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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龍方唐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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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血火大地 第一百零一章 對馬海戰



陶自強前腳離開,李國勇就從抽屜裏拿出了薄薄的一張紙,紙上隻有寥寥幾句話:

“陳其美為侄子一事挾私報複,陶自強正在展開調查,相信不日即有結果送至領袖處。另:陶自強此人忠誠可嘉。”

最後的署名是:黨衛軍黨務調查部。

李國勇來回看了幾遍,笑了一笑,然後點燃了它,很快的,在火光裏這張紙很快就化為了灰燼。

………………

被廈門戰爭打亂了部署的日軍,在處理完了中國問題後,重新對俄國人發動了攻勢,本希望中日戰爭會演變為一場長期戰爭的俄軍,在期翼破滅的情況下,再次投入到了血腥的戰爭之中。

俄軍為阻止日軍北上,在遼陽集結了16萬人的兵力,592門大炮,修築了堅固的工事,布置了三道防線。而日本調動了12萬5千人的兵力。配備大炮484門準備攻占遼陽,把俄軍趕到東北北部。雖然俄軍在兵力和武器的數量方麵均占優勢,但由於指揮官庫羅帕特金采取消極防禦的方針,隻把一半左右的兵力投入戰鬥,其餘的作為預備隊,因此在兵力對比上,日本人反而占據了優勢。

1904年8月24日,日俄遼陽會戰開始。

戰役的一開始,馬爾丁諾夫上校指揮的預備團在調動途中,改變運動方向,秘密來到俄軍陣地右翼,與進攻這裏的日軍展開白刃戰,打退了日軍,戰場上出現了有利於俄軍的形勢。但俄軍東部集團軍指揮部卻愚蠢得沒有利用這一有利形勢,擴大戰果,從而失去一次很好的打敗日軍的戰機。

8月30日,日軍總攻開始。日軍第1、2、4三個軍,十三萬四千人的部隊,分成了三路對俄軍陣地展開了猛攻。

在遼陽會戰中,俄軍最高指揮官庫羅帕特金接連犯下不可思議的低級錯誤,在數次麵臨殲滅日軍的有利條件下,優柔寡斷,失誤連連。在麵對彈藥和給養嚴重不足的日本黑木維楨大將指揮的第一軍,懦弱無能的庫羅帕特金,竟然無視全殲黑木第一軍的大好時機,反而在9月3日淩晨放棄了陣地,跑到了沈陽,將遼陽拱手讓給了強弩之末的日本人。

遼陽會戰,日軍死傷達到了二萬三千五百人,俄國方麵傷亡一萬七千人。此後雙方近四十萬大軍在遼沈形成對峙局麵。

到了1905年,為了盡快攻克旅順,日本方麵將全部後備力量投入到了1月份開始的沈陽會戰之中。戰爭開始之後幾個月,負責主攻旅順的日軍乃木希典第三軍,麵對全旅順僅僅隻有三萬五千人守軍的俄國人,經過三次艱苦戰鬥,前後增兵七個師,最終以傷亡三萬七千人的慘重代價,終於攻克了對旅順而言有著重大戰略價值的203高地。

203高地的失陷,基本決定了旅順俄國守軍和俄國太平洋艦隊滅亡的命運。日軍不斷從高地用榴彈炮俯擊旅順內港和市區,除鐵甲艦“塞瓦斯托波爾號”和7艘小型艦以外,旅順口的俄國艦隊幾乎全部喪失了戰鬥力。在旅順陸防司令康特拉琴科將軍陣亡後,接任者施特塞爾不顧俄國其他將領的反對,在尚可一戰的情況下向日軍投降。日本人終於占領了夢寐以求的旅順。

進行了5個月之久的旅順戰役,日軍參戰人數約13萬,死傷近一半。俄軍損失陸海軍損失5萬2千人,其中2萬人被俘。旅順口的失陷,使日俄戰爭發生了重大轉折。

旅順戰役,按著曆史的正確走向行進著,但在其後進行的對馬海峽大戰中,卻逐漸偏離了曆史的軌道。

由俄國波羅的海艦隊主力組成的,羅日斯特文斯基中將為司令的太平洋第二分艦隊,在越南西貢灣與涅波加多夫少將的太平洋第三分艦隊會合後,5月25經台灣附近駛往海參崴,26到達上海。

曆史上的俄國艦隊,一路上沒得到任何休整和補給的機會,但在這個時空,一切都變了樣。抵達上海的俄國艦隊,得到了軍政府的不遺餘力地全力補給,羅日斯特文斯基中將也趁機命令整個艦隊在上海進行休整。

借著這個機會,民族獨立軍海軍司令趙燦薛也對號稱世界第三海軍強國的俄國人進行了近距離的觀察。結果這支多達38艘戰列艦的俄國艦隊讓趙燦薛大失所望,事後趙燦薛隻對李國勇說了一句話:“俄國人凶多吉少!”

在羅日斯特文斯基中將到達的同時,俄國領事也帶給了他一個由中國人提供的絕密情報,日本聯合艦隊司令東鄉平八郎,已在狹窄的對馬海峽設下了埋伏。

羅日斯特文斯基中將對這份情報感到驚訝的同時,也暗自慶幸俄羅斯和軍政府的軍事同盟,讓他的艦隊避免了一場滅頂之災。

6月2日,距離曆史上真實的對馬海峽爆發時間5月27日整整晚了六天時間,得到充分補給和修養的俄國艦隊開抵對馬海峽,和曆史倒了個個,俄國艦隊對等得焦躁不已,艦隊已開始出現疲勞的日本聯合艦隊搶先動手,炮擊日艦。

雙方試探性的交火持續到6月2日中午11時,為扭轉不利局麵,聯合艦隊司令東鄉平八郎發出“皇國興亡在此一戰、各員奮勵努力”信號,下午1時7分,東鄉平八郎為獲得有利攻擊陣位,毅然下令敵前大轉向,這就是曆史上著名的“U”型轉彎。

1時10分,俄國艦隊旗艦“蘇沃羅夫公爵”向日本艦隊開火,1時23分,完成轉向的日本艦隊旗艦“三笠艦”發炮還擊,雙方主力艦在6000米距離內開始炮戰,赫赫有名的對馬海戰爆發!

日艦轉向過程中,裝甲巡洋艦“出雲”號遭受重創,不得不退出戰鬥序列,並於3時25分沉沒;另一艘裝甲巡洋艦“淺間”號也同時受創。

這場海戰從6月2日一直打到了6月3日晚,在總噸位、航速、火炮射速、先進程度等方麵具有較大優勢的日本聯合艦隊,開始占據上風。6月4日淩晨,隨著俄國艦隊旗艦“蘇沃羅夫公爵”號嚴重受損,被迫退出戰列,第二分隊旗艦“奧斯利亞比亞”號沉沒,俄國艦隊司令羅日捷斯特文斯基也身負重傷之後,俄國艦隊全線崩潰。

中午12時,在海上漂浮的旗艦“蘇沃羅夫公爵”號遭到日方炮擊,俄國驅逐艦“狂暴”號冒險靠近旗艦,接走艦上傷員,並將艦隊司令羅日捷斯特文斯基轉移到“魯莽”號。但下午2時,“魯莽”號被4艘日艦包圍,艦長被迫向日方投降。失去戰鬥力的俄國殘餘艦隊在接任艦隊司令,涅波加多夫少將的旗艦,戰列艦“尼古拉一世”號的帶領下,開始向上海撤退。

至此,日俄對馬海戰以慘烈的方式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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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龍方唐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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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血火大地 第一百零二章 中國戰艦



人類進入蒸汽鋼鐵時代以來最大的一次海戰日俄對馬海戰,俄國艦隊損失戰列艦11艘,其中9艘沉沒,2艘被俘,巡洋艦沉沒3艘,包括輔助船隻在內,俄國各類艦船損失總噸位為18萬噸。海軍官兵陣亡4412人,被俘5257人。

日本方麵同樣也不好過,聯合艦隊的命運和曆史上徹底調了個個。得到軍政府在後勤上全力協助的俄國艦隊,擊沉日本四艘戰列艦中的“敷島”號和“富士”號2艘,擊沉裝甲巡洋艦4艘,巡洋艦3艘,日本艦隊官兵陣亡3215人。日本雖然取得了海戰的勝利,但也隻能用“慘勝”兩個字來形容。

對馬海戰,讓俄國從海軍強國的位置上跌了下來,徹底淪為了三流海軍。同樣損失慘重的日本也沒有達到成為世界海軍強國的夢想。日俄兩敗俱傷,改變了真實曆史的結果,李國勇利用他曾經所處的時空得到的知識,讓理應疲憊不堪,中了埋伏的俄國艦隊得以從容應戰,從而扭轉了曆史進程,也正是李國勇所樂意看到的。

對於世界影響來說,對馬海戰再次證明了戰列艦在海戰中無可替代的霸主地位。奠定了近代海戰的基本作戰形式“T”字陣。並且深刻影響了海軍技術的發展,催生了無畏號戰列艦和戰列巡洋艦,將大艦巨炮主義推向顛峰。

日俄從海上到陸地,再從陸地到海上漫長的戰爭,讓兩國政府都筋疲力盡,不堪重負。日本雖然取得勝利,但國內資源瀕臨耗盡,人員傷亡慘重。更讓日本政府憂慮的是國內頻繁發生的犯罪事件,推動國內民眾反戰情緒日益高漲。

俄國沙皇的日子更加難過,1905年1月全國罷工的人數達44萬之多,“革命萬歲”的口號響徹全國。俄國革命的風暴,不光是動搖了俄國沙皇統治,歐洲各國也一樣憂慮不安,“俄國革命將是歐洲革命的序幕”是他們共同的看法。列強希望沙皇政府盡快結束戰爭,騰出手來對付國內革命。

1905年8月,在美國的調停下,日俄雙方在樸次茅斯談判,9月5日雙方簽署《樸次茅斯和約》,和約中牽扯到中國方麵的有:俄國“將旅順口,大連灣並其附近領土領水之租借權”移交給日本政府,包括租界地內一切公共建築及財產;長春寬城子至旅順口之鐵路和一切支路,及其附屬的一切權利財產,包括煤礦等等”都移交給日本。

而清政府對日俄戰爭和簽署的和約毫無反應,日俄間的戰爭,中國僅蓋平、海城一帶遇難者就有8400家,遇難中國百姓5萬餘人。中國神聖的領土主權和民族尊嚴再次遭到了野蠻無情地踐踏!

在日俄彼此消耗著實力的時候,1905年8月,中國的海軍卻邁出了跨進海上強國的重要一步。

8月10日,在上海港口,聚集了民族獨立軍的海軍精英和陸軍俊傑。民族獨立軍海軍司令趙燦薛此時完全沒有了往日的從容鎮定,這時候的他,簡直象隻熱鍋上的螞蟻,不時地掏出懷表看看,一會又伸長脖子向海麵眺望。

張孝淮笑著說道:“雪之兄今天可一點沒有大將風度了啊。”

從福建趕來的吳佩孚也打趣著道:“古來臨事而不亂者,方為大將,雪之老兄你可有點猴急了。”

趙燦薛惡狠狠地瞪了兩個人一眼:“你們懂什麼,日本和俄國的軍艦在咱中國海麵上打來打去,咱中國海軍卻隻能象隻耗子一樣躲在港內。還有廈門戰役,眼睜睜地看著小日本把士兵從海上輸送到中國,我卻無能為力去阻止,也不怕你們笑話,那段時候,咱海軍可真是沒臉見人了。”

蔡鍔深有同感地歎息了一聲:“是啊,日俄戰爭,打來打去,都在中國發生,到頭來損害的還是中國的權益和百姓,北麵的那個政府,象個瞎子聾子一樣視而不見,恥辱啊,中國的恥辱!”

“這種恥辱的日子,終有一天會過去的,中國黑暗的一頁,也終有一天會被翻過!”一聲聲音在他們耳邊響起。

幾個將領看去,說話的是他們的大帥李國勇。

李國勇憑欄而立,遠遠地注視著海麵,任由海風撲打著他的麵容。這一刻看起來平靜無比的他,內心的激動卻隻有他自己才知道。由自己一手繪製出的圖紙,和德國人合作研製的軍艦已在德國成功下水,而首批向德國訂購的新式艦船就將在今天駛達上海。海上強國的夢想,無時無刻不在折磨著李國勇,而隨著新式軍艦的到來,也許數年後這一夢想即將成為現實。

隻有海軍的強大,才能真正使一個國家強大,真正行使國家的一切主權!

站在後麵的楊度笑道:“咱大帥想海軍也快想瘋了,兩位夫人生出來的兩個公子,一個叫李陸,還有一個就叫李海。”

李國勇也笑道:“老子將來再生一個,叫李空,他媽的老子家裏海陸空可就齊了。”

已擔任黨衛軍帝國師師長的孟凡貴說道:“兩位小帥怎麼不帶出來讓他們長長見識?我可聽說從小看到什麼就愛上什麼。”

“小帥”這個孟凡貴發明的詞讓眾將領轟然大笑。

李國勇笑著踹了愛將一腳:“你他媽的‘小帥’,老子倒想帶出來,可兩個老婆大人死活不讓,想想也有道理,兩個小家夥還在繈褓中,別凍壞了‘小帥’。”

笑聲裏,趙燦薛忽然激動地指著海麵上大叫:“來了!來了!”

遼闊的海麵上,從遠而近,幾個龐然大物越來越清晰地出現在眾人的眼中。

最前麵的是,是根據赫爾戈蘭級為原型的,被命名為“李牧級”的“李牧”號和“衛青”號戰列艦,艦長168米,最大排水量24700噸,最大航速21節,安裝有12門305MM主炮,14門150MM副炮,16門單裝88MM防魚雷艇炮,6座500MM魚雷發射管,乘員1070名。

後麵的兩艘,則是以納紹級為原型,命名為“白起級”的“白起”號和“韓信”號戰列艦,,艦長146米,最大排水量20535噸,最大航速20節,武器安裝上與白起級不同的是裝載12門280MM主炮,12門150MM副炮,乘員1100人。

四艘戰列艦的出現,讓碼頭上響起了陣陣的歡呼。

這是中國海軍的希望!這是中國海軍的未來!

李國勇看著歡呼的眾將,心裏卻稍微有些遺憾,他所最熱切期望的沙恩霍斯特級戰列巡洋艦德國人至今還沒有下水。自己那個時空的曆史上,縱橫海上的沙恩霍斯特級戰列巡洋艦,才是真正凶猛無比的海上鯊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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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龍方唐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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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血火大地 第一百零三章 北伐大計


威風凜凜的戰艦,讓岸上的人們看得癡了。這是我們的軍艦,我們自己的軍艦!甲午一戰,讓中國海軍精華盡失,從此任由外國艦隊在祖國的海域耀武揚威,這是莫大的恥辱!

現在,來了,來了!我們的軍艦來了!承載著中國海軍的希望,承載著民族的夢想,他們來了!

這一時刻無疑是巨大幸福的,可趙燦薛的眼角竟然不爭氣地流下了眼淚。四艘戰列艦雖然依然無法和老牌海上強國們相抗衡,但此時的趙燦薛,卻仿佛看了強大的中國海軍,就在不遠的將來。

四艘巨大的戰列艦象上古的大神一樣,傲然偉岸地環顧著四方。

開在最前的李牧號和衛青號的甲板,整整齊齊並排站立著數百名洋溢著青春熱情的中國軍人,那是幾年前被派往英德兩國學習的中國軍官。

隨著戰艦地逐漸靠岸,艦上的軍人不約而同地敬起了標準的軍禮,向闊別多年的祖國,向歡迎他們的高級官員們,向不久前剛取得對外戰爭大捷的獨立軍致敬!

岸上的軍官們,也以整齊的軍禮歡迎遊子的歸來,他們的目光,一直追隨著戰艦開進港口。

隨著戰艦終於停下,李牧號和衛青號上的軍官排著齊整的兩列隊形走下。李牧號下來的帶隊軍官走到李國勇麵前,大聲說道:“赴德留學,民族獨立軍海軍軍官一百二十六人,隨船歸國一百二十六人,請大帥訓話!”

“赴英留學,民族獨立軍海軍軍官一百六十一人,繞道德國歸國,除一人因病身故,一百六十人全部歸國,請大帥訓話!”這是由衛青號上下來的英國留學軍官。

李國勇滿意地看著他們,拍了拍麵前軍官結實的身軀:“在國外,你們辛苦了!你們很好,很好!你們沒有忘記祖國,祖國也每一天都在惦記著你們!”

他站到了一個高些的地方,說道:“前不久,日本和俄國剛在海上打了一仗,為什麼打仗?為了分配在中國的利益!那時候,中國的海軍在做什麼?中國的海軍在眼睜睜地看著兩個外國人在自己祖國的領土上打得熱火朝天卻無能為力!這又是為了什麼?因為我們的海軍太弱小,沒人瞧得起咱們,落後就要挨打,這沒什麼好怨天尤人的。現在,新式的軍艦來到,你們來了,這都是中國海軍的未來!讓我們一起努力,建設一支強大無敵的海軍,三年不行,就五年,五年不行,就十年!終有一天,中國海軍將遨遊在廣闊的大海,讓世界為之震動!”

他的話,讓在場的每一個人心情激動蕩漾。

“我最後送你們一句話,希望海軍的從軍官到士兵都能牢牢記住。”李國勇高聲說道:“無私無畏,堅韌不拔!我們時刻準備著戰鬥!”

