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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龍方唐鏡
Crawler | 2017-9-26 17:36:05

第100章 勇闖火海



假如你是司火之神祝融大人,有你賜予的火之力量,我自然可以毫無顧慮,直奔火海;又或你是司水之神共工大人,可以賜我水之護盾,在區區木炭之中自然可保無傷;可你只是個法事佬,我也不是孫猴子,有打不爛、燒不壞的金剛之軀,我只是個普通人——至少現在是,可現在你居然只一陣摸骨,就讓我們直接上?什麼護身符、護體咒之類,怎麼也得給我們來上十個八個吧!?

我自無語、鬱悶,抬頭看向陳五叔,發現他的神情也比我好不了多少。

得!陳五叔大大小小好歹也算是個專業人士,他都如此顧慮,說明他也覺得這麼直接上去不靠譜啊!

我們倆個面面相覷——大眼望小眼,王八對綠豆,一時竟不知如何是好:上吧,與送死有何區別?不上吧,自己都出來了,這面子如何丟得起?

可話說回來,咱也沒想到這法事佬大爺這麼不靠譜不是?摸骨就直上,玩笑有這麼開的嗎?這可與我們估摸的大不相同啊。

我們自是狐疑不確定,周圍的觀眾卻有人起鬨鼓掌,甚至哨聲四起——我去!有種你們上啊!連出來的勇氣都沒有的傢伙,有什麼資格瞎起鬨的?

鄙視之!

法事佬大爺看出我們的擔憂,用充滿了鼓勵的目光看著我們,同時微微一笑,自信滿滿地道:「放心吧!都安排好了!」

安排?什麼安排?

我和陳五叔不是傻子,自然明白他說的「安排好了」定然是告訴我們大膽上火海,那裡是沒有危險的,至於人家怎麼安排,那是人家的秘密,斷斷是不會告訴我們的。

國有國法,行有行規。

我們懂!

既來之,則安之!

不就過火海嗎?大不了「慷慨就義、英勇赴死」就是,而且看到這法事佬大爺溫和而自信的目光,即便定力如我,也覺大受感染,毛膽橫生。

再有這些法事佬不是說了嗎,這過火海能替人驅除晦氣、霉運,保佑人之健康、好運的,多好的事啊!

要知道我被那騙吃騙喝的怪老頭定義我的20歲乃是命運多舛之年,雖然還有十來天就要迎來21歲(以農曆年為標準),但是也還沒有完全過去不是?十來天的時間足夠發生很多的事情了?

一次世界級的男子100米賽跑也就十秒左右的時間,一場足球的正式比賽時間為90分鐘,飛機飛越太平洋也就十幾個小時,飛船登月也就三四天,而十幾天的時間足以發動一場毀滅地球的世界大戰了……

十來天,是長是久?那就仁者見仁、智者見智了。

一日未邁進大年初一,步入21歲,我一點都不敢掉以輕心,自掉墳陷坑到現在期間發生的種種靈異及危險事件,我時刻謹記心頭,提醒著自己——革命尚未成功,自己仍需努力。

可能傷害我的危險有很多種,但絕對不會是過火海,因為我現在根本沒有覺得絲毫危險的感覺,我相信我的感覺。

看著紅通通的火炭,儘管多少還有點顧忌,但是心裡最終一橫,毅然咬牙:上吧!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假如能借這火海之勢保我今年剩下的十幾日,日日平安,那這番火海「試煉」,也就超值了!

我自咬牙切齒來到火海的一頭——相隔兩三米,那炭的熱力盎然——是真的火炭,這可如何是好?

陳五叔此時倒心中淡然,似乎想通了某些東西一樣,腳步輕盈,卻是不緊不慢跟在我的後面。

得!我本有心讓他先來,可看他的樣子——這「老奸巨猾」的傢伙肯定不會先上的了。

好吧!輸人不輸陣,既然我無法做到你這般風輕雲淡,那麼我勇敢打頭陣,做先鋒,不也挺有面子的嗎?

法事佬大爺自然不知道我的內心思緒萬千,只是一直微笑地看著我們,滿是鼓勵和欣賞,待我們站好,突然左手揚起小銅鑼,右手小紅錘輕擊之——

「噹噹噹……」

「唵、嘛、呢、叭、咪、吽……」

……

鑼聲響起之時,端坐在法事佬大爺身後的七位法事佬不知何時擺出了七星拱月之狀,同時隨著鑼聲的急緩口念真言,一副開壇作法的模樣。

我自好奇,並一直注視著他們的一舉一動,當然也是在等候法事佬大爺的指令,時候準備奔赴火海。

「咦——」

「唔——」

隨著鑼聲、咒聲的響起,不知何時那木炭似乎已經失去了溫度,我和陳五叔離它們如此近的距離,居然不再覺得任何熱感,故發出了兩聲驚嘆,這是何故?

在我們的認知裡,無論燃著的炭還是普通未燃的木炭,都是死物,是不可能感知任何指令的,可現在——是炭自己改變了溫度,還是外力改變了它的溫度?

求科普?

不!此種現象或許科普根本無法解決,莫非他們的的鑼聲指令和真言咒語請來了火神?

在火神的世界裡,一切屬火的東西都歸他管轄,都聽他的號令,用西方傳說裡的魔法解釋就是火是由火元素組成,而那火元素又遵從火神的指令,溫度高低自然盡在火神的掌握之中。

可是火神這麼有空嗎?有求必應?

神的世界離我太遙遠了,神的本領也是我想像不能及的,或許我覺得不可能,可人家卻覺得輕而易舉、舉手之勞呢?

神之風采,何時可觀?

「走起!」

突然法事佬大爺的一聲大喝,將我從遙遠的思緒拉回現實——呃!現在是斬大番之過火海的會場,是到我勇闖火海的時候了!

「啪啪啪……」

周圍掌聲響起,明顯是滿滿的鼓勵、讚賞和支持……

自從感知木炭的溫度下降,我就已經心裡嚴重踏實,當下不再遲疑,信步而上,跨前幾步就踏進了火海。

「咔吱——」

木炭之海經過方才幾個法事佬的來回走動,已經不是那麼平整,我一踏上木炭,就因高低不平而踩得紅通通的木炭下滑,發出聲響。

可是我一點擔心都沒有,這是因為這木炭雖然火紅,而且也還是具有一定的溫度,但也就二三十度的溫度,有何可懼?

這點溫度有多熱?

一個正常人的體溫都三十六度多,現在這點溫度能對人體構成什麼傷害?

圍眾自也驚奇、興奮、羨慕,無數人似乎也大有躍躍欲試之狀,可是機會只有一次,一次沒把握好,那就只能等下次了。

只是這下次,是何年?

無人可知!

火海之中的我我慢慢往前行走,早已經忘卻了周圍的一切,突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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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龍方唐鏡
Crawler | 2017-9-26 17:43:06

第101章 火海奇遇



「唔——有情況?」

突然間的我覺得渾身燥熱起來,這是什麼情況?

意外發生了?

不!

不是意外!

根本不像意外!

紅通通的木炭溫度沒有絲毫改變,仍然保持著神奇的低溫,對我的身體當然也沒有半點的傷害,可是我竟然覺得熱了起來——不是腳底之熱,而是全身感到燥熱。

這是一種突如其來的感覺,有全身欲急速膨脹的意思,莫非我是正在打氣的充氣娃娃?

熱脹冷縮是一個很簡單的物理原理,所以我現在受熱膨脹?

也不應該啊!?畢竟木炭的溫度不高不是?

莫非這次本來普普通通、順順利利的過火海因我的到來產生了變異?好事要變成了壞事?哪接下來的的「火海試煉」我有沒有危險?會不會招來橫禍?

每當事情變得不可知而又可能產生威脅的時候,我總會首先考慮到我自己的安危。我承認,現在的我實在沒有成為英勇無畏大英雄的潛質,可「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倘若我連自己的安危都保護不了,我又憑什麼依仗去保護別人?

要不要趁著現在事情還在我的可控範圍,趕緊中止試煉,跳出火海?

安全第一!這是方世玉他o媽o的大師兄的一生行事準則,我要不要效而仿之?

當斷不斷,反受其亂。

就在我猶豫不決時,異變再生。我不知道法事佬們及在場的觀眾有沒有發現,但我清晰地感覺到我的身體突然再次急速膨脹起來,而且其熱難當,更可怕的是我居然不能動彈了——這他麼是要把我當成熱氣球了嗎?那麼到了臨界點我不得爆炸而死?

想想片片血肉紛飛如雪的情景,我就心頭冒汗,虧我之前還認為這過火海是絕對沒有任何的危險。現在看來,這莫須有的感覺哪怕再強大,也是不靠譜啊!

好吧!怪我咯!感覺沒有和事實沒有實在不能等同,是我自己把自己送進了火海,怪不得誰來,可是再追究這前因有意義嗎?還是想辦法擺脫困境,考慮後果才是正道。

可身體分毫不能動彈,我還能如何自救?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這是忠君之道!

天要我亡,我也不想亡——這是求生本能!

我命由我不由天,天欲滅我我滅天——後半句的狂妄我自不敢多想,但前半句嘛?為什麼不呢?

一時不死,就須得抗爭一時,「生命不息,奮鬥不止」說的就是這個道理。

我正打算調整身體,運轉雙靈,力爭最好的狀態擺脫「困境」——哪怕獅子搏兔,也要一試方知有沒有效果不是?

可又在此時,陡變再生——那股燥熱猛然消失了,而且去得比來得還快,瞬間就消失得無影無蹤,這——這賊老天也害怕我的反抗鬥爭?莫非我也是大人物轉世?比如什麼創世神什麼的?

沒來得及搞清楚怎麼回事,一股無比舒適的爽感傳遍我的四肢百骸,雖然比不及功德加身的那種爽感,但也差之不多。

這又是怎麼回事?

老天抽風了嗎?

胡蘿蔔加大棒,打了巴掌給個棗?

不管事實的真相如何,但身體的感覺不會出賣我的獲益——我感到四肢百骸的細胞無一不充滿了靈動的生命活力,雖然識海的容量沒有增加、身體的力量沒有加強、靈力的等級沒有提升,但卻的的確確感受到了一種生命的澎湃,如浴火重生的洗禮。

等等——浴火重生的洗禮?

我現在身在火海中試煉,可不是浴火嗎?難道剛才是火神的洗禮——洗去凡間雜質、人間鉛華?可為什麼我會有這種際遇?是不是踏進火海的人都有這種待遇?

已經完全清醒自如的我,不由回頭看向跟在我後面並且已經離我很近的陳五叔,我發覺他似乎並沒有什麼特別異樣——我相信的我眼力,而且即便他也能被火海洗禮,也絕對是幾近可無的效果,斷斷不會像我這般身體內部會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這又是為什麼?

我和陳五叔有什麼不同嗎?

我思緒萬千,但卻是腦中急轉,幾乎不影響外界分毫。

不同?

我和陳五叔最大的不同就是我是靈者,而他是普通的正常人,一個做法事的普通人,難道那個洗禮只對靈者有特效?

一定是這樣!

以我現在所掌握的學識,也只能得出這麼一個結論。

不管怎麼樣,我實實在在的到了極大的好處,甚至比直接提升我的靈能等級還大的好處,因為資質這東西幾乎天生已注定,人力物力難強求,如今卻被我機緣巧合下提升了資質,從此我的修煉道路上想必一馬平川、大步向前,真是可喜可賀。

假如其他靈者同時步入了火海,哪他們是否也能獲得火的洗禮呢?還是我獨家一份?

對不起!我不知道!

無法回答那就無需回答!

心情極好的我身輕腳快,剩下的幾米木炭之路也腳步飄飄,輕盈而過。

我沒有賴在上面繼續更多的洗禮或等待第二次洗禮,因為我心知這種東西是講機緣的,能遇上一次已是天大的福分,豈可強求第二次、更多次?

人心不足蛇吞象,這道理我懂,我引以為戒。

見我平安穿海而過,圍眾的歡呼之聲、熱烈的掌聲迅速四處飄起,甚至比剛才法事佬們獲得的掌聲還熱烈,等到陳五叔也平安出來時,這呼聲、掌聲更是達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

我也大受感染,輕拍雙掌與之回應,我心知這是因為我們都是普通人——相對這些專業過火海的法事佬,我們都是本地人,都是草根,更接地氣,更貼近他們。

我之榮耀,便是他們的榮耀。

成功地穿過了火海,我很高興,更高興的是我得到了神秘的洗禮,這才是我最大的收穫。不過「悶聲發大財「才是硬道理,我才不會與人分享。

法事佬大爺的鑼聲也在這時嘎然而止,其他七位法事佬自然也停止了咒語的輸出……

「轟——」

其實沒有任何聲響,但我卻好像感覺到一陣火苗的猛烈躥燒,而木炭的熱力也迅速恢復,遠在連三四米開外的我都覺得熱氣逼人。

你麼!這個木炭的溫度控制太靈異了!

這一手,能教我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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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龍方唐鏡
Crawler | 2017-9-26 17:48:07

第102章 上刀山的焦點


教?

想得美!

其實我也知道這絕無可能無條件就教給別人的,拋開這是他們吃飯的行當不說,這裡面包含的許多傳統規矩,也不是說打破就能打破的——再說我也不是他們的誰,他們憑什麼為我而破?

過火海的規矩有很多種,比如非正式弟子不傳、非族人不傳、非親生子女不傳等,但斷斷不會有誰像學就教誰的可能。因為這不是九年義務教育——人人得學,也不是科普應用——人人應知,他們得讓過火海保持流傳、神秘性、專業性等。

過火海是非常寶貴的民族非物質文化遺產,我們應該給予非常的尊重和保護,使之永遠世代流傳、永無斷絕。

過火海如是,上刀山如是,中國許許多多令人歎為觀止的傳統技藝如是,都需要更多的民眾甚至官方的積極支持,否則哪一天哪一門技藝真正失傳了,才扼腕嘆息、大聲疾呼、痛哭流涕,又有何用?

珍惜勝於惋惜!

明知不可為,我也就沒有向法事佬大爺多問,省得自討無趣。

而法事佬大爺看我們順利完成過火海,也倍感高興,向我們頻頻點頭表示謝意,然後再敲三聲謝幕之鑼,宣佈過火海的項目環節完美結束。

比較有意思的,有幾個年輕的後生哥越過的會場界線,過來向法事佬大爺表達了他們也要過火海的想法。就在大家都以為他要拒絕時,法事佬大爺卻朝火海嘟了嘟嘴,道:「那你們去啊!火海在那邊呢!」

呃!火海的確就在那裡!

幾個後生哥到了火海旁邊一看——媽啊,這紅通通的火炭熱力四射的,怕是鋼鐵丟進去都要熔化,何況自己人等的小皮小肉?

此時哪怕他們再傻,也已經明白了法事佬大爺的調侃,可大眾廣庭之下此時此刻此種場合,即便有心造次,又哪裡敢得放肆?只得面紅耳赤、灰溜溜地夾著尾巴混進人群,轉瞬不見。

機會對人人都是平等的,因為人人都可以有機會,就看你怎麼把握。機會對人人又未必是平等的,因為機會只會留給那些有準備的勇敢者,而且它也如白馬過隙、稍縱即逝,一旦錯過,那就不可再有。

有機會,才有可能成功。

我很好地把握了這次機會,也取得了出乎意料的成果,真爽!

感謝黨和人民,感謝各種ttvv,感謝五良村,感謝法事佬和他的夥伴們主持的過火海,我愛你們!贊!

不過我也沒有太多的時間去發表「獲獎感言「,因為這邊事了,那邊的」上刀山「也馬上就要開始,這是我那亦師亦友、亦兄亦父般的龍五爺親自出手的項目,我如何能不親自捧場?

整理好鞋襪衣著,正打算和陳五叔一起過去擠「人牆」,不料卻被一個法事同行來拉走了陳五叔,說什麼龍五爺需要他去打下手什麼的。呃!陳五叔本是龍五爺的「義子」,叫他前去幫忙正是理所當然,只是為什麼不更早提前打個招呼呢?

臨陣招兵,不是兵家大忌嗎?

