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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療傷
“小兄弟,你可以起來了!年紀輕輕,就有這般好修為啊!不簡單,不簡單。”風天成笑嗬嗬的對身前的成遠博說。

成遠博哪還有力氣說話?剛才那一陣火浪翻滾,差點將自己的小命交代在這裏。

他勉強抬眼打量風天成,知曉眼前這人的實力的確不弱。方才風天成輸靈力給他的時候,那種延綿不絕的感覺,像是永遠都摸不到底似的。風天成到底有多強?成了成遠博心中的一個疑惑。

“來來來!這是我們禦劍宗的一點心意,請諸位服下。”*將手中的十來粒金黃色的丹藥送給其餘幾人:“我看,諸位還是下去打坐回複功力去吧。”

“阿彌陀佛!”平易大師接過那粒丹藥,雙手合十說道:“淩施主果然是樂善好施,此等珍貴丹藥也敢拿出與旁人分享。果真是功德無量啊!”

“大師謙恭了!諸位是為了淩某、為了整個禦劍宗、甚至是為了整個修真界的安危而來,這丹藥本身就是用來救急的,此時不用,更待何時?”*笑容沒有半分勉強,依次將丹藥送至剩餘幾人手中。其他人都沒說話,感覺吞了丹藥,降在地上開始打坐。

幾人方才都把靈力用光,現在正是練功的好時機。特別是在有頂級丹藥的幫助下,更是能促進功力的增長。

“咦?小兄弟你沒事吧?”風天成正好落在張子軒旁邊,才想起眼前的這個狼狽的小子就是開始被群獸追逐的人。剛才那一陣大亂,現在幾人又都靈力空虛,誰還會記得這個始作俑者呢?

張子軒已經累倒在地上,此時見風天成問他,隻得苦悶的笑著搖頭,連說話的力氣也沒有了。

風天成見張子軒神色不對,忙把靈力輸入到他的經脈之中,可裏麵的情況卻讓風天成吃了一驚。

經脈居然是空空蕩蕩的,沒有一丁點殘餘的靈力!若是此時再不注入靈氣,讓經脈萎縮,功力必然永久大減,修煉都修不回來。更有甚者,邪魔當道,奪舍重生這可就更加危險了!

風天成急忙將*贈他的那粒丹藥喂給張子軒:“小兄弟,你快些將他吃下去!這可是一轉金丹,能速補靈力的。我雖沒吃過,但是想必也不會多難吃的,這裏沒糖水,將就著吃了吧。”

這一轉金丹,張子軒也是略有耳聞,那可是道家太乙九轉丹訣所記載的丹藥啊!吃上一粒便可得一甲子的機緣,那可是六十年的功力啊!用來補充靈力,的確有些浪費,何況這丹藥又不是自己的。

“前輩,這……算了……我還能……能行。”張子軒勉強說出一句話,卻見風天成猛然將手中紅色丹丸塞進他的嘴裏。那顆丹藥頓時化作四股清液,從舌中四竅中流進。

太乙一轉金丹,本就是從舌下四竅流入體內,四竅之中,兩竅通心兩竅通液,可以更快轉化。正所謂:一轉之功似寶珠,山河宇宙透靈軀。紅蓮葉下藏丹穴,赤水流通九候珠。

張子軒也不是外行,雖說他不善於煉丹製藥,但是他師父樂風卻是行家,耳濡目染之下,他自然也就通曉一些丹道知識。這九轉金丹每一轉都有其不同的服用方法,第一轉金丹服用之後就得吐吸九次,每次時長就是體內靈氣運行一周的用時。九次吐納之後,也正好是靈氣運行了九周天,九九之數乃是極陽,這太乙一轉金丹自然也是極陽之丹。

“哦?沒想到風壇主還沒入定啊。”*不知從何處閃出,看見風天成救濟張子軒的一幕,眼中精光畢現。

風天成打了個哈哈:“正要打坐,恰好看見這位小兄弟身受重傷,沒法子,雖然咱是個正兒八經的男子,也得偶爾學學那救苦救難的觀世音,指點指點往生水啊!倒是淩宗主,也不是沒入定?難道您是傳聞中的內宗高手啊?”

天下修真是一家,卻各個提防彼此的進攻。要知曉,真有實力修真門派定然分作內外二宗,內宗都是聚花的隱世高人,外宗卻要因為忙於政事,而放置修行。

“風壇主說笑了,我們禦劍宗哪比得上易教這樣的豪門呢?”*微微一笑,然後遞給風天成兩粒一轉金丹:“不過淩某馬上要突入一花之境了。”

“哦?那我先恭喜淩宗主了!”風天成倒是沒客氣,直接就將兩粒一轉金丹接了過來。

哼,要我幫忙給兩粒一轉金丹就是,還暴露什麽實力,顯示自己多真誠嗎?風天成心中不屑,嘴上卻道:“那估計禦劍宗定然會屹立不倒啊!”

*見風天成雖然沒表露實力,但是依舊作出了這般承諾,頓覺放心不少:“有風壇主這句話,我也就安心多了。”

“別、別、別!我可什麽都沒說啊!”言畢,風天成與*雙雙相視一眼,哈哈大笑起來。

果真是老狐狸!兩人心中同時給對方評價到。果真是一對狐兄狐弟。

“咦?天成哥?”夢昱第一次睜開眼睛,就看見風天成站在麵前,笑眯眯的看著她。

“哦,夢副幫主啊!感覺好多了吧?”風天成問道。

夢昱沒在意他的調笑,點頭應道:“嗯,吃了太乙九轉金丹,又功行九轉,自然是好多了。”

“哈哈,那就好,那就好啊!”風天成指著張子軒的方向問夢昱道:“你可識得那位小輩?我總覺得我似是在哪裏見過似的,麵善的很。”

夢昱聞言,想站起身來,卻一個踉蹌險些摔倒。風天成連忙一把扶住她,柔聲怪道:“你看看你,一點都不注意自己的身體,快坐下歇會兒!”

夢昱抽回被風天成扶住的右臂:“謝謝二師兄關心,我現在好多了,剛剛隻是一時頭暈而已。”

“是嗎?隻會在我麵前逞強。”風天成笑嗬嗬的站在一邊,沒頭沒腦地忽然說了句:“我不會放棄的。”

夢昱當然知道風天成不會放棄,否則她也不會這麽為難了。她對二師兄,也是有些好感的,隻是相較而言,他還是喜歡冷靜幹練的大師兄——張靖。

“唔……”張子軒功行九轉之後,也悠然醒來。龍神決本就是至陽至剛的九轉功法,配上太乙一轉金丹正好是王八看綠豆——對上眼了。九個小周天之後,張子軒本來空蕩蕩的經脈頓覺充盈,許久沒有存進的龍神決第七層,終於有了精進。

“小施主醒來了?”平易大師是十二人中僅有的三個不需打坐恢複功力的人之一,饒是他做為施展“鬥”字真訣的主導人,也隻需服下一轉金丹即可。

“是啊!大師,您對佛法好精通啊!不知您是不是大禮禪院的高僧。”張子軒初出茅廬,還真是有些“有眼不識泰山”。

“老衲的確是雲南大禮禪院的弟子,法號平易。”平易大師白眉一揚,雙手合十道:“高僧可就毒煞我了,要說佛法,還是小施主與佛有緣啊!”

“哪有毒煞?隻是實話而已。平易大師有禮了!”張子軒拱手禮拜道:“小子姓張名子軒,是受京師供奉院的郝凡前輩之托,前來助援的。”

“小兄弟認識我那徒弟?”*見來人是郝凡喊來的,急切的問道:“他怎麽樣了?”

“前輩莫急,郝前輩讓我給您托個話,說他片刻就到。此時,郝兄應當正帶齊供奉殿的供奉們趕往此地吧。”張子軒知道眼前這人就是郝凡的師尊,趕忙將郝凡去向告知*:“那郝前輩囑我的托付我已交代,想必山下的情勢也不容樂觀,我這就下山去幫把手去。”

“多謝小兄弟。未知高姓大名?往後我禦劍宗一定有所報答。”*趕緊拱手謝道。此時多一份人力,必然會多一份的勝算。

張子軒揚手拜別:“這倒不必了。都是修真界的人,何苦要記這記那?”

*愕然,沒想到張子軒年紀輕輕,卻如此深明大義。

“小鬼等等!”風天成與夢昱交視一眼,然後喊住張子軒:“你名叫張子軒?”

張子軒奇道:“是的。您是如何知曉?”

“常年寄住山中?”

“咦?前輩是何曾知曉?”張子軒更加疑惑。

“你就說,是不是雲夢山吧。”

“啊?”張子軒目定口呆:“前輩會算周易卦數嗎?”

“易教的不會算卦?那可就是天大的笑話了。”風天成得意的大笑起來。

“去!盡說些無用之話。”夢昱推了風天成一把,然後溫和的對張子軒說道:“我們是你父親的師弟妹。”

“那我該稱您為小姨了?”張子軒相信夢昱說的話,因為先天一元氣就是眼前這個漂亮小姨的手中發出。喜悅之情,溢於言表。

人生得意處,無外乎:酒後逢知己,他鄉遇故知。張子軒今日就在禦劍宗遇到了易教的故知。隻不過,她知己,己卻不知她。

“我姓夢,單名一個昱,子軒可稱我夢姨,而旁邊這個叔叔是你父親的師弟,名叫風天成,子軒喊他風叔就好。”

張子軒聽了“風天成”這個名字,卻忽然想到那隻渾身金黃的小猴子風成,不禁笑了笑。

“咦?你這小光頭,聽見我的名字就做笑麽?”風天成有些氣憤的說道。

小光頭?張子軒摸了摸自己的頭發,卻發現摸了一個空,腦袋上竟是光禿禿的!這才憶起,他被畢方逼降山中時,被那青炎真火擦了一下頭皮。

“阿彌陀佛。老衲早說過,小施主與佛有緣。”平易大師也笑嗬嗬的看著張子軒說道。原來這話裏早已暗藏玄機。

眾人聞言,也全都欣然一悅,多少減輕了些大戰之前的壓抑。

“嗬嗬,好了諸位。我們還是快回落陽殿中吧,現在的形式,可對我們依舊很不利啊。”*將話題引向正題,又將眾人本來鬆弛些的神經繃緊。

一十二人的靈力都恢複得差不多了,這太乙神丹,果真不愧是修真奇丹。光是一轉,便就有如此神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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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rawler | 2017-9-28 17:12:52

第二卷 靈獸沸騰
第二十一章 仙劍
落陽殿起名緣由是此處一旦夕陽西下,餘暉照耀在殿頂的銅雀台時,落日殿就會發出如同正午烈陽當空的萬道金光,與天空的夕陽交相呼應。此時,落陽殿猶如一座金剛銅刹,耀眼絢麗不可方物。因此還被好事之人列入修真界十景之中。

“想必這群飛行巨獸覆沒,暫時他們不會有能力直接突襲我們後方了。”*坐在主台之上,眉頭始終沒有鬆開:“此事可能關係到整個修真界甚至是人間界的安慰,淩某想聽聽大家的意見。”

“阿彌陀佛,淩宗主是想現在就啟動‘劍十三’嗎?”

“不錯,我們的晚輩都在山下拚殺,若是早一分啟動劍十三,就可以少一分損失。”*說的句句在理,那些派中的年輕後生,可是各個門派中日後的希望和未來。

這次,隨著各派首領來援助的是大多數是門派中的年輕弟子,多是帶著學習經驗的目的而來的。那些真正的菁華弟子,怎麽會出現在別的門派戰中呢?

若不是*放出話來,要動用劍十三斬妖大陣,估計那領頭的人又會是別的什麽小嘍囉了。

“夢姨,什麽叫做劍十三?”張子軒有些疑惑地問夢昱道。

“嗬嗬,這劍十三就是劍、陣合一的陣法。”夢昱解釋道:“這非是普通的陣法,而是由劍自身所引導的大型劍陣。組合劍陣的十三把仙劍就是陣法,根本就不需再組成什麽固定的模式。這個我也說不清楚,總之是很厲害的一種陣法。”

“就是十三把巨劍聯合起來砍人就是。”風天成忽然插了一句。

卻又被夢昱翻了個白眼,嗔道:“你又不正經了。”

張子軒倒是覺得風天成的說法更加清晰明了,劍十三、劍十三,不就是十三把仙劍聯合起來砍人嗎?那為何不叫十三劍呢?

“我同意淩老前輩的意思!”青丘書院的魏誌星率先表明意願。

“哼!”成遠博見魏誌星大叫大嚷的樣子,冷哼一聲。

“成遠博,你哼什麽?”魏誌星頓時氣急了,質問成遠博道。

“我哼某些人自不量力,這麽多前輩在這,還那麽猴急的想表現自己麽?”成遠博絲毫不畏懼魏誌星充滿怒火的眼光,繼續說道。

魏誌星一聽,立刻從椅子上跳了起來,二話沒說就是一道七煞之氣打去。

人體有五行,分為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號十天幹。在十天幹的排列順序中,以甲木為例,向後七位為庚金,乙木向後七位為辛金,庚金為甲木的偏官,辛金為乙木的偏官,因為間隔七位,為死亡之氣,所以又稱為七煞或七殺。青丘書院中修煉這種偏官之術的法門,就被成為七煞之術。

青丘七煞術一共有十層,能發出七煞之氣的修為,至少也是五、六層的修為了。青丘書院果然是人才濟濟。

可那成遠博作為五仙山唯一派出的年輕領袖,當然也不會差到哪去。信手就是一把三昧真火,直衝那股七煞之氣碰到。

卻見一個身影忽然出現在兩股法術之間,伸出兩手,左手抓住七煞之氣,右手抓住三昧真火,隨後一引,將兩股真力引出殿門之外。

“大家現在都是夥伴戰友,為何要同室操戈呢?”眾人定眼一看,那身影竟是那天龍門的龍書劍!

天龍門向來是佛道同修,可是如此厲害的法術倒是第一次出現在眾人的麵前。

落陽大殿之中,隻有風天成和夢昱毫不驚訝,他們現在已然猜到那龍書劍的師尊是誰了。因為天下間,會“靈犀一指”的人隻有那天龍山的老修士了。

修士者,介於佛道之間的靈修之士。

在大家驚異與龍書劍的精妙法術之際,山中的巨獸形勢出現大變。經曆許久之後,洪荒巨獸們好似不再有耐心似的,對禦劍宗發動了總攻。頓時讓保衛禦劍宗的正道人士們壓力大增,隨之而來的陣亡人數也一直趨於上升之勢。

“稟報宗主,山下巨獸發動了總攻,我們的防禦陣勢塊頂不住了!”

*聽了這話,猜是剛才殺掉畢方導致巨獸們發了狠,立馬對那報令的弟子說道:“傳下去,馬上開啟劍十三大陣,叫他們再堅守一陣。”

“是!”那弟子趕緊退了下去,馭劍飛去傳令了。

可惡啊!這裏隻有十二人,怎麽開啟劍十三?不知那凡兒幾時才能回來。*站起身,來回渡步思索良策。

“淩宗主可是為第十三人著急?”夢昱看出*的著急,於是問道。

*連忙點頭稱是,知道夢昱乃是易教有名的“智囊”,請教道:“夢教主有何指教?”

“指教到不敢當,但是我這倒有一個人選可供選擇。”

“嘔?是哪位仁兄?”*有些意外了,沒想到易教居然帶了三名高手來此啊!

夢昱卻笑而不語,素手指著張子軒。

“他?”*有些詫異,這張子軒的實力他是見過的,那也有資格作為劍十三的列陣人嗎?*寧願等候郝凡歸來。

夢昱這也不是無的放矢,張子軒自小就跟隨高人上山修行,張靖居然連易教的功法都沒傳給張子軒,可見其對那個高人的信奉。再據張靖所言,那個高人向來對張子軒極為寵愛,既然讓他出山參與那件事情,就絕對不會讓他去送死。

在夢昱看來,張子軒這是在隱藏實力,想扮豬吃老虎。她哪裏知道,張子軒是真的“豬”而非“老虎”。

“我?”張子軒指著自己的鼻子,一臉不可思議。

“嗬嗬。”夢昱沒有回答張子軒的話,而是跟*說道:“淩宗主聽我的便是了!”

*見夢昱如此胸有成竹,不禁仔細觀察了張子軒一陣,然後點頭道:“既然夢教主這麽說了。淩某人相信你們易教的聲譽!好吧!就這麽定了!諸位請隨我來。”

風天成暗自舉起了大拇指,這*居然能將夢昱個人承諾上升至整個易教的承諾,這個說法還真是高明啊!不過,他們既是代表易教而來,一言一行都是代表易教,*這個說法也未嚐不可,讓人無法反駁。

說起這劍十三斬妖大陣,在整個修真界的陣法當中,也算得是另辟蹊徑,獨樹一幟了。因為它不同於其他陣法。多數陣法都是單靠擺陣的地點、結合青烏術引來天地之力的威力所結成的。

劍十三斬妖大陣,卻是靠十三把妖靈仙劍的戾氣與一個神秘珠子的引領就能結成大陣了,正如風天成所言,就是十三把劍一起砍人。以至於對結陣之人的配合默契程度要求不是像一般陣法那麽高。

不過,為了以防萬一,禦劍宗平時自有二十六位弟子專習此道,但那隻是專門對付一般的高手使用的。對付那麽多洪荒巨獸,劍十三斬妖大陣的威力還是力求更廣。陣勢分散開後,契合度不夠,威力減弱之下,就得看執劍人的個人修為了。

再者,妖靈仙劍斬妖越多,邪氣越盛,甚至到最後,一般的弟子根本扛不住那邪氣的侵襲,必會收到妖靈擺布,遁入魔道。

此時正巧是夕陽西下之時,淡黃色的陽光照射在落陽殿的銅雀台之上。那隻台上的銅雀猶如一隻九天鳳凰一般,翩翩欲飛,全身金色閃耀,光芒四射。說來神奇,銅雀之身反射出的光,又照在落陽殿的各個角落之中,一片皇氣蒸騰之中,落陽殿殿頂處放出七彩的光華,如夢如幻,如癡如醉。

都道:“金烏癡情戀銅雀,夕日美景落陽殿。”修真十景中的落陽殿,果然名不虛傳。

路過銅雀台後,*帶著眾人進入落陽殿後的花園裏,對著其中的一座假山,念出一段法決,隻見那座假山“轟”的一聲,竟從兩邊裂開,現出一個一米多高的黑洞。

“跟隨我的腳步走,切勿踩錯了!”說罷,*首先鑽了進去。

張子軒最後一個鑽進這個洞穴之中,撲麵而來的竟是一陣惡心的腐臭味,本就狹小的洞穴中,全是些骷髏白骨,再看前麵一行人各個腳睬碎步,如履薄冰的樣子,張子軒就知道這地上有機關之術,而且相當厲害,自然不敢大意,緊緊跟隨著前人的腳步前行。

大約走了幾十丈的小道,眾人就來到一座大門的前麵,那道大門整個呈火紅色,似是極為堅固厚實,中間還有一個拇指粗細的小孔。隻見*將一塊劍型的玉牌插進那塊小孔之中,那整個門晃了一晃,然後再也沒有動作,依舊如原來一樣停在那裏。

“進去吧。”*不顧眾人的怪異眼光,走進大門,身影迅速消融進去,就像是那大門好像把*整個人吞了進去一般。

“以虛化實!看來這禦劍宗還真有一套的!”風天成笑道,拉著張子軒走了進去。

他頓時覺得一下豁然開朗!十數丈高、幾十丈寬的偌大內廳中,空空蕩蕩的隻列著十三個圓型土壇,呈不規則的形狀排列在四周。十三個土壇之上,各有一把造型獨特、古怪的劍,直直的插在土壇中央。沒有半絲靈力湧出,好像是普通的兵器一般。

湮滅土!眾人更加吃驚了。湮滅土,就是封印一切靈器、法寶的先天法寶,所謂先天法寶也就是不需曆練、本身拿來就可以直接使用的東西。(類似西方的石中劍,就是被湮滅土封印的寶劍。)

那湮滅土累成的土堆之上,分別插著邪王劍、辟塵劍、火竦劍、倒卍魔劍、、嗜血修羅劍、絕天無量劍、景天神劍、天羅迦劍、龍牙劍、八荒追魂劍、天涯冰訣劍、天竺寶菊劍,共一十三把神兵仙劍。

邪王劍是主導劍十三的樞紐之劍,自是由*自己控製。禦劍宗其餘三大宗主也分別登上了自己常用仙劍的劍台。北澗山宗主王一飛選擇辟塵劍、東澗山宗主李白選擇琅琊劍、西澗山宗主羅田選擇的是倒卍魔劍。

成遠博是五仙山火宗的高手,唯一的那把火係仙劍火竦劍自然是他的。同理,身懷冰心清水訣的代媛媛,亦是控製那把唯一的冰係仙劍——天涯冰訣劍。

隨後,佛家大禮禪院的平易大師挑了那把與佛家甚有淵源的天竺寶菊劍。而天龍山的晚天晴不顧眾人勸阻選了邪氣僅次於邪王劍的嗜血修羅劍,龍書劍則是與之相對的絕天無量劍。

夢昱與風天成也選了一對俠義之劍,景天神劍和天羅迦劍。青丘書院的另一位青年高手魏誌星,選擇了八荒追魂劍,而最後的張子軒也走上了龍牙劍的劍台之上。

張子軒看著眼前的龍牙劍,白色的劍身,光滑堅固的表麵,閃爍著一層青色的光彩。這應該是龍的犬齒,張子軒判斷到。的確,除了護手之外,整個龍牙劍就是一根龍的犬齒,連劍尖都是自然形成的錐型模樣,血槽都沒有一個。

“等會諸位一齊拔出你們身前的仙劍。”*解釋道:“但首先得用靈力護住自己的心神,否則將有走火入魔的可能。另外,大陣啟動之後將會進入幻境之中。說是幻境,但若是等閑處之,那就大錯特錯了。因為幻境之中看見的東西都是外麵的實景,而若是不好好控製自己的仙劍的話,一旦劍毀,那你的本尊也會身受重傷,甚至有可能會死亡。”

“當然,如果現在有誰不願意冒險的,可以離開,我不強求。”

這句話倒隻是一份免責書罷了,任誰都不會在此時離開,特別是*說了危險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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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rawler | 2017-9-28 17:14:53

第二十二章 奇陣
張子軒剛想問這劍陣是如何列成,卻見四周的那些正道領袖們紛紛拔出仙劍,頓時,仙劍都放出一股股難以名狀的紫色邪氣,那是仙劍中的妖靈放出。它們被封印已久,好不容易得到釋放,自然得放縱一下。偌大的密室之中,霎時邪氣充盈。

張子軒隨波逐浪,也拔出了龍牙劍,一股透骨之涼的邪氣直鑽心房。虧得*提醒,若是讓這股邪氣鑽入心房,那就會被妖靈控製成一個活死人。

咦?這是什麽?張子軒心中忽然出現了那龍牙劍的禦劍總綱,這才知曉為何*讓他們自己選擇仙劍了。原來,之要拿著這仙劍,那禦劍之道就會躍然心底!

此時,張子軒所在密室的上方,跪倒著兩百餘名布衣百姓。他們本是安心過著日子的平民,可昨日卻被往日裏敬若神明的禦劍宗弟子捉上山去,說是要祭劍。不錯,他們就是劍十三大陣的祭劍者。以血做媒,壓製邪氣,又能保持殺氣和戾氣,這未嚐不是一個好辦法,至少,禦劍宗的弟子是這麽認為的。

“斬!”兩百一十二顆頭顱落下,兩百一十二條鮮活的生命,在此終結。一條條血紅溪流順著地漕滲入地下,鮮血中的戾氣將密室之中的邪氣暫時壓了下去。

連張子軒都覺得好了些許,隻是不知道那紅色戾氣到底是什麽,以為隻是禦劍宗的寶貝。隻有那主劍台上的*忍不住唏噓了一陣,他看著眼前的邪王劍,伸出右手觸了一下,然後緩緩拔出。

“錚”邪王出鞘,無匹的邪氣從劍身中四散開來,直壓那祭劍者鮮血所化戾氣之中。兩者之間處於一種微妙的平衡之中,誠然,這兩百人之說是經驗之談。

*呼出一口氣,感覺邪王劍上的邪氣被壓去不少,心神也好受多了:“諸位將劍拿起之時,就已經是劍十三斬妖大陣的一部分了。請切忌不要離開劍台!”

