如何請神降身,施展與李婆婆溝通的無上神通。

可惜,他們失望了!

我不是生銅,我不需要借法,我是本身自帶的技能,我現在端坐如佛。

……

時間過去了兩個多鐘,不知道他們還失不失望,反正我失望了,雖然我不該失望。

我竭盡所能,張大耳目,都沒有發現李婆婆的鬼靈之影,沒有聽見她的鬼靈之聲。

李婆婆死得很安詳!

她死得寧靜自然,了無牽掛,怕是早已安心前往西方極樂世界了。

其實仔細觀察她的後輩親人也可以看出,他們雖然滿是悲淒,但並沒有那種莫名的壓抑感,就說明李婆婆沒有什麼遺願託付於他們。

白喜白喜,這才是真正的白喜事,老人一路走好了!

白喜白喜,這才是真正的白喜事,我白歡喜的事情!

老人沒有遺願,自然不需要我來指出她的未了心願,也無所謂幫她完成什麼,那我自然也就沒有什麼功德可獲了。

兩個小時了,該有就有,沒有就沒有了,若真有決計是躲不過我的耳目的。

想到這裡我長身而起,「唰——」又是一溜溜新鮮而好奇的目光射來,但我沒有理會,恭恭敬敬給李婆婆作了三個揖,然後將李婆婆長子和陳五叔叫到外面,對他們說明了李婆婆走得很安詳,沒有什麼未了之事要交待後輩。

這樣麼?陳五叔點點頭表示明白,雖然多少也有點遺憾功德泡湯,但人走得好才是真的好,這是職業道德,也是做人的基本素質。

李婆婆長子則先是大喜,繼而狐疑地看著我若有所思。

我當然明白他在懷疑我是不是真有本事,還是裝神弄鬼的騙子!畢竟我只是在那個角落安安靜靜呆坐了一兩個鐘,也不見我披袈裟,上法壇,手持桃木劍,大請四方神仙,然後就說聲「安詳」,他的腰包就一癟500塊。雖然這錢要事後才給陳五叔再轉交給我,但當初已經商談好了,也無理由反悔不是?

其實我自然可以裝作表情嚴肅煞有介事說李婆婆說了什麼什麼,然後大家瞎忙活一通,那他或許給錢就覺得花有所值了。但我有的我的原則,是就是,非就非,當著死者面前說瞎話,這個小子還真做不到!

事實李婆婆長子的心態很正常,世上很多人不就如此嗎?比如a和c花錢去醫院做檢查,結果醫生說a沒事,很健康,a扭頭就罵:「庸醫!連個毛病檢查不出!」,這種典型是希望醫生說他明日死的那種;醫生又說c都了某某病,要吃藥,要住院,c扭頭就罵:「庸醫!我沒毛病!」這種典型是明日死了都不相信的那種。

也就是因為a和c這種人及某些無良醫生,所以現在人們去醫院,不脫一身皮都是走不了的了。

或許只有那b才相信醫生所說的話吧!

陳五叔也看出了李婆婆長子的一樣,一拍他肩膀小聲道:「這不才是最好的結果嗎?我們請他來幹什麼啊?不就是有事解決事,沒事最歡喜嗎?」

李婆婆長子一想也是這個道理,既然請他了,那就得信他,要不請他幹啥啊?他說老娘一切安好那不就是說明自己妻賢子孝,老娘才了無牽掛一步登天嗎?

想通了次節他也心情大好,拍拍我的肩膀表示感謝,同時知道我要走,也不留我吃飯(這種飯有什麼好留的,通常去留隨意),趕緊叫來本家旁系幫忙主持白喜事的堂兄弟遞上一個利是紅包。

我知道這是我們這裡的習俗,但凡來參加白喜事的人都會有的,因此也不推辭,點頭納之。

隨即跟陳五叔及那幾個恰逢中途休息的師傅佬打個招呼,便跨上飛牛,嚎奔回家。

其實我也沒什麼事,但既然事了,這裡這種場合這種氣氛我不走難道還留著等飯吃、看熱鬧?那樣我就太不懂事了吧!反正我的第一份正式工作的第一次出場到此正式結束了,雖然還沒有拿到錢,也沒有獲得我牽腸掛肚的功德加身,但我依然覺得舒坦,覺得這工作還是蠻有意義的。

再說了老爸辛苦忙活一天,現在回去正好給老爸做晚飯,若不是錢沒到手,甚至可以考慮買瓶好酒孝敬孝敬老爸。

第二天晚上李婆婆的法事結束,第三天早上陳五叔就把500塊給我送上門來了,拿著紅彤彤的五張紅牛,我竟然突然覺得自己這才算真正長大了。

長大的感覺,真好!

最美麗的老媽,放心吧!你的兒子會幫你照顧好老爸的!

……

當我希望有人死的時候,人們都頑強地活著。

當我已經不再天天期盼人死的時候,一下就有好幾個人爭先恐後去朝見佛祖了。

真實時間是2010年農曆九月二十二至二十四的三天時間中,我們青山鎮有三位老人家前往極樂世界了,雙龍鎮則有兩位老人家同一天出發,貝田鎮也有三位老人家耐不住寂寞也登天而去。

我一時電話鈴聲不斷,接著竟忙得像狗——不,連狗不如,狗還能縮在門腳喘粗氣,我則腳不著地地跑了這處跑那處,竭盡全力傾聽老人們遺留在這個世界上最後的心聲。

忙吧,這是好事也是善事!

三天時間,我就掙到了令老爸吃驚的4000塊錢,這幾乎相當於他兩個月的收入了,加上之前的500塊,短短一個星期進賬4500。哦賣瓜的,這也是白領的水準了吧?本來我打算都給老爸放著的,可他說我長大了,可以自由處理自己的錢財了。好吧!聽著也挺有道理的,自己收著也好,省得買點什麼都要跟老爸開口。

其實我忙我累錢多錢少我都無所謂,但令我抓狂的是——這些人不是多年的鰥夫就是多年的寡婦,一個個都死得安安祥祥,走得坦坦蕩蕩,我竟是一點功德都沒有獲得。

在我驚異我們這個強大的社會已經發展到人們死無所願而深深鬱悶的時候,一股流言蜚語猶如十級風暴,突然在十里八鄉流傳開來,而且來勢洶洶,大有超過我去年非o禮校花的勢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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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龍方唐鏡
Crawler | 2017-9-26 11:26:28

第26章 誰死誰難受誰知道


事情很簡單:哪裡有人死,我便去哪裡呆坐,像極了一個哪裡有屍米就飛去哪裡的蒼蠅,然後拍拍屁股丟下一聲「沒事」,就回家等著收錢!

天下有這麼好的事情?

和不勞而獲有什麼區別?

這不是與人無益,專門害人的社會蛀蟲嗎?

更過分的是各種罵聲四起:專騙死人錢的騙子——這是現事,非禮女人的色狼——這是舊事,高考作弊才考上的大學——這他麼的什麼事?

考上燕大乃多年勤學苦練的結果,你們放什麼P?有本事你考去!

那次鬼使神差的罪惡之手是我不對,我也就忍了!

可我怎麼就騙死人錢了?有事說事,沒事走人,那不是很正常的嗎?難道就如醫生看病,說你沒病你還不服,非得出張證明說你癌症晚期你才興高采烈?人家老人家生得舒心、走得安心,多好的事啊!一定要人家連死都不能安寧你們才爽?還有沒有公德心了!

我拿人錢財,**,天經地義。

可人既無災,難道我還要先生事再息事?這真的好麼?

我知道這是有人懷疑我的本事了,有人羨慕嫉妒恨我的收入了,有人吃飽了閒得慌的了!

其實這個一開始時我並不知道,因為倘若不出去開展法事監事工作,我便早出晚歸拉著老黃牛去後山,它吃它的草,我練我的功,我就是這麼個勤奮修煉、兩耳不聞家外事的老實孩子。

可有一天中午回家,卻意外發現老爸滿臉鐵青,大中午的居然在家喝悶酒。

或許喝得太多了,我一問他是怎麼回事,他立馬就將外面已經滿城風雨的流言蜚語藉著酒勁就說了出來,絲毫沒有考慮到我的心靈是否幼小脆弱是否經受得住打擊。

好吧!從來就沒有嬌貴過的我聽了自然不會去尋死覓活、哭鬧上吊,震驚惱怒之餘,也大搖其頭,這些我當初已經預料到了,只是沒想到事情來得這麼迅猛這麼激烈而已。

我跟老爸再三保證我沒有騙人,我光明磊落,我無愧於心。

老爸就是自己的好!

他吐著酒氣大聲表示對我信任,「狗仔!無論你做什麼,老爸都支持你,相信你!」

父親對兒子的支持信任是無條件的。

不過為了讓老爸更加相信我是身懷異能的靈者,以便將來和別人說話時也更理直氣壯一點,我把他拉倒院外,表演了大力抱鐵塊的小招數。

看著我把三百多斤的鐵團抱得走來走去,老爸驚得口瞪目呆,這鐵團以他那麼壯實可都是不能抱動半步的。

雖然不能直接表演聽鬼之聲,但管中窺豹——可見一斑,以老爸的聰明才智能明白我所言不虛那就夠了。

我知道老爸傷心、鬱悶的真正原因不是說我招出了事端,而是那些一直比較親、比較鐵的親人朋友此時也紛紛落井下石,不挺我沒關係,還大說我的不是,這他麼就太不地道了。

老爸的鐵匠鋪是日日營業的,這幾日突然人流量暴增了起來,剛開始老爸還在偷偷竊喜,以為生意興隆指日可待,可馬上就明白這些人是來說是非、道長短、看熱鬧的。嘴長在他人的鼻子下,眼睛長在他人的鼻子上,老爸覺得就讓他們滾遠點愛說就說愛,看就看你,隨意就是。

可誰料連老爸的好朋友劉大伯、張三叔、趙四叔等,還有村裡的幾位本家叔伯兄弟等也紛紛到來,直接張口閉口就指責我的不是,還上綱上線說我道德如何如何人品如何如何,最後還大義凜然要老爸回家管教好約束好我。

我是誰?

我就是老爸的逆鱗!

別說我沒做錯,即便真做錯了,就憑你們毫無來由無根無據的亂加指責,老爸不大錘加鐵棒將你們轟出去就很給面子了。

好事的人們人云亦云,見風就是雨,乃是人質劣性。

我忍!

可我沒料到等我打電話給龍五爺的時候,他顯然也知道外面的傳聞,他甚至告訴我有一些他的「逆子逆女」居然對我也開始產生了懷疑的態度,但他勸告我不要灰心,這是與人為善的事情,總有一日善良的人們會理解會接受的。

我自然明白,但我也告訴龍五爺,不要強迫他的那些干子女,轉告他們信則合作,不信就拉倒。反正天下死人何其多,我難道還能一一傾聽不成?

當然懷疑我的人佔大多數,但也有堅定的支持者,比如陳五叔這幫師傅佬。

他們已經真真實實受過了功德加身的好處,儘管不能拿出真憑實據給世人以正視聽,但他們紛紛打來電話告訴他們挺我,這就夠了!

在這無盡風雨飄搖的時節,除老爸之外還能有人堅挺,的確挺鼓舞人心的。

陽光總在風雨後,流言止於智者。

我不知道陽光何時照灑我身,智者何時現我身旁,但當附近又有人陸續續續過世的時候,我卻沒有接到任何邀請,甚至陳五叔的班子也沒能說動主家。

得!

誰死誰難受誰知道!

我自然沒有高尚到免費去道場找出證據以證明自己清白的情操,我的時間也很寶貴的。經過這段時間的勤學苦練,我的目靈能雖然沒有動靜,但我的聽靈進步赫然,我已經成功步入了三級聽靈者後期的階段。

嘎嘎嘎——四級聽靈者,指日可待!

當又幾場無我的法事過後,有好事的人居然作了詳細的死者家屬比對,驚人地發現除了一場的家屬情緒神態和我在場的那些場次的家屬情緒比較平和,傷而有度;而餘下的那些無我的場次的家屬情緒都比較壓抑,比較苦悶,比較低落。

這是為何?

這些家屬就比那些家屬跟死者更有感情更加感性嗎?

慢慢地,風向似乎開始轉變。

之前我出過場的家屬紛紛表示花有所值,有錢難買心舒暢不是?

而這些沒請我的場次亦有部分家屬表示後悔沒有邀請我,甚至開始擔心死者在那邊過得不夠好,於是再花錢請人問神求超渡,一不小花費竟達上千甚至數千。

這是何苦由來?

有句話說得好:「不是東風壓倒西風,就是西風壓倒東風!」

我且靜看到底是東風迅猛,還是西風勁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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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龍方唐鏡
Crawler | 2017-9-26 11:30:28

第27章 這三個意思是啥意思呢?