好吧!臨陣招兵總比臨陣換將要好一些,想必龍五爺他老人家自有安排,人家專業之人做專業之事,我也沒必要杞人憂天瞎操心,自己管好自己就成。

……

拋開木偶戲的大唱一個星期不說,下來的「上刀山」乃是這次斬大番的壓軸大戲,也是人們最期望最盼望的焦點節目,因此上刀山的會場早於圍得人山人海、水洩不通。

上刀山的會場本來在華光大神和關帝大神的後背,與木偶戲場形成南北相對之勢。上刀山這種大型刺激的法事節目,豈可讓兩位大神以背視之?可會場的位置是不可以改變的啊!哪可怎麼辦?呵呵,沒事!暫時將兩位大神的「金身」請向上刀山會場就是。木偶戲嘛?還要大唱七天呢,少聽一會,料也無妨。

上刀山的會場比之「斬三牲」和「過火海」的會場還要廣大,不過觀眾們也不必擔心不能看到,因為上刀山的表演不是在地面上,而是在空中——準確地說是在一根立著的大木樁之上,因此只要不是近視,總是可以看到的。

當然,愈近自然愈好,一方面可以看得更加真真切切明明白白,一方面也可以從頭看到尾,過足眼癮不是?不過,人多雜亂,要想近前,可不容易,即便神力如我,也費盡了臉皮,受盡了鄙視,使出了擠奶的力氣才堪堪擠到了前面,直到看著前面毫無遮擋的會場開闊地,我才會心一笑,靜等好戲開場。

會場之上,除了一群正在維持秩序的五良村村民,暫時還沒有其他人的到來,看來龍五爺和他的助手們還在某處進行著最後的準備工作,等待時辰一到,便上刀山,斬小鬼,驅邪除魔。

斬三牲主要是獻祭祈福,過火海則是消災,而上刀山雖同樣有祈福之意,但最主要的就是斬邪除魔,確保四方無害,因此山刀山注定了這個節目乃是大手筆的大場面。

場中沒有其他人,但卻立著一根高高的木樁。

木樁是松木樁,是那種野生的松木,而不是那種人工種植的油松。

木樁又大又直又高。

其直徑大約三四十釐米,能長得這麼粗大,這松樹需要的年頭可不短,起碼也得四十年以上的樹齡吧!?

樹幹大是很難得,可在鄉下村裡的山上,不能說遍地都是,但十棵八顆卻是有的。像我掉進墳陷坑的那座山,山的一邊有座「山神廟」,這廟就是由上百棵大大小小的松木天然蓋成——遠遠望去倒像一座綠色的「國家歌劇院」,裡面就有十幾顆一人合圍不住的老松——即便在十幾二十年前四處柴荒的年代,也愣是沒有人敢動這些松樹分毫,可見山神的威懾,也是非同小可的。可那些松樹雖然粗壯,但是卻都不高直,像這根直高上十米的老松,我還真生平沒有見過——莫非是他處深山運來的?

這木樁甚是難得,但人們的焦點卻不是它,而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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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龍方唐鏡
Crawler | 2017-9-26 17:55:07

第103章 人比人得死,貨比貨得扔



木樁身上綁著的二十把明晃晃的大斬刀——是老爸親手淬煉、我親自送貨上門的大斬刀。如今它們都被一把把穩穩地交錯而上綁在大木樁的兩邊,沉著、蕭殺,陽光一照,還閃著驚心動魄的寒光,它們已經不再是老爸淬煉的普通之刀,它們已經經過了特殊的開光洗禮,如今也賦上了特殊的使命——刀山之刀。

刀還是刀,刀已不是刀。

大斬刀之刀刃刀刀朝上,若非我眼尖,又特別留心,還真沒注意到其實每把刀都有一個很小的傾斜度,莫非這是玄機所在?但假如換了我——好吧!等哪天我練成金鐘罩、鐵布衫等鐵腳之技再來挑戰。現在?我的雙腳健健康康的,我還想活蹦亂跳的,可不想因此就做了殘疾之人。

刀與刀交錯而上,每兩刀之間大約距離四五十釐米,同側則相距近一米,細細數來,我送去給龍五爺也的二十把大斬刀果然把把用上,並沒有留什麼後備之類的做法。或許二十而齊(我們這裡對排行為二十的均稱之為齊,一稱為大,十一稱為零,二十一稱為幺),也是一個大吉大利的數字吧!

當然,也許20把大斬刀有其他像征意義,不過我行外之人,也不敢妄自猜測,萬一曲解了其中之意,豈不誤人誤己?等龍五爺閒將下來,再好好問個究竟,想必這個不是什麼特別重要的行業秘密,他應該不會拒絕擺臭臉吧!?

會嗎?不會嗎?到底會不會?依這個臭老頭的怪脾氣,還真不好說!

說曹操,曹操到。

心中剛念叨龍五爺,他便自簡易通道處出來了——這人啊,還真是不經念叨。

不過話說回來,此時的龍五爺還是我認識的龍五爺嗎?

只見他兩邊腮幫之處穿過一條銅釺——到底痛不痛?不過看他若無其事的樣子,應該不痛的吧!?頭髮自不用多說,但是他的眼睛,卻顯得很深邃——雖說眼睛是心靈的窗口,但此時龍五爺的眼睛卻看不出半分意味,也沒有喜怒哀樂,沒有半點人間煙火,他現在不是人,他是生銅——神降者。

生銅是一種神奇神秘的身份,他現在不能說是個人,也不能說是神,或許半神半人、不神不人才更加合適吧!生銅是有意識的,他可以親自控制接下來任何步驟的指令;生銅又是沒有意識的,他聽不到、看不見周圍的一切閒雜事物人——或許根本就是心中唯我、目中無人之境界吧!

即便我站在很前面,我的身高也使我大有「鶴立雞群」之感,我也離通道極近,可龍五爺也是絕不會睜眼望我一眼的,此時此刻的我在他「目中無人」的眼中恐怕和其他人都被視之若無吧!

所以,我很知趣地沒有和他打招呼,而是靜笑而立,但等好戲開場。

我能忍住,我旁邊及周圍的人可就沒能忍住了,有的鼓掌、有的高呼、有的還以口哨尖叫迎之,看得出大家都熱情似火,對這上刀山是大大的期望。

果不其然,龍五爺對圍眾的激情沒有絲毫反應,繼續雙目深邃,他個子雖小,但卻龍行虎步、大步流星地走向「刀山」之下,一點也看不出五六十歲的老態。

他是生銅,現在是非正常人類一枚,或多或少知道生銅屬性的人們自也不會見怪什麼。

可跟在龍五爺後面的各個助手雖然披著火紅袈裟,卻依然還是普通人,雖然個個身經百戰,超渡了無數生靈,但是這麼盛大的場合似乎是第一次參與,看他們腳步飄飄、身體微顫、臉頰紅潤、眼神不定,就知道他們的內心亦是緊張亦是激動,這真的好嗎?

看人家之前斬三牲和過火海的諸多助手,可沒一個緊張怯場的,人人顯得老練老到、鎮靜自若。唉!這差距還真就出來了,難怪人家願意高薪聘請外地高手,也不稀罕本地貨,要不是龍五爺在附近十里八鄉的名氣實在太大,說不定人家連上刀山也會聘請他人呢!

得!人比人得死,貨比貨得扔。

不比也罷!

咦?後面那包著塊白布的誰啊?又不是祭奠死人,你包著塊白布幹嘛?莫非是祭奠要斬掉的小鬼?讓他們早點去死——呃!去投胎,轉世好好做人?看他腳步穩重、身形正直,這人倒是個人才!看來我們本地,除了龍五爺,也還是有人才的嘛!

呃!待他再走過來,我一下子看清他的側面——靠!這不是陳五叔嗎?他包了白布,換了個馬甲,我居然還一時認之不出。想不到陳五叔平時普普通通,不顯山不露水的,連過火海也是和我良久才同步而出,在這種場合他居然也能鎮得住場子、立得住腳步,難怪事到臨頭,龍五爺還臨時招兵,讓他上陣,原來這中間還有千里馬和伯樂的故事的啊!

不過為什麼不早點叫陳五叔入陣呢?

我再認真一一看那些助手,突然才恍然大悟。原來那些助手都是龍五爺的義子或師弟,我和他們雖然不是很熟悉,但多少也合作過一些法事,因此知名知姓混臉熟也是有的,最主要的他們都是雙龍鎮的法事佬。看來龍五爺本意是想全部助手都用他們自己鄉鎮的法事佬啊,可誰知臨陣才發現這些人不堪大用,也只得急召陳五叔前來護駕。

事實真相如何,我不得而知,但依我推測,大致**不離十吧!

果然,待龍五爺站立山下,眾法事佬助手便四處分開,圍著刀山站成一圈,一位拎著大銅鑼的助手「噹噹噹——」三聲鑼響,聲傳十里,也鎮停了喧鬧的諸多圍眾。

陳五叔卻趁機自懷中掏出一張祭文,用客家話大聲宣讀:「……今日我等舉行上刀山的儀式,斬盡一切歪魔邪道,還請華光大老爺、關帝大老爺及四方之神大慈大悲,助上一臂之力,並懇請諸位大神保佑我五良村風調雨順、人人安康,讀書的考出省外,過長江跨黃河,上燕大清華,直至出國留洋;在家的身體健康糧滿倉;在外工作做生意的則順順利利,陞官的陞官,發財的發財……」

呃!無語……

「下面上刀山開始,有請龍五爺上刀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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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龍方唐鏡
Crawler | 2017-9-26 17:56:07

第 104章 上刀山



龍五爺面色深沉,眼神如海,似乎對周圍毫不在意,卻又似乎將一切盡收眼底,一直安安靜靜地矗立在那裡,身形雖小,形象卻大。特別是陳五叔宣佈完畢,一時天地間好像就只剩下一個龍五爺,頂天立地的填滿了所有人的眼睛,真是好玄乎的感覺。

龍五爺聽聞陳五叔的指令,並沒有馬上奔赴刀山,猿猴而上,而是先向華光大老爺和關帝大老爺鞠躬行禮,接著又向四個方向拜會四方之神,然後嘴裡唸唸有詞,並跳著一種奇怪的「舞蹈」,這是跳大神?

龍五爺的舞蹈既不剛勁有力,也不婉約柔美,但卻暗含著一種奇怪的韻律,使得在場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的一舉一動之上——幾千上萬人,愣是沒有人發出一點雜聲,龍五爺竟奇蹟般鎮攝住了全場,這是這奇怪之舞的魅力還是生銅的神奇氣場?

這舞蹈應該是繼續請神降法之類的必經程序,畢竟上刀山是大事件、大陣勢、大場面,沒有諸神的監督、保佑,誰能確保會成功?

神會保佑嗎?

必須保佑啊!生銅也是他們的人間代言人之一,假若生銅上刀山失敗了,可不也是落了他們自己的面子?

生銅上刀山,執天地之刀,斬人間之惡鬼,保一方之安能,使老百姓安居樂業,有飯吃、有衣著,才更有誠心供奉神仙煙火,神仙才能「酒飽飯足」逍遙天上人間。由此可見,這是你好我好大家好皆大歡喜的因果循環關係,神仙豈可不管?

龍五爺的舞蹈只兩三分鐘就已經跳完,看來生銅也知神仙們很忙的,「有事早奏,無事退朝」,倘若沒完沒了地秀舞技,萬一神仙一怒丟個手雷將之轟殺成渣,那可如何是好?或者乾脆不管不問,任之刀山上被亂刀砍死、被小鬼虐死,那不也一樣玩完?

龍五爺神情嚴肅,態度恭敬,說明他現在即便處於生銅狀態,卻也沒有忘記對神仙的崇敬之心,看來他這人的確很有心,難怪在法事佬行業能坐到現在的這個龍頭位置。

其實也是,無論做什麼行業什麼工作,都必須要先有心——表現為做一行愛一行,然後有態度——踏實肯幹、積極上進,然後加上能力,才有可能把事情做好。君不聞那些所謂恃才傲物的天才,有哪一個得以善終的?

先做人,再做事。

「哦……」

「哇……」

「啊……」

……

呃!扯遠了,一陣陣各種驚呼將我拉回到上刀山現場……

原來不知何時龍五爺早已去掉了鞋襪,捲著庫管,已經登上了刀山的第一級刀梯——他的左手攀著大木樁,右手則輕扶著右側的第三把大斬刀(刀分兩側,右一左二右三左四……依次交替而上,共二十把),左腳踏空著準備登爬,右腳腳掌卻實打實踩在了大斬刀的刀刃之上。

雖然分毫未傷,但也驚得人群一陣驚呼——這刀瞧著就挺鋒利的,咋就割不破龍五爺的腳皮?莫不他是鋼筋鐵骨做的不成?要知道剛才還有法事佬助手做過實驗,嬰兒臂粗的生木棒打砸下去,立馬一刀兩斷,其鋒利程度,可見一般。

可如今卻割不破龍五爺的腳皮,雖然人們明知道會是這般效果,但當事情真真切切發生,卻又是另一番的唏噓感受。

事實上,曾有人用物理原理論證了上刀山的過程。他們認為,「上刀山」步子要「穩、准、狠」,一腳踩穩,絕不能移動,這樣就不會輕易被割傷。腳上有老繭,斜著踩,不容易滑動,能保持平衡,而且起到了增大受力面積的作用。所以,上刀山所踩的刀越鋒利,接觸面越小,難度也就越大。上刀山的主要技巧在於腳上一定得有老繭,掌握好平衡,緩慢接觸、無相對運動。此外,儘可能增大腳掌和刀片的受力面積,減少壓強。

看龍五爺的上刀山之法,和這番物理原理還真有幾番相像,倘若我要是沒有開發靈能,親身接觸過了無數鬼靈,我也是認同這個物理解釋的。

現在麼?

呵呵,這個時候只能呵呵了。

連鬼靈都存在的世界,我還有必要懷疑神仙的存在嗎?

那個物理原理的解說,是無神論者的力學研究結果。可既然事實上真的有神存在,那麼他們的研究結論我也就當作那麼一聽,信不信也就不重要的了。

盡信書不如無書。

總之,龍五爺的登山方法縱有取巧之處,但也必有神靈降法於身,就憑——憑什麼呢?呃!好吧!我也道不清楚憑什麼,畢竟我沒有本事讓神靈獻出金身,神靈也不會因為有人懷疑他們是否存在就會親自出來以正視聽,他們忙得很!

不過話說回來,假如沒有神靈降身,就憑龍五爺的這般出色演技,他不去演電影踏進那個圈,混幾個奧斯卡影帝獎回來,那真是太浪費人才了!可惜!

走自己的路,上自己的刀山,讓其他人隨便去說吧!

龍五爺一步而上,不作停留,第二步也迅速踏在了左二刀的刀刃之上,畢竟這是斬大番之上刀山的盛**事,不是民間那些表演性質的上刀山,可以隨時隨地做著各種驚險刺激、引人入勝的動作、姿態,龍五爺現在每時每刻無不承受著神降的壓力。

本來一個普普通通的正常人,突然被神靈降法於身,心中壓力、身上負擔我們雖然沒有親身所感,但看龍五爺的神情,就知道這個絕不是什麼輕鬆愉快的活兒。

為了錢?

以龍五爺的生活條件,還用得著一大把年紀還冒這些風險嗎?

這是對神的尊敬、對老百姓的關愛、對工作的熱愛,正可謂「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或許這才是真正的龍五爺吧!

龍五爺神情依舊,腳步穩健,「登山」有序,不快不慢地往上攀爬,不多時就來到了右十五刀之處,難道就這麼爬上爬下,這上刀山就這麼結束了嗎?那可真是驚險有餘,精彩不足了!

「嘎嘎嘎…。哦哈哦哈哦哈……」

嗯???

什麼聲音?有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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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龍方唐鏡
Crawler | 2017-9-26 18:04:08

第105章 閻王易見,小鬼難纏



輕輕幽幽又陰陰森森,後面卻是初生嬰兒的哭聲,這是什麼鬼?

這種磣人的聲音對我來說再熟悉不過的了,卻非凡間所有,哪怕再厲害的口技師傅也模仿不出,可為什麼會有嬰兒的哭聲?難道是出生就死而卻機緣巧合進化出來的嬰兒鬼靈?