然後,*將劍尖斜指主劍台的上方。眾人方才注意到那洞頂之處有一個圓球似的紫色寶珠,想必是就是那劍十三的陣眼——邪靈珠。那邪靈珠外表看似樸實無華,內中卻好似有一陣若隱若現的紫氣蒸騰,因為都是紫色,洞中又無光源,雖然洞中都是些修真高手,卻還是著實看不真切。

*的邪王劍的劍尖吐出一絲白色光柱,射進那紫球裏麵。至邪的邪王之氣,瞬間將紫球喚醒了!隻見那紫球中忽然散出許多紫色觸手,猶如八爪魚一般上下亂飛。

正當眾人奇怪之時,那紫球的觸手卻伸向了十三個劍台中原本插著仙劍的湮滅土做成的劍孔中。霎時,劍台之中的景象大變,一陣如煙的霧氣散盡時,張子軒已站在一處高地上。

正入剛才*所說——這就是幻境,真實的幻境。

正在山腰間大戰的數千名禦劍宗的弟子及其援軍,本打鬥的正酣,卻聽見山腰上的土製城牆傳出一聲嘹亮的金鳴。這是正道門中早已商議好的退兵暗號,於是,已然乏力的正道好手們齊齊拿出早已準備好的五行火符,往巨獸聚集處一扔,就迅速遠遁而去。

洪荒巨獸群被那一堆五行火符擊中,一片雷光之中,又有四五十頭巨獸身亡,數百頭巨獸倒地不起。巨獸們先是一驚,接著,齊聲吼叫。那聲勢,果真浩渺磅礴,直震九霄,整個南澗山都隨之一顫,道法造出的土製城牆也沙石陣陣,不少泥土隨之掉下,眼看就要塌下。

這時,城牆上的正道弟子們卻感到有股難以匹敵的邪氣臨近,正當他們警惕之時,卻看從地上冒出十三把模樣詭異,周身邪氣的巨型古怪靈劍。

有些禦劍宗的修道已久的老人見了,居然如同小孩一般興奮的喊道:“看那!那是我們禦劍宗的十三柄仙劍!那是正宗的劍十三斬妖大陣啊!”

土牆上的眾人先是感歎,後又爆發出雷鳴般的歡呼聲。

可誰曾想過,這劍十三的啟陣儀式,要多少無辜亡魂的祭練才能得以開啟。不過,人生本就如此,強者玩弄弱者,卻被更強者玩弄。這世上終究沒有正邪之分,隻要夠強,邪亦是正。

巨獸群的後方自然也有識得劍十三之人。

“唔。那便是邪王劍了吧?”

“蠢材,邪王劍隻有一把!不過,終於還是將它引出了。那麽,我們也該出去溜達一圈兒了。我們的孩兒們,可敵不過邪王劍,縱使它是在些垃圾的手中。”

“住口!我們的任務是摧毀它!別提那些廢話。”

“是是是,檮杌老大教訓的是!”

“別吵了,先看看這十三把靈劍的威力再說吧!”

山中的洪荒巨獸群,見著了這十三柄絕刃靈劍,齊齊的默然後退幾步,戰場之上頓時鴉雀無聲。可那邪氣凜然的十三把靈劍那肯再給它們機會?邪王劍的靈劍一劍在先,率十三把靈劍直插巨獸群中。

隻見那南澗山宗主*的邪王劍,邪氣縱橫,中者當即腐蝕而死;北澗山宗主王一飛的辟塵劍,劍法精妙,落塵之間就能一擊致命;東澗山宗主李白的琅琊劍,邪靈出鞘,劍罡崩裂飛石,打得人五髒俱碎;西澗山宗主羅田的倒卍魔劍,黑氣漫天,狂魔亂舞天地;青丘書院魏誌星的火竦劍,火焰漫天,濃煙滾滾處再現殺機;天龍門晩天晴的嗜血修羅劍,勇猛無匹,一招傷人,血流不止而亡;易教夢昱的的景天神劍,如幻如癡,迷醉於此者取其性命;天龍山龍書劍的絕天無量劍,正正規規,頗有大家之氣;易教的風天成天羅迦劍,猶如天網,層層疊疊卻恢恢不露;五仙山成遠博的八荒追魂劍,一劍分八,追命又奪魂;青丘書院代媛媛的天涯冰訣劍,凍氣四散,寒風刺骨將其魂飛魄散;大禮禪院平易大師的天竺寶菊劍,寶菊千葉怒放,當真罕有匹敵;易教小子張子軒的龍牙劍,竟也能做到流水無情,落花斬首。

頓時,翻雲覆雨處,一片片血花開放。劍氣奔騰時,一座座肉山崩塌。縱橫天下的劍十三斬妖大陣,終於在此時表現出它的強力之勢。

土台之上的修真者們,看著那皮糙肉厚的洪荒巨獸,在十三柄靈劍的鋒芒畢露下,顯的如此不堪一擊,都心下駭然。那十三把靈劍隻需那麽一削、一撩、一格,那都是一頭巨獸的生命。

眾人越看越驚,越驚越看,隻求十三柄巨型靈劍的軌跡中尋找到一些蹊蹺,以便日後學習參悟,可那十三柄上下紛飛,風馳電掣的靈劍,哪給他們這個機會?

張子軒在洞中執著那柄龍牙劍,表麵看瀟灑萬分,其實卻吃力痛苦。不單要抵禦仙劍中妖靈的侵襲,還得控製龍牙劍,跟上另外十三柄劍的速度,確實有些吃不消。可倔強如他,自是不肯輕易言棄。他一邊努力控製著龍牙劍,一邊竟運起手訣……

山腰之中,眾人看著正是舒坦,卻見十三柄靈劍中,看似最弱的龍牙劍猛地一震,道道劍氣鋪天蓋地的向四麵八方洶湧噴去。頓時,又是一片巨獸倒下。

另外十二柄劍先是一停,接著都發出幾道極長的耀眼劍芒,直飛巨獸積聚的地方。這下,巨獸們更是淒慘了,幾道劍氣、劍罡、劍芒下來,任誰也得化作一片血肉之雨。

此時的張子軒,雙眼通紅的站在劍台上,一頭已經變的狂怒的長發被縈繞四周的邪怨之氣吹起,臉上是滿足的笑容。他雖看不見眾人的臉色,卻能清晰的感覺到一旁的一十二位正道領袖的震驚。雖然張子軒運行怒龍術之後,還是與他們有些差距,但是已經相差不遠了。

忽然,他看見有一個若隱若現的熟悉身影出現在幻境中,一身粉色的衣裙已經布滿了鮮血,周身都是被撕咬的傷口,正“啾啾”的留著濃稠的血液。手中拿著一根長鞭,時而奮力抵抗,時而一閃間,潛入地下,卻又被一個個形似穿山甲的巨獸逼出。

“樂恬!”張子軒怒吼一聲,卻忘了他現在身處幻境,任他怎麽喊,樂恬都不會回應的。

“站住!”夢昱看見龍牙劍的異動,察覺到張子軒的動作,趕忙喝了一聲。

張子軒如醍醐灌頂一般醒悟過來,這才察覺,原來自己還在幻境之中!都怪這幻境全是真實而來,太過逼真,讓自己著了相。張子軒又轉眼向樂恬看去,樂恬已經快堅持不住了,身上的傷痕越來越多。

“啊!”張子軒真的憤怒了,他駕馭著靈劍,向樂恬那裏衝去。

洪荒巨獸們好像並不知道生死的意義,仍舊退也不退,悍不畏死的不斷衝向十三柄靈劍附近,但很快就被絞的粉碎。可是一隻巨獸剛死,另外一隻就又撲了上來,當真是前仆後繼,就可惜的是實力不濟,有些“螳臂當車”的意味。

樂恬漸漸失去了信心,這些洪荒巨獸海洋,簡直就是無邊無際!身陷其中更是讓她深切的體會到了泥牛入海是什麽滋味。最可氣的就是那些會鑽地的怪物!簡直就是她辟邪地珠遁地的克星!隻要樂恬一遁如地下,那肯定就是被它們驅趕上來!

若不是她在山下實在是有些著急,想趕緊上山找到張子軒,她才不願上來呢!

正當樂恬暗暗氣憤為什麽樂風不教她飛行之術時,卻感到一陣深寒邪意向她襲來。她扭頭一看,卻是那十三把靈劍中的龍牙仙劍,向她飛來。

那十三把絕世靈劍如此驚豔,樂恬怎麽可能沒看見?隻是她沒空顧及而已。現在見有把靈劍向她馳來,也不知是敵是友。是敵?那它為何斬殺那麽多洪荒巨獸?是友?那為何它邪氣森森,令人不敢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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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四凶
隻見電光火石間,那龍牙劍已經到了樂恬麵前!她正疑惑著是迎上去,還是退走。就見那龍牙劍一掃,她周圍的巨獸們就都倒下一片。

樂恬大喜過望,連忙迎了上去,躲在龍牙劍的後麵,看著龍牙劍在前麵奮勇殺敵,一步步朝土牆殺去,竟有些感動。

正在此時,山中有四股實力異常強大的氣息忽然爆發出來,眾洪荒巨獸都停了下來,安靜的站在原地,等待他們的王者帶領他們打敗這人族的十三把靈劍。

遠處,四頭形狀各異的巨獸瞬間而至,踏著各色彩雲從天空中飄然而下,行若神靈。

四凶!山腰間的人們不約而同的吸了口涼氣。控製著劍十三斬妖大陣的眾人當然也看見了這一切。隻聽北澗山宗主王一飛喊了聲:“總宗主!這……”

“急什麽?不就是洪荒四大凶獸嗎?怪不得這些怪物如此團結凶悍了!哼!可別忘了,劍十三就是專門對付這種頂尖高手的!”*叫道,聲音微微有些變了,變得有些凶戾。

四凶,是想當與仙界靈人一般的實力。這四凶,是哪四凶?饕餮、渾沌、窮奇和檮杌!

它們都生的異常奇怪,引的牆上眾人都禁不住細細觀察。

饕餮長的與狼差不多,黝黑色的皮膚,卻背生雙翅,頸子極長,竟和頭部差不多,而頭上,卻長著四雙黃澄澄的狡黠的眼睛。

而這檮杌形狀卻像一頭猛虎,但卻比虎要大上許多,毛發長有兩尺多,蓋住了全身,甚至連他的眼睛都看不見,但卻露出兩顆潔白的獠牙!最引人注意的還是它那長長的尾巴,約莫有兩丈長短,高高的在空中甩著,顯得很是得意。

窮奇生得卻有幾分像檮杌,隻是全身卻披著一根根尖尖的斜刺,倒是有些像刺蝟的毛皮,而且也有雙飛翼。最值得注意的就是它額前的粗大頂角,彎彎曲曲的扭上去,落陽的餘暉照射下,閃閃發光。

最奇怪,也是最可笑的就是混沌。因為它竟然沒有眼睛、鼻子和嘴巴。一個光禿禿的肉丸加上奇怪的四片肉翼,六條小腿,讓那些不知道這四個洪荒巨獸凶名的人,全都樂開了懷。

“怎樣?誰先上?”檮杌語氣有些不屑的問道。

“這麽多好吃的,總不能落下我吧!”饕餮瞪著四隻貪婪的眼珠,直勾勾的盯著那座臨時搭建的土城前的一堆肉屍,吞了口口水,說道:“待會你們不許跟我爭啊!”

“放心吧!我反正是看上其他東西了!”窮奇看著樂恬,然後伸出長長的舌頭添了添嘴唇。

“怎麽?你又看上人家小姑娘了?”渾沌甕聲甕氣的說道,也看不出是哪個地方發出的聲音,反正就是發出了:“難不成,你想老頭吃嫩草?”

“肉球,你是不是想試試我的鋼牙了?”窮奇說著,張開嘴,露出一排微黃的犬齒。

渾沌飛退幾步,四隻肉翅撲扇一陣,答道:“別張嘴!有股子乖味!”

窮奇有些氣惱,身子上的根根刺毛都豎了起來,道:“你沒有鼻子,哪來到味道?”

“別鬧了!”檮杌長尾一甩,止住窮奇和渾沌的爭吵,說道:“你們上吧。”

“好!”窮奇說道,然後惡狠狠的盯著仍在上下翻飛,屠殺著他的子民的龍牙劍,獨角之上隱隱有道電弧亮起,然後頭也不轉,對著饕餮說了聲:“走!”

控製邪王劍的*見四凶齊齊到來,心中微微一緊,可當他看見隻有窮奇和饕餮上來時,又有些寬慰,燃起了些許希望:“諸位道友!快些將自己的仙劍聚在我這邪王劍身邊!咱們齊抗二凶!”

“好!”眾人都應道,然後把各自的靈劍迅速聚集到邪王劍附近。眾人不禁長呼一口氣,準備結陣以待二凶到來。可卻在此時,都發現劍十三斬妖大陣中的十三靈劍確實少了一劍。

“龍牙劍呢?”。東澗山宗主李白忽然大聲問道。

“在救人!”不等張子軒答話,夢昱搶先柔聲答道:“先等等他吧!”

張子軒也正在努力的向前方的邪王劍靠去,如果隻是龍牙劍單單一把靈劍,想要此時靠過去,肯定是無人能阻其半刻,但奈何邪王劍的背後還有一個張子軒必須保護的人——樂恬。其實他們的速度也不算慢了,至少可以算是奔逸絕塵,可跟窮奇和和饕餮比起來,那卻是相差甚遠。

“哪裏跑?”窮奇目光一寒,露出一個詭異的笑,然後身子一晃。於電光火石間,阻在龍牙劍與其餘十二劍之中。

眾人皆倒吸一口涼氣,為自己的安慰擔心不己。

混沌和檮杌兩頭洪荒巨獸已然晃到了土城牆上空,虎視眈眈的注視著兩邊的共十三把巨型靈劍。

氣氛一下變得極為壓抑緊張,雙方都不願意先出手,就這麽僵持著。

四凶嘴上說的好像極為輕鬆,但是真正上陣之時,卻變的小心翼翼起來,至少窮奇和饕餮是如此。他們仔細注視著底下十三把靈劍的一舉一動,暗自思索著各自的戰術。然後忽然一動,極有默契的分道而馳。

窮奇站到了龍牙劍前,這讓眾人都是一驚,暗歎張子軒的倒黴透頂,先是入狼窩救小羊,這還沒救成,又遇著猛虎了,而且還是個喜歡吃獵人的猛虎。

而饕餮卻是來到了其餘十二把靈劍的麵前,四隻凶光閃現的眼睛,惡狠狠的盯著那十二把靈劍。一顆碩大的頭顱,不停的甩來甩去,似是根本不經意。

“糟糕!”*暗歎一聲,心神微微一動間,眼睛閃出妖異的紫光,然後對龍牙劍的劍台方向喊道:“張子軒!你快先過來!”

張子軒本來看見窮奇接近,心中有些訝然,但是聽*這麽一說,竟生出幾分怒氣來,痛斥道:“難道讓我放棄她嗎?”

“有何不可?”

“淩前輩,我重你是位前輩,可不要將我當作癡兒!”張子軒氣衝腦門,差點將邪氣放入經脈中了:“你禦劍宗門人是人,我師妹就不是了?”

這句話一出,可捅了老大一個漏子。夢昱趕緊斥責道:“子軒!你怎麽這麽說話?禦劍宗可是易教的盟友,正道的領袖之一!”

轉身又向*解釋道:“淩宗主!子軒他還是懵懂少年,無知之語,還請宗主海涵!”

她是知道,一個全盛時期的禦劍宗,易教都不放眼中,何況它如今即將半廢?可是寒了人心,那就是對易教大大的不妙了!

張子軒見夢昱也在責怪他,當下就覺得有些委屈,漠然不語了。

*與其餘三大首座則氣的是兩手發抖,可聽了夢昱的話,覺得也是,不必跟一個小孩子計較,何況現在大敵當前,易教又是一個強援,不能輕易得罪於他們。

於是就聽到東澗山宗主李白喊道:“夢教主言重了!我自不會與一個頑童計較什麽。現在木已成舟,想必那兩大凶獸也不會讓我們會合一處,那就各自為戰,好自為之吧!”

這句話,端的是夠狠。但是,想想禦劍宗也確實有些可憐,真正的劍十三斬妖大陣每獨缺一劍,那就是少了近三成的威力。雖說就算此時他們組成了劍十三斬妖大陣,那也是不見得有多大的威力。

“也罷!那我們先組成十二劍吧。”王一飛長歎一聲,道:“請諸位到時見到任何景象,都切勿出手。劍十三,就先交於本宗宗主來控製吧。總宗主,請!”

*冷哼一聲,對邪王劍指著的那紫色寶珠,念叨了一段口訣。見那寶珠閃爍一陣,趕忙將邪王劍擲向那顆紫色寶珠,邪王劍急速的插進紫珠裏麵,馬上就被吸收進去。

頓時,那紫珠的光芒大盛,一股看不見的吸力將*緩緩吸進紫珠裏麵。*也不反抗,就那麽縮小後融進紫珠之內。

南澗山山腰的十二把靈劍也同時出現了奇怪的現象,首先,十二柄靈劍豎直飄立起來,拍成一個圓圈,然後慢慢的繞著圈,越繞越快,越繞越小,最後結合一處,變成一把更為巨大,更為邪戾、渾身紫光的巨劍。那巨劍的劍鐔處的紫色寶珠忽然發出一陣紫色雲霧,彌漫在整個山腰間的眾多屍體上。

那些屍體被那紫雲一照,都脫出一個個白色的小人狀物體,環繞在那陣紫霧之中,隨後,又那陣紫霧又湧進紫珠之中。巨型寶劍吸收那麽多的戾氣,變得更加強大,猛地,周身放出一股氣勢,直吹得周圍一陣飛沙走石。

饕餮和窮奇饒有興致的看著這一切,也不製止。而混沌在遠處,忽然自言了聲“邪王劍嗬,還真有點意思了”便也不說話了。檮杌更是不言語,隻是眼睛卻不再微閉,而是直直的盯住邪王劍那裏。

“好了?”饕餮四隻眼睛眯成一條縫:“那我可上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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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二獸
四眼黃芒一現,饕餮已經飛到幻化變大了的邪王劍前,也放出氣勢,與邪王劍的氣勢相抗。半空之中,氣勢之間的對抗以達到無以複加的地步,周圍卷起一陣陣風刃似的狂風,打在附近的東西上,都會留下一條條觸目驚心的傷痕。

“那我們……”窮奇突然轉頭看著龍牙劍和龍牙劍後邊的樂恬,笑著道:“也開始吧!”

居然是以人禦劍!哎!看來他終究還是高我一籌啊!北澗山宗主王一飛看著邪王劍發出的“噬靈霧”,這才知道了*已然達到了“以人禦劍”的境界,而不是與他們一般水平,還都在“馭劍術”上徘徊不前,突然對自己一生的老對手產生了幾絲敬意:看來,他付出的並不少啊!

張子軒緊張的握著龍牙劍,一眨不眨的盯著窮奇。

窮奇也不著急進攻,而是從頂角處發出一絲電弧,擊在龍牙劍的劍鋒上。張子軒被這一擊,擊的有些發顫,手一抖,將龍牙劍向窮奇刺去。

窮奇本來一躲,就能閃開這一擊,但他卻沒這麽做,反而將身子前傾,迎了上去。張子軒大喜,手上又加了幾分力,居然拋開師父用力時“七放三收”的規矩,用盡十分力,狠命的向窮奇刺去。

“杠”的一聲,龍牙劍在窮奇身上,劃出一道火花,劍刃然後龍牙劍竟被深深的卡住在窮奇身上的眾多倒刺中。張子軒大訝,使盡全身力氣,想讓龍牙劍擺脫窮奇的控製。

“沒用的!”窮奇“桀桀”的笑道:“我身上的刺,都是由我自由控製的!啟容得你想進就進,想出就出?”

窮奇一邊說著,一邊將目光投向樂恬,說道:“老子我最愛肯修道人的鼻子,讓那些修道士們被人叫牛鼻子的時候,都會難過!這賊老天對我還真是不薄!今日竟讓我啃這麽一個細膩白嫩的小鼻子啊!桀桀桀桀!”

樂恬一聽這話,下意識的捂住瓊鼻,然後大叫一聲:“啊!討厭!”然後迅速向外跑去。

所謂牛犢初生不怕虎,風雲無忌誓遮天。

張子軒的神識,雖然感覺到了窮奇的實力之可怕,但他還是被迫搶先出手了。就因如此,卻導致了現今處處受製的情況,讓張子軒不免有些難過。當他看著窮奇像是捉弄一隻蟲子一般,一邊攆著樂恬不斷的跑,一邊得意的哈哈大笑,張子軒的心中惱怒之情無以複加,卻依舊是毫無辦法。

這時的張子軒,竟想到要去追求他以前絲毫未想過要去追求的東西了,那就是——實力!

從小到大,張子軒從沒受過苦,一直生活在父親和師父的庇護下,所以天真爛漫,隻知道玩玩鬧鬧,對實力一說,非常嗤之以鼻,連他修真的原因也僅僅是為了好玩!

所以他不同於狄仲,狄仲修真有他很明顯的目的性,而張子軒卻沒有,隻是父親和師父的期待,讓他有些汗然。這就導致了張子軒修真速度雖然相對普通人而言,進步神速,但是要按他自身的條件來說,卻是蝸行牛步,進步小的幾乎都看不見了。

現在的張子軒,已經找到了督促他前行的目的了,那就是:保護自己想保護的人!

他沒看見的是,一股青色的氣流順著他的右手,滲進龍牙劍的劍身之中。那種霸道無比的青色氣流就是傳說中的龍氣。

而另一邊,饕餮與邪王劍的氣勢決鬥,已經到了最後關頭。爭鬥所激起的塵土,將土台上望來的目光擋的嚴嚴實實,已然就是一個小型風沙陣。

饕餮的心裏漸漸磨平了對這劍十三斬妖大陣的輕視之心,少了一把劍,還能到這種程度,那想必這完整的劍十三斬妖大陣已經比他強上許多了。

饕餮怒吼一聲,將全身的氣勢收了回去,狂風頓時席卷了他的全身。他連忙用那對翅膀將自己的身形穩住,但是還是被罡風刮得皮開肉綻的,全身都噴出一道道黑色的血絲。

這也是為什麽高手在氣勢的比拚上,都不會輕易撤功的原因。這就像是修真者比拚靈力、習武者內勁相抗一樣,雖不比之凶險,但也是必定吃虧的。

饕餮四隻眼睛邪邪的看了邪王劍一眼,望著自己身上冒出的朵朵血花,冷笑三聲。然後低下頭去,伸出舌頭,將身上的血跡全部舔去。

他砸吧砸吧嘴,感受到舌間的血腥味,覺得這血的味道美極了,忍不住就咬住自己左爪上的傷口,狠命的吸吮起來。風刃之雨中全身盡傷的饕餮,不僅不去止血,反而還努力的吸著自己的血液,把土城牆上的那些正道人士都驚呆了。

饕餮看著那些人驚懼的眼神,有些好笑,這些個自詡為正道人士的東西,連喝自己的血,都得管嗎?血都流出來了,難道還要叫它浪費嗎?

他怒而從嘴中發出一顆黑色的圓球狀的黑彈,直朝土城牆飛去。

卻見那把邪王劍忽而飛至,擋在城牆與那顆黑彈之間,發出一束耀眼的紫光。蘊含著巨大力量的黑彈,瞬間就與邪王劍交於一處。邪王劍的紫光似乎是那顆黑彈之中能量的天敵,包裹著邪王劍的紫光,一下就將黑彈劈成兩半。而那黑彈中的能量卻沒有引爆,反而散了開去,消失在空中。

饕餮興奮的添了添嘴唇,長脖子努力的甩甩頭,隨後飛到邪王劍一邊,隔著一段距離,對邪王劍說道:“方才,我讓了你兩招,你也定然沒用到真功夫,那這次,我們就來玩玩真正的遊戲吧!”

言畢,四道有如實質的邪惡目光,直直的瞪著邪王劍。邪王劍似乎也十分興奮,紫色的劍身微微顫抖著,發出一陣陣歡快的金鳴。

接著,邪王劍率先發起了進攻,在半空當中劃出一道劍氣。那饕餮豈是善善之輩?嘴中黑光一閃,又吐出一個黑色光彈,打在那劍氣上,發出一陣爆炸聲。

乘此機會,饕餮念起了一段古怪咒文,周圍的空氣,都被饕餮吸了過去,形成一個又一個的氣狀漩渦。

要饕餮念咒的法術,必定是非同一般的。邪王劍看見饕餮身邊的古怪情景,一邊急速飛了過去,一邊就是淩空一個大斬。

青紫色的劍氣瞬間撲向饕餮的身上,饕餮看也沒看,繼續念動口訣,任這劍氣擊在身上。

隻見那劍氣擊在饕餮的身上,劃出一道深深的傷口,黑色的濃稠血漿,噴了出來,灑滿了饕餮的全身。

那饕餮也倒是硬氣,被劍氣砍傷成這樣,也始終是一聲不吭,安心的念著咒語。

“這饕餮!難道是要用上古金身玩近身搏鬥麽?”混沌看著饕餮,語氣很是不滿。檮杌也皺著眉頭,默默的看著饕餮與邪王劍的交鋒。至於張子軒的龍牙劍和窮奇,那結果是已然分出,自是沒人掛在心上。

“你說說,該是從你鼻尖咬起,還是從鼻根咬起?”窮奇哈哈大笑著對樂恬道,絲毫不顧忌已被他牢牢控製住的張子軒心情,或者說,他也是在打擊張子軒的心智。

“噗!”張子軒被窮奇激怒,靈氣頓時不穩,加上龍牙劍的邪靈侵體,急於抵抗間,心神一震,吐出一口悶血。可奇怪的是張子軒並沒有痛苦的表情,反而有些興奮。

“嘎嘎嘎嘎!這麽多年的!我終於擺脫了!”張子軒臉上的表情真可謂瘋狂至極,明眼人早看出來,這人已經不是張子軒了!