2010年11月15日,農曆十月十,星期一,廣西青山鎮,天氣陰但無雨。

十月十在全國算不上什麼特別的節日,但在我們這邊卻是挺奇怪的日子。

我們百川縣主要流行兩種方言:一是分佈在百川縣西、北部及縣城四周主要講地佬話(世界著名的語言學家、教育家王力先生的母語就是地佬話,甚至他在巴黎留學的博士論文主要研究對象就是地佬話;另西晉著名的大美女綠珠也是講地佬話的)的鄉親,他們的祖先比我們客家人更早就遷移來到這裡,休養生息;另一部分自然就是主要分佈在百川縣東、南部我們講客家話的客家人。

儘管方言不同,但大家都是中國人民、漢族子弟,因此一直都相處融洽,貿易、通婚、一起生活也是自自然然的事情。

但因先來後到,語言習慣等歷史地理因素,他們和我們也不可能完全一樣的。

就比如農曆十月十,他們大部分地方會在這天和清明一樣掛紙祭拜先人,還會在這天做一種叫「落水包」的特色小吃;而我們客家人則不然,我們這天不掛紙,可客家人也不盡然一樣對待十月十,就像我奶奶的娘家村他們就在這天歡歡喜喜地做滋粑吃,可我們村十月十屁事沒有,普通日子一個。

沒事的日子我自然明著放牛、暗著練功,我依然不忘我的人生逆襲大計,至於那些如虎流言,我無暇反擊也不屑反擊,事實勝於雄辯,我坐等黃河自清!

但當我覺得十月十又是一個安心修煉日子的時候,電話響了。

是陳五叔的來電,我們青山鎮副鎮長李四海的父親李和平因半夜突發性腦出血去世了,主家通過他邀請我參加法事。

呃!還真挺意外的,沒想到風波後第一個開和的居然是鎮裡的高級幹部家庭!

好吧!在鄉下沒有什麼迷信不迷信的說法,也沒有什麼好意外的,但凡有頭有臉有面子的人物誰不想把過世長輩安置得妥妥貼貼的?錢?幾百塊對他們也叫錢?毛毛雨而已!

李和平的白喜事在他們的老家木頭根村進行,木頭根雖然也是我們鎮的,但挺偏的一個地方。

我雖然也是第一次到木頭根,但一點都不覺得路難認,因為進入東灘大隊後在那個三岔路口往左邊的那條小道一直走到路的盡頭,就是木根村了。再順著陳五叔他們的法事鑼聲笛聲,找上門去自然也輕而易舉。

李四海今年才三十有八,相貌堂堂,雖然頭頂稍禿,身體微福,但已經官至鎮第一副鎮長的位置,聽說最近已經確定明年開春調任我們縣的副縣長了,只是沒想到喜事臨頭,老父親卻無福享受縣長之爹的名頭了。

不過假若李和平還活著,想必也不會太過在意那個名頭,畢竟他退休前本身就是鎮第一初中的校長,也算是久經高位的體面人物了。

瞧!這老偏的地方,不也照樣能出人物?

李四海已經經陳五叔的介紹也知道了我是誰,也瞭解我是法事監事的身份及工作內容,不過以他原本高級知識分子的身份及現在的官職位置,想必對我年紀輕輕就從事如此行業是不肖的,心裡也肯定不會認同我的神通技能。

因此他出於禮貌將我迎到李和平的遺體旁邊時,就自顧自悲去了,留我獨自應對他的老爹。

呃,旁邊還是有一大堆親屬在陪哭的!

我放好柑子,恭恭敬敬給靈牌上了三炷香,又對李和平作了三個揖,便找了個涼蓆的角落盤腿而坐,渾然不在意周圍好奇、懷疑、鄙視等「注目禮」。

他強由他強,清風拂山岡;他橫任他橫,明月照大江。

我自是山岡大江,如何能被區區清風明月所擾?

我養神如佛,萬事皆空。

……

「苗小玉是我女兒……照顧她…我要見她…」

「玉蘭,要按時吃藥啊……方子在壁櫥最上面……」

「我密碼箱密碼是258369258369……裡面有五萬現金,還有建行、工行、農行、郵政和信用社五張存摺,都是30萬,密碼是258369……分給玉蘭和小玉……」

……

我一打開聽靈異能,就是這亂七八糟的聲音在空中縹緲,來不及欣喜這久違的鬼靈之聲,我稍一整理這聽得七七八八的聲音,就直直髮愣:「這亂七八糟的什麼情況?苗小玉?女兒?玉蘭?方子?密碼箱密碼?5個存款30萬的存摺?分?」

我知道我的目靈差,對這法事監事的用處也不大,乾脆就一直閉目細聽,畢竟我現在可是三級後期的聽靈者,縱然不能一次聽個完全,多聽幾次也就是了,可來來去去反反覆覆李和平嘮嘮叨叨的也就這三個意思。

再聽!再聽!不過多聽幾次復讀機而已,實際作用並不大。

可這三個意思是啥意思呢?

說起來我是認識李和平的,因為我在鎮第一初中上學的時候,他就是我們的校長。

可他不是姓李嗎?兒子李四海也姓李啊,而且聽說李四海是獨子,怎麼會有個叫苗小玉的女兒?還要提醒照顧她?而且還要見她?好像有點複雜有點凌亂啊!

玉蘭這個我倒知道,李和平的夫人陳玉蘭嘛,以前也在鎮第一初中教數學的,聽說近些年大病小病不斷,早已臥床多時,那方子估計就是什麼藥方吧!?

這密碼倒既簡單又複雜,但好記。

可他居然有一百五十萬的存款?這什麼來路?清清白白的校長能存這麼多錢嗎?還分開幾個銀行存?難道他——難道我知道了什麼不該知道的事情?

好吧!作為小人的我就不度君子之腹了!

分給玉蘭和小玉?

這個可與我無關,還是給主家自己搞定吧!

不過事關**機密,就直接跟李四海私下說好了,省得人多嘴雜,容易壞事。

想到這裡,我長身而起,眾人雖然剛才都好像忘了我存在似的,但我的一舉一動毫無疑問一直都是備受關注的,就在他們都以為我會一聲「沒啥事」就奔牛回家的時候,我走過去輕輕地拍拍正跪坐於地滿臉悲傷的李四海的肩膀,示意他到外面一下和他說事。

李四海本來也和眾人一個心思,料想我坐完一兩個鐘就拍屁股走人,可沒想到我居然不按照他預想的劇本演,還裝得真像有那麼一回事似的,心裡也不由暗暗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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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龍方唐鏡
Crawler | 2017-9-26 11:37:29

第28章 錢不是問題,問題是沒錢!



李四海久混官場,喜怒哀樂不露於形色不過小菜一碟,更何況我這種江湖初哥,哪知道這老狐狸七彎八拐的心思?

當然我又不是求他辦事求他借錢,他是真是假是裝對我也影響不大。

不過有件事我也得跟他說清楚,就是這件事的難易性、複雜性已經超過了普通的水準,那麼收費嘛?嘿嘿!自然水漲船高的了!那500塊可是只是基本的出場費用而已,還有一個收費標準可是因死者遺願大小、簡繁待價而沽的。這個我可是千叮萬囑陳五叔他們一定要先跟主家提及的,否則到時候因這些事情扯皮,驚動死者的安寧那就是大家的罪過了。

親兄弟,明算賬。

李四海當然不是我兄弟,所以更得先說清楚。

我看周邊沒人,也就小聲道:「李鎮長,你父親的遺願有點複雜!」

複雜?這小子想幹什麼?莫非這麼久沒接生意窮瘋了,想亂宰人宰到老子頭上來了?李四海心裡暗想,同時也暗暗冷笑,不過他也想起了陳五曾經提到的另一個收費標準,瞪著我看了好一會,才沒好氣道:「你要多少?」

爽快!和聰明人說話就是節省口水!

要多少好呢?

這個還真難界定!

不過那好像涉及私生女、貪o污受o賄等道德和法律的大問題,太少了我是不是對不起自己啊?不過太多了他會不會一拍兩散,連他父親的遺願也不聽了一走了之?哪我得到的鬼靈之聲還有毛用?

至於報復而散播謠言、入室偷盜這些事情我是鐵定不會做的,那麼我也就最多就獲得那500塊的基本費了,相信這個以他堂堂第一副鎮長的名頭是不會賴賬的,可我不但要獲得錢,我還需要我夢寐以求的功德啊!

魚與熊掌,吾欲兼而得之也!

我是實誠人,坐地起價的事情也玩不轉,於是伸出一個巴掌,道:「5000!」

公道吧!?

這他麼我還得幫你保守秘密,飽受良心煎熬,夠意思的了!

李四海聽了瞪大了兩隻牛眼,滿是鄙視的目光對我上下掃射,就像在看一個傻子或瘋子似的,然後冷冷道:「有意思嗎?」

我不傻,我自然聽出他的極度不滿,可我也是經過兩次超級風暴焦點的人物,他嚇不倒我,什麼一怒一甩手一走了之的混蛋事我才不干。

骨氣?這和骨氣有八桿子的關係嗎?再說不為了錢也得為了功德,因此我毫不介意,我很冷靜!

我搖了搖頭,笑了笑道:「老校長有三個遺願!」

老校長是指李和平,李四海自然明白。

李四海有心早點回去哭啼,可聽我這麼一說,反而決定先不走了,或許是想看看我怎麼訛錢!他僵硬的嘴角微微抽了一抽,道:「才三個嗎?我爸走得那麼匆忙,多少心願未了,怎麼才三個?」

呃!?

「鎮長大人言之有理,可是你父親卻只掛念這三個!」

你妹的,你的推理是合情合理,可很多事情你推得出來嗎?比如你妹——苗小玉,比如你爹的密碼和150萬存款,你推理得出來嗎?

李四海一聽,大搖其頭,嘴裡卻說:「那你說說!」

「哪錢——」

「錢不是問題,這得看看你能說出什麼來?」

錢不是問題,問題是沒錢!

呃!?是有錢,但還沒給,而且你也不願意多給!

好吧!人家要花錢自然要花得夠值得,誰都不想做冤大頭不是?

如果只是像狗爺那樣只要見見牛兄便心願已了,這種一點技術含量都沒有的心願你即便再多給我錢——我也只好笑納了!

「玉蘭要按時吃藥——方子在壁櫥的最上面!這是老校長的原話。」

玉蘭?自然是母親陳玉蘭了!知道這個不稀奇,鎮子就那麼點大,低頭不見抬頭見,誰不認識誰啊?吃藥這個也不是秘密!只是他怎麼知道方子在壁櫥的最上面?這個一直都是父親保管,也只有父親知道在哪裡!中午媳婦還提醒母親的藥快沒了,要找方子叫人幫抓藥,可是找來找去找翻了天,也找不到,卻原來在這個不顯眼的地方?難道這小子真有點本事,還是在蒙?不過沒關係,這個容易證實!

想到這裡李四海也不搭話,直接拿出手機就撥打,「喂!五妹嗎?我母親的情緒怎麼樣——不怎麼好?那麻煩你多看著點她,記得按時讓她吃飯睡覺——唔!還有點事,你到客廳的壁櫥最上方看看那裡是不是有個方子——對!是紅色,你念一下方子——對!對!對!就是這個!你先幫我收好,我回頭再拿!先掛了啊!拜拜!」

李四海掛掉電話,詫異地看著我,鄙視的神色早已不見,愣了半天居然傻乎乎地道:「你真能?」毫無第一副鎮長兼將來副縣長的風範。

我知道他其實已經信了,但他一直飽受無神論的熏陶,科學的發展觀才是硬道理,這些迷信的東西——呃!風俗習慣是可以有限度地保留,但封建o迷信是堅決不要得的!

可現在——太神了吧!?

如果說事先我和他父親商量好藏那裡,哪是誰都不信的!

哪這該怎麼解釋?

那個偉大的科學家來解釋一下?

「盡信書不如無書」也可以用在這裡?

多年的堅定無神論信仰一下子遭到顛覆,也難怪他轉不過彎來!

看著他矛盾、狐疑、驚奇的樣子,我竟然有點得意飄飄然,是不是有點不厚道啊?可轉而想想他剛才又臭又鄙的臉色,我覺得他挺該的!

「你說呢?」信不信由你,我可是姜太公釣魚——願者上鉤。

信則說下去,不信我就奔牛回家。

李四海猶豫了一下,還是道:「好吧,我信了!你說我父親有三個遺願,這第一個不難,我可以向他保證做到!哪其他兩個呢?」

信就好,信才有說下去的必要!

不過下面的遺願該怎麼說呢?原話直說會不會太直接了點?

可這些是我該考慮的嗎?萬一自己更改方式而表達不到位,畫虎不成反類犬,那就費時費力白費勁了。

我的職責是如實反映死者遺願,然後幫助達成即可。其實完成階段我和陳五叔他們都很少能插得上手,主要還是主家親力親為,因為死者只能感受到他們的意願。

或許有一天我也能和死者自由溝通吧!?

