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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世界
那人、那屋、那景,如此熟悉,赫然就是自己家的祖宅。那風韻絕世的半老徐娘,是自己的母親;那冷酷幹練的嚴肅神情,是自己的父親;那不甚繁華,卻滿室溫馨的房屋,是自己的家。

“爹!娘!”張子軒聲音有些打顫,他分不清這是幻象還是真實,隻能下意識的出聲喊了雙親一下。內廳之中,張靖與木桂枝端坐在椅上,眉頭緊鎖。

“龍龍,你回來了啊?”他的母親,木桂枝依如往昔般的慈祥,親切的叫著他的乳名——張子軒本是龍年出生,所以乳名就叫龍龍。

“娘……爹……我回來了!”張子軒激動的說,他確信這是真的。因為隻有他最親之人,才會在私下裏叫出他的乳名。

木桂枝走到門口,一臉歡喜的上下打量著自己的兒子。

而易教教主張靖也站起身來,對著子軒點頭道:“回來就好!”

隻是短短四字,就將子軒感動的差點哭出聲來。父親對他一向冷淡,極少去維護他,甚至他上雲夢山那麽多年,都沒有主動上山找過他。

“桂枝,你帶子軒在後堂等著,我還要去見那幾位貴客。”

張子軒不明白父親的態度為何轉變的那麽快,剛才還好好的,如今又要見什麽貴客了。

父親還是如同以往,一心隻為易教安危興衰鞠躬盡瘁,張子軒看著張靖高大的身軀如是想到。

可此時木桂枝的臉上卻掛滿了擔憂,她問道:“真的不用我去了嗎?或許還能幫點忙。”

見母親都這麽說,張子軒頓時覺得事情似乎沒那麽簡單了。

“區區幾個血門的人,還不至於。”張靖笑了下,說道:“再怎麽說,血門上麵的人不能隨意出來。下麵的人中,也隻有幾個老不死的能是我的對手。而且,如今血門還不想與我們易教開戰吧。”

“但是……”

“不必說了,就這麽定了!”張靖不顧木桂枝的反對,就要去見血門的特使。

“爹!我陪你去!他們有事不去易教找您,而是來這裏,恐怕有詐。”張子軒喊住張靖,說道:“不管如何,我現在也有仙人的實力了,配得上見客了吧?”

張靖本要出言反駁,後來聽著張子軒的話,皺眉問道:“仙人的實力?”

張子軒知道父親不信,於是望向內廳,見茶桌上,擺著兩盞香茗。於是,他眼睛一轉,兩盞香茗淩空飛了出來,停在張靖與木桂枝的身前。

“爹、娘,喝茶!”

“若光是隔空取物的話,也不算什麽仙人之境。”張靖看著自己的兒子,知道他肯定還會有後招。

“現在天氣轉涼了,喝冷的對身體有害。”那兩盞茶的杯蓋忽然打開,露出裏麵熱氣蒸騰的茶水,道:“我特意帶二老熱了一下。”

張靖看著杯中的熱茶,先是一喜,隨後神色黯然,歎了一聲:“隨我去吧。”

說完這話又歎了口氣,走出門去。張子軒與母親打了招呼,就急忙跟上父親。

張家老宅總的說來,也大不到哪去,張靖父子幾步路就已至宅子客廳處。

“易教主!久仰久仰!”說話者是一個青年,一臉的笑容,長相倒是斯斯文文,這與他右臉上的一道觸目的疤痕相映成輝。一身黑色的勁裝,胸前卻又一朵紅色的刀繡在胸前。血門的弟子除非特例,衣服胸前都會有一朵血紅色的刀,象征鐵與血的力量。

“有禮了!”張靖先是一拱手,隨後問道:“閣下今日造訪,不知有何貴幹?”

那青年先笑了一下,道:“張教主,這樣唐突,未免有失身份。”

“不好意思,現在是在家宅中,而非易教。所以此時,我是張靖,而非易教教主。”

“張教主果然快人快語!那我就如實說了吧!我們血門的意思是……”黑衣青年人臉上表情忽然變得凶惡:“要你全家死光!”

張靖父子立馬全都愣在原地,隻是那一下,就見那青年人,瞳中金芒一閃,張靖父子就感覺全身經脈好似被什麽封住了一般,就再也動彈不得。

怎麽回事?張子軒心下的恐慌無以複加,他用盡全力想運行龍神訣,以衝破這個青年的禁製,可卻聯係不到身體內的絲毫靈氣。

他驚懼的望向父親,發現他父親也是全身僵直不動,不可置信之下,他又瞧向那個青年。

那青年見張家父子這般模樣,便笑了起來:“井底之蛙,哪得窺天?鼠目之光,怎識英雄?張靖,待我抓到你全家,我們的帳再慢慢算!”

說著,飛身而去。張靖呆了一呆,隨後低垂著頭,再不言語。

這人好生厲害!我還沒見他手法,就被他製住了!他到底是什麽來頭?難道血門之人,都是如此強大的嗎?看他的樣子,頂多二十歲上下,可怎麽學會這等絕學?想想自己,張子軒不禁感覺有些慚鳧企鶴,無地自容。

“碰”一物被丟在地上,揚起一團灰塵。張子軒撣眼一看,原來是自己的母親。

“嗬嗬。這下你們一家可以團聚了!”那黑衣青年指著地上的木桂枝,說道:“你們應該慶幸!至少你們一家還可以死在一起。”

張靖將低垂的頭稍微抬起了一下,沉聲念道:“雷天強!果然是你!”

“哦?你居然還認得出我?張大教主!”黑衣男人雷天強仰天大笑,說道:“哈哈哈哈!幾十年了!我一直都在努力的練功!練功!就是為了今日能幫我雷家四十多口人討個公道!”

“不錯!三十年前的確是我的錯,我一力承擔!不過,禍不及家人!請你手下留情!”

雷天強笑的更大聲了,然後他將臉貼向張靖:“禍不及家人?恩?那董家呢?方家呢?元家呢?我們四大家族就剩我一人,你叫我如何自處?這就是你們的禍不及家人?”

“那時我並不知情……說來我也是愧天怍人,雖然此事我先前知道,但我斷然不知他們竟然連那些老幼婦孺都……”

“斷然不知,他們居然滅了整個四大家族?”雷天強直起身子,眼神迷茫,似是自言:“能相信你嗎?”

“你胡扯些什麽?我父親他一生都以俠義為重,此等不忠不義之事,父親他絕不會做!”張子軒見張靖處處受辱,有些氣上心頭。張靖一向是張子軒心中的模板,他絕對不信父親能做出滅門之舉。

“你給我閉嘴!”張靖向自己的兒子怒吼道。他一直覺得有些對不住四大家族的人,因果循環,以至於他在道門再無寸進,一直停留在一花聚頂之外。如今好不容易遇到了四大家族的後人,自然希望他能原諒自己,以求自己的道心能夠重新圓潤守一。這十幾年的帳,背的太累太累。

雷天強沒有回頭看張子軒,隻是微微抬起頭顱,像在回憶什麽:“你兒子真像年輕時候的我,那麽衝動、直率。可是,這世上不是靠這些吃飯的。你得變得隱忍、狠辣才能生存下去。就像這樣……”

“啊!”張靖的右手被雷天強生生折斷,臉色頓時變得蒼白,斷臂之處,血流入柱。看的木桂枝和張子軒都經不住大叫起來。

“有種你來砍我!”張子軒大叫道,心中難受的不行,這間接也算是自己害了父親啊!

“你給我閉嘴!要是你再說一句話,我就將你逐出我張家!”

雷天強看著兩父子,冷笑著說:“好一幕父子情深啊!我今天就讓你看著你父親是怎麽死的!你父親之後,就是你母親,你母親死後,你才會死……嗬嗬!”

說著,雷天強拿出一把鏽跡斑斑的刀狀物,他輕輕摩挲著刀身處,喃喃自語道:“父親,你今天終於可以手刃仇人了。我必要將他千刀萬剮!”

說著,他緊緊手中的刀,然後將刀在張靖麵前亮了一下,說道:“這把刀,就是插進我父親右胸,要了他命的那一把。現在,我將這刀原封不動的還給你!”

“一刀……”

手起刀落,雷天強將張靖右肩頭的一塊肉切了下來。張靖疼得渾身觳觫,冷汗入雨般的流了下來。

“爹!”“靖!”

“兩刀……”

“啊!”又是一道血光閃過,這次是左肩。一塊巴掌大的肉片從眼前飛過,張靖再也忍不住了,叫出聲來。

張子軒頓時覺得那刀砍的不是父親身上,而是砍在自己心中。他開始後悔剛才那麽衝動的頂撞他。

“三刀……”

那把生鏽的刀,再次帶起一抹豔紅。張靖左膝上的一塊肉再次不見。張靖如此強韌的人,也疼得暈倒過去。

“啊!”木桂枝也受不了這個打擊,隨著張靖也暈了過去。

“才三刀而已!就暈倒嗎?”雷天強將刀上的血跡抹了些在手上,然後湊在鼻尖聞了聞,“你還欠我九百九十七刀呢!”

“夠了!”張子軒再也忍不住了,他感覺全身血脈都在湧動,可就是動不了。他甚至嚐試著呼喚紫府中的角龍使和龍,可依舊是杳無音訊。

“不!不夠!絕對不夠呢!”雷天強眼中淌出一滴淚滴,不知是自言,還是在回答張子軒。

手上還是沒停,依舊是一刀一刀將張靖身上的肉割下,張靖不斷在劇痛當中暈倒,又疼醒過來,再暈倒,再轉醒……如此這般。

“停……手……啊!”張子軒大叫道,然後是眼前一黑,陷入昏迷。

“你怎麽不幫他下?”角龍使在張子軒的紫府中,目睹了這一切,心中著實不忍自己的掛名徒兒受此重創。

“幫他?怎麽幫?”龍的聲音聽上去很疑惑:“你叫我怎麽幫?這還不是為他好?”

角龍使默然一陣,隨後說道:“但是這個辦法太過殘忍了!”

“殘忍?這就叫殘忍?”龍笑了幾聲,語氣裏帶著幾分譏諷:“角龍,你沒當過領袖。不會懂得什麽叫做‘成大事者,不拘小節’。”

角龍使又陷入默然,仔細想來,巫族的領頭者,無論是族長還是十二祖巫,都是缺少那一種遇事時的果斷狠辣。以至於巫族盡滅,再不見那繁昌之景。

“你還不快回去練功?雖說巫族巫術博大精深,但你不趕快恢複功力的話,給你找到合適的法身也沒用啊!”

“是啊!”角龍使知道老龍這是嫌他煩了,輕歎一聲應道:“那我去了!”

許久之後,忘了是多久,隻記得是很久,張子軒有些緊張的睜開眼睛。

又是那個景象!那人、那屋、那景……

剛才那是幻象嗎?他看著廳中好好端坐著的兩人,頭腦中一陣空明。

“龍龍,你回來了啊?”木桂枝依舊是那般慈祥,她走到門口,一臉歡喜的上下打量著自己的兒子。

剛才真的是幻象嗎?怎麽和如今的景象這麽相近?是我做夢嗎?還是我在夢中?

張子軒猛地一震,開口喊道:“爹!娘!千萬不要去見那個血門的人!”

張靖站起身來,一臉驚訝的看著張子軒。木桂枝將手輕放在張子軒的額頭上,關切之情,不言則明:“孩子,你是不是發燒了?你怎麽知道血門來了個特使的?”

“娘!您相信我的話!快走啊!爹!快逃吧!”張子軒想到了他父親被千刀萬剮的模樣,頓時渾身戰栗:“不走的話,來不及了!……來不及啊……”

“龍龍,告訴娘,這是怎麽回事?”木桂枝一下將張子軒摟在懷中,溫暖潔白的手,輕輕撫著他的頭發,柳月眉梢微微皺起,求助似得看向張靖。

張靖負手站在門口,將張子軒的行為收與眼底,再三衡量之下,隻說出一個字:“走。”

“走?張教主想到哪裏去啊?”依舊是那個長相斯文,臉上一道刀疤的黑衣青年,三人看向他時,卻見他眼中金芒一閃,入寒器般直刺幾人心房,三人便動不了了。

“托張教主的洪福,這些年過的還算不錯!”雷天強摸了摸臉上的刀疤,然後掏出了那把上了鏽的刀,遞到張靖眼前。

張靖見那把刀上刻著的“易”字,腦中頓時一片灰暗。他喃喃道:“該來的總是會來。雷天強,沒想到你都這麽大了。我已經等你好久……”

“等我?哈哈哈哈!那為何要走?嗯?”雷天強輕輕摸著那把上鏽的刀,然後說道:“知道為什麽會生鏽嗎?那是因為……上麵有我父親的血!今日,這一切都該了結了。你死之後,我也要去找他們了……”

張靖看著雷天強慢慢的舉起刀,便說道“這一切,我一個人承受就好。請你放過我的家人,好嗎?”

“放過?我連自己都不放過,怎麽放過他們?”雷天強笑了一下,那把刀在空中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帶走一片血紅。

張子軒在一旁默默的看著,恐慌的如驚弓之鳥一般,戰戰兢兢的呆立一旁,半句話也不敢出。

“這是第一刀。”雷天強看了看一邊的張子軒,笑了起來:“懦夫嗬……看來你張家不是手段殘忍、行為卑鄙之人,就是膽小懦弱,貪生怕死之輩,真是笑話!”

張靖看著張子軒,不知道這孩子到底是怎麽了,竟然如此害怕。他忍著劇痛,大叫道:“子軒!咱們張家隻有傲死骨,沒有屈膝兒!給我睜大眼睛好好看著!”

張子軒全身一震,偷看了張靖一眼,又扭頭緊閉上雙眼。

雷天強看到這幅情景,搖搖頭說道:“嘖嘖嘖嘖,你兒子當真是孺子不可教!張靖!你還欠我們四大家族九百九十九刀!”

“啊!”

張子軒閉上眼睛,仿佛都能感覺到父親的痛楚,那聲音猶如根根利刺,直鑽張子軒的心房。他眼前一黑,再次陷入混沌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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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橫空出世
第四十一章 任督二脈
許久……不知多少次,多少年……隻覺得滄海桑田,那歲月蹉跎。

腦內空明一片,乍然而醒,終於出來了!張子軒有些心涼,他睜開眼睛,那寫滿決絕的粉嫩小臉,又出現在他的眼前,近在咫尺。他緊了緊雙臂,感覺那嬌軀的溫度是那麽真實、那麽貼切,有些癡了。

他仔細端詳著這張入百花盛開、萬豔盡收的嬌顏,隻見那雲鬢亂堆無掠,玉容未洗塵淄。瓊鼻凝雪依舊,十分柔態傾頹。櫻唇血氣全無,腰肢屈屈偎偎。愁蹙蹙,蛾眉淡;瘦怯怯,丹唇閉。那嬌軀的淡淡溫香,猶如跗骨之蛆一般,讓他割舍不下。

張子軒不知為何,心中劇痛莫名,望著楊紫苑的點丹櫻唇,一下就親了上去。

好似瓊汁在口,玉液裹唇,張子軒癡迷之中,兩行熱淚滾滾而下。

這是自己人生之中的最後一次流淚罷。他如是想。

楊紫苑昏迷之中,感覺到了唇齒間的溫存,幽幽轉醒。朦朧之間,卻感到有人冒犯於他,甩手就是一個巴掌,卻發現打完之後那巴掌上猶如烈火一般炙熱,好燙!

“啪”!

清脆悅耳,猶如黑夜明燈一般,照亮張子軒的心念。他仔細的楊紫苑一會,說道:“楊小姐,是我太孟浪,唐突佳人。還望你‘大人不記小人過’,當作沒發生過這事罷。”

楊紫苑這才看見原來竟是子軒,深深後悔剛才的作為。又聽張子軒說的這話,如萬箭穿心一般,讓她芳心劇痛。她忙又說道:“呆子,不是你想的那樣,我是昏迷太久,有些糊塗了。”

張子軒聞言,先是一愣,隨後拍拍有些沉重的額頭:“昏迷太久?有一甲子嗎?”

“一甲子?”楊紫苑看著張子軒秀目,十分疑惑,反問道:“一甲子什麽?”

張子軒眼神渙散,搖搖頭:“沒什麽……”

“沒什麽?”楊紫苑覺得張子軒現在怪極了,以為是她剛才那一巴掌扇的他生氣了,於是便解釋道:“剛才,我確實不是故意的……”

張子軒連忙止住她,說道:“我知道。現在的問題是,我們該如何出去。”

“是啊!”楊紫苑看著張子軒,突然抬頭,丹唇蜻蜓點水般的親了一下子軒的嘴,然後別過臉去,不再說話。

張子軒看著她,微微有些感動,但仍然沒有說話,隻是觀察著四周。到處是岩石堆積,周圍的空間隻夠兩人側身。而且,他們現在正相擁一起,動作極為曖昧。

張子軒想動一下,卻被背後的岩石抵住,正好觸碰到了他背上的傷口。現在的張子軒,一身都是傷口,經脈的損耗、與黑龍搏鬥時受的傷、護住楊紫苑時被岩石砸到的傷,可不知為何,他居然感覺不到疼痛了。也許,已經麻木了吧。

“紫苑。”張子軒輕喚一聲。

“恩?”