“哦?”張子軒發現了在他麵前的窮奇,自言道:“這不是少皥氏家的那個不才之子嗎?還真是巧啊!嘎嘎!”

這時的窮奇正忙著逗樂恬,卻被一陣熟悉的精神異動所嚇,停了下來,四處尋找那異動的來源。

“窮奇啊!你父天帝少昊可安康否?”神識的交流直傳窮奇心中。

窮奇終於察覺到那神識的來源之處了!竟是那已被他牢牢控製的龍牙劍!

“你究竟是誰?”它早已經猜出那人的身份,但是還是有些不敢相信的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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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角龍
張子軒笑了起來,傳音說道:“嘎嘎!你連我都認不出來了嗎?還記得角龍使嗎?”

窮奇一驚,猛地就退後幾步,隨即想起那龍牙劍還在自己身上,連忙又將自己身上的倒刺盡數收回,龍牙劍金鳴一聲,飛向半空之中。

“角龍使?”混沌忽然說了一句沒頭沒腦的話,讓檮杌疑惑頓起。

“什麽角龍使??”自傲如檮杌,聽到這句話,也顧不得許多,從而不恥下問混沌。

卻忽然看見混沌的肥胖身軀兩側,各開出一條縫隙,這把檮杌嚇的退後幾步,叫道:“混沌!你要睜眼嗎?”

混沌沒有理睬他,但那兩條縫隙卻是慢慢合上了。

“混沌,若是你要睜眼,先告知一聲!”檮杌長出一口氣,緩緩說道。

“嗬嗬。”混沌好像是笑了一下,然後問道:“我睜不睜眼睛與你何幹?又沒看過你。”

檮杌思索了一下,混沌的確沒有看過他,但是……他還是不想對著睜開眼睛的混沌,因為那簡直太過恐怖了。

“剛才角龍使是怎麽回事?他在哪裏?”檮杌轉移了話題,問道。

“現在,你看看窮奇那裏吧!”混沌說道:“那樣,你便會知曉角龍使所在何處。”

檮杌轉頭向窮奇那看去,卻見那把龍牙劍已經脫開了窮奇的束縛,停在半空之中,劍身閃爍著一陣迷離的光澤,但是其中所蘊含的恐怖氣息,卻是誰都能感受得到。

“你們當年可是滅盡了我們巫族啊!”角龍使透過龍牙劍,傳出一陣寒意,深深的透過了四惡獸的皮膚,直刺骨髓之中:“說起來,你們仙界的確是厲害啊!什麽仁慈光明的事情都是他們做,而那些見不得光的下流事情,又有你們包辦了。嗬嗬!”

窮奇身上的倒刺頓時又豎了起來,叫道:“你少說仙界、仙界的!我們四兄弟,與那齷齪的仙界並無瓜葛!”

“嗬嗬,是嗎?那你們來攻打禦劍宗所謂何事?”

“與你何幹?我先言明一聲!最好別多管閑事!”窮奇轉身想走,那龍牙劍卻一下飛至他前麵,擋住了他的退路。

“這個閑事,我倒是要管定了!不過為了謝謝你放我出來。為了報你的嗯,我就先送些東西給你!”龍牙劍一抖,一條無形的劍氣直朝窮奇雲去。

窮奇雖然奮力躲開,卻還是被那無形之氣擦了一下,馬上被削平了三根肉身長刺!

“是你找死!”窮奇一氣之下,也念動了咒語,要啟動上古金身。

“一個個都瘋了啊。”混沌有些疑惑了:“怎麽都要召喚上古金身了?不知道那樣是最傷老底的嗎?”

一道龍卷長風席卷饕餮全身,瞬間到來,隨即瞬間不見,這時的饕餮,上古金身才是召喚成功了。

乍看上去,饕餮的身體好像沒什麽變化,就是全身的傷勢都痊愈了,身體的顏色也由原來的純黑,到如今的血紅色。全身表麵都像是鍍了一層紅色的鱗甲似的,在金黃色的陽光下,流著一層層華光異彩。

但其實饕餮的實力卻是大大的加強了,至少邪王劍能夠感覺出來。

禦劍宗密室的幾個正道領頭人物也看到了這一幕,心中狂跳不止。如此大戰,根本就不是他們可以涉足的了。可能,已經上升到了仙人級別的鬥爭了!

夢昱看著眼前的強大的饕餮,忽然,想到了張子軒!她扭頭向張子軒的方向望去,發現龍牙劍好像是占據上風一樣,竟然也逼的窮奇也召喚出了上古金身了。

窮奇的變化也是不多,隻是原本青色的刺甲變成了金黃色。額前的頂角,也變得更加巨大,幾乎有他半個身子那麽長了,彎彎曲曲的如同盤虯臥龍一般。而背脊上,也長出了一根根的小型犄角,從而顯得窮奇長相更加猙獰了。

饕餮大吼一聲,撞向邪王劍,邪王劍動若脫兔的閃開身去,電光火石間,躲過這饕餮的一力撞,反過來就是一刺。準確的刺在了饕餮的翅根之上,端的是狠辣。

隻聽“碰”的一聲,劍尖與饕餮身子接觸的地方發出一聲大響,可當旁邊的人再看向饕餮的身子時,猛然發現,邪王劍不過是抵在了饕餮的身上,沒有存進。

等到邪王劍飛開幾丈,卻是神劍飛過處,隻留下一絲白點……

張子軒疑惑的坐在黑色的空間之中,沒有任何東西,隻是漆黑一片,像是一個玄而又玄的密境之中。張子軒端坐在一地,微微睜開眼睛,疑惑的看著四周。

這是什麽地方?怎麽那麽暗?暗的我,隻能看見自己?

張子軒疑竇叢生,他想站起身來,卻發現自己好像根本動不了。

“不用緊張,這是你的腹中紫府。”一個飄渺的聲音臨空而來,不知出處。

“腹中紫府?”張子軒更加不解,問道:“什麽是腹中紫府?我又怎麽會在自己的腹中?”

“嗬嗬!並非您理解的那樣。”那聲音如此陌生,卻令張子軒覺得非常親切:“修真之人,大多修的就是頂上三花,胸中五氣和紫府元嬰。您與他人不同,那些東西對您來說,隻能是一種拖累。它們互相融合後,形成了這個獨特的紫府宇宙。”

“為何我與他人不同?”張子軒問道。

“隻要神龍訣練至最後,都會出現紫府宇宙,隻不過,您出現的較早而已。”

話音剛落,張子軒周遭的空間全部亮了起來。隻見無垠無際一片星雲閃爍其中,大大小小,各不相同,猶如萬千星盤一般,規放在四周。一道道藍紫色的光帶環繞在星雲之外,顯得亦真亦幻。偶或有一兩顆流火穿梭其中,留下一兩條明亮的尾巴。

張子軒這才想起,還不知道這個人是誰呢!而且,他怎麽會在自己的腹中?這片星雲又是什麽?

他還沒來得急問,那人卻似乎將他的想法了然與胸,回答道:“這片美麗的星雲圖就是宇宙,不是大千世界中的大宇宙,而是您的小宇宙。而吾,則是您紫府宇宙中的管理者,叫做龍。”

張子軒初聽之下,頓覺詫異,急忙又問道:“那我很厲害嗎?我不這麽認為!”

“非也!非厲害也,而是異常厲害!非現今也,而在往後!若您隻爭朝夕,很快便可控製這片宇宙。到那時,我也可以安度餘生了。”

“是嗎?”張子軒有些高興,雖然他不懂這紫府宇宙的概念,但是他知道那宇宙之力可是非常強大的,於是他的問道:“那為何我會出現在這裏來?以前怎麽沒有來過。”

“您才達到神龍訣的第七層,剛剛夠到能夠內視的邊!”張子軒想想,的確如此,到達第七層以後,好像還沒有好好修煉過:“另外,這裏是我帶您進來的,主要是想借法身給我的一位老友。”

“你借給誰了?”張子軒有些奇怪,這法身豈是能亂借的?不過,老龍既然是他紫府宇宙中的管理者,必然不會害他。

“您放心!我老友絕對可靠!隻是被封印了無數年,現在想活動一下筋骨。”說完,張子軒眼前的小宇宙一陣幻化,顯示出了龍牙劍與窮奇相鬥的場麵。

所謂上古金身,就是修為有成的洪荒巨獸,透過吸收盤古開天辟地所遺留下來的混沌之氣,練成的一種特殊的不敗金身。說其不敗,那也是誇張了些。因為這上古金身比起遠古大神們的萬劫不壞之身,確實是小巫見大巫了。隻有練成那萬劫不壞之身,才可真正稱之為練就了不敗金身。

但自打那封神榜出現以後,神仙們就等於擁有了不死之身,就算哪位神仙不幸死亡,也可重新歸於封神榜,繼續修煉成神。至此,那真正的萬劫不壞之身,數萬年間再未出現過一個。

而那入海殿,奪神針;上天庭,鬧天宮;下地府,勾生死;保唐僧,斬妖魔,一時間狠天狠地,跺跺腳,天地就要抖三抖的齊天大聖美猴王孫悟空,也並非是萬劫不壞之身。雖然他的身體更強於萬劫不壞之身。

扯遠,言歸正傳,書歸正題。

角龍使借用張子軒的法身,控製龍骨劍,挑釁於窮奇,鬧得窮奇也召喚出他的不敗金身。以角龍神使之威風,自是不肯趁此機會偷襲窮奇的。

等到窮奇召喚出了上古金身,也立即向龍骨劍奔去,可他卻不似饕餮一樣,一路直奔到底,而是在中間停了下來。

隻見他啼吼一聲,身子左右一晃,竟化為三個真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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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詛咒
“一氣化三清?”角龍使有些奇怪,這不是太清聖地混元教祖道德天尊太上老君的成名絕技嗎?怎麽會讓窮奇這個小輩習得?

窮奇心中微微有些自得。這法術自然比不得那太上老君的“一氣化三清”了!那“一氣化三清”,化的是真正的神,而這窮奇的法術,卻也是強於一般幻術太多的一種法術。算是那“地煞七十二般變化”中的分身之法了。

“難道你還不承認與那仙界勾搭成奸嗎?”龍骨劍暴退十丈,隔著老遠對窮奇說道。

窮奇這時也不搭腔了,一個真身,兩個分身直逼向龍骨劍而去。角龍神識一辯,發現有兩個窮奇竟然沒有龐大的靈力底子,這才意識到這根本就不是“一氣化三清”之術,而隻是“七十二般變化”中的分身之法。

就算是分身之法,也著實令角龍有些迷茫——這“地煞七十二般變化”也算得是一部曠世絕學,平常的神仙妖怪,鬼魔靈妖就算是學上這其中的一般變化,就算萬事修來的緣了。這窮奇,也不知是從何而來,修得的*。

想著,龍骨劍直刺窮奇真身而去。窮奇真身一見,退後幾步,而那真身,也進了幾步,像是組成了一個小型的三才陣。

龍骨劍劍勢不減,依舊朝著窮奇真身刺去,但撲一進入三才陣,就感到像是進入泥潭一般,動彈不得,深深陷入陣中。

這分身雖然是分身,但是分身也是有些許靈力的。窮奇用分身術組成的三才陣,將龍骨劍緊緊困了進去,讓一旁觀戰的混沌和檮杌都暗暗稱讚起來。

饕餮與邪王劍的爭鬥也漸漸趨於白熱化,那邪王劍的劍鋒,已經不再能傷召喚出上古金身的饕餮分毫。而饕餮也一時拿來去如風的邪王劍沒有辦法。

打的越來越火的饕餮,盛急之下,脖子一伸,巨口一張,就叼住了反複飛去的邪王劍。一嘴的鋼牙,也是被崩去數顆。

邪王劍被饕餮的鐵嘴所製,劍身的紫光又起,戰場上不斷有魂魄被邪王劍吸走,消化。邪王劍的邪氣更勝,囂張的發出一陣顫音,想暨於發出顫聲時所產生的收割之力,將饕餮的滿嘴鋼牙擊碎,再迅速遠遁。可沒料想。饕餮卻極為硬氣的依舊死死的咬住邪王劍。

邪王劍正在聚力之時,饕餮的喉嚨裏忽然發出一聲“咕隆”,接著,一道衝天的火炎從饕餮口中噴出。

那火光之中,邪王劍的護劍邪氣,盡被化去,隻是露出一把樣式古樸、品相凶惡的青色仙劍。

這時,落陽殿的密室之中,原本控製著十一把劍的眾人,都忍不住吐出一口悶血。雖然邪王靈劍不是他們控製,但是他們的神識,還是附著在那合成大邪王劍的十二把靈劍之中。

現在邪王劍遭此重創,那十一人的神識怎麽能安然無恙?各自神識都受了些許震蕩,身體狀況自然也好不到哪去,吐口悶血算是輕的了!

“請問,禦劍宗的前輩們,我們現在可以離開劍台了嗎?”說話的,正是天龍山雙少的龍書劍,那個雙手化解成遠博和魏誌星鬥法的少年。

“抱歉!劍十三斬妖大陣未曾解開,那諸位豪俠定然不可離開劍台!希望諸位可以見諒!”甚少說話的羅田終於發了言,作為本宗執法峰西澗山的宗主,他的為人一向嚴苛。

“請恕晚輩直言!為何到現在還不允我們下劍台?”五仙山中的火靈山的主事弟子成遠博擔心一同來援手的同伴們,急忙開口問道。

“哦!是遠博賢侄吧!”又是王一飛答道,看來這*不在,王一飛儼然就是禦劍宗的一宗之主了:“這劍十三大陣,是組陣容易,散陣難。你若不等它吃飽喝足再回來,那你附在上麵的神識也就算完了!所以,我們還是等等吧!那靈劍歸位時,才可以出劍台。畢竟,雖然諸位尚未有事可做,可那斬妖大陣,並未解除嘛!請諸位稍安勿躁,稍安勿躁!”

嘴裏雖然這麽說著,心裏卻暗罵這群怕死鬼,一開始聽說可以得窺“劍十三斬妖大陣”奧義,一個個屁顛屁顛的像見了屎的蒼蠅似的,天天圍著禦劍宗轉悠,為了一個列陣者的名額爭破了頭,而現在看見四凶的恐怖實力,又一個個打起了退堂鼓。還真是會見風使舵呢!

夢昱沒有插話,而是待在幻境中,又看向了張子軒的龍骨劍。

這一看,還真是嚇了她一跳!

窮奇與其分身,運用三才陣,困住了角龍神使控著的龍骨劍,使龍骨劍動彈不得。卻忘了,這龍骨劍的由來。

這龍牙劍,乃是角龍神使的封印時,最尖最鋒利的犬牙作為材料的。所以潔白如玉,鋒而無刃。整個龍骨劍的外形就像一個節節攀升的竹筍一樣,隻是巨大了許多,牙骨的連接處,都向外伸出了尖尖的倒刺,方便了覓食。

因為是角龍的犬牙所製,所以當仙、佛兩界合力將巫教鏟除後,把元神不滅巫族眾徒打入各個容器中,封印起來。而那龍骨劍,便正好就封印了當時巫族教裏的右神使角龍。

說來也巧,善於封印、禁製之術的佛教高手,本來不會出什麽紕漏,可哪曾想,張子軒擁有的龍神氣息,會喚醒陷入封印沉睡中的角龍神使?

正所謂:龍五百年為角龍,千年為應龍。雖說不真是以出生時日而定,但是也說明了角龍在龍族中的地位之高,僅次與應龍。

角龍神使便是那成龍至少五百年的巫族龍覡,他最擅長的也就是龍語法術和巫族的巫術。這巫術分類很多,大致可以歸為白巫術和黑巫術兩類。而這角龍神使便是這修習黑巫術的覡師之中的佼佼者。

於是,一道古怪字符從龍骨劍中一躍而出,之貼那窮奇真身頭頂而去。窮奇乍一看見,慌忙閃了過去,他認識這是巫族的詛咒之術,若是中了此術,那麽缺胳膊斷腿丟小命,那都算是小事,黑巫術中,能讓人生不如死的方法實在太多了。

即使是神仙之流,對付黑巫術中的蠱毒、詛咒兩術,那也是束手無策。天下間,隻有白巫術,才是黑巫術的天敵。

“不錯啊!居然躲得開我的詛咒!”角龍使很是意外,又結了一個印子,念出一段晦澀難言的巫文。

一道電芒從龍骨劍上閃爍而出,直擊在窮奇身上。窮奇從未見過如此奇怪的術法,竟能從神識控製的靈劍中發出。想想以前巫族的巫教十二祖巫的一旗一杖,打遍天下無敵手,就讓窮奇和其他三凶有些大汗淋漓。

雖說角龍使的巫術沒有十二祖巫那般變態,但再怎麽說也是巫族的左右神使之一啊,巫術奇特之處當然不僅限於此。隻見那道電芒擊在窮奇的身上,沒有出現任何火光,反而是融進窮奇的身子裏麵了。

“糟糕!”混沌大喝一聲,剛剛踏前一步,身子就出現在窮奇身邊!那是縮地成寸*。

角龍使笑了幾聲,傳音給混沌:“混沌啊!現在窮奇身受我詛咒電芒,終身不得再動,已經是廢物一個。這解咒的術法,我料想你們也沒學過。而習得這白巫之術的人……以你們主子的毒辣,怕是不會再留下一個活口的吧!哼哼!這就叫做善惡到頭終有報啊!哈哈!”

混沌觀察著已經全身僵硬的窮奇,發現窮奇除了眼睛,其他地方早已不能再動分毫,心裏頓時感歎這巫教巫術的博大精深。它撇下窮奇,轉身對著龍骨劍,周身忽然爆發出一陣強烈的氣旋,猛烈的轟擊著周遭的山石樹木,將四周的石壁,炸出一個個大小不一的坑洞。

角龍使剛將窮奇製伏,就控製恢複自由的龍骨劍退出近百丈,現在見混沌將周圍吹的飛沙走石。隻好發出一團犀利的護劍罡氣,先求自保,後求傷人。

突然,在那混沌和龍骨劍之間,又出現了一個黃色的身影,風沙慢下。眾人看去,原來那竟然是檮杌!

檮杌微微側身,對一邊的混沌說道:“還是我先上。”

角龍使心中隻剩驚懼,以檮杌之自傲,他這麽說,顯然是混沌的實力比他自身要強上許多。怪不得,連我都沒見過混沌出手。

正在與邪王劍爭鬥的饕餮,自也是看到了這個情景,心生速戰速決之意。看著空中搖搖欲墜的邪王劍,饕餮又撲了上去。

邪王劍看這饕餮撲了上來,劍身又冒出一陣紫氣,滾滾翻騰,劍身也變成了紫紅顏色。略指天邊,竟引來烏雲密布,雷電交加。看來這邪王劍,想必要出這最後絕招了!

饕餮見邪王劍引來天生異象,當然不敢怠慢,運起全身靈氣,聚於四目之上,騰地是要拚命了!

那邪王劍與饕餮正在醞釀絕招的當口,張子軒在自己的紫府宇宙中,真切的看見了這一切。他不斷的吐吸著氣息,以緩解這場大戰對他的震撼。

“您怎麽了?是感受到自己的渺小而害怕了嗎?”龍的聲音又傳來了。

張子軒看著龍骨劍對陣窮奇的景象,不免對更高一層的仙界有些心馳神往,他聽龍這麽一說,連連點頭道:“不錯!我就是這麽覺得的。”

“不必太過介懷了!你以後的敵人,實力遠非這些廢物可比!”

“哦?”張子軒疑惑的問道:“龍前輩,你到底在哪?聽你這麽說,好像你的實力很高強似的。”

“哈哈哈哈!不可說,不可說!無法皆是緣,緣到自然成。子軒,我現在雖然不能出去助你。但將來,你會知道,我到底是誰的。”

是嗎?張子軒更加疑惑了,他將目光投向遠處,卻發現半空中,一團紫霧、四束神光在烏雲的映襯下,格外顯眼。

仿佛是感受到了張子軒在紫府幻海中的注視一般,邪王劍終於準備好了,直向饕餮劈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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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結局
邪王斬!又見邪王斬!

無論是四凶,還是角龍使,甚至連張子軒紫府宇宙中的龍,都認出這一招來。在魔、妖、仙、佛四界大戰伊始,“邪臨君”,也就是邪王——莫子愁曾經就執著這把邪王劍,使著一招八式的邪王斬,縱橫戰場,威風八麵。直到仙佛兩界對他實行了合力剿殺,才得以重創邪王,邪王劍也在那次伏擊戰中不幸掉落,在也不見蹤跡。不知怎地,邪王劍竟在十三把靈劍之中,還成為禦劍宗的守山大陣。

邪王斬固然是無可匹敵,但現在不在邪臨君的手上,饕餮自然也就不會擔心了。何況,饕餮的四隻神眼發出的寂滅之光,那也是極為厲害的。

果不其然,就在邪王劍及身的那一刻,饕餮的寂滅之光也驀的射了出來。

那天空的戰場,沒有硝煙,也是如此彌漫……

四道無色的寂滅之光業已射出,直朝邪王劍飛去。

到底是邪王劍使出的邪王斬棋高一著,還是那饕餮的四道寂滅之光更勝一籌?

邪王劍帶著無與倫比的霸道邪氣,狠狠的劈在那四道寂滅之光上,劍身猛地一顫,發出一道耀眼的光波,然後“轟”的一聲大響。四道寂滅之光竟把巨大的邪王靈劍生生戳開四個口子!

立在落陽殿密室劍台上的十一人,齊齊吐出一口鮮血!

這還沒完,邪王劍使出的邪王斬,向來是不見鮮血不回鞘。那寂滅之光,雖是重創邪王劍,但是對與邪王斬,隻是稍微阻了一阻,仍舊來勢不減的直劈饕餮麵門。

饕餮一時之間也沒處躲避,隻好運起全身靈力,上古金身發出古銅色的金屬光澤,試圖阻止這一劍毀滅他。

“哐!”

這一劍確確實實、真真切切的劈在了饕餮的麵門上。一聲巨響之後,眾人聞到一陣肉香,混雜著焦糊的味道,很特別的味道。

混沌、檮杌和角龍也停止了對視,看向饕餮的方向。

饕餮依舊站在哪裏,威武的身軀,暗紅色的鱗甲,長長的脖子,唯一與開始不同的,就是插在饕餮那顆碩大頭顱上的邪王劍,被邪王劍插入的那道傷口裏,還“啾啾”的往外冒著血漿。

邪王劍仿佛失去了靈性一般,黯淡無光,劍體周身孕育的邪氣也消失不見,劍中的妖靈也好似湮滅了,再也沒有半分仙劍的樣子。

饕餮長嘶一聲,倒下身去。先是一陣沉寂,而後南澗山上響起一陣歡呼之聲!眾位修真門派的門人歡呼雀躍,卻不知道上古金身若是如此好滅,還能被謠傳成為“不滅金身”嗎?

混沌和檮杌來到饕餮身前,饕餮的長長脖子耷拉的倒在地上,已無往昔風采。

饕餮見混沌與檮杌來了,勉強睜眼說道:“幫我把這個劍拔出來,它留在我腦中,漲的我疼痛。還有,我先睡了,得了好處可要給我留點……”

檮杌和混沌見饕餮的淒慘樣子,一時悲憤莫名。

檮杌微微看向混沌,問了聲:“滅山?”