可哪得該怎麼修煉才可以達成呢?方法莫非在《奎話寶典》的下半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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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龍方唐鏡
Crawler | 2017-9-26 11:43:29

第29章 芳姐要成二媽了?



扯得遠了,還是先處理好這老校長的事情先吧!

好吧,我老實孩子說老實話,受了打擊鎮長大人你可別怪我!

呃!貌似你連父親都過世了,這麼點打擊至多就算雪上加霜,應該影響不大吧!?又或假如你早知道了你父親是什麼人,哪就談不上什麼打擊了!

「我密碼箱密碼是258369258369……裡面有五萬現金,還有建行、工行、農行、郵政和信用社五張存摺,都是30萬,密碼是258369……分給玉蘭和小玉……」

原來密碼箱密碼是這個,父親也真是,這密碼連母親都告訴,之前還考慮等白喜事一了再請開鎖公司想辦法,沒料到卻是這個密碼?還別說,這小子的神通還真有用!

五萬現金麼?母親近年多病,所費醫藥費甚多,又堅持暫不需要自己的幫助,倆人的退休金也差不多全花在母親身上了。看來父親的最後積蓄都在這裡了,只是為什麼留現金?方便抓藥嗎!?

什麼?什麼?什麼?

五張30萬不同銀行的存摺?150萬?

這怎麼可能?

絕無可能!

父親一生雖然不算清廉清貧,但一直奉公守法,以身作則,怎麼可能有如此巨款?

想到這裡李四海又驚又怒又害怕,突然怒視著我道:「小子!你瞎說什麼?」

「鎮長!我只是原話轉述,是真是假還得你去驗證!」我只是一個神奇的傳聲筒而已,說得高大上才是什麼撈子龍五爺杜撰出來的法事監事,有錢請給我,有事別找我。

看他還不依不饒地瞪著我,我也只好建議道:「老校長有沒有密碼箱?你找人試試不就知道了?」

是啊!試一試不就知道了?父親是有一個密碼箱,可萬一那是真的?哪得怎麼辦?這錢從何來?怎麼解釋?還分散存款,,這說明什麼?這種事情有且只能自己知道,否則父親一世英名,毀之一旦,怕是死了也得受人戳背啊!

萬一是真,可這小子也知道這事,哪得怎麼辦?

看著李四海已經有了八成的相信,而且滿懷戒備地看著我,我自然明白他在想什麼,「老校長的話,入了我的耳,便出了我的嘴,沒有停留,沒有殘餘!」

至於我哪一天發癲發瘋不小心想了起來,還意外地說漏了嘴,而且又有人相信,那就不關我的事了。當然了,如果有人會做人,我想我會馬上就忘記個乾乾淨淨,再也不會不小心甚至發生意外的了!

像李四海這樣年紀輕輕就準備當副縣長的人,自然是七竅玲瓏心,點頭就知尾的聰明人,可他看了看我,居然「哼」了一聲,顯然覺得我要挾他了!

可我天地良心,真的沒有!

多要點錢算要挾嗎?

算嗎?不算嗎?到底算不算啊?

我雖然在燕大時看過幾本法律方面的書,可我不是知而不解就是半知半結,現在這個這麼高深的問題我還真是不太懂啊!我只是按照我的收費標準辦事,是你情我願的事情,法律好像沒有這方面規定吧!?有嗎?最好沒有!假如真要涉及法律的話,我是不是要舉報老校長的巨額來源不明啊?否則就是包庇或是知情不報?三級聽靈者後期關五一求科普!

不管了,我心守我口就是。

再說了,人死萬事空,還那麼執著追究幹什麼啊!

「小玉?小玉是誰?」李四海顯然想起了剛才他父親那句話的末尾中提到了小玉。

你問我我問誰?

我搖頭說道:「我只是負責轉達,不負責解釋的。」

李四海點點頭,表示理解,卻陷入了思索。

看得出,他現在至少九成相信我的話了。

「或許我可以提示一下,你就明白了!」

李四海側了側耳朵,作全神貫注傾聽狀,那神情就像小學一年級上課專心聽講的乖巧學生。

孺子可教也!

「苗小玉是我女兒……照顧她…我要見她……這是老校長的第三個遺願!「

「什麼?苗小玉是父親的女兒?「李四海臉色大變,比剛才聽到150萬存款還劇烈許多,這涼爽的天氣他竟然突然汗水都飆出來了。

我看著李四海的神色及反應,就知道他肯定是認識這苗小玉的,而且好像還挺熟,只是天上突然掉下個苗妹妹,怕是驚嚇多欲歡喜吧!

而事實上,李四海不但認識苗小玉,還是隔壁多年的鄰居,而且也一直都覺得苗小玉特親切可愛,也真把她當妹妹看待。

苗小玉今年14歲,在鎮一中上初二,六年前因其母親苗芳芳工作的調動原因來到了青山鎮,然後就一直在鎮上自家的隔壁租住。

如果這是真的,那意思是父親在十四或十五年前就和那苗芳芳在一起咯?

依稀記得那時自己剛考上鎮政府的公務員,父親正好到南寧參加了幾個月的培訓學習,莫非就是那時就認識了苗芳芳?可那時已年近50的父親憑什麼吸引到那時才30左右歲風華正茂的苗芳芳?還致使了苗芳芳的暗結珠o胎?

父親和苗芳芳這保密的工程及時間跨度真令人震驚啊!

難怪苗芳芳願意捨棄南寧這種大城市來到這種小地方任教,當初還說什麼因家暴離婚,怕前夫的報復而遠遁這青山小鎮,可真實情況卻是帶著小孩找爹來了,好暈!又或是真的遇到家暴離婚,人生低落時正好遇上父親的湊巧安慰,然後就感恩以身相報?還這哪有這個可能,也只有這種真真假假混雜在一起的話才不容易令人起疑吧!

難怪當初父親幫她找房子,強塞她進鎮一中任教,去年還找到那幫老部下務必安排初考發揮失常的苗小玉進入鎮一中的重點班,有什麼好吃的也不忘那孤兒寡母一份,虧自己當初還覺得父親夠仗義夠博愛,現在看來的確是很博愛!

李四海也想起了苗小玉剛來青山鎮時要叫父親「爺爺」的,可苗芳芳卻制止了,讓她叫「伯伯」,父親笑著也點頭稱是,看來是怕差了輩份啊!不過也因此證明苗小玉是不知道她父親是誰的!

可自己那八歲的兒子老管苗小玉叫姐姐,而苗小玉也管自己叫叔叔,這個怎麼辦?姐姐和叔叔換成姑姑和哥哥?這他麼的什麼事?

還有這父親和苗芳芳雖然低頭不見抬頭見,可從來沒見過眉來眼去的,連稍微過份一點的表現都沒有,他們就這麼能忍?而且自己管叫「芳姐」的苗芳芳還經常過來幫忙照顧近年體弱多病的老媽,絲毫沒有嫉妒之色,又是什麼精神在支持她照顧情敵?古人中大房二房的無間姐妹情誼?說不定現在她就在照顧老媽呢!

唉!這也是個苦難的女人啊!

可這事?

怎麼弄?

芳姐要成二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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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龍方唐鏡
Crawler | 2017-9-26 11:47:30

第30章 清者自清,濁者自濁



如果真要曝光了的話,父親一世聲名絕對沒有了,恐怕死了還得被人們議論許多年吧!而且自己前途可能丟掉不說,一家人走到哪裡都免不了指指點點的!至於苗芳芳恐怕就得擔上了「小三」的名頭,永世不脫;苗小玉還哪麼小?她知道了真相會接受得了?以及能承受得住巨大的輿論壓力嗎?

或許就是因為考慮到這些原因,父親和芳芳姐才不得不過上了影帝和影后級別的生活吧!?

來源不明的巨款,小三,私生女——像一波又一波的巨浪猛襲李四海的心田,令他痛苦不堪!

其實這些還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是父親本來在自己心目中神邸一樣的偉岸形象,也突然瞬間崩塌,心中再無所托,空空如也,糟糕至極。

李四海從震驚失落到無奈接受到混亂糾結,心亂如麻。

我不是他,我不能體會到他的感受,但我能理解。

或許此刻他寧願不要方子不要保險箱密碼,也不願曾經從我嘴裡聽到這兩個駭人聽聞的信息吧!?

可世界沒有後悔藥可買,也沒有傳說中的月光寶盒,更沒有大神們的時光倒流技能。

再說了,即便我不說,那事實不就事實了?那存摺就會消失?苗芳芳和苗小玉的身份就永無見天之日?

說起來應該好好感謝我才是真,我提前告訴你了,一方面可以想辦法完成你父親的遺願,讓他走得安心;另一方面你也可以思前慮後,妥善安排好那兩顆苗,怎麼說她們都是你的親屬不是?

我法事監事的職責算是完成,反正那遺願實施主要是李四海和李和平溝通的,只要他將心之所想默念告知其父便可,至於李和平要見苗小玉,這個就看你個主家人的如何安排了。

正準備告辭走人,李四海卻伸出兩根手指,「20000!」

20000?什麼鬼東西?

我一時竟沒明白過來。

「我給你20000塊,這事你必須給我忘了!」李四海盯著我沉聲道,「這個我會單獨給你,陳五那裡我就只給他500塊轉交給你!」

呃!?

原來是這個!

鎮長大人你真是,之前和你說5000塊你還覺得我訛你,現在怎麼就這麼自覺了?

有錢不拿非君子,不守原則哪丈夫?

我和錢沒有仇!

「老校長的話,入了我的耳,便出了我的嘴,沒有停留,沒有殘餘!」我再次重申了我的原則。

李四海看了看我,最終點了點頭,揮手讓我離去,自己卻抱頭下蹲,像一個被警察拿槍指著勒令蹲地的罪犯,不知是苦惱還是在想該怎麼安排以完成父親的遺願。

我當然是希望他能積極完成李和平的遺願,那樣我就能獲得功德加身,而且這個是需要在李和平入棺之前完成才有作用的。

可我沒必要干涉他的意願,也沒有那個權利。

好吧!做人不能太貪,20500塊不是就要到手了嗎?

此行不虛了!

而且還有一個積極的意義所在,這個是青山鎮第一副鎮長家的法事,我真實向他反映他父親的遺願之聲,想必事後有好事的有人問起,他必定會堅決肯定我的真實作用吧!?起碼絕對不會落井下石!

這對於最近的流言蜚語豈不是一個非常好的積極信號?

我一點都不怕他描黑我!

別忘了,150萬的存款和苗小玉的身份我可是知道的!

李四海是顧大局識大體的機靈人,我深信自己的眼光!

……

第二天下午,我在家裡炒菜做晚飯的時候突然一陣哆嗦——你麼好熟悉好舒爽的感覺,雖然比之狗爺時獲得的多了很多,但比之消滅流沙河女鬼時的就不夠看了,想必這功德的多少也是和死者的難易程度掛鉤的啊!

李和平的遺願達成了!不知道李四海怎麼把同父異母的苗小玉妹妹給忽悠去送行老爺子了!

真好!

這才是你好他好我好大家好的事情嘛!

雖然明天安葬的日子更佳,但由於我們南邊的天氣還熱,李和平的遺體著實不易久留,而且今天宜祭祀的意思也不反對安葬,所以李和平終於安歇了。

第三天下午,陳五叔高高興興給我送來了五百塊錢,看來他對於獲得功德加身還是蠻在意的,更主要的是這段時間他們也和我一樣飽受輿論的壓力,說什麼他們和我勾結一起大發死人財。這可真是冤枉他們了,他們每一場的法事標準就那麼多,不增不減,我出任法事監事他們免費負責聯絡還不得錢,卻橫遭許多冷眼,真是好人啊!

好人們,辛苦了!

第八天,李四海一過完頭七,就私見了我,塞給了我一個大信封,飽含深意地看了我一眼,便匆匆離去了。

呃!

不用那麼脈脈含情地看著我嘛,我對耽o美現在沒有興趣,將來也不會有。

不過人品保證,有些東西我絕對守口如瓶,有死而已,敬請放心!