張子軒點點頭,道:“我先幫你築基。”

“好。”

“這築基,乃是修真中最為枯燥,卻最為重要的一環。它有可能影響到你能否能圓潤守一,得窺大道。現在什麽都別想,我幫你築基。”

楊紫苑不知道為什麽張子軒那麽急,但是他還是照做了。

“吃下去。”張子軒從須彌橐中掏出一顆金丹,遞給楊紫苑。

這顆金丹,乃是一顆千年人參煉製而成,嚴格說來,並不是築基之用,而是用於修真者恢複功力、加深修為。對張子軒來說,這顆金丹靈力可能並不算什麽。但是給楊紫苑加深修為,卻正好夠用。

見楊紫苑將那顆金丹吃了下去,張子軒運起靈力,將手放在楊紫苑頭頂,探入她體內。想靠自身靈力,強行打通楊紫苑體內兩弦,也就是任督二脈!張子軒奇怪的是,為什麽楊老前輩都以茶武入道了,卻不讓楊紫苑修真,導致進入先天之境的任督二脈都沒有衝破,更有甚者,連她體內的普通經脈都雜亂斑駁,堵塞嚴重。

張子軒隻好一邊幫楊紫苑清理經脈,一邊小心翼翼的擴充它。經脈一途,最是危險,幸得張子軒還有混沌身心法可以修煉經脈,否則,憑他的經脈損傷之重,也足以致命了。

任督二脈並非是某兩點,而是人身上的兩條主經脈。任脈在前,又稱為前弦;督脈在後,又稱為後弦。在運行周天之時,神炁盈溢,如同月亮上弦、下弦之狀。任督二脈,任脈起於會陰而止於唇下,督脈起於會陰而止於上唇,督脈起於下丹田而行至上鵲橋。督脈之路線長於任脈,故此丹經又有“前弦短,後弦長”之說。打通之說就是打通連接兩弦的通道,使兩條經脈合二為一,間接等於擴充了人體的經脈,自然是功力大增,堪至先天。

張子軒幫楊紫苑做的,不止是打通二脈,還順帶了將她的經脈擴充不少。這樣雖然使楊紫苑今後入道修真時,會進步很快,還無後顧之憂,但大損自身功德,有傷天合,最終不是大道。

“咦?”張子軒幫楊紫苑打通任督二脈時,卻輕“咦”一聲。

張子軒替楊紫苑打開任督二脈的時候,卻發現了一個奇怪的地方——在打開任督二脈最重要的陰蹺穴位時,居然發現楊紫苑的陰蹺穴通著九脈!她的經脈居然是至陰的九陰之脈!

陰蹺穴,在針灸上名為會*,處於前後陰之間,又稱海底。按照人身周天黃道所在的方位,此穴排在二十八宿虛日鼠、危月燕之地,因此又稱為虛危穴,亦含有日月交並、陰陽和合之意。陰蹺脈即處於此,其脈在尾閭前*下,為任督二脈之總樞,采炁之時以此為先。此脈一動,諸脈皆通。陰蹺一脈,散在丹經,異名甚多,有天根、死戶、複命關、死生根、酆都鬼戶等。言下之意,此穴就是聯通主經脈的樞紐。

而九脈之說,源自凡人清晨早起,必先行八脈之氣:閉口鼻氣,心意先由生死竅起,一呼氣間,由尾閭關上升到頭中為督脈;二呼間,由前任脈降下至生死竅。三乃吸氣,由生死竅上升至氣穴,為帶脈,雙分開至背後雙腰眼,雙上雙膀窩定住。四呼由兩膀窩雙走兩肘外,為陽腧脈,走中指至手心定住;五吸間,由兩手心走陰腧脈,雙回至胸前定住。六呼間,由兩胸前雙降至帶脈,合歸一處,回生死竅。七吸間,由生死竅直升至絳宮定住,為衝脈,不可過心;八呼,由心下降至生死竅,分開雙走兩腿外,為陽蹺脈,過腳指到足心,為湧泉穴,定住。九吸,由湧泉穴雙回兩腿內,為陰蹺脈,過生死竅,上至真氣穴定住;十呼由真氣穴降至生死竅定住。

但這九陰之脈者,卻比平常人等多出一脈。此一脈,乃是陰脈,即是死脈,又是生脈。通者,必聞達修真界;閉者,撐不過花信之年。

這種九陰之脈,最為陰毒,最先克母,其後克己。最先克母者,其母生下之時,必將以全身生氣托付,然後自己卻生氣盡失而亡;其後克己者,全身沒有一絲生氣,隻有繼來的母之生氣,才可堪保無虞,否則絕活不過花信年華。

張子軒聽樂風說過,他是九龍神脈,不能靠近尋常女子。如要遇到這種九陰之脈的女子,就萬萬不能錯過。因為若那女子沒有高人指點,二四歲華前,必然暴斃而亡。但是與他結合,合籍雙修的話,那靈力必將突飛猛進、一日千裏!

怪不得,怪不得給我訂了這門親。

想著,張子軒居然不顧身上的傷勢,強行想替楊紫苑打通陰脈。可那靈氣剛進入陰脈之中,就被一股強烈的陰寒之氣抵了回去。

好強的陰氣!張子軒暗歎道。

他一直沉浸在“小千世界”中,自然恢複了一些功力,大約八九成。單論不用法寶的打鬥,張子軒是鐵定比不過楊文通,但這靈氣的深厚,自然是張子軒更勝一籌。

即便如此,已達仙人境界的張子軒,依舊沒有打開楊紫苑的九陰之脈。

也罷,先築基再說吧。張子軒沒有繼續衝擊楊紫苑的九陰之脈,而是選擇了更為穩妥的辦法。神識退出楊紫苑的身體前,還流了一絲靈氣,以便楊紫苑融合金丹的靈氣為己用。

看著楊紫苑寶相莊嚴的俏臉,張子軒抱元守一,也修煉起來。

他身體受的傷太重、太多,外傷並不算什麽,重要的是內傷。經脈的損傷一直沒有完全治愈。現在要是不抓緊治療,恐怕今後必要留下禍根。

修複筋脈一途,沒有什麽捷徑,隻有慢慢滋養修複。以前張子軒有這個時間,卻沒這個耐性,導致經脈的傷一直時好時壞,嚴重時,運起靈力就會全身劇痛,猶如被萬蟻吞噬。

現在,張子軒運起靈氣,包裹著全身上下的各條經脈,以靈氣催生它們加速長好。如此周而複始,大約三日,才將經脈大致修好,隻需靜養百日,就可完全恢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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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紫苑築基
張子軒這時才想起要去紫府宇宙問龍一些事情,但是又對外麵的楊紫苑放心不下,就先將神識退了出來。正巧的是,楊紫苑也剛剛轉醒。

張子軒睜眼時,正好看見楊紫苑正在瞪大那汪剪水般的眸子,目不轉睛的看著他。一看之下,正好嚇了張子軒一跳,也把楊紫苑鬧了個大紅臉。

“修煉好了?”張子軒見楊紫苑神色清明,印堂偶有神光一現,就知道必有所成。

楊紫苑點點頭:“恩,好像有些進步。”

“那現我教你控製靈力的運行。”

見楊紫苑又是點頭,張子軒便將自己的手又放至她的額頭,輸入一絲靈氣,道:“這樣,跟著我的靈氣走,記住我靈氣的走向。”

說完,將靈氣按照一般修真的法門,在楊紫苑體內運行起來。反正隻是築基之用,再好的法決也與之相差無幾。一遍又一遍的運行,直至九九八十一個小周天,才算完結。然後,他又在楊紫苑耳邊講道:“其實修道一途,在乎於心性的修為,天劫,就是因為很多靈修之士不在乎心性的修為,心性修為與靈氣道行失衡才產生的。”

道心失衡,當時修真之士的大敵;魔心奪舍,也是修魔之士的大敵;妖心幽怨,亦是修妖士族的大敵。就算是狠天狠地的巫族巫教,也怕再次遇到天譴,畢竟,他們曾經是唯一不受封神榜約束的種族。

“至於靈氣用法,我待會會教你。”

張子軒見楊紫苑又陷入空渺狀態,連忙又將周圍布置了幾道靈氣罩,護住自己與楊紫苑,然後就將神識沉入紫府之中。

“角龍前輩有禮!”張子軒剛剛進入紫府宇宙,就見那角龍使端坐一旁,修行“巫心術”,隻見那角龍使的周身星光閃爍,偶或還有一絲電弧滑過,與紫府宇宙互相映照,極為好看。這就是巫族星塵之力,巫術中可以用靈力引動的力量。

“哦?你是怎麽知道我能看你?”角龍使睜開眼睛,微笑著看他。

張子軒也笑了一下,作為回答,然後問道:“龍前輩在嗎?”

“我在。子軒是有問題想問吧!”

張子軒抬頭一陣沉默,然後忽然問道:“嗯。我的‘小千世界’屬於您控製?”

“當然不是!”龍回答的很快:“我隻負責你自身的方麵。至於其他,我也是有心無力!”

“哦!那就算了!”張子軒眼睛一亮,又問:“那什麽時候你可以再次重生?”

“重生嗎?我沒想過!怎麽?著急讓我走?”

張子軒不置可否,隻是打了個招呼,退出紫府。

“嗬嗬,他終於變了!”龍忽然感歎到。

“變個屁!這種臭屁的個性哪有以前的來的可愛?”角龍使不屑一顧道:“要是在我們巫族,我肯定將他培養成個大人物!”

“嗬嗬!那就怪不得你們巫族會被滅了!”

“老龍!你說什麽?”角龍使“嗖”地站了起來,他一向對巫族有種莫可名狀的癡忠,也是這種忠誠,讓他被封印在龍骨劍裏數千年都沒有被邪靈侵蝕,此刻見有人如此看輕巫族,不禁惱羞成怒,也不管對方是誰,站起就罵:“你算什麽東西?竟敢說我們巫族?”

“角龍,聽我說!”龍見角龍使生那麽大的氣,也有些好笑:“你覺得我說的有錯嗎?若不是你們巫族太過仁慈,太過與世無爭,那早就統一天下了!那女媧、伏羲、混鵬甚至你們巫族後來的大敵——東皇太一,起初不都是支持你們的嗎?可你們的十二祖巫,個個空有一身通天徹地的本領,卻是一心得證天道,仁德寬厚,哪是做主的料?倒是你們族長還算個人物,出手狠辣,心機頗深,可惜,卻被十二祖巫吃的死死的。嗬……天妒英才。”

角龍使一聽這話,想奮起反駁,卻發現根本無處反駁。這老龍的話,處處攪著三分理,卻處處占著七分理。根本就沒什麽地方能反駁得了他。

難道,他說的是事實?角龍使煩躁不安的想到……

張子軒退出紫府中後,又運行了一會兒龍神決,順帶用“混沌身”的心法,將身子骨錘煉了一番。不知是錯覺,還是怎麽,張子軒感覺他練習龍神決居然沒遇到瓶頸!讓他有些高興,也有些擔心。

這又是怎麽了?我已經放棄“小千世界”,可不想“龍神訣”或者“混沌身”再出什麽岔子!

張子軒不願回憶“小千世界”中的發生的事情,他好不容易才逃出來,不知“小千世界”中,下回還有什麽出現。不過,境界的提升卻是事實,至於時間方麵,好像“小千世界”中與外界相差甚遠,外界的彈指一瞬,都有可能是裏麵的日久天長,海枯石爛。

“小千世界”中的一切,到底是怎麽回事?這個問題,一直縈繞在張子軒心中,久久不去。

張子軒微微皺眉,許久,見楊紫苑醒來,問道:“感覺如何?”

楊紫苑輕笑出聲,想到:原來這呆子還到在乎我。

於是,當下嬉笑的回道:“感覺不錯,通體舒泰。呆子,謝謝你!”

張子軒聽到“呆子”二字時,又憶起在山下,三人夜毀糧店的情景,不禁新生感慨:楊紫苑還是當初那個可愛乖巧的丫頭,可我呢?罷罷罷!先替她修真築基,好早日逃出去。

這兩人,自六日之前,就是這般相擁在一起的模樣,幸虧他們是修真之人,靈氣在經脈運行,可以帶動血液流轉,若是尋常百姓,不悶死也會手腳麻木、全身僵硬最終手腳殘廢。

“靈氣運陣,發乎內,而形於外。以體內天地為烘爐,念想為爐口,雙手為發力點。若高端術法,還得借助手訣口訣步罡為引,最終才能得以成功。你試試發一個無需引訣的靈氣罩。”

楊紫苑聽了張子軒的話,覺得深奧無比,低頭思索一陣,然後運行全身靈氣,聚於雙手之上,然後纖手一揚,淡藍色的靈氣罩頓時憑空出現。

張子軒點點頭,讚揚道:“不錯!悟性比我高多了。能堅持住嗎?”

“能。”楊紫苑不了解張子軒的意思。

張子軒將右手放在靈氣罩上,全身的靈氣頓時洶湧而至,淡藍色的光罩頓時變的猶如實質。當他覺得萬無一失時,才將手撤回,然後,緩緩說道:“那我開始了!”

頓時他的眼中寒芒一現,雙手入飛般的變化指訣,口中念念有詞,然後大喝了一聲:“開!”

就見張子軒的手上爆出千百根猶如寸芒的靈氣束,四散開來。隻要擊在東西之上,哪怕是岩石,都被擊為齏粉。四下盡是塵土了。碎石擊在靈力罩上,發出“啪啪”的勁射聲,不絕於耳,聲勢也算驚人。

一片模糊中,卻有黃、紅、藍、綠、金五道光束,直奔張子軒而來。張子軒連忙伸手接住。楊紫苑這才看清,那就是困住蛟龍的五柄小旗子。

張子軒輕撫旗麵,手一揚,頓時那五柄旗子就飄蕩在他四周,張子軒眉頭一皺,知道能否出去,就看這一下了,於是,他輕輕對先天五方旗喊道:“老夥計!助我一臂之力吧!”

周圍正好被轟出一個兩人多高的大洞,張子軒站立起來,喝道:“中方己水之靈,聽從吾之號令!開!”

他手上疾射出一道土黃色的光,打在黃色的土旗上。其他四旗,也都發出一束光,射在土旗上,本來黯淡的土旗頓時大放光明,一道穩重的黃色光圈圍繞土旗旗身。

土旗顫抖一下,一道道無形的波氣,掃蕩的洞內的碎石。他們竟都自行退開,堆在一起,讓出一條康莊大道來,直通外界,張子軒和楊紫苑甚至都能看見廣博的藍天白雲與一條清澈的河流了。

楊紫苑興奮的站起身來,對張子軒道:“看!那是洛水了!你真厲害啊!”

張子軒正待回話,卻不料腳下的岩石之地,居然猛烈的搖晃起來。

“不好!”張子軒伸手想抓住一旁的楊紫苑,卻抓了個空。再一看,楊紫苑原來的地方,一條深深的溝壑留在原地。

張子軒眉頭一皺,縱身跳下那條縫隙。而仙靈山,在缺失土旗支持的情況下,又轟然倒塌,與之前並無分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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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軒字神殿
仙靈山外,兩道人影疾風電影一般飛馳而至,立在那座廢墟旁邊。

“前輩,您也感覺到了嗎?好像真的是子軒!”樂恬臉上露出一絲喜色,隨即又黯淡下去。

楊文通點點頭,說道:“不錯!那龐大勃然的五行之力,極像子軒的五行之力。”

樂恬沒回話,隻是將頭轉向那片廢墟之中,悄聲問道:“前輩,您看……我們要不要將這仙靈山打開搜一遍?”

樂恬本來下意識的想保護張子軒的葬身之所,以免打擾他清淨不說,還會毀壞了屍身。可剛才那五行旗發威,使樂恬下定決心要散開仙靈斷山看看。不過,這個想法,委實太誇張了些。

“打開這山?怎能打開?”楊文通吃了一驚,他是以茶武入道,但是說白了,“小千世界”還是輔助武功的,所以楊文通也算是肉身成聖、以武入道。

以武入道者,最大的缺點就是如果不主動學習,就不會使用法術。這不會法術之人,怎麽能顯出神仙的排山倒海,騰雲駕霧之能呢?

樂恬臉上微微抽搐了一下:“楊老前輩,您看我的吧。”

素指變化如飛,打出一個個手訣,隻喝了聲:“排!”

整個仙靈山,“轟隆”巨響不斷,然後從中間裂開,沙石滾滾,都滾入清澈見底的洛河之中。本是仙靈山的位置上,現在變成一塊平地。隻有那微微突起的小土坡,算是紀念著這曾經的靈山。

樂恬做完這一切,虛脫的軟倒下去。楊文通趕緊一把扶住她。卻聽她忽然開口問道:“前輩,看見我師弟了嗎?”

楊文通看見樂恬這樣,也毫不忍心再傷害她,就微微搖頭作為回答。

樂恬看著那小土坡,先是心生黯然,忽然又想到什麽似的,說道:“沒見嗎?那太好了!前輩,我過兩天就要走了。等我師弟出來,請教他去找我……”

樂恬話音剛落,就眼前一黑,昏迷過去。楊文通憐惜的看著樂恬,細聲道:“我的孫女還在裏麵呢!”

老淚縱橫之處,見者感染。

誰說男兒有淚不輕彈?隻因未到傷心處。

這裏是哪?

張子軒落在一片白色的彩雲之上,全身感受到那種溫馨的柔軟,是他從來未感受過的溫軟。

“呆子,這是哪裏啊?”楊紫苑落在了張子軒的旁邊,看著四周,又摸了摸地上的白雲,問道:“我們怎麽會在這兒?”

張子軒站起身來,仔細看了看四周的環境。那七彩之氣氤氳彌蒙,看不清真相;而白雲為地,又說明這個地方極為尊貴,不似是普通的靈修之士的府邸。

張子軒又運動靈力聚與雙眼處,頓時,兩道猶如實質的金光透出眼中。他放眼望去,見一座彩光閣樓立於不遠處,就算他靈氣盡聚雙眼,也看不真切。

誠然,那就是揭開這裏神秘麵紗的唯一線索了。張子軒打定主意,拉過楊紫苑,指著那彩光閣樓說道:“上去。”

可他剛想禦空而行,卻發現這裏竟然布過禁製,用不了飛行之術!這下倒好,若是不找到別的途徑,就別想回去了。

奇怪,這天上怎麽不降下石塊呢?按理說,這裂縫如此之大,也總該有些雜物掉落下來啊!難道,這是仙人留下的洞天福地?