混沌看著渾身僵硬的窮奇、又看看頭頂上插劍的饕餮,心中也是悔恨的無以複加。見一向寡言的檮杌都開了金口,心下也是更加慚愧,微微點了點頭。

“吼!”有是一聲巨吼,卻不是山腰上的眾獸呼喊。

又是兩個強大的氣息,這次是誰呢?眾位修真高手覺得今天肯定是什麽特殊的日子了。這麽多的高手雲集在南澗山!要知道,這達到仙人級別一花聚頂的人,可是不常見到的啊!就算是人間界還藏匿著許多散仙,但是那些散仙也多是青雲之士,極少出山。

正準備滅山的檮杌和角龍使,聞聲停下,望向那兩個飛速上山的身影。隻見那兩個巨大的身影過處,普通的洪荒巨獸根本就不能當其鋒芒,一條血路瞬間從山腳蔓延到山腰,直到兩個洪荒巨獸身前。

原來是一條通身火紅的狐狸和一隻渾身金黃色的猿猴。

那條紅狐狸,齜牙咧嘴的朝混沌和檮杌的方向作勢欲撲,腚後的九條大尾巴,一晃一晃的,將修為不夠的修真者看得直犯暈,料想這九條尾巴也是有幻術附著。

那隻金色猿猴則更為駭人,巨大的身軀,露出嘴外的尖長獠牙,配合著滿身的肌*子,十分有威懾力。

“啊!小雪和風成!”饒是九尾狐與風行狙化成戰鬥形態後,形象與以往大不相同,但是張子軒還是一眼就認出了兩隻異獸。

原因無他,九尾妖狐天雪的背上,坐著一個女子。那渾身的傷痕,讓張子軒感到心疼。原來,樂恬趁窮奇與龍骨劍交手之際,偷偷跑下山去,去看看張子軒有沒有找她,卻正巧遇到了趕上南澗山的風成和小雪。

混沌和檮杌看到又有兩隻異獸跑到麵前了,這才轉身麵朝它們站定。

若是那兩隻異獸僅僅是路過或者中立,混沌和檮杌足以相信憑他們的實力可以橫掃整個南澗山,就算他們有角龍使相助。

但是如今,有平添了兩個異獸,這就絕對不可同日而語了。就算混沌與檮杌實力超群,也不能保證同時對陣兩頭異獸加一個神秘莫測、修行詭異的角龍使還能穩操勝券。何況,饕餮和窮奇已經失去抵抗能力,一旦戰鬥起來,很可能會央及他們。現在邪王劍已毀,也就完成了上界交給他們的任務。

混沌與檮杌再三權衡,還是決定退走。畢竟,沒把握、沒利益的事情,還是少幹為妙,更何況是兩者皆具的事。

人走可以,威風卻不能滅。混沌高聲喊道:“今日一戰,我兩位兄弟身負重傷,急於治療。他日,我必向這裏討回公道!”

說著,幻出一朵彩雲,帶著窮奇和饕餮,徑直與檮杌飛走了。山下的洪荒巨獸見自己的四位老大都走了,也都散去。

天空當中上,烏雲隨之也遮蔽不住太陽,和熙的陽光灑滿在南澗山頭,土牆上修真者們山呼“無量天尊”的法號,有的甚至痛哭流涕地跪倒在地,感謝神仙的保佑,卻是忘了是誰真正的救了他們。

與修真者們的笑臉形成鮮明對比的,是那城下被邪王劍吸幹靈魂之氣的枯骨,它們依舊安靜的躺在那裏,還在訴說,這個日後被當做傳說的南澗山保衛戰。

張子軒看著樂恬沒事,心中也是放下了一塊大石頭,他剛想說著什麽,卻見他旁邊出現一個人,瘦骨嶙峋的中年人模樣,眼眶下凹,幾乎看不見眼睛,嘴角別留著三撇山羊胡子,很是好笑。

“你是龍前輩?”張子軒很是吃驚,聽聲音,他還以為龍是一個中年人的樣子。

“嗯?我是……不是不是!”那中年人的反複讓張子軒有些摸不著頭腦。

“哈哈哈哈!他也叫龍!是遠古巫族巫教的角龍神使!也就是剛才借你法身的那個!”

張子軒聽了龍的話,頓時欽佩的注視著角龍神使,但怎麽看,也不像剛才一招就製伏窮奇的絕世高人。

“子軒你不用看了!巫教的人,都是人不可貌相的,況且,他們最擅長隱藏自己的實力了。想必剛才那一戰,角龍你根本就沒用全力吧。”

角龍使微笑不語,暗忖:那混沌和檮杌不也沒用盡全力嗎?

“角龍前輩,請問什麽是巫術啊?”張子軒欽羨的看著角龍使,然後小心的問道。

“啊?這個……”角龍使很是傷腦筋,張子軒也算是他的救命恩人了,往後為張子軒就算是讓他上刀山,下油鍋,也不會吭上一聲。可這巫族的巫術,卻是祖祖輩輩都有遺訓——不得外傳的。怎麽好隨意透露呢?

雖然巫族被滅族的時日也算不短了,但是角龍使還是心念巫族的,他生是巫族的人,死後,也是巫族的鬼!

“哦!前輩沒事,師父也曾經跟我說過各家的修行之術都是極為秘密的,這個我懂!”

子軒本是無心的話,但是角龍使一聽就變了味兒了,不指點你兩招,我不就成了固步自封的老古董、老頑固了?當下就拍拍胸脯說道:“好吧!等我出去重塑了法身,就教你幾招末梢之技,以為你防身隻用。”

張子軒一愣,然後意識到角龍使會錯意了,連忙解釋道:“角龍前輩,晚輩並非是那個意思!”

“不用客氣!我這些天,還得要麻煩你。因為我尚無法身,隻能先寄存你的紫府之中了,這功法就當是我的還禮吧。還有一個條件,你必須答應。”

“伯伯想住多久,就住多久!”張子軒正是求之不得,一個高手的指點,比得幾十年的苦修!雖然師父好像是個高手一般,但是他卻從沒指點過張子軒一二,而總是讓小子軒自行參悟。這點讓張子軒百思不得其解:“至於那個條件是什麽呢?”

“你需掛入我記名弟子之中,如何?”記名弟子,就是名義上的師徒,有名無實的那種。角龍使的意圖也很明顯,就是賣個人情,日後張子軒能成大事之後,還不得幫助巫族重新崛起?

“記名弟子?”張子軒低頭思考一陣,然後點頭應道:“那好!”

這次大戰終於以正道門派的勝利告終,處理戰後事宜的工作自然是由那些小兵小卒來處理。禦劍宗破而後立,在此戰中破壞最大,收獲也最豐。無數洪荒巨獸的內丹、皮骨被其收入囊中。

當然,這些並不是禦劍宗獨占。如此多的盟友援手,自然不能讓他們白白忙活。首先就是那些陣亡的修真者們的法寶,自然是原物奉還。再者,內丹這些自然是得分出去一些,勻給其他門派一些。

至於劍十三大陣,是徹底被毀了,少了主劍台之上的邪王劍,劍十三斬妖大陣已經須有其表。禦劍宗的三位宗主,在結束大戰之後,跪在主劍台上,對著斷成兩截的邪王劍,向禦劍宗的列位祖師懺悔,整整三天沒起身。

至於禦劍宗總宗主*,因為啟動劍十三斬妖大陣的靈劍合一時,鑽入邪王珠中,作為引子主導邪王劍的運作,所以被萬邪吞噬致死。眾多修真者們這才知道,*是個真英雄!為了門派犧牲的真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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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喜宴
正當各個門派的修真者們準備告辭離去的時候,卻受到了禦劍宗的盛情挽留,大部分人都留下來了。

翌日,各個門派都收到禦劍宗的帖子,一共三封,二喜一悲。悲的是,禦劍宗的總宗主*的不幸身亡。喜的是,禦劍宗與眾門派合作,終於將洪荒巨獸殺出南澗山,且於那時,禦劍宗會將把十件極品煉器材料頒給此戰最為英勇的十位道友。

另一件事,就是禦劍宗新宗主之位,因*殉身前並沒有交代,所以總宗主由現今北澗山宗主王一飛代為接替。南澗山宗主之位,則由*首席大弟子郝凡代為接替。

七月初七,正是黃道吉日。

王一飛正式接管了整個禦劍宗,並且將總殿遷去北澗山,剩下的一十二把仙劍,自然也搬去北澗山。禦劍宗百年不變的總殿,到底還是搬離南澗山。

帶領大多數供奉趕回南澗山的郝凡,得此消息之後,驚怒交加,一度曾想找王一飛理論。不過,在考慮到王一飛現今在禦劍宗的影響,禦劍宗百年的基業以及師尊對自己的恩情,郝凡終究是忍住了。

不過,裂縫已經產生,常此以往,禦劍宗大限將至。

是夜,禦劍宗大辦酒席,邀請各路豪傑共賀王一飛登頂之喜。完全將南澗山的眾人完全拋之腦後,惱的郝凡臉都綠了。

“子軒,你不與我回易教嗎?”夢昱趁著大宴尚未開始,關心的問張子軒道。

“不,夢姨。”張子軒微笑道:“還有朋友在京師等我們呢!”

他又想起了山下的狄仲和楊紫苑,還真有些想他們了。不知狄仲有沒有繼續修煉《般若心經》呢?紫苑有沒有等急呢?他們住在一起,也許也會有些有趣的事情發生吧?

想著想著,張子軒忽然笑了起來,惹得一旁的樂恬和天雪都有些奇怪。

“不去也罷,可別忘了八月十五前趕到就成。”夢昱看樣子是知曉張子軒下山的任務。

張子軒想開口問她,卻發現夢昱早就轉過臉去,與其他門派的人攀談起來。

“知之為知之,不知為不知。”風天成自從知道那隻黃色猴子叫風成以後,就極少說話。如今見張子軒一臉疑惑,還是忍不住出言提醒。

“諸位諸位!安靜一下。”王一飛喝的滿臉通紅,雖說修真者可以將酒氣逼出,但是這大喜的日子,群豪們哪能容得他逼酒?

群豪們聽見王一飛說話,霎時就安靜下來:“從今往後,我就是禦劍宗的總宗主!以後大家有什麽困難,就盡管來找我!”

群豪們聞言隻當作笑話,禦劍宗還是原來那個禦劍宗嗎?宗主新喪,內部分裂,劍十三已毀,還妄想幫助別人?自保都成問題!

“前幾日之事,我禦劍宗上上下下感謝各位的援手!”王一飛說道這裏,還勉強鞠了一個躬,然後說道:“今日,除了是我榮登總宗主之位之外,還是報答大家的時候!這裏有十件神兵法器的胚子,將贈送給在南澗山最為英勇的十名道友!”

台下有人喊道:“那在你們才能算是最為英勇呢?不能你們禦劍宗自己說了算吧!”

“那是自然!”王一飛搖晃了一下,有些微醺:“隻要諸位誰覺得不好,不同意那十位道友入列,就將他趕下台去,如何?”

“好!”“那是自然!”

王一飛打了個酒嗝,然後拍了拍灌滿黃湯的肚皮,說道:“好,那我就念出來了!”

王一飛展開一張淡香的紅紙,上麵鑲嵌著幾個鎦金大字:英雄帖。這英雄帖可是禦劍宗能給的最高榮譽,相當於變相的承認收帖者為禦劍宗的客卿。往後若是收帖者與其後人有什麽困難,隻要執著這張英雄帖來禦劍宗,全宗的人都會幫助他。

英雄帖與客卿最大的不同就在於,一個是掛著禦劍宗的客卿名號,另一個則不掛。

“這十位英雄是:大禮禪院的平易大師,五仙山的成遠博,易教的風天成、夢昱和張子軒,青丘書院的魏誌星、代媛媛,天龍山的晚天晴、龍書劍。諸位有什麽疑慮嗎?”

這九人,除去張子軒之外,都是在修真界乃至整個靈修界都赫赫有名的人物。幾個年齡較輕、備份較小的人物,也是各個門派的後起之秀,希望之星。至於張子軒,能進這十人之中的修真者豈是泛泛之輩?何況,禦劍宗已是強弩之末,誰會為一個沒什麽大用的英雄帖得罪易教?

不過,張子軒的名聲隨即響遍了整個修真界,就算不知道張子軒在南澗山獨鬥窮奇的修真者,也該知道他的兩隻“坐騎”活活嚇退四凶的事跡。

“這兒隻有九個人!請問,第十人是誰啊?”雖說不重要,但是禦劍宗的極品煉器材料花落誰家,還是引起大家的注視。

“這第十人……”王一飛蹣跚的走下台去,到了一臉詫異的郝凡身邊:“就是*淩宗主!”

此言一出,驚震全場。

王一飛與*不和,那是人所共知之事!此時*已死,王一飛繼任總宗主之位,想必是唯恐別人提及*,為何卻自己提及?

郝凡心中也是五味俱全,對於這位師叔,他向來是沒有好感。從一開始的禦劍宗總宗主之爭,到後來的邪王劍執劍者之爭,這些都是郝凡的親身經曆。曾幾何時,*私下裏談到王一飛時,都是咬牙切齒,一副恨不能生啖其肉的模樣。

可是,王一飛今日的作為,不可不稱之是對*的極大讚譽!

“淩宗主對禦劍宗多年的貢獻,誰能說個不字?”王一飛有些迷糊的說道:“這最後一本英雄帖,頒給*,誰他娘敢說不?”

四周一片靜寂,眾人都看向南澗山的坐席上。南澗山的弟子們驕傲的仰起頭,對王一飛的感激無以複加。

“我們禦劍宗是個宗派,一個完整的宗派!近日聽說有些傳聞說我們禦劍宗鬧分裂!無稽之談!這極品煉器材料是西澗山提供!這狗屁大會是我北澗山開辦的!東澗山是劍十三大陣的創始宗!南澗山更是我禦劍宗的中流砥柱!缺了誰行?禦劍宗,必定在我們眾人的努力之下,走的更好!正因為我要勵精圖治,才將總殿遷至北澗山。”王一飛拍了拍郝凡的肩膀:“郝師侄,你說是與不是?”

郝凡一時慷慨激揚,站起說道:“我郝凡擁立王師叔為禦劍宗的總宗主!絕不食言!”

“我等願擁立王師叔(師伯)為禦劍宗總宗主!絕不食言!”

“好好好!”王一飛一連說了三個好,老淚縱橫。

“怎麽?很奇怪嗎?”夢昱看著張子軒,笑道:“不用奇怪,人生本就如此……算了,我還是很佩服淩宗主。”

“對了!夢姨,您看這是什麽?”樂恬見氣氛不對,便取出了那顆孰胡的奇異內丹,遞給夢昱看看。

夢昱看著這顆黑色的,但是內裏卻又一絲火光的內丹,也有些疑惑,這倒像是強注魔功導致的巨獸變異啊……是誰這麽無趣,竟然給洪荒巨獸強注魔功?這麽浪費功力的事情,明顯是吃力不討好的活兒。

“咦?這禦劍宗得到的巨獸內丹我也見過,是完全魔化了的純黑色啊!”夢昱素手牽引,一顆純黑色的內丹就出現在了她的手中:“這是從何而來?”

張子軒聞言,將山下發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向夢昱做了交代。連一直死不啃氣的風天成也緊鎖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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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rawler | 2017-9-28 17:49:56

第二十九章 蘇園
風輕輕兮,雲淼淼,天波浩蕩處,一群南歸的大雁展翅劃天飛過,留下的,隻是那陣陣雁鳴。

南澗山之行,可能會讓張子軒和樂恬終身難忘,但是過去的終究還是過去。張子軒和樂恬等還是回到了京城,因為狄仲和楊紫苑還在那裏。

至於風天成和夢昱,則帶著那顆孰胡內丹,火速趕回易教之中。以他們的經驗看來,此事定然非同小可!

回京城的途中,路上的行人,明顯比前兩天多些,車水馬龍一片喧囂。

張子軒遠遠看見上書“有朋遠來”四字的白色青窮,感覺恍如隔世。

“咦?張兄弟回來了?”唐突眼尖,老遠就看見張子軒帶著樂恬、天雪回來了。

張子軒連忙見禮:“哦!唐兄日不見了!”

“我也不與張兄弟客道了!”唐突臉上的表情由驚異變得有些難過:“等你的那個小姑娘,被抓走了!”

“什麽?”張子軒急了,連忙問明情況。

原來,張子軒走後不久,就來了一夥人,將楊紫苑帶走了去。那夥人的領頭者,唐突倒是認識,那是城外蘇園的楊郭忠,乞兒幫的副幫主。

蘇園,就是江湖中第二正派的乞兒幫的幫主——楊文通的私家宅子。(我本無意冒犯金老先生的經典,但是他的作品太過深入人心了。我惶恐之,於是稍做修改。)

乞兒幫雖是乞丐的窩,但這年頭,不做乞丐的未必有錢,做乞丐未必就沒錢。乞兒幫大把的財產多數也鎖在了易教的錢莊裏,所以乞兒幫與易教的關係向來也算是交好。可這乞兒幫到底拿楊紫苑做什麽?這讓張子軒有些疑惑了。

蘇園本在京城南郊,四五十畝的大宅子,就是世人眼中乞兒幫幫主的園地。

這乞兒幫本分為淨衣和汙衣兩大派,淨衣派握有財政,各個不是百無一用的文弱書生,就是腸肥腦滿的富人。汙衣派握有實權,卻淨是些正兒八經的乞丐。乞兒幫幫主的爭奪也是在這兩派當中舉行。汙衣派一向是勝多負少,原因無他,汙衣派是乞兒幫祖輩留下的正統流派,豈是淨衣派可比的?這種傳統直到楊文通的出現,才被打破。

楊文通老先生也算是江湖上響當當的人物了,早年經商時候,竟得異人傳授神功絕技,以後在經商路上行俠仗義,享譽四海。中年時,捐出全部家當,加入乞兒幫淨衣派,從此縱橫江湖,罕有敵手。於知命之年,毫無爭議的被選為乞兒幫幫主,這寶座一直坐到今時今日。

“師傅?”狄仲走進門來時,恰巧看見正聽著唐突介紹的張子軒:“恕徒兒無能!沒能保護二師母!”

“沒關係,你剛剛修真沒有多久,自然……”張子軒剛想替狄仲開脫,卻想起狄仲後麵說得話:“狄仲啊,你能否不亂喊稱謂?誰說紫苑她是你師母?還二……”

我看,你才應該叫唐突吧!張子軒無奈的看著狄仲。

“這個……是唐老板與我說的。”狄仲連忙解釋。

場麵頓時尷尬極了。“今天天氣不錯啊!”唐突忽然說道。場麵更加尷尬了!

風成看著這一群啞口無言的人,搖搖猴腦:“鬥戰勝佛!真是一群無腦之人。”

張子軒和樂恬告別唐突和狄仲之後,趕往蘇園而去。怕類似楊紫苑的事情再度發生。張子軒還是讓天雪和風成留下陪伴狄仲。再者,人去得多了也不合適。

兩人一路狂奔至蘇園,可是到了蘇園門口,卻看見門口一眾的守衛。

“叨擾了!”張子軒走到一個看似純良的守衛身旁。

“嗯?小兄弟找誰?”蘇園的守衛也是乞兒幫的幫眾,看樣子還是個三袋弟子。

“是這樣的,我們想求見楊老幫主。”張子軒早將乞兒幫的底細從唐突那摸得一清二楚,這時正好派上用場:“就說是易教少教主張子軒求見。”

張子軒本來不想暴露他是什麽易教少教主的身份,甚至他還有些討厭這個身份。可見那守衛鄙夷的眼光,他也隻好拿出易教的少教主的令牌,遞給那守衛。

那守衛接過令牌,仔細觀察之後,看兩人的眼光頓時不同了,他道聲:“請稍等。”就立刻跑進園中。

不一會兒,守衛就回來了。後麵還跟著一個中年大漢,滿臉的絡腮胡子,一雙虎目炯炯有神,身體粗壯有力,一看就是練外家剛猛功夫的好手。

那中年男子看見張子軒和樂恬,先是一驚,後又擺手道:“兩位貴客光臨蘇園,真是讓寒舍蓬蓽生輝啊!在下乞兒幫淨衣派楊郭忠,敝幫幫主楊文通正是家父。兩位要要見家父嗎?”

“不錯!”張子軒覺得老是讓樂恬打交道有些不妥,便搶先對楊郭忠說道:“晚輩正是張子軒,這位是我師姐樂恬,我們有些事情想找楊老教主求證一下。”

“好的,兩位請隨我來吧!”

楊郭忠領著兩人來到了蘇園的議事廳,招呼兩人坐下,然後又吩咐下人沏了兩杯上好的龍井茶,隨後說道:“兩位稍等片刻,家父即刻就到。”

張子軒抿了一口龍井茶,頓覺甘香如蘭,幽而不洌,啜之淡然,看似無味,而飲後感覺一種泰然之氣彌漫齒額之間,從不願意喝茶,更不懂得品茶的張子軒都有些迷醉其中了。

“好茶啊!”張子軒不禁歎到。

“哈哈哈哈!今日竟然碰到個懂茶的小行家,真是舒爽啊!”門口忽然走進一個七旬老者,一頭板寸白發,顯得與眾不同又十分精神,和熙的微笑掛在臉上,慈祥仁愛。

“哪裏?”張子軒有些害羞,解釋道:“小子根本不懂得品茶的!”

“哦?”那老者微微吃驚,隨後上下打量張子軒一般,然後笑著說:“不用謙遜。到我這來的貴賓也不少了,可任誰也沒一口就品出這茶的好。”

老者說著,有些可惜的搖了搖頭。

這老者就是楊文通了。本是商人的他,就是靠這茶葉發的家,所以,他對茶葉,有種難以割舍的喜愛。

樂恬看出楊文通的心痛,不顧張子軒的心急,問道:“哦?那老前輩,請你說說這關於茶的知識吧,也算是教導我們。”

楊文通抬頭看看樂恬,頓覺喜歡萬分,心中生出親近之意。這麽多年,除了少數幾個聊得來的朋友、茶友經常來看看他,能和他聊聊茶道,剩餘的那些武林人士大多是些老粗,給他們再名貴的茶葉,也隻是浪費。

每次楊文通看見那些鳥人,喝茶像喝水一樣,直接就灌進嗓門中的時候。楊公就有點想把他們踢出蘇園的衝動。可是現在,他終於等到了一個了解他心意的人了!而且還是一個小女孩。

楊文通示意兩人坐下,然後對下人附耳說了幾句,嚇人點點頭,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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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rawler | 2017-9-28 17:58:57

第三十章 茶道
“白雲峰下兩旗新,膩綠長鮮穀雨春。”楊文通坐了下去,看著樂恬和張子軒,緩緩說道:“此茶正是的獅峰山明前龍井,而且是正宗的‘女兒紅’。”

“女兒紅?什麽是女兒紅?”不僅是樂恬,連張子軒也有些好奇了。

“嗬嗬,這‘女兒紅’就是在清明之前,由未婚女孩子來采摘下來的茶葉,不是用手,而是用雙唇采下,因為用手指掐下來的茶葉,其掐痕在製成茶葉後仍去不掉,而且,葉片如果在手上停留片刻,那麽手的溫度就會令葉片由綠變紅,口感不好不說,這模樣也不甚好啊!所以,一個熟練的采茶姑娘,每天也最多隻能采摘嫩芽,一人十二兩,故極為珍貴,稱得上珍品中的絕品。”

“沒想到,采個茶也那麽繁瑣困難。”張子軒感慨大發,自言道。

“何止啊!這龍井茶多種植於靠山近水,晴能受到充分日照、雨又易於排水的坡地之上。春采、夏鋤、秋剪、冬肥,一點都耽誤不得,古語有雲‘人誤茶一季,茶誤人一年’。這載茶、采茶尚且如此,那更為繁雜的炒茶一途,就更不用說了。小兄弟,任何事都不是那麽簡單的!”楊文通若有所思的看著張子軒。

見張子軒低頭看著杯中的茶,又解釋道:“你們看,這龍井葉片,一芽一葉初展,頁麵扁平光滑。這才是茶中上品,真正的蓮心之茶。”

張子軒與樂恬這才想起還看著杯中的茶葉,隻見那龍井茶葉外形扁平光滑,苗鋒尖削,芽長於葉,色澤嫩綠,體表無茸毛,經脈清晰,葉底嫩綠,十分完整。果然是嫩芽初迸狀似蓮心,不愧為正宗的明前“女兒紅”蓮心極品龍井。

正在此時,幾個侍婢端著幾個茶壺就走了進來。

“茶,還是我親泡的好喝。”楊文通小心翼翼的將侍婢們端著的茶具放在桌台上,見引來兩個小孩的觀望,便笑嗬嗬的說:“來吧來吧!不必拘泥禮節了!”