比20500塊到手更高興的自然是功德的獲得,而好事不止於此,外面的輿論似乎終於有了明確的變化——西風漸弱,東風漸強。

「我就知道打鐵佬家的小子是有真才實學大神通的,我一直挺他……」

「聰明人就是聰明人,人家當初能考上北大,現在更能與神仙鬼怪溝通,真是了不起……」

「你們不要上當了,那小子就是個喪心o病狂的色o狼兼專騙死人錢的神棍騙子……」

「切!你瞎說什麼,人家大鎮長都表示關五一是能人異士了,聽說關五一能聽到老校長說話,找到了能救人命的藥方子……」

……

清者自清,濁者自濁。

我並沒有現身說法參加自辯,我不想浪費那個沒必要的時間,我爭分奪秒抓緊時間修煉《奎話寶典》。因為經過這次功德的強化,我感覺我已經達到了三級聽靈者的巔峰,隨時都可能突破到四級聽靈者,這才是大事。

接下來我的生意又開始旺盛了許多。而那些逝者有安詳離世的,也有心事未了的,不過都是些小而又小的事情。比如陳老漢叮囑兒女們務必照顧好老伴;王九婆更有意思,說家裡的老母雞在豬圈角落生蛋,叫家裡人記得撿;李老頭則掛念孫子,叮囑家裡人接送孫子上下學不要遲到了……

都是些一點技術含量都沒有的瑣事小事,因此我也只是按照500塊錢的標準收費,而功德的增加微乎其微,對我的四級突破幫助不大。

看來要量變才能發生質變了,耐心慢慢積累就是。

而隨著我法事監事幫助死者完成有效遺願的場次越來越多,閒言碎語也越來越少了,相信不久就能銷聲匿跡吧!?

就在這時的一天在街邊的小道上,我被李四海拉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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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龍方唐鏡
Crawler | 2017-9-26 11:52:30

第31章 將軍頭,宰相肚



李四海拉住我時,還真嚇了我一跳,我還以為是他父親東窗事發,如今找上門來算老賬了,可我真的沒有跟誰提過那些事啊?

我可以跟那個給我玉墜的怪老頭髮誓保證!

事實是我多想了,事情沒有被誰發現,相反是他自己找苗芳芳說開了。苗芳芳大驚之餘也好奇李四海是怎麼獲知的,李四海自不隱瞞,將我法事監事的神奇作用告訴了苗芳芳,這也著實令苗芳芳唏噓不已,大感江湖奇人異士果然能人所不能,實在令人歎為觀止。

而李四海和苗芳芳也商定大家暫時就這麼生活下去。他承認了苗小玉是他妹妹的身份,並言明每月或每隔一段時間會給她們母女一定的補助,因擔心她們不要,更聲明這是父親的存款也是父親的意思。苗芳芳本就靠一份工資生活,以前還能有李和平的暗暗資助,將來的生活可就更艱難了,聽他這麼說也就表示接受,畢竟是一家人不是?

只是他父親那150萬存款不管怎麼樣他都是不會告知苗芳芳的,這倒不是他要獨吞,而是茲事甚大,說多了反而容易節外生枝,隱瞞了至少還能保留父親在苗芳芳心目中的無瑕形象不是?而且李和平已經過世,他也要想辦法把那些錢轉移出來,否則萬一被劃入了黑戶,那就白瞎了父親多年的「辛勤所得」了。李四海暗自打定主意,這錢就只用來照顧自己的母親和芳芳二媽及小玉妹妹就是,反正自己和老婆的工資所得雖然不能大富大貴,但衣食無憂總是可以保障的。

而且兩人還商定,明年開春他就調任百川縣副縣長,待他到縣城安頓好,就會把老娘接上去,把老婆也調上去,把兒子也轉學上去。這邊就讓苗芳芳母女住進這兩層小樓,一方面變相入門,回歸李家;一方面還能省點房租,更主要的不至於房子沒人住會蒙塵長草甚至招賊。此乃實在一舉兩得的妙招!

目前就這麼安排,至於日後的事情那就日後再說了。

這個安排挺好啊,也挺有意思的,不愧是年紀輕輕的准副縣長之才!可令我的鬱悶的是,你找我說這些干嘛來著?難道還要我幫你參考參考?看你的樣子也不像啊!

「這些事情就像一塊巨石,壓在我心裡挺難受的,也找不到可以訴說的人,就只能跟你說一說了,反正整個事情你都是知道的。還別說,跟你說一說,我竟覺得心情好多了!哈哈哈——」李四海說著說著,竟然從愁眉苦臉變得開懷大笑了。

得!原來咱是垃圾桶,這貨是倒垃圾來了!

我暈!

看著李四海原本正正經經的形象突然變得這麼無良起來,我還真覺得不太適應,也沒來由覺得有點好笑,不過小爺還要回家到後山把老黃牛拉回來,就不做垃圾桶了。

假裝一個不爽狀,丟給他一個後腦勺,跨上飛牛,回家去了!

「嘿——關五一,以後有事可以找我!我也還會找你的!哈哈哈——」李四海對著我的背影大喊大笑,一點第一副鎮長的形象都沒有。

這是賣我人情嗎?

好吧!飛牛太吵,我沒聽見,我走起——

……

下來的日子天氣越來越涼,但我的法事監事生意卻越來越熱,幾乎附近幾個鄉鎮有人過世主家都會邀請我過去,我若不去人家還不干了,說我瞧不起人,這事弄得——我真是郁了悶了!甚至更遠的鄉鎮也有人電話相邀,出場費更是翻倍或是更多,不過我也沒有辦法全部答應,只能根據時間的安排選擇而定。

質疑的聲音早已消失,我走到哪裡都是敬佩羨慕的目光,我的腰包也鼓了起來,聲明也開始遠播,我練功的時間也未落下,可即便加上法事監事十之二三概率的功德加身,我依然未能突破到聽靈者四級,這不禁令我苦惱之極!

可又有什麼辦法?龍五爺早就表示遠離了靈者群體,這些事情早就特意吩咐不要煩他,再則即便他願意理我,也未見得以他當初的那點水平能如何指點於我!

或許到了該去找一下余勝陽隊長的時候了吧!?

……

2010年12月24日,農曆十一月十九,星期五,天氣微涼但爽朗。

想幹就干,說走就走,一大清早的跟老爸打個招呼便登上進縣城的班車準備找余勝陽隊長去了。

其實自我開始從事法事監事並開始取得收入後,老爸就已經不怎麼管我了,愛去哪就去哪,反正我做的幾乎都是超渡人命而不是製造人命的事情。甚至為了方便我的工作,他還新買了一輛飛驢摩托送給我,可是我就喜歡飛牛的狂野霸氣,說什麼也不要新飛驢,最後他只好勉為其難自己騎驢我騎牛了。

今天是週五,大清早的坐車的人還挺多,因為來到車站的時候車快都開了,所以只能坐到最後面的那排空蕩蕩的位置了。不過沒關係,咱不暈車,祖國大江南北坐來坐去也沒暈過,後面點怕甚?空間老大,說不準沒人再上還能橫著睡覺呢,多爽的位置!

可惜人算不如賣票的大媽算。

開車時還沒有人再上車,我自然豪不客氣就試圖橫著補個回籠覺,或許是修煉這個《奎話寶典》的緣故,我隨意控制一下自己的精神,就能安然入睡了。

可沒料十幾分鐘——

「關五一!起來給錢了!二十塊!」賣票的大媽嗓子又高又尖,估計玩《山路十八彎》和《青藏高原》都特別遛的那種,虧老子耳朵那麼靈敏,差點一下子就給她給震破了。

馬拉個蛋,認識還叫這麼大聲?是怕沒人知道我坐你的車,還是怕我不給錢啊?

不過我是「將軍頭上能跑馬,宰相肚裡能撐船」的大度人物,更兼「好男不跟女鬥」,我才不跟你計較!

甩她兩張十元人民幣,接著夢周公。

可沒過多一會——

「關五一!起來讓座了!」賣票大媽再度聲音尖昂,直刺耳膜。

呃!?

有人來了?

翻起身子一看,卻是一女一男上車來了,正往後面走來呢!

女的是個小姑娘,大約十七八歲,個子一般,目測也就一米六左右,長得雖然不是很漂亮,但五官精緻,清秀可人,一看就知道是個乖巧娃娃型,只是這個年齡段應該坐在教室好好學習、天天向上才對,怎麼會此時此刻出現在此地?

我透過她的身後,發現那男的也是十八九歲的樣子,不過瘦似骷髏白似鬼,一看就知道是粉仔,居然還染了個紫紅的雞冠頭。罵了隔壁的,我就納悶了,怎麼這些非主流老是把自己搞得畸形奇葩生怕別人誤會他是正常人似的!?

好吧!作為正常人的我就不要腹誹別人的不是了,只是那小姑娘朝著我的腰部看來幹什麼?莫非我大門沒關?還是一柱擎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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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龍方唐鏡
Crawler | 2017-9-26 11:57:31

第32章 白面骷髏的筷子



我心裡一緊,趕緊裝模作樣左顧右盼看路邊風景,雙腿一夾,兩手一蓋,暗暗一摸——大門處於緊鎖狀態,小兄弟也安安靜靜呆在那裡。

沒事啊!?

他麼被這小妞嚇了一跳!

剛回過頭來,卻看見那小姑娘柔柔弱弱道:「你好!我可以坐那裡嗎?」說完指了指我右邊靠窗的位置。

呃!

看哥們長得帥要和哥哥坐?小姑娘,真有眼光!歡迎歡迎!熱烈歡迎!

我往旁邊挪了挪腿,讓她進座。

小姑娘坐下了之後又小聲地說了聲「謝謝」,這聲音酥得真爽!

今天天氣很好,我也心情不錯。

而那個白面骷髏的粉仔則有點恨恨地看了我一眼,似乎我搶了他老婆似的。

嘿!白面骷髏,你也不撒泡尿照照你那什麼樣?正常人敢跟你坐一起?想想雞皮疙瘩都得掉一地,何況這麼眉清目秀的小姑娘?能跟你一起上車就已經是你的福分了,你還想挨著美人坐?而事實也應該是那小姑娘估計怕挨著他坐而英明地選擇了我的右邊吧!

再瞧瞧小爺!高富帥已經實現了三分之二,即便剩下的富這三分之一嘛,小爺不也正奔跑在日進斗金的大道上嗎?平均月薪可是過萬誒,槓槓的白領階層收入。

白面骷髏坐到了我的左邊,不過中間隔了一個空座,因此我也不會覺得太噁心。

只是一邊是醜陋,一邊是美麗,我當然是下意識地就往右邊挪了挪屁股,沒想到卻碰到了小姑娘的小包包,緊張得她趕緊往窗邊靠。

呃!唐突了佳人?

「對不起!」身為高富帥三分之二的我自然要做出紳士風度,有錯必糾!

小姑娘估計也覺得我不是壞人,小臉一紅,展顏淺笑,露出半排貝牙,「沒關係!」

我不是色o狼,也不是泡妞高手,因此一時竟覺無話可說,只好將目光拋向窗外:呃!原來班車已經拐出了鄉鎮小路,進入了通往百川縣城的國道。不過聽說這個叫寶龍大隊的地段的扒手特別多,我還是小心為是,瞧那白面骷髏十足的壞怒蔫樣,估計他就是!

我打起精神,不再蔫睡,反正再大概一個小時也就到達百川縣城了。

賣票的大媽過來收錢,小姑娘老老實實買票,原來的她的目的地是再過兩個鄉鎮的旺麗鎮,可惜不能和她一起坐到終點站了。

而白面骷髏則趴在前面座位的靠背上裝睡,這高分貝的賣票大媽壓著聲音叫了兩聲「買票了」,可那貨沒有絲毫反應。賣票大媽常年跑車,什麼人什麼樣哪能不知?顯然她也知道這貨是粉仔,見他不給也沒有勇氣再叫,灰溜溜回車的前頭鬱悶去了。

車上的乘客顯然都是見多識廣之人,也就最多好奇地看了看裝睡的那貨,沒有人敢吱聲。

大家都不敢做的事,讓我來做——是不可能的。

我也不是第一次坐車的菜鳥,人家跑車的都不敢收錢,我多什麼事?況且這可惡的賣票大媽之前還那麼大聲地對我說話,無理之極!

其實賣票大媽不敢強硬收錢白面骷髏的原因很簡單,你強要,他可能會給你,不過下回你再跑車路過這裡時,你就小心你的班車玻璃吧!要知道收上了可能就那麼幾塊錢,卻可能會換來遭受幾千塊的玻璃錢損失的風險。孰重孰輕,自個衡量吧?

找人收拾他?報警抓他?

他就爛命一條,你防得了一時,防得了一世嗎?

跑車的人都明白這點!

坐車多的人也明白這點!

我也明白!

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當然,前提是你的行為不要觸及我的底線,否則就是「事若關己,將你掛起」的了!

……

班車在飛快地行駛,我也無聊地看著旁邊的景物在飛快地倒退,終於我也覺得困頓,便趴在前座的靠背上打盹,右手當然護著我右邊的錢包,雖然我不會懷疑那個小姑娘會怎麼樣怎麼樣,但這是多年坐車的習慣性動作,我也無可奈何也無可解釋。至於左邊麼,雖然有個極大的可疑人物在側,但那邊也就一個手機,而且塞在褲兜裡緊邦邦的,相信但有輕微的風吹草動,我必會感知,我就是這麼自信!