這麽想,張子軒倒是更為期待了。他拉著楊紫苑的柔荑,就來到了閣樓屋前。這才真切感受到了這間閣樓的魅力。

這是一個古色古香的空中閣樓!離地約有三、四丈,全體是由金黃的物質堆徹而成,不知是金還是銅。下方是絕壁般的數丈圍牆,上方才是一個正閣,整個閣樓渾然一體,並無半點縫隙,不知如何建造而成的。約莫幾十丈高低的金色閣樓,七彩光華晏溫左右。更顯得金碧輝煌,那果然是:美哉輪焉,美哉奐焉!

更吸引張子軒的是那閣樓上的牌坊,上書三個大字——“軒字殿”!

軒字殿?張子軒有些不解,無法飛行,還怎麽上這軒字殿?

張子軒掏出先天五行旗,祭了出去。可是先天五行旗竟似普通旗子一般,滑翔出一段距離後,終究還是落了下去。

張子軒隨手一揮,本該出現的靈氣束,卻也沒見到。楊紫苑看了,忙問道:“怎麽了?”

“這裏是禁靈之地。”張子軒眉頭攪成一團,思索著看向殿上。

楊紫苑聽了,有些模糊,又問道:“禁靈之地?禁止靈氣的地方嗎?誰有那麽大的本事?”

“不知道。”張子軒又想起了樂恬的追風鞭,那鞭子是山魁主筋所製,不需靈氣,也可以自由伸展。哎……也不知道,她現在怎麽樣了。還有父親、母親……“小千世界”裏的那個夢境,是真的嗎?

張子軒甩甩頭,在那夢境中的幾十年,實在有些膩歪了……厭倦了……

他轉頭看向那個寶殿,計從心中起。

張子軒將碧蛇取出,禦龍術又將使出,頓時一陣龍吟響起。然後張子軒將碧蛇軟劍微指牆壁,用力擲出。那碧蛇軟劍竟呼嘯著插進“軒字殿”圍牆上的三分之一處。

然後,張子軒環抱著楊紫苑,“騰龍術”使上,一縱而上。躍至二分之一處後,便已力竭,降了下去。可剛落下三分之一,正好踩著碧蛇軟劍了,軟劍向下一弓一彈。順勢就又使出了“騰龍術”。

上去之時,雙腳一並,把插在金殿圍牆上的碧蛇軟劍也帶了上去。這一躍,才終於上了金殿的閣樓門前。

幸虧這龍神決的引訣都是不需外界給予靈力的,要不,這禁靈之地的軒字殿,離地有數十丈高,就算仙君實力的靈修者,也沒有辦法啊!除非是像張子軒或者樂恬那樣,有不需外界給予靈氣的功法或者法寶才能上殿,可這些功法與法寶,在那裏,卻是少之又少。

張子軒與楊紫苑上了城牆,眼前是寬闊的廣場,一條通天的樓梯出現在他們眼前。張子軒走上去,用碧蛇劍砍了樓梯一下,發現這裏的材質隻是虛有其表,一劍下去,就是一道深痕。

失去興趣的兩人,走到樓梯的頂端,卻是一道金黃大門堵在外麵。

張子軒站定,仔細的觀察著大門。楊紫苑在一旁也不催促,隻是默默的看著張子軒。

張子軒感覺這門上的絲絲靈氣外溢而出,絕非是下麵的樓梯作料可以比擬的!靈氣?張子軒心中一動,伸出一根手指,上麵立刻幻出一簇三昧真火。

好家夥!這上麵竟不是禁靈的!但這門……到底怎麽開呢?張子軒自是不敢冒險強開,若是上麵有厲害的禁製或者術法,那今天,他與楊紫苑肯定是得交代在這了!以他在殿外的所見所感,這絕不是什麽善茬都能來的地方。

“呆子!你快來看,這是什麽?”楊紫苑站在大門右側,忽然對張子軒大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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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天地陰陽
張子軒幾步走過去,卻見是一個半人高的玉台,玉台上擺放著一個雙龍太極圖陰陽魚模樣的圓盤。(所謂陰陽魚,就是太極圖的一半)圓盤之上,刻著幾個字:“男女耩精,萬物化生。”

啊?張子軒有些驚訝,這種粗俗之話,怎麽會出現在這等聖明之地?

不對!絕對不對!他將眼光投向大門的左側,卻見那也有一座玉台!都怪張子軒粗心的隻顧得觀察大門,卻忘了觀察四周的情況了。

張子軒走到玉台前,隻見那座玉台上也寫著兩句話:“天地氤氳,萬物化醇。”

“天地氤氳,萬物化醇。男女耩精,萬物化生?”張子軒念叨著這四句話,本來單看後麵兩句,他到能知曉幾分,可加上前麵的兩句的話,那就是一個道門玄語,卻不知何意。那樂風從未認真教過他道門玄法,以至於,他對此是九竅通了八竅。

幸好,張子軒對道法還有些研究,不至於一點都不知道,特別這還涉及到了他最愛的陣法一途。陰陽八卦陣、九宮陰陽陣等等陣法,都會有陰陽之說。

“這兩句話的意思是‘天與地相交融,化為氤氳,萬物才能出現。男和女*,萬物才能有生機。’看出什麽了嗎?”楊紫苑站在一旁,輕聲問道。

張子軒恍然大悟!這才明白過來!不僅是這玉台上麵的詞句,而是布陣的法門!他從前不管別人布什麽陣法,都是用一種與之相克的分陣進行攻擊。比如那五行大陣來說,如果對方是火屬性,那以眾勝寡,故水勝火也,就用水陣攻擊它。但是,他從沒想過,讓其他分陣也參與進攻。先天五行旗的自行運陣,給他上了一課;楊紫苑的解釋,又給他上了第二課。

張子軒舒眉道:“我明白了!要催生萬物,方能進入‘軒字殿’。而人身之上,最有代表身體屬性,又含著能量的東西是……”

血!

“嗬嗬!陰歸陰,陽歸陽,我去那裏!”楊紫苑說完,就跑向右邊的那個壇子上麵。

“等等!”張子軒皺起眉頭,說道:“若有危險,你先放手。”

楊紫苑心中猛然動了一下,一股甜膩滋味忽然湧上心頭,嬌聲道:“呆子!要死,也是跟你死一起嘛!我去了!”

張子軒看著楊紫苑走上右邊的玉台,又向他點點頭。兩人同時咬破手指,將血滴在太極圖上。可是等了許久,那門和兩座玉台都沒有反應。兩人雖然沒報什麽大希望,但是還是略微有些失落。

“紫苑,看來這陰陽之術,都得點到位置!我們試試滴在陰陽眼上!”

說完,兩人就同時將血滴入陰陽魚眼中,張子軒是陽,滴入白色陰陽魚,而楊紫苑自然就滴入黑色的陰陽魚。

驀地,那兩條陰陽魚飲入兩人的血後,猶如活過來一般,鑲嵌在玉台上的陰陽魚,頓時四處遊動起來,接著,還隨著連接玉台的玉柱,遊到了地上,兩隻凹凸不平魚身雕像,在地上穿來穿去,像活了一般。最終,一黑一白的兩條陰陽魚最後遊到金色的門上,連接在一起,成為一個太極的圖案,在金身的巨門上,十分顯眼。

黑白色的太極圖,各發出兩束黑白之光。然後,慢慢隱於金色大門中。金色大門忽然射出兩縷金光,打在兩座玉台之上。隻見白光一閃,兩人都已消失不見了。

金殿之中,也有兩座玉台,此時正白光隱現,一陣狂風卷起,張子軒和楊紫苑都出現在了兩座玉台前。

“好漂亮!”楊紫苑進入軒字殿的第一句話軒字殿誇讚軒字殿中的美麗。軒字殿張子軒倒是覺得沒有什麽特別,跟外麵的景象並無大的區別,就是眼前的走廊上,鑲嵌著大大小小無數的珍珠寶石。珠光寶氣中,照的金黃色的大殿都有了些生氣。隻是子軒能感覺出來,這大殿上的珠寶都無一絲靈氣,盡是些真正意義上的“金玉敗絮”,毫無用處。

楊紫苑全身就好像被控製住了一般,情不自禁的去摸了大殿走廊上的一顆珍珠。那顆珍珠頓時亮了一下,白光一閃,楊紫苑就覺得眼睛被閃了一下,趕緊閉了起來。

等她眼睛好了以後,轉身對張子軒說:“呆子!那珍珠竟會發光哩!”

卻見著張子軒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她,臉上笑容燦爛如花。

“看什麽呀?”楊紫苑覺得羞澀萬分,別過頭去,嬌嗔道:“沒見過我啊?”

不曾想,卻感覺張子軒忽然一把抱住她,她大驚,問道:“呆子!你在做什麽啊?”

“沒什麽,我想要你!”張子軒一臉壞笑:“那玉台上麵都說了‘男女耩精,萬物化生’,那男女之事,不是很尋常嗎?再說,你可是我的妻子!”

楊紫苑聽了張子軒的話,有些生氣,伸出右手想打他,卻怎麽也狠不下心來。她唯一一次打他,還是因為楊紫苑自己犯迷糊,下意識的動作。

“你快放開我!”楊紫苑使勁的想推開張子軒,可是張子軒的手就如鐵爪一般,緊緊的攥著她的嫩肩,楊紫苑立刻叫道:“你弄疼我了!”

“我不管!我就是要你!”張子軒眼睛中的光芒,讓楊紫苑有些害怕,她想不通,張子軒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

“張子軒!請你自重!”楊紫苑真的有些生氣了,她看出來了,張子軒這次不是開玩笑的。

張子軒聞言,沒有回話,隻是將自己的嘴巴,狠狠的堵住了楊紫苑的香唇。楊紫苑驚恐的到處亂抓,可是最後雙手還是被張子軒鎖住,反扣在她背後。

她“唔唔”的亂叫著,可是沒有任何作用,緊閉的櫻唇,仍舊是被張子軒的舌尖攻破。吻上之後,張子軒忽然又用他的大手,摸索著楊紫苑的全身。楊紫苑被這大手弄的全身燥熱,奮力的想推開這雙魔手,卻竟讓張子軒的雙手順勢攀上了她胸前的雙峰。

她年齡不大,發育卻極為優秀,胸前的巨峰,已初顯端倪。所以被張子軒雙手握住,有些生疼之下,卻掙脫不開。

張子軒又一用力,便與楊紫苑雙雙倒在地上。張子軒雙手下滑,拽住楊紫苑的衣服,用力一扯,生生將那早已布滿灰土的青色羅衫撕開,露出楊紫苑貼身的褻衣——那前圓後方,前短後長的紅色肚兜。

楊紫苑大驚失色,雖說她喜愛張子軒,但卻始終不想在這種地方、這種情況下,失身於他。她連忙緊緊護住胸前,又見那張子軒要脫她褻衣,忙又抵住肚兜的衣角。

忽然,她心裏響起一個聲音“紫苑!你中了幻術了!抱元守一,我助你出來!”

幻術?楊紫苑頓時明白了一切,她拋除雜念,猛地一揮手,那眼前的幻象隨她的揮手間,一陣風似的消失不見。隨即,她又看到了張子軒那張冷淡中有些關心的臉。

“呆子!”楊紫苑忽然撲到張子軒懷中,默默不語。剛才的幻想對她來說,的確是有些難以承受。

張子軒微微拍拍她的瓊背,他雖然不知道楊紫苑看見了什麽幻想,但料想也不會好的。

方才,楊紫苑摸著那顆珍珠時,再也沒動過,張子軒就知道不好。雖說這珍珠沒什麽問題,但是這間金殿充滿詭異,肯定有什麽連他張子軒都看不出來的東西……仙人的實力,還是太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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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五行大陣
“沒事了!”張子軒的一聲“沒事”徹底擊垮了楊紫苑的芳心,她就那麽“嚶嚶”的撲在張子軒的懷裏哭了起來。

許久,她才抬起頭,問道:“呆子,你不會做我不想你做的事情吧。”

張子軒搖搖頭,回道:“那要看什麽事。”

他看見楊紫苑眼角還淌著淚水,從懷裏掏出一方手帕,想替她擦擦。雪白的方巾,照亮了楊紫苑的臉。

楊紫苑抬頭向那方巾看去,隻見一塊巴掌大的紫苑花在方巾之上猝然開放。此時,便已知道張子軒的答案,她微笑著輕輕說道:“這塊手絹,就權當是你送給我吧?”

張子軒聽後,微微一笑,沒有多說什麽。許久,他才將楊紫苑的瓊首輕輕抬起,說了聲:“走吧!”

牽起楊紫苑滑膩的小手,感覺有些異樣,他將楊紫苑的手拿了起來,一看之下,原來手背上麵已經血跡斑斑,充滿橫七豎八的傷口,雖然有的結了痂,但是更多的地方正在留著血。

張子軒這才想起,這是當初仙靈山塌崩時,是楊紫苑護住了他的背部,才讓他的經脈沒有遭受更大傷害:“為什麽不跟我說?”

“你都不讓人家護著,叫我怎麽說嘛!”楊紫苑罕見的嬌聲說道。

她這極少露出的撒嬌模樣,叫張子軒徹底沒了法,運起靈力治愈著她的傷口。半晌,才將楊紫苑的傷口全部恢複如初,然後繼續握住她的小手,走向前去。

這個金殿的走廊也是奇異,似乎除了牆壁之外,並無其他禁製陷阱。兩人就隨著這走廊一直走到了頭,其間,再沒遇到過什麽禁製了。

張子軒有些奇怪了,看來這裏的主人是一個老好人啊!一些禁製陣法都是被動觸發的,主動式的卻一個沒有,未免有些蹊蹺了。

既來之,則安之,現在也隻能走一步,算一步了,張子軒想著,總不能坐以待斃吧?

走過這條黃金走廊,就來到了一處廣闊的廣場。如何廣闊?就是張子軒運足靈氣聚於雙眼,仍是看不見屋子的對麵。張子軒頓時心下大駭!

這屋子有多大?為何從外部竟看不出來?難道……

“芥子納須彌陣法”!這個“軒字殿”中,竟有軒字殿博的陣法嗎?要知道,布這“須彌橐”中的小小的“芥子納須彌陣法”都讓張子軒虛坐了一夜,要是如此大的金殿裏布上此陣,那絕非人力所能為!至少得有教主以上的實力,才可能達成。

楊紫苑不會使用靈氣,所以隻是不停的東張西望,感歎此中的雄偉高大。倒是那些東西,她再也不敢去觸。

這該怎麽辦?張子軒暗暗思索:這裏若是布置“芥子納須彌陣法”的話,那就是單獨的一個空間,不屬於外界了。須彌橐那麽小的東西,都能容萬物的。那這金殿……

張子軒不敢再想下去了,他看看身邊的楊紫苑,想想:要是能執子之手,在此終老,也算不錯了。

張子軒的人雖然不老,但是畢竟心都被曆練幾十年了。少年時談“天下至尊”時的壯誌淩雲,都已經不複存在了,他現在,隻想好好過些日子。但是,現實的情況,會允許嗎?

“怎麽不進去?”楊紫苑見張子軒不但沒有進去,反而還在走廊口躊躇不前,就奇怪的問道。

張子軒皺眉道:“不知該往什麽方向走。”

楊紫苑這才恍然,再看看四周的環境,那一望無際的大廳,真是空無一物、方向難辨啊。

看來得用“縮地成寸”了!張子軒靈光一現,計上心頭。

“紫苑!待在這裏別動!”張子軒右手一甩,就給楊紫苑手指上套入一個紅色的繩子:“此物名為‘心有千千結’,雖然有三天期限,但隻要念想一動,就可以喚我回來。我先去前麵探探!”

楊紫苑本也想陪他過去,但想著,以自己的實力,陪他去了也許隻能成為他的拖累。隻得微微頷首,心中千言萬語,都化為了一句話:“小心啊!”

張子軒沒有回話,他正在用先天五行旗給楊紫苑布陣,雖然目前為止,金殿沒有顯出半分敵意,但小心駛得萬年船,得先保住毫無抵抗能力的楊紫苑才好。

“護主之任,金木水火土,五行大陣!列!”張子軒手中指訣一出,輸入一股靈氣透過指訣,輸入先天五行旗內。

先天五行旗頓時緩緩漂浮起來,五色的靈氣束在旗中兩兩穿梭,最後又形成了那個五芒星。那個五芒星,將楊紫苑圍住,然後越收越小,最後竟然隱於楊紫苑的身上。

“別離開五行旗的範圍!”張子軒說著,就毅然走了出去。

張子軒向右一拐,順著金殿的牆壁,禦風而行。這便是他的想法,貼著牆壁走,大多數的出口都是在牆壁上的。這雖然有些冒險,總比像無頭蒼蠅似的在大殿中亂繞要好的多。

更何況,他還有更合適的計劃,那就是以比淩空飛行更加快速的“縮地成寸”術,來走遍整個金殿。不知為何,他的直覺告訴他,此次之行,絕對是有利無弊的。

一個時辰過去了,他還沒看到有什麽出口。這讓他感到有些氣悶,又加快了幾分速度。

直至八個時辰後,張子軒才看到一個一個巨大的房門。這八個時辰中,他不僅得全速趕路,還得功聚雙眼,以免自己有所紕漏。再加上他不願再次使用“小千世界”,靈力全靠他自行恢複,所以現今體內的靈力,所剩無幾。

這時見到終於有所收獲,他欣喜之餘,還是準備先恢複靈力,以求自保。他這一入定,卻發現自身的靈力精煉不少,看來這不用“小千世界”還真有好處,果真是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啊。

可他卻不知,在那小千世界中曆練心性,對於她未來的發展極為重要。現在他的心性臻與完美,隻要他認真修煉,境界的增長隻是時間的問題。

張子軒站在金色大門前,看著門上的三個大字“道可道”,呼出一口濁氣,伸手推向門去。

他早將附近翻遍,也沒見有任何機關。“道可道”就是可以說出的道理,那門肯定就可以自然打開吧!張子軒如是想。

他的手,尚未觸碰到黃金大門,那座大門卻仿佛有感應似的,自動打開了。裏麵是一個不大的房間,也沒有什麽像外麵金殿一般的俗物。就是很普通的磚瓦房間,一眼望去,空蕩的沒有任何東西,也感覺不到絲毫靈氣波動。

張子軒卻發現那地上好似有一個影子,在不停遊動!張子軒抬頭望去:咦?這是什麽?