嬰兒小鬼——姑且就叫小鬼吧,在鄉下農村是個不可忽視的存在。

因為七八十年代及以前,我們這邊鄉下的醫療條件相對較差,很多地方的農村產婦都是在自己的家裡讓產婆過來接生,這就很容易造成嬰兒的死亡——多為接生不當而死和產後護理不當而死(那時農村雖然有重男輕女的心態,但在人多力量大的觀念影響下,只要不是連續四五六七朵金花的,一般都不會選擇墮o胎或產後棄掉女嬰)。因此鄉下荒山草包,頻頻可見沒有墳頭的小小墳堆。長輩們自小就叮囑我們即便到那些老死的人的大墳堆去玩,也切不可靠近這些嬰兒墳,小心被做了。

嬰兒墳自育嬰兒鬼,嬰兒鬼打出生到死非常短暫,基本沒有經歷過什麼世事,對人間、鬼界也毫無瞭解,而且生來命薄,死後也活不長久,往往人間一死,死後也極速消亡,可謂曇花一現。

可凡事都有例外,有的嬰兒在人間無停留,死後做鬼卻順風順水,有的甚至能成為幽靈厲鬼。而由於他們生前意識極弱,死後又屬孤魂野鬼,簡直就是無法無天、無王所管的存在,普通人不去招惹他還好,可萬一——特別是精神力極差的小孩子不小心衝撞了他們的「別墅」,那幾乎是憑著本能行事的他們哪還會客氣什麼?鬼上身、中邪、虛弱、詛咒等不就任性施為了嗎?

「閻王易見,小鬼難纏」其中的「小鬼難纏」或許其源頭就來自於此吧!

這「哦哈哦哈……」的哭喊聲的莫非就是傳說中的嬰兒小鬼?難道這次上刀山要斬掉的就是他?

可陳五叔說這這次斬大番是祈福專場,並沒有其他意思嗎?看來這主辦方的五良村人也是心機婊啊!只是不知道龍五爺知不知道實情。

他要是知道,那還好辦,說明他有心裡準備,有行為準備,是應戰,有必勝的信心和勇氣;可如果不知道實情,那就坑爹坑大了,倉促應戰被嬰兒小鬼埋伏,如何能勝?

當年李尋歡知道孫老先生代替他去應戰上官金虹的時候,就再三嚴厲質問孫小紅:「是你爺爺主動要求去的還是你求他去的?」

「主動去」和「求著去」都是去了,但其中厲害關係差別就大了:主動說明有必勝的信心;被動則趕鴨子上架,前途難料。

當李尋歡知道是孫小紅求著老先生出手的時候,就只一聲嘆息,沉默不語——事後也印證了他的嘆息。

龍五爺年輕時曾經被惡靈女鬼毀了陽o根,如今臨老,還要再被鬼靈傷害一次?

為鬼靈生,為鬼靈死,為鬼靈奮鬥一輩子;

吃鬼靈虧,上鬼靈當,最後死在鬼靈上?

不,這個絕對不可以!我必須做點什麼!

可我能做什麼?

大喊龍五爺,以便提醒他?可他處於生銅狀態,對於身邊諸多凡事都視而不見、聽而不聞,我如何能夠提醒得到?

上刀山,扯他下來?開什麼玩笑,他能玩刀我可不能,哪怕我穿鞋,一上去也毫不疑問果斷被切掉腳掌,成為光禿禿的兩根腿棒棒。

生銅的狀態只能完成事宜後自解,我自無能為力,他那些助手也是指望不上,這可怎麼辦?

「嘎嘎嘎…。哦哈哦哈哦哈……」

這嬰兒小鬼的聲音再度響起,可剛才還似乎遠在天邊,現在卻又近了許多,可惜目靈太弱,瞧不出它到底在何方何地,這可怎麼辦?要開戰了?

不過我也暗自奇怪,這神奇的上刀山,它到底有什麼威能,居然能把嬰兒小鬼招來?是香氣?是殺氣?還是某種特殊的途徑?

我盡開聽靈目靈,發覺這好像只是針對這嬰兒小鬼的設的局,對其他大鬼小鬼男鬼女鬼卻絲毫沒有驚動和影響,端是神奇!

唉!知道得越多,懂得的反而越少!

我也是醉了!

龍五爺自穩步而上,而我卻目光游離,希望能進一步有所發現或找到可以幫助龍五爺的辦法——

「唔!華光大老爺和關帝大老爺不是在嗎?我瞎操什麼心?啪——」

當我目光瞧到上刀山會場南邊的兩位大神「分身」時,我才恍然大悟、如夢初醒,不由懊惱得一拍腦門,不過聲音不小,卻沒有驚動到周圍的觀眾——大家都全神貫注地仰望龍五爺衝擊刀山最高峰,誰有閒心理我獨自發癲?

皇帝不急——誰愛急誰急!

不過想歸想,做歸做。我一邊留神龍五爺上刀山,一邊暗中留意嬰兒小鬼的動靜,還再分一份心思試圖去觀察大神們的舉動,萬一此間不小心發生了一場神鬼大戰,哪得多過癮啊!

不過高手打架,老百姓遭殃——我們會不會被殃及池魚?

應該不會吧!?那一級別的戰鬥還能波及老百姓,那他們也太掉檔次了吧!?不過嬰兒小鬼會是大神級別的?也不可能吧!

得!期待大神分身斗小鬼,這多精彩的戲碼!

全場所有民眾也就我身具二級、四級聽靈,因此也只有我有可能看見聽見,其他普通老百姓也就只能看看「龍五爺之刀山歷險記」了,端端是沒有可能看見鬼靈及神靈的。

「嘎嘎嘎…。哦哈哦哈哦哈……」

在龍五爺登上刀山最頂峰的時候,那嬰兒小鬼的聲音終於再次突現,而且他居然顯出形來——一團幽白的光團,顯然這傢伙是已經不怕陽光,而且是和流沙河女鬼一個級別的存在。

不好!

善者不來,來著不善!

嬰兒小鬼既然膽敢現形,就說明準備十足,不達目的決不善罷甘休。他的目的是啥?當然是干掉龍五爺,使得上刀山最終功虧一簣了。

龍五爺自是神色如常,他已經登完了所有的刀梯,如今竟然站在木樁的頂端之上,氣定神閒,一陣微風吹來,龍五爺衣袂飄飄,大有神仙之姿,眾人竟似都看得痴了。

突然龍五爺的神色一變,目光如刀,威嚴地看著前方,好像和什麼對峙了起來。

他要幹什麼?

圍眾心頭紛紛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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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龍方唐鏡
Crawler | 2017-9-26 18:07:08

第106章 大神出手



圍眾不明所以,自然側目疑問,不過大多數人認為這是上刀山的必經程序,因此也不敢聲張——那老爺子站在那麼小的木樁頂上,上面風還那麼大,萬一把他驚嚇著了掉將下來,哪可如何是好?

我有耳、目雙靈之便,對上空的情況自然心知肚明、瞭如指掌,但我也不會多事來個現場解說,姑且靜觀其變就是,省得萬一不小心招惹了那小鬼,引鬼上身,那不是自找苦吃?流沙河的那一幕我還思之膽顫呢!

看來五良村人並沒有對龍五爺隱瞞實情,而龍五爺對嬰兒小鬼也是有了充分的心理準備,這就很好。

主動總比被動強!

「嘎嘎嘎…。哦哈哦哈哦哈……你們沒有一個好人!你們都得死!」

呃!這個「你們」包括「我們」嗎?你胃口忒大了吧!

如果不是你惹是生非,荼害生靈,誰有那個閒心管你?

沒事逗鬼玩?開什麼玩笑?民間誰不對鬼畏之如虎?怎麼可能主動去摸老虎的屁股?

八成是有人不小心動了他的「別墅」,而他則乘機報復,禍害相鄰。而老鄉通過普通的三茶五酒、雞豬米飯送之不走,解禍不得,才迫不得已只好請來各方大能,舉行盛大斬大番——又是祈福,又是送鬼。

龍五爺現在是生銅狀態,或許也能聽到嬰兒小鬼的聲音吧!?

龍五爺沒有說話,只見他眉頭微微一蹙,隨即馬上展開,如刀的目光幾近實質,直指嬰兒小鬼。

也是,他做生銅,上刀山,本就是要斬殺小鬼,為民除害,可不是來聊天交朋友的。

再說了,雙方馬上就要生死見分明,還唧唧歪歪個什麼勁?

呃!龍五爺銅釺貫嘴,可又如何說話?

我看著他們,注意看、仔細聽,不放過任何一個細節。不說我多關心龍五爺,就是這種「人鬼大戰」的罕見場面,我也是第一次作為旁觀者親見,如何能不珍惜?至於以後還有沒有這種機會,那個恐怕也只有天知道了。

機不可失,時不再來,還是且行且珍惜要緊。

突然我的眼皮一挑,我發現自華光大神處散發出陣陣若有若無的七彩毫光,竟悄聲無息地將龍五爺和嬰兒小鬼包圍了起來,這是什麼東西?

傳說中的結界嗎?

這是防止嬰兒小鬼逃跑還是保護下面的老百姓避免無妄之災?或者兼而有之?

我居然憑著區區二級初期的目靈就能看見了這結界?按道理這種級別的東西我應該是看不見、摸不著的才對!唔——莫非華光大神認為這裡都是普通老百姓,所以就隨意施為,以致被我一窺了神蹟?還是他的分身法力低位,施展不便,以致才出現了痕跡?

不管哪樣或著其他,反正我就是看見了神蹟!嘎嘎嘎…。此行收穫甚豐啊!

龍五爺和嬰兒小鬼卻毫無所覺,兀之對峙。

「嘎嘎嘎…。哦哈哦哈哦哈……就憑你?一個渡法上身護住這臭皮囊的小傢伙,就敢來和我作對?我要讓你死得很好看!嘎嘎嘎…。哦哈哦哈哦哈……」

這嬰兒小鬼又笑又哭的口頭禪這麼難聽,他咋就那麼喜歡呢?果然人鬼殊途啊!他能看穿龍五爺是生銅的狀態也就罷了,可——可——可居然叫龍五爺為「小傢伙」,這就有點太搞笑了。要不是全場只我能聽到,說不定已經笑翻全場了吧!?

難道這嬰兒小鬼出生得比龍五爺還早,甚至更早?莫非他亦是百年老鬼不成?哪他的修煉到了何種程度?會不會比流沙河女鬼還更加厲害?兩位大神的分身能鎮得住他嗎?

我來不及想得更多或擔心,全神貫注地注視這場中的一舉一動。

龍五爺面色如常,似乎沒有聽到嬰兒小鬼的挑釁。

也對,現在的他已不是他,他現在是生銅,神降者,豈會被一個毛頭小鬼就能輕易挑釁?

龍五爺自不接話,卻突然雙手一握,憑空作出舉刀欲劈之狀,整個人的氣勢也為之一變,竟是威武不凡、氣勢如山,大有前面雖有千軍萬馬阻擋,我亦一刀往前之無敵氣概。

我看龍五爺的憑空動作之時,不知為什麼自然而然想到了魯迅《風波》理的趙七爺——他兩手同時捏起空拳,彷彿握著無形的蛇矛模樣,向八一嫂搶進幾步道,「你能抵擋他麼!」

不過龍五爺彷彿握著的卻不是丈八蛇矛,而是青龍偃月刀。

特別是後面的那個氣場,更像三國裡描寫的春秋氣場的模樣,莫非這是關帝大老爺要發威了?

我正準備細細打量關帝大老爺是否有所變化,不料那嬰兒小鬼卻也瞧出氣氛不對,竟是搶先出手了。

「嘎嘎嘎…。哦哈哦哈哦哈……你去死吧!」嬰兒小鬼說完,就對著龍五爺指指點點,顯然是施展某些鬼道攻擊或精神攻擊,這些東西我都無跡可循,只能「觀顏察色」,自形腦補。

龍五爺正在準備放大招,卻被嬰兒小鬼搶先攻擊,這可把我嚇了一跳,萬一龍五爺掛了怎麼辦?

涼拌!

龍五爺對嬰兒小鬼的攻擊不聞不問,置之不理,兀自醞釀他的大招。

「什麼?你免疫我的攻擊!哦哈哦哈哦哈……」

嬰兒小鬼很有做解說員的潛質,他解說明白了龍五爺對他的攻擊無動於衷的原因。也對,龍五爺現在不是人——呃,不是普通凡人,你以攻擊普通凡人的方式去攻擊他,那他自然毫髮無傷的了。

不過這小鬼不「嘎嘎嘎……」了嗎?嘎不出來了?

嬰兒小鬼「人小鬼大」,眼看龍五爺的氣勢越來越盛,氣場越來越強,形勢不對,風緊扯呼才是上策。

嬰兒小鬼倒是個果斷角色,一招敗北,就準備立馬潛逃,看來很有做刺客的潛質啊!刺客們信奉的可不就是「一擊不中,遠遁千里」嗎?

可惜願望是美好的,現實卻是殘酷的。

嬰兒小鬼當斷而遁,卻沒走兩米就撞在了一堵無形無跡的氣牆之上,彈撞而回。

龍五爺此時蓄勢完畢,無形的大刀毫不猶豫使勁往前就是一招雷霆萬鈞的力劈華山,大有有去無回、有我無敵的超級氣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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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龍方唐鏡
Crawler | 2017-9-26 18:15:09

第107章 要玩自爆的小鬼



龍五爺手中無刀,心中有刀,那看似簡簡單單的一刀一劈,卻突然引起了天地間的風雲色變——日月暗淡、天地無光,這是我的幻覺還是事實?

可我的餘光所見,觀眾們卻沒什麼特別反應,還是在翹首仰望著龍五爺的一舉一動。這不符合常理啊,他們應該大驚小怪、大呼小跳才對!莫非這又是要我們靈者級別以上才能看得出其中差別?

龍五爺刀勢一出,即憑空化為一條威武雄壯的青色靈龍,吞天食地般直撲被結界彈撞而回的嬰兒小鬼。

嬰兒小鬼不過盤踞一角的小小鬼靈,雖然得天獨厚、機緣連連終成一方惡靈,但小地方的小角色,最終是上不了檯面的小傢伙。倘若面對普通人還能靠鬼靈的特有攻擊方法肆虐一下,可如今卻面臨的卻是神之身降的生銅,使出的更是威力無倫的青龍偃月之刀勢,一時竟被嚇得不知如何是好?

逃?人家已經布下了天牢地網,能往哪裡逃?

戰?瞧人家這「神擋殺神,佛擋殺佛」的氣勢,自己有什麼能力與之抗衡?玩飛蛾撲火麼?

死?再這麼不作為下去,能不死嗎?

沒有人想死、願意死,鬼也不想、不願意。

嬰兒小鬼心知無法抵抗,也無法遠遁,鬼眼一轉,小心眼卻想到欺身道龍五爺身後的辦法——我就不信了,你還能把自己給砍了?長刀善攻不善守,說不定到時候自己還能獲得一線生機也是大有可能!

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嬰兒小鬼想到就做,立馬決定施展鬼術漂附到龍五爺近身,可誰知他剛要施為,卻馬上駭得就要魂飛魄散!你道為啥?原來他發現他自己根本不能動彈分毫——自己不但被刀勢鎖住,更被鎖死。

這就是來自天上的神級刀法?

刀如青龍龍如刀。

刀勢重而猛,但速度沉而緩,青龍龍頭張開的大嘴離嬰兒小鬼似乎遠在天邊,卻又似乎近在眼前,似乎馬上吞掉小鬼又似乎在戲虐耍弄,這是貓捉老鼠玩遊戲?