“無私無畏,堅韌不拔!”這是海軍軍官們的響應。

經過一年半的潛心擴軍準備,獨立軍海軍初具規模,陸軍各師編製基本滿員。擁有訓練有素的正規軍近三十萬,武器配置強大的的民族獨立軍,北伐,武力推翻滿清,統一全國的要求已非常迫切。

軍政府大元帥府。

這裏今天坐滿了肩抗金光閃閃將星的將軍們,坐著政務院總理楊度和財務部部長王清源,坐著德國軍事顧問團團長菲舍爾將軍。

今天要討論的事很簡單,“北伐”!

民族獨立軍副總參謀長趙聲首先發言道:“目前獨立軍軍容完整,士氣高昂,武器先進,阻擋在統一道路上的,隻有袁世凱的北洋軍。隻要打敗了北洋軍,滿清的軍隊將再也不能阻擋獨立軍前進的步伐!”

李國勇說道:“北洋軍是個問題,我們曾經在它手上吃過大虧,子玉,你曾經是北洋名將,你說說看,獨立軍和北洋軍比較如何?”

吳佩孚說得很簡單:“北洋軍還是過去的北洋軍,但獨立軍已非過去的獨立軍。吳佩孚認為,北洋必敗,獨立軍必勝!”

點了點頭,李國勇說道:“我們失敗過,也得到過血的教訓,我相信獨立軍的官兵,不會兩次敗給同一個敵人。伯先,總參謀部對於北伐的設想是什麼?”

趙聲指著牆上的軍用地圖道:“總參謀部計劃以炮兵師配合1師在蘇魯一線正麵強攻,2師師部加5、6兩旅在5師掩護下,在巨野、金鄉、魚台地區西渡黃河,然後向北快速攻擊前進,2師4旅則在2師主力進至保定之後在大沽口登陸,然後和2師主力一起合圍北京。9師作為總預備隊,如在2師攻擊不順時接替2師進攻,而2師則繞過該地繼續北上。

同時,為配合北伐,4師的10、11兩旅由江西出發,在兩廣岑春煊的協助下,將重點打擊兩湖地區清軍,如進展順利,可趁勢光複兩湖、貴州、雲南、四川;3師出安徽,沿河南、陝西一線而行。如此在我獨立軍的有力打擊,四麵開花之下,滿清必首尾不能相顧,疲於應付!”

李國勇點點頭:“看來重點在於2師的快速突進,波成,有沒有信心?”

獨立軍中最年輕的師長柳波成站了起來,大聲回答道:“請大帥放心,2師決不辜負重托!”

趙聲接著說道:“預計5師將會出現較大傷亡,他們的任務非常艱巨,必須不記代價地攻下2師將要繞過的敵人據點,同時並且還要保護2師的側後。”

張孝淮也站了起來,話語中沒有一點遲疑:“請大帥,請總參謀部放心,5師都是鐵打的部隊,一定完成掩護2師的責任!”

“好,很好!”李國勇揮手讓他們坐下:“打仗就不能怕犧牲,該流的血總是要流的。”他把目光投向了海軍司令趙燦薛:“雪之,海軍準備得怎麼樣?和大清海軍的戰鬥,將是咱們海軍的第一場海戰,你們同時還要掩護4旅登陸啊。”

趙燦薛說道:“目前滿清統一了南北洋海軍,由薩鎮冰出任提督,擁有裝甲巡洋艦海籌、海容、海琛等8艘,驅逐艦飛霆、飛鷹、同安等8艘,另有一定規模的炮艦和魚雷艇,沒有戰列艦。而得到新式戰列艦支援的獨立軍海軍,有能力,有信心打贏這場海戰。”

“有信心就好。”李國勇讚許地說道:“軍隊方麵從士氣和準備來看,是沒有問題了,皙子,你那裏呢?”

楊度從容地說道:“繼打贏了廈門戰役後,加上軍政府勢力範圍內的民生安定,經濟繁榮,政治穩定,目前軍政府在國內民心所向,威望正高;國際上和各國交好,繼俄國後,相繼有德國和美國承認軍政府,英法兩國也正在觀望等待,相信在軍事上取得重大勝利後,也會承認軍政府的合法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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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血火大地 第一百零四章 建國構想



老丈人王清源帶給李國勇的同樣是好消息,這位整天和錢打交道的財務部長,滿足了民族獨立軍龐大經費的同時,利用各種增加財源的渠道,各種節流開支的方法,使李國勇沒有了財政方麵的擔憂。

而德國軍事顧問團團長前上校,現如今的菲舍爾少將,對北伐更是沒有任何異議,作為首批德國派遣軍官,民族獨立軍可以說傾注了他無數的心血,從一無所有到強大,他親眼見證了一支精銳武裝地成長。現在,這支部隊即將開始波瀾壯闊的統一鬥爭,他又即將見證一個民族的完整、獨立、壯大。

現在的菲舍爾,在中國生活了5年多年頭,中國話已說得比較流暢:“親愛的先生們,對於就要到來的戰爭,我保持樂觀態度。一個國家不會永遠分裂,而要完成統一,不可能通過和平談判來解決,隻有通過武器和軍隊,比如我的祖國,德意誌帝國。隻有鐵和血才是公理;隻有戰爭,才能讓敵人屈服!先生們,我祝你們好運,德國的軍官們將永遠和你們站在一起!”

隻有鐵和血才是公理;隻有戰爭,才能讓敵人屈服!這話開始引起了獨立軍軍人的共鳴。甚至這兩句話,在今後一直影響了獨立軍很久。

楊度說道:“戰爭既然快要發生,有一件事一樣要做,隨著地盤的擴大,三省聯合軍政府的叫法已經不符合實際情況,並且軍政府並不能代表一個國家。既然要討伐滿清,名不正則言不順。我提議建國!隻有成立屬於自己的國家政權,才能更好地對抗滿清政府,同時在與各國交往中也能處於對等的位置。”

政務院總理的話讓本來很有秩序的會場一片竊竊私語,興奮的表情洋溢在每一個軍人的臉上,建國!開國元勳!這是軍人的榮譽!

楊度並不理會軍人的表情,繼續說道:“目前除兩廣外,軍政府實際控製領地江蘇、安徽、福建、浙江共擁有人口1億零九百萬,財政收入每年近1億中華幣,並在不斷刷新;工、農、商業發達,民眾溫飽沒有問題,對政府的各項措施也大力支持,我認為,建國條件已經成熟!”

李國勇微微閉上了眼睛。建國是必然的,但本來他的設想是等推翻了滿清政權之後再行進行,不過官員和將領們的熱切期望,楊度的話又讓他舉旗不定。最重要的是,自己的肩膀,能抗起一個國家,一個民族的未來嗎?

見大帥不說話,劉漢英第一個站了起來:“大帥,沒啥可想的,總理的話說的在理,您當皇帝,誰敢反對,老子第一個蹦了他!”

王清源心裏樂開了花,女婿李國勇當了皇帝,自己那就是皇親國戚,女兒可就成了皇後了,王家從此就是天下第一家,這也可以告慰去年病逝的老父王冠榮的在天之靈了。

見女婿猶豫不覺,他有些急了:“雖說大元帥是我的女婿,可他這麼多年來為這個國家付出的心血,為了維護祖國統一做出的貢獻大家也都看在眼裏,舉賢不避親,大元帥登基當皇帝,我第一個舉雙手讚成!”

以趙聲為首的獨立軍軍官們集體站了起來,趙聲代表一麵說道:“獨立軍軍官全體讚成總理的話,誓死擁護大元帥,誓死保衛國家政權!”

“皇帝我是不當的。”李國勇的話讓大家一愣,接著聽大元帥說道:“建國可行,交給政務院辦。當皇帝我想不出有什麼好的,讓所有人每天對我三跪九叩?就算我樂意了,你們能打心裏樂意?中國人都是有血性的漢子,可不是隻會磕頭的奴才,真要這樣,和滿清有什麼區別?再者,讓本大帥每天言必稱‘朕’,稱‘寡人’,我自己聽著都覺得別扭。最後點,當皇帝怎麼著也得弄個三宮六院,七十二妃,後宮三千佳麗,天下的美人都讓我一個人占了,在座的軍官裏光棍多的是,嘴上不說,心裏非把我罵死不可!”

最後句話讓軍官們笑了出來。

看到氣氛輕鬆了不少,李國勇說道:“除了皇帝,叫什麼都行,大總統也好,大元帥也好,哪怕直接叫我李國勇也沒有問題。建立自己的政權,不是為了裂土封疆,封妻萌子;更不是象太平天國那樣,從此就可以天下太平,不思進取了。我們要的,是用一個新生的政權去取代腐朽的,舊的政權。我們的責任,是要讓中國從此走向統一強盛的道路,從此再也沒有什麼喪權辱國的條約出現!這是我要做的,更是你們軍人要做的!”

建國和北伐的決定,讓各人都繁忙起來。尤其是楊度,李國勇將建國和訂立憲法的事情全部交給了他的政務院,而且必須要在北伐前完成,這讓他忙得每天連吃飯都在處理著手上的公務。

9月10日,是軍政府成立二周年的日子,但繁重的工作,讓軍政府並沒有舉行什麼特別的慶祝活動。惦記著政務院的李國勇,帶著瓶酒獨自來到了楊度處,好說歹說的才讓楊度很不情願地放下了手上的工作,陪大帥喝上幾杯。

“皙子,6年了,咱哥倆風風雨雨走過來不容易啊。”兩杯酒下肚的李國勇話多了起來。

楊度凝視著對麵的大元帥,大帥的身上已沒有了當初初在北京相逢時的清澀,而是變得成熟了,甚至還多了幾分滄桑:“大帥,比起北京第一次見麵,你老了很多了。”

李國勇有點感慨:“皙子,怎麼你現在也叫我大帥了?還是叫我明逸吧,我聽著舒坦。”

楊度苦笑了下:“大帥叫著叫著也就習慣了,你很快就要統領全國了,總不能一直叫你明逸吧,這樣領袖的威嚴何在。”

李國勇長長一聲歎息。隨著權利的越來越重,地位的越來越高,他和楊度本來一直親密無間的感情,似乎也在悄聲發生某種微妙的變化。

楊度詢問道:“你今天來不是就為了和我說這些話的吧?”

回過了神,李國勇想起了今天來的目的:“皙子,馬上就要北伐了,你這個總理肯定會比現在更忙,你和德齡公主也相處那麼長時間了,我看在北伐前咱們找個機會把你,還有趙燦薛的親事一起辦了?裕庚那個老頑固那我去想辦法。”

楊度灌下了口酒,微微搖頭道:“全國統一前我是不會考慮這些事情的,何況……”

他站了起來,推開了窗戶:“何況,我和德齡公主並不是一路人,我總有一種奇怪的預感,我和她是永遠不會有結果的,明逸,讓我和她的事情,順其自然吧。”

窗外,開始淅淅瀝瀝地下起了小雨,1905年的風雨,顯得特別的寒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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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龍方唐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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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血火大地 第一百零五章 誓師北伐



1905年11月1日,隨著此前報紙輿論地廣泛宣傳造勢,急不可耐的各省民眾,終於在報紙上看到了三省聯合軍政府政務院總理楊度的公告。

公告宣布即日起廢除三省聯合軍政府的稱號,建立中華帝國,開國大典定於11月11日,首都南京。同日頒布《帝國憲法》,憲法規定,帝國最高領導人稱為“元首”,推舉大元帥李國勇為帝國首任元首,並且終身擔任。但是自李國勇後,元首每四年選舉一次,連任不得超過三屆。

憲法讓李國勇登上了中華帝國終身元首,帝國武裝力量總司令,黨衛軍全國領袖,中華進步黨精神領袖的帝國最高權利寶座。

帝國設責任內閣,首任內閣總理楊度,也是每四年選舉一次,沒有規定具體任期。

帝國軍隊設置大本營,下設陸軍部、海軍部、總參謀部、總後勤部、總裝備部、總政戰部、訓練總監部、預備武裝力量部、軍事情報總暑、軍法總暑、軍事科技發展總暑。

其它各主要部門負責人為帝國財務部部長為王清源,警察部部長顧大山,航空部部長馮如,海軍部長趙燦薛,外交部部長楊度兼任,情報總局局長陳其美,帝國銀行行長張寧傑等等。

中華進步黨黨衛軍設置黨衛軍野戰部隊、黨衛軍警備部隊和黨衛軍機動部隊,以及黨衛軍黨務總暑、黨衛軍內部調查總暑、黨衛軍統計總暑、黨衛軍財政總暑、黨衛軍行政總暑、黨衛軍內務總暑、黨衛軍發展計劃總暑、黨衛軍宣傳總暑、黨衛軍組織總暑等。

帝國的國歌和軍歌來得比較有趣,正當政務院為國歌頭疼的時候,李國勇及時送來了一首他那個時代的歌曲“精忠報國”:

“狼煙起江山北望,龍起卷,馬長嘶,劍氣如霜。心似黃河水茫茫,二十年縱橫間誰能相抗。恨欲狂長刀所向,多少手足忠魂埋骨它鄉;何惜百死報家國,忍歎惜更無語血淚滿眶。

馬蹄南去人北望,人北望草青黃塵飛揚;我願守土複開疆,堂堂中國要讓四方來賀!”

甚至連曲調李國勇也一並哼了出來,雖然嗓子有點公鴨的味道,但總算大致沒有跑調。而正好聽到這首歌的趙聲,幹脆拿去當了軍歌。

11月11日,讓世人矚目的中華帝國開國大典閱兵式並誓師北伐大會召開。數萬帝國民眾和美英法德俄等國領事都觀禮了這次閱兵。

走在最前麵的,是民族獨立軍號稱“精銳中的精銳,王牌裏的王牌”帝國陸軍第一師中的一個團,在師長蔡鍔的帶領下,此刻拿著新式步槍,穿著武威的藏青色軍服的他們豪情萬丈、激情飛揚,象挺拔的青鬆,象奔騰的駿馬。當走到觀禮台前時,他們發出響徹雲霄的呼聲:

“民族不獨立,士兵毋寧死!”

“中華民族萬歲!中華帝國萬歲!”

緊跟著他們的,分別是各天字師、地字師和預備役師的部隊,再往後是威武雄壯的騎兵,英姿勃發的炮兵。而在遠方,響起了海軍官兵慶祝的汽笛聲音。

最讓觀禮人群注目的是,最為神秘的黨衛軍兩個師團:帝國師和榮譽師。這兩個師穿著黑色的軍服,刺刀閃亮,胸前和左臂佩帶著黨衛軍的雄師標記。他們走過觀禮台時的口號也與其它部隊不同,他們發出的聲音是:

“領袖萬歲!帝國萬歲!”

曾參加過帝國閱兵式的英國領事霍必瀾回國後在回憶錄裏寫道:

“對於中華帝國和它的軍隊,在那一時,我忽然升起了一種莫名的恐懼。這支在1904年打敗了近鄰,大英帝國的軍事盟友日本的軍隊,我在他們身上看到了一種為了國家進步而不惜付出一切的勇氣,這和我們所熟知的中國軍隊是完全不同的。

那一時刻我在想,對於李國勇和他領導的政權,我們究竟是扶植了一個在亞洲的忠實盟友,還是為自己樹立了一個未來在亞洲強大的對手?

拿破侖曾經說過:‘中國是一隻睡著的獅子,一旦它被驚醒,世界都會為之震動。’他還說過:‘要同這個幅員廣大,物產豐富的帝國作戰是世上最大的蠢事。’。上帝,但願我們得到的是盟友,而不是敵人!”

————《我的中國歲月》,P-霍必瀾。

看著威武雄壯的士兵,李國勇意氣風發地大聲說道:“國名中華帝國,軍名民族獨立。中華帝國今日正式誕生!數百年前,滿清入關,占我中華大好河山。獸軍鐵蹄到處,南有揚州之屠、嘉定之屠、江陰之屠;浙江有嘉興之屠、金華之屠;廣東有廣州之屠,凡此種種屠殺,舉不勝舉!滿清屠四川全省甚至說‘民賊相混,玉石難分,或屠全城,或屠男而留女’,試問各個朝代,有哪個王朝殘忍至此?

中華帝國的目標,就是務要驚醒黃魂,光複漢族!今中華帝國元首李國勇發布檄文:民族獨立軍今日誓師北伐,必當推翻滿清,凡我軍民當一體同心,不怕犧牲,驅除韃虜,恢複中華!”

“一體同心,不怕犧牲,驅除韃虜,恢複中華!”如山呼海嘯般激昂地回答,顯示著中國軍民的決心!

“民族獨立軍整編陸軍第一師師長,蔡鍔聽令!”李國勇大聲道。

“蔡鍔到!”蔡鍔大步向前,高聲回答道。

李國勇拿過了軍旗遞給了蔡鍔:“命你第一師為北伐先鋒,即日出發!”

接過了繡有“北伐先鋒”四個金色大字的軍旗,蔡鍔將它迎風展開,對著一師的將士吼道:“北伐先鋒,有進無退!”

“北伐先鋒,有進無退!”這是1師全體將士的回答。

接著吳佩孚的4師和穀學賓的3師分別接過了各自印有不同字樣的軍旗。

看著鬥誌昂揚的官兵,李國勇的右手指向了遠方,用盡平生的力氣大吼道:

“北伐!”