迷迷糊糊間,突然班車許是碾上了一個石頭,引起了一個小小的顛簸,把敏感的我也給弄醒了,然而我卻突然斜眼發現——你麼那白面骷髏果然是個扒手!

只見這貨還是似模似樣地趴在那裡裝睡,不過已經頭已側出了車的過道,外套則是打開的狀態,虛掩著他伸出一雙筷子的右手,正在夾前面那位大叔的錢包呢!

前面那位大叔四十多接近五十歲的樣子,我雖然不認識,但從之前他和旁邊的妻子小聲談話中得知,他妻子得了肝腹水,正借了親戚的錢去縣人民醫院看病呢。這傢伙,要是錢被那白面骷髏給扒了,那得多耽誤事啊!

男兒大丈夫頂天立地,有所為有所不為,我豈能眼睜睜地看著你這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壞東西禍害老百姓?

我也不作聲,立起身子然後一個探身,右手便拍掉了他的筷子。

「哐當——」竟然是鐵質的筷子!

聲音不大,但在這安靜的車廂卻無異於一聲驚雷。

眾人也紛紛轉身看來,也一目瞭然發生了什麼事情,不過包括司機和賣票大媽都沒什麼人說什麼話,只不過從他們投來的目光可以讀到:有的人是鄙視白面骷髏的,有的人是讚賞我的,有的人是擔心我的,有的人是看好戲的,有的人……

那大叔反應倒挺快,一個轉頭的同時右手也神速地按在褲袋上,發現錢還在才大鬆了一口氣。然後立馬轉身站起怒視白面骷髏,有心將手高高伸起想給白面骷髏一個耳光,可是看著白面骷髏冷冷木木面無表情的樣子,終究是怕粘惹是非,無奈也只得把手放下,轉而感激地對我說了聲謝謝。

我本也就農村裡的人,對普通老百姓的習性自然也瞭解,笑了笑點了點頭,表示不必介意。

毫不理會眾人的目光,白面骷髏站了起來,一點場面話都不說就狠狠地向我踹了一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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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龍方唐鏡
Crawler | 2017-9-26 12:04:31

第33章 完成度為三分之二的高富帥



呃!

我是五星家庭的四有新人又是多次三好學生的獲得者更兼文武雙全的這麼一個人,我豈會怕你?

經過靈能和功德的不斷強化,我的身手反應速度和力量均早已遠超常人,看他向我踹來,我也不站起,只一個微微轉身,右腿稍稍右移作蹬腿狀,左側屁股和左腿做支撐點,眼明手快便已經抓住了他的腳踝,再用力往前一送,白面骷髏便往後倒去。

可惜這裡在車上,他只摔了個臉面朝頂倒在座位上而已,沒有完成傳說中的「屁股著地平沙落雁式」,真是遺憾!

而與此同時,我背後的小姑娘似乎被剛才的一系列突發事件給嚇著了,小臉唰白唰白的,手忙腳亂連她包都幾乎掉我襠下了,她趕緊彎腰雙手拿起,然後捂著包擋在胸前,眼淚都好像要掉下來了,顯得極為害怕!

唉!多善良多可愛的小姑娘,顯然是沒見過什麼世面什麼混亂場景的可憐孩子。

可為什麼撿個包要雙手呢?

不過我沒有時間考慮這些細節,也沒有時間安慰一下這個可憐可人的小姑娘,因為那白面骷髏已經翻身坐起,還掏出了一把十幾釐米的水果刀,望著我面露凶光。

刀子一出,眾人皆驚!

車內的男女老少都不由自主地倒吸涼氣,附近的人趕緊遠離這是非之地,而中年大叔也和妻子趕緊往車前面走,只是他不時還擔心地往回看著我,面有憂色,但他能怎麼辦?

這時候遇到這種事情,群起而攻之,多好的事啊!

可那是演電視登報紙,現實那種情況還是很少見的,起碼這時候沒有發生!

我也沒這個指望!

靠別人不如靠自己!

我靠自己!

那小姑娘也明顯驚嚇過度,趁我站起的時候從我的身旁的座位上快速躥出,像一個受驚的小貓,不但顧不得形象擠開眾人,還邊跑邊帶著哭腔大喊:「我要下車!我要下車!」

此時我哪有閒暇理她?後面她跑空了我正好可以藉機後退一點,以便有更大的空間反擊白面骷髏的刀子。

你麼刀子都出來了,我要是不小心把小命撂這了我找誰說理去?粉仔爛命一條,如何比得我這個已經完成度為三分之二的高富帥?磕著碰著擦了點皮都是我虧大了!而我腦中又想起了那不正經的怪老頭說我假如20歲不死,定能長命百歲的胡言亂語。

20啊20,果然命運多舛啊!

刀子鋒利,閃著寒光,讓人心顫。

但事到臨頭,我反而不怎麼害怕,再怎麼我也是身具靈能的特異功能人士,雖然聽靈和目靈在這打鬥中沒能發揮什麼出奇制勝的作用,但我的身體不是多次強化過了嗎?

那就是我戰而勝之的依仗所在!

白面骷髏沒有馬上進攻,而司機也趕緊靠邊停車,我餘光瞄見不但那小姑娘下車了,還有好幾個人也趕緊下車了,接著其他人也紛紛下車了——安全第一,小心至上,遠離為妙!

不過司機兄弟沒下——他的車他可不敢跑,他只好站在車廂中間喊道:「有話好說!有話好說!不要動那些危險的東西!」

危險的東西自然是刀子。

白面骷髏沒有說話,依然冷冷木木地板著死人臉死死地盯著我,緊握刀子。

我當然也沒有說話,我不敢分心,萬一這爛命的貨突然暴起而攻之,不小心挨了刀子那就慘了。

敵不動,我不動;敵若動,我先動。

這就是傳說中的「先發制於人,後發制人」,我相信我可以做到,必須做到!

司機兄弟見我們都不接話,想了想掏出兩張紅牛晃了晃,對著白面骷髏說:「兄弟!給個面子,就當交個朋友怎麼樣?」

白面骷髏顯然不想和他交朋友,甩都不甩他就直接右手舞動刀子朝我撲來——

司機兄弟大驚,趕緊後退,就好像白面骷髏要追著他扎似的!

我很危險,但很淡定。

我可以清晰地看出他的進攻路線,不知是粉得過度以致身體太過虛弱還是什麼,我竟覺得他的速度很慢很慢,而且居然還有時間考慮怎麼反擊於他:爆他頭?抓他手腕?踹飛他?架住他?

或許愛因斯坦老爺爺的相對論可以解釋吧:你快了,別人自然就慢了!

說時遲,那時快。

我右手也閃電般伸出,就握住了白面骷髏那皮包骨的的手腕——雖然隔著衣服,但還是很噁心,但現在不是談感覺的時候,應對眼前危機要緊。

幾種應對方案一閃而過,最終我選擇最安全穩妥的這種——抓手腕。

白面骷髏沒料到我身手這麼穩准,稍微一怔就試圖掙脫我的緊握,可他麻骨似的一個貨能有什麼力量,我鐵鉗似的抓得緊緊的。

眼看他試圖用左手來拿刀,我當然不能給他機會了——左手快速出擊,又鉗住了他的左手腕,同時我也不再客氣,抓緊他的手就狠狠往座椅的靠背上方猛敲。

那裡雖然有層海綿有層皮包著,可畢竟不厚,裡面可是硬實的三合板塊,我拿著他的手猛擊幾下,他就吃痛不住,刀子也掉到了地上。

沒有刀子的白面骷髏不過一頭沒牙齒的紙老虎而已。

我再把他使勁一拉,便將他拽到了過道,雙手一鬆,跟上一腳就蹬在了他的胸口之上。

他狼狽地連退了幾步,終於奈不過巨大的蹬力坐倒在地,然後再順著慣性一直滑到了車頭。

說實話這是我第一次打架——呃!和流沙河女鬼的那次可沒有親手搏擊的機會,而且我身站在正義的制高點,我這時竟然覺得豪情萬丈豪氣干雲,我順勢上前幾步,威風凜凜作勢再踢——

那貨此刻終於不再保持冷冷木木的酷酷表情,滿臉駭然趕緊雙手支著地狼狽地後退!

我正要痛打落水狗,那司機兄弟卻說:「好啦好啦!別打了!大家就這樣吧!」

司機日後還要跑車,萬一被這貨惦記住了那麻煩就大了!

我也心知跑車的苦處,便學著電視的鏡頭酷酷地指著白面骷髏喝道:「滾!再讓我見到你的話,見一次大一次,見兩次,打——喂——我靠,我還沒訓完話,你跑毛線?」

他麼的我還沒訓完話,這小子突然一個側身爬將起來,從車門迅速直躥了出去,那速度比兔子還快!

這一下子把我也嚇了一跳,你麼你還有這種速度剛才怎麼不使出來?非得最後逃命才爆發?

窮寇莫追!

白面骷髏肯定很窮,粉仔但凡有一點點錢不吸個精光是不會出現在人間的。

這小王八蛋更沒有值得我追的地方,人醜沒錢還不經打,不如死了算了,省得活著浪費空氣。不過這種人死了也浪費土地,真是糾結啊,該怎麼處理這些廢物呢?難道一把火燒瞭然後拿去做肥料,還是直接丟海裡餵魚?求最佳的處理方法!

一場風波總算是過去了,司機兄弟和賣票大媽趕緊招呼大家上車,準備起程。

中年大叔也對我表示感激不盡,但突然他瞪大著牛眼吃驚地指著我的腰腿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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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龍方唐鏡
Crawler | 2017-9-26 12:09:32

第34章 剁個警察的手指來



我順著他的指尖一看——我靠,我的褲袋外翻,錢包蹤影全無——他麼的我被扒了!

一時我竟呆立當場,無言以對。

上一刻還是全車仰望的反扒英雄,下一刻卻秒變可憐兮兮的被扒受害者,這他麼的什麼事!

我暈!

車裡的人也唏噓不已,暗嘆扒手的神出鬼沒及出神入化的手段,也暗暗同情我的遭遇。

車啟動了,我也迷迷糊糊回到後排座位,使勁甩了甩頭,仔細想想是怎麼回事?在哪裡又是誰下的手?

「啪——」我使勁一拍大腿,「是她,那小姑娘!」

我自甩賣票大媽兩張十元人民幣時錢包還在身上,後來一直都沒去過哪裡,能和我接近的也就這小姑娘和白面骷髏。而白面骷髏一直是我關注的重點對象,他自然不可能也沒機會對我下手,相反他對中年大叔下手反而被我破壞了,唯一有機會靠近我並趁機下手的就是那小姑娘,沒想到長得那麼清秀那麼楚楚可憐的小姑娘卻是個扒手,而且還是個演技高超的實力派,真是人不可貌相也!

我想起來了,我第一次干倒白面骷髏的時候,那小姑娘不是裝作手忙腳亂在我襠下撿包嗎,還兩個手一起撿,我那時還微微覺得有點奇怪,只是當時情勢緊張,無暇細想而已——這他麼那是撿包?分明是一手拿著包掩護,另一隻手則拿刀片劃開了我的褲袋,順走了我的錢包。然後她不是捂著包擋在胸前裝害怕嗎?這他麼哪是什麼害怕,原來是轉移贓物的手段而已。接著又離座帶著哭腔裝害怕我們殃及她要司機停車下車了,這卻是得手了就逃離現場了。

虧我還覺得她可憐可愛!

原來這可愛是偽裝的,果然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古人誠不欺我。

難怪她一上來就盯著我的腰部打量,說不定那時就已經甄別了我的錢包所在,計畫好了該如何下手及事後如何逃離什麼的,而且即便沒有我和白面骷髏的正面衝突,怕她也是會有其他下手的手段,只是我猜想不出而已,否則她是無論如何都不會選擇這個死角的座位位置的。

得!看來人家一上來就認定我是白花花的待宰羔羊了,我暈!

毫無疑問,這小姑娘和白面骷髏絕對是一路人,同時上車幾乎也同時下車,一個清純可人惹人憐,一個寒磣嚇人令人惡,一個在暗一個在明,真他麼絕配!

「關五一,損失怎麼樣?還有沒有錢?要不你先拿200塊去花?」中年大叔得我仗義出手相助,免去了可怕的連鎖反應發生,這時見我沉思不爽,便出言道。

我搖了搖頭,突然也笑了起來,道:「沒事!沒啥損失!」

這還真不是安慰他的故意瞎說,而是真的沒有啥大損失。

說來也巧,昨天下午老爸進貨身上沒夠錢,我便把我身上的紅牛盡數給了他,因此錢包也就剩下二十幾塊錢而已,上車後又給了二十塊的車費,錢包裡也就剩下幾塊錢了,好像是四塊還是五塊?