張子軒與樂恬對望一眼,然後都站起身來,跑到楊文通麵前站定,看著桌上的茶具。

“這茶道工具有‘四寶’之稱,分別是孟臣罐、若琛甌、玉書碾、潮汕烘爐。”楊文通老先生一邊擺弄著工具,一邊解釋道:“這孟臣罐是由宜興的紫砂製成的,這種紫砂壺不僅造型獨特,顏色渾厚,而且吸水力甚好,泡出的茶葉香味能夠持久不散。茶壺用的時間越久,泡出來的茶葉香氣也越醇厚。我這茶壺,顏色深紫,用了也算得日久月深,勉強算得上是孟臣罐中的極品。”

又拿起那個罐裝的玉書碾,道:“這玉書碾到是沒甚值得誇讚,不過是保持泉水潔淨甘爽。但是裏麵裝的虎跑泉的泉水,到是在京城附近難得一見,乃是泡龍井茶的上上之品。”

張子軒與樂恬看了,也沒覺多特別,但還是認真看著。

楊文通收拾好後,對兩人說道:“沏茶的功夫,是要有清淨無為的環境,等下你們先不要出聲,否則會擾了茶境。若有什麽疑慮,等過後再問。”

說完,楊文通點了一支細細的香,插在桌台中央的香爐裏,頓時滿室檀香,一派祥和肅穆。焚香除妄念,這就完成了品茶的第一步——“點香”。

楊文通點著潮汕烘爐後,先將玉書碾、孟臣罐、若琛甌,用準備好的沸水裏裏外外都澆注了一遍。冰心去凡塵,這是品茶的第二步——“洗杯”。

將玉書碾放置於潮汕烘爐之上,煮開之後,楊文通又將玉書碾取下,置於一旁,養了一會兒。趁此機會,將一疊小盤中的茶葉,盡數抖入孟臣罐中。玉壺養太和,清宮迎佳人,這就是茶道的第三步和第四步——“涼湯”和“投茶”。

做好之後,楊文通先是將一些虎跑泉水澆入孟臣罐中,頓時茶香四溢,讓人垂涎。接著,楊文通將玉書碾之中的水全部細細倒入孟臣罐中,然後又用孟臣罐的蓋刮去壺口的泡沫,蓋上壺蓋,衝去壺頂產生的泡沫。這“潤茶”、“淋壺”的工序,也算完了。

這時才到精彩之處,楊文通執壺沿茶盤運轉一圈,滴淨壺底的水滴,算是給茶醞釀了一番。又將壺中之茶,斟於每一杯中。這斟茶也是很有意思,倒不是一下就倒完了事,而是一倒、一收,一倒、一收,如此有節奏地三起三落,做“鳳凰三點頭”之勢,才將若琛甌斟滿茶水。

楊文通見張子軒和樂恬仿佛急不可耐的想要一飲而盡,連忙阻止道:“所謂‘三口方知味,三番才動心’,品茶之時切忌心浮氣躁。要認真品味其中的奧妙。”

張子軒聽楊文通這麽一說,便聞著淡淡的茶香,進入一個玄妙的境界。低頭抿了一口茶,感覺好像沒有什麽味道,就如普通爛茶一般。

張子軒仿佛不在意一般,又抿了第二口,頓時覺得這第二口才真是人家極品,仙家之物!那入口的香華舒暢,唇齒留香,美得讓人不忍下咽,隻待它滿滿流入嗓中。

張子軒的眼中混沌一片,又拿起茶杯,飲了第三口。但卻覺得,這第三口,仿佛又回到第一口的感覺似的。淡而無味。

飲完之後,張子軒忽然一震,這第三口的感覺好似才慢慢出現!雖濃鬱不似第二口那般香醇,但是那種延綿的感覺,卻讓張子軒久久不能忘懷。

“此物隻因天上有,人間哪的幾回聞?”張子軒隻能想到這句話來形容龍井茶的美味了。

“其實,世間萬物都是一通百通,可以說是萬物皆可入道。禪理也說禪道源與‘忘’,隻要進入‘忘無’之境,就能參透禪機。”楊文通還是那般緩緩說道,雖然張子軒和樂恬都沉浸在龍井所帶來的神奇境界中,但還是一字不差的將楊文通的話聽在耳裏。

“你們品茶時出現的那種境界我稱之為‘小千世界’。其實每個人出現的‘小千世界’都是不一樣的,它代表你心中的真實想法,並且無限擴大之。要用心明悟,試著將它升華,那麽你就參悟了。”

張子軒頓時覺得腦子一陣空明,眼神茫然,再也聽不到楊文通的話,進入了自己的小千世界中。

虛無!還是虛無!怎麽回事?張子軒有些疑惑的看著周遭的一切,白茫茫的一片模糊:原來我的心中並沒有自己想法,原來,我一直都是為了別人而活。

周圍環境忽然一變,又變成一個巨大的戰場,一個清秀的青年男人,右手握著一柄彩光閃爍的寶劍,左手環抱著一位貌美的女子,無聲的哭泣著。

不知怎地,張子軒居然覺得那男人和自己有幾分相似,而那貌美的女子,卻怎麽都看不清楚麵孔,隻是覺得好熟悉……好熟悉……

我要變強!一定要變強!張子軒猛然下定決心:不能讓我愛的人受著傷害!哪怕是我自己墮入輪回!

他這麽想著,那環境又是一變,變成了一個他很陌生的地方,沒有一個人的地方,隻有他。天上風雲突變,雷電交加。

一道黑色的光電撕裂了空間,從長空之上砸了下來。

張子軒感覺到那上麵所蘊含的威力,大驚失色!那絕非自己所能抗衡的!不!也許三界之中都沒人能抗拒光電之上的威力!那能量,簡直就能開天辟地!

張子軒又想到了那次的器劫,但是隨即就甩甩頭,根本沒有一丁點的可比之處!

那光電瞬刻間,就擊在張子軒的身上:“啊……”

張子軒覺得自己身上的什麽被刺激了一般,七層中期的龍神訣,竟緩緩運行起來,在周身走了一個個大圓滿,運行的速度越來越快。功行上、中、下三丹田經脈,最後,居然在張子軒的身子裏詭異的形成一個龍型的圖案。

這龍神訣,在身子裏的運行軌跡就是一條神龍,平常看不出來,但是這墨綠色的靈氣迅速運行的時候,就能很明顯的看出來了。

張子軒紫府中的角龍使,也感覺到了小子軒的變化,他睜開眼睛,喚道:“老龍!老龍!”

可是並沒有人答應他。正當角龍神使奇怪之時,龍終於回應他了:“呼!剛才控製子軒的幻境來著。這小子,什麽都好,就是沒有自己的目標。一片模糊,怎麽修煉龍神訣這等霸道無匹的功夫?我隻好去幫他樹立這想變強大的心願了。”

角龍使略皺眉頭,問道:“你能控製他的思想嗎?”

“錯了!我隻是把他想變強大的心情無限放大了,而且,我也隻能去誘導,而不能控製。”

“原來如此!”角龍使恍然大悟道:“怪不得我方才感覺有些異動。”

張子軒此時感覺全身都充滿靈氣,這種感覺有些奇異的舒適,既然如此,我和不放開身心,由它自身運作?

想著,他竟真的不再控製著靈氣的運作了。本來井井有序的靈氣頓時大亂起來。紫府宇宙中的靈氣洶湧噴出,一波又一波的衝擊著張子軒的靈脈。上丹田之中的泥丸、瓊室、上田、紫府、上宮、天宮、昆侖、玉京山、須彌山盡皆破損。張子軒就覺得自己經脈仿佛被什麽*了一下,一陣又一陣的疼痛,他再想控製這股靈氣運行時,卻發現自己根本控製不了了!

“胡鬧!”張子軒腹中紫府的龍怒吼一聲:“真是瞎胡鬧!”

“怎麽啦?”角龍使覺得甚是稀奇,剛才還一副得意模樣的龍,怎麽一下竟成這副模樣了?

“你當他怎樣?居然放任紫府中的靈氣自行運作!這孩子!”

角龍神使到是很平靜:“哦!那怎麽不行?我們巫族就是如此修煉的啊!”

“你當他是你們巫族?子軒身體裏可是有無上神力的!隻要他的境界到了一定程度,靈氣的修煉根本不成問題。隻要按照神龍訣去修行就好,他現在放任不管,也許他的靈氣是會增加的,實力也會提升的很快,可他的經脈經不住這麽折騰啊!”

角龍使這才想起張子軒不是他巫教的一員,甚至都不是巫族,雖是他徒弟,卻沒有真正教過他巫術。角龍使歎了口氣,深覺如此人才,為何不能是巫族之人?

若是如此,那巫族的複興,也指日可待了。不然,憑自己一人之力,想複興巫族,那是癡人說夢,十二祖巫都已化作冥冥,都天十二天煞旗也消失不見,連巫族的鎮族之寶,靈煞白骨杖業以丟失,這還怎麽複興?他不曾知曉,上古時期的巫族左神使蚩尤重生,曾率領巫族振興一時,隻是功虧一簣而已。

再說這張子軒,打開紫府宇宙練功,卻不自製,這由紫府宇宙而流出的靈氣,就如大江東去,延綿不絕,又如黃河泛濫,一發而不可收拾,不斷衝擊著他的經脈。那靈氣破壞了張子軒的上丹田經脈,又向中丹田衝去。

張子軒毫無辦法,根本止不住那靈氣的流動,隻能放任靈氣越走越快,最後飛速之快,連那經脈中的龍,也宛如實質一般。

內裏,張子軒是經脈受損,疼痛難忍,外麵,也是汗流浹背,身軀顫抖。

楊文通看在眼裏,卻不知為何。別人家領悟了這“小千世界”,差的,武功精進,縱橫江湖,好的,以武入道,白日飛升。可這張子軒所表現出來的情況,卻似比最差的情況還要再差啊!

他也不敢動張子軒一下,要知道,若是張子軒此時在進入什麽境界的話,那他要是碰了張子軒,打斷了這個境界的領悟,那輕則重傷,重則喪命啊!

這時,那樂恬到是好的多了。隻可惜,她與張子軒修的都不是頂上三花、胸中五氣,所以也看不出是什麽境界。隻是身子後麵,隱隱有金黃色的翅膀出現,宛若實質。

樂恬可不似張子軒,她向來頑皮,可控製靈氣運行,卻端的是循規蹈矩。況且,她不似張子軒,張子軒紫府宇宙中的靈氣幾乎是無限的,所以放任以後才會難以控製。樂恬的紫府中的靈氣不如張子軒多,反而小心翼翼,於是樂恬的境界一直有條不紊的進步。

況且,若是有心人的話,定能看見樂恬胸前的辟邪地珠透過外衣,還在微微發出絲絲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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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拜師
張子軒腹中紫府的龍,雖然可以管理這張子軒的紫府宇宙,但是這紫府宇宙,畢竟是張子軒的,一切都得以他的念想為先。所以,這時龍也無能為力了,隻能盡力控製著紫府宇宙的運行速度,以圖減少靈氣對張子軒的傷害。

“我能做什麽?”角龍使問道。

見到作為恩人與徒兒的張子軒如此危險,角龍使沒有理由袖手旁觀,更何況,他現在還是寄居人家的紫府之中?若張子軒有事,他也好不到哪去。

“控製住這宇宙的運行速度,快!”龍也來不急客套作勢,急急的說道。

角龍使一聽,立刻盤坐下來,運起巫族的“巫心術”,控製著紫府宇宙的星辰之力。

要說這巫族的“巫心術”,乃是依靠與宇宙星辰聯係的心法,強化自己的肉體的強橫和與天地溝通的能力,而不是想修真者一般,得靠自身的能力去引動天地之力。所以巫族的這種能力,又被稱之為“星辰之力”。

角龍使的一個個手印打出,大大降低了龍與張子軒的壓力。在龍與角龍使的幫助下,張子軒終於可以勉強的將靈氣的運行速度降下來了。

但是這經脈卻是千瘡百孔、殘破不堪了。

張子軒慢慢控製住靈氣的運行,馬上將神識沉入紫府之中,見師傅正在打坐,就直接問道:“龍前輩!你不是在看管這紫府嗎?為何會出現那種情況?是哪裏出錯了?”

“我隻是看管者而已,您才是這紫府真正的主人,這紫府宇宙的一切當然由您的意識為先。您放任不管,那我隻能盡力控製這靈氣的速度。”

“哦。”張子軒聽龍這麽一說,才知道死自己害了龍和師傅,於是羞愧道:“那剛才是您救我一命了?謝謝您了!”

“倒不是我,而是你新認的師傅做的多些。”

張子軒看向角龍使,角龍使卻因為剛剛逃出封印,星辰之力未達到巔峰時期,所以剛才為救張子軒,也是耗費了不少精力,此刻正在打坐,恢複功力。

“小子多謝師傅的救命之恩!”張子軒跪了下來,恭恭敬敬的給角龍使磕了一個頭。他又想到山間的樂風,此時,樂風的形象與角龍的形象重疊在一起,是如此熟悉!

角龍使心中頓時大動,遽然想到他封印前那幾個寶貝徒弟拜他為師的景象。可惜,巫族滅族之時,他那幾個徒弟早被仙佛界的人用法術轟的屍骨無存。

想到這裏,角龍使下定決心對張子軒說道:“子軒啊!我曾說過,等我重塑法身後,會教你些巫術防身。可現在看來,得提前教你了,否則我可不放心啊!”

張子軒大喜過望,問道:“師傅是真的嗎?”隨即又有些失望,歎道:“可是我師父剛不見,不經他同意我就學習新的功法……”

“哈哈!我們巫族之人,可不似你們一般,還有門戶之見。”角龍使有些高興,說道:“再者說,就算你大師傅就算知道我要傳你一二末梢之技,恐怕也不會見怪吧。”

張子軒想想也是,於是恭敬的回道:“恩!謝二師傅教導之恩!”

“嗬嗬。既然你這肉身經脈損傷嚴重,我就先教你一套‘混沌身’吧!”角龍使微閉雙眼,心中一時感慨。

“角龍啊,你難道不知道,這子軒與你,可算是一家嗎?”龍忽然傳音給角龍使。

“什麽?”角龍使乍然睜大雙眼,叫出聲來,嚇了張子軒一跳。

角龍使搖搖頭,道了聲“沒事。”就將手放在張子軒的頭上。

張子軒感覺到角龍使的那支手微微顫抖著,剛想細問,角龍使卻搶先說道:“我將這‘混沌之身’的修煉法門和我的一些心得直接傳入你腦內,以後你就按照這上麵的記載進行修煉吧。”

說完,手掌之上發出一種黝黑色的黑色氣洞,點點金星閃爍其中,然後順著角龍使的手,流進張子軒的腦中。“轟”的一下,張子軒頓時覺得自己腦中好像多些什麽似的,但是又不知道多了些什麽。當他細細回想,一篇“混沌傲世錄之混沌身”就躍然心底。

“謝師傅!徒兒一定不會辜負您對晚輩的期望!”張子軒覺得再磕頭,那就是矯情了,於是他便想著:現在且不說,以後我定然要報答他的知遇之恩!

隨即,又向角龍使和虛空拱供手,道:“即是如此,龍前輩、師傅,小子怕外麵的人擔心,就退出紫府中了!”

“去吧!”

當張子軒的神識退出紫府,角龍使忙轉身問道:“老龍!你剛才說什麽來著?”

“哈哈哈哈!我倒是當你不信!原來你還真信了?”

“滾蛋!你認為我會上當嗎?說!到底怎麽回事?”角龍使倒是明白,在大事上麵,龍絕對不會打諢逗趣,否則,也不配做個領導者了!

“要是說起來,你與子軒,還真屬一脈呢!”龍還是哈哈一笑,說道:“盤古大神開天之前,就創建了神界,神族之人,當是身在六界外,不在五形中,逍遙自在,那是不在話下。所以,盤古大神又被稱之為第一屆的‘神王’,可神界立馬被毀。所以,傷心之下,盤古大神又創造了巫族,但終究巫族也是被毀,盤古大神很是傷心,所以化身萬物,也再沒創造另外一個界了。”

“巫族之王盤古,也是神界之王?”這個消息大大震撼了角龍使的心,他微微吐出一口濁氣,自言自語道:“看來,這一切都是注定啊!”

“噗!”張子軒神識歸體,清醒過來後,還是忍不住吐出一口鮮血。內裏經脈的受傷,看來還需要靜養一陣子才行。他查看自己的經脈,發現真的是慘不忍睹,處處是裂痕,處處是傷口。他趕緊運起角龍使傳給他的混沌身,那一絲絲靈氣滋潤著經脈的感覺,讓張子軒勞累的身心,感受到了極大的舒坦。

“子軒,你怎麽了?”樂恬早就調息完畢,正好看著張子軒吐出一口鮮血,頓時急切的問道。

張子軒睜開雙眼,凝視樂恬,發現樂恬果然與以前大有不同。那雙眸子,斷斷續續所露出的神光,可是子軒以前都沒見過的,而急切走來時,幾乎沒有發出聲音,這也是不太正常的。

“樂恬?你破了?”張子軒沒頭沒腦的冒出了這句話。沒細想這其中的深層意思。

樂恬聽了這話,果真就忘卻張子軒吐血之事,神氣的說:“那是啊!我的天鳳訣精進到九層了!哈哈!”

張子軒“哀哉”一聲,嚷道:“不公平啊!為什麽你倒是精進三層,我卻進步兩層?又與你打平了!”

樂恬一聽,拉住張子軒的雙臂左右搖晃:“好啊!原來你早到這第七層!卻不告訴我!不行,你得補償我!”

張子軒無可奈何,摸著樂恬的青絲說道:“恬兒,我知道錯了行不?我知道錯了!放了我吧!我給你買雲糕吃不成嗎?”

“這還差不多!”樂恬高興的笑了起來,奸計再次得逞。

兩個小輩旁若無人的鬧騰起來,也顧不得那哭笑不得的楊文通了。不過,楊文通看著這對活寶鬧騰,心中頓時覺得輕鬆多了!這苑兒怎麽還不出來?

“小姐!您快些更衣吧!要不老爺又要罵我了!”一個八九歲上下,眼睛大大的,顯得很可愛的小丫鬟對楊紫苑說道。

楊紫苑沒有說話,隻是呆呆的看著窗外,獨倚窗間,穿著一件碧綠的翠煙衫,散花水霧綠草百褶裙,身披翠水薄煙紗,婷婷嫋嫋,秀眉微皺,讓人忍不住更加憐惜。

“別說了,我是不會去見他的!除非我死了!”楊紫苑的聲音雖然猶如黃鶯出穀,溫婉動人,但是語氣卻充滿決絕。

那個小丫鬟聽了,驚道:“小姐小姐!您不要死啊!您死了,我可怎麽辦啊?哦,對了。我可以陪您一塊兒死。但翠兒可不想死啊!”

楊紫苑“格格”笑道:“翠兒那麽可愛善良,沒有我疼,其他人也會疼惜你的!”

“是嗎?”翠兒抬起頭,問道:“是真的嗎?可我怎麽沒發現?要不是小姐救我,可能我都早死了。”

楊紫苑漠然不語,翠兒是她買回來的,她忍受不了一個小女孩當街就被凶悍老鴇活活打死。雖然這種情況她見了很多了,可楊紫苑還有有能力就幫助那些需要幫助的人。

“苑兒!你快點給我出來!”門口,站著一個滿臉胡子的大漢,喊道:“別讓我等急了!”

楊紫苑想到翠兒遭遇,又看看自己父親,一時間竟“嚶嚶”的哭出聲來。

“苑兒,你這是怎麽啦?”楊郭忠看似粗獷,以嚴謹作風聞名江湖,但是對這個寶貝女兒,卻是向來寵愛有佳。

楊紫苑搖搖頭,思索一陣,然後忽然堅決的說道:“父親,我跟你去見他!”

“什麽?”楊郭忠訝道。他是最了解自己的女兒了,雖然性格溫柔善良,可倔強之處,不下於自己。要她改變注意,更是難上加難,可現在怎麽竟自己改變注意,願意去見那易教的少教主了?

不過也好,這易教的少教主雖然年紀尚幼,但是這翩翩世俗佳公子的形象,倒是已經有了雛形。為了女兒的幸福,楊郭忠才逼著她去見那少教主,易教的教主之位,那可是世襲製!

“那好吧,你快去梳妝。”楊郭忠欣喜萬分,這女兒終於聽話一回了。

我去給他個難堪,看他以後還敢娶我為妻不!楊紫苑早對這門婚事心存不滿,為什麽自己的婚姻得遵從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真是笑話!要嫁,你們自己嫁!

這易教少教主若是見了張子軒,也會為其的忠厚大肚,彬彬有禮所折服吧!楊紫苑暗自想到那小賊的傻樣,輕笑幾聲,卻將一旁的翠兒嚇著。

“小姐,你思春了?”翠兒疑惑的問道。

楊紫苑啐了她一口:“臭丫頭!你才思春了!”

“那小姐臉紅什麽啊?”翠兒摸著楊紫苑微紅的雙頰,疑惑的問道。

楊紫苑一愣,伸出玉手也摸了摸臉頰,果然還熱的發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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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故人
蘇園的大廳向來隻是招待貴客,今日卻燈火通明。很顯然,是有貴客到來。

“恭喜兩位實力大增!哈哈!”楊文通哈哈笑道。

“還得多謝楊前輩的指點啊!”樂恬、張子軒齊聲答道。

“楊前輩,恕我冒昧,請問您是否已經有仙人的實力?”張子軒在樂恬阻止他之前,就問了出來。

楊文通又是一陣大笑:“你們才看出來啊!”

“不是的。”樂恬掘起小嘴,答道:“我是看您好像沒有呂岩伯伯的實力,所以,我還以為您不是仙人。但是據爹爹的說法,我現在也算是仙人了。可是依舊沒有看出您的深淺。”

“呂岩呂洞賓?哈哈!他是天仙啊!怎好與我這散仙比肩?”楊文通解釋道:“至於實力這一說,隻要你不是佛家的六通高手,就根本看不出與你相差不遠者的實力。”

天仙就是生活在天界的仙人,一般實力極高。因為不是高手,仙界根本不收。而人間界的仙人叫做散仙,那都是些實力平庸之輩,仙界不要之人,留在人間界重修,期望有一天能夠看破生死,度過天劫,白日飛升。

這些張子軒兩人都知道,但這佛家六通之說,還是第一次聽說。因為佛經都晦澀難懂,他們是絕然不閱的。

“走走走!先吃飯再說吧。”楊文通換了個他們感興趣的話題。

一路上坎坷不斷,除了在永樂那次,其他地方都沒有吃過什麽好東西。幸好他們的辟穀術已經修煉完成,不用吃俗世中的東西了。隻是偶爾過過口福,那也罷了。

看著一桌的美味佳肴,雞鴨魚肉,張子軒有些傻了。修真者不是應該頂多吃些辟穀之物嗎?真是奇怪!

“奇怪嗎?”楊文通笑道:“人們常說‘酒肉穿腸過,佛祖心中留’,我看倒有幾分道理。來來來,舉杯痛飲,大塊吃肉,這才方是男兒本色。”

“前輩這話不對!”樂恬又掘起櫻唇,顯得很不高興:“難道我是女兒身,就不能大吃大喝嗎?”

楊文通哈哈大笑:“好!這性格,老爺子我喜歡!

張子軒覺得很稀奇,按理說,呂岩和楊文通絕對是截然不同的兩種性格,但是他卻都滿喜歡的。喜歡的都忘記來到蘇園的目的了。

“哦,對了!楊前輩,我向您打聽個事。”

樂恬倒是覺得張子軒再這麽和楊文通鬧下去,就成了小流氓了。

幾杯酒下肚,張子軒感到肚子一陣火燒火燎的爽快,經脈的疼痛也消了很多。

“小姐好!”旁邊的幾個丫鬟突然一齊喊道。

“爺爺萬安。”楊紫苑纖纖著細步走來,向楊文通道了個萬安,然後緩緩抬起螓首,卻是一驚,碎足連退幾步,一臉的詫異。

張子軒和樂恬也是驚異萬分,呆楞在那裏。張子軒左手抓著一個雞腿,右手端這酒杯,顯得很沒規矩,但是幸好風成是丟在京城了,沒有帶來。

樂恬心情倒是比較複雜,但是還是高興居多的。

“咦?你們認識?”楊文通很是意外地問道。

“何止認識?哦!楊紫苑原來是老前輩的孫女!那倒是我們多事了。”張子軒這才發現楊紫苑和楊文通是一個姓,還真是遲鈍啊!不過關心則亂,可以原諒。

“多事?此話怎講?”楊文通更是迷糊了。

張子軒如此這般的將事情提了個大概,楊紫苑卻在一旁暗自竊喜,想到:原來他這般重視我。

“居然是這樣啊!我還以為你是為你倆的婚事著急呢!”楊文通當然注意張到子軒與楊紫苑的郎情妾意,也是喜上眉梢。可他同樣也注意到了樂恬的不正常,真是棘手啊。

張子軒和樂恬都是一驚:“婚事!什麽婚事?”

這一問,卻把楊紫苑給鬧了個大紅臉。她也是沒想到,這張子軒竟是她未來的夫婿,有些高興之餘,也有些黯然:如此佳郎,恐怕不止三妻四妾了,那我該如何自處呢?

“哦?你居然不知道?你父親沒跟你提起過嗎?”

張子軒暗想,父親一年才見我兩次,哪有時間跟我說這些!倒是師父經常提及,但是他卻不說到底是哪家人的女子,師父啊師父,你到底身在何處?

“不知道也罷,現在不是知道了嗎?好了好了!先吃飯吧!這個鴨腿的味道可真是好啊!”楊文通絲毫沒有高手的修養,留著口水就用手將那肥美的鴨腿賽進嘴中。

夜幽風靜,星明月白,蘇園之中,百蟲齊鳴,一派祥和之氣,一棵半百杏樹,散枝開葉處,一股銀杏的幽香飄然而至,鑽到樹梢端坐著兩人的鼻尖處。

“好香啊!”樂恬聞著銀杏果的異香,有些癡迷的微微合眼,一對小小的玉足還不安分的淩空鬧騰,甩來甩去,卻是這一派自然風光的又一道靚麗的風景。

“別亂動啊!小心把你耳朵弄破了!”張子軒雖然是嚇唬樂恬,但自己卻有些害怕起來,趕忙將那竹簽抽了出來。

樂恬順勢坐起身來,嘻嘻笑道:“我相信你的本事啊!”