嬰兒小鬼本來氣勢洶洶的前來問罪生銅砸場子,本以為三個手指捏田螺——十拿九穩的事,可誰料一腳板踢出沒傷害到對方分毫,卻踢到了鐵板之上。

有心想逃卻無路可逃,眼看必死不認也得認了,可現在卻還遭受此般戲虐,嬰兒小鬼何曾受過這般窩囊氣?那些路過的人們不是說過「士可殺不可辱」、「是可忍孰不可忍」之類的話語嗎?既然必定難逃一死,那就姑且看看你這氣牆結界有多牢固,看看能否護得住這生銅和下方的成千上萬的凡人。想到這裡嬰兒小鬼不再繼續存在僥倖逃離的想法,而是突然運轉自爆大o法,他要自爆而死,以己之身禍及他人。

嬰兒小鬼本是虛幻的鬼靈之體,沒有什麼實體可言,但如今要自爆,他的身體並沒有急劇膨脹像氣球那樣膨脹到了臨界點便會爆炸,而是開始急劇縮小,越縮越小,鬼靈之體竟越凝越實,沒到一秒鐘他竟然由嬰兒大小的鬼靈之體凝縮為拳頭大小的實體小人,這是要爆炸的節奏麼?

裂變的能量雖巨,但聚變的能量更強。

這貨要玩大的?

我能看到上空的一切,由於嬰兒小鬼並未掩飾身體,故我的二級目靈也能看得清清楚楚,完完全全可以輕輕鬆鬆推理出上空發生的一切。

危險!!!

「啊!那是什麼東西?」

「鬼?真有鬼?」

「怎麼這鬼這麼小?」

……

我剛想要出言提醒圍觀群眾注意安全,最好立馬迅速全部疏散,可還沒來得及發出警告,他們也發現了上空的異樣。

也對!如今嬰兒小鬼已經凝結了實體,現出了身形,哪怕普通凡人肉眼,自然也可以一視而察,而圍眾們一直專心關注著龍五爺的一舉一動,如今龍五爺身前出現的「小人」他們理所當然看得真真切切的。

真是活見鬼了!

本來圍眾只當龍五爺在表演上刀山斬小鬼,上去完畢就下來,卻沒料到他真的在斬小鬼——君不見那小鬼都出來了嗎?出來自然不是玩的,而是挨刀子的。

至於是演或是魔術,簡單純樸的村民是不會想這麼多的。

人人都傳言世間有鬼,可卻誰都沒見過。不過人們並不會因為沒有見過就嗤之以鼻,人們雖然心底害怕鬼、但依然如同敬神一樣敬鬼。

敬神,是希望得到神的保佑、賜福;敬鬼是希望不要招惹到鬼、遠離鬼。

神是可親可敬可愛的。

鬼是可畏可敬可怕的。

人人時時都怕鬼,但現在卻例外,現在看見了鬼人人都覺得新奇、好奇甚至興奮,因為他們知道此時此刻有兩位大神在,大神會保護他們的,他們只需好好看戲即可,其他根本無需擔憂!

他們的想法就是如此的簡單質樸,但邏輯很通——假如兩位大神能保護得了我們,哪我們還需擔心什麼?又假如連兩位大神都保護不了我們,哪我們還需擔心什麼?

鬼會害人,神能治鬼,人卻敬神——三者的關係既簡單,又密切。

他們沒有發覺到小鬼的厲害之處,自然毫不擔心。我卻知道小鬼的不凡,萬一他自爆成功,這結界能擋得住嗎?我們這些觀眾會不會被波及?你麼龍五爺的那一刀怎麼還不劈下去?青龍兄,你張開了嘴巴你倒是吃啊!又不是看牙醫,你老張著嘴巴幹嘛?如此就能嚇唬人——鬼啊!?

神鬼大戰,凡人遭殃?

這個怎麼可以有?可惜我在這場半空之戰中絲毫插不得手,否則——否則又能如何?還不是沒有辦法?真是好恨啊!什麼時候我才能掌握一身神鬼莫測的本領,神擋殺神,鬼擋殺鬼?

苗寨啊苗寨,你那裡可是我的希望所在?

遠水難救近火,即便將來實力滔天、神鬼莫敵,但對現在的形勢卻也毫無幫助,這可如何是好?

老百姓們不知道其中形勢險惡,自不必擔憂。

但我卻不行,「知之為知之,不知為不知」,我如何能裝作毫不知情,安心看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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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龍方唐鏡
Crawler | 2017-9-26 18:18:09

第108章 斬小鬼



我自憂心如焚,望天嘆地,突然我看到兩位大神的分身——呃!大神尚且安然不動(能動嗎?),我艹哪門子閒心?

唔!真的假的?我趕緊猛擦眼睛,再定睛一看——呃!沒有啊,什麼變化都沒有!關帝大神還是安坐在那裡一動不動的,此時如來時,沒有絲毫的變化。可我剛才明明看見他的臉色一紅,丹鳳眼一眯,嘴角還微微一抽,二級目靈雖然不是很高級,但如此的近距離我豈會看差?關帝大神真的附身在他的分身?我算是見過神蹟了嗎?

哎喲!我的乖乖老祖宗,你是真的假的?這麼會玩?

追根朔源,關帝老爺子還真算是我們關氏一族的祖宗。

話說東漢末年桃園劉關張三人磕頭一拜,成全了一段千古佳話,事到如今劉關張三姓也依然以兄弟相稱,以示對先人的敬重及劉關張三姓的世代交好。可是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如今的某些劉姓子弟見到關、張姓子弟,不管大小老少就直呼關二弟、張三弟,擺足了老劉家的架子,這真的好嗎?當年人家三兄弟結義以平等交、論年齡排,可不是世世代代都是劉大關二張三的。而且當年的三兄弟死後,還不是我們關老爺子的成就名望最大?武館供、廟裡供、商人供……連混黑社會的幫會也尊著我們家關老爺子,如今這斬大番不也把我們的祖爺爺請來了嗎?

當年有他在,劉備可安心;現在有他在,我們可安心。

閒話少敘,老爺子既在,而且還有雅興作他的招牌表情,那說明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哪我還有什麼可擔心的?吃飽了撐的?

天塌下來,有高個的頂著。

嬰兒小鬼還在凝縮,個子越來越小,剛才還只拳頭大小,我這思慮的瞬間他居然只有乒乓球大小了,這是要馬上開動的節奏嗎?

龍五爺面色深沉、目光如刀,冷冷盯著嬰兒小鬼,手中的刀勢依然一往無前地下劈,而那條青龍則是似慢實快地逼近嬰兒小鬼,兩隻大大的青龍之眼仍是滿滿的戲虐,似乎一點都不擔心那嬰兒小鬼自爆的把戲。

藝高人膽大?

不!「藝高人膽大」只是高估了嬰兒小鬼而已,這分明是1000%的勝券在握。若非如此的把握,「龍五爺」憑什麼的如此自信?

有「人」自信十足地貓戲老鼠……

有「人」滿是憤怒苦楚地玩「人肉炸彈」……

有人卻看得興高采烈、連連喊贊……

「斬了他——」

不知哪個胸口長毛的傢伙突然引頸高呼,卻引來了無數的響應:

「斬——」

「斬——」

「斬——」

……

「斬」聲如海,民心所向——

嬰兒小鬼雖然在壓縮身體而且到了最後的緊要關頭,但卻能清清楚楚地聽到圍觀群眾萬眾一心的呼聲(誰叫這結果只擋生靈不擋聲音的呢),倘若是在平時,以他小心眼、睚眥必報的個性,必定會給眾人好看,可是現在卻也作聲不得,只好打定主意把自己最後一招玩得華麗一些,以讓大家一起快樂撲街!

……

時間不會靜止,也不可能靜止。

雖然我對我們家的那位老爺子信心十足,但是也手心冒汗——誰叫我不知道還好,現在卻或多或少知道一些情況呢?可好死不死的是我對雙方的真正實力卻沒有足夠的直觀瞭解,現在也只得提心吊膽白受罪了,暈死!

老爺子!你能——如果你能,你就立馬拍死他,你這麼慢慢悠悠的,到底是戲虐那小鬼還是戲虐我呢?

「嘎嘎嘎…。哦哈哦哈哦哈……哈哈哈……你們都陪我去死吧!我爆——嘭!」

嬰兒小鬼終於醞釀完畢,最後一次發出標誌性的聲音,並發出了充滿了勝利式的大笑,還叫囂著和大家一起死,然後成功引爆了身體——超級鬼靈凝結的身體終於爆炸,化作無數的靈刀向四周射去……

這——

這——

這——

這他麼的什麼情況嘛?嬰兒小鬼引爆成功,我們在劫難逃?老爺子啊老爺子,你玩大了嗎?我他麼還以為你老人家在最後關頭會突然制止他的呢?可是現在——

這他麼的怎麼好?

首當其衝的龍五爺怎麼辦?他的生銅之身能擋得住麼?

下面圍觀的成千上萬的老百姓怎麼辦?你們的那個結界扛得住嗎?他們本來不過來這裡湊個熱鬧卻要遭受這個無妄的喪命之災?

我——好吧!即使我的百米速度已經要比世界冠軍還要強上幾分,可那是鬼靈自爆誒!我跑有用嗎?再說周圍這麼多人,我哪裡跑得開、跑得掉?我還未結婚生子,未實現人生逆襲,我可還不想死啊!

逃無可逃,死無可死,我也只得把心收回肚子裡,緊張地注視著天空劇變——

其實說來話長,但上空發生的時候不過瞬息之間,也得虧我心如玲瓏快如光,否則哪能操那麼多的閒心?

嬰兒小鬼化身「核能」爆炸,無數鬼靈之能化作無數刀光,向四周急速四射,如無數奪命的飛刀……

「哼——」

這「哼」的一聲充滿了鄙視和不屑,突然而來,似乎來自天外,又似乎只在耳邊——還是只我能聽見。

這是誰的聲音?

不需回答,但看空中終於發生了變化——只見龍五爺此時終於劈完了那憑空的一刀,而那刀勢青龍突然再次變大,再度張開巨嘴,「嗷——」的一聲龍嘯,聲震九天,這是「後來居上,先聲奪人」嗎?

先聲奪人?

不!不止先聲奪人——

令我大跌眼鏡的是,那些小鬼之刀在聲波之中竟然全部震為虛無,龍嘯還未止息,小鬼自爆的所有負能量就已經被這聲龍嘯全部清理完畢。

這——這是先聲奪盡了所有?

這是真的嗎?還是我眼花了?

我以為那嬰兒小鬼拚死一搏,即便不能拉個墊背的,可至少也能給龍五爺們製造點麻煩吧!可現在——

感情這嬰兒小鬼憋了半天,最終拉的——放的不過只是個p。

不!連p都不算,p還能落得一聲響亮,一絲味道,可現在嬰兒小鬼製造的效果不過一個肥皂泡泡,輕輕一戳之後,渣滓不剩,乾淨得如同沒有來過——天空還是那麼蔚藍,空哦拿起還是那麼清新。

我輕輕搖頭,又輕輕點頭,心裡終於認清了一個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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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龍方唐鏡
Crawler | 2017-9-26 18:24:10

第109章 我要成神


神是不可想像的!

即便你認為他足夠強大,可他實際上比你想像的還要強大。

也對!關老爺子是誰?他乃堂堂武聖、刀聖,乃是以武入道最終成神的牛級人物,比一般修煉成仙的神仙還要牛上幾分的人物,現在即便只是分身在此,又豈是區區嬰兒小鬼能望其項背的?

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一切跳樑小丑都是紙老虎。

更何況嬰兒小鬼居然自爆後化身千萬把靈刀,不知道關老爺子是刀聖嗎?關公面前耍刀子——徒自找死罷了。

龍五爺斬殺小鬼,其神情亦為之一變,沒有了之前的莊重嚴肅,整個人反而變得氣定神閒起來,眼神也收回了蕭殺,只剩平靜。此時斬完小鬼,他也不在空中吹風拉風擺pose,倒是慢慢地一步一步走下刀山。

上山容易下山難。

這句話在刀山之中也是適用。因為上刀山時眼睛可以往上觀察,手腳行動自在心中掌握;可下刀山時眼睛卻要往下看,觀察的角度更難,因此更具有危險性。

即便是生銅,有神靈降法保護身體四肢,但你該怎麼走還得怎麼走,並不是為所欲為、毫無顧忌,否則你以頭試刀,也一樣會死得無法再死。

這就好比國家給予公民自由和權利,但也不是允許你無法無天、目無法紀,而是要在遵守國家法律法規的前提下才可以享有,並且還得承擔相應的責任和義務,假如你偏偏以身試法,那麼法律也決不容情、絕對繩之以法。

本來下刀山也是個極具觀賞性的看點,可由於剛才龍五爺大發神威,以虛擬之刀斬掉了大夥親眼所見的小鬼,一時之間圍眾們哪裡能回過神來用心觀看?

小鬼再小,也是鬼。

這回親眼見到了鬼,這本身就夠震驚的了。可龍五爺居然臨空握著一股空氣,就斬掉了那越變越小的小鬼,眾人更是震驚不已,更是將龍五爺驚為天人。

鬼是可怕的,但又是不可怕的。鬼會害人,人自然害怕;可如今有人能斬鬼,那還怕鬼幹嘛?

大鬼小鬼快過來,讓龍五爺來一個斬一個,來兩個斬一雙。

鄉親們就是這麼直白可愛,他們不笨不傻,他們不會忘記了真正在背後出力的大神,但現在麼?還是膜拜一下親自動手的大英雄龍五爺比較好。

的確,這次兩位大神的配合輕鬆自在、天衣無縫,華光大神困住小鬼,關帝大神則負責一舉斬殺,均利用了自己的所長,表演了一幕堪比好萊塢的精彩大戲。

或許,期間就我這半桶水的靈者在捏汗提膽吧!?

老百姓們一直興高采烈、意興盎然地看戲……

龍五爺處於無喜無悲的生銅狀態……

兩位大神則自然信心滿滿,嬰兒小鬼這種小角色哪入得了他們的法眼……

而我——

好吧!我的確付出了很多心思和汗水及無數的腦細胞,但我不也收穫了許多嗎?

「閻王易見,小鬼難纏」、華光結界、關帝現身、春秋之青龍刀法等,在場諸人當中,有誰能比得了我的收穫?即便那請動龍五爺上刀山斬小鬼的主家,也只是送掉小鬼的纏身麻煩而已,哪裡比得了我?須知今日所見,勢必影響我的一生——我對生靈、鬼靈及神靈有了更直觀的認識,對我的靈者修煉也有了更積極的影響。

既然神靈可以親見,那我所學習《奎話寶典》的原作者——白虎大人,他是否還在呢?他是否也能降臨人間?甚至對他的後輩弟子多加指點?

呃!我想多了!

「啪啪啪……」如雷的掌聲突然間四周猛然暴起。

我抬頭一看,原來我思慮期間,龍五爺已經平安下到了刀山之腳,正在行禮四拜各方之神,感謝他們的全程保佑才得以順利斬掉小鬼。

然後龍五爺在各位助手的簇擁下迅速離去,而陳五叔則三敲銅鑼,說了一番「完滿結束……人人平安,風調雨順……」之類的喜慶結言。

到此,上刀山結束。

此次斬大番最精彩的三個環節也全部結束,不過木偶戲還將繼續一個星期,自有華光大老爺和關帝大老爺兩位大神天天在傾聽、觀望。

……

2011年2月2日,農曆2010年12月30,星期三,天氣冷而晴

今天是個特殊的日子。

為什麼特殊呢?

不是因為今天是什麼撈子的國際濕地日,而是今天是大年三十了,2010農曆年的最後一天,只要過完今天,我就可以擺脫那騙吃騙喝怪老頭說我20歲這年命運多舛的「咒言」了。

現在已經是中午十二點了,只要再過十二個小時,我豈不就是可以平平安安地過日子、自在逍遙了?想想都帶勁啊!

還別說,自從十多天前的斬大番之後,我的日子過的真還挺順利順心的,聽靈順利來到了四級中期,目靈則到了二級中期,甚至一直苦練不得的精神力翻書如今也到了隨意翻轉的地步,只是更深一層次的提舉小物件還在艱苦的練習之中,依目前的情形看也是大有可為,你說以上種種成績叫我如何能夠不爽?

斬三牲時我獲得神秘白光的洗禮,一舉突破到了目靈二級。

過火海時獲得的好處更大,不但幫我驅除了霉運,使得我最近一直都平平安安(現在的我當然非常相信這些東西的了,我不信,誰信?),還機緣巧合下獲得了火神的洗禮,神奇地改變了體質,這是影響我一生修煉的極大助力。

上刀山雖然沒有直接獲得什麼好處,但我真正見識了神鬼大戰——好吧!神虐鬼戰,見識了神靈的真正力量,真正開拓了我的眼界視野,為我的將來發展指明了前進方向——我要成神。

沒錯!我要成神!