………………

公元1905年11月11日,在中華帝國成立的同一天,民族獨立軍誓師北伐,數十萬大軍踏上了武力統一全國的道路。

得到北伐消息的滿清和慈禧,震怒驚恐不已,他們對曾經打敗過民族獨立軍的北洋軍抱以了極大的希望,甚至將所有的命運都壓在了袁世凱身上。

而袁世凱也明白自己此刻與大清已捆綁在了一條船上,雙手沾滿了獨立軍鮮血的他,曾經的“盟弟”李國勇是絕對不會放過的。隻有再次將民族獨立軍打敗,才能維護住他和北洋軍的地位。

在山東戰場,袁世凱布置了三個鎮,王英楷的1鎮,段祺瑞的3鎮和馮國璋的6鎮,同樣經過擴軍的北洋軍,三個鎮人馬多達近5萬人,而進攻山東的帝國陸軍天字號第一師,蔡鍔手上的人馬為步兵4萬,並配有火力強大的炮兵一個師。

蔡鍔明白,他的1師強攻山東,目的是為了掩護2師地穿插,所以隻有打得越狠,才越能將北洋軍的注意力全部吸引過來。

但是打響北伐第一槍的,卻不是蔡鍔的1師,也不是柳波成的2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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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血火大地 第一百零六章 海軍首戰



在北伐決議形成,10月底的時候,海軍已在帝國海軍部長趙燦薛地率領下率先起程。這支由兩艘李牧級戰列艦,一艘白起級戰列艦,兩艘穹甲巡洋艦,數艘輔助巡洋艦、驅逐艦和魚雷艇組成的艦隊,目的隻有一個,尋找戰機,消滅滿清海軍。

帝國艦隊旗艦“李牧”號,站著筆直挺立的海軍部長趙燦薛。對於海軍首戰,趙燦薛一點也不敢怠慢。雖然對手是實力弱小的滿清海軍,但肩負著掃清海上障礙,掩護陸軍登陸重任的趙燦薛,卻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每天仔細觀察著海麵上的一切動靜。

不知道是巧合,還是上天的刻意安排,就在11月11日中華帝國成立的那一天,帝國艦隊竟然在海上和奉命圍剿叛軍水師的大清艦隊遇了個正著。

11月11日上午8時30分。正在船艙裏看著海域地圖的趙燦薛,忽然被急匆匆進來的“李牧號”艦長歐陽空所驚動。歐陽空喘了氣,說道:“報告,前方發現滿清艦隊!”

趙燦薛“哦”了聲,拿起了望遠鏡,馬上往外走去。

望遠鏡裏,趙燦薛看到了飄揚著滿清龍旗的艦隊,看這架勢,滿清是把全部的海軍家當都搬出來了。觀察了一陣,趙燦薛回頭道:“命令全艦隊準備迎戰!”

處於亢奮狀態的歐陽空沒有半點猶豫地跑了開去。

此時帝國艦隊對麵的滿清艦隊,同樣也發現了敵人,在旗艦“海圻”上,清末一代海軍名將薩鎮冰暗自驚心於敵人的艦船數量雖然不多,但在無論是艦船的噸位,還是大炮的威猛都遠遠超過自己的艦隊。

隻能一戰的薩鎮冰也下達了戰鬥命令。

雙方的艦隊越來越近,當接近6海裏距離的時候,趙燦薛下令道:“T字陣型,縱列排開,左舷炮齊射!“

刹那間,以三艘戰列艦為主力戰艦的帝國艦隊,用大炮的怒吼迎接著他們的敵人。

“轟“地一聲,一發炮彈落在了“海圻”號的旁邊,“海圻”號一陣劇烈地晃動,“海圻”號一陣搖晃,站在上麵的大清水師提督薩鎮冰查點沒有站穩。

“天那,叛軍的炮怎麼能打這麼遠?”驚魂未定的薩鎮冰抹去了一頭冷汗。

“大人,叛軍大炮射程遠,火力猛,我們怎麼辦?”“海圻”號管帶臉色都變了。

薩鎮冰努力鎮定了下自己的情緒:“全艦隊V字陣型,迎上去!”

帝國艦隊“李牧”號上一舷側的8門305MM主炮盡情宣泄著,一發接著一發的炮彈在滿清水師麵前掀起一道又一道的巨浪,沒多久,在“李牧”號地轟擊下,相繼中彈的滿清驅逐艦“豫章”號和炮艦“永豐”號都退出了戰鬥。

6海裏的距離,成了滿清艦隊的噩夢,繼“豫章”號和“永豐”號退出戰鬥後,炮艦“江貞”號,魚雷艇“海華”“湖鄂”號相繼被擊中沉沒。

千辛萬苦的,滿清的巡洋艦“海容”號終於第一個進入到了自己的射程範圍之內,對著敵人的旗艦“李牧”號連續數炮,但150MM40倍徑克虜伯速射炮射出的炮彈,大部分沒有命中,偶然打中的一發炮彈,對擁有強大裝甲的“李牧”號,除了讓它的船體微微搖晃,根本造成不了任何地傷害。

看到膽敢有艦船挑戰自己,歐陽空下令“李牧”號將火力全部對準了“海容”號。兩艦船根本不是一個檔次地較量,15分鍾後,在優勢過於明顯的“李牧”號打擊下,“海容”號上燃起了大火。

排水量2950噸,標準航速僅為10節的“海容”號,在對於它們而言如同龐然大物的“李牧”號麵前,根本連逃生的機會都沒有。

但讓帝國海軍沒有想到的是,“海容”號的管帶居然是個血性漢子,在根本沒有還手之力的情況先,竟然命令“海容”號向“李牧”號撞擊而來,企圖撞沉帝國海軍旗艦。

一直關注戰鬥的趙燦薛微微歎息聲,自言自語地道:“都是中國人,何苦呢?”

歐陽空可沒這份心思去想這些問題,要是讓“海容”號撞到了自己船,那“李牧”號的人可就丟臉丟大了。”

在他的指揮下,“李牧”號對著艱難衝向自己的“海容”號不斷發射,很快,海水湧入了傷痕累累的“海容”號,“海容”號再也無法前進一步,船體開始不斷傾斜。“海容”號上從管帶到船員,居然沒有一個人逃生,他們反而將大清的龍旗掛到了船桅上,發出了“誓與‘海容’共存亡”的呼聲。

趙燦薛又是一聲歎息。

歐陽空走了上來,也敬佩地道:“沒想到,滿清也有這樣的好漢子。”

“這是真正的軍人。”趙燦薛放下了望遠鏡:“中國從來就不缺乏有血性的軍人,可是為什麼在曆次對外戰爭中中國一敗再敗?說到底根子還是在腐朽墮落的政府!”

歐陽空歎道:“多好的軍人啊,就這麼沒了,要是能加入我們,那該多好。”

趙燦薛命令道:“命令全艦官兵,向‘海容’號致敬!”

這一戰,“海容”號上的274名官兵,全部隨艦同沉,無一幸存。

這時候的滿清艦隊,各艦船上的官兵什麼樣的想法都有,有因為“海容”號的壯舉而悲痛欲絕,決意拚死一戰的,有因為帝國海軍的強大而肝膽俱裂,滿腦子想著逃跑或者投降的。

帝國卻是越打越勇,從8時30分開始的海戰,到現在9時45分,帝國海軍除了兩艘艦船輕傷,根本沒有任何損失。

這根本就不是一個級別的較量,光是一艘排水量達到24700噸的“李牧”號,就遠遠超過了幾艘滿清裝甲巡洋艦的總和。

10時,薩鎮冰的旗艦“海圻”號中彈,頑強的薩鎮冰移到“海天”號上繼續指揮戰鬥。10時30分,在帝國海軍魚雷艇的攻擊下,想要逃離戰場的“海圻”號被數發魚雷擊中,艦船大量進水,失去了行動能力,於11時30分沉沒。

戰場上呈現出了一邊倒的情況,在帝國海軍強橫無比的艦隊麵前,薩鎮冰的艦船根本連還手之力都沒有,處處被動,處處挨打。

但麵對同胞,帝國海軍部長,海軍總司令趙燦薛也並不想趕盡殺絕,他命令“李牧”號打出了投降的旗語。

趙燦薛的想法很簡單,同是中國人,何必非要分個你死我活,更何況薩鎮冰的艦隊也是好樣的,在艦船遠遠落後的情況下,堅持到了現在。

而此時在臨時旗艦“海天”號上的大清水師提督薩鎮冰,也終於明白,再打下去,自己的艦隊將隻能麵對全軍覆沒的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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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血火大地 第一百零七章 完 勝



薩鎮冰這時陷入了兩難的地步。打又打不過帝國海軍,想脫離戰場,但在帝國戰艦遠遠超出自己的射程範圍內,又擔心落個全軍覆滅的地步。

難道北洋水師的悲慘命運又要落到自己身上?

11時,在帝國艦隊的炮火威脅和勸降後,滿清水師巡洋艦“肇和”率先投降,並且為了在帝國艦隊麵前立功的“肇和”號管帶,開始反戈一擊,向滿清艦船開炮。

這就象一個信號,很快,驅逐艦“飛鷹”號,“龍瑞”號,炮艦“楚同”、“楚有”號相繼投降。

海麵出現了一個奇怪的景象,帝國艦隊慢慢放緩了炮擊,而原本是敵人的艦隊,卻分成了兩派,瘋狂地相互對射。

“李牧”號艦長歐陽空抓了抓腦袋,笑著對趙燦薛道:“這仗可有點打得亂套了,咱們倒成了看戲的了。”

趙燦薛無奈地搖了搖頭:“命令各艦監視,不得讓一艘艦船逃脫,繼續向敵人勸降。等打完了這仗,率先投降的‘肇和’號上的海軍一個也不能用,投降倒算了,向自己人開火,一點軍人的血性也沒有。”

“大人,這仗沒法打了,自己人都打起來了,您再不拿個主意,咱水師可就完了!”“海天”號上,艦長對著薩鎮冰幾乎是聲淚俱下。

薩鎮冰歎了口氣:“沒想到叛軍強大至此,難道大清真的要亡了?”

見提督答非所問,“海天”號的管帶急得滿頭大汗:“大人,究竟是打是跑,還是幹脆投降?”

“跑,能往哪跑?”薩鎮冰無助地道,四十六歲的他,這時看起來象個孤獨的老人,他長長地歎氣了聲:“投降吧,弟兄們跟著我出生入死,把命丟在這不劃算。中國人向中國人投降,不丟人。”

說到這,他忽然決然道:“命令各艦,集中火力,給我擊沉‘肇和’號,打掉這艘殺自己兄弟的叛艦,然後全艦隊投降!”

“那叛軍艦隊那?”“海天”號管帶小心翼翼地問了句。

薩鎮冰說道:“不管叛軍,隻管‘肇和’!”

看到“海天”號上不斷發出的旗語,滿清水師忽然掉轉炮口,集體轟擊“肇和”,壓根不再理會身邊的帝國艦隊。

趙燦薛長長地舒了口氣,敵人終於要投降了。

拿著望遠鏡看著對麵不斷變幻的旗語,歐陽空說道:“看來薩鎮冰鐵了心要幹掉‘肇和’號了,司令,咱們要不要幫忙?”

“他們自己的事,輪不到咱們出手,命令各艦,停止射擊。”趙燦薛淡然說道。

被打得措手不及的“肇和”號開始企圖向帝國艦隊靠攏,但在清軍嚴密地炮火封鎖下,“肇和”放棄了這個企圖。接著“肇和”拚命向帝國艦隊打出求援的旗號,但帝國戰艦統一地沉默著,這讓“肇和”感到了讓他們恐懼的絕望。

走投無路的“肇和”號,抱著魚死網破的想法不管其它戰船,向薩鎮冰的旗艦“海天”號近乎瘋狂地開火。

一發炮彈正好命中“海天”號,立刻“海天”號上冒起了滾滾濃煙,見旗艦有難,驅逐艦“飛霆”號冒死衝了過來,連續對著“肇和”號打出數炮。而這時受損並不嚴重的“海天”號也開始還擊。

沒多少時候,薩鎮冰麾下的巡洋艦“海天”、“應瑞”、“飛鴻”號,驅逐艦“飛霆”、“建威號”形成了一個火力圈將“肇和”號包圍在了其中。

隨著幾輪齊射,“肇和”號上很快連續中彈,船員死傷慘重,船身也開始大量進,而“肇和”的管帶,在第一輪的炮火射擊中就被炸成了碎片。

20分鍾後,“肇和”號船體開始傾斜,緩慢下沉。

隨後,薩鎮冰的旗艦發出了“戰事結束,各艦艇投降,以後諸事,諸君好自為之”的信號。

1905年11月11日下午1時,海戰結束。滿清水師沉沒巡洋艦三艘,驅逐艦兩艘,炮艦、魚雷艇七艘,餘艦全部投降。而帝國艦隊的損失為零,僅兩艘輕傷。

至此,滿清自甲午海戰後,曆盡千難萬苦組建起來的海軍,就這麼一戰,全軍覆滅。

帝國艦隊,雖然在數量上還遠遠不及海上傳統強國,但四艘強大的戰列艦,已不輸於世界上任何一艘戰艦。

在帝國艦隊旗艦“李牧”號上,趙燦薛見到了海軍名將薩鎮冰,對於手下敗將薩鎮冰,趙燦薛非但沒一點看不起,相反還是相當尊敬的。

薩鎮冰所在的任何一艘兵艦上,紀律之嚴格,總是全軍之冠。而常常捐款修理公物的他,有句名言至今讓人津津樂道:“人家做船主,都打金鐲子送太太戴,我的金鐲子是戴在我的船上。”

趙燦薛握住了薩鎮冰的手,熱切地道:“薩將軍,久聞大名,今日方才得見,足慰燦薛平生。”

來到船上,就被“李牧”號的強大所震驚的薩鎮冰,聽到趙燦薛這麼說,連忙搖頭道:“敗軍之將,何勞將軍掛齒。”

趙燦薛笑著道:“薩將軍不是敗趙燦薛的手上,而是敗在帝國遠遠領先的戰艦上,又何必自薄?況且,我們的元首平日裏也時常念叨著你。”

“哦?”薩鎮冰奇怪的問道:“貴軍李大帥也知道薩某人?”

趙燦薛拉著他的手走進了船艙,親手為薩鎮冰倒上了杯茶:“元首經常說,在管輪學堂時候,薩將軍的生活就是最清苦的,您說的最多的就是軍人是不能貪圖安逸的,在岸上也因和在海上一樣。”

薩鎮冰更加驚訝了:“李大帥連這些事也知道?”

笑了下後,趙燦薛說道:“甲午戰爭,您奉命守衛劉公島,與日軍血戰,何等民族氣節。庚子之變,清廷各船懼怕洋人,紛紛南下逃竄,隻有您的‘海圻’號巍然不動,麵對兵變,您的‘有再說要南下的,就殺卻’,又是何等的氣概!”

說到這,趙燦薛看了一眼薩鎮冰,繼續說道:“更有人誇您,‘中國海軍的模範軍人,薩鎮冰一人而已’,所以,不管是元首還是我本人,對您都是萬分尊敬的。”

薩鎮冰眼眶微紅,能被敵人推崇如此,他感動之餘也充滿了驕傲:“有勞將軍和李大帥推崇,薩某人死而無憾。”

“何來‘死‘字一說。”趙燦薛微笑道:“出發前,元首曾有嚴令,若趙燦薛僥幸得勝,無論如何要留薩將軍在帝國,海軍各職任選,海軍各船任選。”

“若我執意不肯留下呢?”薩鎮冰問道。

趙燦薛一笑:“若薩將軍執意還是要為滿清效力,容趙某人略備水酒,算是表達趙某人對將軍的敬意,此後,將軍願意去哪都可以去,趙燦薛不敢阻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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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血火大地 第一百零八章 突 擊



帝國陸軍第一師,蘇魯交界處,1905年11月18日淩晨3時55分。

蔡鍔掏出懷表看了一下,表情平靜地注視著山東方向,他年輕英俊的臉上,如同岩石雕刻一般冷靜沉著。“首戰用我,用我必勝”!元首送給1師的八個字,在他的心裏不斷激蕩。他選擇了帝國,帝國也選擇了他來指揮北伐道路上的第一戰。

他的前麵,叫台兒莊,那裏有北洋軍的第一鎮一個標的敵人,那裏,也曾經躺著無數獨立軍戰士的屍體;這裏是2師的恥辱,也是整個帝國陸軍的恥辱,現在,將由他來親手洗刷幹淨這樣的恥辱!