半空之中,一把乳白色的鑰匙,掛在那裏。沒有任何的能量波動,卻是漂浮在那裏。

那是什麽?張子軒想去摘下,可是又有些顧忌這金殿的古怪。於是,先將禦使碧蛇軟劍飛了進去。碧蛇軟劍在空中靈巧地轉了個彎,劍尖穿過那把鑰匙的孔,將它帶了下去。

張子軒將碧蛇收回,運足靈氣,仔細撫摸著那乳白色的鑰匙。那鑰匙竟是絕靈體!張子軒有些呆了!那剛才這把鑰匙是如何漂浮空中的?

所謂絕靈體,就是不傳導能量的物體。自然界中的物體,或多或少的都有些導靈,所以有些材質好的材料,被做成了種種法寶。所以這種絕靈體宇宙中極少,隻能做成防禦性的盔甲,並且,因為不能導靈,質量又極重,還得使用者穿在身上,大大減少了那些人的靈活性。雖然防禦法術的能力一流,亦可稱為法術免疫了,但還是極少有人用它。在這個軒字殿中,居然有軒字殿奇的東西,還能讓絕靈體飛起!這引起了張子軒的興趣!

我倒要看看,你這裏暗藏著什麽玄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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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rawler | 2017-9-28 19:15:07

第四十六章 琉璃彩火
在黃金走廊出口處的楊紫苑,也有些擔心起來。可她也是沒辦法,若是拉起“心有千千結”,而張子軒正好在有急事的話,後果不堪設想!

怎麽辦?怎麽辦?楊紫苑想著,急的恨不得跑進去找到張子軒,與他一同曆險。

但是她向來溫柔,知道此時她的亂來隻會為張子軒徒增煩勞,隻好尋求能讓他分心的事情做做。

那呆子說過,打坐能聚精會神,心無旁騖。那我就試試打坐吧!楊紫苑想著,就盤膝坐在那裏,運起張子軒授她的築基功法,練了起來……

這一坐,竟讓她入了定,陷入“道法自然”的空明之境中,道心重塑穩固,圓潤守一。周身的先天五行旗,都透過吸收這金殿中充沛的靈氣,注入楊紫苑體內。可惜,楊紫苑的神識還未煉出,不可隨心二用,沒看見這神奇的一幕。

ˎ̥張子軒先是用靈力托起那把鑰匙,可是那鑰匙卻像一潭死湖般,毫無反應動也不動。絕靈體果然就是絕靈體!

他拾起那手臂粗細的白色鑰匙,向裏間一丟,那鑰匙居然又兀自漂浮起來!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張子軒有些奇怪了,他一狠心,自己也跳了進去。

可是,未曾想他自己竟然也漂浮起來了!這裏肯定有什麽陣法,或者法寶之類東西!

張子軒神識一掃,仔仔細細的找遍了整個小屋,終於發現,在房間地上的中央處,有一顆黑不溜秋的小珠子。絲毫不起眼,差點張子軒就沒看出來!

張子軒想漂到那個珠子的地方去,卻發現自己根本控製不了自己的前行的方向,隻好拔出碧蛇軟劍,禦行到那顆珠子旁邊。先用靈力包裹住那珠子,頓時,房間中的漂浮之力瞬間不見,白色鑰匙也“吧噠”一聲,掉落在地上,甚至連整個金殿都微微抖了一下。

張子軒知道自己這下蒙對了!這毫不起眼的黑色珠子就是這個漂浮房間的關鍵所在。他伸手將鑲嵌在這地上的黑珠子挖了出來。剛撤回靈力,就見那珠子“吱溜”一下從張子軒手中飛了上去,撞在那間漂浮房的頂上去了。

張子軒趕緊又將靈力包裹過去,珠子便掉回他手中。他也不敢怠慢,趕緊將其收入須彌橐中,這才離開房間。

估算一陣,他還是決定使用“縮地成寸”術,來節約時間。

張子軒站在外麵,想到:一般陣法,必須布陣工整,這金殿的主人一看就知道是一位道法大家,這個“軒字殿”中的一切,都有可能都是陣法構成。那隻要我估算出那走廊到這的距離,不就可以推算出我需走多遠便可以再見到其他房間了嗎?

話是如此,但是謹慎的張子軒還是決定在路程的中間再安插兩個落腳點。一是為了可以稍微修息片刻,二是為了保險起見,怕遺漏了哪個房間,就可能導致他們再也出不去。

“非恒道”,第二道大門之上,仍刻著三個字。

張子軒推開大門,卻見的其中還是飄著一把鑰匙,隻不過顏色變成了黑色。他思索一陣,神識將靈力包裹住那顆黑珠,趁漂浮之力消失時,將裏麵的鑰匙與那顆奇怪的珠子都裝入須彌橐,這才算完。

這第二道門與第一道門之間的距離,正如張子軒所料。所以他將那距離又分成了兩段,使出“縮地成寸”的時候,還將方向微微左傾了些——這是他的經驗,第一次使用“縮地成寸”的法術時,差點撞到牆壁上去。可他不怒反笑。

原來這金殿當真是圓的!張子軒如是想,這樣就好辦些了!

一直走下去,不斷的運用“縮地成寸”,不斷的進入各個房間,不斷的獲取鑰匙和那奇怪的黑珠子。一路下來,張子軒一共走過了五個房間,分別是“道可道”、“非恒道”、“名可名”、“非恒名”與“可道之道”。現今,張子軒就站在另一個大門前。大門上,依舊是四個大字,隻不過寫成了“可名之名”。

張子軒輕車熟路的走到門前,看著大門慢慢打開,又用神識包裹著靈氣,去吞噬中央的黑珠。“啪嗒”一聲,那鑰匙有跌落在地上,張子軒看去,卻是一把透明的鑰匙了。

張子軒走了進去,卻忽然暗道一聲:不好!

卻見那房間中異變突生,門已不見,隻剩下一片虛空。看來,這就是陣法中的“迷”字陣了,可就不知道是哪迷字陣了,隻希望其中不要結合“殺”陣才好!現在又沒有先天五行旗護身……

真是想什麽,來什麽!虛空之中淩空出現幾簇紫色的火焰,徑直向張子軒撲來。這火焰,張子軒倒是認識,叫做“九彩琉璃火”,是天界的一種特殊火焰。

說它特殊,因為它其中含有許多細密的靈氣粒子,在其中跳躍顫動,讓琉璃火有了碾磨一切的特性,煉出來的器和藥材往往都會缺失一部分,而形狀都是表麵圓潤光滑的琉璃珠模樣,因而得名。琉璃火在三界也是極為出名,有“九彩琉璃火,鬼斧神工刀”的美稱。

但是修為較高的靈修士們都有了神識,可以控製器材模樣,雖說沒有琉璃火修製的自然完美,但是對於不過分在乎外形的靈修之士來說,絕對是弊大於利的。天材地寶難得,少一分,也是損失啊!以至於三界之中,修煉琉璃火的靈修之士,越來越少。而與之相對應的無焰煉火,卻大受歡迎。

倒是碾磨的性質,使九彩琉璃火作為攻擊用的火法顯得極為有用。碾磨一切,那就是無物不破了。

張子軒暗自運起靈力,小心的對付著這幾簇琉璃火,先是給自己加了一道“南方丁火罩”,隨後指訣一引,道聲:“北方葵水之陰,聽從吾之號令!水龍破殺!”

一股巨大的水流,從張子軒身後升起,形成一個巨龍模樣的水卷,直衝那幾簇琉璃火!氣勢洶洶的水龍,吞沒了那風雨飄搖的九彩琉璃火。被葵水包圍的琉璃火,也不甘示弱的發出幾道火光。

碾磨一切的屬性,頓時就起了作用。那條水龍,被琉璃火撕裂成幾塊。水是至柔之物,哪能那麽容易就被摧毀了?隻見那條水龍在空中慢慢聚合,最後又形成了原來的一模一樣的水龍!

而張子軒正在尋求機會脫身。那把透明鑰匙和那顆珠子已經拿在手中了,現在的目的隻是衝出陣外。控製葵水之陰所損耗的靈力太盛了,而那水龍整合一次,也需要大量的靈力做後盾。現在的張子軒麵對眾多的危險,靈力還是能省一點是一點。

琉璃火的碾磨屬性太過厲害,雖然本身被葵水之陰所克製,卻牢牢把握著戰鬥的主動權。一次次地把葵水包圍,一次次的將水龍碾碎。

忽然,有一絲琉璃火趁水龍恢複之際,穿過它的防守,直接向張子軒飛去。張子軒此刻正在想如何破陣而出,猛然間看見之一情景,也沒時間躲避,順手拿出一樣事物,就擋在身前。

隻見那火力不下無焰煉火,還身具碾磨性質的九彩琉璃火,撞在那件事物上,就如同石沉大海一般,沒了聲息。張子軒這才看出,原來他手中拿的竟是那絕靈體製成的鑰匙!怪不得那琉璃火凶猛的碾磨屬性沒有發威!

張子軒取出其中的四塊鑰匙,分別用繩子綁在兩隻胳膊和小腳處。雖說這四塊鑰匙並沒有多大,剛好能護住小腿和小臂,但是重量卻極沉,壓得張子軒幾乎飛不起來。張子軒這才知道,為什麽絕靈體很少被煉製成護具。

若是能解決這絕靈體的重量問題,製成合身切重量不大的盔甲或是軟甲,豈不是對法術免疫了?張子軒雖然這麽想著,卻沒時間去思考這個問題,當務之急,是如何從這琉璃天火陣中逃出生天。

張子軒不願再浪費體力,就將葵水之龍收回。葵水之龍消失不見,眾多琉璃火便火速向張子軒燒去。張子軒坐擋右格,就用綁在四肢上的鑰匙,生生將九彩琉璃火擊散。可是,這琉璃火卻好像越來越多一般,現在半空之中,居然布滿了紫色的琉璃火,宛如紫氣東來一般。而參與攻擊的琉璃火,也從一簇簇變成了一團團。

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琉璃天火陣的陣眼到底布在哪裏?張子軒大惑之下,神識不斷的搜尋著這個房間的一切:沒有啊!奇怪!難道這裏的陣法靈介布在地下嗎?可是,將陣法的靈介布入地下,好像不可以作用與地上啊!這法陣還沒鎖定我的神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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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rawler | 2017-9-28 19:23:07

第四十七章 九宮步法
張子軒氣悶之餘,忽然靈光一現,想到師父曾經和他說過,天下的迷陣大多出自九宮陣法。遇到迷陣時,先試試心運靜心之咒,足踏九宮之訣。

想著,張子軒便一邊擋住一團團琉璃火的攻勢,一邊腳踩九宮步法,尋找出去的門道。

九宮者,多變化,二四為肩,六八為足,左三右七,戴九履一,五居中央,如此循環周始,端的是變化無窮。靈修士中,流傳的如迷蹤陣、迷魂陣、九宮困魔陣、九曲黃河陣都是由九宮推算、衍變而成的。

咦?當張子軒剛剛踏出九宮步,卻見那光芒一閃,迷陣居然消失於無形了!這讓張子軒都有些驚訝了!

這……這究竟是怎麽回事?張子軒暗想道:我使出九宮步法,也是被逼無奈,純屬碰運氣了!可是碰一次就中,這未免太過誇張!

張子軒先是用神使探了四周一圈,確認真的出陣了,便長出一口氣。

又是“縮地成寸”之術,這次卻沒見大門,而是一位風華絕代的美女立於眼前。

張子軒看著眼前入定的楊紫苑,心中一時間百味交雜——感激、興奮、關心、失望……

一道金光,出現在楊紫苑的頭頂。隨後,一朵聖潔的蓮花,在她頭頂三寸處緩緩發芽,然後綻放、盛開。那一朵蓮花散出的金光,照亮了楊紫苑的俏臉,顯得十分端莊美麗。

三花聚頂、五氣朝元是道門辨別實力高低的指標之一。所謂三花,精、氣、神也,或另用三才的代號,天、地、人。所謂五氣,心、肝、脾、肺、腎或另用五行的代號,即是金、木、水、火、土。

一花聚頂,隻相當於仙人、飛仙、靈人、真人、飛天真人、次仙的實力,二花聚頂卻相當於羅天上仙、大羅金仙與仙君,也就是副教主的實力。三花聚頂就是教主級的人物了,而更高層的總教主卻是沒有三花,五氣亦消,因為他們就是天地了。

紫苑才入道多長時間?張子軒暗自感歎:這就馬上要趕上我了。這……就是頓悟嗎?太可怕了!我現在頂多就是靈人的實力……

他忽然想到永樂城的呂岩等人,他們大概有羅天上仙的實力吧。張子軒倒是猜的夠準!

其實一般修真者所說的“仙人”都是天界的天仙,而非人間界散仙或地仙界的地仙。而天仙的水平至少也得是飛天真人級別的。這也是“飛天”一說的由來。

楊紫苑正坐之間,心中迷悶悶,混沌不分,霎時,心竅豁然大開,睜開了眼睛,透出兩束金光,頓覺天地山河,猶如掌上觀紋。張子軒頓時如臨大敵一般,警惕的看著四周。因為楊紫苑這樣的表現,說明要曆天劫了。

境界不到,就不要練功!還是那麽危險的入定。張子軒擔心的看著楊紫苑,但是心中疑惑還是不減:這深層入定那麽難,紫苑是怎麽做到的?

“呆子,你回來了?”楊紫苑的話很冷靜,可張子軒知道這是因為短暫的境界在提升所致的。

張子軒觀察周圍良久,也沒見那天劫將下,有些奇怪。不過,不降下更好,他可沒傻到主動去找天劫玩。

“恭喜紫苑進入一花聚頂境界!往後你就是仙人境界了……”張子軒見楊紫苑收回金光,轉醒過來,就先恭喜道。

“真的嗎?可有些奇怪……呆子,我問你個問題,行麽?”楊紫苑有些支支吾吾的說道。

“嗯?怎麽了?”

楊紫苑秀眉一皺,問道“為什麽我看到你身體裏麵有日月星辰?”

張子軒大驚之下,仔細地打量著楊紫苑。隻見楊紫苑百會穴之下,雙眉之間,印堂之後深處,隱隱透出一絲黃光,兩道黑白之氣糾結其中!

居然打開天眼了!張子軒轉而笑了起來:不對,她尚未修煉天眼之術,那她可是天生天眼啊!真是羨煞旁人啊!怪不得楊老前輩不教她以武茶入道,她竟天生就是個道門奇才!天眼加九陰之脈……若是放到各個道門之中,怕又是一場奇才爭奪風。

所謂天眼,不同於民間的陰陽眼和佛門的六通之一天眼通,前者隻是能看見陽間的汙穢之物,後者卻是觀察六道眾生生死苦樂之相,及見世間一切種種形色,而得以成佛的利器而已。天眼,卻是天賜福寶與終生的最終表象,可以說是天之驕子。

得天眼者,隨意觀看上天下地之景,萬物諸般鬼神,練至極處,甚至可以看透一切、預知未來,堪稱大道。

封神一戰,揚名天下的清源妙道真君楊戩,頭頂處的神眼,就是天眼的一種。隻不過天生的天眼,比那後生的天眼要厲害得多,以至於天上諸般仙人修出的天眼,都敵不過那初出茅廬的楊二郎,從而成就天界第一戰神。

這倒也好!張子軒忽然心頭一亮,想出個辦法。

“我的功法與常人不同。”張子軒解釋道:“紫苑,你現在靈氣聚集於天眼處,看看這金殿。”

“嗯?哦……”楊紫苑尚未習慣天眼的奇特之處。不過,她馬上明白張子軒的意思,聚靈於頂上眉心處,透過天眼洞察金殿一切。

這一看,居然看出了這金殿的中間,一座金光寶塔立於那裏,高約三十丈的六層多寶塔。何謂多寶塔?就是在多層塔樓的單層塔層上,附加裳層(如屋簷)的寶塔。

“那裏……”楊紫苑指著那個六層多寶塔說道:“距這約八千一百裏,有座黃色寶塔。嗯……其餘地方還有六道大門。”

張子軒笑道:“那不礙事。紫苑,你是如何頓悟天眼的?”

“格格,我現在都不知道天眼究竟是怎麽回事,好像是無意之中就開了。打坐時,正在思索爺爺平時叫我背的一些道門典籍,好像悟出了一些事情,結果閉著眼睛都能看到了外麵的情況,不知道是怎麽回事。我才知道是開天眼了。”楊紫苑笑道:“以前其實也有過這種情況,但是沒今天那麽透徹。”

“嗯。”張子軒了解了楊紫苑為何進步那麽神速了,原來是積少成多,境界之高,接近於他:“那麽我們走吧。”

道完,拉住楊紫苑的手,當先跨出一步。楊紫苑隻覺白光一閃,就出現在那座寶塔之下。

隻見那六層寶塔,外形輪廓由下至上逐層收縮,形如錐體。塔身用金磚砌成,外鑲黃、綠、藍三色琉璃燒製的屋宇、神龕、鬥拱、蓮瓣、角柱、欄杆、花罩及盤龍、人物、鳥獸和各種花卉圖案,把塔身裝飾得更加絢麗多姿,金碧輝煌。

張子軒與楊紫苑走到塔門前,表麵雕刻著各式各樣的花紋,端的是繁雜有致,古色古香。大門中央有一個鑰匙孔,旁邊刻著一句陽文佛偈:本有今無,本無今有。

張子軒不善於此道,但楊紫苑從小就被逼著學習佛道兩家的禪偈之理,一眼就看了出來。

“本有今無,本無今有。三世有法,無有是處。”楊紫苑念叨:“意思是本來有的現在沒了,本來沒有的現在有了。人的三生本就有其法則,無與有都已注定。一切真有亦無。真有俗有亦無,一切皆有因果循環,報應不爽。可是,這到底有什麽用處?”