神靈又不是天生的,誰不是經過不盡的努力才終於修得正果?

八仙如是……

我們家關老爺子如是……

張三丰如是……

……

我為什麼不能如是?

星爺曾經高歌:「我要努力向上,不枉諸君寄望!我要努力向上,要令朋友滿心歡暢!hey,青年人要努力,休悲愴休淒涼,總之但憑我力量,先要堅定我志向……」

此歌甚得我心,你覺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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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龍方唐鏡
Crawler | 2017-9-26 18:30:10

第110章 余勝陽的表妹夫死了



修煉之路目前對我來說雖然說不得是一馬平川,但也勉強可以說是比較順利,而我的工作方面則實在是有點「差強人意」了。

為什麼這麼說呢?

不是我表現不好、不努力,而是能表現的機會太少了。畢竟人死不是地球,東邊不亮西邊亮,總是會有一邊亮的。可人死不一樣啊!不是說這人不死那人就會死,很有可能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有人死的。比如今年農曆的8月,就整整一個月在十里八鄉沒有一個人死,我找誰說理去?

當然了,人不死是好事,起碼說明國家富強了,人民富裕了,身體健康條件上去了,只是我卻要「失業」了,「舉國同慶我獨悲」……

其實也不是沒人死,只是死得實在太少了,只死了兩個而已,我對此表示「遺憾」!

首先死的是一個九十九歲的老太太,只要再堅持幾天就到年關,她就能光榮地加入「百歲俱樂部」,而且她的的曾孫媳婦明年二月也即將臨盆,眼看就要五世同堂了,多大福分啊!可誰知老太太半夜熟睡,這一睡過去竟沒有再度醒過來,白白放棄了「百歲俱樂部」和「五世同堂」的光榮頭銜,真是可惜。

而我自然也去參加了她的白喜事,可老太太活了這麼一大把的年紀,什麼事情沒看透、沒安排好?我在她的靈堂靜坐了兩個小時,沒看到老太太的鬼靈影子,也沒有聽到她的半點聲音,最後只得「灰溜溜」地夾著尾巴告辭。

老太太走得可惜,但並沒有什麼遺憾,這也算壞事中好事、不幸中的大幸吧!

但有人就沒那麼幸運了,簡直是倒霉倒到家了。

事情是這樣,一個二十幾歲的隔壁村的沈姓大兄弟出車禍了,死了。

本來吧,臨近年關,在廣東東莞務工的沈大兄弟也放了年假,領了工資,就獨自騎著摩托頂著寒風高高興興回家過年了,想想很快就可以看到家裡的老婆孩子,沈大兄弟心裡別提的多美了!

樂極總是生悲,世界就是這麼不完美。

就在他一路順風、平平安安地下午兩點多回到了雙龍鎮和我們青山鎮交界的一個三岔路口的時候,他被從岔路口飛馳而出的車給撞了,死了,肇事車主也趕緊駕車逃逸了……

家裡的老婆最終沒有等到老公帶錢回家過年的喜訊,卻接到了交警打來希望其前去認屍的電話,這——希望那麼大,結果那麼慘,忒殘忍了吧!

其實認不認交警都知道了那是誰,畢竟死者身上有駕駛證、身份證什麼的,而且沈大兄弟完好的頭顱比對剛換的駕駛證相片——事實太清楚不過了,但程序上還是得通知家屬前來認領不是?

沈媳婦傻了,懵了,這下子可怎麼辦?老公家的兩個沒什麼勞動能力的公婆俱在,自己的孩子又只一歲多,如今家裡唯一的經濟收入支柱居然倒塌了,哪自己還能靠誰?還有那殺千刀的肇事凶手居然還逃逸了,交警同志還說這方圓十幾里的路段都沒有攝像頭,可這段地方村子又那麼多,要調查取證得需要一段時間。

一段時間是多長?

一個、幾個鐘是一段時間,一天、幾天是一段時間,一月、幾月是一段時間,一年、幾年也是一段時間……

這一段時間說的很好,很有水平。

交警沒說不管,他們只是說需要一段時間,可他麼的這「一段時間」這沈媳婦哪傷得起?

再說馬上就要年關了,誰家交警不要過年?所以說,這一段時間是急不得的!

本來這事也沒捅到刑偵隊那裡,劉長風也不知道,按道理他們應該不會找到我過來幫忙才對。可誰料到這沈媳婦悲傷之餘痛定思痛,卻想起了大姑家的女兒在縣裡也是做公安的,於是趕緊打電話給大姑要了她女兒——也就是沈媳婦的表姐的電話,立刻撥打過去,那表姐一聽表妹夫出車禍了,大吃一驚之餘表示自己立馬趕過來,然後又馬上撥通了我的電話,要我立即奔赴現場,協助查案!

語氣全部是祈使的!

即便公安局長劉長風也不敢這麼跟我說話——小心我撂挑子,可這人既然給我打了電話,那麼我就得馬上停止手中的所有事情,乖乖地駕著飛牛火速奔向現場。

因為這個沈媳婦的表姐有個霸氣陽剛的名字:余勝陽——也就是我在百川剛認不久的姐姐。

沈媳婦的事就是余勝陽的事,余勝陽的事就是我的事,所以沒什麼好說的:全速以赴去,全力以赴辦!

我離現場很近,十來分鐘的路程而已,因此我來到現場時想必余勝陽還在幾十公里開外的途中。

沈大兄弟死得很慘,只被車撞到了腿,但撞飛出去後又被車輛碾壓而過,胸骨都碎了,內臟也幾乎沒有完好的。可是頭卻是完好的,這是因為他沒被撞到頭部,更主要是他帶的那個頭盔質量很好(什麼牌子的?這個可以考慮買),頭盔雖然也裂了,但卻完好地保護了沈大兄弟的頭部,完美地履行了它的職責。

可惜身子沒了,光有頭部也不行,於是沈大兄弟只能一命嗚呼。

沈大兄弟人死了,形成的鬼靈還沒有消散,而是居然一直在那裡悲哭,瞧他身體蠻雄壯的,怎麼死了卻像個娘們似的呢!?

不過也難怪,就這麼歡歡喜喜回家過年,眼看就要到家可以拜見父母、親熱老婆、抱抱孩子,可誰知快到家門口了卻遭受了這種橫禍?擱誰誰受得了?你行麼?

我自是在那裡傾聽,交警的領隊也已經通過電話從他們的隊長那裡確認了我的身份,因此也就做好了保護現場等工作,就紛紛安靜地矗在那裡好奇地看著我奇怪的工作方式,卻也不敢多一分打擾。

一個多小時後余勝陽到來,正要開口問我什麼情況,我卻衝她擺了擺手,示意她不要說話打擾我,因為我終於聽這沈大兄弟哭啼完畢,說出了一些當時被撞的情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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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龍方唐鏡
Crawler | 2017-9-26 18:34:11

第111章 準備抓人



余勝陽既是靈者,又是神探,自是明白我的意思,當下不再說話,隨口安慰了沈媳婦幾句之後,便開始細細查看現場,尋找證據……

沈媳婦悲傷過度,自然也沒有閒心拉著表姐余勝陽道長裡短,而那些交警對於余勝陽這位百川警界的風雲人物自然都是認識且佩服的,因此也沒有多加打擾,只有領頭的那位交警站在她的旁邊簡單扼要地說明他們所已經掌握的基本信息。

余勝陽是破案行家,哪怕是處理車禍案件也遠比這些交警老練得多,一番聽、聞、察、望過後就已經將整個車禍過程推斷得七七八八,最主要的是她分析出這宗車禍不單是撞了人就跑,而且那肇事者撞人後不但停車了,居然還喪心病狂地處理過了現場,然後才驅車逃逸。

待我摸清楚沈大兄弟的情況,和余勝陽一交流——得!余勝陽的推理不但是合理的,而且還比那冤死鬼知道的還多,估計那貨直接被撞暈,然後遭碾壓而死,最後卻糊糊塗涂沒鬧清楚怎麼回事自己就玩完了。

不過余勝陽即便能還原事實,卻也沒有辦法能推理出是誰的車,即便能推斷出車是往哪個方向逃竄又如何?岔口有岔口還有岔口,而且現在鄉村道路基本村村相通,萬一人家繞了幾繞呢?你又去哪裡追尋凶手而去?或許這時那句絕妙的「要一段時間」才是最好的說辭了。

如果沒有我,那麼即便余勝陽出馬,也說不得「要一段時間」了,可你們都能等,沈媳婦能等嗎?不要說「絕對不能讓凶手逍遙法外」那麼虛的,最主要的是她們家兩個老的、一個弱女子、一個小屁孩的吃飯問題該怎麼辦?

凶手是要抓的,但賠償也絕對是不能少的。

唉!沒了人,要錢有什麼用?

呸!沒了人,再沒錢那就什麼都沒有用了。

不用擔心,一切有我在。

沈大兄弟死得糊裡糊塗,死後也只哭哭啼啼的傷悲,他對被撞的整件事情前前後後所知不多,甚至被什麼車撞的都不知道,但他好死不死卻記住了最關鍵的一個——他記住那輛車的車牌號。

傻人有傻福?

不!他有這傻福那他也不會遭此橫禍了,應該說他糊塗人有糊塗福,畢竟死了還能提供最關鍵的東西,讓警察叔叔們輕易地將肇事者捉拿歸案,或許因此還能給家裡爭取點賠償費用不是?

雖然這個賠償只能管得了一時管不了一世,但一時總比連一時都沒有強吧!

至於肇事家是否有經濟能力賠償,哪就另說了,但在這農村的地方,能整得了這四個軲轆的大鐵架子的人物,想必多少也是有點經濟基礎的吧!?

好吧!這個善後賠償及處罰等與我沒有太大的關係,咱就打住也罷,何況肇事著還沒捉住呢!萬一人家已經逃進深山千年不出或者已經坐上飛機飛往了國外,哪談這些還有意義嗎?

待我將肇事車輛的車牌號告訴了余勝陽及眾位交警,那位交警小頭目又驚又喜,對我又敬又佩,余勝陽卻沒好氣地對他道:「發什麼愣?趕緊打電話回去查車主是誰啊!」

「哦哦哦!」交警小頭目如夢初醒,趕緊應是,一邊迅速撥打電話讓百川車管所的同事查明那肇事車輛的基本信息。

車牌號就如一個人的身份證號,見一而全。

很快車管所就將那車輛的車主信息全部告知了這邊,而余勝陽也馬上向劉長風申請調撥史國立率隊前來抓捕犯罪嫌疑人,畢竟自己現在還是百川第五派出所的所長,沒有權力跨轄區「多管閒事」,起碼名不正言不順不是?

不過余勝陽也不是一般人,即便她現在也只是一所之長,但其他所特別是鄉下的那些派出所誰敢將她當作同級同階的普通所長看待?余勝陽對這些也心知肚明,但她本就不是什麼愛擺架子的人,別人怎麼看她敬她詆毀她,她都不會放在心上,她也不會端著架子對別人吆三喝四。可現在不行啊,現在必須要把青山鎮、雙龍鎮的兩所警員調集起來,迅速抓獲肇事者才是正理。

為什麼要上邊史國立帶人下來,這邊還要調集兩地的警員呢?是不是余勝陽看見自己的親戚受害了,所以就要玩大的以茲報復?

不!不是這樣的!

我和余勝陽甚至其他民警或其他普通老百姓都明白一個事實——進村容易,捉人難。

因為人是本村的人(通常一村一姓一祠堂),那就是自己的兄弟。自己的兄弟相互怎麼打生打死都可以,但外人不行,外人一來「鬧事」,不用商量,一致對外。

外人是外村人也好,國家幹部也罷,村裡的人都是必須團結一致的。

當然對於這兩者也是有差別的。

外村人?來鬧事的人多那就干村架唄!人少?那不好意思——豎著進來橫著出去。

國家幹部來了,這種情形通常都是村裡人理虧的了,村民們當然明白是不能明目張膽地跟國家幹部干的。那好,他們也不打架,他們就這麼堵在路上不讓你進村,或者想方設法讓當事人逃匿或躲藏,讓你們無功而返。

特別是現階段的形勢更不一般,因為春節臨近,那些更容易熱血衝動的年輕人都回來了,這個群體的人幾乎都是外出打工的,在外面憋屈了一年,本來就是沒事生事的主兒,難得現在遇到這種場合,豈能不插上一槓子樂上一樂?

即便我們村遇上這種事,也毫無疑問肯定是這種情形。

我上不上?

必須去啊!去了你可以不上,但必須去!否則以後你有了事,誰會理你?

我們這裡農村就是這樣,愚昧也罷,野蠻無知也好,就如幾千幾百年前一樣,遇到了外敵,無需多說,併肩子上。

時代在進步,傳統也會被同化,但現在卻還或多或少保留了一些,所以我們現在就不能輕易進去,否則打草驚蛇,怕是會看見一座沒有了和尚的廟。

哪找誰說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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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龍方唐鏡
Crawler | 2017-9-26 18:37:11

第112章 大義滅親


不過老天爺這王八蛋就是愛開玩笑,當你將事情無限放大以考慮周全省得顧此失彼忙中出錯時,它卻讓事情一下子變得極其簡單,簡單得讓人無法想像,簡直令人歎為觀止、難以適應。

本來嘛,肇事者吳有龍所在的高新村是雙龍鎮第一大村,人口最多,村人最團結,有錢人也最多,大學生也是其他村難以望其項背的,可他們村最出名的卻是打架的戰鬥力是最強的——人多團結還敢打,哪村能敵?

一直等到太陽將近落山,史國立才帶這十幾個特警到來——沒辦法,玉林經百川到北海的高速公路雖然經過我們這片,但是項目剛剛開工,全程通車大約還得兩年之後。而史國立們下午兩點半從百川驅車到這裡本來也就大約80公里,按道理最多也就七八十分鐘就可以到來,可是臨近春節,這萬惡的春運也嚴重影響了國道的交通,特別是穿過途中那些鄉鎮的時候,人堵人,車堵車,即便他們開響了警笛也是沒有什麼大的效果,然後就這麼蝸牛賽跑,花了兩個半小時才趕來和我們會合。

當他們聽取了我們的詳情報告之後,一個叫吳東輝的特警卻苦著臉說:「吳有龍我認識!是我堂哥!」

呃!原來這吳東輝也是雙龍鎮高新村人,還和吳有龍是堂兄弟?

得!這下要上演大義滅親的好戲了!

吳東輝是高新村人,自然也少不了高新村人的血性,但他畢竟是人民特警,明白大是大非,知道堂兄這件事實在太過惡劣——撞死人了還肇事逃逸,這是殺人,是犯罪,自己如何能夠包庇?

是可忍弟不可忍!

朝中有人好辦事。

同理,村裡有人也好辦事。

吳東輝當下表示會親自將吳有龍繩之以法,他還提出沒必要搞這麼大仗陣,以免激起不必要的民變,最後提出就他和兩位同事進村即可。

大事變小事,這是好事啊,誰也不想臨近年了還把事情搞大以免發生不必要的意外不是?

不過史國立最終放心不下,堅持自己一定要前去。

吳東輝眼看時間也挺晚,史國立又是自己的領導,也就不再廢話,帶著史國立和另一名交警同仁立馬回村,要行「大義滅親」之舉了。

而餘下的眾人則在余勝陽的安排下緊急待命,萬一村裡有什麼風向不對,她們則可隨時緊急支援。

防範於未然,絕對是必須的。

雖然事後證明了這個準備完全沒有派上用場,但萬一呢?誰來為進村的三人的人身安全買單?