嘎嘎嘎——我這個人記性不好,便宜那個小姑娘了,進賬了幾塊錢,可以買幾個包子當早餐了!只是之前她說要到旺麗鎮,還花了8塊錢的車費,貌似從金額的數差計算,她好像吃虧了!

不過我那錢包值錢啊,而且才新買的才一個多月呢!

記得那時是圩日,有個小販拉來了一大堆的錢包皮帶什麼的,還自帶噴火器大燒錢包以證絕對真皮,同時還大喇叭哭訴說什麼廠家老闆不要臉,捲款拉著小姨子跑路了,工人被拖欠工資無奈拿廠裡的貨物抵扣云云。我自然不相信有十塊錢的真牛皮,但十塊錢也不貴不是?於是也就湊上去捧了個人場,順了個錢場!

可沒想到才使用一個多月,居然就被盜了,十塊錢的價值我還沒用回來呢,我暈!

我身上自然是帶有銀行卡和身份證的,可我有個習慣,這些貴重而又方便攜帶的東西我必定另外獨自存放,這倒不是受「雞蛋不要放在同一個籃子裡」的哲學理念影響,只是出門在外,自然而然的安全防範意識使然罷了!

沒想到今日終於證實了這麼做是正確而且非常必要的!

不知道那倆個貨此時查看此行戰果是興高采烈還是面色鐵青呢?小姑娘長得人模人樣的,即便生氣也應該不會太醜吧!?只是那白面骷髏那就難說咯,丟了一雙專用筷子和一把刀子,還被我打了一頓,想必被氣歪了吧!?不過他已經屬於丑到了極限的那種,相信再醜也不會丑到哪裡去了!

當然我還有個損失,那就是我的褲子壞了,不但是褲袋被割,連旁邊的大腿處也有個大約2釐米的口子,估計那是小姑娘憑著感覺割而位置稍有偏差,不過她刀工了得,竟然只割開褲子而沒有傷到我的皮膚,莫非她年紀輕輕已經到了賣油翁的「我亦無他,唯手熟爾」的境界?

佩服!

……

車到站,車站旁邊就是著名的海瀾之家——男人的衣櫃。

因要去見人,總不能破破爛爛像個乞丐似的吧?咱如今也是完成度為三分之二的高富帥,不打扮打扮自己怎麼符合自己白領收入的身份?

888塊的外套,398塊的褲子,598塊的意爾康鞋子,任性地買了一身的休閒,雖然花錢肉痛,但照照鏡子:只見鏡中人風流倜儻、玉樹臨風,果然一枝梨花壓海棠,帥得真是不要得不要得啊!

至於換下的舊貨我自然將它們扔進歷史的垃圾堆了,要不大包小包的拎著幹啥,走親戚呢?

……

百川縣城我並不陌生,怎麼說我也在這裡念了三年高中不是?雖然三四年過去,早已變化巨大,但公安局這種地方也的位置卻是沒有變化的。

待我面帶微笑問完那個執勤民警刑偵隊長在哪個位置時,他則估計我是什麼富二代官二代什麼的,客客氣氣說明隊長在九樓,然後還朝我敬了個禮,真是受用!

可等我進了公安局大樓的大廳就傻眼了,電梯和大廳之間居然隔了一層玻璃門,需要指紋解密才能進去。

我暈!我去哪剁個警察的手指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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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龍方唐鏡
Crawler | 2017-9-26 12:11:32

第35章 暗號對不上



還好沒多一會,裡面就出來了個四十多歲的警察阿姨,我趕緊趁著門沒關,快步而入。

那警察阿姨雖然好奇地看了我一眼,但也沒多想,一來我長得正正經經乾乾淨淨,以她的法眼一看就知道我是良善人士;二來有人敢在公安局的大本營的鬧市,這不是壽星公上吊——找死嗎?現實不是演電影,隨隨便便就能拎著槍支彈藥叫囂公安局的!

刑偵隊長的辦公室很好找,9樓電梯出來朝右一看就是他的辦公室,而且剛好他就在。

我禮貌地敲了敲門,看他抬頭我便打了招呼:「隊長你好!」

刑偵隊長看了看我,覺得好像沒見過,不認識,不過也站了起來回答道:「你好!有事嗎?」

刑偵隊長個子不是很高,也就1米75左右,大約四十歲,國字臉,幹練而優雅,果然好一個靈者神探!

「隊長!你好,我是青山鎮的關五一,我想跟你打聽一下苗寨的事情!」我決定不廢話,有事直接說事好了,靈者哪怕是曾經的靈者脾氣都怪得可以,比如龍五爺,好心和他聊聊天氣歷史地理的結果差點被他轟走了。

而且龍五爺告誡過我,在沒有絕對確定對方靈者身份的時候,不可以提及靈者和虎門的字樣,同道中人的話你若提及苗寨,他必定會有接應的回答。

我雖然覺得此舉純屬多餘,但既然大家都默認了這個規矩,我也沒理由不遵不是?

「苗寨?你想去苗寨?」刑偵隊長好奇地道。

看!隊長的反應完全對頭嘛!

想到這裡我也笑了起來,道:「對!就是苗寨!你知道的!」

不過出乎我意料的是,刑偵隊長卻突然露出莫名其妙的表情,卻還是耐心說道:「你說的是哪個苗寨?我是知道一些。」

「一些?」這暗號不對啊,你應該問為什麼要去苗寨才是,這是怎麼回事?難道他把我當成普通人的問路了?普通人的問路何必翻山越嶺跋山涉水來找你?

殊不知那刑偵隊長也正鬱悶:看這小夥子正正常常的沒毛病啊?怎麼跑來我堂堂刑偵隊長辦公室問路來了?

「你不是刑偵隊長?」莫非刑偵隊長出門了,這貨在這留守?

「我是啊!」

我又猜錯了!他真的是誒!

好吧!兜圈子一點都不好玩,老子還是來直接的吧!

不能說靈者和虎門是吧?那行!看小爺的,「隊長!我能聽見鬼的聲音!」

嘎嘎嘎——這不算違規吧!

「你是在侮辱我嗎?」

正當我為自己的「上有政策,下有對策」而自鳴得意的時候,對方神色一收,嚴肅地質問我!

風向突變,事情不對,難道龍五爺玩我?這種事情不應該開玩笑吧!?難道對方不是靈者,龍五爺的信息錯誤?

來不及多想,我趕緊解釋道:「不是!不是!我也能看見鬼的影子啊!」你擅長的是目靈,那我說看見鬼影你總該明白了吧?

「我不管你是誰?來幹什麼?趕緊給我出去!這裡不歡迎你!」刑偵隊長臉色陰沉,面有怒色。

呃!?

老子乘興而來,難道要敗興而歸?

可現在對方明顯已經發火,逐客令也下達了,再不出去說不準人家就要掏槍了。

我暈啊!

可是沒辦法,還是先走吧,再想想其他辦法就是。

我只得說聲「不好意思!打擾了!」趕緊離去。

只是走了幾米時我的超級耳朵聽見那隊長在嘀咕:「這哪裡來的神經病?還聽鬼聲,見鬼影,我他麼的才見了鬼了!」

你妹!你見鬼才是真合理啊?可是以他的語氣自然不是真的見鬼的意思,卻是把我當鬼了,我暈!

來到電梯處,按了下去的按鈕便在無聊等候,突然我左顧右盼時發現電梯對面的牆壁處,正貼著一張刑偵支隊的人員介紹列表。

刑偵隊長:史國立,貼的正是剛才那人的二寸頭像相片。

我暈!他不是余勝陽!難怪他不知道什麼鬼什麼鬼。

我再將所有的人員名單看了個便,得,根本就沒有餘勝陽!

龍五爺你誤我啊?你那是什麼時候的信息?

當然也怪我,電梯出來可不就看見這張表了嗎?竟直接跑去尋刺激!真暈!

要不要再跑進去跟史國立打聽一下余勝陽的信息呢?

可是他那張臭臉實在難看啊!求他得多憋氣啊,罵了隔壁的,我也是有尊嚴的,雖然是我搞了個烏龍球,可你態度就不能好點嗎?怎麼為人民服務的?我也是人民的一分子!不會只為人民幣服務吧!?

算了,還是不找他了,看大門值班的那個值班民警態度就很好,而且他們的消息也靈通,乾脆找他問問得了。

出來時還是我一個人,不過那要驗證指紋密碼的玻璃門對出去的人卻是感應即可開門,真是先進!

等咱發了財,建棟大別墅也整兩扇這種指紋密碼門,前門一扇,後門一扇,房間就不裝這種門了,實在麻煩!

……

那值班的民警小哥見我向他走來,又一個立正、敬禮,真是好小夥——呃!貌似他應該比我還大一點!嗯,那就是好哥們吧!

我笑了笑點了點頭,走近他道:「哥們!跟你打聽個事?嗯!是史隊長叫我問你的!」

扯起虎皮做大旗,想必作用會好一點!

而且他也知道我是去找過刑偵隊長的,真有這回事也合情合理,他總不會打個電話向史國立證實吧!?

民警小哥聽說是史隊長的吩咐,小腰又是一挺,「你請問!」

「放鬆!放鬆!不要那麼嚴肅嘛!只是點小事,史隊長現在忙沒空說而已,所以才叫你跟我說一下。」在民警小哥面前我居然覺得自己大有身份,高人一等。

難道是自己的穿著富貴了,人的秉性也跟著改變?又或是人家對你尊重、禮貌,自己就不能平等對人人家了?人性之陋啊!

我努力甩了甩頭,問:「你知道余勝陽在哪個部門嗎?」

民警小哥雖然好奇我為什麼會甩頭,但以他的機靈自然知道什麼該問什麼不該問,對於我的這個問題他卻奇怪起來,不過也沒有理會太多,直接回答道:「他不在公安局了!」

什麼?余勝陽不在公安局了?我還以為他可能升副局之類的了呢!哪他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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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龍方唐鏡
Crawler | 2017-9-26 12:18:33

第36章 著了道了



民警小哥左顧右盼,看了遠近沒人,才小聲道:「他去年得罪了人,被調去第五派出所當所長了。」

呃!原來是這樣!

第五派出所的轄區並不是窮偏遠,而是髒亂差的最集中的地方,刑偵隊長是正科級幹部,派出所所長有正科也有副科,雖然級別並沒有降低,但從一個局裡調到一個所裡,已經是實實在在的降權了!最明顯的就是刑偵隊長有權要求個派出所配合調查案件,可是反過來所長並不能要求刑偵隊長,最多就是打申請,請求。

要求和請求的區別,想必大家都是明白人了。

真有其人就好,還在百川縣城就好,至於他得罪了誰,也不是我這個普通人能幫得了忙的!

謝過民警小哥,我趕緊飛殺過去。

可惜,等我趕過去的時候,一個正在值班的老民警告訴我,余所長帶人到天龍大世界那片巡邏了。

我又撲空了。

……

天龍大世界是百川縣最大的小商品綜合市場,其中小手工藝品特別芒編類是更是冠絕全國、享譽全球。因此這裡整天三教九流、絡繹不絕,馬路亦車水馬龍、川流不息,總之這片地方熙熙攘攘、熱鬧非凡,生意興隆、鬧事不少。

天龍大世界前面是一個近年才建成的超大型休閒廣場,乃是百川縣的地標之一,幾株民國以前的巨大的大榕樹挺拔著傲人的身材伸展著長長的枝蔓,就像一把把張開的巨傘把四周覆蓋得嚴嚴實實,無數根須垂掛枝條如同掛面的晾場,令人口生香津,平添幾分食慾;花壇上花仙子們身著各色神裝爭奇鬥豔,引吸得無數路人為之駐足折腰;草地上的小草們像檢閱的戰士般精神抖擻,手持把把綠劍,直指蒼穹。

三四年沒好好逛過百川縣城了,現在我當然正好趁著尋找余勝陽的機會好好欣賞一下,畢竟下一次再來百川誰又知道是什麼時候呢?

突然,邊走邊賞花的我發現一老頭走路搖搖擺擺醉漢似的竟朝我相向而來,眼看就要被他靠上,我趕緊在離老頭還有一米多的距離時往旁邊大挪移,錯開老頭的搖擺路線,我正要為自己的眼明腳快暗自點贊——

可誰知那老頭凌波微步沒走好,一個左腳拌右腳「啪」的一聲竟摔地上了,嘴啃泥倒沒有,不過看他坐倒在地,左手叉著老腰,右手支著地,表情痛苦萬分,不是還「咦咦o哦哦」地呻o吟著,倒像摔壞了腰椎,一副可憐之極的模樣。

我也被這突如其來的狀況嚇了一跳,看到老頭突然倒地挺可憐的樣子,心知老頭老太摔倒不能輕易去扶,但秉承尊老愛幼的傳統美德,我還是走過去隔著點距離問道:「大爺!摔著沒有?你沒事吧?」

「我沒事,謝謝你!」老頭一邊小聲回話,一邊偷偷打量四周,突然老頭右手迅速一伸,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抱住了我的大腿,同時還高呼:「是你!是你!就是你!是你撞倒我的,你別想跑!」

風雲變幻如此迅速,把我也嚇了一跳。

千防萬防,貌似還是不小心著了道了,我暈!你麼我都沒打算扶,連問都不能問了?