‘本有今無,本無今有’對應的應該是‘道可道’。張子軒想著,從須彌橐裏掏出“道可道”房中得到的乳白色鑰匙,一個騰躍,插進門上的鑰匙孔中。門上的那些古怪花紋頓時流動起來,猶如一條條金蛇一般。轉而,大門緩緩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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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rawler | 2017-9-28 19:27:08

第四十八章 亂世浮雕
兩人看著裏麵的情況,亮堂堂的塔室,周圍盡是些浮雕。張子軒習慣性的向旁邊看去,卻看到的是楊紫苑嬌顏,這才想起,樂恬那丫頭沒有進來。失望之餘,有些擔心。

楊紫苑走進塔身,便招呼道還在外麵的張子軒:“呆子,怎麽不進來?”

張子軒微笑一下,走了進去。這才看清,三麵大牆上刻著的浮雕是記載三個時期大戰的事件。

有遠古時期的遠古時期的巫族與妖族的巫妖大戰,洪荒時期的軒轅黃帝和魔神蚩尤、炎帝的百族大戰、封神時期的闡教和截教的封神之戰。

那一幅幅的逼真畫卷,將張子軒與楊紫苑拉入了一場場氣勢恢弘的史前大戰。張子軒看著那到處人頭掉落,殘肢斷臂的景象,黃金色的浮雕,仿佛也彌漫出了血腥的味道。

“啊!”張子軒捂住自己欲裂的頭顱,聲嘶力竭的吼叫著。

楊紫苑感覺俯下身去,急問道:“子軒,你這是怎麽了?”

張子軒想到在“小千世界”中看到的種種見聞,父母被千刀萬剮的模樣曆曆在目,心中又是一陣撕裂感覺,腦中仿佛被什麽刺了一般,昏倒過去。

“子軒,子軒你醒醒啊!”張子軒被一聲焦急的呼聲喚醒。

朦朧中,聞到一股幽幽的香氣,直撲自己的鼻子,張子軒睜開眼睛,先是看見一雙夢幻一般純真的眸子,水汪汪的似乎要滴出水來。

楊紫苑見張子軒睜開眼睛,這才展顏笑了起來:“呆子!你終於醒了嗬!”

張子軒這才看出身子是躺在楊紫苑的懷裏,怪不然覺得有些綿軟。他急忙站起身來,說道:“沒事,隻是頭暈。”

楊紫苑沒有說話,隻是扶著張子軒,以免他再度昏迷。張子軒不想說的事情,她是不會問的。

“我們上二層吧。”楊紫苑說道。

張子軒點點頭,然後將手從楊紫苑懷中抽出,卻沒見那二層的入口。

楊紫苑也是極為奇怪,目光投向那扇他們進來的大門,卻見那大門已然關閉,再一看,居然也有個鑰匙孔鑲在門上!門上還寫著一句禪偈:菩提樹。

“呆子,你試試這個!”楊紫苑指著那道大門說。

張子軒向門上看去,這句禪偈還算有名,他自然明白它的意思:菩提便指的是個覺道,它能開出什麽樹呢?若有樹,那菩提就變成了物,而有所執著。菩提本來什麽也沒有,覺悟是個什麽樣子?隻能說它是無形無相的。

“非衡道也!”楊紫苑也小聲念了出來,這句的意思是可以說出的道法,就不是道。

張子軒掏出第二把黑色的鑰匙,伸了進去。大門立時“轟”的升了上去。一片金光處,張子軒與楊紫苑走了進去。果真是第二層!這塔怕是不簡單啊!

張子軒四處望去,居然還是浮雕!他略微有些失望,正待向第三層走去,卻聽楊紫苑在喊他。他回頭去,見楊紫苑正在仔細的看著一副浮雕,然後問著張子軒:“這人好英雄啊!居然要射日。”

張子軒抬眼看去,隻見畫中之人,抓著一把半人多高的弓,拉圓弓弦,箭頭直指天上的十日。一旁的山民,都是一臉期待的看著他。從那群山民幹裂的嘴唇和襤褸的衣衫看出,這十日給他們帶來的傷害是極為巨大的。

好一位英雄!張子軒暗自感歎,這樣的英雄,倒是不多見啊!

張子軒的心態有些轉機,又望向第二幅浮雕。

那上麵刻得,是三個形態動作各異的道士模樣的人。上首者,長髯垂地,滿臉褶皺,麵目慈祥,捧著一方署著《玄清氣》玉璧,皺眉不語。中首者一臉謹慎,緊箍紮發,舉止儒雅地伸手指著玉璧的一側,薄唇微開,正在說些什麽。下首者就有些誇張了,披頭散發,撫掌而笑,好似其他兩人多麽可笑一般。

三人如此交流經驗,情感必定不淺。張子軒有些羨慕。他一邊微微歎氣,一邊將目光投向最後一個浮雕……

一個青年男人,凝神遙望遠方,負手而立,背後是滿目瘡痍的土地,一群群衣衫襤褸的人潮,背著各種各樣的行囊,就這麽走向遠方。青年旁邊站著一個小男孩,本應稚氣的臉上卻是堅毅的表情,一道小小的刀疤刻在那個男孩的右臉之上,更添了幾分神武。

這對父子倒是有趣!張子軒想著:卻不知道他們到底是何人。

“呆子,看出來是什麽意思了嗎?”楊紫苑有些奇怪,聰明如她,也不知道這金殿刻著這些浮雕到底是什麽意思。

張子軒沒回答,而是說了聲:“還是往上走吧。”

又是一座黃金大門,這次上麵刻得是“靈鏡台”。張子軒與楊紫苑同時笑了一下,就將那“非衡名”中的鑰匙打開了大門。

依舊是浮雕……這次張子軒來了些許興致,同楊紫苑一起在那看了起來。一看之下,大吃一驚!

“呆子!你看這畫上的人,有沒有點像上一層的那個射日之人?”楊紫苑指著第一幅畫麵中的那個男人。

張子軒瞧去,果然是他!可那個男人倒是不複當年的英雄氣概了。反倒是換上了一種愁容慘淡,悲天憫人的神情。那神情,倒是別有番英雄氣短的悲愴情懷。可那雙虎目中的溫存,卻不知為誰而流……

男人兩邊各有一支大軍,一邊是手拿木杖、披頭散發的赤足部落,領頭的十二人各執著一根四四方方的旗子,駕馭奇獸異怪,一字排開當先立於陣前。後麵的大軍立著一麵旌旗,上麵印著一個大大的奇怪文字,依稀看出是個“巫”字;而另外一邊,是各個虎狼猛獸,蟲蟻異類。還有些半人半獸的“東西”混雜其中。

這些妖怪異族,都看著中間的那個悲戚的男人。

一柄青綠色的長劍,刺穿了男人的腹部,氤氳之氣,從那男人被刺穿的腹中流出。雖然浮雕全是金色,但是張子軒知道,那是腹中的靈海被破,靈修之士的心髒並不是軟肋。因為靈修之士們都講究精神永存,腹中的元嬰或者紫府、五氣才是最為重要的。

五氣一出,那神仙也會神識寂滅,化為冥冥,當然,在封神榜之上的神仙倒是可以重新回榜中修行,以待轉世重生。

看來那青綠色的寶劍也是柄絕世寶刃,要不然,怎能將仙人的五氣斬破?

若是他紫府宇宙中的角龍使聞言,肯定會大笑不止。巫族之人,哪來的五氣、紫府?那隻是巫族的星辰之力而已。

另外,張子軒和楊紫苑驚訝的,卻是那寶劍的劍柄卻牢牢地握在男人的手上,他竟是自戕!

張子軒歎息一聲,暗道:果真還是天妒英雄!

楊紫苑點點頭,也是幽幽歎息一聲。那男人眼中的愛與希望,恐怕隻要她能看得出來。

如果第一張浮雕給他們的印象是驚訝,那第二張浮雕隻能用震撼來形容了。

兩軍對壘,雖不如第一幅來的恢宏,但也是極為壯觀。各色靈修之士都混雜其中,法寶滿天顯擺,寶劍鋒芒欲露。

兩軍的主帥,都乘著自己的坐騎。一個披頭散發的道士,指著另一邊的慈祥老者和冷峻中年人叫著什麽。那個寫著“截”字的令牌,被他的另一隻手緊緊攢著。而那老者和中年人此時一臉狠厲,身後的闡教大旗,隨風招展飄揚,很是威武。

張子軒不敢相信,這就是在寶塔第二層見到的那三個相商道法的人!那種其樂融融的感覺消散不見,畫中的敵意,猶如鋼針一般刺進了張子軒的心房。

這世上,還有什麽能信得過?張子軒苦笑自問道。

他不經意的瞥了一眼最後一張圖,雖然心中有了些數,但是看到這最後一幕,還是讓他更加感觸良多。

二層的那個青年男人,在畫中已經步入中年,隻能依稀的辨別出他的身份。他現在的神情和動作,都已經有了一股子霸氣。手上的抓著一把古色古香的鑲嵌著各種寶石的寶劍,砍進一個三頭六臂的有如怪物一般的人的脖子上。另張子軒奇怪的是,那怪物竟然好像在笑,而那中年之人卻是在默默流淚。

張子軒仔細的看著那柄神劍,劍身之上,篆刻著飄逸的“軒轅”二字。而那三頭六臂的怪物,三張可怖的右臉上明顯都有一塊長約三寸的刀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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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rawler | 2017-9-28 19:33:08

第四十九章 混沌劍丸
又是一陣頭疼,張子軒揉著自己的頭,期望可以把疼痛的感覺降低些。楊紫苑看在眼中,忙問道:“你怎麽了?頭還疼嗎?”

“沒事……走吧!沒什麽可看的了!”張子軒這樣說道。

楊紫苑應了一聲,攙扶著張子軒走到第四道門那裏。

上麵的禪偈“一切恩愛會,無常難得久”,卻讓剛剛看見人世間大喜大悲的張子軒和楊紫苑心裏更加不舒坦。

“看來這禪偈倒是有幾分道理。”張子軒苦笑著說:“至少用來解釋那幾幅巨畫倒是再合適不過。”

楊紫苑一聽,芳心顫動,伸出白嫩小手,牽住張子軒說道:“那我們就來打破它吧!”

張子軒看著楊紫苑堅毅的眼神,心中終於蕩起一絲漣漪,將她愛憐在懷。

許久,兩人才分開,楊紫苑笑靨盛開的說:“呆子!還不快用‘名可名’的鑰匙將那大門打開?”

張子軒笑著吻了一下楊紫苑的素額。不知道為何,與楊紫苑在一起時,總是那麽舒服。

看到第四層的景象,張子軒和楊紫苑不禁感覺到,這些天的辛苦絕對是值得的。

不同於前三層塔的浮雕,這第四層塔的內部更為廣闊。三麵牆壁上,不再是浮雕。而是一顆紅色的圓珠、一條碧綠色的絲巾和一方繡著飛凰的手帕。

張子軒感到這三件東西中蘊含的能量之大,絕非凡品。張子軒不敢托大,問楊紫苑道:“紫苑,你能看出這些東西有沒有禁製嗎?”

楊紫苑閉起雙目,額前靈台之上,射出一道柔和的黃光,掃視了那三件寶貝,然後睜開眼睛,奇怪的說道:“奇怪!禁製倒是沒有,但我卻看不透這三樣東西的情況!”

神眼的看不透,隻能說明這三件寶貝不是太高級,就是虛有其表,廢物一個。

張子軒走到那顆寶珠的前麵,探手將它抓了起來,放在掌上,細細觀賞。神識瞬間就滲入那顆寶珠,睜開眼睛,卻見到那寶珠好似他的腹中紫府一般,浩瀚如煙,點點星辰伴隨其中。

這些也是靈力嗎?張子軒看過自己的紫府宇宙,也略懂此道:那這寶珠絕對有媲美所謂傳說中的神器了吧!就是不知道這顆寶珠叫什麽名字。

剛一想到這,周圍顯出了四個白色的大字——“混沌劍丸”。

啊?你有意識嗎?張子軒用神識搜索了整個混沌劍丸內部一遍,果真給他找到了一個小人狀的精神體。那個精神體見張子軒找到了他,也就顯出身形。隻見一個若隱若現的白色小人,正端坐在劍丸之上。

“這是誰呀?”開了天眼的楊紫苑自然一下就注意到了劍丸上坐著的小人。

“我就叫‘混沌劍丸’,‘混沌劍丸’就是我。”那白色的小人有些模糊,看不清臉部,也沒有嘴,可見它平時都是通過神識與人交流。

“器靈!你的主人是誰?”張子軒非常好奇是誰將法寶都煉出了此等器靈。師父曾經跟他說過,器靈是十分難練的東西,而且煉製成功,也有利有弊。他上次不經意煉出的下等器靈,都引來器劫,何況是這種上等器靈。

利者,威力大增,所向披靡,無往不利;不利者,器靈也有自己的想法了。雖然理論上要服從主人的命令,但也不能使用法寶猶如左膀右臂了。所以大多數的靈修之士,練的是“靈犀心寶”。

“第一個拿到我的人,就是我的主人。”那個小東西果斷的回答了張子軒的問話。

“那誰是煉製你的人?你又有什麽用?”張子軒實在太多疑惑,他想知道這個軒字殿的主人究竟是誰?如何有那麽多古怪詭異的東西在裏麵?還出了那麽多的古怪題目!要是他沒有楊紫苑相助的話,怎麽也來不到這裏。

“煉製我的人?不懂。”那小人看上去有些懵懂,什麽都不知道。

張子軒哀歎一聲,卻見那腰間的碧蛇軟劍未經他的呼喚,自動出鞘了,在半空之中盤旋圍繞。那條器靈也出來了,血紅的小龍模樣,飛快的在劍身上下歡騰起來。

“碧蛇?”張子軒和楊紫苑立刻被碧蛇軟劍引去目光。

“啊!”劍丸看著飛馳的碧蛇軟劍,對張子軒道:“讓我進那把劍中去吧!我要與它融合!”

“融合?”張子軒思考一陣,想知道融合劍丸有什麽利弊,而且,他來這時日尚久,便說道:“不行……”

“我告訴你們主人的事情!”劍丸見張子軒不答應,有些急了,趕緊拋出這一句話。

張子軒和楊紫苑都沒想到,這劍丸的器靈竟如此狡猾,還會裝傻充愣。張子軒略一皺眉,還是問道:“你先說。”

劍丸立刻跳了起來,嚷道:“不行,你得答應我!”

“嗯。那你先說說融合之後的利弊。”

“我絕對不會騙您了!從現在起,您就真的是我主人了!”劍丸高興的蹦了起來,然後解釋道:“當初先主將我煉製出來,取名混沌劍丸,就是因為我天生就是一個器靈,而非法寶。隻有和法寶結合,才能顯示出我的強大。之所以選擇劍作為我的居所,是因為聽主人說,我身體中有一絲混沌未開時的混沌劍芒,威力可開天辟地,甚至劈開時空……”

“那弊處是?”張子軒提醒道,但是他現在對劍丸的期待越來越大了,含有混沌屬性的武器!那是傳說中開天辟地的盤古斧才有頂級屬性啊!

“壞處基本是沒有,至少先主沒有跟我說過。”劍丸說道這裏,想到了什麽似的:“對了!我融合劍之後,主人你還可以將這把劍煉製成自身的‘靈犀心寶’!怎麽樣?”

超神器!絕對是超越了傳說中的神器了!張子軒心中終於有了一絲波動!有這劍丸加入的碧蛇軟劍,已經可以與盤古斧比肩了!若是練成了“靈犀心寶”……

張子軒對混沌劍丸的神秘主人越來越感興趣:“你的主人到底是誰?”

“我的主人?不就是你嗎?”劍丸看見張子軒一臉驚訝,心中暗爽,然後說道:“你是問先主吧?”

劍丸見張子軒點點頭,便繼續說道:“其實他的真實身份我也不知道。先主他自稱為創始元靈,化身千萬,遊曆三界六道。幾千萬年了,我也不知其蹤。也許早就化為冥冥了吧。”

劍丸的話語裏,有些許的怨恨。張子軒與楊紫苑聽了,有些同情起劍丸的際遇了。幾千萬年的孤獨,怎麽熬的住?

不過……楊紫苑想到金殿中的所見所聞,例如字體、佛語,都是些千年內出現的東西,暗思:也許那個老前輩回來過呢!

“那兩個是什麽東西?他們也有器靈嗎?”張子軒指著另外兩麵牆裏放著的法寶。

“能不能讓我先融合了再說?”劍丸有些氣急:“隻要我融合那劍後,主人再將我練成‘靈犀心寶’就可以貫通我所有的想法了。”

“我們要盡快出去,所以沒有那個時間。”張子軒有些遺憾的說道:“若是你融合的時間很短的話,可以先去融合。”

“嗯,時間很短呐……就幾十年吧。”劍丸有些沒心沒肺的說道。

“幾十年?”張子軒皺眉道:“那還是出去後再說吧。”

“主人!別啊!”劍丸一聽,這還了得?趕忙解釋道:“在這座塔中,時間是比外麵慢的!”