一個多小時後,吳東輝們就押著吳有龍出來了,吳有龍對他肇事逃逸的全部事實供認不諱,表示了認罪伏法。

原來吳有龍昨晚在村裡和朋友們一直打麻將玩了個通宵,一直到上午十點多才散場,而吳有龍牌運不錯,一宿一朝居然贏了四五千塊人民幣。回家一看沒什麼好吃的,心情極好的他也不睡覺,開上剛買不久的比亞笛轎車要到雙龍鎮買點好吃好喝的與家人慶祝一下。

可誰知道到了三岔口的時候由於太困打了個盹,結果卻發生了意外,直接把沈大兄弟給撞死了。他撞人之後當然立刻清醒萬分,本想如果那人沒死就報警或送他去醫院,可下車一看——得,那人早已西天取經了,情急之下趕緊胡亂處理了一下現場,立馬回家躲藏。

家裡人一看他臉色蒼白、神情驚恐,不是說去買好東西回來慶祝嗎,怎麼這副模樣回來了?可他哪裡敢說?只是粗魯地推說太困了需要休息,任管誰來都不要煩他。家裡見狀也沒有多想,畢竟都知道他熬了一個通宵,覺得困頓也是情理之中,哪料到他居然撞死了人?而他的比亞笛也被他停在了一間空房之中,家裡人也沒有發現任何異狀。

吳有龍撞死了人,即便反鎖房間躺在被窩,又哪裡會有半分睡意?他雖然只有初中文化,做的也是小生意,但一直走南闖北的見識過不少世面,自然也明白自己的肇事逃逸極其惡劣。一番煎熬、掙扎之後終於決定去投案自首,可剛走出房門卻發現堂弟吳東輝帶著警察上門來了,更是搖頭苦笑,直接招認了事實。

吳有龍的家人一看禍從天降,相對於吳有龍此時的淡定,家人們頓時都驚慌失措不已,他一個精明的弟弟卻在第一時間溜出家門,前去招呼村人前來幫忙。

村裡人的不明就裡啊,一聽眼看就要過年了,自己人卻要被警察抓走,這個怎麼可以?於是沒到幾分鐘吳有龍家裡就糾集了數十人,有拿著鋤頭的、鏟的、菜刀、砍柴刀的等等,這是要干大仗的苗頭啊!

史國立雖然強自膽定,但那隨來到交警同仁卻牙齒打架、小腿亂顫了,幸虧這時吳東輝站出來說清楚了事實。村民一看是自己人就先傻了半分,再聽吳有龍說自己也是打算投案自首的,更是完全傻眼。

得!人家周瑜打黃蓋,自己這幫人瞎操什麼心啊!?

事情最終沒有鬧大,在交警將肇事車輛拍照等處理後,四人也便回來與眾人會合……

餘下的事情自然不需要我的瞎參合了,他們該幹嘛就干嘛去,我自然也是和他們「大路朝天,各走一邊」,回我的家吃我的飯菜是正經,餓死個人了。

而余勝陽是死者家屬的親人,卻是去幫著處理後事,所以自是陪著她的表妹垂淚……

而沈家遭此大難,家裡的經濟條件又極其不好,因此喪事嘛——找來人將沈大兄弟直接往棺材一裝,隨意找個不是太差的地方一埋,就算了事。什麼法事齋事自然不搞,我也不用再度出場,畢竟馬上過年了,那裡都是喜氣洋洋的,你這招搖白旗、吹打嗩吶也是不合適吧!?

我自然也不稀罕那500塊錢出場費什麼的,甚至還義務將沈大兄弟的幾個簡單遺願告訴了沈媳婦,讓她安心照顧老小,只是——

唉!真是難為她了,她的今後日子可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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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龍方唐鏡
Crawler | 2017-9-26 18:42:12

第113章 笑個屁!你老爸出事了!



如果我是富裕的慈善家,我必定會給她很多很多的錢,以讓她可以更好地照顧自己和家人。

如果我是普渡眾生的觀世音菩薩,我也必定保佑她今後平平安安、健健康康、順順利利的。

如果我能盡我本份、竭我所能來幫助她,比如小小資助一下,稍稍緩解一下她的經濟壓力,我也必定會幫助她。

我是慈善家嗎?不是!所以不能給她很多很多的錢。

我是觀世音菩薩嗎?不是!所以我不能保佑她,只能祝福她。

我有能力小小地資助一下她嗎?當然能!所以我回家之後默默地取了5000塊人民幣,悄悄地遞給了余勝陽,讓她轉交她的表妹,至於什麼說辭,隨意她了。

其實余勝陽本來不想要的,可一想表妹家裡的情況,再一想到我的百萬存款,不知什麼意思地瞪了我一眼,拿錢就走,連句「謝謝」都沒有。

喂!這什麼意思嘛?難道嫌錢少?哥——呃!弟賺的錢可都是用生命危險換來的血汗錢,我還要蓋房子,給老爸娶老婆呢!要不是沈媳婦是你親戚,我才懶得搭理呢!世界上貧困苦難的人哪麼多,我哪能一一救濟得過來?我可不是哪腦子有問題的地藏王菩薩,發什麼「地獄一日不空,一日不成佛」的狗屁誓言。這地獄能空的嗎?除非三界滅絕,否則地獄永無落空!

其實我也明白余勝陽的表情及不謝——自己人嘛,何須哪麼多的廢話?

回到現實,我也是滿是感概:人生就是這樣,生老病死,意外無常,所以我們更要珍惜當下,活好過好。

比如我沒見過面的老媽,當年在生我難產只能大小只一的情況下,她毅然選擇了我,這對她來說值還是不值?她當時的想法到底是什麼樣的呢?真的這麼偉大為了保全她和老爸的愛情結晶就果斷放棄了自己的生命?這在旁人看來,或許就認為是不可理喻、傻得可以的。可對一個母親來說,她的母愛有誰能夠真正理解?即便老媽當年英勇地放棄自己而成全了的我,也是沒有能真正去理解那份母愛!而且我這「不孝子」還在暗地裡鼓勵老爸再給我找後媽呢,真是罪過啊!

又如老爸,鰥守了二十多年,只為了守住對老媽的愛,只為了不讓我受「後媽」的委屈,這到底值不值啊?那時老爸也年輕,也有自己的理想,也想擁有自己的事業,可最後卻為了我這個他和老媽唯一的結晶,一直當爹當媽,任勞任怨,這又苦不苦啊?即便知道我的意思鼓勵他大膽、放心地再娶那個各方面都還不錯的女人,他也只是笑笑搖頭,這又傻不傻啊?

父愛如山,母愛似海。

父母對我的愛比我想像的還廣博、還偉大、還神聖……

可難產的意外……

我恨這個意外,可是我有什麼辦法?難道我還能借來時光寶盒回到二十年前幫老媽接生,救她也救我?那樣的世界可不亂套了嗎?

當然了,如果能,我必干,為親人,哪管它,水滔天!

收回毫無益處的想像,我還是準備幹活才是正事。

過年了,除舊迎新,家裡的裡裡外外都得重新收拾一遍:房前屋後要打掃,屋簷水溝要修繕,桌椅要擦洗,碗碟要清洗……

沒有女人的家庭總是凌亂一點的,但凌亂也得有章法不是?這時如果有個女人來幫手是哪得多好啊!不說就只要女人幹活,起碼「男女搭配,幹活不累」嘛!看來老爸不找老婆我也得找個娘子了,要不日子總這麼清清冷冷地過下去也不是個事啊!

其實這也怪我,老爸一直忙著鐵匠鋪的生意,家裡的收拾自然就得靠我了,可是我最近不是「出活」就是「走火入魔」般地修煉,哪有閒心收拾這些?

本來往年都是我和老爸一塊「打虎親兄弟,上陣父子兵」的,可誰知道今年鐵匠鋪的生意竟然驚人地好,銷量大勝往年。可是賣得多,現款卻少。這不,老爸最近幾天都是忙著去討錢,哪裡有空在家裡收拾這些?

今天是今年的最後一天,如果今天不能討到錢,那就只能過完正月才可以問人家要債了,否則新年大頭就問人家要錢,不但雙方都被視為不吉利,還可能被對方亂棍打出呢!因為過年才是一等一的正事,其他?以後再說!這也是為什麼很多欠債比較多的人往往這幾天都會出外面躲債,有點甚至躲進山裡,一直等到傍晚供了祖宗祠堂,貼了對聯,以示家裡已經完全進入了新年模式,才敢現身。

有錢收是好事,哪怕收不到也遠比要外出躲債強!?

其實我們家現在也不怎麼缺錢,要不要叫老爸減少鐵匠鋪的業務量或乾脆關了它呢?不過我也只是想想,心知老爸幹了二三十年的這個,你叫他突然不干這個,哪你叫他幹啥?喝茶聊天遛狗逗鳥玩?別逗了,還不如掄幾****錘來得舒服!

這事要考慮,但得慢慢來。

即便我身輕腳快、身強力壯,忙了這個忙那個,在這個只有十幾度溫度的天氣也是滿頭大汗、面紅耳赤、昏天暗地,累得跟狗似的。

已經四點多了,老爸還沒回來。

得!洗米做飯,殺雞宰鴨,朕就親自動手吧!

沒辦法啊!人家勞動力比較充裕的人家,中午十二點一過,就有可能開始供奉祠堂的祖宗及村裡的各方神靈之座了。而我和老爸本來就是苦逼的二人世界,現在他還沒回來,這一切不都得我獨自親歷親為嗎?

人少的家庭真傷不起啊!以後的國家計畫生育政策會不會開放二胎以提高人口數量呢?

這些活都不是什麼難事,農村的孩子誰不懂這些?我做就是!

可就在五點左右我弄好雞鴨米飯,就等老爸回來一起去供奉的時候,陳五叔突然滿頭大汗地闖了進來,大聲就嚷:「你的破電話呢!」

呃!你這來勢洶洶的找我電話的麻煩?難道現在還有人死,還要我去做監事?

我幽默地一聳肩,笑了笑道:「沒電了!在哪充著呢!」說完我還下巴連甩,示意手機在旁邊充電!

「笑個屁!你老爸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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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龍方唐鏡
Crawler | 2017-9-26 18:48:12

第114章 訛?



「什麼?我老爸出事?」陳五叔一記驚雷,把我炸得猛然跳起,「怎麼會出事?為什麼會出事?到底出什麼事?」

不管是誰,因何事,只要我老爸受到了傷害,我都會跟他沒完!「神擋殺身,佛擋殺佛」的說法雖然太誇張,但有仇不報豈是人子?

這個世上我沒有任何一個血緣關係的至親兄弟姐妹,連老媽都是我才來到世上她就去往了天堂,雖然老爸還有個姐姐也就是我的大姑,可大姑雖然和我也算比較親,但是她年紀較大而且往來不便所以也較少,因此一直陪伴我、照顧我、把我養大成人的就只是我這可親可敬的老爸,在我的眼裡老爸就是我的天,比山要高比要海大的天。

誰敢動我的天,我就讓他看不到天,不管是天空還是明天!

龍有逆鱗,動者則死!

老爸現在就是我唯一的逆鱗。

「不知道!」

呃!陳五叔本是個穩重沉著的人,現在他這麼急急忙忙地趕來,還氣急敗壞地指責我的手機,可現在對於我的問答卻回答說「不知道」。

我暈!這什麼情況?

不知道你瞎咋呼什麼?不知道人嚇人,嚇死人嗎?不過我沒有多說話,只是壓下心底剛才出離的憤怒——要殺人的憤怒,狐疑地看著陳五叔,我知道他必然會有話要說。

果然,陳五叔喘勻了幾口粗氣,才急促說:「你老爸打來電話,說他在東灘大隊的三岔口被人纏住了——」

「纏住了?怎麼纏住了?誰纏住了?」

東灘大隊的那三岔口我認識,上次李四海之爹過世做法事,不就是那個三岔路口進去才到他們老家的木頭根村嗎?老爸居然在那裡被人纏住了?情急之下我立馬打斷了陳五叔的話語,連連發問。

「你有沒有禮貌?就這麼打斷別人的說話?我這不就是要說嗎!瞎打斷什麼?」陳五叔說完「鄙視」地瞪了我一眼,見我滿臉著急確實出於無心才又接著道,「你老爸應該是被人訛了,說不給錢不給走,還開口要5000塊人民幣。」

「人怎麼樣?我老爸沒事吧!」人才是第一重要的,其他生不帶來死不帶走的東西得保證了人的健康安全再說。

「人沒事!應該沒事吧!?看你爸打電話給我的聲音、語氣,應該沒什麼大礙!」

陳五叔顯示很確定,接著卻又說「應該」,那就是沒確定咯!不過按他的說法起碼有八成的確定率吧!?有這麼高嗎?沒有嗎?必須有啊!

「到底因什麼事?這個有沒有說?」

我覺得事實還是很重要的,如果是老爸理虧,那我可以考慮破o財免o災,但如果是莫須有的訛詐——嘿嘿,我們家的紅牛也不是自己畫的,任你想訛就能訛?你以為你是誰啊?你是以前我們這一帶最厲害、再殘忍的土匪頭子龍卅八復生嗎?

「具體不清楚,好像是說撞了人,還是沒撞?那邊吵吵鬧鬧的我也沒聽清楚。」陳五叔搖了搖頭道。

呃!這樣嗎?這樣啊!依老爸十幾、二十年安全行車無事故、無意外駕駛摩托車的豐富經驗,怎麼可能會撞到人?八成是哪個不開眼的傢伙眼睛長在了額頭之上,馬上就過年了便想撈一筆橫財好過年。

可錢有這麼好訛的嗎?乾脆人人都去訛錢得了!還上什麼班、打什麼工、種什麼田?

不過想想也奇怪,這十里八鄉稍微大一點的成年人誰不認識老爸?認識了的人應該不至於幹這種蠢事吧!?難道是那些年輕的小毛孩?可是真是這樣的話,這毛孩的膽子還真夠肥的啊,光看老爸那五大三粗身體、孔武有力的胳膊,他居然還敢訛詐?也得虧老爸是那種面噁心善的人,否則易怒掄拳頭,尋常人三個五個哪夠他來?

不過老爸也真是,對好人可以心慈,對壞人可就得真惡啊!否則人人欺到頭來,你哪有那麼多時間和精力同他講道理?再說了,他要是能講道理他還做什麼壞人?跟唐僧去西天成佛得了!

斷定了這個事實,我也就沒有了帶著現錢去「贖人」的想法,我直接對陳五叔道:「五叔你有沒有空?一起去嗎?」

現在已經臨近下午五點,還是大年三十,而陳五叔又是一家之主,誰知道他有沒有空?要不要殺雞宰鴨及主持家裡事務?若是平時,我自不會這麼問,但現在緊臨年關,誰又知道呢?

家家有本經,好念難念也只有自己才知道啊!

「廢什麼話!以後遇到這種事再說這種話小心我扇你!你爸有事我還能呆在家裡?趕緊走!」陳五叔對我的這話感到惱火,語氣也就說的挺沖的。

不過我聽了卻很開心,為老爸也為陳五叔,「有福同享,有難同當」才是真兄弟!可是那什麼「以後……再……」這種東西還要再來第二次嗎?

呸呸呸——真是的,烏鴉嘴!

陳五叔見我說話,以為我惱了,一把抓了抓頭髮,卻道:「你——呃!我——呃!我家真沒什麼事,我們家已經供奉完了,正準備斬雞開飯了,然後就接到了你爸的電話,隨後給你拔啊撥啊,撥得我直想砸了我的手機,實在沒有辦法了只得趕緊跑過來通知你。」

陳五叔前面還略帶歉意,後面說著說著那惱火的情緒又上來,竟又瞪了我一眼,看來他當時真的很著急啊,要不何必急得要砸了自己手機?還跑步過來通知我,真夠有心的了!

其實我家和陳五叔家說近不近,說遠不遠,反正村裡的路小有彎還繞,開摩托車或抄近路小跑都是幾分鐘的路程,所以陳五叔一時情急就直接跑過來了。

不過他家馬上就要開動年終團圓飯了,現在卻——得!且將這些記在心裡,來日再報——對我好的人我自不吝回報,必定會加倍、多倍對他好(壞則同理),現在卻不是矯情流眼淚的時候,老爸還在那裡被無理糾纏、獨自鬧心呢!

當下我也不再多廢話,拉出飛牛,「轟轟轟…。。」飛牛飛機般轟鳴喊叫,載著我和陳五叔風馳電掣朝東灘大隊三岔口火速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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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龍方唐鏡
Crawler | 2017-9-26 18:54:13

第115章 酒醉毒人心



東灘大隊與我們村所在的青山大隊其實就是左鄰右舍的關係,其三岔口離我們村其實並不遠,路段也是剛修好的鄉村硬化路,因此我加大油門,一路「放牛狂飆」,也就七八分鐘的時間就趕到了三岔口。

路上本就人少,老爸「事發」的那裡也就只四個人在——也對,大年三十團圓飯,正常人誰不回家吃年夜飯?