“你這……咦!是誰!”張子軒正想說著什麽,卻看見一個影子正從樹下快速遠去。

楊紫苑本來對張子軒來尋她這件事感到異常的高興。她雖沒愛張子軒愛的死去活來,但是那份兒好感穩穩的藏於心間,偶或想起,從心底悠然而生的那絲甜蜜,就會蔓延楊紫苑的全身,十分舒坦。

原來,喜歡就是這種感覺?

楊紫苑覺得今晚鐵定是睡不著了。於是,她換上衣服,出了房門準備賞賞月夜美景。可當楊紫苑走到那棵她自己最喜歡老銀杏樹的麵前時,卻看到樹底下有兩雙鞋子。

她好奇的走了過去,向樹上望去,卻正好看到張子軒正小心的替樂恬扒著耳朵。這本是件小事,但當楊紫苑看見張子軒的眼神和樂恬的表情時,卻不這麽認為了。

張子軒眼中的那般溫柔,樂恬臉上的那般幸福,猶如一把小刀,刺痛了楊紫苑的心。

原來,嫉妒就是這種感覺?

楊紫苑楞了一會兒,然後還是決定離開,以免打擾了張子軒和樂恬,可她僅走了幾步,就聽見了身後好像模模糊糊的有人叫她。

她停住腳步,扭頭卻看見張子軒關切的眼光。楊紫苑覺得心猛地似是被什麽撞了一般,酸酸的,還有點苦。

“沒什麽,就是看看誰在樹上。我還以為是賊呢!哈哈哈哈!”楊紫苑逼著自己笑了起來,可轉身的時候,眼中早已蓄滿了淚水:“你們繼續吧,我要回去睡了。”

她快速離開了那棵銀杏樹,離開了那兩個金童玉女般的竹馬青梅。一路小跑回自己的屋子,緊緊的關上門,然後將自己的頭深埋在被子上,盡量讓自己不發出聲音來,嬌小的身軀微微抽搐著。

原來,心痛就是這種感覺。

“嘭嘭嘭”

“誰呀?”楊紫苑有些哽咽的問道,她趕緊拭去自己的淚水,整整淩亂的衣服,問道。

“是我。”楊紫苑聽出來是張子軒的聲音,一陣心慌。

“我睡了,有什麽事,明天起早說吧。”

張子軒當然能聽出楊紫苑聲音中夾帶的那絲哽咽,心中一陣憐愛,於是堅決的說道:“你若是不開門,我便在你門口守上一夜。”

楊紫苑一聽,急忙用手巾將自己掛滿淚痕的俏臉擦洗一遍,然後打開門,問道:“你有何事?”

張子軒見到楊紫苑那微腫的雙目,心中一痛,張開雙臂,將楊紫苑緊緊攬在懷中。修長的雙手,輕輕撫摸著楊紫苑光潔的背脊。

楊紫苑下意識的掙脫一下,然後才發現抱她的是張子軒,於是便在張子軒懷中就這麽“嚶嚶”的哭出聲來,芊芊素手還仿佛狠命的抓著張子軒背上的肉。

張子軒被楊紫苑這麽一鬧,也不知道怎麽辦了。意識當中,樂恬也沒有在他麵前哭過。隻能不斷的安慰著:“別哭了,乖啊!”可楊紫苑聽了這話,哭的更厲害了!

他不知道楊紫苑為什麽要哭,隻是現在憶起師父曾說過的那句話:“女人,是水做的。”現在張子軒可是深以為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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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情愫
一夜無語……

張子軒陪了楊紫苑大半夜,才將楊紫苑的淚水耗幹,安慰楊紫苑。待他回到自己的床上時,已經是約是醜時了。所以第二天早上,張子軒少見的沒有早起練功。但是,他睡在床上時,卻依舊運行著“混沌身”的法門,以期待經脈的傷勢早日康複。

在“混沌傲世錄”的引導下,龍神決的靈氣不斷滋潤著受損的經脈,不斷強化身體的各個部位,無論是皮膚還是內髒,都在顯著的變硬、變強。

上丹田的泥丸、瓊室、上田、紫府、上宮、天宮等經脈業已滋養的差不多了,隻是昆侖、玉京山、須彌山這三個經脈點還有一些損傷。

本來因為境界一下子的跳躍式進步,讓張子軒有些措手不及,不會運用。但是因為不斷的運行“混沌身”,所以如今張子軒覺得他對這靈氣的控製要比昨天靈活多了。

“師弟!快些開門!”

“誰呀?”張子軒有些模糊的站起身來,但還是流了一絲神識,控製體內的靈氣修複著三個受損的經脈。

“你說還有誰啊?”樂恬看似也沒睡好,兩眼通紅的布滿血絲:“快別睡了!出大事了!”

“什麽大事還比睡覺重要啊?”張子軒看見樂恬紅通通的雙眸,勸道:“恬兒,你快回去再睡會,看你的眼睛紅的。”

“楊紫苑死了!”樂恬表情嚴肅的說道。

張子軒“哦”了一聲,然後猛然瞪大雙眼,問道:“你剛才說什麽?”

“你怎麽一聽到她的事情就那麽關心?”樂恬生氣的說:“不是她的事,你還要管嗎?”

張子軒沉默一會兒,緩緩吐出一口氣,說道:“是我錯了。那你說是什麽事吧。”

樂恬這才展開笑顏,解釋道:“這才像話!聽楊前輩所言,乞兒幫在洛河運鏢的時候遇到異獸的攻擊,整個鏢隊,隻剩下兩三個活口,而且鏢也被那異獸劫走了。”

張子軒聽後,這才放下心來,回道:“那我們去幫楊前輩一把啊!”

樂恬“恩”了一聲,算是回話。張子軒卻有些感歎道:“哎!這期間,這麽那麽多的異獸出沒?連那些古籍中記載的洪荒巨獸都出現了!看來,這天下即將大亂嘍!”

樂恬不屑的扮了個鬼臉:“切!爹爹不是教過你‘地現妖孽,天有大變’這句話嗎?笨!”

蘇園客廳之上,楊文通正一臉愁容的來回渡步,等待樂恬的回音。散仙他也認識不少,甚至乞兒幫當中就隱藏幾個,但他們都不在這附近,遠水救不了近火。楊文通隻能等待兩個小輩的回音了。

這兩人都是昨日剛擁有神仙實力的人,自然是比不過那幾個老家夥厲害。但身邊缺少高手的楊文通隻能靠他倆了。誰叫那東西如此珍貴,卻被那頭惡蛟劫走了呢?要是那惡蛟再換個地方藏匿起來,楊文通連哭的機會都沒有。

“怎麽樣?”楊文通見張子軒和樂恬走進來,連迎上去問道。

張子軒拱手道:“楊老前輩,路見不平,拔刀相助,這是我們的份內之事。更何況您是我們的大恩人,我們當然不會袖手旁觀。”

“太好了!來人啊!三匹千裏神駿準備好了嗎……”

“前輩!我看,我們還是禦劍去吧!畢竟我們也是仙人了啊!”自從上次南澗山禦劍卻被洪荒巨獸打落下來後,張子軒和樂恬都開始努力的修行飛渡之術。現今,就算是不用寶劍,兩人也可以持續飛行了,更何況是昨日實力大增?

但楊文通卻是知道禦劍所消耗的靈氣之巨,若是直飛到洛河,那恐怕全身靈氣都得十去一二,以他們現在的實力,十之一二的靈氣,那也是極為龐大的。

楊文通想了想,覺得為免夜長夢多,還是飛行更加保險,便點頭應了下來。

三人正待離去,卻見有一人擋在大廳門口,牢牢攔住三人去路。

“爺爺,我也要去!”楊紫苑堅定地看著楊文通說道。

“你瘋了嗎?給我滾進去!”楊文通一如既往的嚴厲。

楊紫苑沒有回話,也沒有動彈,隻是將目光投向張子軒。

張子軒看見,無奈的笑了笑,對楊文通說道:“前輩,我看,就帶她上路吧。”

“啊?”樂恬和楊文通都是大驚,他們想不到為何張子軒會在這個時候會說出如此幼稚的話。

張子軒也隻能是笑笑,畢竟他也不好意思說出,因為昨晚哄楊紫苑時,定了要為她做兩件事的約定。

“至於您擔心楊紫苑受傷的事情,”張子軒頓了一頓,說道:“我來保護她。”

眾人又是一驚,這句話對張子軒來說,無疑是表明心意了。要是楊文通再行阻止,也沒有什麽理由了,於是,楊文通點點頭,說道:“恩!子軒既然這麽說了,那就帶你走吧。隻是到了那裏,你得全部聽從我的安排。”

“好。”楊紫苑點頭稱是。

張子軒見狀抽出碧蛇劍,拉著楊紫苑化光而去。樂恬嬉笑著抽出追風鞭,一個“著”字出口,軟鞭竟變的堅硬無比,載著樂恬就飛了出去。楊文通搖了搖頭,飛身也跟了上去。

飛行就是快,四人轉瞬到了洛河渡口,乞兒幫的分舵所在地。

“瞧!那是幫主來了!”整個分舵的幫眾指著天上迅速靠近的三道霞光叫嚷道。

所有乞兒幫的幫眾聽了這話,全都雙膝跪地,齊聲喊道:“屬下恭迎幫主駕臨!”

四人收了兵器,落降下來。

“都起來吧!跟我說說具體情況!”楊文通也不與這幫徒子徒孫廢話,就直奔主題而去。

“是!幫主,就由我對您說說吧!”洛河渡口的分舵舵主毛宏亮,向楊文通鞠了個躬道。

原來,這洛河本是非常平靜的一條河道。但不知何時,竟潛伏了一頭惡蛟在內。此蛟全身灰黃,貌似神龍卻無一角,能有呼風喚雨、騰雲駕霧之能,端的是難以對付。

這乞兒幫的鏢,本身就是在洛河渡口完鏢的。可卻在自己家門口被一隻異獸劫鏢了,讓乞兒幫上上下下都覺得臉上無光,實在丟人。

其實隻要是江湖中有頭有臉的人物,都知道,那些大幫派都有上下之分,下者,就是那普通的武林人士,最拔尖的高手,也就頂多是一般修真者的水平。而這上者,就很牛氣了,一般都是以武入道,看破生死的絕對高手,那水平,簡直能與天界的仙人一比。

但是上者幫派卻極少與世俗交涉,而在人間幫派任職者,更是少之又少,不是有所約束,而是凡大成者,都想追求更高層次的境界,從而選擇了歸隱一途,除非是幫派當中遇到幾乎滅門的大事,這些所謂的青雲之士才會出麵幹涉。

而楊文通絕對算是一個異類,他以茶武入道,品性豪爽純良,無欲無求,反而得窺天道一角,可也不見他有多清高,以至他在幫中人氣頗高,江湖中人緣也極好。

經過蛟龍這麽一鬧,乞兒幫在江湖上,可是丟人丟大發了。更重要的是,乞兒幫還有一件極為重要的東西在那趟鏢中,不可棄之。

毛宏亮匆匆說完,雖是寥寥幾句,也道出了個大概所以來。

四人聽後,唏噓此事的蹊蹺,這蛟龍像是活生生蹦出來的一樣,就是專門為了給乞兒幫搗亂。

“你們先歇息一夜,明日去再找那蛟龍算賬。”楊文通怕蛟跑了,就想去盯著惡蛟的行蹤。

洛河屠龍日,仙子顯靈時。刀劍影過處,唯有淚雙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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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rawler | 2017-9-28 18:18:59

第三十四章 蛟龍
翌日,乞兒幫洛河渡口分舵,乃是門庭若市,車水馬龍,熙熙攘攘的各路人馬項背相望,摩肩接踵。

這也無怪他們沒見過大場麵。畢竟武林中人可沒禦劍宗那等修真宗派的眼界寬廣,“屠蛟大會”此等盛事,也許久沒有出現過了。

再者,楊文通的老臉放在那裏,誰敢不給個麵子?看他不斷的與各個門派的人親密的打著招呼,就能看出一二。

“諸位大俠,今天本是我們乞兒幫‘屠蛟大會’的盛典。但是屠蛟一說畢竟還是有些未知與危險的,我看,還是選出二十位好手打頭陣為好。”

這話說的好,楊文通早就看出,今日來的好手,一共就十八位,再給張子軒與樂恬加兩個位置,二十位,剛好。

“那請問楊教主,是那幾位好手,能得到您的青睞呢?”一個青年大聲問道。

楊文通微微一笑,念出了二十個人的名字。

要說這武林人士的武功,要是細細分來,那是說上一年怕也說不完,但是大致還是分為三層境界。分別是武林高手的後天之境,稱作小圓滿的先天之境和被稱為大圓滿的看破生死之境。

而楊文通報出的這二十個名字當中,大部分都是達到了小圓滿先天之境了。所以在江湖中,這十幾人也算是赫赫有名了。但其中卻有兩個並不熟悉的名字,出現在了二十人的名單中,那就是張子軒和樂恬。

要說修真界,張子軒和樂恬經南澗山一役,也算是極有名氣了。可要是混到武林中,別說別人,連張子軒自己都不認識易教派來的幾位仁兄。

聽著張子軒和樂恬的名字,底下的人頓時議論紛紛:“這張子軒和樂恬是何許人也?”

“這張子軒和樂恬是哪個教派的高手?”

“我怎麽沒聽說過這兩人的名號?”

要是他人提名兩個無名小輩,底下這群武林群豪肯定要鬧翻天了,誰敢在他們頭上搶二十人的位置?但是話是從楊文通的口中說出,就值得仔細推敲了。

楊文通也懶得解釋,直接說道:“願意一同前往的人,就跟上。”

洛河發源於陝西洛南的灌舉山,東過熊耳,流經河南盧氏、洛寧、宜陽、在洛陽以東匯合伊河後,東北經鞏縣神堤注入黃河。洛河水清可鑒,嚴冬不冰,故謂之“溫洛”。古時洛水納伊、澗諸水後,流量大增,因而頗富航運之便。

可現今,眾人隨楊文通來到洛河時,卻見洛河之內浪勢滔滔,水濁而昏黃,不似人們傳言的那樣美好。原來這蛟龍之亂,不僅鬧的是乞兒幫,就連這洛河上下的百姓,也深受其害。

“這孽畜,我楊文通今日定將它斬於此處,以慰在此事中受害的生靈!”楊文通見洛河變成如此模樣,怒聲咬牙道。

眾人聽了這話,也都是感慨良多,多是怪這蛟龍好死不死,竟出山害人!

蛟龍本就是山野之物,生性凶殘、好殺,卻也是止於各自山頭,但就是有些蛟龍趁自己未曾化龍之時,喜歡跑出山來禍害蒼生。蛟龍上山,尚可敵焉。蛟龍入水,那就難以對付了!

洛河之上,有一處小山丘。因為常有神光出現,本被當地之人稱為“不高山”,取自“山不在高,有仙則靈”之說。但後來因與傳說中的天柱“不周山”有些相似,被改名為“仙靈山”。

山名倒是霸氣,可這小山丘除了滿山遍野的桃花樹,能在二三月份的初春吸引些遊人。平常也實在激不起遊人遊玩的興致,導致周邊山村還是窮困潦倒,多數人外出務工,久而久之,此地更是人跡罕至。

楊文通昨日追蹤到這時,發現那頭惡蛟竟藏身在這荒涼之地,不免有些暗歎這惡蛟的心思周全,也收起了對它的一絲藐視之心。

眾人登上半山之上,楊文通趕緊示意他們小聲一些,隨後轉身走進一個隱蔽的山洞之中。

那個洞的洞口倒也不大,就容得四五人同時進出。各位武林人士,順勢一個接一個的排成長龍,走了進去,到了洞中才發現原來這個洞並不小。

洞內約有十幾丈方圓,潮濕而陰暗。洞中間盤臥著一頭黃色蛟龍,低垂著碩大的頭顱,仿佛正在打著鼾。

那蛟龍,果然威風凜凜似龍,張牙舞爪似虎,盤臥在地似山,呼聲震震似雷,嘴上掛著的半人高低的龍涎滴在地上,濕潤了地上的泥土,眾人向龍涎落地處看去,一簇潔白的小花生在那裏,朵朵都是七片葉子,朵朵都是潔白中有些暗黃。

那就是龍涎草,能解百毒的龍涎草!可惜!不是那種龍涎香。

海邊有些漁民在海裏撈到一些灰白色清香四溢的蠟狀漂流物,這就是經過多年自然變性的成品龍涎香。本身腥臭無比,但是曬幹之後卻能發出持久的香氣,點燃時更是香味四溢。龍涎香的香氣就是水中泡製出來的,泡了百年以上的白色龍涎香更是此中上品。

龍涎草是異寶不錯,但龍涎香對習武修真之人更是瑰寶,打坐練功時,點上一支龍涎香,那練功之人的功力增長絕對是成倍數的。

隻有鯨化成的蛟龍才有龍涎香,而那種蛟龍顯然是性格溫和,善於與人交流的,也就是所謂的善蛟。善惡之分,也十分好判斷。角是至善之物,天下間至善的動物都會有角,蛟龍也不例外。(這也是有事實根據的,例如長角的動物都是素食為主。)但是善蛟的頭上不是像龍一般是雙鹿角,而是像犀牛,長的螺旋狀的尖角,角越多者,越善。

楊文通觀察了一下地勢,覺得這鬼地方蛟龍在這肯定施展不開,便向打頭的十七人使了個眼色。頓時,十七人趕忙將其他人勸出洞外。偌大的洞穴,隻剩下一頭惡蛟,和二十個人。

寒芒閃爍處,二十人的武器都已出鞘。光芒掃過惡蛟的眼睛時,惡蛟巨大的眼皮似是動了以動。可是依舊躺在原地,沒有動彈。

張子軒看見楊文通舉手示意準備,便開始聚力,赤紅的碧蛇軟劍發出一陣紅光,那條小龍似的劍靈也遊蕩在劍身上麵,吐露紅色的信子,蓄力待發。

楊文通一放手,二十條各色的光華頓時劃過夜空。高手就是高手,深諳配合之道。出手雖不齊,但卻同時到達那惡蛟的身上。

“嗷!”

睡夢中的惡蛟終於轉醒,怒吼一聲,身子騰地躍到洞頂,渾身二十個大大小小的傷口啾啾的留著血,一雙巨目惡狠狠的看著洞中的二十人。

“當心!攻它眼睛和逆鱗!”楊文通在惡蛟飛起的時候,一眼就發現惡蛟的脖子上的一塊一尺長的倒鱗,抓著他的斬龍棒就向那刺去。

乞兒幫的斬龍棒和打狗棍乃是江湖的兩大聖品,都是由京師城外的黑竹作為主材,配以龍陽石、黃華金放入黑龍血中熬製而成,所以都是透體漆黑。

斬龍棒一般都是由乞兒幫的幫主保存,而打狗棍則是由乞兒幫為一的十袋長老掌握。

這兩大聖品,自然是對應著《斬龍神典》與《打狗心經》兩套武功了。楊文通練的就是其中的《斬龍神典》。《斬龍神典》的名字倒是穩穩克製住了蛟龍,但不知這真正動起手來,克不克呢?

隻見那斬龍棒的紫光倏忽之間已近了蛟龍的身子,那蛟龍一爪就擋開了。剛才是偷襲,現在實刀實搶的正麵打鬥,蛟龍確實不怕。

可他擋住這一棒,身子周圍卻又出了十九道光芒。蛟龍看都沒看,身上就化出一道黃色的光華,那是它的護體神光。

嘭嘭嘭嘭……一十九聲響,卻沒一個擊在蛟龍的身上,全都被它的護體神光驅逐在外。

蛟龍也不會白白等著挨打,尚未等眾人緩過氣來。一口吐息就噴了出來。

這股黃霧似的吐息,就是蛟龍體內的毒素噴霧。實力弱點的人沾著即死,實力強悍的人也要被腐蝕到見骨。

這一口毫無征兆的吐息,瞬間就沾著兩個高手身上。隻見一陣青煙化過,第一個人就隨風飄搖了,而第二個人算是比較精明,見勢不妙,趕緊將自己沾到毒霧的左手齊根砍下,這才方解了危險,但是也疼的躺在一邊,失去戰力。

眾人看了是一陣心寒,沒想到這蛟龍的攻擊方式如此獨特詭異,一時間,就讓二十個人中一死一傷。隻有楊文通與張子軒、樂恬才知道,這蛟龍真正厲害的地方,還根本沒有被出現。

“子軒!你與他們猛擊惡蛟的護體神光,我要用斬龍神典了!”楊文通一看這景象,就知道平常的武林人士,怕是對付不了這頭惡蛟了。

於是,他停下猛攻的路線,運起“斬龍心經”。頓時,一道若有若無的氣團將他包裹住,斬龍棒的棒身頓時紫光大放,直刺人眼。被削的尖尖的棒頂,也犀利的仿佛長了三寸,那便是罡氣了。

張子軒拿著碧蛇軟劍,奮力的打擊著蛟龍的護體神光。蛟龍被他打了也是十分頭疼,一怒之下,竟撇下眾人,單追著張子軒抓來。

這下,其他人的壓力大減,趁著蛟龍無暇顧及,毒霧又消耗殆盡,便狠命的將自己的絕招直往上送。一時間,那蛟龍的護體神光被打得搖搖欲墜,眼看就要消失了。

可那蛟龍卻忽然回頭又從嘴中噴出一口白霧。這倒不是毒霧了,但是卻比毒霧更加厲害,這口白霧噴到人家身上,竟甩也甩不掉,牢牢的黏在身體上,不一會兒,被黏住的地方,就變成了紫紅色。

原來,這口霧氣就是高濃度的水之精華,名曰:水精,本來是用於煉器,可以鍛煉出極品的水係法寶。但是沾到人身上,就會從那個接觸部位侵入人體內部,使內髒完全與外界隔離,最後窒息而死。十分歹毒,而且防不勝防。

這一下,又是四人著了蛟龍的道,中了這水之精華。隻是一時還死不了,依舊活蹦亂跳的躲避蛟龍的攻擊。可不一會,就麵如死灰,站都站不穩了。

張子軒看這蛟龍如此猖獗,暗道:這便是師傅口中的“惡”了吧!

於是,也不再留手,以免蛟龍再次害人。當先,禦龍術當即使出,碧蛇軟劍紅芒三吐,順勢脫手而去,直飛惡蛟逆鱗處。

好一招“斬龍術”!碧蛇軟劍的劍身慢慢變大,最後竟如惡蛟的身軀一般粗細,帶著風嘯聲,斬在惡蛟的脖子上的逆鱗處。

那惡蛟生長這麽長時間,到也有些通靈,一看這“斬龍術”聲勢浩大,連忙閃開身去,避其鋒芒。

可它剛一閃身,卻又見一道更加巨大的紫色罡氣向它斬來。這道紫芒,卻比張子軒的“斬龍術”更加駭人。惡蛟馬上後悔剛剛為何不硬接張子軒的“斬龍術”了。

接下來的事情,讓它更加後悔。張子軒的“斬龍術”居然淩空轉了個彎,也斬向它的身體。

“嗷!”張子軒的“斬龍術”與楊文通的《斬龍神典》兩大招式,斬破惡蛟的護體神光,斬在惡蛟身上。惡蛟生生挨了兩個重擊,大聲哀呼起來,摔倒在地上身上開了兩道觸目的大口子。

惡蛟趴倒在地上,一副命不久矣的樣子。眾人見那惡蛟落得如此田地,都高興的笑了起來。可是一想到這二十人,現在隻有十五人安然無恙的回去,心中還是有些悲傷。

這時,卻見那惡蛟的“屍體”騰地又蹦了起來,一溜煙的功夫,就飛出洞口。張子軒與楊文通等人都還在驚異中,誰也沒去阻難這惡蛟,讓他如此輕鬆的就跑了出去。

“不好!”楊文通大驚,叫道:“不能讓它入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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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製服
說完,一馬當先,追出洞去。張子軒趕緊也跟了上去,卻看見那頭惡蛟正在屠戮洞口的那些普通的武林人士,於是,“騰龍術”也使了出來。

隻見人影一晃,身子淩空躍出十數丈,幾起幾落間,就到了惡蛟身側。實力大增後,感覺騰龍術都有些不同了。以往,“騰龍術”根本不能連續使出,否則就會力盡。而現在使出,張子軒卻覺得沒費什麽勁,而且使出來也像是瞬移一般,速度極快。

既然到了惡蛟身側,趁它不注意,又是禦龍、斬龍雙引合一,狠狠的劈在惡蛟逆鱗處,頓時並開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不愧是龍身上的唯一的一處弱點,在洞中張子軒與楊文通合力,也沒打出這麽驚人的傷口啊!