比外麵慢?張子軒看了看楊紫苑,見她也吃了一驚,便問道:“這塔內的時間和往外麵的時間不一樣嗎?”

“當然!塔內的時間基本是不變的!我也隻是經常去外麵亂逛才浪費了幾千萬年的時間啊!”劍丸“嘿嘿”一笑,又道:“倒是外麵的變化,讓我有些驚訝呢!”

張子軒暗道:這創始元靈不知道是哪路神仙,竟有如此神通!不對啊!沒聽過有什麽普通神仙能改變時間流動的!他到底是什麽人?恐怕是總教主才有這等實力吧!

現在可不是考慮這個的時候,張子軒回過神來,問道:“你還是快些將那兩個法寶的來曆、煉化手法說出來吧。要不,你去融合身子了,我們倒是閑著了。”

“好吧,好吧!”劍丸暗道,你們再上一層便有得忙了!卻假裝無奈的說道:“那條綠色絲巾,喚做‘綠碧青絲’,是洪荒時期黃帝的妻子螺祖本命精元凝成的天蟲絲所製。那螺祖本就是蠶仙轉世,屬於遠古的神獸了,你說這天蟲絲有厲害?上麵還被先主煉製了一些特殊的仙法和禁製,單論防禦力,是抵過我了。”

說到這裏,它還停了下來,看著張子軒和楊紫苑正在聚神聽著,得意極了,接著道:“不過說起這攻擊能力,比我差的遠了。”

其實劍丸有些快點,單論它來說,就是一件攻擊輔助性的法寶,根本沒有什麽防禦力。若是離開寶劍,甚至連可憐的攻擊力都沒有了。否則,以它的性格,這座寶塔也不會矗立在金殿這麽久。

哦?還有禁製啊!張子軒第一次見到有禁製的法寶。

禁製不同於陣法,他是由手訣指訣打出的法術強加於法寶之上。比如說:將大五行庚金術打在法寶之上,法寶就能引動西方庚金之精,攻擊敵人。

而陣法則不同,同樣是將五行大陣布在法寶上,卻要求有靈力的引動,才能發出西方庚之精的幫忙。可以說,要是沒有靈氣的注入,那陣法就是無用之物。

禁製可以隨意而動,且不需主人催動靈氣。陣法則是被動地等著主人的催動,兩者高下立判。禁製比之陣法,要高明何止十倍?打入禁製對現今的張子軒來說,都是一種可望而不可及的境界,哪怕是一種最簡單的驅鬼術禁製。所以,禁製在法寶中是極少見到的,除非一些高人們想送給小輩的見麵禮。而佛家道家的仙、佛禁製,就是這種禁製手法繁衍而來,多數指的是“禁止”之意。

當然,陣法也是有好處的,那就是陣法會隨著主人的輸入靈氣的多少而變化自己的威力。而禁製就是固定的那麽大的威力。(想那孫悟空的如意金箍棒,大小如意和無堅不摧的屬性,就是禁製,而非陣法,雖然有些陣法也能做到。)

“難道它們也與你一般有了器靈?”

“主人,我敗給你了!”劍丸不管張子軒能否聽懂這句話,就馬上解釋道:“你認為法寶的器靈是那麽容易煉製出來的嗎?那不僅要有特殊的功法和際遇,還要配合天材地寶,最終得扛過天劫。最重要的是需要本命的精元注入的!”

張子軒這才恍然大悟。原來竟要損耗自身的本命精元啊!那可是天賜的壽命啊!可能是天道怕太多神器現世,才做得桎梏吧。

見張子軒這般模樣,劍丸微微有些興奮,繼續說道:“因為先主並未使用它,所以自然也就沒認主,並根本不需煉化。隻是有四個個條件……”

“什麽條件?”張子軒與楊紫苑齊聲問道。

“首先,得是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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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rawler | 2017-9-28 19:38:09

第五十章 天降福澤
“首先,得是女子方才使得!”劍丸說的第一句話,狠狠打擊張子軒和楊紫苑的心。這綠碧青絲,看上去也不像男人用的!

可劍丸卻不管,繼續說道:“其次,得是非常漂亮的女人,也就是身具九陰之脈,以及天生具有天眼,最後,還得是具有‘慧智蘭心’的女人。這都是先主說的,三者缺一不可!”

“慧智蘭心”的就是俗稱的“七竅玲瓏心”,也屬於天賜福澤。任哪個狂妄之人也不敢想象誰有這等的運氣。楊紫苑倒是有九陰之脈,又生具天眼……不過,說來還真是有些蹊蹺。難道……

果然,楊紫苑暗歎道:“隻可惜我隻有天眼和七竅玲瓏心,至於什麽九陰之脈,我可是萬萬不敢奢求的!”

“嗬嗬!紫苑,趕快去認主吧!”張子軒聞言先是一愣,隨後笑著說道:“三大天降福澤,你身上就有了!”

“啊?”楊紫苑不敢置信的望著張子軒,她有慧智蘭心這件事,就是一位得道高僧告訴楊文通的,以至於從小就被逼熟讀、通透道門玄冊、佛家經典。至於天眼,更是不久前打開時才發現。如今又得知自己還聚有九陰之脈,聰明如她,也不得不愣在那裏。

“真看不出來啊!主母的福澤竟然如此深厚啊!”劍丸的聲“主母”,將楊紫苑說的是麵紅耳赤。

張子軒見楊紫苑這般模樣,趕緊嗬斥劍丸道:“別廢話!難道你不想快些融合自身嗎?”

“哦哦!好!其實認主也很簡單的!隻要將自己的精血化作靈氣,注入那綠碧青絲就可以了!”劍丸說完這話,又將目光投向最後一塊方帕:“那塊方帕因為上麵有隻真正的鳳凰之靈被禁製在其中,偶有鳳鳴,功入參化時,就能將其招出,端的厲害,所以取名叫‘靈凰帕’。因為五靈的高傲習性,所以,它的認主條件更為苛刻。”

所謂五靈者,麟、鳳、龜、龍、白虎也。都是天生天養的遠古巨獸,自然高傲無比。

“有幾個條件?”張子軒非常不喜歡這種吊人胃口的惡行,卻又不得不問。

“沒有幾個,隻有一個條件……”劍丸逗了逗張子軒,頓了好長一會,才說道:“那就是要有鳳凰的血脈!我說完了,總該讓我融合了吧?”這時劍丸倒是急了。

張子軒忽然想到了樂恬。鳳凰血脈,靈凰帕不就是特意為她留在這的嗎?張子軒越想越奇怪,這“軒字殿”中好像處處都是為我而做的!無論是上殿的禁靈,還是開大門的陰陽血、迷陣的九宮步……而且,現在這些法寶竟也像是為我特意準備!

“你最後說說你的認主條件!說實話,否則……”張子軒語帶威脅的說道。

“我看上眼的人啊!”劍丸看見張子軒臉色變暗,趕緊說道:“開玩笑的!說實話,我的條件說苛刻也不算苛刻吧。就是要有一個資質極佳的劍,而且必須是沒有器靈的劍。”

“沒有劍靈?”張子軒暗思,碧蛇軟劍中不是有一個劍靈嗎?

“那條碧綠小蛇哪裏算器靈?連個靈智都沒有,隻憑本能,修煉都修煉不了!更別提威力了!不過,它也是真正吸引我的地方。一副皮囊,足夠作為我的法身。我隻要融合進去,本體成為它的內丹,靈智成為它的魂魄,就大功告成了!到時,以我的靈力,根本無人能破我的法身,更別說擊壞我的本體了!哈哈哈哈!”

原來如此!張子軒站直了身子,問劍丸道:“那我們開始吧!你需要護法嗎?”

劍丸不屑的說道:“當然不用!主人還是看好主母吧!”

張子軒點點頭,對楊紫苑說:“你放心煉化,我幫你護法,以免邪魔入侵!”

說話間,劍丸忽然喊道:“主人!你讓那條小龍張開嘴啊!”

張子軒右手遙點了一下碧蛇軟劍,那條血紅的小龍,就張開了嘴巴。劍丸順勢就進入那小龍的嘴中。

“轟”血紅小龍剛剛張嘴將劍丸吞入,就見那龍身周圍頓時氣勢入翻江倒海的翻騰而來。不一會兒,那血紅小龍居然淩空漲大了數十倍,虧得這塔層夠大,容得下這數十倍的龍身。

“嗷!”血紅小龍的龍眼一睜,驀然射出兩道精芒,仔細看去,龍眼處再也不似從前那般空洞,而是擁有一對宛如活人一般黑白分明的眸子。

此刻,那血紅小龍的表皮也產生變化。本來靈體虛化的龍身,慢慢反射出一絲絲光澤,細細看去,好像是那虛化的表體化成實體。非是那南澗山落陽殿密室大門的那種初級幻術使然,而是真正的以虛化實!

待那血紅小龍全部轉化成實體以後,張開龍嘴從中吐出一根根極細的白色長絲。那就是有名的盤龍絲,本是龍體進化才會出現,可是如今居然從一個劍靈嘴中吐出,著實讓人有些奇怪。

那些盤龍絲慢慢的環繞血紅小龍的身子,將它包裹起來,越包越大,越包越嚴實,最後形成一個銀白色的大繭,漂浮在空中,閃爍著迷離的光彩。

“咦?它是怎麽了?”楊紫苑有些奇怪,那個血紅色的小龍,怎麽現今就變成銀色大繭呢?

“紫苑,去煉化綠碧青絲。”張子軒沒有解釋,而是選擇劍靈化繭成龍,這個相對安全的時機幫助楊紫苑煉化法寶。

楊紫苑點頭,將那方絲綢放在手中:“怎麽做?”

“將神識透進去,找尋那其中的緊要之地,然後控製它。”張子軒端坐下來,一隻手布置了幾道禁製陣法,另一隻手抵在楊紫苑的背後,龍神訣迅速運轉起來:“我會幫你。”

楊紫苑聽後,將那方綠碧青絲放在手中,神識立馬投入進去。

楊紫苑隻覺白光一閃,眼前就浮現出一片碧海之景,平靜的湖水像是一塊鑲嵌在土地中的上古寶玉,溫柔嫻靜的猶如母親的懷抱。雖說楊紫苑生下之時,先母就已逝去,但從小缺少母愛的楊紫苑,反而更加渴望那種柔情。現今在他麵前的湖水,就將無形的情線,將她牢牢的羈絆住。

“紫苑!快去尋那緊要處!”張子軒有些急了,但是聲音依舊是冷冰冰的。

煉化法寶時,最怕的就是邪魔入侵,而邪魔飄忽與三界之外,行蹤不定,任何陣法也難阻它一世。隻有正常活物所發出的真陽之氣,才是克製邪魔的唯一途徑。

邪魔向來是群起而攻,以至於護法之類都無甚大用,畢竟雙拳難敵四手,偶爾有個漏網之魚侵入法身,那也將危及法身真正主人的性命。

所以,張子軒唯一的辦法就是讓楊紫苑盡快的煉化綠碧青絲!

綠碧青絲中的楊紫苑聽到張子軒發出的神識之聲,渾身一震,趕緊收神越向湖水對岸。

這時,在張子軒與楊紫苑身周,忽然出現了一群灰暗的虛影。那群虛影越聚越多,分散在楊紫苑的四周。

這些虛影就是那邪魔。邪魔乃是曆劫未成,又不肯放棄法身練成虛仙之人的靈體。法身被天劫劈成碎末,而自身也變成了毫無思想,隻會奪人法身的邪魔。邪魔天性便能察覺到神識外去的法身所在,並毫不記後果的占有他。若是占有他人的法身成功,那麽被占有之人的神識,就會變成一個新的邪魔,往往循環不斷。這就是靈修者們談之色變的——奪舍!

現在,楊紫苑就麵臨這個問題。邪魔們已經聚集完畢,準備奪取他的法身了。

張子軒似乎察覺到了什麽,支撐著禁製的右手不斷變化打出手訣。頓時,楊紫苑身邊出現一道明紅色的火罩,火焰吞吐翻滾,讓那些向來無懼的邪魔都有些害怕的退後一些。

這一切,楊紫苑當然不會知曉。她的整個神識,都進入到了綠碧青絲之中。越過湖水之後,她來到四個奇形怪狀的石壇麵前。四個石壇大多呈三角裝,中間各有一個小孔,四壇分列四周。若是細心,則能看出這四個石壇中的三個,擺出三才之陣,而剩下那一個,在三才陣的中央。

楊紫苑有些留戀的回頭望了那碧綠色的湖水一眼,就毅然向中央石壇走去。

“紫苑,先上旁邊的石壇。”張子軒一邊阻止這邪魔入侵,一邊指引著楊紫苑煉化綠碧青絲。

楊紫苑聞言,繞開中間的石壇,登上三才陣之中的“天”壇。剛登上天壇,就見“天”壇的中劍小孔裏,露出一道五色神光,直刺的楊紫苑眼睛酸痛。忽而,楊紫苑的印堂之中,發出一道白色光柱,那道天眼竟自己開了。

楊紫苑驚訝的捂住天眼,但那天眼好似穿透了她的手掌一般,將四處的景象歸於眼底。楊紫苑將雙眼閉上,隻留下天眼,感受這奇妙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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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rawler | 2017-9-28 19:44:09

第五十一章 三才石壇
這時,“天”壇之中,忽悠射出一道光線,連接住三才陣中間的那個石壇。

楊紫苑趕緊回神,她知道此時乃危急時刻,不能浪費時辰。於是,他立馬登上了第二座石壇,那是三才中的“地”壇。

這次,她有了經驗,閉上雙眼走了上去。可是,她卻多心了。地壇之中,冒出一股紫煙,縈繞楊紫苑周身升騰而起。

楊紫苑正該奇怪,卻感覺那紫煙之中,有絲絲氣體從體外流入她的經脈之中。感覺奇特極了,猶如飛升在雲霄之上,微風襲來,清涼之意油然而生。

她正享受這美好感覺,卻見那紫煙猛然一收,竟歸於“地”壇小孔之中。隨後,“地”壇也是一道光線,連接住中間的那個石壇。

楊紫苑伸了伸腰,覺得除了身體感覺更加輕盈之外,並無其他變化,就趕忙向“人”壇走去。

登上“人”壇,這才感覺到一絲從未有過的熟悉之感,心髒竟然不知不覺的迅速跳動起來。

“人”壇的那個小孔遲遲沒有出現什麽東西,這讓楊紫苑更加奇怪。正當此時,楊紫苑忽然覺得自己身內似乎有什麽東西想要透體而出。不多時,一顆閃爍著七彩光芒的石頭,竟從楊紫苑的身子裏飄了出來,嚇了她一跳。

這就是傳說中的慧智蘭心——“七竅玲瓏心”!

這顆七竅玲瓏心,果真是七竅齊聚,散發出的七彩之光,瞬間被“人”壇吸走。“人”壇吸了七竅玲瓏心的七彩之光後,也射出一道白色光柱,接到中央石壇之中。

三才陣立時開始運行,三座石壇震個不休,唬的楊紫苑趕緊跳下“人”壇。

“轟隆隆”,天地人三壇齊齊陷進土中,隻剩下中間那個石壇孤零零的留在原地。

“紫苑,你趕緊上前將自己的血脈注入最後那座石壇,然後趕緊進行心修。”看著周遭蠢蠢欲動邪魔,張子軒皺緊了眉頭。

楊紫苑見最後那座石壇竟然在其他三壇的支持下冉冉升起,馬上跳了上去。果真,這最後一座石壇之上,不知什麽時候多出一個矮小的灰色石桌。石桌之上,留著一根尖尖的石刺。石刺中間是空心的,黑洞洞的小孔,就像是嗜血的惡蛆一般,呆呆地望著楊紫苑。

楊紫苑將芊芊右手的食指放在石刺之上,血順著那個小孔流了下去,因為那個小孔太小,還有一些鮮紅的血流蔓出石孔。

隨著楊紫苑越來越多的鮮血流入石孔,半空中的石壇也猛烈的顫抖起來。底部猛地發出四射的金光,漸漸蔓延住整個綠碧青絲的空間,讓人再也看不清楚。

恰在此時,楊紫苑法身外麵的邪魔們,也終於忍不住撲了過來。

幸虧有這三昧真火互助楊紫苑法身。邪魔們隻要一撲上來,就被那三昧真火燒成一團清灰,然後大叫著迅速遁去。

這三昧真火也算是那邪魔的克星。人身心腎二炁,聚於丹田之中,便有三昧真火,即心火、腎火和丹田之火。邪魔最懼人體內的真陽,而這三昧真火恰恰是心、腎、丹田所發出來的真陽之火,所以邪魔隻要稍微靠近,就會變成一團清灰,沒有數百年的修煉,不能再出現害人。

可是,這邪魔不懼生死,前仆後繼的蓋住三昧真火化成的火罩,讓張子軒也沒了計較,隻得用靈力死撐。

漸漸的,三昧真火的顏色逐漸暗淡下去,不再入以往一般明亮透徹,火光爍爍。邪魔們大喜,更加瘋狂的向火罩撲來。

張子軒暗自著急。雖說他靈力尚存不少,但是真陽卻見底了。若是沒有真陽支撐的三昧真火,恐怕連一般的邪魔都燒不化,何況是眼前一看就是大邪魔的陰影?

所謂大邪魔就是一些經過簡單修行而有成的邪魔。邪魔本就是時間越長,能力越高,何況是這些有了修為的大邪魔?隻靠直覺修煉,自然不能修成正果,但是大邪魔的能力,卻比那普通邪魔要強上數千倍乃至萬倍。

終於,那火罩不堪重負之下,忽明忽暗之下,化成碎片,還是被邪魔攻破。

糟糕!張子軒驅動全身靈氣轉化成真陽之氣,頓時,張子軒身周發出一陣青色的九龍真陽之氣,雖說這靈氣轉化成真陽十分麻煩,但是有總比沒有好,綠碧青絲之中的楊紫苑還在進行心煉。於是乎,張子軒成為了抵擋邪魔入侵的唯一屏障。

“爾等邪魔竟然如此猖獗!”張子軒怒氣衝天,九龍陽脈的真陽本身就比那尋常人多些,一怒之下,青色的真陽掩蓋著整個楊紫苑。邪魔們雖然隻剩直覺,但是對危險的感知,還是讓他們避開楊紫苑老遠。

好險!真是好險!