他的周圍,是靜靜等待著攻擊命令的第1師1旅的1團和2團的6000帝國陸軍,他的身後,是張開了血盆大口的108門大炮。

秒針“滴答滴答”一秒一秒走向4點,最終在到達了4點的位置。這就象是一個訊號,瞬時間,上百門大炮同時發出了怒吼。

而對麵一直嚴陣以待的北洋炮兵的40多門大炮沒用多長時間,就展開了反擊。一時間,隆隆的炮聲震耳欲聾,濃濃的黑煙鋪天蓋地。在雙方十數公裏的陣地,到處高低不平的彈坑和四散飛濺的彈片。

漸漸的,無論是數量還是質量都具有優勢的帝國炮兵占了上風,北洋陣地上的大炮一門接著一門被摧毀,火力越來越弱。

看著壯觀的炮戰場麵,蔡鍔不由想起來明世宗嘉靖帝的《送毛伯溫》,他輕輕吟道:“大將南征膽氣豪,腰橫秋水雁翎刀。”

一小時的炮戰,北洋炮兵陣地被徹底摧毀,見時機已到,蔡鍔下令對台兒莊總攻。

台兒莊3.16陣地。這個陣地地勢險要,工事堅固,是攻取台兒莊的戰略要地。北洋軍在此安排了1000多守軍,炮聲一停,北洋軍立刻組織起了密集的火力網。

擔任3.16陣地主攻任務的是蔡鍔1師的2營,而占領陣地前沿1號工事的突擊隊任務交給了2營的6連2排。

2營長將重機槍連的12挺重機槍組織了起來,並組織大量的神槍手,成立了火力掩護組。

攻擊一開始,機槍步槍齊聲怒吼,壓製住陣地上北洋軍的火力,帶領突擊排衝鋒的排長馬德彪衝在了第一個。在他的身後,緊跟著突擊排英勇無畏的戰士。每個人人左手持上了刺刀的步槍,右手拿著揭開蓋子的手榴彈,敏捷地閃避著陣地上的子彈。

忽然間,陣地上的敵人象發了瘋一樣地瘋狂掃射,機槍、步槍,子彈打得陣地前塵土亂飛,重新組織起火力的北洋軍,封鎖著突擊排前進的道路。

2排士兵趴在地上無法,被密集的子彈打得無法抬頭,衝鋒一時受阻。

同樣趴在地上的馬德彪,拉開手榴彈的導火索,猛然起身,用力甩了出去,接著怒吼道:“用手榴彈,炸死這幫龜孫子!”

成群的手榴彈,象返林的飛鳥一樣落入了敵人的工事,立刻工事裏火光濃煙衝天。

在手榴彈地掩護下,突擊排趁著敵人一片混亂,怒吼著端起手中的步槍,衝入了敵人的前沿工事。

工事裏的敵人已經不多,突擊排的士兵在並不激烈的白刃戰中,用刺刀結果了敵人。很快,一麵鮮豔的軍旗,高高飄揚在了3.16陣地的前沿工事。隨後6連也增援了上來。

前沿陣地地失守,北洋這個標的標統還是反應神速的,趁著突擊排立足未穩,在前沿陣地就快失守前已組織了隊伍反撲。這時的敵人象輸紅了眼的賭徒,整隊整隊地輪番衝擊,才奪取的前沿陣地幾次出現被敵人打開缺口的危險局勢。

6連的戰士與衝入陣地的北洋軍展開了激烈的肉搏,陣地上殺聲衝天。

突擊排長馬德彪渾身沾滿了鮮血,一條左臂也被打斷,但他仍然咬著牙戰鬥。不幸,一顆子彈打中了他,搖搖欲墜的馬德彪高呼著:“驅除韃虜,恢複中華!”倒在了地上,為民族統一事業獻出了他寶貴的生命。

“驅除韃虜,恢複中華!”

“為排長報仇!”

喊聲響遍了整個陣地,越打越勇,越打越強,敵人發瘋一樣地反撲,被英勇的6連戰士打了下去。

敵人敗退下去的同時,2營的4連、5連也趕了上來,並乘機連續攻克了2、3號外圍陣地。

失去了外圍陣地的北洋軍,收攏兵力,將全部部隊集中在了3.16陣地,企圖憑借堅固的工事死守。

2營長瞄準了北洋軍陣地最薄弱的一點,以6連加4連一個派,一口氣組織了四次衝鋒,在手榴彈消耗幹淨後,終於突入陣地,與敵人絞殺在了一起。

北洋軍內實施“連坐法”,因此北洋士兵在局勢危急的情況下也不敢擅自放棄陣地逃跑,而是豁出了性命和6連戰士亡命廝殺。

在這被突破的一點上,兩軍的反複爭奪到了白熱化的地步,一個個圓瞪著雙眼象麵對殺父仇人一樣。往往是對方已經倒下,還要朝敵人的屍體補上一刀才肯罷休,拚殺到了這個地方,什麼拚刺技術都丟在了腦後。

6連長刺刀折斷了,順手從陣地上操起一個大木棍,對準一個凶悍的敵人就猛砸下去,隻一下,那個敵人的腦漿都冒了出來。

帝國士兵的意誌在這裏得到了充分發揮,有的士兵腸子都流了出來,直接塞了肚內繼續拚殺,直到鮮血流盡;有的時候胸口被刺出了個大窟窿,依然“荷荷”叫著一口咬住敵人的咽喉。

漸漸地,憑借著頑強的精神和必勝的信心,6連一點一點確立了自己的優勢。

最關鍵時刻,2營長親自帶著一個排的預備隊趕了上來,生力軍的加入,讓帝國士兵徹底穩定住了局勢。

終於,在這個突破點上,除了滿地哀號打滾的傷員,再也沒有一個能站著的北洋士兵了。

完成突破的6連,開始向3.16陣地腹部猛攻。6連長高舉著印有金星標誌的軍旗,衝在了第一個。他的軍旗指向哪裏,英勇的士兵就衝向哪裏。在軍旗的指引下,6連攻克了陣地上一塊又一塊的地方。而在外圍攻擊的2營士兵,被敵人陣地上飄揚著鮮紅的帝國軍旗所感染,呐喊著無畏地衝鋒、衝鋒!

被內外夾擊的北洋守軍,繼續頑抗了近一個小時,防線全線崩潰。

曆時三個小時的3.16陣地攻堅戰結束,除逃走100餘人外,900多北洋守軍全部被殲滅,2營損失2排排長馬德彪以下士兵147人,敵我傷亡比例接近10:1,帝國軍隊大勝!

在316攻堅戰中,手榴彈的威力得到了充分發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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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血火大地 第一百零九章 緊打慢攻


3.16陣地地被突破,讓台兒莊北洋守軍失去了重要的戰略要地。蔡鍔以1團為左翼,2團為右翼,對台兒莊展開鉗形攻勢。

沉寂了一會的帝國炮兵繼續發言了。

隨著炮兵司令羅蘊軍的“全部大炮集火射擊”的命令,帝國炮兵大炮噴吐出長長的火舌,一顆顆炮彈呼嘯著砸向敵人的陣地。被擊中的目標上塵土翻滾,血肉橫飛。伴隨著炮火地的延伸,兩個團的帝國陸軍發起了全線衝擊。

戰鬥最激烈的時候,揮動著毛瑟手槍的營、連長衝在最前麵,士兵們爭先恐後,前赴後繼,奮勇拚殺。

震耳欲聾的炮聲,讓北洋守軍精神上受到了極大震顫。

台兒莊北洋守軍標統許義策也打出了悍勁,他嚴令本標各級軍官:“務必督促官兵,堅守防線以克盡全功。如有丟失防線者,以‘連坐法’論處,格殺勿論!”

被許義策嚴厲督促的各級軍官,親自在各自防線上巡邏督戰,不準守軍退後半步。

帝國陸軍兩個團連續發起幾次猛攻,都被阻滯。

見陸軍受阻,蔡鍔立刻命令集中20門大炮,集中轟擊台兒莊東南角。1小時30分鍾的炮擊,台兒莊東南角被炸開了一條60米長的大口子。

炮聲一停,象同時得到了命令一樣,帝國士兵們從地上紛紛躍起,還是2營的6連,如出閘猛虎一般衝在了最前麵。他們不顧敵人火力瘋狂地射擊,奮勇衝過火力封鎖線,跨過已經被炸得稀爛的障礙物,一舉衝過了突破口。

後續部隊迅速搶占突破口兩側有利地形,鞏固擴大突破口,以火力掩護6連地突進。進入到台兒莊的6連部隊,沿著兩側,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掩蔽,用靈活的迂回,分割,連續數次打退了敵人的反撲。跟進的部隊冒著熾熱的火力網,迅猛地向縱深發展,大膽勇猛,銳不可當。

台兒莊內到處都是士兵地搏殺,到處都是血與火的大地,帝國的軍旗漫卷著戰場,越來越多穿著藏青色軍裝的士兵湧入了台兒莊。

就在台兒莊攻擊戰各線順利,勝利的天平已傾向1師的時候,蔡鍔卻突然命令各部放緩前進步伐,接著,在並不需要援兵的台兒莊投入了一個營的預備隊,半小時後,又再次投進去了一個營。如此反複,到了19日下午,1師在台兒莊的兵力達到了三個團,並且在持續增兵之中。

奇怪的命令讓師參謀長大惑不解。

麵對滿腹狐疑的部下,一直端著望遠鏡關注著戰場的蔡鍔,隻簡單的回答了一句:“我們的任務是調動北洋軍,把壓力全部集中在我們這邊。命令,預備隊各團每6小時調動下駐地。”

20日中午10時,不斷增兵,實力已達到4個團的1師,以絕對優勢的兵力對台兒莊發起總攻。僅僅用了不到兩個小時,早已風雨飄搖的台兒莊全部被占領。北洋守軍標統許義策在衛兵地死命保衛下,倉皇逃出了台兒莊。

台兒莊戰役,蔡鍔的1師,憑著靈活強大的炮火,多變的戰術,英勇無畏的士兵,以最小的代價取得了勝利。也許長眠於此的2師將士的英魂也能得到安慰了吧。

北洋大營。

袁世凱和他的部下,正緊張地圍在軍用地圖前,討論著目前的戰況。

王士珍憂心忡忡:“大帥,叛軍此次準備充分,來勢凶猛,而且據報叛軍高級軍官已經被換了個遍,這次的入侵,和前次大不一樣。”

“蘇魯一線,目前戰況如何?”說話的袁世凱比起前幾年來,人明顯胖了不少。

馮國璋指著地圖回答道:“蘇魯一線的戰鬥主要集中在台兒莊,叛軍炮火猛烈,士兵訓練有素,台兒莊戰局非常吃緊,外圍陣地已全部落入敵手。不過,我北洋軍也絕對不是吃素的,許義策正依據台兒莊有利地形堅守,給與叛軍重大殺傷!”

袁世凱滿意地點了點頭。

“不過,”馮國璋話題一轉:“叛軍在台兒莊久攻不下之際,陸續向該地區增兵,許義策連連告急。大帥,我看可以考慮向台兒莊增援了。”

袁世凱並沒有立刻回答,問道:“叛軍指揮官是誰?”

馮國璋道:“據說是從日本留學回來的,名叫蔡鍔,年青得很。”

“唔”了一聲,袁世凱不以為意:“一個毛頭小夥子,許義策應該可以堅持得住。”

話音才落,外麵的衛兵就扶進了一個渾身是血的北洋軍軍官,馮國璋一看,正是自己的愛將許義策,急忙扶住了他:“許義策,你怎麼這樣子回來,難道台兒莊出事了?”

看到馮國璋,許義策放聲大哭:“大人,台兒莊沒了,弟兄們也全完了!”

“什麼!”馮國璋大驚失色:“才三天,台兒莊就丟了?”

袁世凱反而顯得鎮定得多,越是遇到大事越不能心急是他的格條,他淡淡地說道:“華甫,先弄碗水給許標統喝了,慢慢說,怎麼回事。”

一口氣喝完了一大碗水,許義策說道:“叛軍的大炮實在厲害,炮彈多得就象用不完一樣。我的人馬死傷慘重,但仗著大帥的威風,弟兄們多次打退了叛軍進攻。可就在當天下午,敵人大舉增兵,起碼來了上萬人。這以後,我軍陣地前每天都能看到叛軍增援來的部隊,到20日上午,攻擊台兒莊的部隊起碼有3、4萬之眾。雖然們雖然打得很頑強,可實在擋不住那麼多人槍啊!”

馮國璋倒抽了口冷氣:“打個台兒莊,竟然動用了這麼多的兵力?”

許義策艱難地咽了口口水:“叛軍這次是鐵了心要打下台兒莊,攻占山東了。根據前方探子的回報,江蘇境內還有大批的部隊正在趕來!”

“大帥,賊軍勢大,不好應付。”馮國璋擔憂地道:“台兒莊失守,棗莊危急,棗莊若丟,叛軍當可長驅直入,如此山東戰局緊張啊。”

袁世凱仔細地看著地圖,沉默不語。好久,他長歎一聲:“李國勇已成氣候,羽翼豐滿,數萬人西進,數萬人南征,在山東他竟然還能聚集那麼多人槍!”

一邊的段祺瑞說道:“我看李國勇未必就真有那麼大的能量。”

“哦?芝泉說說看。”袁世凱將目光投向了愛將。

段祺瑞道:“根據情報,李賊擁兵三十萬,我看真正能打的也就那麼十來萬。西麵用去了他幾萬人,南麵又用去了他幾萬人,真能放到山東的,最多5萬人。所倚仗的無非炮火犀利爾。我北洋軍隻要處處設防,節節抵抗,未必便不能勝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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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血火大地 第一百一十章 帝國第五師



段祺瑞繼續說道:“自古士氣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隻要我們能將叛軍牢牢拖住,叛賊士氣必散,我軍則可尋機殲滅叛軍!”

袁世凱笑著拍著段祺瑞:“芝泉,真智勇之將也,有諸君在,何愁反賊不滅!”

商議下來的結果,是以四鎮主力集中對付蔡鍔之一師,另二鎮負責山東各處防禦。如此一來,棗莊一線北洋軍實力大大增強,但其它地方就顯得薄弱了許多。

而這正是帝國總參謀部所想要看到的。

11月29日,帝國陸軍第5師在魯西南發動巨金魚戰役。在魚台前沿陣地展開率先攻擊的是帝國陸軍第5師13旅37團,團長董繼先。為了確保戰役順利,師長張孝淮親自來到了第一線督戰。

缺少炮火支援的37團,在一片呼聲中,勇猛地向魚台前沿陣地守軍發起攻擊。為了確保山東濟寧的門戶魚台,北洋軍在這放了1400多精銳部隊,火力強大,彈藥充足。衝上去的37團士兵一個又一個倒下,一連幾次衝鋒都被打退。

董繼先氣喘籲籲地說道:“師座,弟兄們傷亡太大了,是不是休整下,等大炮上來?”

張孝淮冷冷地道:“沒有大炮,我也不要傷亡數字。董繼先,哪怕37團全打光了,也一定要幫2師打開通路,這是死命令!”

陣地前煙霧彌漫,槍聲震耳。37團士兵在槍林彈雨中,往前衝鋒,往前翻滾,往前爬行,一排排的手榴彈扔出,一個個戰士倒下。終於,在付出重大傷亡後,37團衝入了北洋陣地,與敵人展開白刃格鬥。吼殺聲,爆炸聲交織在一起,卷起的陣陣煙塵和濃密的黑煙中,槍托飛舞,刺刀閃閃。

在後麵督戰的張孝淮從望遠鏡裏看到愈演愈烈的肉搏戰,還是吃驚不已。北洋軍的單兵作戰能力和頑強程度大大超過了他的估計。這些北洋老兵槍法奇準,拚殺技術過硬,往往幾個人組成的小防禦圈,也讓十幾個帝國士兵近不了身。而被打散的散兵遊勇,即使沒有軍官指揮,仍然能夠依靠有利地形,獨自尋找戰機。

拚殺了半個多小時,見37團無法控製住局勢,張孝淮不得已投入了兩個連的預備隊。

陣地上穿著藏青色軍裝的帝國士兵和穿著灰色軍裝的北洋士兵絞殺在一起,沒有人後退一步,血腥的場麵讓每個人都忘記了害怕,刺刀從一個屍體上拔出再刺進另一個身體,子彈射倒一個目標再轉向另一個敵人。

37團全體官兵,已殺紅了眼,有的士兵在白刃戰中無法占得便宜,直接拉響手榴彈就和敵人同歸於盡。而北洋士兵也憑借著決死精神做著最後地掙紮。

靠著增援上來的一個連,37團一點一點扭轉著戰場形勢,逐漸地,戰場上穿灰色軍裝的士兵越來越少,帝國軍旗飄揚的地方越來越多。

當夜幕就要降臨的時候,魚台前沿陣地終於落入到了張孝淮的手中,1400餘北洋守軍全部被殲。

此戰37團損失巨大,其中團裏的9連隻剩下了20多個士兵,班長以上軍官幾乎全部陣亡,團長董繼先也受了輕傷。

走在靠著37團浴血奮戰奪取的陣地上,張孝淮滿目看去一片屍體,僥幸活下來的士兵們互相包紮,默默抬下戰友的遺體。有些重傷的士兵嘴裏輕輕哼著帝國軍歌:“狼煙起江山北望,龍起卷,馬長嘶,劍氣如霜……我願守土複開疆,堂堂中國要讓四方來賀!”,哼著哼著就閉上了眼睛,永遠地告別了自己的戰友。

張孝淮眼眶中濕漉漉的,多好的士兵啊,為了統一事業,在這獻出了自己的生命。

看到師長視察,董繼先集合能站起來的士兵排成了整齊的隊伍,大聲道:“報告師座,37團完成指定任務,全團2226人,陣亡數字正在統計……”

說到這,這個血雨腥風中沒有退縮半步的漢子,蹲在地上嚎啕大哭起來。

張孝淮扶起了他,對他也是對所有的士兵說道:“弟兄們,我知道你們付出的犧牲,有的昨天還在一起玩笑的兄弟,一轉眼就這麼沒了。你們家裏有白發蒼蒼的老父母,有每日依著家門苦苦等待你們回去的妻子孩子。但是,咱們是軍人,我們不犧牲,難道讓我們的百姓犧牲?為了祖國的統一,為了民族的進步,這樣的代價我們必須承受!這是元首交給我們的任務,這是老百姓對我們的期盼。擦亮你們的刺刀,舔幹淨傷口的鮮血,繼續去戰鬥,為了2師的順利突進打開血路,為了統一大業去無畏的戰鬥!”