哪誰語曰:「畫虎畫皮難畫骨,知人知面不知心。」古人誠不欺我,你這死老頭果然大大的壞。

不過事已至此,我也只能搖頭苦笑,無奈道:「大爺!我沒碰著你,是你自己摔倒的,我只是過來問問你!關心你而已!」

路邊剛才還行人稀少,現在有熱鬧可觀,竟一下子四面八方迅速聚集成圍,七嘴八舌議論紛紛,有道我的不是,也有的冷笑老頭演戲……

我看著圍觀的人們越來越多,自己和那老狗(都訛上人了的老頭自然不是什麼好東西,叫一聲老狗怕也是侮辱了狗)被當作猴子般指指點點,這滋味可真不爽!可對這老狗打吧下不去手,罵吧也大失o身份,只得環顧一圈,對圍觀的眾人道:「剛才哪位朋友在附近瞧見這邊情況的?麻煩出來幫我證明一下,這裡先謝謝了!」

一位熱心的大媽道:「我剛才路過,我看見了,是這大哥自己走路不小心摔倒了!」

一位中年大叔也道:「我也看見了!這小夥子離這位大爺還有一段距離呢,老爺子就自己倒下了!」

一年輕姑娘也道:「是的,是大爺自己摔倒的!我剛才就在旁邊賞花,剛好看到了全部過程,這位小哥那時還往旁邊讓了一讓,讓開大爺了的!」

……

接著又有四五位路人也表達了相同的意思,眾圍觀的人此時哪裡還不明白實際是怎麼回事?估計是這老頭見我長得面生穿著光鮮,便想訛人唄!眾人看向老頭的目光變得鄙視,對長相俊朗、穿戴乾淨整潔的我觀感無疑好了很多。

老狗看風向急轉,裝作痛苦低頭,再一抬頭卻是淚流滿面,一邊呻o吟一邊哭訴:「人心啊——哪裡去了——撞了人還不承認——還和一幫人聯合起來欺負老頭子——我真是命苦啊——」

暈,我真是無語之極!見過有人聯合訛詐人的,可沒見過有人聯合起來撞人不承認的,這老狗演戲的面皮和反咬人的本事還真是槓槓的!你麼你這麼能演幹嘛不自薦給張馮等大導演?有本事你去好萊塢啊?百川這小廟白瞎你這個演界大神了,在這小地方你能靠演技角逐到奧斯卡影帝?

圍觀的眾人可不是傻子,哪可能憑老狗的一番演戲就推翻自己的認定?不過眾人也被他的狗血演技給整得面面相覷,一時全場竟鴉雀無聲,只剩下老狗聲淚俱下的自語!

「幹嘛呢?幹嘛呢?都圍在這裡幹嘛呢?」

未見其人,先聞其聲。一陣破銅鑼似的聲音自外圍響起,我循聲望去,卻是一個五大三粗的漢子身著警服,斜帶警帽,耳根夾著一根香菸,咧著大嘴露出兩顆黃黃的大板牙,右手握著警棍輕打著左手的手掌,痞子似的邁著鴨公步擠了進來。

眾人猛看這痞子鴨的一身皮,心裡倒升騰起一絲主持公道的期望,不過再認真一看他的郎當模樣,不少人就笑而不語,悄退一旁,靜等好戲連場。

我也心裡苦笑,暗覺沒什麼指望,不過是非自有曲直,公道自在人心,自己行得正、坐得直,無愧於天地良心,想來不必急著自辨,靜觀其變就好。

老狗一看民警到來,呻o吟的聲音馬上高了幾個分貝,痛苦的表情也憑增了幾分,那雙濁眼暗瞄民警,或許心中多少自有忐忑,也閃現百般對策,但最後卻選擇按兵不動,想必他是打算以不變應萬變了。

眾人目光齊聚,痞子鴨倒蠻享受這萬眾矚目的焦點感覺,不過定睛一看那老頭,心裡嚇一跳,趕緊並步而上:「喲——這不是陸大爺嗎?怎麼回事?怎麼坐地上了?摔著了?」連珠炮似的的幾問之後環視眾人,「你們還有沒有公德心了?看見老人家摔倒了也不扶一下,要是你們家中的老人如此,你們也希望別人圍觀嗎?」

接著又看向我,可能覺得我清清爽爽正常人似的,一看就令他生余厭,再發現我被陸大爺抱著腿,頓時凶神惡煞道:「你這小子怎麼回事?怎麼把腿擱老人家面前?是不是想打人,虐老啊?你年紀輕輕咋這麼壞呢?」

天空突然一陣陰沉,好似一群黑鴉飛過。

我也被這貨雷得頭暈目眩、外焦裡嫩,你麼,睜大你的狗眼,小爺像打人的人麼?小爺好心行善反而被訛上了!

得,面對這不靠譜的主,我一時竟感無言以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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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吹你奶奶個哨子?



「陸大爺?」

這老狗姓陸,那痞子鴨還認識他?你麼這大事不好的節奏啊!

事實上老狗一聽痞子鴨喊他「陸大爺」,心知自己雖然很少出露於公眾,但這貨還是認出了他,誰叫他有個了不得的兒子呢?可一想到這兒子的孝順程度和那霸道的兒媳及那個不成器的孫子,老狗大感傷懷,滿臉的悲慼倒真切了幾分!

只是現在的戲嘛,還是演好先,人老體弱,想賺點零花錢可不容易。雖然自己並不認識這貨,但或許可以稍加利用,也許是助力一枚,當下老狗湧出兩行淚水,右手也放開了我的大腿,巍巍顫顫指著守護道:「同志啊,這——這年輕人撞倒了我,還不承認!我的腰好像受傷了,頭也很痛,哎喲誒——」

痞子鴨起初震驚老頭的身份,卻也不敢聲張,現在聽老頭這麼一說,本來就覺得我不順眼的他如今更覺腦中一熱,同時丹田熱氣橫流,哪裡還在乎什麼求證前因後果的?前跨一步就使勁推來,想給我個下馬威。

這貨身著警服,卻行事如此莽撞,不問緣由不分是非,我也眉頭一皺大感不爽,眼開痞子鴨欺來,收胸縮肚,便已經避讓開來——嘿嘿!我經過靈能和功德強化過的身體反應速度可不是開玩笑的。

痞子鴨哪料我居然敢躲避?

一個錯身而過更兼收勢不及,「嘭」的一聲巨響狠狠地摔在了地上,警棍也脫手滾在了一旁,好不狼狽!

痞子鴨大感恥辱登時勃然大怒,本想來個漂亮的鯉魚打挺挽回點顏面,可誰想剛要做動作,「哎喲——我的嗎啊——」腰間一陣劇痛傳來,卻是剛才使勁太猛推空而倒,把老腰也給閃了!

惱羞成怒的痞子鴨這時哪還顧什麼形象?警棍也不撿直接躺在地上掏出一個哨子就「嘟——嘟——嘟——」使勁吹了起來。

這他麼玩的是哪一出?吹你奶奶個哨子?我甚感鬱悶。

我一直是個學生,然後突然被勸退回家,又一直窩在鄉下,哪能明白這是什麼意思?

不過圍觀的很多人大顯慌張,顯然是明白這是警哨,糾集同行的意思。

不少人朝我使眼色,有意提醒我快跑,可再看痞子鴨凶神惡煞的模樣,誰還敢多管閒事?再說了,事不關己,高高掛起;明知不對,少說為佳。這小夥子不就好心學雷鋒嗎,結果呢?好心沒好報,好柴燒爛灶,不但被老頭訛上了,而且更是惹上了警察,這就真是吃不了兜著走咯!

我自莫名其妙,老狗卻也是一陣錯愕,繼而暗自惱怒不已,本想借這痞子鴨敲守護幾個零花錢拍拍屁股走人,可誰料這爛泥扶不上牆的貨一出手就把事情搞大,現在還召集警察,你麼自己這事要是被兒子和兒媳知道,天知道還要捅什麼簍子?

老狗顧不得四周圍眾,對著痞子鴨狂甩眼色,可痞子鴨正忘情地吹著哨子,哪能看見?老狗無奈只好匍匐兩步,小聲對痞子鴨說:「同志,其實我沒什麼大礙,我看這事就算了吧!?」

痞子鴨這時倒是聽見了,叼著哨子愣了一愣,以為陸大爺面慈心善便息事寧人,可現在事情已嚴重關乎自己的顏面和尊嚴,如何能草草收場?

於是反而大聲道:「不行!這種社會渣滓,人中敗類,非但不能姑息,而且決不輕饒,必須嚴懲不貸,才能以儆傚尤。」

這貨警會見多了,也記著了一些常用警語,如今信口借用幾個,倒覺理直氣壯,若非挺屍般橫在地上,自己的形象應該也高大幾分吧!

眾人一聽,似乎老頭良心發現,好心求情,痞子鴨卻「義正辭嚴」拒絕了,看來好戲連台,**馬上就要來了,只是瞧那長相俊朗、衣著俊秀的小夥子卻氣色如常,淡定平靜,眾人也紛紛點贊之餘也暗暗稱奇。

其實我也內心緊張,不過事已至此,無可奈何,強裝鎮定而已。

圍觀的眾人議論紛紛,被圍著的我們三人卻是突然靜各所思,一時氣氛倒顯詭異非常……

不過很快,氣氛就被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打破,我也隨聲望去——卻是一個英姿颯爽的女警帶著兩名男警循哨快跑而來。

圍眾趕緊讓道,兩名男警如臨大敵般望著我,拉開架勢,似乎已經做好了隨時進攻的準備,緊握警棍的雙手指節由於極度緊張及過分用力已經顯得發白。

看來這兩人是新人!我相信我的判斷。

不知為何,這三十多歲的女警竟給我一種極為親切的感覺,不過這種感覺說不清道不明,真是奇怪!

女警沉著鎮定,閃掃這兩個剛分來所裡的新人第一次面對「緊急事件」緊張成這樣的樣子,不由暗暗搖頭,卻也沒說什麼,畢竟第一次嘛,誰不是菜鳥過來的?略過兩位屬下,女警迅速環看現場,不像有什麼大事發生的樣子,可這痞子鴨——

呃,領導叫屬下外號不好吧?好嗎?不好嗎?

得!還是叫名字吧!這王子皮直挺挺躺在地上像什麼樣?忘了身上穿的是什麼?對得起千辛萬苦塞他進所的那位副局叔叔嗎?

這貨初中沒畢業,不知道去哪裡混了幾年謊稱上了幾年警校,可除了一身痞氣卻一無是處,沒摸過槍不說連基本的對抗技能都沒學過,還死皮掰咧要父母去央求那位任公安局副局長的叔叔把他弄進警察系統。好在他叔叔倒也神通廣大,在市裡各有關部門上竄下跳,還找到了省城裡的關係,最後縣委書記親自出面硬是把他塞到了第五派出所。

自己初來第五派出所就任時,這貨仗著在所裡呆了幾年是老資格,居然表示不服,愣是跳出來要比試拳腳。有人主動要挨揍,自己當然毫不客氣就給了他一頓胖揍,正好一洩最近的諸多不爽之事。

事後幾次出警,都被這扶不起的阿斗故意搞砸,若不是他的後台太硬,自己豈能容他?不過從那時開始堅決打發他做些無關緊要的事情了,比如去平安街、無事巷巡查之類,他的能力也僅限於此了。

暈!想遠了,還是處理眼前的事要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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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龍方唐鏡
Crawler | 2017-9-26 12:25:34

第38章 不是你撞的你幹嘛要問?



女警迅速打量現場,卻發現沒什麼激烈打鬥之類的痕跡,可是這王子皮「橫屍」於此,警棍也丟棄於一旁,這貨演的是哪一出?

事情焦點應該就是這三人,老人嘛,應該沒有什麼戰鬥力;這年輕小夥嘛,嗯,長得還可以,穿著也挺上檔次,咦?怎麼那氣息這麼熟悉?難道在哪兒見過?又好像沒有,真是奇怪!不過看他的樣子倒也不像生事之人,自己這雙眼看人的本事還是有的!

莫非又是這王子皮導演的鬧劇?這貨一天不丟人現眼能死?