再說綠碧青絲內,楊紫苑有些悻然的睜開眼睛,對麵是一個麵容清瘦的中年婦人。雖然身體看上去有些瘦弱,但是卻絲毫擋不住她的高雅氣質。不知為何,楊紫苑對她有一種莫名的好感。

“苑兒,到娘親這來。”那婦人見了楊紫苑,癡癡一笑,竟吐出一句讓楊紫苑震撼的話語。

“娘……親?”楊紫苑驚訝莫名,心中無端端的生出一絲恐懼。

我是怎麽了?看見娘親不是應該很高興的麽?怎麽會這麽恐慌?楊紫苑對自己的感覺十分的不解,自己都不知道該做些什麽。

中年婦人看見楊紫苑這般模樣,像是猜到了她的心中所思,低頭歎道:“哎,苑兒竟然不認得娘親了嗎?雖說你生下之後,我隻見過一眼……”

說罷,雙目竟流出幾絲淚泉。楊紫苑心中忽然湧出許多哀傷,將恐懼之心衝淡一空,緊走幾步,撲向那個中年婦人。

“娘!”楊紫苑放聲大哭,似是要將這多年來所受苦悶全都傾訴給娘親。一向聰明如她,竟會憑對方這幾句話就相信她是自己娘親。

的確,楊紫苑這些年所受的苦,實在太多。童年時,缺少母愛的慰藉,就算吃了苦,也沒人訴說。爺爺因她生下來就克死母親,所以一向對她極為嚴厲,甚至嚴禁她踏出家門。父親卻是一向以爺爺馬首是瞻,毫無自己主見,更是因為她克死愛妻,對她多少有些心存芥蒂。

雖然,生性倔強的她,衝破重重阻隔,出了蘇園,結識了一些好友,總算沒鬧個自我封閉,但親情方麵的缺乏,還是難以彌補。直至他遇上了待他如妹妹般的張子軒。

糟糕!張子軒眉頭是越皺越緊,他當然不知道楊紫苑心煉的內容,可看見楊紫苑緊閉雙唇、微微揚起嘴角的樣子,還是明白幾許——楊紫苑已經被幻象迷惑。

更糟糕的還在後麵!他的真陽在這幾年的消耗之下,已至告罄。若是楊紫苑再不醒悟,張子軒的真陽之氣也許馬上就會崩潰。那些大邪魔見張子軒的九龍真陽即將告罄,又圍了過來,準備新一輪的攻勢。

張子軒滿頭是汗,倒不是因為靈力使用過度,而是真正是為楊紫苑急的。

紫苑,你到底在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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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rawler | 2017-9-28 19:45:10

第五十二章 癡情女子
此時,楊紫苑正微微倚在那婦人身上,覺得好暖好暖。也不知過了多久,她才睜開眼睛:“娘親,我好難過,好多人都說是我克死您,我是一個克星……嗚嗚嗚嗚。”

“孩子,你別管別人如何說你!”那婦人嗬嗬一笑,開解道:“最重要的是,你要知道自己永遠是娘親最愛的苑兒就成,明白嗎?”

“我不明白,我隻知道,這次我不會讓娘親再離開我!”楊紫苑說完,緊緊抱住那婦人的腰際,像是怕她飛了一般。

“傻孩子,真是一個傻孩子。”那婦人眼中有些迷茫之色,隨即消失。

楊紫苑將頭埋在婦人懷裏,然後似是無意的問道:“娘親怎麽會出現在這?”

這?這是哪?楊紫苑突然幡然醒悟,這是綠碧青絲啊!我這是在心煉啊!怎麽會遇到母親?難道……

“你到底是誰?”楊紫苑忽然站起身來,眼神複雜的看著那婦人。

“我就是你娘親啊!”那婦人一臉疑惑。

楊紫苑搖搖頭,退後幾步說道:“你不是!你不是我母親!我在心煉,你卻隻想迷惑與我!”

說完,她的心髒透出一道七彩之光,照向婦人身上。那婦人被這七彩之光一照,漸漸的化為虛無,隻是,在她真正歸於虛無之前,深深地看了楊紫苑一眼,說道:“娘親永遠會伴你身邊。”

楊紫苑聽了此話,再也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放聲大哭起來。

此時,她身外的大邪魔們終於開始了又一輪的攻勢,這一次,來勢更為凶猛!簡直是不計生死了!

張子軒冷汗熱汗一起冒了出來,此刻他靈氣告罄,真陽也全部散出,若不是有意誌支撐,恐怕他早就昏了過去。

在大邪魔們不懈的努力之下,張子軒的真陽之氣終於被消耗一空,軟倒在地上,眼睜睜地看著大邪魔們撲向楊紫苑和自己——他的真陽已經消耗完了,自然也成了邪魔的盤中餐。

最先的兩隻邪魔已經半邊身子分別侵入張子軒和楊紫苑的身子中。此時,卻見楊紫苑的身子忽然發出一陣粉紅色的柔光,可就是那柔光,竟然將進入楊紫苑身周的邪魔們盡數消融。那竟是完全的擊殺!

張子軒一陣欣慰,但卻絲毫沒有顧及到自身,撲向他的那隻大邪魔已經竄進他的身體裏。張子軒感覺經脈像是被什麽咬了一般,痛苦的扭曲著身子,然後抽搐的躺倒在地。

“小小螻蟻,竟敢來此胡鬧!”張子軒紫府之中傳出龍的威嚴之聲。

隨著龍聲音傳出,也不知使了什麽手段,竟將原本鑽進張子軒體內的那個大邪魔擊的驀然飛了出去。

張子軒好受多了,養了養神坐了起來。恰在此時,楊紫苑身上也起了變化,隻見紅光收斂,她的嬌軀忽然飄飛起來,天眼微開,露出一絲精光,而後又悄然閉上。

悟道了!張子軒不可置信的看著一臉肅穆的楊紫苑,也不知她是以什麽悟道。

所謂悟道,就是看破紅塵之事,立地修身養性。不過,這隻是精神境界的提升,對實力實在是沒什麽影響,隻是往後在走修真之路,要容易得多。

更重要的是,悟道之人飛升天界是沒有天劫的,也算是天界拉攏人才的一種方式吧。

楊紫苑的天眼閉上後,自己也飄落在地上,身周的邪魔早就消失不見。開玩笑,悟道之人再無真陽之說,那全身的真陽恐怕早就深入骨髓,若是想死,倒是可以奪舍試試。

“呆自……”楊紫苑睜開雙目,看見張子軒的慘狀,自覺是自己害了他,頓時羞愧萬分。

“我沒事。”張子軒隻是靈力枯竭而已,大邪魔入侵也隻是一點小傷,稍微打坐一會便能恢複八九分:“倒是你,肯定受苦了。”

楊紫苑聽了這話,又想起在綠碧青絲中,她母親的模樣,立時號啕大哭。

張子軒歎息一聲,將楊紫苑覓入懷中,輕輕撫著楊紫苑的秀發,不再出聲,聽著楊紫苑將自己在心煉時的見聞,哽咽的對他和盤托出。

“那也是因禍得福啊!”張子軒笑著對她說道:“以情悟道,紫苑你是古往今來第一人!”

悟道之說,楊紫苑雖然略知一二,但她更關注的,是那婦人對她所說的話語。她微微一顫,回道:“不錯,我也認為這心煉倒是有些好處。至少,了卻我一樁心事。”

“咦?這劍丸還沒好嗎?”楊紫苑看向那顆碩大的白繭問道:“還有多長時間出世?”

“唔。還有十幾年吧……”

竟是十幾年……楊紫苑這才知曉張子軒在外麵到底守護了她多久,不過,她也沒多說什麽,隻是深深地看了張子軒一眼。

“我們先修煉。”張子軒扭頭對楊紫苑說道。

“嗯!好!”

蘇園之內,樂恬正在拜別楊文通:“謝謝前輩這些天來的照料,我先告辭了。”

“丫頭,當真要走嗎?”楊文通知道自己是留她不住,但還是多此一問:“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強留,隻是那子軒小子來找我要人……”

“就跟他說,恬兒永遠是恬兒。”樂恬微笑說道:“我等他來找我。”

“哎……好吧!”楊文通輕歎一聲,然後將樂恬送出大門。

“前輩留步,晚輩走了。”樂恬少有的客道起來,然後執鞭劃空飛去。

淩空馭鞭世無雙,

絕代桃花美*。

他日鬼穀碧空盡,

空空獨守癡情郎。

軒字殿中,張子軒猛然被一陣撕裂聲驚醒。抬眼一看,竟是那白色巨繭劃出一道口子。顯然,劍丸已經將那劍靈同化完畢,即將出世了。

張子軒一臉沉靜的望著那條越劃越大的口子,心中卻藏著一絲期待。

“轟隆”,那白繭被生生漲裂,將楊紫苑也驚出入定之中。

血紅長龍橫空出世,雖然模樣與原來並無區別,但威勢卻與原來有著天壤之別。在它身邊,張子軒都感到一絲惶恐之意,更別提楊紫苑了。

那血龍也是奇怪,身上的紅色鱗甲居然一塊塊的脫落下來,最後顯出一身更為光鮮的白色表皮。

“主人!我終於融合好了!這家夥太適合我了!我太高興了!”新形成的白色小龍,歡喜的在空中來回地翻飛,罡風將整個塔層都吹得顫動不己。

“那劍呢?”張子軒眼睛向四周掃去,確實沒看見那碧蛇軟劍的蹤影。

“你猜……哦!我說我說,那把劍已經被我同化了,現在我既是劍,劍……還是劍。”劍丸化成的白龍看見張子軒不善的眼光,登時將碧蛇軟劍的去向告知與他。

說完,白龍居然化作一把白色長劍落在張子軒麵前:“現在我想變什麽樣,就變什麽樣。主人想要如何威風,就如何威風。”

“哦?”張子軒有些奇怪,這不就與八九玄功中的胎化異形差不多了嗎?比樂恬的追風鞭還要變化多端。想到追風鞭,張子軒也想起樂恬,不知她現在過的如何,還是如以往般的古靈精怪,無憂無慮嗎?

“主人,你看我現在威風不?要不要換個造型?”劍丸見張子軒不答話,便追問道。

“這樣就可以了。”張子軒看著眼前的這把白色長劍,覺得除了太耀眼之外,並無其他缺點。總體來說,這把白色長劍還是有幾分像原先的碧蛇軟劍,除了變成真正的長劍算是大變之外,隻有一些小的改變,比如白劍龍鱗般的把手,讓張子軒手握時,感覺十分舒服,很快就熟悉了這把白劍的用法。

“真的嗎?”劍丸高興的說道:“我就知道主人會喜歡我現在的這個造型!不過,主人該給我取個新名字了吧。”

張子軒想想,的確再叫它碧蛇軟劍有些不合適,但是取名之事,他還真的是不在行。

楊紫苑見張子軒不言語,知道他不善此道,便湊到他耳邊說道:“呆子,既然它本來叫碧蛇,應該取其‘碧落黃泉有青蛇’之意。我給它應個景,‘軒字寶殿化白龍’,就叫它‘軒龍劍’如何?”

“軒龍劍?”張子軒小聲讀到,頓覺妙不可言。這軒龍劍居然還有自己名字包含其中,妙!真是妙!

“謝主人賜名。”軒龍劍不知是楊紫苑取得名字,謝錯了人。不過,張子軒與楊紫苑都不是計較之人,隻見劍丸喜歡,也就一笑而過了。

“主人,我帶您上去吧。”

“好。”張子軒本來已經開始關注門上的謎句,聽軒龍這麽一說,便知曉軒龍必有門上答案,於是便將身子讓開,順勢將靈凰帕裝入須彌橐中。

可那軒龍劍根本就沒向那大門飛去,而是劍身一轉,就將張子軒和楊紫苑帶入一個罩子裏麵,化作一道白光飛走。等張子軒在看見外麵景象時,他們已經到了另外一層層樓——第五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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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無名古籍
整個第五層塔層是一個全封閉的房間,沒有一絲一毫的光亮,幸虧張子軒和楊紫苑都是靈修之士,有沒有光亮對他們來說並無區別。房間的中央是一本半人大小、石頭模樣的書籍。說是書籍,原因很簡單,因為那塊石頭書籍的封皮上都寫著四個大字——無名古籍。

“軒龍……”張子軒喊道。

“哦!是這樣的。”軒龍劍這次自覺的解釋道:“這無名古籍就是老主人留給新主人你的東西。當然,主母也可以隨意使用。”

“不過,這本古籍雖然包羅萬象,顯示出來的東西卻是有多有少,因人而異。當然,以老主人的神通,顯示出來的法術、功法自然是最適宜新主人和主母的東西。”

張子軒和楊紫苑暗自佩服混沌劍丸的老主人功力之深,居然不僅煉出三*寶,還練出了此等神奇的古籍,居然能因人而異,自己選擇適宜的功法和法術。

所謂功法,就是修煉靈力、參化大道之數為主,諸多變化為輔的法典;而法術則不相同,它是以自身威力、殺傷為目標的諸般變化的法典。

張子軒衝楊紫苑點點頭,然後將神識探入進去。果然,剛將神識探入,眼前就出現三個白色光團,光團中央分別就是三本法典啊!張子軒如今拿的出手的隻有神界功法神龍決,巫族心法混沌身,著實是少了一些。

可一下出現三種法典,這也讓他覺得有些接受不了。畢竟,混沌劍丸的老主人拿出手的東西,必定是極為高深的法典。這一下出現三種,恐怕張子軒成神之後都無法完全參透。

張子軒現將神識探入第一本法典上,那本法典將周圍的白光一收,顯出原形來。上麵有四個裝若蝌蚪的文字,張子軒實在不識,隻得將神識深入進去。

九九元功……張子軒神識探入進去後,果真就顯出這幾個字:我隻聽說有八九玄功,那是八九七十二般變化之術,這九九元功,與那八九玄功,有何關係呢?

張子軒疑惑的將神識又探深一些:吾遊離宇宙,偶或發現除卻七二天罡與三六地煞之變化外,尚存有九九八十一種靈通之變。可惜,吾資質愚鈍,雖貴為天,卻不識天數。終究是少了一門變化,隻得暫稱為“缺一元功”。九九歸一,獨獨缺一,此乃天數,望有緣人習之,能得真正的歸一之法,完成九九元功,堪破五十混元大衍,力證逍遙大道。

果真是當世奇才!張子軒不禁感歎,此人驚才豔豔,居然僅靠自身之力,便創九九元功,雖說尚未完善,但其獨創元功之法的壯舉,就不得不讓我佩服。

張子軒接著往下看去,不由嘖嘖稱奇:

道之委也,虛化神,神化氣,氣化形,形生而萬物所以塞也。道之用也,形化氣,氣化神,神化虛,虛明而萬物所以通也。是以古聖人窮通塞之端,得造化之源,忘形以養氣,忘氣以養神,忘神以養虛。虛實相通,是謂大同。故藏之為元精,用之為萬靈,含之為太一,放之為太清。是以坎離消長於一身,風雲發泄於七竅,真氣熏蒸而時無寒暑,純陽流注而民無死生,是謂神化之道者也。放七竅而行九轉,是為七返九轉。

所謂天一生水,地二生火,天三生木,地四生金,天五生土;地六成水,天七成火,地八成木,天九成金,地十成土。其中一三五七九為生數,共計二十有五;二四六八十為成數,共計三十之數。二十五生數與三十成數相加,共計五十有五。

水為腎,而腎得一與六;火為心,而心得二與七;木為肝,而肝得三與八;金為肺,而肺得四與九;土為脾,而脾得五與十。五髒之中,每髒各有陰陽之分。其中成數之最大者,乃為七與九兩個陽數,因為天九為一成數,天七為一成數。而此陽數,即代表人身之陽炁。修真之土,始則*龍虎,而采取身中之陽炁,以點化全身陰質,成就純陽之體。

張子軒將九九元功的功法記下,然後想到:這九九元功,也是功行九轉小周天,與那神龍決如此相似?若是……將他們結合?那我不是就可以獨創功法了?

隻是,張子軒沒發覺,他為了保護別人而越來越期待變強了。

不知道,第二本法典中又是什麽東西呢?張子軒將神識壓入第二本法典中——玄虛氣。

吾三萬萬萬年創玄明氣,六萬萬年創玄空氣,九萬萬年創玄靈氣,十二萬萬年創玄清氣,曆時共三十萬萬年。隨後三十萬萬年,吾於宇宙之中尋找新的玄氣,果真,找到一種新的氣修之術——玄虛氣。

這種氣修之法說來簡單。首先集中天地混沌之氣,並將體內的靈氣集中在下丹田處,一邊用內家先天胎息之法,一邊將混沌之氣壓縮進肚臍之中,慢慢融合壓縮,最後功行全身,就形成了這種奇妙的氣體能量。

原來如此,沒想到世間居然還有如此奇妙的心法,竟可以將體內的靈氣精煉成更加精純的能量,而且這股能量的攻擊能力,絕對比單純的靈力要高出數倍。甚至比之一些頂級法術也不逞多讓。

張子軒將其上的內容牢記於心,隨後就探進最後一本典籍之中,隻見那法典之上透出四個大字:十方*。

遠古時代,智者伏羲,聰明絕世,憑日月升降悟出乾坤之奧,從而起太極,定五行,創八卦,逐步揭露“天機”。最後更利用生門死位內的陰陽兩極製成通靈八卦,以圖找出上天下地,東南西北,生門死位八方以外的真正“天機”所在地。玉帝得悉此事,怕“天機”泄露,有損造化,急派雷公電母前往擒拿,但伏羲手上神兵為天外神獸四蹄變化而成,為四枚兩麵各有一個卦相的卦角組成的十字形兵器,其中蘊涵有伏曦氏的大智慧。不但威能奇異,更可以移形遁影,未卜先知,滿天神將亦奈他不何。最後驚動九天玄女前往點化,讓伏羲神遊於大奧秘內,但不到片刻伏羲已心膽俱裂,死前明白試探“天機”非人應為,於是獻出神兵鎮守十方,若有人闖入“天機”之內,寧願十方俱滅亦不能泄露半分,故神兵名為十方俱滅。

果真,十方*就是一本法術真訣!若真按此上所言,練至最後一層“十方俱滅”時,天地不就毀了嗎?