我快速停好「飛牛」,和陳五叔下了車,就立馬奔向老爸,「老爸!你沒事吧!?」

「沒事!只是他——」

呃!沒事就好!其他再說!

這時陳五叔字自和老爸問長問短,我則趁機細細打量「現場」,一個十七八歲的黃毛孩子躺在老爸的摩托車車前,雙手緊緊地抱住前輪,死不松開,對我們的到來也是置之不理,只是在那裡緊閉著雙眼,死屍似的。

我再靠近點一聞,「我去!好大的酒味!」

得!敢情遇到了酒鬼,難怪老爸無法動手也無法動口——這是打也沒用,有理也說不清啊!

見我上前,這小黃毛後面站著的一個理鍋鏟頭和一個理阿福頭的兩個差不多年紀的小男孩(喂!你比人家大幾歲?),以為我要幹嘛,兩人向前一步想攔住我——看來這三人是一起的。

那阿福頭則緊張地道:「你想幹嘛?」

「呵呵!我想幹嘛?我不想幹嘛!」我對著他們笑了笑,他們神色一寬,我卻立馬臉色一板,咬著牙齒道,「我倒是問問你們,你們想幹嘛?」

其實這些「小孩」都是年紀輕輕就輟學打工,剛回來過年的打工仔,也算不得什麼混混流氓。現在看我既高大,又不像那位大叔(我老爸)那麼好說話,氣勢已經弱了幾分,面對我的逼問,他們一時竟吶吶無言以對。

好一會那個鍋鏟頭才道:「他喝多了!」

「喝多了就能訛人嗎?快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此時此景不用多說也知道是那個酒鬼藉著酒醉耍酒瘋,無賴訛人,可我還是想看看他們怎麼說。你麼的大過年的你給我爸整這事,你不給我個說法我還饒不了你們了!

「怎麼?撞了人不用賠錢啊?有本事你打死我啊!你打啊!」

阿福頭和鍋鏟頭還沒來及說話,那小黃毛倒是詐屍般崩出幾句無賴話,然後又把頭伏在了地上,自己裝死。

撞人?撞你妹!左瞧右瞧你非但毫髮無傷,連衣服都因地面太過乾淨一點髒的地方都沒有,撞你哪裡了?直接撞內傷了?這他麼開摩托車還能開出隔山打牛的境界?

老爸自是搖頭不語,表示沒有撞過他。

呃!既然咱們有理,哪容得你們放肆?

我再度面色一寒,冷冷對這那二人道:「說說具體的情況!」

或許這兩個人不是什麼善茬,但眼色也不錯,卻能看出我不是他們能惹的,那個阿福頭用手碰了碰鍋鏟頭,示意他來說。

鍋鏟頭正要推辭,我又面色一臭,「我趕時間!」

大過年的,誰不趕時間?

鍋鏟頭此時哪敢囉嗦?只得唯唯諾諾將事情說了一遍,老爸也表示事實如此。

原來老爸去往木頭根村的一個客戶家要錢,誰想那貨早早就避開了,手機更是關機,老爸只得在先去了其他幾個地方後又回到了那貨家,可那貨像有《紅色警戒》的間諜衛星似的,依然沒有出現。老爸沒有辦法,只等啊等,等到四點多時最終無果,只得無奈回家,過好自己的年才是正理!

誰料出道這三岔路口的時候,正好遇到這三個傢伙喝酒回來,那小黃毛醉得最厲害,也是走在最外道,他看見老爸騎車出來,不知怎麼起了壞心眼還是腿滑?等老爸過來時他就那麼一趴,裝死。

老爸心善啊,沒等他的兩個小夥伴過來扶他就像就先行下車,想扶他起來,可是這貨畫風急變,明明自己倒地時離摩托車還十萬八千里,他卻硬說老爸撞了他,還上去抱住了老爸摩托車的前輪,叫嚷嚷地不給5000塊錢傷藥費絕對不放人走,還說要報警。

兩位小夥伴也沒想到他那根神經錯亂,居然演了這麼一出,或許酒醉毒人心吧!兩人勸了勸,也是毫無辦法,只得在這裡干看著——即便不幫著訛人,可也不能對同伴棄之不理啊!何況看我老爸五大三粗的,萬一動起手來怎麼也得上去幫黃毛兄抱胳膊抬腿吧!至於三人是否就是老爸的對手,以他們的智商如何考慮得到哪麼「長遠」的事?

老爸也沒想到今天事情咋就這麼不順呢?跑了四五個地方,就一個地方的那個客戶給了1000塊錢,剩餘的部分說以後再給。誰家無難時?老爸表示理解,也就走了,可其他的幾個地方那些人不是說沒錢就是連人影都不見,真是無奈。

更無奈的是老爸回到這三岔口居然還被這小黃毛給訛上了,口口聲聲就要5000塊錢,可自己辛辛苦苦跑了一天也就才要到1000塊錢,哪來的5000塊?別說自己沒有了,就是有也不可能給啊,自己沒撞到他,好心扶起他,卻居然被訛上了,這什麼世道?不是說扶老人要謹慎嗎?怎麼連年輕人也不能扶了?老爸困惑了!

接著老爸苦口婆心跟他講道理擺事實,可小黃毛一個醉死鬼哪聽得進什麼道理事實?只是不斷地叫囂著「要麼給錢,要麼把命拿走」,一點商量的餘地都沒有。

老爸也試過拉開的小黃毛的手臂,可小孩黃毛的兩手攏得像長在了一起似的,竟是拉之不開,有心再加大力氣,可再一看小黃毛的小胳膊小腿,萬一自己一個使力不當,把他的手臂拉斷了,哪可如何是好?到時怕是5000塊錢也打不住了!

小黃毛之前不是叫囂著報警嗎?老爸心道,你趕緊報啊,越快越好!可那小子好像忘了這茬,竟是沒有再度提起。老爸倒是有機會報警,可老爸雖然外表粗魯,心思卻謹密善良,怕萬一警察真抓了這孩子,哪怕只是關上幾天,不也得毀了他一生?

老爸!你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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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龍方唐鏡
Crawler | 2017-9-26 18:59:14

第116章 非常辦法——唯暴不破


說實在的,對這個被豬油蒙了心的傢伙,有什麼好客氣的?還敢撂「要麼給錢,要麼把命拿走」這樣的話,真不要命了哪你還要錢幹啥?

抽!

得抽!

得狠狠地抽!

我才不信他不會放手!

他只是醉了而已,又不是死。還能不怕痛?痛了,這貨自然就會放手。

曾有一個苦者對老和尚說:「我放不下一些事,放不下一些人。」和尚說:「沒有什麼東西是放不下的。」他說:「這些事和人我就偏偏放不下。」和尚讓他拿著一個茶杯,然後就往裡面倒熱水,一直倒到水溢出來。苦者被燙到,馬上鬆開了手。和尚說:「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事是放不下的。痛了,你自然就會放下。」

我相信這貨只要被抽到燙到——痛到,必然就會鬆手。

會不會太暴力、太殘忍了點?

有嗎?對付這種人不就得以暴制暴,殘忍一點?訛人的傢伙,他對我老爸就不殘忍了嗎?

眼看天色不早,我也沒有繼續拖下去的打算,既然老爸要做善人,那就讓我來做這個惡人吧!

阿福頭和鍋鏟頭也不是傻子,眼看我神色不對,就知大事不妙,雖然膽怯,但卻也雙雙護在小黃毛的前面,異口同聲道:「你想幹嘛?」

「哼!你們說呢?」

我冷冷地看著他們,正要考慮是不是連他們也撂倒——呃!我發現最近我隨著武力值的越升越高,我越來越有暴力傾向了,動不動就想用最簡單的方法去解決問題,這個苗頭可不好啊,須知哥一直是奉行「以德服人」的,難道我走火入魔,墮入了魔道?

「狗仔!不可!」

「五一!不可!」

同時旁邊也傳來了老爸和陳五叔的呼喝聲。

呃!我看他們神情緊張,顯然很是擔心我血氣方剛、情急之下容易做錯事,放心好了,我自有分寸。

老爸自然是反對暴力解決問題的,否則以他的能力條件早就可以回家和我做完那些雜七雜八的事情,現在可以喝喝小酒啃雞爪了,哪還會僵持在這裡不知如何是好?

陳五叔也是個理智穩重的人,向來提倡以理服人,自然也不贊同暴力所向。

可現在不同往時嘛,都年三夜四了,還耗在這裡有意思嗎?小黃毛這種在家可能是可有可無的角色,憑什麼將我全家人拉在了這裡,還搭上了陳五叔?

而且這小黃毛也是個不能講理的主兒,哪能講得通?

非常時期對非常人物的非常事情就得用非常辦法!

什麼是非常辦法?

最簡單最直接的方法就是最好的非常方法——唯暴不破!

「沒事!我自有分寸!」

我對二位長輩肯定地點了點頭,表示會注意力度,可我心裡想的卻是刑亂國用重典——呃,想找茬用暴力,力量越大越好越見效。

老爸和陳五叔一時無語,只得兩人相視搖頭,沉默苦笑。

阿福頭和鍋鏟頭倆人知道我要動手,雙雙緊張地盯著我,又是慌張又是戒備,顯然是搞個髮型嚇唬老太太或小孩子的主兒,一點打架的經驗都沒有,這種貨色哪怕再來十個八個,我也能瞬間全部撂倒在地。

我換上和藹的微笑,搖了搖頭道:「呵呵!其實你們還可以選擇的:要麼你們拉他走,要麼我幹倒你們再抽他走。你們覺得哪個划算呢?」

我自己自是覺得已經夠很和藹可親的了,可在他們貌似不這麼認為,或許他們眼裡我其實是笑裡藏刀的笑面虎,分分鐘出手收拾他們的主兒,他們如何不害怕?

其實我自己也不知道的是,我修靈、與鬼靈打交道、又打了幾場戰鬥級的架、最近又親歷了斬大番人神鬼的互動等,我的氣質已經在無形中大變:笑如春風、怒可發火、悲可傷秋等——呃!這都亂七八糟的什麼鬼?

反正我的無形無意中的氣質已經可以影響到了身邊之人的情緒,至於對手的感覺麼——這廝有殺氣!

阿福頭心中膽寒,卻也只好哭喪著臉道:「我們也拉不動他,他現在也聽不進我的話!」

「呃!這樣?」我繼續笑著,搖了搖頭接著道,「哪你們讓開!我不找你們的麻煩!」

冤有頭,債有主。

我找正主兒的麻煩就是,其他閒雜人等該幹嘛幹嘛去,不要在這裡礙手礙腳的——添亂。

「可是我們一起出來的!」鍋鏟頭也義氣地說了句。

「哪關我屁事?好了,我明白你們的意思了!」

眼看他們既膽怯又不好意思走,我也懶得再廢話,當下決定快刀斬亂麻,早完事早回家,家裡的事情也等著回去處理呢,我們也要過年不是?

「嘀嘀嘀——」

我捏拳提臀、伸手踢腿,正要正式在老爸和陳五叔的面前第一次大展拳腳、大顯威靈……(省略10000字)後面卻突然傳來了汽車的喇叭聲。

我回頭一看,是一輛黑色的凱美瑞停在離我們不遠的地方正不停地按著喇叭——呃!我們擋著道了。

不過這車和這車牌號sh520,好像在哪兒見過啊?難道是熟人?不過通過車前鏡往裡一看,那司機卻戴著墨鏡,我也看不真切到底是誰。想到這裡我也是停住手腳,靜觀其變。

不過我的餘光瞄見,阿福頭和鍋鏟頭看見那車的到來,卻是神色一鬆,有歡喜之感,莫非他們認識那人司機?

幫手?我可不怕!

事關老爸,如果那個不開眼的膽敢阻攔,哪怕天王老子來了我也照揍不誤,至於要是打不過——咳咳,這個另說。

車門開了,那人下車一拿掉墨鏡,威嚴十足地說:「這怎麼回事?在大路中央拉拉扯扯的!哎喲!是你啊!?好久不見!」

你猜這人是誰?

我定睛一看,這不是前段時間死了父親、芳姐當了二媽、過完年就要調往百川出任副縣長、現在青山鎮第一副鎮長的李四海嗎?

難怪那車牌那麼眼熟——應該是耳熟,青山鎮盛傳他的這個車牌號是他老婆選的:sh520——四海我愛你!

挺浪漫的四海夫人。

我還沒來得及回答李四海的熱情招呼,眼角卻發現地面上的那個小黃毛好像動了一動,然後繼續裝死——呵呵,小樣!地面可涼爽?要不是現在是年關我們趕時間,我讓你在那裡躺一輩子!

讓你裝!我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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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龍方唐鏡
Crawler | 2017-9-26 19:02:14

第117章 第一副鎮長的辦法



雖然都是青山鎮人,可能低頭不見抬頭見,但是李四海和老爸及陳五叔並不是很熟悉,因此只是輕輕地點點頭表示打過招呼,對我卻是極大的熱情。

沒辦法!不說我們曾經打過多少交道,單是我知曉李和平的那些秘密,就足以讓李四海任何時候都對我熱情有加。除非哪一天他能有機會瞬間將我滅口,否則——呵呵,天空依然蔚藍,而李四海的熱情也不會改變。

可是,像咱這麼遵守職業道德的人,有必要顧慮顧忌那麼多嗎?咱們像普通人一樣正正常常交個朋友多好!

不過我也明白,李四海他們這些混o官o場的人,做什麼事情都真真假假、虛虛實實的滴水不漏,他們無論做什麼事情都早已經形成了深入骨髓的習慣,想改基本是此生無能的了。

當然,每個人有每個人的活法,他習慣、他喜歡、他熱衷於這樣的生活方式,又有何不可?

老爸和陳五叔自是認識李四海,第一副鎮長嘛,大大小小也算青山鎮的前幾號人物了。陳五叔也因李和平的法事和李四海有過近距離的交集,不過也就僅此一次而已,畢竟這種事情不能也不好多幾次不是?因此兩人也沒有虛著上前拉關係、瞎客套。

而阿福頭和鍋鏟頭好像是認識李四海,卻見李四海沒和他們打招呼,也不敢說話,只是繼續縮在旁邊,不敢言語。

「是好久不見!恭喜就要高昇了!」

人家給我面子,我自然也得給人家面子。李四海就要高昇百川副縣長,是整個青山鎮人人皆知的秘密,我這時說出來也沒什麼不妥。

李四海這時如滿面春風,再也沒有幾個月前死了親爹的那個頹廢樣,他笑著道:「這是怎麼了?大過年的這演的是哪一出?咦!這小子躺這裡幹啥?交通事故?」

交通個毛線?鎮長大人你可別亂說話啊,小心我告你誹謗!

當然,這話我可不好說出來,我只是先跟他介紹了老爸和陳五叔,再將事情原原本本地說了一遍。然後我就不再說話,看他好像和這三個小毛孩認識,且看看他怎麼說,不行我就還是用我自己的法子——簡單、快捷、有效。

李四海本來笑眯眯地和我說話,可後來越聽臉色越臭,待我說完,李四海板著可以凝出霜的臉對那兩個小男孩說:「這是真的?」

李四海悲則愁眉苦臉,喜則激情似火,冷則如雪如霜,現在就「下雪霜降」了,周圍的溫度也好像下降了十幾度。當然,這是那兩個小男孩的感覺,我們可沒受到影響,畢竟李四海是有針對而發,這做官的就是厲害!佩服!

阿福頭嚇得牙齒打顫,不敢多言,鍋鏟頭卻小聲地道:「他喝多了!」

鍋鏟頭沒說「交通事故」是真是假,但在場的人特別是李四海這時哪還不明白——那黃毛喝多了耍酒瘋訛人錢財來了。

李四海目光如刀、面可刮霜,一步一步向黃毛走去,兩個小男孩則趕緊讓開,不敢阻攔。

嗯?這什麼情況?