女警眉頭稍皺,道:「王子皮,這裡發生了什麼事?還不起來!」

兩位新警眼見沒有大仗陣,心中大定,眼看「前輩」慘樣,倒是機靈上前扶起,然後一個忙著幫痞子鴨擺正帽子、拍淨警服,另一個則去撿起警棍。

痞子鴨看到生力軍到來,精神大振,感覺老腰也好了幾分,急忙道:「所長,這小子打老人,還襲警!」

所長?她是所長?所長不是余勝陽嗎?難道她是別的派出所的所長?到這邊第五轄區交叉執行任務?又或是她就是第五派出所的,不過是副職?我又驚又疑,不知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至於痞子鴨的亂放屁,我一時倒沒有顧及。

「嘶~」眾人眼見痞子鴨上來就給守護扣了兩頂碩大的帽子,打老人乃道德極端惡劣的行為,襲警這罪過也大得不得了,不由都倒吸了一口涼氣。

老狗也聽得心中一抽,別過臉去,不忍直視,心中卻暗道不好,這貨不知逢事要說七分真三分假,只一味誇大,你當圍眾是死人啊?你那所長是死人啊?人家能做到所長,而且還是那裡調過來的所長,又豈是哪麼好糊弄的?多少疑難案件人家一出馬就立馬告破!老狗心中無數嘆息,對這爛泥不再指望,只希望他不要說出自己的身份,那就萬事大吉了!

我倒沒有老狗那麼多的想法,也不知道他居然知道這個所長是誰,只是我清者自清,且這所謂所長的女警給我的觀感還不錯,相信她定能查出事事實真相吧!

兩名新警一聽痞子鴨如此叫喚,心中一緊,趕緊手握警棍,再次做好了隨時對我發動攻擊的準備。

女所長聽了倒不動聲色、不置可否,轉而溫和問老頭道:「老人家,你被這小夥子打了?」

老狗活了七八十秋,風風雨雨經歷無數,面對這個女警也心裡打鼓,但事到如今騎虎難下,也只好咬著頭皮硬上了,換上一副可憐模樣,弱弱道:「同志!那倒不是,只是我被他撞倒了!」

女所長狠狠瞪了一眼痞子鴨,痞子鴨一蔫,不敢分辨,當然也不敢對老頭如何,卻斜眼看了我一下,似乎滿腹的怨恨之心。

圍眾們這時倒七嘴八舌說三道四,不過女所長決定還是先問當事人,對著我露出一絲笑容,道:「小夥子,別緊張,跟我說說發生了什麼事情?我一定會公正處理的!」不知道為什麼,女所長覺得這小夥子很熟悉很親切,可是左思右想卻又似乎沒什麼印象,真是怪異。

此時我也沒有什麼太多的想法,就直接道:「謝謝!其實事實是這樣的,這位大爺走路摔倒了,我離他近就好心過來問問他,而且還保持了一定的距離,可誰知這大爺腦子——哦,大爺忘記了是自己摔倒的,突然一把抱住我非說是我撞倒他的,旁邊的很多人都看見了。」

圍眾的幾人也紛紛形容當時情景證實我所言不虛。

老狗還沒來得及分辯,痞子鴨就想跳將出來,可誰料使勁過猛又拉著了老腰,痛得他呲牙裂齒簡直要命,兩位新警趕緊撫腰捶背忙亂一通,痞子鴨才回過氣來道:「不是你撞的你幹嘛要問?」

寂靜!寂靜!寂靜!

眾人集體傻眼,連老狗也掩面低頭,兩位新警亦趕緊遠離,生怕白痴會傳染,女所長則扭面沉思:是不是以辭職相威脅也要讓這貨滾蛋,再與這種貨色為伍拉低智商不要緊,可如何對得起頭上的警徽?

堂堂人民警察,居然大庭廣眾之下說出這番話來,可不嚇煞了眾人?這置社會公德心何在啊?倡導的精神文明呢?

本來對於老人摔倒扶與不扶的爭議,已經成為了一個巨大的社會思考問題。扶,是公德,是道德,是美德,是應該大力提倡、竭力弘揚的,可一系列的老人反訛事件發生,已經嚴重挑戰了人們的道德底線;不扶吧,良心何在,於心何忍?

至此,老人摔倒扶與不扶,先有雞還是先有蛋,先有男還是先有女,已經成為了困惑無數人們的三大難題!

現在這貨反問人家幹嘛要問?意思是扶不扶另說,連過來問問都不能了?

面對四周「唰唰唰~」要殺死人的目光,痞子鴨卻兀不自知,恬不知恥還以為眾人怕了他,自我感覺良好的他竟忘卻了腰疼,得意洋洋地腆著肚子對我說:「怎麼樣?被我說中了吧?啞口無言了吧?你這小子還襲警,打傷了我,等著坐牢吧你!」

圍眾見這貨空一處虛一處,完全無中生有、胡說八道,頓時噓聲四起。

我見這貨誇大其詞,也搖頭不已,不過反而膽定了許多。再說自己根深不怕風搖動,樹正何愁月影斜?不過此時此景我竟無言以對。

或許女所長見這貨實在丟人,趕緊喝道:「王子皮,你給我住嘴!」

其實她對我的觀感甚好,連撞人的事件都深感懷疑,更別提什麼襲警了。

不過她是一所之長,做事嚴謹認真,迅速乾練,一邊詢問當事人及圍眾事情經過,一邊叫新警去看看附近有沒有攝像頭監拍到事情經過。

圍眾好幾人都表示看到我沒撞到老頭,而表示看到撞人的卻一個都沒有,只有痞子鴨在嘟嚷著肯定是我撞的,不過女所長一個瞪眼,這貨趕緊蔫在一旁,像多年沒水的草。

咬定青山不放鬆,立根原在破岩中;千磨萬擊還堅勁,任爾東西南北風。

老狗估計讀過這首詩,堅決咬定我撞他絕不松口。

同時我們不知道的是這老狗此時心裡正暗暗冷笑:哼哼——早料到你們會找監控,可這片區域方圓幾米是絕對死角,若非經過詳細考察,咱還能隨意做這事麼?碰瓷?反訛?這也是要研究、考察、講方法的,傻愣愣隨便找個人倒地就想訛錢?最後除了丟人現眼,怎麼死還不知道呢?

果然,新警回來報告結果,這裡是盲區,沒有監控記錄。

襲警事宜已經有圍眾展示痞子鴨從到來到現在的全程手機視頻,我的確沒有碰到王子皮,襲警乃子虛烏有的事情。

女所長當場斥責了王子皮並勒令他向我表示了道歉,不過撞人事宜似乎陷入了困境,證人的證言這老頭並不服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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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龍方唐鏡
Crawler | 2017-9-26 12:30:34

第39章 死豬不怕開水燙



就在我們陷入了僵局的這時,突然一位年輕男子在外圍高聲喊道:「警察同志,我有證據!」

呃!真是恩人啊!快點進來救救我吧!

圍觀的眾人一聽,也趕緊讓他進來。

而之前力證我沒有撞人的那個年輕姑娘也跑過來道:「你怎麼去了哪麼久?都半個多小時了?」

年輕男子苦笑道:「我也沒辦法,人有三急,況且是拉肚子,那公廁都進進出出三回了,每次都似乎意猶未盡,只好蹲到小腿發麻,現在才好了點!」

「你——能不能別這麼噁心?都說隔夜的海鮮不要吃了,你又不信,難得你有空陪我,可你——」年輕姑娘沒好氣道。

「那不是浪費嘛,下不為例!呃——」年輕男子突然眾人都怪怪地看著他倆,才想起現在有事要辦,將女友拉到一旁,又指了指我,「我也看見了他並沒有碰到那位大爺!」

女所長還沒發話,痞子鴨就陰陽怪氣道:「小子,你哪隻眼睛看到了?沒證據不要瞎說!你不是上廁所嗎,你有千里眼還是穿牆眼啊?擦乾淨了沒有,怎麼還臭臭的?沒事別摻和,滾遠點!」

「你——」年輕男子被氣得不行。

女所長見事有轉機,哪能讓痞子鴨搞黃?趕緊喝道:「痞——王子皮!你才滾遠點,思想有多遠就滾多遠!」

「所長,我沒什麼思想!」痞子鴨這二貨接道。

女所長也大感無語,這貨的確沒什麼思想:除了一點膚淺的壞水,他能有什麼思想?只好喝道:「那就老老實實呆一邊去!」

痞子鴨對老百姓囂張,對這所長卻是敬怕。自那次所長一到所裡就狠狠教訓了自己一頓,而且自她到第五派出所以後,周圍的治安也好了很多,以前累計的案件也被她相繼處理,待人溫和(對自己例外),處事公正,已經贏得了所裡所有人的擁戴(自己例外)。當然見識了所長確實如傳說中的那麼厲害的時候,自己也熄了挑釁之心,但偶爾使壞卻是在所難免,不過現在嘛,能保住自己的那身皮就好,其它管它呢!

女所長喝退痞子鴨,轉而對那年輕男子溫和道:「你好,我是第五派出所所長余勝陽,你除了證言還有其他證據嗎?」

什麼?你就是余勝陽?

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真是費功夫啊!

余勝陽原來是女的?

我暈!

我呆呆地拍了幾下腦瓜子,試圖讓自己更清醒一點。

余勝陽為什麼不能是女的?龍五爺可沒有說過余勝陽是男的,公安局的值班民警小哥也沒有說余勝陽是男的,「余勝陽是男的」不過是自己顧名思義,自以為然理解為男的罷了!

余勝陽!余勝陽!余勝陽!

男為陽,女為陰,勝陽的意思不就是女的要勝過男的的意思麼?我真他麼笨蛋!

再說了第五派出所裡面的牆壁肯定也有張貼派出所成員介紹的,只是我在門外逮住那值班老民警問了話就跑了而已,他麼的同樣的錯誤我居然犯了兩次!

我再暈!

我自呆傻ing,而年輕男子對痞子鴨火冒三丈,對這女所長卻觀感良好,揮了揮手中的dv道:「當然了!你看——我有dv視頻,剛才我給我女朋友拍了視頻之後便在這個位置拍東西。」說完指了指不遠的一個花壇邊,「無意中拍到了這位大爺摔倒的全過程,不信你看!」說完打開dv給劉芳展示。

這時我也已經清醒,不過現在可不是找余勝陽指點迷津的時候,自己還被這死老狗潑了一身騷呢,待洗乾淨再說,甚至也可以藉機看看這傳說中的靈者神探的工作風範,不亦樂乎!

女所長及一干圍眾也好奇,原來這事情還可以這麼巧,廣場周圍數十攝像頭無一能拍到這裡這事,卻偏偏有人在旁邊就拍到了。

果然法網恢恢,疏而不漏。

人在做,天在看。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老狗此時也是極度緊張,這萬一事情暴露,那丟人可就丟大發了,他麼的自己好不容易找到了這個監拍禁區第一次試水,居然就給人拍到了?難道今朝要陰溝翻船?老天啊,能不能不要殘忍啊,莫非這真是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麼?我老人家賺點零花錢容易嗎?心裡更是對那年輕男子咒罵不已:「你麼你這小王o八蛋,沒事瞎拍什麼?活該你拉肚子,一輩子拉肚子!」

余勝陽看完視頻正要宣佈結果,痞子鴨卻道:「所長,我懷疑這小子處理過這視頻,聽說現在的年輕人都擅長什麼劈死技術,他中間離開這麼久,有可能就是去處理了!」

年輕男子氣得要吐血,你麼你這死鴨子好歹也披著那身皮,說話講點良心好嗎?自己有必要那麼幹嗎?得錢還是得利了?自己不過憑著良心說話,不讓壞人得逞,不使好人蒙冤,你麼你用得著針對咱這仗義正直男麼?

想到這裡,他上前一步靠近痞子鴨道:「那公廁門口有監控,不信你去看,我總不能在廁所裡劈死——我考,什麼劈死,是ps,你這水平——再說了,我拉了這麼久的肚子,身上臭味尚存,不信兄台你聞聞我這衣裳!」

痞子鴨這貨也夠二,還真的上去聞,而且這貨人長得不咋地,鼻子卻是夠好夠靈敏,只聞一陣屎味襲來把這貨嗆得一陣猛烈咳嗽,眼淚也狂飆而出,好一會緩過神來吼道:「你麼你這小子是不是沒擦——得,咱文明人不和你這廝說噁心話,滾遠點!」

年輕男子笑笑而退,卻沒發現他女朋友也和他保持了一定距離。

我和余勝陽及兩個民警也覺得好笑,不過都強自壓抑住了。

不過周圍的人就沒那麼客氣了,「哈哈哈——」就是轟然大笑。

不過痞子鴨卻是死豬不怕開水燙,皮厚的很,一點都無所謂。

一位新警在警校時選修過圖音鑑定,他細細研究了一會,對余勝陽說:「所長,這視頻沒問題,沒有發現任何ps的痕跡。」

眼看余勝陽點頭,痞子鴨卻急著道:「小子,你這二兩水就不要出來晃了,你是不是也被他們收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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