士兵們的眼中是狂熱跳動的火焰,是堅毅不拔的精神!

前沿陣地奪取,並沒有讓5師前進的道路變得輕鬆,處於劣勢的北洋軍依靠堅固的陣地節節阻擊,在陣地丟失後和5師打起了巷戰。幾乎每前進一步,5師都要付出巨大的代價。

整整打了四天,魚台才終於完全被5師占領。

魚台丟失後,北洋敗軍撤退到金鄉等地繼續抵抗。5師不經過任何休整,挾魚台戰鬥勝利之威迅猛突進,不給北洋殘兵任何重新布置調整的機會。

12月6日,5師攻克金鄉四關,金鄉的北洋軍被全部驅逐出金鄉。12月7日,5師對巨野發起攻擊。這時連戰連敗的北洋軍已失去鬥誌,很快將陣地連連丟失,從帝國“巨金魚戰役”一開始便表現得強悍無比的北洋軍,終於出現大規模潰散的情況。

12月11日,巨金魚戰役結束。此戰共殲滅北洋軍5500餘人,其中斃傷敵軍3400餘人,俘虜2000多人。

5師在戰役中傷亡官兵5000多人。巨金魚戰役將北洋軍在濟寧等地的武力全部打散,大半個濟寧掌握在了帝國手中,為2師的突進創造了有利條件,同時也從側後方威脅棗莊之敵。

取得戰役勝利的張孝淮並不敢大意,他們除了奪取巨野、金鄉、魚台的任務之外,還肩負著掩護即將開進的2師側後的重任。為了迎接很快就會到來的北洋軍的反撲,他將兵力分成兩個部分,在金鄉到巨野的防線上搶修工事,從進攻轉入防禦。

在整個北伐中,5師官兵做出的犧牲是最多的,傷亡也是最大的。戰後總參謀部高度評價5師:“沒有5師全體官兵的犧牲,沒有5師官兵付出的代價,北伐大業將絕不會如此順利地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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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血火大地 第一百一十一章 密 議


進入到12月份的北京,下了今年的第一場雪,整個北京都被大雪所包裹。往年看起來分外美麗的雪景,在1905年的這個冬季卻顯得無比的肅殺、淒涼。

北京城裏往日那些氣定神閑,步態從容的王公貴族們,此刻看起來都有些神色慌張,步履匆忙,每個人的臉上看來都帶著一種大禍臨頭的悲哀。

相反,老百姓大都帶著一絲興奮,各種各樣的流言也在京城裏沸沸揚揚地傳開。

“知道嗎,李國勇快要打到北京了。”

“咋不知道,我聽說這個大反賊頭子紅頭發,綠眼睛,身長一丈八,每天都要吃三副血淋淋的人心才能睡覺。”

“沒聽說嗎?這李國勇乃是當年老中堂的孫子,都說他是大漢皇叔劉備劉玄德轉世,手下一個軍師前身乃諸葛孔明;還有五員大將,趙聲、蔡鍔、柳波成、張孝淮和吳佩孚,乃當年的五虎大將下凡輔佐李國勇。”

“大清真的要亡了?”

“那倒也未必,咱袁宮保也非等閑之人,那可是曾經打敗過李國勇的。”

“你懂什麼,當年李國勇五虎大將沒有到齊,現在的他,早非往日可比,要想打到北京,那是真真正正不費吹灰之力的!”

北京城裏每天都在流傳著這些不著邊調的傳聞,和祥茶樓的大掌櫃賀融祥聽多了也就覺得習慣了。這時候的賀融祥,真正是春風得意。北京情報處的工作開展得有聲有色,北伐的好消息又傳來,他們這些戰鬥在隱蔽戰線的人,終於即將可以不用象隻耗子一樣生活在陰暗裏了。

不過最近一直有個消息讓賀融祥坐立不安。當年收買德親王的時候,德親王曾經讓他去暗殺過一個密雲縣令徐東商,賀融祥對這種清正剛直的官員當然不會就這麼殺了,而是將他秘密地保護了起來。心存感激的徐東商,竟然向賀融祥提供了一個也是偶然得知的天大秘密,滿清政府製定過一個暗殺李國勇的絕密計劃,並且這個計劃一直在進行著。至於參與計劃的成員和核心內容,就不是徐東商這種低級官員能夠知道的了。

元首的安危,關係著帝國的未來,關係著前線浴血奮戰數十萬將士的存亡。不敢怠慢的賀融祥立刻展開了全麵調查,但令他失望的是,他的情報處一無所獲。

沒有更好辦法的賀融祥,想到了德親王。

德親王這段時間的心情複雜之極,既恐慌又興奮。恐慌的是李國勇真的大幹起來了,萬一他要失敗了,拔出蘿卜帶出泥,自己免不了受到牽連。興奮的是當初投靠軍政府是何等英明的決定,一旦李國勇勝了,非但全家平安無事,弄不好自己還能弄個開國功臣的帽子帶帶。

對著和自己打了幾年交道的賀融祥,德親王也沒了往日的倨傲:“融祥啊,今兒個怎麼有空請我喝茶啊?”

賀融祥一張臉上永遠帶著笑容:“王爺您這說的哪裏話,小人的這茶樓可不就是為您開的嗎,王爺您想來就來,想走就走,小人哪敢擔當一個‘請’字。”

“猴崽子是越來越會說話了。”德親王笑道:“說吧,今兒個找我來有什麼事。”

賀融祥拿出了一卷畫軸,他德親王麵前攤開道:“王爺,小人日前偶然得到了一副北宋張先的《十詠圖》,也不知是真是假,想請王爺您給看看。”

對書畫頗有研究的德親王,聽到《十詠圖》三個字眼就亮了,這可是無價之寶啊,仔細地看了半個小時,德親王的臉上一臉的激動:“真的,真的,絕對是真的!融祥,這可是瑰寶啊,你從哪得到的?”

賀融祥道:“前些個日子一個朋友轉讓我的,才30萬兩銀子。”

“30萬!”德親王眼睛瞪得大大的:“融祥,咱們商量下,你把這畫轉給我,我出一百萬,不,兩百萬兩銀子怎麼樣?”

賀融祥淡淡地道:“這畫本來就是我買了孝敬您的,還說什麼謝不謝的,王爺,您喜歡這叫拿去吧,什麼錢不錢的。”

德親王大喜若狂,連連搓著雙手道:“這怎麼好意思,這怎麼好意。”

“一家人不說兩家話。”賀融祥道:“不就一副畫嘛,今後小人要仰仗王爺的地方讀了去了。”

目不轉睛盯著名畫愛不釋手的德親王道:“有什麼事盡管說,隻要本王能辦到的,絕沒有二話。”

賀融祥終於說出了自己的目的:“王爺,有個事還真得和您打探下,我聽到點風聲,聽說朝廷有個什麼計劃,要對咱李大人不利,不知道有沒有這麼回事?”

滿臉興奮的德親王忽然就變了臉色:“你從哪得到的消息?”

往火盆裏加了兩塊碳,賀融祥說道:“從哪裏得到的消息並不重要,關鍵是有沒有這事。”

沉默了會,德親王說道:“我也聽說是有這麼個事,太後往江蘇派了幾批人員,也準備了有兩年了。具體人員名單都是當年的張之洞負責,至於究竟派了多少人,派了些誰去,那本王是真的不清楚了。”

“王爺,咱挑開窗戶說亮話吧。”賀融祥還是那副笑臉,但話語裏卻多了一些陰沉:“您現在可和我們坐在一條船上,咱大人要有個三長兩短,對王爺您可隻有壞處沒好處,您費心,幫著打聽打聽這事。”

“放肆,敢和本王這麼說話!”德親王重重地一拍台子。

賀融祥不動聲色地道:“您別生氣,我就隨口一說,您也隨便那麼一聽,咱們尊敬王爺還來不及,哪能對不起王爺呢,您說對不。”

他不陰不陽的話讓德親王長長歎了口氣:“放心吧,我會把這事放在心上的。”

賀融祥得到這樣的承諾,心裏還是不太放心,畢竟這事太大了。

“對了,融祥啊,你看我李老弟的部隊什麼時候能打到北京?咱們也好早做準備是不?”德親王問起了最關心的事。

賀融祥心裏也沒底:“這難說,我看會很快,王爺您府上的隊伍訓練得怎麼樣了?”

這話讓德親王心情大好:“要說咱李老弟待我那真是沒說的,不光給我送來了最好的軍官訓練本王的3000親兵,還給咱運來了最好的武器,那些個槍,鋥光瓦亮的,咱大清的軍隊裏還真沒有過。”

“王爺,您可得讓您的部隊這段時候打起精神來了,咱大人的軍隊說到就到,到時候,還靠著您老人家打開城門呢。”賀融祥給德親王提了個醒。

德親王拍了拍他的肩膀:“沒說的,為了愛新覺羅的存亡,為了老祖宗留下的家業不至丟光,我奕仁可也豁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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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血火大地 第一百十二章 名 單



(偶滴神啊,經過無數次的試驗,本章終於上傳成功,累啊!)

這些年來,甲午戰敗,割地賠款,維新變法,庚子事變,八國聯軍,事情一樁接著一樁;接著又反了李國勇,還鬧出天大的動靜,弄出個什麼北伐,把個大清折騰得不輕,讓西太後慈禧著實操心。雖然保養得方,可畢竟一把年紀的人了,加上事事都要自己操勞,慈禧顯得蒼老憔悴多了。

李國勇的造反,讓慈禧恨得牙癢癢的,自己待李家不薄,李鴻章官至超品,權傾朝野;李國勇二十來歲榮升巡撫,也算是大清朝立國以來沒有的事了。可這些個奴才們怎麼就不知道知恩圖報,精忠報國,好好為大清效忠呢?非要弄個滿門抄斬,株連九族的大罪來。

說也奇怪,以李國勇的陰險狡詐,謀逆前居然對在北京的家人一點都不在意,父親什麼的,一個都沒轉移出去,讓朝廷抓了個幹幹淨淨。慈禧當然不可能知道李國勇根本就不屬於這個時代,對李家的人除了李鴻章,那可是半分感情也沒有。

慈禧沒有立即揮起屠刀,將李家人斬盡殺絕,一則李鴻章門生故吏遍天下,在朝廷裏勢力盤根錯節,牽一發而動全身;二來,留著這批人或許日後還有用處。

“太後,代苫在門外求見。”李蓮英小心翼翼地走進來說道。

李蓮英也老了很多,年輕時的李蓮英軀幹修偉,但現在的他背也駝了,腰也直不起來了,滿臉的皺紋就和個老太婆一樣,當真讓慈禧看得有些心酸。

“宣他進來吧。”慈禧無力地揮了揮手。

不一會,一個年輕偉岸的青年走了進來,他是最近正得慈禧寵愛的大清世襲一等精奇尼哈番,葉赫那拉•代苫。

“太後吉祥。”代苫進來恭恭敬敬地給太後叩了個頭。

慈禧指著邊上的椅子道:“免了,坐那說話吧。”

看著必恭必敬坐在那的本家親戚代苫,慈禧忽然想到了當年才進宮時的李國勇,那一年他可不也是如此年青,也象代苫今兒個這樣恭敬有禮?她對邊上侍侯著的李蓮英說道:“那年李國勇好像也是坐在這把椅子上的吧?”

李蓮英點頭道:“老佛爺記性真好,經您這麼一說,奴才也想起來了,那反賊當日還真是坐的這位子。”

代苫嚇得急忙從位置上站了起來,連連磕頭:“太後聖明,太後聖明,奴才忠心耿耿衛護大清,不敢有半分其它心思!”

慈禧啼笑皆非:“起來說話,我也就這麼隨口一說,看把你這孩子嚇的。”

代苫這才重新坐下,抹去了一頭冷汗。

機巧的李蓮英知道代苫每次進宮,慈禧總要打發幹淨身邊的人,好像在商議著什麼重要的事,當時他就趕走了宮女,自己也尋個借口去了外麵。

見身邊無人,慈禧說道:“今兒個為了什麼事來了?”

代苫道:“太後,李賊國勇日前已起兵,狂妄叫囂北伐,目前正在山東與袁世凱激戰。賊眾勢大,奴才憂心如焚。”

“這事兒我知道了。”慈禧淡淡地道。

代苫繼續道:“奴才冒死進諫,朝廷可用之兵除袁世凱外,其餘皆老弱殘兵,士卒久不訓練。袁世凱若敗,朝廷根基動搖,局勢岌岌可危;袁世凱若勝,此人本為漢人,素有野心,也不可深信,奴才恐他成第二個李國勇。”

慈禧倒沒有動怒,相反歎息了聲:“你說的這些我又何嚐不知?但先有魏光燾退出江蘇,後有張之洞慘敗,現如今能和李國勇打的,也就袁慰亭了。有我在的一天,想他也不敢輕舉妄動,還是先顧著眼前的事再說吧。”

一時這話也讓代苫沉默下來,想當初祖宗入關時何等風光,八旗精銳所到之處望者披靡,戰無不勝,殺這些個漢人當真是如同砍瓜切菜。什麼時候,堂堂大清處處都在倚仗這些漢狗了?

見代苫不語,慈禧道:“軍事政治上的事,你年輕不懂,得慢慢學個十年八年的,咱大清的將來決不能指望這群漢人,還得靠著自己人用著才放心。對了,你的那個什麼計劃也準備了快兩年了,進展得怎麼樣啊?”

慈禧的話讓代苫有了精神:“回太後,奴才的這個‘重光計劃’進行得非常順利,太後調撥給奴才的銀子每分每厘都用到了實處。叛賊那已有好幾個握有重權的反賊願意歸順朝廷,戴罪立功,尋機刺殺李賊國勇等人。”

慈禧點了點頭:“給他們的條件不妨再優厚些,封個爵位什麼的也不要吝嗇,反正這些個都是虛的,隻要李國勇死了,那什麼事情都好辦了。”

“太後聖明。”代苫接著說道:“李賊一死,反賊必生內亂,就如同當年的長毛一般無二。我大清當可揮指雄兵,克定全國。”

“這事兒我看一是要機密,斷不可讓人知曉,以防反賊警覺;二是下手要快,要狠,現在反賊氣勢正盛,動作得晚了,事情就不好辦了。”慈禧提醒道。

代苫恭敬地道:“太後的訓斥奴才牢牢記在心裏,奴才在日本學習的時候,日本的老師也是這般教導我們的。這計劃的全部除了太後和奴才外,可沒人知道。太後,這是願意反正人員的名單。”

接過代苫遞上的名單,慈禧看了一遍,有些吃驚地指著名單道:“這人也願意反正?不是對手設下的圈套吧?”

代苫臉露得色:“太後放心,決計不會。此人早對李賊頗有怨言,況且他有把柄在我們手裏,此人最疼愛的一個個妹妹目前正被奴才關押著,我又給了他一個大清的官職,外加白花花的五十萬兩銀票。諒他不敢反複。”

慈禧滿意地道:“你做得很好,得此人協助,李賊命不保矣。”

代苫收住得意的神色,謙恭地道:“這全賴太後鴻福,我大清得祖宗佑護,必能鏟除逆賊,保大清國運萬年!”

收起了名單,慈禧隨口問道:“我聽說你那請了幾個日本人當顧問?”

代苫道:“是的,李賊不知天高地厚,曾和日本打了一仗,當時日本正忙於和俄羅斯開戰,無暇分心,這才讓李賊占了個小小便宜。現在打敗了俄羅斯的日本,那是早晚要收拾李賊的。有鑒於此,奴才鬥膽,通過日本公使商議合作事宜,結果雙方一拍即合,日本當即從國內調來了這方麵的專家,供太後驅使。這份計劃中很多內容都是日本專家製定,再由奴才修改實施。”

慈禧說道:“李國勇得罪日本,那真正是自尋死路了,想當年我大清兵強馬壯,海軍亞洲第一,尚且敗給日本,何況一個小小的民族獨立軍?得罪列強那可是鬧著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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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血火大地 第一百十三章 北京來客



慈禧想了想,又說道:“不過,也別和日本人走得太近了,這些倭民蠻橫的很,就說前個兩年,死了兩個日本教官,愣說是咱幹的,生生的讓咱賠了三十萬兩銀子。”

“太後的意思是既用之,又防之?”代苫揣度著慈禧的話。

“是這個理。”慈禧說道:“我還聽說李國勇的得力助手陳其美最近不太開心,好像被李國勇奪走了很多權利?”