惡蛟遭此重創,立刻用力的翻騰起來,呼嘯著飛上半空,大片大片的血水撒了下來。然後惡蛟的身子猛地一轉,又向地上衝來,正當張子軒嚴陣以待,卻見那惡蛟竟然進入洛河之中。

一旁運力準備用力一擊的楊文通哀哉一聲,呼喚那些武林中人快快撤走。

話語剛落,洛河河麵就變的湍急起來,隱隱有蛟身出現,淡紅色的河麵翻滾著,咆哮著,變成一道道巨瀾,向岸邊的眾人撲去。

這時,張子軒在眾人中找到樂恬,默契的相視一眼,陡然出現在人群與巨瀾的交界處。

同時手引法決,念動口訣:“北方壬水之陰,聽從吾之號令!速速退去!”

那滔天巨瀾,竟在張子軒與樂恬身邊堪堪停住,然後,嘩啦一陣全部退去。周圍的武林豪傑都像是看神仙似的看著兩人,暗忖這楊文通找來的人,定然不是孬手。

張子軒見周圍的人都楞在原地,呆若木雞,趕忙叫道:“還不快走?這蛟龍就是禦水好手,它再來一兩次,我倆可保不了你們了!”

武林豪傑們,這才醒悟過來,飛速退去。

這時,蛟龍卻突然從水麵中鑽了出來,濺起一簇水花,水麵頓時形成了幾個小型的漩渦。氣浪帶起的波濤,又一次衝刷起河岸。張子軒與樂恬見到其他人都退了出去,也不勉強,急退開去。

那波濤頓時將岸邊的大路卷了一遍,退浪時,還順勢帶走不少碎石瓦礫,岸邊頓時顯得很平整。有很多災難之後,就會出現很多令人意想不到的好處,但是往往人們隻是注意到了災難帶來的壞處。就像對待身邊的人一樣,在身邊的人不會去珍惜他的好,失去了才會發現別人的好處。

蛟龍飛在空中時,卷起的風雲頓時成了風暴的開端。蛟龍矯健的身軀不斷遊曳在天上的雲朵之中。不斷的混雜摩擦之後,碰出的點點火花,順勢就變成了雷電。那潔白如棉的雲朵,也似被汙染了般,被渲成了灰黑色。

“子軒、樂恬,你們頂著這暴水,我去攻那惡蛟!”楊文通的話,在如此吵雜的環境中,依舊清晰無比的傳入張子軒和樂恬的耳中。

“前輩小心!樂恬,你用戊土之術!不能丟了師傅的臉!”張子軒吼了一聲,有趕忙掐動指訣,他知道下麵蛟龍會有更厲害的招術了!

“嘩!”猶如天降大河,雨水崩塌般的向洛河河岸上湧去,打在泥土之上,都是一個個坑洞,來勢如此猛烈,讓眾人駭然。

“北方癸水之陰,聽從吾之號令!結!”

張子軒大聲念動口訣,就見那猶如天河般的傾盆大雨瞬間結成一股巨大的洪流,直奔下來。以張子軒的實力,也隻能將癸水結成一股,大致的控製方向。

癸水就是雨水,而壬水則是江河之水。以蛟龍之能,也隻能調動一部分壬水之陰的力量。畢竟,蛟龍的本事還是在騰雲駕霧、駕馭雷雨上,也就是說,蛟龍控製葵水之陰的力量更強。

“中央戊土之靈,聽從吾之號令!集!”

河岸上麵乍然長出了一座巨大土牆,這就是南澗山一役的戊土化城之術,當日,眾位修真之士也是建了座厚實的城牆以阻洪荒巨獸攻城。隻見這城牆高約三四丈,品相堅固。可是當那雨河衝在上麵,卻被裂開絲絲縫隙,眼看就要撐不住了。

張子軒見勢不妙,忙對樂恬喊道:“土水生木!樂恬快!”

水流過後,土城依舊屹立不倒,隻是上麵一叢叢盤根錯節的粗壯藤蔓牢牢的吸附在城牆表麵。張子軒與樂恬催生的東方乙木之華,在北方癸水之陰和中央戊土之靈的滋潤下快速成長起來,終於穩住了土牆被摧毀的危險。

大五行之術,隻要是懂得結陣的人,大多都會,但是要運行起來,除非有仙人的實力。而張子軒與樂恬正好都是剛剛進入仙人境界,懂得控製五行之力,很多神通處,還不能了然知曉。

與此同時,楊文通的大招也準備完畢,一道光華閃過,斬龍棒紫色光輝頓時照亮雲朵。楊文通與那斬龍棒化為一處,一齊向雲霧之中若隱若現的蛟龍刺去。那天空仿佛被斬龍棒戳開條洞,那洞直通九天之上,露出蛟龍的黃色鱗片。

張子軒與樂恬這才發現,這惡蛟的身上的那些傷疤竟全部痊愈了!這讓張子軒和樂恬多少有點心生忐忑。

那紫色的斬龍棒,隨著“彭”的一聲巨響,狠狠的刺進那蛟龍的身軀之中,用力之猛,竟直接貫穿過去,留下一個水桶粗細的大洞,仍然向高空飛去。

這“以武入道”有優勢,也有劣勢。優勢在於,以武入道者,一般攻擊力強悍,身體不容易受傷。但是沒有學過道家仙術,都不懂得煉器和運法。所以,雖然楊文通將那惡蛟的身體對穿,但也終究是一傷口而已,沒有造成蛟龍更重大的內傷。

“嗷”,蛟龍怒吼一聲,不顧身上重傷,也不追傷它的斬龍棒,而是又噴出幾口雲霧催雨。幾道雨水之河下來,弄的張子軒與樂恬手忙腳亂。

可那惡蛟居然趁此間隙,向眾武林豪傑們逃走的方向追去。那意思再明顯不了:我殺不了你,就去殺你帶來的人!

這招還真是狠毒!逼得張子軒與樂恬必須得救——總不能看著眾位豪傑在自己麵前身死吧!而張子軒若是要救的話,那就又得與蛟龍進行正麵戰鬥了!

楊文通與那斬龍棒不知到了何處,但此時,張子軒與樂恬根本就顧不上這些了。隻能一個勁的向蛟龍阻去,幸虧來洛河渡口的時候,用的是飛行術,雖然隻是禦劍飛行,但是對他們來說,已經啟到了一個鍛煉作用。

實戰當中,張子軒自然還是不敢使用那種更高端的淩空飛行,畢竟,這蛟龍可不是那種上古洪荒未開化的巨獸,一個不是,就有可能命喪當場!

“站住!你這孽畜!”蛟龍的一舉一動都是如此殘忍,這讓張子軒真的有些惱火了。

蛟龍也是頗有靈性,聽了這話,隻是從嘴中噴出一口水柱,算是回答了張子軒。

張子軒無法,又運行了大五行之術,將那水柱移到洛河之中,然後怒喝一聲:“是你逼我的!”立馬使動怒龍術,雙眼又變得血紅。腰間的碧蛇軟劍微微顫動,紅光一現處,也沒見有人喚它,就自己出了鞘,環繞著張子軒不停的繞著。

“子軒,你怎麽又來這招了?這次再大病我可不管了!”樂恬擔憂的說道。

可惜,這時的張子軒根本就聽不進去了。他一飛身,直欺蛟龍身上而去。那蛟龍倒也不傻,一見張子軒來勢洶洶,也不急與他硬爭,身子一扭,竟又飛高三四十丈。這時,底下的人才真正看清楚這整個蛟龍的形狀。

那龐大的巨型身軀,蓋滿了黃澄澄的龍鱗,乍看上去,就像身披黃金盔甲一般壯觀。碩大的蛟頭,除開少了兩隻龍角外,幾乎與神龍一模一樣。周身若隱若現的是一層白色雲霧,隻不過稍稍有些血色沾染上去,並沒有那麽聖潔了。

就這光景,那斬龍棒居然又從天而降,紫色的光照亮了蛟龍微微變綠的臉。

他剛剛飛高那麽多,正好沒有躲避的能力了。讓那融合了楊文通的斬龍棒一下擊到惡蛟的背上,連同惡蛟一起,跌落下地來。

好機會!張子軒感歎一聲,落地時身子一弓一馳,身子猶如脫弦的箭一般,射向正在下落的惡蛟身上。

“轟”,本在下落的惡蛟,遭此重擊後,又一次飛了起來。這還不算完,已經狂化的張子軒,在天上又是猛踹了惡蛟幾十腳,一直將那惡蛟踢上雲端,這才沒了力氣,終於降了下來。

等張子軒站穩身子,那惡蛟與背上插著的變大很多的斬龍棒,也摔在了他的旁邊。蛟身壓倒了許多幹枯的桃花樹,在地上砸出一個深深的大坑。

張子軒喘著粗氣看著已經皮開肉綻的蛟龍,也是累得夠嗆。忽而見那斬龍棒紫光收斂,又變回了楊文通手執時的樣子。

“怎麽樣?你們沒事吧?”楊文通說的輕鬆寫意,但是模樣早已經狼狽不堪,微微漲紅著臉,站立都靠著斬龍棒支撐。

話還沒說完,那蛟龍身上卻已纏滿一條條樹枝,緊緊的勒住惡蛟的全身,陷進它的肉身。那樹枝上開著的,赫然是隻有初春時節才會盛開的粉色桃花!

張子軒與楊文通左右看看,隻見那樂恬手指微掐,一臉肅穆的念動口訣。一陣狂風刮過,惡蛟身上的桃樹枝條上盛開的挑花被吹起,靈動的飄舞著,飛散在樂恬身邊,將樂恬如花的嬌顏承托的不帶絲毫煙火氣,聖潔而嬌豔。

“東方乙木術,洛河渡口處。枯木逢甘露,桃緣仙子出。”楊文通緩緩念叨著。

他倒也識貨,以武入道者,向來是與玄妙的道法無緣的,但是楊文通卻對這個興趣頗深。不止一次與其他朋友討論過萬般妙法,這大五行之術,怎麽也算是個基礎法門,他當然是認得的。

隻是,樂恬使得可是大五行東方乙木之術的升華版——東方青木術。

“嗷!”

這聲震耳嘶鳴,著實嚇了三人一跳。待三人再轉頭,地上的惡蛟卻是動也沒動,顯然已經出氣多,進氣少了。張子軒長出一口氣,可這聲音究竟從何而來呢?

“遭了!”楊文通不知哪來的力氣,竟又站立起來:“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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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公蛟
話還沒說完,忽而又轉頭瞧了瞧全身被桃木樹枝勒的縮成一團的惡蛟。那惡蛟感受到楊文通,勉強撐開眼皮,憐憫的望著三人。然後,巨大的蛟嘴中又湧出一條血泉,眼皮一沉,慢慢緊閉上,這才終於算是死了。

張子軒早就收回了怒龍術,經脈好像更加疼痛了,暗道:“怒龍術”果真是與內髒血脈交惡。一經使出就會全身疼痛!他轉頭,就看見那惡蛟這般光景,心中先是沒來由的一顫,但又想到惡蛟方才的猖狂行徑,便靜下心來。

“楊前輩、樂恬,我們走吧!”他說道。

樂恬與他實力相當,自然也看到了遠處的滾滾黑煙,那明顯不是人為的了。

“可惜,我已經達到了極限,好像不能再運動了,看來不服老是不行了。”楊文通苦笑的遙遙頭,然後說道:“你們隻要撐開一炷香的時間!我就能恢複自如了!”

“那前輩您好生休息吧,這裏有我們就行了。”張子軒當然知道,這“小千世界”的威力。所以他很是相信楊文通的話。

“啊!”隨著一陣尖叫,不等張子軒和樂恬趕去,那群逃走的武林豪傑們,又都跑回洛河之畔。隻不過,後麵跟著的是一頭更加巨大的蛟龍。

那蛟龍比剛剛死去的那隻蛟剛大些許,隻不過鼻孔後的兩隻長長觸須,隨著風一陣的飛揚,說明了這隻蛟是公的。

這隻蛟龍看見擋在它麵前的兩個小不點,鼻子先嗤了口氣,心中卻有些七上八下。它往張子軒與樂恬身後望去,卻望見一隻被樹枝藤蔓勒的緊緊的母蛟!

公蛟狂號一聲,衝了上來。張子軒與樂恬都以為它是要發動攻勢了,樂恬趕忙拿出了北冥針,素手一揚,北冥針化作一道銀色光芒直衝公蛟而去。張子軒為配合樂恬進攻,自然也吐出一口三昧真火,將北冥針團團包住。

張子軒已現在的仙人之境,自然可以幻化出無焰煉火,甚至九天三昧真火。可他一則怕浪費靈力在這上麵,到了關鍵時刻卻用光靈力;二則是北冥寒鐵製成的北冥針,可經不起更高級火焰的煉製了。

公蛟看著那團火焰,隻是幻出了護體神光。這道護體神光,與那母蛟的護體神光就大不一樣了。那黃色光華猶如實質,隱隱橙色星點出現,顯然是在進化邊上。

這護體神光,不論是何種心法修煉來的,都會出現八種不同的顏色,以示境界的變化。這七種顏色分別是赤、紫、青、橙、黃、玄、白。赤色為七色最高,其次橙色,以此類推。而要是過了這七色神光,那就是更高級的“五彩”、“七彩”兩種形態了。到達五彩神光時,更是可以將其轉化成法寶使用。無所不破、五所不刷、無所不收。

不過,那五彩神光自太古以來,隻有西方佛教的佛母孔雀大明王孔宣曾經到過。而更高層次的七彩,卻未曾見過。

那三昧真火裹著北冥針打在公蛟的護體神光上,那神光頓時與那真火撞至一處。那三昧真火竟似無用一般,護體神光牢牢的將其擋在外麵。待那真火將滅時,卻聽“噹”的一聲,北冥針穩穩釘在公蛟的護體神光上,隻有寸進。

那公蛟行勢不減的像兩人撲來,卻見那護體神光竟閃爍一陣,消失不見。公蛟大訝,低頭卻看見那北冥針隻襲他逆鱗而來。

原來那北冥針,最大的特點就是吸收能量。不給它碰著也就罷了,要是給它深入進去,隻要是靈氣,它就能全收進去,何況是護體神光如此純淨的能量。

不過,這公蛟倒也是個好手,噴出一大口龍息,就將那去勢已減的北冥針又吹了回去。這公蛟不似那母蛟,公蛟不會吐毒,身子裏麵卻又一口至陽的吐息,吹出去便能斷鋼裂石,這時將北冥針吹出老遠,也算救了自己一命。

公蛟在人間界也算成名已久,哪曾吃過如此大虧。蛟尾猛地甩向張子軒那去,去勢之時,還順帶一口罡風。又吐出一條水柱,向樂恬衝去。

張子軒見公蛟之尾來勢端的凶猛,劃空之聲處,有罡風刮過,連忙退後幾步,使出許久不用的隱龍術,隱去身形。讓公蛟的甩尾一擊無處著力,打在空中,公蛟卻也因為用力過猛而打了個趔趄。

至於水柱,樂恬倒也好打發,隻是一招大五行壬水術,就將水柱引開。這也怪那公蛟一直都在攻擊張子軒,而未有控製水柱,才導致樂恬輕鬆過關。

兩人又匯合一處,卻見那公蛟淩空一個轉彎,那向母蛟屍身處欺去。張子軒與樂恬見這光景也不想再追了,遠遠停住,倒是想看看這公蛟意欲何為。

那公蛟在母蛟屍身邊停住,巨大的蛟眼滴下幾顆人頭大小的蛟淚。蛟淚滴在母蛟的身上,被彈了起來,變成一片淚花。

傳說,蛟龍一族,都是極少流淚的。可他們的淚,多數都會帶來災難。現在,張子軒與樂恬都看到了蛟龍流淚這一奇景,不知為何,心中都泛起一陣波瀾。

那公蛟飛身下去,用爪子將母蛟的屍身抓起,那桃樹的藤蔓許多都被這巨力連根拔起。桃樹是辟邪之物,可是這蛟,哪裏是邪晦之物呢?

公蛟將母蛟拉起後,卻不知為何,飛向那座“仙靈山”的洞府中去。張子軒與樂恬也是奇怪,跟了上去,也再次進入那洞中。

原來,公蛟正努力地挖著地上的泥土,而母蛟的屍身就在一旁,無聲的躺在地上。

它是想要將那母蛟埋葬嗎?張子軒疑竇叢生,可卻忽然看見那公蛟挖出了一個巨大的卵,一個白色的蛟卵,約有一人多高,隱隱可見裏麵的小東西還在跳動之中。

天啊!張子軒和樂恬終於明白了!為什麽這蛟龍會下山,為什麽這蛟龍會突襲乞兒幫的鏢車,為什麽剛才那母蛟冒死也要逃出這洞穴才動手……原因都是這顆蛟卵!

邪起此卵,惡起此卵,禍起此卵。那公蛟忽然猛咆一聲,碩大的嘴巴咬住那顆蛟卵。隻聽“哢嚓”一聲,那顆蛟卵竟四分五裂開來,卵黃卵清撒的滿地都是。

張子軒和樂恬都驚愕住了,那公蛟忽的又悲鳴一聲,身上的皮膚蛟鱗全都乍起了絲絲裂縫……

“化龍!”張子軒在樹屋中曾經看過這樣的一段記載,蛟千年化龍,化龍之時,必當或瑞靄紛紜,祥光繚繞;或紫氣東來,雷霆萬鈞。

可是眼前這景象,卻是有些不同。那公蛟身上的裂縫全都撕扯開來,黃色的鱗片外皮之下,露出黑色的鱗片,甲片明光爍亮,反射出點點光輝。

紫氣倒是沒見,可是空氣當中卻有一縷縷黑色的氣體遊散漂蕩之後,鑽入公蛟體內。公蛟長鳴一聲,然後用力一掙,原來體外的黃色鱗皮盡數脫落,黑色的新鱗甲全都暴露出來。

這還不算完,公蛟忽然緊閉雙眼,那頭上電光之中,生生長出三隻互為三角之勢的倒鉤犄角。公蛟猛的睜開眼睛,卻見那血紅色的雙目竟沒有瞳孔!

“這倒不像是化龍!”樂恬有些奇怪,直覺告訴她,這個東西很危險!

張子軒也很奇怪,他也不認識這種似龍非龍的生物。他不認得,他紫府宇宙中的角龍使和龍卻都認得。

“黑龍!”角龍使再次被龍氣激醒,紫府宇宙頓時霧氣一片,化為幻境。

“沒想到,除你們巫族的巫術能製造出黑龍外,居然還有能自己甘願墮落成黑龍的蛟啊!”

角龍使不可置否的搖搖頭,說道:“這下子軒可慘了。雖說這黑龍與真正的神龍相差較遠,但是實力也是直逼靈人境界了,直比子軒的仙人境界可高出兩個境界啊。”

仙人以上的境界分為總教主、副教主、仙君、大羅金仙、羅天上仙、次仙、太上真人、飛天真人、靈仙、真人、靈人、飛仙、仙人。分別就是三花之境,隻是分類的更清晰而已。

以前張子軒遇到的窮奇與饕餮,實力約為次仙。就比呂岩等八仙的境界低上一級。但是呂岩收拾窮奇或者饕餮,肯定比黑龍擊敗張子軒容易的多。原因是,越是頂端的境界,一級之間的實力相差越大。

而且事實是,往往境界不能代表一切,隻是實力的一個部分。若是真正的以死相博,境界、法寶、法術、功法甚至那虛無飄渺的運氣,都是因素之一。

最重要的因素還是法寶,但是法寶之間,相生相克,複雜之處,理不清,說不明。法術、功法卻是可以控製,法術上有頂級的一氣化三清,地煞七十二變,天罡三十六變和度厄金身。而功法之中,有《神龍訣》、《天鳳訣》、《六六玄功》、《八九玄功》等等。值得注意的是,很多功法都是自帶法術的,就如《神龍訣》的十三引訣。

雖說境界不是很重要的,但是境界的高低和靈氣的多寡直接掛鉤。所以兩級的差異,還是比較大的。若是如此,能否反敗為勝,那也隻能看張子軒和樂恬的氣運了。

“我倒不這麽看。”龍有些不置可否。

“哦?難道是子軒還有後招?”角龍使有些奇異:“若是子軒就是這兩下的話,我看這場仗想贏是難了。這獸修的法術可都是跟境界有關的。”

“看著就好。”龍的一句話,堵死了角龍使所有想問出的疑惑,隻好又向紫府幻境看去。

張子軒和樂恬再傻也知道,這件事肯定不能善了了。所謂,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張子軒又與樂恬對望一眼,不約而同的點點頭,都抽出兵器,撲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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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rawler | 2017-9-28 18:31:01

第三十七章 化龍
驀然,張子軒手訣一引,發動了他進入第九層學會的第八引,霸龍訣。這下,一頭若隱似無的巨型飛龍順勢從張子軒身前出現,直向那黑龍躥去。

以靈氣累積而成龍,輸入之一,還之則二。

也就是說,霸龍術最大的特點就是,你用出一倍的靈氣化成的飛龍,它會吸收周邊的靈氣,從而達到兩倍左右的破壞殺傷力。

也就是說,若是張子軒的靈力全部使用霸龍術的話,就等於憑空多出來一倍的靈力。特別是,當他使用了怒龍術,增加本體三成功力後,全力釋放霸龍術的話……

但霸龍術與怒龍術一樣,優勢明顯,但是劣勢也同樣不可忽視。首先,要長期聚集靈氣的話,敵人不會給你這個機會。其次,這招速度不快,使出來的話,要是對方閃躲,還是很容易躲開的。

若不是這個洞穴較小,黑龍躲無可躲,又正好處於進化狀態,張子軒才不會用這招。繞是如此,他也不敢多聚靈氣,怕這黑龍忽然轉醒,給他一尾巴。那重傷未愈的他,遭此重擊,體內龐大靈氣又不能放出,雙重打擊之下,恐怕小命就得交代在這了。

而樂恬到時使出的是正常招數——北冥針。按理說,天鳳訣與神龍訣如此相近,可是卻沒有引訣這一說。倒是控火的方法的確獨樹一幟,端的可怕。但是樂恬卻極少用出,原因是:用火傷人太過恐怖,有傷天和。樂風與子軒都汗然不語,隻是又想到五仙山的成遠博,這頂“有傷天和”的帽子,他是戴定了。

那黑龍忽然大嘯一聲,無形罡風掃蕩四周,張子軒的霸龍術造成的飛龍,竟被這股罡氣吹的生生散開,樂恬的北冥針也被吹的不知道哪裏去了。如此可見那罡風暴烈如斯。

樂恬見勢如此,大喊道:“子軒!快些退去!這黑龍不是我們可敵的!”

張子軒卻當作沒聽見,忽而眼神一亮,碧蛇軟劍率先化龍而去,張子軒隨後亦化為龍型,隻不過小了許多。這便是龍神訣的第九引——化龍術。身化飛龍,玉碎昆岡。此招便是搏命之勢,不是敵死,便是我亡。

樂恬執著軟鞭,也上前去,暗道一聲:怎麽子軒還是死性不改?也不曾想,張子軒乃是怕在她麵前失了麵子,丟了尊嚴,才使出這等搏命招數。

化龍之後,雖說靈力不變,但這力量、速度、敏捷和肉體的強橫之處,將會提高十倍不止。可用過之後的脫力,卻比使用怒龍術後的靈力枯竭可怕的多。

以張子軒的實力,一炷香內,必定會打會原型。所以……他隻有一炷香的時間。

“各位前輩,你們誰看見易教的張子軒和他師姐了?”楊紫苑問道。

這時眾人才恍然大悟!原來那兩個少年高手,竟是那易教的人。可那僅存的幾個易教之人卻有些疑惑,因為他們並不認識那兩個少年。

“他們似乎追那惡蛟,去往仙靈山的洞中去了。”原來與張子軒一同上山的二十人中,有一人恰巧看見兩人的去處,此時見楊紫苑問道,便回答出來。

楊紫苑呆呆的看了看昏迷中的爺爺,忽然轉身往回跑去。在眾人錯愕之際,跑出老遠。正當那群豪俠準備阻止之時,那仙靈山中黑氣驟然蔓延,巨響不斷,一道黑色光柱驟然從仙靈山的蛟洞中射出,直插雲霄。

眾人見這異象,都驚在原地,緩過神來之時,那楊紫苑早就跑的沒了蹤影。

“子軒,你快回來!”樂恬駕著追風鞭,化作一陣清風,追了上去。

“五行陣,列!”張子軒變身成龍之後,連嗓音也變得有些沙啞,猶如妖魔附體。

他這一叫,立時有五麵旗子漂浮身旁,呈杏黃、赤紅、天藍、墨綠、金黃色五色。寶光內收,吞吐鋒芒。果然就是樂風傳給張子軒的頂級法寶,先天五行旗!