我心裡也滿是好奇,倒想看看這個大鎮長如何處理這個事情。

李四海是第一副鎮長,講話、做報告等自然是一套一套的有條有理、有根有據,莫非他也打算以理服人?

可是很快我就知道我想錯了,李四海經常用於工作中的那套並沒有用於黃毛身上,他上去就是狠狠的一腳,踢在了黃毛的屁股之上。

哎喲!得虧大鎮長你腳法不錯,萬一一個踢疵了穿襠而過,命中了小黃毛,那可就真的蛋痛得不要得不要得了!

我看得也是嚇了一跳,沒想到這李四海堂堂高級幹部,居然也這麼火爆脾氣,看來他也明白非常時期得用非常辦法——唯暴不破,而且他比我還直接多了——我還考慮再三,他卻直接出腳,力氣還那麼大,也難怪人家年紀輕輕就要晉陞副縣長,瞧這拿主意下決心的魄力,而我——得!我還是修靈為妙,只有這樣才有可能完成人生逆襲的宏偉目標。

同時我也朝老爸和陳五叔拋了個「媚眼」示意——你們看人家,解決問題也是這個辦法吧!?

老爸和陳五叔也是搖頭苦笑,不說什麼。老爸甚至還面露惻隱之色,似乎想提醒李四海不要這樣,卻好像又想到了什麼,最終欲言又止。

老爸!你太善良了!如果你能像你的外表那麼雄壯威猛,還有這種麻煩事嗎?迂啊!

「噗——」的一聲響,李四海的那一腳踢在黃毛的屁股上,只如同放屁發出的聲響,半點效果都沒有——那廝還是躺在那裡挺著,也不知道是真醉得這麼厲害還是入戲太深。

可要是真醉的這麼厲害的話,怎麼還記得死不放手,還一定要5000塊錢?

但要說演戲,也不像啊!首先酒氣太濃了,說明的確喝了很多的酒;其次他那個衰樣,也明顯是個醉鬼的樣子,這是演不來的;最後李四海的無敵飛毛腿直接轟在他的屁股之上,只要沒死的正常人,哪能沒半點反應?

當然也不會是死了,只能說明他越醉越深,已經麻痺了痛覺神經,而卻又還牢記住之前所掛念的訛錢之事。

馬丹,碰到個死醉鬼,真是倒霉。

不過也還算好,虧我之前還以為老爸發生了什麼禍事,甚至還胡思亂想可能是我在20歲最後的剎那將霉運傳給老爸了呢!

還好!還好!

人沒事,比什麼都好!

李四海見黃毛沒有反應,氣惱得又是一腳,還是沒反應,再來一腳,仍然沒反應,李四海不踢了,轉頭對著兩個小毛孩吼道:「在這裡死什麼,趕緊給我弄開他!都他麼的矗在這裡丟人現眼,還嫌不夠啊!」

此時我們再傻,也明白這些人肯定和李四海關係匪淺的了,否則李四海哪能哪敢哪有資格這麼吆三喝四,還動手動腳?

想通此節,我也馬上想起李四海的鎮長身份,不用說,以他的身份地位在他們村裡肯定槓槓的首腦人物,即便在整個青山的李氏一族,他怕也是族頭級的人物。因此在他們村裡自然威信十足,而且這種威信不是靠財富、官階、橫蠻等換來的,而是靠公正、品德、道義等才取得群眾真心擁護和愛戴,起碼他能使人信服。

哪麼他就有資格打人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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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龍方唐鏡
Crawler | 2017-9-26 19:09:15

第118章 「啪——」



當然!

當然有!

要知道在宗親面前,族頭的身份可是比他第一副鎮長甚至比他即將的副縣長身份還要好用得多的。

眾所周知在以前的時代,族頭可是擁有一定殺生大權的人物,族人觸犯宗族利益、宗法等可能會被直接杖擊而死,官府也不會因此過問,至於通女干沉豬籠那種想必大家都耳熟能詳的了,這裡不必多言。雖然現在是法治社會,大家也是文明人,但傳統的力量又豈是說沒就沒的?

其實裡面還有一個我所不知道的是,這小黃毛是李四海堂哥的兒子,也算是極為親近的親人了。現在居然看到自己的親人喝醉了酒,還藉機訛人,訛的還是握有他把柄之人的父親,他豈能不生氣?這訛人吧,大家不計較可以說是「鬧事」,人家認真追究起來這就是犯罪。新年大頭的鬧這事,多丟人啊!這丟人都丟到大路上去了。

此時別說他是不是什麼縣長、鎮長、族頭的,單憑他是黃毛叔叔的身份就可以暴揍一頓先,其他的再慢慢聊。

這也說明了李四海是個正常人。這就比如自家的孩子在外面闖禍了,正常人當然都是先教育自家的孩子,跟別人先道歉先,至於回家再該怎麼教育就怎麼教育,誰對誰錯再慢慢道來。

但如果一見面就先幫孩子爭論甚至打架,那這樣的家長未免不太符合國情。

李四海顯然很瞭解國情。

那兩個小男孩顯然對李四海的暴怒也很意外,驚奇之餘自然也滿是畏懼,兩人趕緊撲向黃毛,拖、拉、拽、摳、掰……甚至瘙癢胳肢窩、肋骨等也無濟於事,兩人無可奈何地望著李四海,滿是無助——不是不努力,而是沒辦法啊!

呃!難道那貨死了?不是死人怎麼這麼抗整?

我也是大大好奇,正準備也過去瞧瞧,卻聽李四海一聲暴喝:「蠢貨!不會捏鼻子嗎?」

「噗——」

我都不由笑了出來,你麼這招夠絕!哪怕黃毛練過最能裝死的龜息大o法,這回不也得回過魂來?再不回魂這可是把小命都給丟了的!

果然,阿福頭上去一把捏住了黃毛的鼻子,沒到二十秒,黃毛一個憋氣不住,雙手一分,右手卻是往前一甩,「啪——」的一聲就給了阿福頭一記響亮的耳光,這無意識的掌法可真夠準的。

可憐的阿福頭倒也沒有生氣——跟個醉死鬼計較什麼啊?只是趕緊退開,離得遠遠的,省得再中招誤傷。

小黃毛一經弄醒,竟不再倒地抱車輪,反而坐起來醉眼迷離、迷迷糊糊地說道:「錢拿來了?快給我!」

呃!一個想錢已經想瘋了的孩子,真是可憐!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李四海顯然也是認同這句話,一個箭步而上,對著小黃毛的臉頰子「啪——」的就是一記耳光,遠處似乎有回聲……

的確,毫無疑問的是比剛才小黃毛扇阿福頭的那記有力多了!

嗯!這記耳光的動作姿勢、力度掌控、預期效果等可以打出9.9的高分。

贊!

「你麼的你——」

「啪——」

「我艹——」

「啪——」

「啊——海叔——」

「啪——呃——」

……

小黃毛迷糊挨打,眼睛又沒能完全張開,根本不知道打他的是誰,自然張嘴就罵……

李四海是誰?豈能讓這晚輩小子罵娘,自然以暴制罵……

小黃毛憋屈,當然再罵……

李四海憤怒,繼續暴……

小黃毛挨了三記重重耳光,他又不是真的死人,此時即便再是酒醉,也不免醒了幾分,定睛一看,打自己的居然是自己最害怕的那幾個人之一,嚇得「啊」了起來,也趕緊打招呼……

可李四海以為他還在罵啊,慣性之下手掌自然照扇不誤,待得醒悟過來巴掌卻早已命中了目標,只得「呃」了一聲,也不知道是表示回答還是尷尬……

說來李四海其實還挺窩火的,甚至比小黃毛沒醒之前還窩火。

本來對於小黃毛的「千呼萬喚」醒不來他也挺傷腦筋的,只是在阿福頭向他表示無能為力時,他恰好看到小黃毛鼻子探出的一根鼻毛,馬上注意到了小黃毛那高高挺挺的鼻子,然後就聯想到了每次他一想裝死賴床,李四海夫人便會使出捏鼻子的絕招,保管他再也裝不下去,只得乖乖起床。

可自己的私密招數都使出了,卻還招致了那小子的問娘還艹,他李四海雖然說不上風光一世、受仰萬年,但以他現在的身份地位,誰敢這麼罵他?現在卻被自己的侄子——他心中氣惱可想而知。

但氣惱歸氣惱,現在跟一個「醉死鬼」計較亦未免大失風度了吧!

李四海無奈只得搖頭,接著卻「惡狠狠」地道:「你要錢?要多少?我給你!」

可李四海本是文明人,卻又哪能裝出面惡相?可這不倫不類的樣貌對小黃毛來說無疑更有威懾力。

他也沒想到他這一輩子居然還敢這麼罵了李四海,現在心裡的害怕那就別提了,沉重的醉意此時也驚醒了四五分,只得誠惶誠恐地答道:「我不要你的啊!是他撞了我!」說完還朝老爸指了指。

老爸正要開聲分辯,我卻做了「t」字的手勢,示意他不用說話、不必擔心,但看李四海處理便是。

「嘿嘿嘿……」李四海一陣冷笑,隨即卻換上一個副關切的模樣,對小黃毛道:「被撞著了?撞到哪了?讓我海叔看看!實在不行我們去醫院!我有車!」說完朝他的黑色凱美瑞丟了一下下巴。

小黃毛被撞之事大家都明白那是無中生有,他自己自然也心知肚明,那時他靈機一動,裝倒訛人,本想獅子大開口來個大的,實在不行也可以講價不是?可是誰知道那個大個的大叔卻要和他講道理,把他也講得暈上加暈,最後暈睡於地。

等他被憋醒卻瞎惡了海叔,心中自是嚇得魂飛魄散,現在見李四海換上這幅模樣,心中更是害怕,只得結結巴巴道:「可是——是——是他,不——不是——不是你,我——我——我——我不去醫院,我——我——我只要錢——」

「啪——」

「要你麼——呃!」

我考!這不是把自己嫂子也罵了嗎?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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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龍方唐鏡
Crawler | 2017-9-26 19:14:15

第119章 搞掂



李四海眼看這黃毛小子死到臨頭還不知懸崖勒馬,居然張口閉口還是要錢,而且還當著自己的面,情急之下又一巴掌下去,而且口中粗話也脫口而出,無意之中把自己堂嫂也搭了進來,真是——

李四海看著這小子,大感無語,同時也失望之極,更覺得窩囊,他麼的自己一輩子的形象都被這個無知的小子給毀了。此時他也懶得再和小黃毛廢話,轉身對阿福頭和鍋鏟頭道:「把他拖進我的車裡——」

「我不!我要錢!」

小黃毛不知道是哪根筋不對,還是酒壯慫人膽,居然膽敢打斷了李四海的話,而且還堅持要錢。

李四海搖了搖頭,自我嘲笑一下,壓地心中火氣,才心平氣和地道:「回去我給你!」

給?誰信啊?泰國前總理他信麼?

小黃毛儘管酒醉,也明白李四海的話不可信,即便可信,他敢要麼?於是小黃毛倔強地喊道:「我就要他的!」

「要個p!」李四海覺得真的沒必要再和小黃廢話,據徐對那兩個小孩喝道,「趕緊的!他要是反抗就打斷他的狗腿!他麼的,這什麼事!?」

兩個小孩自然不敢違抗李四海,趕緊上前架住小黃毛,任他如何掙扎,也是不放,兀自將他拖進李四海的車後排,並在那裡死死地按住了他,靜等李四海的過來。

李四海眼看那黃毛離去,才恢復了正常的樣子,「唉!家門不幸,讓你們見笑了!關大哥,這回對不住了!我替那小子向你道個歉!請原諒!」

恢復正常的李四海自然能「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像這種毫無營養的道歉他當然張嘴就來,不過正常人也都吃這套,或許我這種人才會考慮到謀取點其他利益吧——比如錢!呃!算了,和他也算挺熟了,而且他好歹也將是副縣長,挺大的官,讓他欠著個人情不也挺好?有時候人情可比金錢好用多了。

我自打著我的算盤不說話,老爸卻客氣著說:「沒事!沒事!我也沒損失什麼!」

眼看李四海似乎臉色兀自不岔,老爸又好心地道:「我真沒事!那小孩也就喝多了而已,你們回去千萬不要怪他!他也還小,不懂事,等他酒醒了跟他講道理,他會明白的!」

呃!老爸你忒多事了吧!?你管人家怎麼教育晚輩幹你啥事?真是!而且我發現你現在怎麼這麼多話呢?和我在家時怎麼老是個悶葫蘆似的?怎麼?和我有代溝?

我自是「腹誹」老爸,李四海卻笑呵呵地道:「不會不會的了!大過年的誰還有空怪他?你們沒事就好!」又轉向於我道,「你小子沒事吧!?有沒有什麼要求?」

呃!知我者,你也!

不過你這麼明明說出來了我還能有什麼要求?只得搖了搖了頭,道:「沒事!趕緊回家過年吧!你兒子妹妹都好吧!?」

兒子?妹妹?

李四海臉色一僵,自然明白我說的是誰,心知我故意找茬,不過也知我其實沒什麼惡意,也就哈哈一笑,道:「都好!都好!那就這樣吧!回見!回見!」然後又對著我們三個依次拱手,「新年好!新年好!新年好!提前拜個早年!祝大家新年如意,恭喜發財!」

這貨倒明白我提芳姐的女兒苗小玉噁心他,卻轉移問題說些吉利話,瞬間將尷尬化於無形之中,果然有一手!

老爸和陳五叔自然也是趕緊對著這父母官還禮道好回拜年,心裡卻都暗自納悶:這李四海不就一個兒子嗎?而且聽說李四海也是個獨苗,什麼時候多了個妹妹?

我察言觀色,便知老爸和陳五叔心中困惑,不過其中奧秘,自有蹊蹺,茲事重大,卻不便和你們分享了。

我也回拱祝李四海陞官發財之後,他也便上車離去。只是在他的凱美瑞在經過我們旁邊不遠時,我仗著耳靈之利,隔窗聽見車內「哦哦哦……」的嘔吐之聲,轎車稍一停滯,卻又繼續向前,開往木頭根村……

得!看來李四海大年三十之末,卻得洗車好過年,也是好事一樁,呵呵……

「狗仔!在笑什麼呢?還不回家?嫌早呢!」老爸見我在那裡偷著樂,卻出言問道。

早?不早了!趕緊回家是真!

「沒事!走吧!陳五叔,還是我載你吧!一會我送你回去!」依然沒必要分享這些小事,我便對陳五叔道。

陳五叔卻搖頭擺手,道:「不了!不了!我搭你爸的車就好!你小子開車當飛機,嚇死個人了!」

呃!來時事急,一切從權嘛!哪能一概而論?你這麼說我老爸肯定又要說我了——

「狗仔!又開快車?」老爸果然出聲責問了。

「沒有的事!陳五叔大驚小怪!走吧!」我趕緊搖頭,見陳五叔還想「捅刀子」,我趕緊道,「陳五叔那你坐我爸的車吧!快點回去,別一會你家人都洗碗筷了!要不你乾脆到我家和我爸整兩口得了?」

乾坤大挪移的功夫我雖然沒有李四海用得好,但我也會不是?

果然老爸也配合地看著陳五叔道:「要不過來整兩口?」

陳五叔笑這搖了搖頭,道:「這什麼話?大過年的誰不在家裡吃團圓飯?」看老爸似乎還想說什麼,陳五叔有道,「得了!得了!走吧!走吧!先回家!這大過年的大家都沒什麼事,我少不了上你們家整幾口的。」

老爸心裡一想,也是這個理,遂不再勸,自是載著陳五叔先行一步。

我卻心裡暗想:大家都沒事麼?萬一哪家有人年裡升天,看你往哪裡跑?

呃!不過還是大家都平平安安過個好年吧,省得萬一把我也搭進去了呢?差點忘了我們是同一根繩子上的螞蚱——倘若真有那事,我可不也得出動?

……

老爸送陳五叔回家之後,我們也趕緊去供奉祠堂神座,然後老爸做菜,我則貼對聯等,一直忙到七點多,我們才終於可以吃了年夜飯——年夜飯,年夜飯,果然過年吃得很夜的飯。

但既然我們都平平安安的,晚一點又有什麼關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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