代苫這次的驚訝可是發自內心了,這情報他也剛剛得知,難道除了自己,太後還有其它的情報來源?“太後明斷萬裏,奴才前天才得到的消息,反賊偽政府大力改組了情報部門,陳逆其美勢力被大大削減,鬱鬱不能得誌。”

慈禧淡淡地道:“這些個逆賊都和長毛似的,稍稍安生了點自己窩裏就能鬥開,代苫啊,我看這陳其美就可以利用下,看看能不能也拉過來。這個人知道的事多,他要肯定反正歸順,對我大清是有百利而無一害的。”

正如慈禧的情報一樣,李國勇的確趁著北伐的大好時機,大力改組了被陳其美所壟斷的情報機關。隨著黨衛軍情報機關,軍隊情報機關的紛紛成立,大筆的資金注入到了新的情報部門,向來資金充足的情報總局反而捉襟見肘。

更讓陳其美每日睡不好覺擔心的是,在李國勇的親自幹預下,情報總局升格為國家情報總部,被一分為五,分成了負責國內的國家安全局,負責國外的國家情報局,以及總參情報總局、外交部對外關係分析總暑、國家情報分析委員會。雖然他順理成章的升級為情報總部部長,這些部門名義上也都統歸他管理,但各個部門的負責人卻由李國勇親自指派的人員擔任,根本輪不到他插手。

陳其美辛苦數年組建的權利構架轟然倒坍,越來越多的親信從自己身邊調離,被打亂原有機製安插到了各個部門。

其後,陳其美由準將軍銜被升級為少將,在別人紛紛祝賀的時候,隻有陳其美才能感覺到李國勇對自己態度的變化。元首對自己越來越客氣了,言必稱“部長”,再不象以前那樣直呼為“英士”,過去那種親密無間的關係蕩然無存。

在帝國建國的晚宴上,當著所有人的麵,元首說:“帝國地建立,陳部長居功至偉啊,某種程度上甚至可以說,沒有陳部長,那就沒有帝國的現在。”

一片讚譽聲裏,陳其美卻感到了莫名的恐懼。尤其是在後來,李國勇悄悄的對他說,他又要負責國內情報工作,又要管理海外組織實在辛苦,將黑手黨組織交給了國家情報局之後,這種恐懼感在陳其美心裏更加上升了。

難道自己真的已經失去了元首的信任,被劃到了曆史的垃圾桶裏?

極度苦悶的陳其美,開始接觸自己過去從來不碰的女色,隻有在女人的懷抱中,他才能暫時擺脫心中的痛苦。而他最近迷上的一個女人,是南京“玉堂春”的一個妓女小昭君。

看著對麵千嬌百媚,風騷入骨的小昭君,一直自稱為做藥材生意的陳其美一杯一杯將悶酒灌進自己的肚子。

“陳老板,你怎麼總是看起來悶悶不樂的啊。”小昭君嗲聲嗲氣的靠到了陳其美的肩膀上。

陳其美搖頭歎道:“男人的事情,你們女人怎麼會懂。”

小昭君倒也不惱:“我們小女子當然不懂你們這些大男人的事了,不過男人和男人間總該有話說了吧。”

“什麼意思?”陳其美警覺地道。

小昭君丟了個媚眼:“我有個表哥,也是做藥材生意的,最近幾天才來南京,想認識認識你這個大老板。”

陳其美毫不猶豫地道:“我不見外人。”

抓著他的胳膊,小昭君連連撒嬌:“陳老板,求你了,你就答應了吧。”

架不住這嬌媚女人的陳其美勉強答應了下來,誰知道他才答應,小昭君就樂顛顛的跑到外麵帶進了個四十多歲的男人。這男人看起來象個北方人,腦袋後留著根南京已很少見到的又粗又長的辮子。

“陳老板,久仰大名,兄弟官保宣,北京人,路經此地,還望陳老板多多關照。”那男人一進來就抱拳道。

陳其美淡淡地回了個禮。

官保宣也不客氣,先讓小昭君退出,接著自己倒滿了杯酒:“陳老板,初次見麵,兄弟先敬你一杯。”

陳其美並沒有喝酒,出於職業習慣,他冷冷地打量著這個京城來的商人,過了會,他說道:“你不是商人。”

官保宣沒有因為被看穿而驚慌,笑道:“陳部長好眼力,兄弟的確不是商人。”

“陳部長”這三個字讓陳其美豁然變色,拍案站了起來:“你究竟是什麼人。”

“陳部長何必失態。”官保宣平靜地道:“兄弟這次來絕對沒有惡意,相反是給陳兄送場大大的富貴。”

陳其美也鎮定了下來,緩緩坐下,給自己倒了杯酒,也不說話,連正眼都不對官保宣多看一眼,他心裏對來人的身份也猜出了個七七八八。

“我聽說陳部長不太得意,處處受到排擠。”官保宣不在意對方的態度,自顧自說道:“兄弟打心眼裏是為部長不值的,李國勇若沒有部長,何來今天成就。陳兄之大才,屈就在南京,那未免大材小用,明珠暗自投了。”

“北京來的吧。”陳其美麵無表情地道。

“陳兄果然好眼力。”官保宣從懷裏掏出一銀票,遞到了陳其美麵前:“這裏有三十萬兩銀子,聊表下兄弟的敬意。

掃了一眼銀票,陳其美眼中閃過一絲譏諷:“不是我小看你,隻怕這銀子你也拿不出,說吧,誰讓你來找我的。”

打了個“哈哈”,官保宣眼睛往門外看了下,壓低聲音道:“我也不瞞陳兄,太後素聞陳兄大才,特命兄弟找你,隻要陳兄肯反正,平息叛亂後,當以江蘇巡撫之職以表彰陳兄之功。”

“混蛋!”陳其美一拍桌子,酒杯被晃動了幾下,灑出一些酒來:“你當我陳其美是什麼人,豈是高官厚祿所能收買,今天陳某讓你來得去不得!”

官保宣也是個人物,並沒有被陳其美的氣勢嚇倒,他慢慢抹去桌子上潑出的酒水,說道:“陳部長不用動怒,兄弟此來全是一片好意,人道伸手不打送禮的。你陳部長今天想要抓我也是易如反掌,兄弟我既然來了,也就沒打算想活著回去,我隻是為陳兄你打抱不平,想為你指點一條明路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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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龍方唐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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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血火大地 第一百一十四章 誘 降



陳其美冷靜了下來,冷冷地看著官保宣。

“自古以來功高震主這是個不爭的事實,李國勇的成功很大程度上是因為的你的存在,但這也正是你的致命傷。”官保宣說道:“李國勇未必就是什麼聖明君主,但我可以肯定的是他的疑心不比任何一個人小,把你的部門拆散得四分五裂正是最好的事實。隻怕早晚有一天,他會對你痛下殺心,到那時候你再醒悟,隻怕為時已晚了。”

他的話說到了陳其美的痛處,這段時間來讓他煩躁不安的可不正是此嗎?不過陳其美卻有著另外一種想法,不管怎麼說,自己對元首始終都抱著很深厚的感情,讓他背叛元首和為之奮鬥,艱苦建立的帝國是他做不到的。

既然官保宣敢公然找上自己這個大特務頭子,那麼在南京,滿清政府肯定有一張情報網,如果能將它破獲,必然能得到元首的歡心,說不定重振雄風的機會就在眼前。

小昭君這裏肯定是一個情報點,而官保宣既然能對自己的情況掌握得那麼清楚,在帝國的內部一定有滿清的內奸,帝國的變節分子。不及時鏟除這個毒瘤,對帝國,對前線浴血奮戰的部隊將造成極大的損害。

多年的特務生涯讓陳其美不會放過任何一個稍縱即逝的機會,他沉吟著,臉上露出一副遲疑不覺的表情。

官保宣並不知道陳其美的真實想法,看見陳其美臉上露出來的表情,他也看到了希望,趁熱打鐵地道:“陳兄,就算你不想著立刻反正,總也得給自己留條後路是不?大清立國以來,又有哪個反賊能有好下場的?長毛當年鬧騰得夠凶了吧,可結果怎麼樣,還不一樣讓朝廷的大軍給滅了。別看李國勇現在鬧得厲害,可他比長毛那會子差得遠呢,給著他能有什麼樣的前途。不是兄弟我話多,實在都是為了你好啊!”

陳其美思索半晌,猶豫著道:“這麼著吧,這銀票我先收下了,其它事容我幾天時間,我得好好考慮考慮。”

官保宣大喜過望:“好,兄弟恭候佳音!”

陳其美順口問道:“我要是想通了,怎麼找你?”

“陳兄要想找我,簡單的很,隻要通知下小昭君,兄弟我是隨叫隨到的。”官保宣指了指門口。

意外的收獲,讓幾天來一直萎靡不振的陳其美容光煥發,等走進了他的辦公室,就連從福建調回來的,在福建策反活動中立下大功的閩大也明顯感覺到了部長身上的變化。

“海鳥行動”的成功,讓陳其美極為其中閩大,所以當情報局被打亂了原有建製,他極力力爭將閩大留了下來,李國勇倒也沒有過多阻止。現在的閩大,已成為了陳其美身邊能夠隨時調用,不多的親信之一。

“立刻秘密調查‘玉堂春’,重點查一個叫小昭君和官保宣的人。行動起來一定要絕密,不可有一絲一毫的走漏風聲。”陳其美一進入了辦公室就立刻將任務分配了下去。

“是,我馬上安排人手。”閩大接了任務,又試探著問了一句:“部長,您今天看起來特別的高興,屬下鬥膽問一句,是不是遇到什麼喜事了?”

處於興奮中的陳其美說道:“能不能翻身就看這次了,給我好好地做,我就不信那些毛頭小夥子還能爬到我的頭上!”

雖然不想打斷部長的心情,閩大還是遲疑著為難地道:“部長,目前人手雖說有點緊張,可總還有辦法想著解決,不過咱們這個月的經費用沒有了。”

良好的心情一下子被這句話破壞了,陳其美惱怒地道:“難道這事還要我教你?原來怎麼做現在還怎麼做,沒錢去找財務部要啊!”

一陣苦澀的表情在閩大的臉上浮現,他都不知道該怎麼對處在興頭上的老上司說。

見部下滿臉的苦像,陳其美問道:“究竟怎麼了?”

閩大憋了半天才說道:“今天剛剛接到的通知,為了支援北伐,緩解財政壓力,情報部,尤其是咱這塊,由於一直開支巨大,所以必須緊縮用款,每個月超標的部分,全部由自己想辦法解決。這不,咱外圍組織本月的經費,我到現在還想不出辦法呢。”

他的話,象兜頭一盆冷水一樣讓陳其美頹然坐下。什麼時候開始,從來沒為錢操過心的自己,居然窘迫如此?

“要不,我再去財務部,和他們據理力爭一下?”說這話,閩大的底氣明顯不足。

“不用了。”陳其美長長歎了口氣,擺擺手,從懷裏摸出了張銀票,交給了部下:“把這個先拿去用吧。”

閩大看著手裏那張三十萬兩麵值的巨額銀票,驚訝地道:“部長,難道您把自己的私產都拿出來了?”

陳其美苦笑了下,自我解嘲地道:“這哪是我的錢,說來好笑,這錢還是滿清政府給我的,結果被我用到了這裏。”

一瞬間,閩大臉上的神情瞬息萬變:“部長,難道您和滿清……”

陳其美打斷了他的話:“這些你不用知道,我也暫時不想說。記住了,這事不準走漏半點風聲,省得招來不必要的麻煩,日後我會和元首解釋的。”

默默地點了點頭,閩大說道:“我知道了,還有個事,北京那邊來了密報,就放在您的桌子上了。”

點點頭,陳其美回收讓閩大出去,打開了那份隻有自己能看到的密報,上麵除了彙報北京情報組的工作和北京的動靜外,最後一條引起了陳其美的注意:

“據查,滿清政府製定了一個刺殺計劃,從各方麵判斷,因是對元首不利。但具體的內容由於滿清對此前所未有的保密,故始終無法它知詳情。”

陳其美立刻敏銳地將這份情報和今天自己所遇到的事聯係到了一起。先是預謀中的刺殺行動,接著是對自己的策反,兩者間絕對不是孤立的。

問題是,這事究竟有多少帝國的人員參雜進來,計劃又進行到了哪一步?

陳其美恨恨地砸了下桌子,說到底還是自己現在力量薄弱,資金不足,這麼重要的情報居然沒有一點線索可查,而一旦讓這計劃順利實施,對帝國,對元首的危害實在太大了。深知其中厲害的陳其美又不想讓其它人分享這份情報,尤其是最近勢力正勁,元首的新寵黨衛軍內部調查署的陶自強。

陳其美下定決心依靠自己的力量把這份計劃查個水落石出。

或許,這是陳其美性格裏自私的一麵,也是造成他悲劇的根源。

這時候,閩大又跑了進來:“部長,元首讓您馬上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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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龍方唐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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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血火大地 第一百一十五章 算 賬


“陳其美,浙江吳興人,28歲,1898年組建江蘇情報局,擔任局長,1905年出任帝國首任情報部部長。

1899年,陳其美利用情報局大權獨攬的機會,貪墨情報局經費四萬三千兩,1900年貪墨五萬一千兩,此後逐年累計,前後總共貪汙活動經費合計中華幣七十萬零五千二百元。

1901年7月,指使手下特工秘密殺害與之家族素有過節浙江吳興人鄧丙興等人;1902年4月,情報局某名特工與其發生矛盾,隨後該特工神秘失蹤,懷疑為亦遭殺害,但無法掌握實據。

近日,又發現其沾染上吸食大煙,嫖妓等惡習……

……”

這份署名為“黨衛軍黨務調查部”的報告,端端正正的放在李國勇的麵前。來回走動年輕的帝國元首,此時的心情又憤怒又惋惜。

他原以為陳其美隻是心胸狹隘,不能容人而已,但沒有想到他的問題竟然大到了令人發指的地步,無節製地貪汙公款,血腥手段排除異己,手段無所不用。但陳其美畢竟是開國功臣,這些年來為了自己,忠心耿耿,付出了全部的精力和青春年華,能力也絕對讓人放心,就這麼處置他,未免於心不忍。

“算了,情報工作是不能讓他做了,去外交部給皙子做個助手吧。”李國勇自言自語地道。畢竟,對於這些久隨自己的老人,他還是有感情的。

門被輕輕推開,李國勇不用抬頭看,從輕柔得象隻夜貓的腳步聲上,李國勇就猜到是陳其美進來了。

“元首,您找我?”陳其美好久沒有單獨和李國勇相處過了。

決意放陳其美一馬的李國勇,抬頭笑了下:“英士,來了啊,坐。”

一聲久違的“英士”,叫得陳其美鼻子一酸,很久很久沒有聽元首這麼親切地叫過自己了。

陳其美坐下說道:“元首有什麼任務請說。”

李國勇緩聲道:“也沒什麼任務,就是很多時候沒有和你聊過天了,帝國國事弄得我頭昏眼花,今天把你叫來陪我聊聊天。”

心裏一陣狂跳,元首還是愛護信任自己的,陳其美露出了難得一見的笑容。

“1898年咱們在上海認識,算起來有7、8個年頭了吧。”李國勇掰著手指頭算著:“記得那年你我都隻有二十出頭,年少氣盛,當時哪想到有朝一日能建立自己的國家。”

放開了心扉的陳其美起了相同的感慨:“是啊,當年跟著元首,蘇州事變,三省獨立,風風雨雨就這麼走過來了,不容易啊。”

李國勇歎道:“英士,我知道你這兩年來對我有怨氣,把你的權利分了,把你的得力助手也調走了,可你應當體諒我的苦衷。一來我不想把擔子都壓到你的肩上,太累了;二來咱們內部對於你的權利過重,是很有看法的,我這麼做,起碼可以讓底下的人沒有說法。”

話說得陳其美眼淚都快下來了:“陳其美不敢怨恨元首,從跟著元首的第一天起,我就準備為您付出一切!”

“你也不用急,會有更重要的任務交給你的。”李國勇安慰了下,話鋒一轉:“英士,最近生活上有什麼困難沒有?”

陳其美搖了搖頭,開始琢磨起李國勇話中的意思。

站起身的李國勇在室內走了幾步,不知是說給給自己聽還是說給陳其美聽的:“也是,你也不應該有什麼困難,光在吳興老家蓋了幢房子,美倫美煥,金碧輝煌,整整用去了十幾萬中華幣,可比我這個帝國元首和楊度那個總理加一起都要富裕。”

心裏“咯噔”一下,一絲不易察覺的驚慌從陳其美眼中一閃而過,但對此早有準備的他,僥幸心理還是占了上風:“元首說笑了,陳家在吳興薄有資產,造個房子原也不是什麼難事,倒讓元首費心了。”

李國勇微微歎息了下,為什麼聰明人往往會犯糊塗呢?自己這麼暗示他,為的就是再給他個機會。

看到元首臉上表情捉摸不定,陳其美心中也象壺燒滾的開水一樣翻騰不休,方才愉快感激的心情蕩然無存,隱隱的不安在心底裏升起。

李國勇看似無意地說道:“你們老家有個叫鄧丙興的你認識不?”

冷汗瞬時從陳其美頭上冒出,手腳一片冰涼。

“我問你認不認識!”李國勇忽然提高了聲音,冰冷的目光象箭一樣射向了陳其美。

陳其美象彈簧一樣從位子上立裏起來,站得筆直:“回元首,認識。”

李國勇陰冷地看著他:“告訴我,他是怎麼死的?”

一層層汗從陳其美的頭上流下,什麼都瞞不住了,他用幾近於哆嗦的口氣說道:“陳其美罪該萬死,鄧丙興昔日曾經羞辱過我的父母,陳其美一時意氣用事,派人暗殺了他。”

“意氣用事?”李國勇努力控製自己的情緒不至於爆發:“意氣用事你就胡亂殺人?是不是得罪過你的人都得死?我給你的權利,是讓你為祖國,為民族做有益的事,不是讓你殺人放火的!”

麵色蒼白的陳其美站在那一動也不敢動。

拿起桌子上的卷宗,李國勇邊翻邊說道:“貪汙中華幣七十多萬,殺仇人,害部下,吸大煙,玩女人,你陳英士真是了不起,了不起啊,還有什麼事是你不敢做的?”