“疾!”隻見張子軒吼了一聲,先天五行旗立時飛至黑龍身旁,將它團團圍住,擺成五行陣勢

原來張子軒摸到須彌橐中時,憶起師傅曾傳給他的先天五行旗。雖說這五行大陣的擺法、變化,他尚未了然於胸。但是師傅說過,勉強擺出的五行陣法的先天五行旗,也是妙用無窮,端的厲害。

先天五行旗雖沒有天地十二寶中的五方五色旗那般神妙厲害,卻也是宇宙至強的陣法靈介之一,也算是先天靈寶。所以立時引起了黑龍的注意。

可那碧蛇軟劍化作的血龍,已然來到黑龍身邊。黑龍尾巴一掃,那碧蛇化的血龍便被掃飛出去。碧蛇軟劍遭此重擊,深陷一旁石壁之中,動彈不得。

這五行大陣尚未開啟,若是讓黑龍如此輕鬆的逃出來,那布陣還有何用?正好趁這肉身成龍時,跟他肉搏拚拚!

想到這裏,張子軒隻身上前,就與那黑龍爭鬥。隻聽“轟”的一聲,張子軒狠狠地撞在了黑龍的身上,與黑龍扭打在一起,龍爪與鱗片摩擦,一片火花閃耀,發出鋼鐵的嘶鳴聲。

“子軒!啊!”樂恬看見張子軒被黑龍拚命一甩,就甩了出去,不免有些擔心。以前她從未擔心,那是因為她了解張子軒的實力。而如今,這頭黑龍明顯比張子軒強悍多了。

樂恬微微一顫,刹那間,竟決定動用天鳳訣中她能掌握的唯一一式殺招。

“鳳凰來儀——天怒!”一陣音如鍾鼓的鳳鳴,火光頓起,一頭純火焰的巨型鳳凰翱翔升起,長長的尾巴還帶起點點星火,剛一出現,就與那黑龍交戰在一起。

黑色長龍與黃色鳳凰交織在一處,好一曲龍鳳合鳴!黑龍身上的鱗甲雖是新生,但卻像是火係免疫一般,無視鳳凰身上灼熱的火焰,不顧剛才與張子軒鬥力的疲勞,依舊與火焰風凰戰在一處。黑龍真是火焰免疫,但可以免疫鳳凰火焰嗎?誰都無從知曉。

即便如此,這火鳳凰也被黑龍打的隻有招架之功,無還手之力,渾身冒出的火焰越來越小,最後竟微弱的隻剩下一點殘光。不過,它的拖延目的卻是達到了。

先天五行旗寶光閃爍,五種色彩飽含著五行之力。那五彩的靈力光束將五柄旗子連接起來。那中心處,赫然是那隻黑龍!

黑龍也預知到了危險,正想跑出先天五行陣,卻被那五根細細的靈力光束困在裏麵。那先天五行旗,居然把它和外界隔絕開了!

“想跑!太晚了!若是你原來能得饒人處且饒人,也不會有如此下場。”回複本來麵貌的張子軒顯得很高興,終於將黑龍步入先天五行陣中了。渾身的酸脹麻疼以及經脈傳來的那種裂痛仿佛好上許多。

靈力被抽空的樂恬趕緊過去,將張子軒扶了起來。張子軒在樂恬耳邊輕輕耳語幾句,樂恬便扶他走到了先天五行陣旁邊。

不顧黑龍衝他大吼大叫,張子軒將手按在了杏黃色的中央土旗的旗柄上,強行催動體內僅剩的一絲靈力,輸入進旗柄之內,然後退後幾步,憐憫的看著陣中的黑龍。

先天五行旗被催動後,無人主持的它們,五點之間都發出的靈氣束兩兩交叉,形成一個五芒星的圖案。五芒星的中央處,黑龍奮力反抗,意圖逃出去。可是那五芒星的禁製好像比外圍更加厲害,每當黑龍碰上一次,那火鳳凰都傷它不得的鱗甲,就會多上一道焦黃的印子。

黑龍飛將起來,可那先天五行旗居然如影隨形的跟著黑龍飛了起來。黑龍急了,上下翻飛,簡直疾如雷電,卻依舊逃不出那先天五行旗的控製中。

黑龍更加憤怒了,它不再逃遁,而是不斷的衝擊著五芒星的禁製,一次次失敗。它吐出所有的龍息,用盡所會的法術,卻沒有絲毫作用,僅僅隻是先天五行陣中變得飛沙走石,一片模糊。

五行之氣慢慢閃現起來,五色光芒映照的整個洞中的五光十色的。周遭的五行之力都被先天五行旗吸收過來,先天五行旗的威勢更加凶猛了,現在五旗的靈力束有如實質。

現在黑龍每撞一次五芒星,身上都會被削去一層鱗甲。於是它也不敢造次了,慌忙又放出護體神光。

現在黑龍的神光,已是橙黃色,那自然比剛才的黃色要高上一節。護體神光與五行旗的靈氣束想撞,靈氣束根本不能奈何護體神光,被黑龍拉帶的彎了許多,眼見這黑龍就要衝出來了。

卻見一個極細的針忽然直插蛟龍的護體神光上,那護體神光頓時黯淡下去,消失不見。

北冥針在剛才張子軒與黑龍爭鬥之時,打的掉落在地上。樂恬也不召回了,因為她覺得,將北冥針放在地上,作為偷襲的暗器,確實是一個良策。

這不?還真用上了!那護體神光與五行光束都是能量體,所以先天五行旗中的五芒星,在無人操控的情況下,並不反擊他。

北冥針正好有名的噬鐵——北冥寒鐵製成。北冥寒鐵最大的功能就是吸功,但是必須插進能量體內才可以吸功。換言之,北冥針不能插入能量體裏的話,就吸不了功。

黑龍的護體神光若是平時,自然不會讓北冥針就進去的。可如今,這護體神光與五行旗的靈氣束正在爭鬥,大意之下,給了樂恬一個好時機。

那靈氣束一收縮,猛然將黑龍彈將回去,黑龍身上頓時一片血肉模糊。

可先天五行陣遭此重擊,那五麵五行旗吸收靈氣的速度越來越快,慢慢的,竟似五個小型黑洞一般,將旁邊的五行之力吸收殆盡。那五麵旗子上,出現了分別出現了一個字,分別就是“金木水火土”五字,發出各自屬性的光芒。

“殺陣已起,你是避無可避了!黑龍,認命吧!”張子軒端坐下來,憐憫的對黑龍說道:“哎,可惜一條本能化為真龍的蛟龍!”

樂恬看著先天五行陣中的黑龍,也感歎不已,剛剛還是張牙舞爪,威勢驚人的黑龍,現在撈到個任人宰割的田地,當真是“天理循環,報應不爽”!可憐啊!

樂恬看著張子軒,輕喚一聲:“子軒,我想……”

“我停不下來的。”張子軒肯定的說:“況且它們做得事情,也未免太絕了,就算我能停下,也不會停的。”

話雖這般說,頭卻扭轉過去,不願再看黑龍慘狀。思考師傅經常問他的“何為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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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rawler | 2017-9-28 18:36:02

第三十八章 陣法
陣法一途,無非就是講究幾個字。

“困”字,就是困住敵方,讓對手看見你,卻無從攻擊你。隻能將心思放在如何出陣上。此類陣法,一般都是雙方都不能攻擊,所以屬於雞肋。不過,此陣在佛家卻衍變的極為繁茂,佛家本就最注重“禁製”和“封印”,因為又要宣傳佛法,不能殺生,“困”陣就自然流傳得開。

“聚”字,相當與聚靈陣,通靈陣,召喚陣等陣法,除了召喚陣外,其餘都在靈修界比較普及,用處也較多,屬於陣法中的基礎之基礎。

“殺”字,顧名思義,這種陣法自然追求的就是殺傷之力。禦劍宗的“劍十三斬妖大陣”就是此中翹楚。當然,此種陣法也有雞肋之處,就是它會有攻擊範圍,若是超出限定界限,就是無用功。若是敵方不是傻子的話,遇到打不過的殺陣,多半人還是能跑掉的。此類陣法,基本隻能用來守護某處重要地方。

“迷”字,迷是迷途之迷。以其陣法的特殊構造,改變附近的地貌,利用青烏之術使人產生幻覺,走不脫陣中。有些形似困陣,但是,迷陣卻可以攻擊,攻擊者隻要站在陣眼處就能攻擊到敵方。

“輔”就是輔助之用,類似“聚”字陣,卻沒有殺傷力。功能也較聚陣多些。

四種陣法各有千秋,亦各有不足。於是,一些陣法大家就結合各陣所長,琢磨出“複合陣法”。先天五行陣就當屬複合陣法,它集困、聚(聚靈者,實為五行旗自身,而非先天五行旗的功勞)、殺、迷四字為一身,才端的如此厲害。

先天五行陣的殺陣一起,頓時整個山洞都仿佛變得不再一樣了。煞氣直衝九霄天,怒氣嚇倒飛天鳥,殺意驚走山林百獸禽。

首先是赤紅色的南方火旗發威。幻出一簇簇白色的烈火直燒黑龍而去。那白色烈火,果然是無焰煉火,所過之處,空氣都變得扭曲起來。

這次黑龍不敢造次看了,這簇無焰煉火來勢不快,它就想閃身躲開。可發現四足被什麽抓住一般,動也動不了,它低頭看著腳下,那土地已被烤成了軟膠一般,牢牢的黏住黑龍的四足。

黑龍想掙脫,也是來不急了,它向那幾團烈火中吐出一口龍息。那幾團無焰煉火存進不得,最後還是飛退出去。正當黑龍高興之時,它的背後卻又遭到幾次重擊。

又是幾團無焰煉火它們將黑龍身後的鱗甲盡皆燒化,空氣之中彌漫著一股焦臭的味道。明顯,那後背的肉也給這幾團無焰煉火燒熟了。

黑龍從來沒吃過什麽虧,對它來說,肉被燒焦,簡直就是一種恥辱。它那些向來以皮糙肉厚著稱的龍族朋友,若是知道它今天如此狼狽,肯定會全部笑死。

突然,山洞中不知哪來的一朵烏雲,化作一片雨水滴落下來。洞中終於不再是熾熱的岩漿了。張子軒和樂恬都很震驚於黑龍的強勢,那五行陣中的五行之力大多都被先天五行旗吸走,這黑龍居然還能召喚降雨。果然是控水的行家,不在江河之中,也能把水玩的那麽遛。

那一道道水柱,直噴五行旗內而去。先天五行旗立刻發出幾條火柱,抵擋住了水柱的侵襲。那黑龍卻趁此間隙召喚出它最強的法術之一——隕雷*。龍身猛地向上躥去,鱗片摩擦出的雷電越來越大,最後竟變成了大腿粗細。

頓時,無數雷電縈繞黑龍身上,猶如一座雷電光甲。黑龍渾身一抖,那雷電四射而出,都盡擊在連接五行旗的靈氣束上。內外交加打擊,先天五行旗與五芒星靈氣束都是一陣晃動。

忽明忽暗之下,就見那五行旗中,金黃土旗射出一道金光到水旗之中,天藍水旗又射出藍光至木旗之中,木旗綠光至火旗之中,火旗紅光又至土旗中,最後土旗也射出一道黃光到金旗之中。

如此這般下,那五行旗頓時又充滿靈力,澤澤的發出靈光。所謂金生水,水生木,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先天五行旗隻用自身的靈氣,以相生之理,就憑空生出許多新的靈氣。這讓張子軒和樂恬吃驚之餘,都在暗自思考。

當黑龍準備迎接烈焰灼身時,那五行陣中的無焰煉火卻被火旗收了回去。無焰煉火消失後,黑龍卻更加謹慎的看著五行陣了,現在它的靈氣已經消耗了八九成了,若不再省著點,估計今日便會交代在這了。

黑龍猜測的不錯,那火旗將無焰煉火收回之時,那土、金、木三旗,早就將滿旗的靈氣注入到水旗當中。明眼人自然看出,那水旗要發威了。

黑龍可是用水的行家,這水旗能治的了它嗎?

火旗中的靈氣一注入水旗中,幾乎是瞬間,那水旗就發動了攻勢——冰魄之雨!

冰魄者,顧名思義,就是冰之魂魄,是為冰中之精華。與北冥針一樣,也是產自寒極北冥之地,冰寒之處,冰力之盛僅次與幽冥中的冥石、天河中的冷玉。黑龍雖是禦水高手,那也不能禦冰啊!

那一陣冰魄之雨,朝黑龍下了過去。黑龍周身立刻化出一層水盾。原來,黑龍降下大雨的目的不是為了衝破先天五行旗的束縛。而是想多一層水遁的保護而已!可惜,火旗卻停止了自己的攻擊,讓這克製火攻的水遁無從發威。

冰魄雖是水凝而成,但是已成實物。土勝水之處,莫於以實勝虛,這冰魄又高出水一部分。自然,冰魄就從某種程度上克製著水遁。

果不其然,那冰魄瞬間就打破了水遁的阻隔,毫不停頓的向黑龍激射而去。那上麵的寒芒,張子軒與樂恬看著就覺得冷。

令他們意外的是,那黑龍龐大的身體,眨眼間,居然就那麽不見了!

怎麽回事?張子軒很疑惑的看著空空如也的五行大陣,一團迷糊。

“子軒,你當心!”張子軒忽然聽到後麵有人交喚,連忙拉著身旁的樂恬,一骨碌,就滾到三丈多遠。

“咣!”身後的巨響讓張子軒大吃一驚,暗道:幸虧身體練了“混沌身”後強多了,恢複力增強後,連帶這使用“霸龍術”後的僵硬時間,也縮短了許多。

他轉頭看著洞口,卻看見楊紫苑正站在那裏,眼睛中蓄滿淚水,看他脫離危境後,終於破涕為笑。

樂恬拍拍他的肩膀,輕聲說道:“那黑龍,好像用的是水遁之術。”

啊?好高的計謀!張子軒這才知道那黑龍打的是什麽注意。

什麽呼風喚雨,什麽水遁護身,那都是掩人耳目的擋箭牌!它最終的目的,就是讓陣裏陣外的無焰煉火或漫天冰魄沾上哪怕是一絲水跡,那它就可以架水遁逃出五行大陣了!

正當張子軒明白黑龍的做法時,楊紫苑已跑到他身側,氣喘籲籲的看著他。那原本白嫩的臉蛋,因為一直奔跑的原因,都紅到了整個脖頸。單薄的身體,因為一時運動過量,還在微微痙攣,素手緊緊的握住張子軒。氤氳水汽的雙眸,眨都不眨的看著張子軒,生怕失去了他一般。

張子軒牽著楊紫苑的手,有些心猿意馬,伸出另一隻手,輕撫楊紫苑的青絲,臉色微紅的笑道:“紫苑,你來的正好。接下來你站在一邊就好!”

楊紫苑隻顧著喘氣,半句話也說不出,倒是樂恬扭頭問道:“我們現在不走嗎?”

樂恬這一回頭,看見張子軒與楊紫苑的親密模樣,心中竟湧出一絲醋意,急忙轉過頭去,憤慨的望著得意洋洋的黑龍。

張子軒感到有些愧疚,他左手先將楊紫苑抱在懷中。右手又拉過樂恬,輕聲在她耳邊說道:“我們這就走!”

話雖如此,心中還是不忍馬上離去。正所謂春風得意時,左擁右抱。老實如張子軒,也有些興奮,想想自己何德何能,居然得到兩位絕世美女的青睞,著實三生有幸。同時也暗下決心,絕對不讓自己的兩位紅顏受到任何傷害!

南澗山一戰,永遠是張子軒心頭之恨,他恨自己為何沒有實力保護樂恬周全,以至於讓她受了那麽多的苦。

“嗷!”那黑龍忽然一聲憤怒巨吼,才將張子軒等三人的意識拉回。

三人倒是厲害,居然如此忘我的在一旁就聊上了,渾然不顧黑龍就在身側。想想也在情理之中,張子軒是料到肯定無事,樂恬是無比相信張子軒的能力,而楊紫苑則是一門心思都放在張子軒身上,哪還顧得了黑龍?

這倒好,黑龍怎麽又套進五行陣的,他們兩人都不知道。

“其實很簡單。”張子軒看著兩美疑惑的眼光,隻好解釋道:“若是先天五行旗,連‘鎖人’的功用都沒有,那也稱不得是極品法寶。”

所謂“鎖人”,就是輔助陣法中的一種,目的就是鎖定、追蹤對手。很多靈修者手中列陣用的頂級法寶,肯定必有這鎖人的陣法。

這下,黑龍徹底心灰意冷。它望向自己的妻子——那頭桂殞蘭凋的母蛟,以及滿地殘餘的蛟蛋遺骸,最後狠狠的盯住張子軒幸福的笑臉。心中溢出無限的恨意——為何,為何我隻是照老主人的話去做,卻遭來如此厄運?我不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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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rawler | 2017-9-28 18:42:03

第三十九章 坍塌
黑龍長嘯一聲,決定用它最後的一招,與張子軒等蘭艾同焚。

張開巨嘴,黑龍吐出一枚黑色的內丹。黑氣即刻在洞內縱橫四散,掛起陣陣罡風,連被靈力罩住的先天五行旗都吹的旗麵飛揚。而連接先天五行旗的靈氣束被刮的四處搖曳,這就證實了那股罡風不是吹起的自然風,而是一股靈力能量的風暴。

樂恬一下想起了曾經看過的冊子上曾經說過:凡獸修者,必有內丹。遇急時,內丹自爆,化為冥冥。化為冥冥者,神魂具滅,入佛家無色界。

“化為冥冥……”樂恬念叨著這句話,然後喊了聲:“糟糕,它要內丹自爆!”

張子軒卻是早就知道,因為在南澗山上,畢方自爆時也是這樣的景象。他二話不說,拉起兩女就走。

此時,那顆黑色的內丹已然破開。一個黑色的漩渦從中出現,周圍的空氣先是一收,隨後遽然爆開,巨大的能量波浪如火山噴發一般,向四周撞去。五芒星的靈氣束也隻緩衝一下,就生生被撞開了。

不過,好歹還是緩了一下,待張子軒隨兩女飛至洞口時,那靈力能量波就已近在咫尺了。若是他們再向前跑,那就有可能誰都出不去了。

“恬兒!紫苑!”張子軒暗自運起靈力,喊道。

“恩?”兩女回頭應了一聲。

“保重!”充滿靈氣的手抵住兩女的腰,將他兩推出洞口,隨後立刻就是一個五行*中的己土之術,幻出一座岩壁擋在身前。

張子軒做好這些事情後,眼睛卻濕潤了起來。他轉身向後麵的那人說道:“傻瓜!你為什麽要這麽做?”

楊紫苑的一雙素手,緊緊的拉住張子軒的衣袂邊角,手指都磨出了鮮血,卻仍是不肯鬆開。虧得張子軒推她們出去時用勁不大,要是再大上一些,估計那楊紫苑的手都能生生斷掉。

“誰叫你扔下我?”楊紫苑委屈的說道:“我要你做的第二件事,就是永遠不能丟下我!”

張子軒苦笑一聲,顧不得說話,那能量波著實恐怖,被先天五行旗阻了一陣,又被張子軒的岩壁擋在外麵,但是餘波依舊把洞給震塌了。鋪天蓋地的巨岩、碎石向他們砸來,砸的張子軒匆忙幻出的九層防護罩都不停抖動,一層層的破裂……

樂恬兩眼無神的看著已經崩塌的仙靈山,心中不禁哀歎自己為何平時那麽天真,出大事時如此遲鈍!不過為時已晚,在她反應過來之前,已經被張子軒推了出來,穩穩的落在地上。

一道人影,乍然出現在她旁邊,可她看也沒看,隻是呆呆的望著那個正在崩塌的山洞。

“小姑娘?子軒和我那妮子呢?”楊老爺子功力已經恢複了八九成了,臉上也些許有了血色。.他趕到時正好看見樂恬飛出洞口,然後那洞就開始崩塌。

楊文通頓時就預感到不好,聽那些武林群俠說,自己的孫女也來找張子軒了。雖然楊文通對楊紫苑極為嚴苛,但骨子裏卻是絕對的疼愛有佳。聽說之後,他火速趕去。可現在,卻隻見樂恬一人,你說他能不急嗎?

“他們……他們都在裏麵。”樂恬無力回答。她很少哭,那不代表她很少傷心。

“什麽?”楊文通將目光投向那山頂都已經下陷,在雨天都激起一陣灰塵的仙靈山,腦中一片模糊,隻是有一個小女孩的影像,總是在他心中晃蕩,揮之不去。

樂恬站立起來,抹抹眼角的水,卻不知道那是雨水,還是其他……

三天過後……

一襲粉裝,俏容憔悴,毫無往昔快樂精靈的感覺,有些死氣沉沉的雙眼呆呆的望著遠方,像塊石頭一般矗立在仙靈山腳下。

“小姑娘,你接下來準備如何?”楊文通看著樂恬,有些心疼這個可愛的少女。呆立在仙靈山下三天三夜,都未合眼,這不是誰都能做到的。

“不知道……我不知道……也許回雲夢山吧。”樂恬低頭一陣沉思,然後似想到什麽,取下頭上的金荷釵,細細的摸娑著,然後喃喃道:“您說,仙人也會死嗎?”

楊文通知道樂恬是與他說話,於是搖搖頭:“仙人,也是人修煉而成的啊!不過,我覺得子軒小子不會那麽短命……”

“前輩你不用安慰我,‘覺得’的事情,哪來的‘肯定’?”樂恬笑了笑,卻絲毫沒有往日那種快樂的感覺,變得有些淒涼。

此時,深埋山體中的張子軒,還在勉力支持著最後一層靈力罩。他靈力本就剩下不多,若不是龍神訣靈力恢複較快,也許,他們早就會被半座仙靈山壓死了。

索性的是,張子軒就靠著那點靈力維係住的九層靈力罩,被破掉八層之後,居然給他撐住了,實在是僥幸。

“噫……”張子軒旁邊的楊紫苑轉醒過來,瞪著一雙水靈的大眼睛,疑惑的揪著張子軒。

“你沒事吧?”張子軒微微動了動身子,那靈力罩頓時一陣晃蕩,若隻是晃蕩倒也沒事,但是在這垮塌的山洞內,這樣隻會引來更多的石頭落下。

這一落也不打緊,聚少成多之下,張子軒感覺真的有些撐不住。

“老龍,真的不要幫他一把?”角龍使在張子軒的紫府幻境中看到了一切,無論是從名義師徒的情分,還是未來巫族的複興大業,角龍使都容不得自己袖手旁觀。

“不用!所謂‘玉不琢,不成器”,子軒的性格懶散倔強,隻有壓力之下,他才會發奮圖強,精進不休。”

角龍使看著外邊的山石不斷落下,最後將那最後一層的靈氣層也砸碎了。急忙招呼道:“老龍!出事了!子軒他有危險!”

“嗬嗬!一切竟在吾掌握之中。角龍,你就稍安勿躁,在一邊好好看著他是怎麽化險為夷的。”

是嗎?角龍使有些不信,這麽大一座山砸下來,就算是容身成聖、物理不侵的仙人,恐怕也得受些小傷。

“紫苑當心!”張子軒見最後一層靈力罩也保不住,趕緊運行“混沌身”心法,然後將楊紫苑一把抱住,護在身下。

尖銳的碎石,巨大的岩壁,不時落在張子軒的背上。砸的張子軒直流冷汗,可是在楊紫苑麵前,他卻硬是撐著一聲不吭,默默忍受著打擊。

這些楊紫苑全都看著眼中,她沒有吭聲,隻是大大的眸子中,氤氳著水色的霧氣,白嫩的藕臂緊緊摑住張子軒的腰背。那碎石不斷降下,偶或刺在楊紫苑的荷花般美妙的手臂之上,楊紫苑不似子軒,沒練過仙法的身軀,頓時布滿傷口與血痕。

“紫苑,你快放手啊!”張子軒急切的幾乎是吼叫著說道。

“我不要!你將我放開,我才放手!”

張子軒急的雙眼通紅,猶如發動“怒龍術”一般,盡量壓低聲音說道:“我是修真之人,現在還有仙人的法力護體!不會受傷的!你這樣,我神識不穩,容易走火入魔,那才是真危險。”

楊紫苑沒修過真,不明就裏,聽的是糊裏糊塗。但聞會傷害到子軒,便趕緊鬆開手臂。

張子軒這才送了口氣,暗道:老天爺,你為何一再這麽為難我。不過,我也算守約,沒讓紫苑受傷。現金我隻是希望紫苑能找到逃出生天之途!

想著,他看了看楊紫苑如花嬌顏,隨後神識遁進“小千世界”,陷入“假寐”狀態。

再次進入“小千世界”,感覺卻與以往大不一樣。那種空明的狀態再也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個真實的夢幻一般的存在。殊不知,一場極大的變故正在等著張子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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