陳其美的頭垂了下來,這一刻,他感覺到了恐懼。他恐懼的不是做的這些事都讓元首知曉,而是在自己這個大特務頭子的身邊,元首同樣編織出了一張無形的大網。

也許不光是自己,所有人的一舉一動都在元首的監視之中吧。

李國勇扔掉了卷宗,右手漸漸握成了一個拳頭,眼睛通紅地道:“這些事情我都可以放過不再追究,但你為什麼為了一己之私,讓戰鬥工兵團數千官兵血灑廈門,說!”

陳其美的心理防線徹底崩潰了:“元首,我錯了,不錯,事情都是我做的,您殺了我吧。”

李國勇不停地冷笑:“殺了你?你一死就能洗刷所有的罪孽?沒有那麼容易!兩千兩百五十三條人命啊,多好的戰士啊。韓出雲團長犧牲時才29歲,家中有老婆,老娘,還有個三歲的孩子,這一切的一切,就因為你的私心沒了。陳其美,你就是死了,變成鬼也會被戰士們的英靈撕成碎片的!”

“撲通”一聲,陳其美重重地跪了下來,眼淚遏製不住地流了下來:“大帥,陳其美對不起你,陳其美對不起死難的將士!”

這聲“大帥”,讓李國勇憤怒的情緒漸漸平息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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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血火大地 第一百一十六章 海外捐款


一聲“大帥”,讓李國勇想到了1898年的上海,那個在老丈人王清源身後害羞靦腆的年輕人;讓他想到了為自己做出過巨大貢獻的情報局長;讓他想到了陳其美對部下所說的:“你可以沒有感情,沒有理想,但你必須要忠誠於大帥李國勇,隻有大帥才是你們效忠的對象,其他任何人都不是,包括我陳其美。”

李國勇平息了怒氣,有些傷感地道:“起來吧,英士。”

惶恐地從地上爬起,陳其美垂著頭不敢吭出一聲。

正想告訴陳其美新的職務,忽然警衛團長方慕良匆匆忙忙走了進來,遞給李國勇一個信函,臨出去前看了眼陳其美,奇怪地發現情報部長好像哭過。

李國勇打開信函,臉上的表情忽陰忽陽,不時地抬起頭看一眼陳其美,眼中的目光讓陳其美害怕。

終於等到元首看完了信件,陳其美悄悄注視了下元首,發現李國勇的臉上充滿了複雜的表情。

“陳其美!”這次李國勇的稱呼徹底變了:“你很好!三十萬兩銀子,滿清為拉攏你可真舍得下本錢啊。”

“轟”地一下,陳其美的腦袋象炸開了:“元首,你聽我說……”

“不用,我不需要任何解釋!”李國勇忽然暴怒起來,沒有什麼比背叛更讓他憤怒的了:“我不殺你,我還是不殺你,但你給我出去,帶上你的銀票,去山東,去北京,到哪我都不攔你!將來投靠滿清,我李國勇的腦袋等著你來拿!”

“元首……”陳其美還想為自己再做一次辯解。

“滾!滾出去!”李國勇指著門外。

陳其美不再說什麼了,端端正正地向李國勇深深地鞠了一躬:“元首,保重!”然後他向門外走去,腰杆挺得筆直。

當他走到門外,第一眼就看他的得力部下閩大眼神複雜的站在門口。

忽然間,陳其美什麼都明白了,為什麼元首對自己的情況掌握得那麼清楚,為什麼當初他要留下閩大元首毫不遲疑的答應了,為什麼三十萬兩銀票的事元首那麼快就知道。

閩大將那張三十萬的銀票交給了陳其美,默默地道:“部長,對不起,是我彙報給元首的,但是在學習的時候,您告訴我們隻能忠於元首,其他人都不是,包括您在內。”

陳其美接過銀票,淒然笑了下:“你是我的好學生,好好的向元首效忠,或許有一天,你也會和我一樣。”

他步履蹣跚地向遠處走去,一陣寒風吹來,讓他瘦弱的肩膀微微顫抖。

他的身後,有一雙眼睛死死地看著他。

……

當帝國總理楊度得到這個消息匆匆趕到元首府的時候,李國勇已沒有了憤怒,甚至仿佛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

“元首……”

李國勇馬上阻止了他:“叫我明逸,其他人都可以叫我元首,惟獨你皙子在沒有外人的時候這麼叫我,我聽著別扭。”

楊度苦笑了下:“就這樣把英士打發了?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他畢竟跟了你這麼多年,忠誠可嘉,對帝國也有著莫大的貢獻。況且,他掌握著帝國內部太多的機密,好像趕走他有些不妥。”

李國勇喝了口茶:“有人揭發他和滿清有聯係,並且收了滿清的三十萬兩銀子。”

“不可能,英士這人再糊塗,也不會做這種事。”楊度立刻說道。

李國勇笑笑:“我也知道不可能,英士這人什麼壞事都會做,隻有‘背叛’兩個和他是無緣的。”

“那你這麼做……”楊度迷惑了。

“以後你會明白的。”李國勇又笑了下:“不說這事了,皙子,有事不?”

楊度無奈地搖了下頭,元首做事的方式他可真的不太適應:“有個好消息,內閣最近收到了一筆海外捐款,數額巨大,同時送抵的信件中稱,將這筆巨款用於支持北伐,推翻滿清,表達海外華人的赤子之心。”

李國勇眼睛亮了,一把拉住楊度,往座位上一按,迫不及待地問道:“還有這麼好的事?詳細說來聽聽。”

“這事是由一個海外很有影響力的華人領袖號召發起的捐款,叫曾道富。”楊度說道:“此人早年家中頗有錢財,後因受了些*地牽連,不得已隨父飄洋過海去了美國,經過幾十年打拚,在歐美幾國開有銀行,在外國人中也頗有些影響。”

“曾道富。”李國勇念了遍這名字。

楊度笑道:“說起來,這曾家還和我們家很有些淵源。”

“哦?”李國勇來了興趣/

楊度娓娓道來:“曾家和楊家曆來世交,曾道富出逃海外,也是我的祖父幫了大忙,聽說現在曾道富有兩個子女,估計小我幾歲吧。”

李國勇道:“這幾年來咱們忙著發展,忙著打仗,可真把在國外的中國人給忽視了,不應該啊。皙子,給他們去封信,對他們的愛國舉動表示帝國的感激。另外,你私人也可以給曾道富寫封信,等咱們取得了全國勝利,推翻了滿清,歡迎他們回國來看看,要是願意在祖國做點事業的話,政府全力支持!”

一一記了下來,楊度道:“我馬上就去辦,還有個私人的事情,也不是我的事,顧大山他不敢親自和你說,托我向你請示下。”

“大山?他什麼時候變得那麼膽小了?有事還得通過你?”李國勇奇怪地道。

“你這幾年可越來越讓老部下難以親近了,也就你自己不覺得。”楊度笑笑說道:“大山家裏給他說了房媳婦,知道他這個警察局長忙,大姑娘都給送到南京了。”

李國勇開懷大笑:“我說什麼事呢,這好事啊,大山在咱們這些人裏年紀最大,也該有三十三、四了吧,擱別人身上,都快抱孫子了,這兩年光顧著做事,把這茬都給忘記了,我的責任。”

楊度說道:“大山有他的想法,他認為現在正在北伐,全國戰事緊張,現在結婚有些不太合適;問題是人家姑娘都到了,不結也說不過去。所以大山想問你下,要是元首同意,他就悄悄的在明年1月1號把這婚給結了,不準備大事聲張;再有,他想邀請你和我參加婚禮。”

“打仗不能結婚,什麼規矩。”李國勇不以為然:“將士們都是把腦袋別在褲子上革命,還不能娶個媳婦?這條在帝國以後取消,隻要不是在一線作戰的將士,想結婚打個報告就行。告訴大山,他不大操大辦我很高興,畢竟是久跟我的老人了,懂事識大體。今天12月3號,1月1號,恩,結婚那天,我和你一定去給他捧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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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血火大地 第一百一十七章 狹路相逢勇者勝



黃河,這條養育了中華民族無數優秀子孫的黃色巨龍,在12月11日這一天,必將激蕩起民族覺醒的呐喊,卷起震動山河的雷霆。

在鄆城到鄄縣,中華帝國陸軍第2師的數萬人馬正靜悄悄地等待著。

在5師以血肉代價打通了前進道路後,柳波成的2師輕裝疾進,避開一切可能避開的戰鬥,於12月3日到達黃河邊,經過數天的準備,柳波成決定在12月11日這一天強渡黃河天險。

這時2師的處境已非常危急,身後,是反應過來,由濟南調來的北洋軍第5鎮,及4萬清兵地猛追,目前已達到東平;黃河對麵,是8萬清軍,雖然這8萬人無法和北洋軍相提並論,但依仗著黃河天險,足以抵得上數十萬人。

在決戰前的動員會上,柳波成的話落地有聲:“現在情況非常嚴重,後麵是北洋幾萬的追兵,如果讓敵人追上,把我們夾在中間,不但影響到整個戰略進攻,第2師甚至會全軍覆沒!”

說到這,他的聲音變得堅毅有力:“自古狹路相逢勇者勝!”他抬高了聲音:“狹路相逢勇者勝啊!明白吧?從現在起,不管困難多大,不管敵人圍追堵截,我們要以進攻的手段對付進攻的敵人,從黃河上打開一條血路衝過去!隻要我們堅決勇敢,不怕犧牲,就一定能打過去!不惜一切犧牲和代價,打過去!”(注)

“狹路相逢勇者勝!”這句話讓2師官兵們熱血沸騰。

為了順利強渡黃河,2師收集了一切可能收集到的船隻。山東人民,這些梁山好漢的後代們,秉承了祖先的熱血,在“驅逐韃虜,恢複中華”的口號下,在最短的時間裏,為2師準備了充足的渡船。

首批搶渡的,是2師5旅17團的突擊隊,由團長馮旭東親自帶隊。

12日11日晚8時30分,強渡黃河開始。

載著馮旭東為首的15勇士和一挺重機槍的渡船率先破浪衝出。

黃河在咆哮,掀起一個又一個的巨浪,仿佛要給這些為了爭取民族進步,國家強盛的勇士們巨大的考驗。喜怒不定的巨龍將渡船從峰頂推到波穀,又從波穀推上峰頂,久住陸地的戰士們,紛紛開始嘔吐。

船老大笑道:“現在是冬季,這還算好的,你們要6月份來,那可了不得了,不用說打仗,等到了對岸,你們怕連路都走不動了。”

馮旭東吐得臉色發白,勉強說道:“我們要連這都征服不了,那還談什麼統一全國。”

就快要接近對岸的時候,清軍發現了渡船,一陣大呼小叫的慌亂之後,清軍開始打炮,機槍也同時響了起來。一發發炮彈在渡船四周激起陣陣浪花,一竄竄火舌從戰士們的頭頂穿過。

“機槍開火!”馮旭東下達了命令。幾乎同一時間,各船都響起了反擊的槍聲。

幾分鍾後,突擊第一船到達了對岸,沒等船停穩,馮旭東第一個跳下了船隻,大喝一聲:“狹路相逢勇者勝!重機槍掃射,其餘人跟我衝!”

15勇士在團長的帶領下,發出震天地怒吼,紛紛跳下船隻,在冰冷的河水中不顧敵人的火力,衝鋒、衝鋒!

清軍的戰鬥力低弱,士氣低沉,指揮官懦弱無能,馮旭東對麵的足足有200來守軍,在突擊隊的第一次衝鋒下,清兵領隊竟然嚇得跳上戰馬,回頭就跑。

有什麼樣的官就有什麼樣的兵,長官帶頭,剩下的士兵可不不客氣了,掉頭紛紛逃跑,槍支彈藥掉了一地。

馮旭東當機立斷,以後續部隊鞏固既得陣地,帶著陸續衝上岸來的37團戰士,步槍上刺刀,手榴彈揭開蓋,不管遇到任何敢於頑抗的敵人,立刻消滅之。

強渡黃河戰役中,僅馮旭東帶的37團,就前後突破清軍黃河陣地十餘個,殲滅打跑清兵兩萬多人。

馮旭東和他的37團,也因此被命名為“強渡黃河英雄團”!

突破的渡點越來越多,上岸的帝國士兵越來越多,8萬滿清軍隊,在無畏的2師官兵衝擊下,紛紛四散潰退。

整整一夜的戰鬥,2師浴血前進,勝利的捷報一個接著一個傳來。

天亮的時候,黃河天險被全線突破,血路殺出來了!黃河對岸全是帝國士兵的身影,再也看不到一個敵人。

隨著柳波成踏上了黃河岸邊,強渡黃河戰役勝利結束,此戰的意義並不是殲滅了多少敵人,而是順利完成了總參謀部的戰略構想,為推翻滿清統治邁出了重要一步。

“電帝國元首並總參謀部:職柳波成部帝國陸軍第2師,已於1905年12月11日夜強渡黃河成功,至12日清晨,黃河天險已被我全線突破。即日起2師將以最快攻擊速度進攻保定,望海軍全力配合2師4旅登陸之計劃。

帝國萬歲!中華民族萬歲!

陽穀,2師師部,柳波成。1905年12月12日。”

此時柳波成的麵前,北京城仿佛已經在望,由山東聊城至河北,已無強有力的守兵能與之抗衡,曆史的契機,就掌握在了柳波成的手裏。

黃河天險的被突破,讓山東戰場的1師和5師,對北洋軍加大了攻擊強度,展開開戰以來最凶猛地攻擊,死死的將滿清最後的救命稻草北洋軍拖在山東戰場。

北洋軍也陷入了進退兩難之中,進攻心有餘而力不足,況且河北告急,一旦河北有失,則北京亦不能保;而撤退也很困難,自古以來,敵前撤退,必須精心設計,周密組織,但北洋軍現在兩樣都不具備。

焦頭爛額的北洋軍內部也分成了兩種聲音,一方認為應該迅速不計代價地從山東撤兵,回援北京;另一方認為倉促撤退必將遭至全軍覆沒,應當固守山東,以求戰局變化。

最後各將領還是將目光投向了袁世凱。

袁世凱心裏也煩悶之極,沒有想到自己的部隊,被當年的手下敗將來回調動,中了調虎離山之計,現在形式危急,一步走錯,後果不堪設想。

看著眾將期盼的眼神,袁世凱終於下了決心:“看來大清的氣數盡了,咱們幾萬辛苦建立起來的北洋精兵不能陪著殉葬,我命令,北洋軍收縮防線,固守濟南、德州、淄博,隻要能夠守住這些地方,咱們將來就有和談的資本!”

北洋諸將麵麵相視,大帥這是要拋棄滿清政府了。

前線進展順利,但在南京的帝國元首李國勇,卻遇到了他這一生最大的危難。

(注:柳波成之話為曆史上劉帥原話修改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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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龍方唐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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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血火大地 第一百十八章 德茂隆布莊



戰爭在全國各地打響,帝國的1師、5師激戰於山東戰場,2師強渡黃河,千裏躍進河北,4師、9師也在各條戰線推進神速,各地清軍無不望風披靡。雖然在山東戰場,北洋軍大幅度收縮兵力,固守幾個戰略要點,而蔡鍔和張孝淮在不願意付出過多傷亡,刻意放緩了腳步,因此山東呈僵持狀態外,全國地統一,對於新生的中華帝國來說,已不再是一件遙遠的事。

在這樣的大趨勢下,兩廣的岑春煊主動放棄兩廣政府,宣布加入中華帝國,而李國勇也給於了他最大限度的權利。允許兩廣5年內自治,岑春煊現有的部隊,依照帝國陸軍的編製,編成帝國陸軍獨立師,由岑春煊親自掌握。

戰爭在中華大地的每一個角落展開,南京卻顯得難得的平和,人們除了工作比以前忙碌了些,生活節奏比以前快了些,在這裏聞不到硝煙的氣味。

南京夫子廟附近,有家開了十多年的“德茂隆”布莊,老板是個姓馬的外省人,十來年前在南京開了這個布莊,憑著貨色的質好價優,買賣公道,待人和氣熱情,深得附近居民的喜愛,逢年過節的,大姑娘小媳婦們總喜歡來這剪上幾尺布,回家做上件新衣。

馬老板今年四十多歲,人長得精瘦精瘦的,遇到人總是一團和氣,要是哪個顧客遇到了三病六災,手頭不寬裕什麼的,但凡隻要讓他知道,那是決沒二話,可著盡的幫忙。等時候人家手頭寬裕了,要想把錢還他,他是堅決的分文不收,因此他也有了個外號“馬大善人”。

軍政府成立的那年,南京成立聯合商會,在眾人的一致推舉下,馬老板理所當然的成了商會會長。

不過等他的店一打烊,“德茂隆”的店門緊緊關著,走到裏屋,再進入到一個密室的時候,“馬大善人”的樣子可就完全變了。臉上不再有和善的笑容,更多的是一種陰狠,尤其是麵對兩個看起來也是一副商人打扮的部下之後。

“三木君,立刻向我彙報支那的戰局。”本來一口地道中國話的馬老板這時換成了一口流利的日語。

那個叫“三木”的一聲“哈依”:“長野閣下,李國勇的2師,日前已強渡黃河成功,其主力正轉戰河北戰場,兵威直逼北京;其它戰線,大清的部隊也連連失利,而慈禧最精銳的部隊,北洋軍方麵,根據可靠消息,袁世凱已命令他的部下收縮防線,根據情報分析,我們有理由相信袁世凱不準備救援北京了。”

馬老板攤開一張中國地圖,在地圖上仔細辨認著:“河北的大清軍隊,看起來很難阻止李國勇了,這個情報通知北京帝國情報機構了嗎?”

“是的,長野閣下。令人難以置信的是,根北京情報機構的反饋,北京政府似乎根本不知道麵臨的危險局勢,甚至連黃河天險的被突破也一無所知。”三木回答道。

馬老板鄙夷地笑了下:“這就是腐敗無能的中國政府,官員們曆來報喜不報憂。但這樣的政府,卻是我們大日本帝國所需要的。”

馬老板,中國名馬福興,真名長野平五郎,日本資深特務,1892年作為中國通的他被派遣到中國進行特務活動,1894年至南京潛伏,以“德茂隆”布莊為掩護組建情報網。

從1894年到1898年間,日本情報網在江蘇一帶活動頻繁,無數和中國有關的資料送至日本。但自從李國勇入主江蘇,陳其美的情報網成立,大量活動於江蘇的日本特務落網,長野平五郎的特務組織也陷入了低潮,乃至於中日廈門之戰,沒能往國內發回一份有價值的情報

隨著陳其美的失勢,帝國情報機關出現短暫的混亂,長野平五郎再度活躍起來。

邊上叫井邊正雄的特務,與三木廣智一樣,是長野平五郎的得力助手,他說道:“按照我們地估計,慈禧的軍隊撐不過三個月,是不是可以考慮建議北京方麵立刻通知慈禧,退出北京,轉到滿洲?”

長野平五郎搖著頭道:“那是北京的事,我們必須要做好自己的事。李國勇政府是極度仇視日本的,因此慈禧政府地倒台,對大日本帝國是非常不利的,我們必須利用一切可能,來阻止李國勇武力統一中國的計劃。”

“由日本軍官擔任顧問的‘重光計劃’已經啟動,如果這個計劃能夠順利實施,相信將對南京政府造成致命打擊。”三木廣智說道。

長野平五郎沉吟了下:“計劃的關鍵還在於對01和02號情報員地策反,北京這方麵還是做得相當不錯的。我們最危險的敵人陳其美,據可靠情報,已經失勢下台,一切都在朝著對計劃有利的一麵進行。目前最主要的問題,是李國勇能不能落入圈套。”

“代苫的特工人員,已經全部分批進入南京,早在01號情報員地掩護下,都已進入指定位置。同時,我們日本方麵也做好了充分準備,隻等著計劃實行的那一天,就可以給李國勇致命一擊。”井邊正雄非常有自信地說道。

“一定要小心謹慎,‘重光計劃’是絕不允許出任何差錯的,否則不光是清朝,連同大日本帝國的利益也將受到嚴重損害!”長野平五郎說道:“同時通知官保宣,加緊對陳其美的策反工作。”

井邊正雄有些猶疑:“長野閣下,你認為陳其美此人可信嗎?他可曾經是李國勇狂熱的部下,萬一出了狀況,將對‘重光計劃’有著莫大的損害。”

長野平五郎說道:“人總是會變的,中國人最重視的是權利,不具備我們日本軍人那樣的精神,他們一旦失去了曾經擁有的權利,那麼心理就會嚴重失衡。陳其美就是這樣子的,他從權利的頂峰跌落到了穀底,是絕對不會甘心的,這從他這段時候的表現也能看出,抽大煙,嫖妓女,他已經徹底地墮落了。”

“也許吧,也許這正是我們利用他的機會,一旦這個人願意為我們服務,憑借著他掌握的大量資料,對我們將起到莫大的作用。”三木廣智非常讚成上司的說法。

“當然,我們也不可以不做必要的提防。”長野平五郎說道:“行動一定要拖他參加,要讓他死心塌地的為我們賣命,但是一些機密,不到行動的那天,是不可以讓他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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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龍方唐鏡
Crawler | 2017-9-26 19:54:24

第二卷 血火大地 第一百十九章 殺 子



這兩天南京街頭上的警力明顯大大增加,除了警察,大量穿著筆挺的黑色製服,戴著看起來就威風的大蓋帽,腳上蹬著鋥光瓦亮的黑色皮靴,胸口和左臂佩帶著雄師標記的黨衛軍也多了。

陳其美的下台,讓陶自強登上了帝國第一情報大員的寶座,雖然還有著情報部的存在,但黨衛軍內部調查署毫無疑問是目前國內最大的情報組織。不過陶自強並沒有為到手的權利而頭腦發昏,陳其美的能量還是巨大的,不會因為他的倒台而立刻消失,麵對有可能因失去領導而發生的特工暴亂,陶自強給予了高度重視。

說實話,某種程度上,陶自強甚至希望看到這樣的叛亂,這才能將陳其美和他的勢力徹底從帝國的曆史裏抹去。

每天的中午12點左右,他總會帶著四、五個黨衛軍到街上走上一圈,一來檢查下附近的情況,二來也算是一天當中難得的放鬆休息時間。

他邊走邊注意著身邊每一個人,在他的眼裏,除了自己,每個人都可能會對領袖不利。突然,一個熟悉的身影在遠處顯得異常匆忙的閃進了一條巷子。

陳其美!陶自強一眼就認了出來。

職業的敏感讓陶自強立刻就提高了警覺,帶著手下悄無聲息的跟了上去。轉過了幾條巷子,陳其美走進了一個叫“玉堂春”的妓院。

陶自強身著軍裝,貿然進去肯定打草驚蛇,索性在妓院外守株待兔,耐心等候。

進入妓院的陳其美,在小昭君的帶領下,再次見到了官保宣。

幾天沒見,官保宣看起來容光煥發,被喜訊刺激著的他,一見到陳其美,笑容滿麵地迎了上去,雙手抱拳:“陳兄,別來無恙?”

陳其美的笑容頗有些自嘲的說道:“兄弟現在是落毛的鳳凰不如雞,難得你老兄還能見我,感激不盡。”

官保宣拉著他到一張床邊,對小昭君丟了個眼色,小昭君乖巧的為陳其美點上了杆大煙。官保宣笑道:“吸上幾口提提神,陳兄,這可是我從京城帶來的上等煙土,可比那些摻了雜七雜八的貨色強得多了。”

看到煙槍的陳其美雙目放光,在小昭君的服侍下,也顧不得身邊的官保宣,貪婪地用力吸了幾口,頓時間,一股奇異的香味彌漫著整個屋子。

一個煙泡燒盡,陳其美猶似沒有過足癮頭,小昭君見機得快,急忙又給他加上了一個。

官保宣一旁也不催促,臉帶笑容的看著沉醉在鴉片帶來的快感中的陳其美。現在的陳其美,哪還有半分當年英姿勃發,讓人人在他麵前噤若寒蟬的樣子?此時的他,徹頭徹尾的就是一個癮君子,官保宣有了十足的把握把他控製在手心。

陳其美這個人不光對於日本人,對於大清的價值也是不可估量的,他就等於是掌握著叛賊所有資料的活字典。有他在,不僅‘重光計劃’能夠順利實施,要想徹底地剿滅叛軍,也將不不是一件難事。

兩個煙泡燒光,過足了癮的陳其美從床上坐起,打了個長長的哈欠,接過一杯小昭君才砌好的香茗,喝了口,清了清嗓子。

極有耐心的官保宣等他做完了所有事,揮手讓小昭君退了出去:“陳兄,這煙土的味道如何?”

“好煙!”陳其美誇了句。

象是不經意的,官保宣隨口問了句:“聽人說,李國勇絲毫不念舊情,為了些許小事,就將陳兄趕出了所謂的‘帝國’,甚至還有心殺你?

這話象觸到了陳其美的痛處,他恨恨地道:“我陳其美辛苦為他賣命這麼多年,嘔心瀝血,鞠躬盡瘁,臨了就這麼把我給打發了。都說自古君王隻可以共患難,不可以共富貴,古人誠不欺我。”

官保宣笑道:“他不仁,就就不義,這倒也好,跟著李國勇能有什麼樣的前途,正好趁著這個機會脫身。陳兄,前幾天兄弟說的事情,考慮得怎麼樣了?”

陳其美又有些猶豫起來,沉默不語。

見陳其美不說話,官保宣有點急了:“大丈夫當斷不斷,後患無窮啊。李國勇那的大門已經堵死了,你要還這麼猶豫不覺,可真要錯失良機了!”

悵悵地歎了口氣,陳其美站起了身,在室內不停地來回走動,捧起茶杯想喝,卻又歎氣放下。

機警的官保宣見陳其美動搖不定,趁熱打鐵說道:“我也不藏著掖著了,前些個日子接到北京的來信,那邊說了,除了先前答應你的江蘇巡撫外,隻要陳兄你能協助我們生擒李國勇,光複南京,當異姓封王,提升為兩江總督,絕不食言!”

陳其美眼睛一亮;“當真?”

“我們對陳兄是非常重視的,不敢欺騙。”官保宣這時已成竹在胸。

“好!”陳其美終於下了決心:“就這麼辦!不過我有個條件,活捉李國勇後,不可要了他的性命,畢竟跟了他這麼多年,於心不忍;再則就在南京動手,恐怕背後有人戳我的脊梁骨,將來不好在此為官……”

官保宣笑了下,心裏想隻怕後一條才是你的真實想法,嘴上說道:“真是慈悲心腸,兄弟答應你在南京決不傷害到李國勇,至於將來押解到了北京,李賊的生死,也不是我們這些外官所能決定的了,一切皆有老佛爺聖裁。”

陳其美默然點了點頭。

這時官保宣忽然說道:“既然要起事,咱們可不能有什麼拖累,聽說陳兄在南京城裏收了房小妾,還給你生了個兒子,你看需要不需要我先幫你送出城去,也免得將來動起手來有後顧之憂。”

誰知道陳其美根本沒有考慮:“不用那麼麻煩了,你派幾個人到我家去,把她們母子給……”他做了一個殺的手勢。

一股寒意從官保宣的心底升起,都說陳其美為人陰狠,今天親眼所見,怎麼也想不到陳其美為了功名利祿,居然連自己的親生兒子也不放過。自古“虎毒不食子”,陳其美這樣的人實在是太可怕了。

陳其美卻象個沒事人一樣地說道:“我今年才三十不到,兒子沒了還可以再生,可萬一大事不成,你我都得掉腦袋。其次這麼做還有個奧妙,殺了她們母子,一來可以在南京城中引起混亂;二來別人肯定以為那是李國勇派人做的,必然能使他的部下對他因害怕而疏遠,說不定能為我們的行動帶來意想不到的效果。”

官保宣服了,徹底地服了。這個當初被清政府視為眼中釘,肉中刺的陳其美,除了狠毒以外,果然有他的高明過人之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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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血火大地 第一百二十章 用 刑



計議完畢的官保宣懷著興奮的心情將陳其美送到門口,但讓他們沒有想的是,才到“玉堂春”的大門,一個穿著黑色製服的黨衛軍軍官立刻迎了上來。

“陳其美先生,還有這位不知道姓名的先生,我懷疑你們正在秘密商議有關危害帝國之事,現在請你們跟我回帝國黨衛軍內部調查署進行問話。”陶自強冷冷地說道。說實話,他並不知道陳其美在裏麵究竟做了些什麼,但他的職業本能和他的私心,決不允許自己放過任何一個細微的機會。

官保宣的臉色立刻變了,自己被抓倒還事小,但影響了“重光計劃”的實行,那萬死也不足以逃其咎了。

麵對自己的死敵,久經風浪的陳其美倒沒有露出過多的驚慌,他掃視了下四周,除了眼前的這幾個黨衛軍,並沒有看到其他人。但巷子本身並不利於他們逃跑,難道自己終究鬥不過這個乳臭未幹的毛頭小子?

這時他看到官保宣向他丟了個眼色,接著“玉堂春”裏響起了槍聲,一顆子彈從裏麵飛出。

趁著陶自強躲避的一瞬間,陳其美和官保宣立刻跑進了“玉堂春”裏。陳其美看到開槍的居然是小昭君,拿著一支毛瑟手槍躲在柱子後麵,哪裏還有半分婊子的樣子。

“陳兄,跟我走,”跑進屋裏的官保宣推開後窗,第一個跳了出去。

小昭君一邊對著外麵開槍,一邊也說道:“你們先走,我在這擋著。”

眼神有點複雜的看了一眼小昭君,陳其美也跟著跳出了窗外。

隨著槍聲的響起,“玉堂春”裏雞飛狗跳,光著身子的嫖客,衣冠不整的堂姐,叫囔著,哭喊著四處逃散,這更讓陶自強惱怒不已。陳其美的逃跑讓他確定這裏麵肯定有問題,但現在自己居然讓個女人牽製在這裏,而混亂的局麵也讓抓捕陳其美的行動更加困難。

他向邊上一個黨衛軍努了下嘴,,那黨衛軍會意地悄悄從側麵向開槍的地方包抄了過去。

躲在柱子後的小昭君連著開了幾槍,見對方還擊的槍聲越來越密集,估計陳其美他們也該成功逃脫了,於是她也邊打邊往屋裏退去。

忽然,一個黑影從邊上躍出,一腳踢飛了她手中的槍,接著將她牢牢地壓在身下。小昭君雖然奮力掙紮,終究抵不住男人遠遠超過自己的力氣。

等陶自強過來,小昭君放棄了抵抗,氣喘籲籲的在地上向陶自強拋了個媚眼:“軍官大人,你們可來得晚了,要找的人早走遠了。”

陶自強並不理會地上的這個女人,走進屋子裏看了下,又走了出來:“這裏的任何都不能放過,回去多調集點人手,‘玉堂春’的人全部帶回去,徹底搜查此處!”

黨衛軍內部調查署刑訊室。

陶自強翻看著從“玉堂春”搜查到的一大堆亂七八糟的東西,偶爾看起雙手被高高吊起在鐵環上的小昭君,誰也看不出他此刻心裏在想著些什麼。

搜查出來的東西雖然多,但對於陶自強似乎沒有任何幫助,但其中一張微微有些泛黃的照片卻引起了他的注意。照片上是一個中年男人和一個小女孩的合影,男人穿著日本軍服,而穿著和服,一臉甜美笑容的小女孩,眉目間依稀便是眼前的小昭君。

陶自強翻轉了照片,後麵還寫這幾個日文。他叫過了一個懂日語的部下,得到的翻譯是:“願我美麗的女兒渡邊由子健康成長,父:渡邊太郎。”

陶自強意識到這事不那麼簡單了,這裏麵開始牽涉到了日本人的身影。

“小昭君,二十一歲,十六歲賣身至‘玉堂春’,一年後成為‘玉堂春’頭牌紅妓。”陶自強念著從老鴇處得到的資料,抬頭看著早被擒獲,卻依舊風騷不已的小昭君:“小昭君,我看你真實的名字應該叫渡邊由子吧。”

小昭君媚眼連拋:“軍官大人,您在說什麼啊,我可不是什麼渡邊由子,那張照片是以前的客人忘記在我這的。”

“上衣退盡。”陶自強不想和她廢話。

兩個彪形大漢上來,隻幾把就撕光了小昭君的上衣,立刻,兩個飽滿傲人的乳房跳動著呈現在了眾人的麵前,看得兩個大漢悄悄地咽了口口水。

小昭君卻一點都不在意,反而還故意挺了挺胸,格格浪笑著道:“軍官大人,你要是想看我的身子可以到‘玉堂春’來啊,看你那麼年輕英俊,我肯定免費陪你幾個晚上。”

陶自強對小昭君的美好上身視而不見,厭惡地皺了下眉頭:“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你究竟叫什麼!”

半裸的小昭君隻是笑著,一聲不吭。

“全部去盡!”陶自強隨意地道。

展現在室內的是一具誘人的軀體,完美的雙峰,平坦的小腹,豐滿的臀部,修長筆直的雙腿緊緊閉攏……

見小昭君還是一副不在意的樣子,失望的陶自強說道:“用刑!”

早就等不及的大漢捧著一隻盤子過來,盤子裏放著大大小小幾枚銀針,看到這些,小昭君的臉上終於變得有些驚恐不安。

銀針被毫不憐香惜玉的大漢刺入了小昭君的乳頭,一陣鑽心的疼痛讓小昭君發出了一聲慘呼,昏了過去,可雙峰在疼痛地刺激下卻愈發顯得飽滿。

一盆涼水潑大了昏迷中的小昭君臉上,重新醒過來的小昭君恐懼地看著銀針,和那個看起來雖然英俊,卻猶如惡魔一般的軍官。

陶自強仿佛對眼前的一切根本沒有看到,冷漠地問道:“你的名字。”

“渡邊由子。”在無情的軍官和可怕的刑具麵前,渡邊由子的心理防線終於被突破,說出了自己的真實姓名。

對此感到滿意的陶自強拿起桌子上的茶杯,喝了口有點涼了的茶水:“繼續說下去,來中國的目的,在‘玉堂春’除了當婊子主要做什麼,你的上級是誰。”

聽到這些問題,渡邊由子忽然又沉默了。

陶自強並不在意渡邊由子態度的轉變,他悠然地說道:“不要緊,好好想想再說,我有的是時間。給你十分鍾考慮,我可以告訴你,我這人不懂得憐香惜玉四個字的意思,如果你的回答不能讓我滿意的話,我會讓你很後悔為什麼是個女人。”

冷漠的語氣,無情的刑具,邊上虎視眈眈的用刑大漢,室內幾乎凝滯的空氣,這一切都讓渡邊由子渾身不停地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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