張子軒倒吸一口涼氣,但是心中卻有些許得意,如此強大的法術,定要好好學習一番。他嘴角微微一揚,然後將神識退出無名古籍。

“主人,你練好了?”軒龍劍見張子軒那麽早就退出來,以為他練好無名古籍中所傳授的功法,故有此一問。

“沒有。”張子軒看向一臉純色青氣的楊紫苑,隨口答道。

“主人,這麽好的機會你怎麽不把握?我隻知道,這天地之間,能將時間拖延的地方隻有三處,在這裏練功可是正好啊。”軒龍劍不知張子軒這是擔心以至於之舉,見主人不說話,他隻會繼續說道:“那您快些將我練成靈犀心寶吧。”

張子軒看著楊紫苑的臉色依舊平淡,便說道:“先等紫苑出來,再做商議。”

軒龍劍嘿嘿一笑,答道:“原來如此!主人你是擔心主母的安危啊?其實我早就料到,主人必會多此一慮。”

“我多慮了?”張子軒奇怪地看著軒龍劍。

“那是自然。”說到這,軒龍劍又是一頓,直等張子軒的臉色變暗,他才繼續說道:“老主人既然傳你們功法,豈會將你們帶入走火入魔的途徑?”

何謂“走火入魔?”,便是練功時,靈氣淤塞到某處而堵塞,不能運成一個完整的周天。若是有旁人引導,很快就能疏通。但是自己硬來的話,則會有可能將經脈撕裂,最後讓人靈氣盡失。心性差些的人,則會精神崩潰,遁入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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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靈犀心寶
老主人的功法法術都是剔除了原有的糟粕,隻取其中的精華傳授與主人和主母,怎麽會再有如魔的危險呢?”軒龍劍說完,還笑了起來,似乎是對張子軒的無知,感覺十分可笑。

原來如此,張子軒有些難堪,雖然沒見麵,但他還是十分尊敬軒龍劍老主人。可不曾想,卻還一再地看低他,以至於軒龍劍都恥笑與他。

“那好,我來將你煉成我的‘靈犀心寶’!”說罷,雙手拿起軒龍寶劍,虛空舞了起來。

這舞可不是普通的舞劍,細細看去,隻見張子軒腳踩七星步,手握玉清訣,口中念念有詞。

本來法訣就需這般使出,不過,在一代代靈修之士的整合之下,步訣漸漸已經失去原本作用,而口訣手訣也逐漸簡化。雖說施法速度提升不少,但是若有大型陣法,步訣、口訣、手訣可是缺一不可。

張子軒舞劍速度越來越快,變成一團虛影,飄忽在塔層裏麵,然後突然猛地一停,白色的軒龍劍發出一絲光亮,隱於張子軒的手中,原來,軒龍劍已然進入張子軒的體內。

這時,張子軒感覺軒龍劍遊曆與自身經脈之中,竟猶如困龍遇海一般,暢遊無阻,有些心存疑惑。都說煉製靈犀心寶時,被法寶鑽入經脈中的漲疼,會讓仙人們都難以承受,可為何自己煉製靈犀心寶,卻感覺軒龍劍與自己已連成一體?

不容他多想,軒龍劍進入他的心髒部分。這是煉化靈犀心寶最難的一步,畢竟,心髒可是身上的死穴之一,稍有不慎,就有可能身死當場。

誠然,軒龍劍也知道其中厲害,不敢貿然行事,在張子軒的心髒之外停留了好一會,才衝了過去。

奇妙的事情突然發生!張子軒的心髒就如水做的一般,軒龍劍穿進去時,之蕩起一陣漣漪,就融入進去!什麽心煉、劇痛都沒有發生!

張子軒正懷疑煉化靈犀心寶失敗時,閃出白光的軒龍劍就已出現在他手中。他微微握住,居然有一種水*融的暢快感覺!這分明就是成功了啊!

“主人啊!你是不是已經將原本的碧蛇軟劍煉化過一次了?”

張子軒用手彈了彈劍上的軒龍劍,伴隨一聲金鳴,軒龍劍上麵透出一絲灰蒙蒙的劍芒。那劍芒混沌不清,若有似無,張子軒輕劃過塔層裏的牆壁,也沒見他用力,牆壁就如豆腐一般被滑開一道口子。

張子軒想了一陣,隻有在抗器劫的時候,他才使用“點龍術”煉化過碧蛇軟劍,於是便回答道:“大概吧。”

“額……”軒龍劍對這個答案很是不滿,但話到嘴邊,還是變了:“主人。以你現在的實力,還是不要隨意使用混沌劍芒的好。”

張子軒此時也感到靈氣在迅疾的流出,趕緊收了混沌劍芒,打坐休息。趁此時機,也正好修習高深的九九元功。

炁者,氣也。所謂陽炁,便是人體內的真陽之氣。張子軒要將九九元功與龍神訣合練,首先要解決兩個難題。

龍神訣走的是經脈小周天,而九九元功,走的卻是心肝脾肺腎五髒小周天。如何將兩個小周天合並呢?除非靈氣運行一個小周天時,既流過經脈,又通過五髒。

張子軒小心翼翼地運行著靈氣,想嚐試打通生死玄關,運行靈氣大周天。所謂:道有三幹六百門,人人各執一苗根。不知些子玄關竅,不在三幹六百門。玄關之竅是道門修煉中最為玄妙的一大機關,又稱玄牝之門。

這玄牝之門可是真正的生死之門,相當於九陰之脈的生死脈,隻有打通玄關,才能進入更為高端的境界。而運行靈氣小周天的靈修之士,恐怕一生中也不能得窺天機。

既然要衝擊玄關,自然就得一舉成功,否則慢慢疏通,時日久不說,還得忍受打通穴位的巨大痛苦。若是衝擊失敗,這一身的功力可能就會白白喪失。

“張子軒,你要做什麽?”張子軒的字符宇宙之中,忽然傳出一個聲音,讓他剛剛聚集的靈氣頓時散去。

原來,龍在張子軒的紫府宇宙中感到他正在聚集靈氣,準備衝擊生死玄關,趕忙製止道。

“龍前輩,您怎麽能?”張子軒對於龍製止他衝破玄關的行為很是不解。

“你的生死玄關很是獨特,必須要與九陰之脈*,陰陽相融,你能打破生死玄關,而對方的九陰之脈亦將被打通。”龍解釋道。

“也就是說,您讓我在此地*?”張子軒有些憤然,自己的事情都做不了主嗎?

“不是,衝破玄關你還需要些時日,大小周天對現在的你來說並無影響。你若是要強衝,我當然沒有辦法。我能做得,就是提醒你幾句。”

張子軒沒有回答,隻是將剩餘的靈氣散去,然後開始單獨修煉九九元功。

雖說,九九元功極為難練。所謂九九之術,一轉便是九般變化。以張子軒的功力,剛好能練到九九元功的二轉境界,也就是說,他現在的功力,勉強能有十八般變化。

虧得在塔中時間與外麵不同,張子軒三部典籍都小有所成的時候,也不知過了多少時日。

張子軒睜開雙眼,兩道精光頓時飛射而出,猶如楊紫苑的天目一般。他轉臉看去,四周的細小微弱的東西都能盡收眼底。雖說功力有所精進,但是境界依舊還是停留在一花左右。

倒也是,龍神訣後麵越練越難,哪能那麽輕易就突破了?

“呆子!你看我!”楊紫苑一臉興奮,猶如穿花蝴蝶一般飄到張子軒身邊。嬌軀一轉,身上的衣服竟然變了一套。依舊是典雅的紫色,隻不過這套更為飄逸古典,好似九天仙女,誤入凡塵。

“這是化書!剛剛學會的!”楊紫苑說完,原地轉了一圈,頓時彩帶飛舞,香氣襲人:“好看麽?”

張子軒微微一笑,答道:“自然好看。”

“咳咳……”軒龍劍很沒眼色的打斷兩人的對話:“主人,是不是該走了?”

“走?”張子軒看向來大門,卻發現已經變成了一麵金色的牆壁,哪還有門的蹤影?

“老主人說過,這出去的途徑還是得靠主人尋找。”軒龍劍頓了一會,說道:“老主人說,主人越早出去,對主人日後的前途越有利。”

張子軒對這話很是不不解,在這塔中修煉不是明擺著會快一點嗎?這裏時間幾乎是靜止的,也就是說,修煉多少年,也許外界才是數天而已。

“老主人是這麽說的。”軒龍劍好像第一次懷疑他的老主人。

“天眼,開!”楊紫苑眉心裂開,一隻豎著的天眼馬上睜開,向四周掃去:“這哪有什麽出口?咦?”

她忽然發現塔頂的中間有一個小孔,連接寶塔與外界:“那就是出口!”

張子軒抬起頭,好不容易找到那個小孔,然後苦笑一聲,心道:這前輩還真是會捉弄人。

“可是我們怎麽出去呢?”楊紫苑收回天眼,秀眉頓時緊成一團,她身聚化書,自然是能縮小點飛出去,可是張子軒如何是好?

張子軒見她這般緊張,心中也微微有些感動:“紫苑你放心,我也習得變化之術了。”

說完,默念九九元功口訣,手訣順勢一引。隻見青光一閃,張子軒已然不見,之有一隻白色蝴蝶飄飛在那裏。

楊紫苑先是一愣,隨即又笑了起來:“呆子!你怎麽變成蝴蝶了?”

當即,也是不甘示弱,身子一轉,立刻縮小成手指粗細,隻不過還是保持原來的模樣。也不是張子軒不想保持人型,隻是九九元功他隻學習了一小半,而楊紫苑因為有蕙質蘭心,所以學習什麽都特別快,連神奇的化書,也給她掌握大半。

“走吧!”楊紫苑嬌喝一聲,臨空飛遁而去。張子軒撲扇著翅膀,也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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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綠碧青絲
這洞倒也不長,張子軒與楊紫苑剛剛進去,就看到了外麵出口。楊紫苑到沒什麽,她在軒字殿中,大多是打坐渡過,所以絲毫不覺得時間飛逝。

張子軒則不同,先是替她護法,又是煉化靈犀心寶,這些都是費時日的過程,自然能清楚的體會歲月蹉跎。

“咦?那是?”楊紫苑忽然發現前方出口處,無端端出現一個彩光披霞的古怪之物。說它古怪,是因為那東西似圓似方,棱角分明,簡直就沒個詞語能形容它。

可就是這物,牢牢的擋在出口地方,讓兩人不能。

張子軒也極為奇怪:方才還沒見有它,怎麽好像憑空出現一般?難道又是前輩布的局?

他飛身上前,卻見那彩光之物發出一絲霞光,轟向張子軒。張子軒還沒來得及反應,軒龍劍早就自行跑出,淩空一長,又變回原型。

那絲霞光看似無害,可砸在軒龍劍上,居然發出一聲巨響,連軒龍劍都被擊飛出去數十丈。

“可惡!”楊紫苑拿出一塊綠色手絹,正是那綠碧青絲!她接著緩緩開始念決:“綠海浪濤碧連霄,九轉陰陽化成蓮。青絲成繭終破天,暑寒不侵護我身!”

綠碧青絲化成千萬青芒,頓時將那怪物包圍,隨著楊紫苑喝了一聲“叱”,一起向那怪物急速擊去,猶如下了一陣青色雷雨。

那怪物周身的彩光重重將它包住,青色光芒擊在彩光周圍,卻絲毫不起作用,隻能是將彩光擊起一個又一個的漣漪。

楊紫苑見不起作用,手訣一換,綠碧青絲的千萬光芒又聚攏一起,變成原來的青絲模樣。接著,青絲尾角揚起,輕輕撫著那彩光一下。

“轟”看似輕飄飄的一擊,竟然將彩光震的霞光黯淡,忽明忽暗,顯然是即將消去。

“轟”又是一擊,這次那彩光又是一陣搖晃,隨後全都脫離那古怪之物,盡數向綠碧青絲撲來。

“轟”這次是彩光率先發難,淬不及防之下,綠碧青絲瞬間被擊中,縮成一團飛回楊紫苑手中。

那彩光還不甘心,追著綠碧青絲而來。楊紫苑花容失色,不知所措的呆立原地。眼見那彩光就要擊中自己。

這時,一道灰色劍芒急速趕到,狠狠的劈在彩光上麵。灰色劍芒像是彩光的克星一般,竟然將那些彩光盡數收食進去,然後回到軒龍劍裏麵。

“樂恬,你沒事吧?”張子軒關心的問道。軒龍劍吸食了彩光的能量,吃飽了一般縮成繡花針大小,回到張子軒身子中。

“沒事。”楊紫苑收回綠碧青絲,然後飛到那個古怪東西旁邊:“這是什麽?”

張子軒聞言飛到楊紫苑旁邊:“像是一塊石頭。”

“主人主人!這是鑰匙啊!沒想到老主人將它放在這裏!快把它拿下!”見張子軒沒有反應,軒龍劍倒是急了。

“什麽鑰匙?”

“額……老主人說不能說的。不過……”軒龍劍難得嚴肅地說道:“這個東西,名字是‘宇宙積木’,好像是整個宇宙的一塊拚版!”

傳說,整個宇宙的能量來源隱藏在幾塊積木之中,若是將那幾塊積木湊齊,就可以逆天而行。

當然,這隻是傳說,真正的宇宙積木,張子軒還是第一次見到。他走到那個宇宙積木旁邊,細細的觀察一番。

這個東西長相還真是奇特!有方有圓,還有許多棱角,怪模怪樣絲毫沒有法寶的樣子。周身五彩之光沒有再度出現,想必那五彩之光也不是這東西自然產出的。

張子軒將神識探入宇宙積木內,然後控製縱著宇宙積木飛出那洞口之中。隻是,在過洞口時,宇宙積木突然歪了一下,碰到過道的內側。

僅僅是碰到而已,可整個過道都開始搖晃震蕩,碎石不斷“稀稀疏疏”地往下掉,漸漸地,一個又一個大裂口出現,張牙舞爪的顯示著自己的威勢。

張子軒沒料想這宇宙積木有這麽大的攻擊力,幸好這時他們離出口也不遠。隻是瞬間,他們就離開這個過道。張子軒再度回頭看去的時候,那過道已經崩塌,被碎石掩蓋住了。

好險!張子軒悻然的想道,隨即環顧四周一圈,看著這個已成廢墟的“仙靈山”,一時感慨萬千。

雖然外麵時光沒有過去多久,但是張子軒內心已然有不少變化。首先是“小千世界”中的滄海桑田,接著又是軒字殿中的刻苦修煉,這一切的一切,都讓張子軒變得成熟穩重不少。

在軒字殿的塔中,總是想著如何刻苦修煉,有朝一日能夠重見天日。可是,張子軒此時真正站在外麵時,卻有些茫然無措,不知道應該幹什麽。

師父!對了!我應該繼續找尋師父的下落!還有,八月十五的日期,也該臨近了吧!張子軒好半天才想到自己應該做的事情:在那之前,得先找到恬兒吧?

“紫苑……我們先回蘇園如何?”張子軒眼光有些渙散,他又想起小千世界中景象,倏忽全身一抖。

“好。”楊紫苑看張子軒有些奇怪,但還是沒有多問。正好,她也有些想回家看看那個小丫鬟翠兒。不知道這些天她不在,翠兒有沒有受苦呢?

楊紫苑從來沒有認為她的家人對她有多好,就算她與張子軒的這門親事,一開始,也非是自己願意,而隻是一種利益的驅使。不過,這種想法竟在一夕之間被打破。

還沒回到家,她的天眼就掃視整個蘇園一遍。她驚愕的發現,那個一向對她並無好感的爺爺,和他那從無主見的爹爹,都坐在她的房間中,楞楞的發呆。

兩人顯然都消瘦不少,楊紫苑還清晰的看到爺爺和爹爹臉上的淚痕。歲月催人老,看似無情最有情。楊紫苑的眼角留下了兩行清淚。

“爺爺!爹爹!”楊紫苑還沒進大門,就開始在門外喊道。

“小姐回來了!小姐回來了!”蘇園裏的家丁忙成一團,他們都很喜愛這個絲毫沒有架子的小姐,所以當楊紫苑失蹤以後,蘇園裏麵頓時死氣沉沉。

楊文通和楊郭忠快步走到門口,恰好看見一臉悲戚的楊紫苑和漠然的張子軒。

“苑兒!”楊郭忠有些失態,他從父親的描述中,推斷出女兒已經凶多吉少,可是如今女兒活生生的站在自己麵前,讓他如何不激動?

“郭忠,退下。”楊文通見楊郭忠的失態表現,顯得極為不滿。若不是眼神中露出的欣喜,楊紫苑還是會認為爺爺對自己漠不關心。

“爺爺,爹!是紫苑不孝,讓你們擔心了。”楊紫苑上前一步,朝楊文通和楊郭忠跪下。這一跪,徹底將十幾年來的怨氣盡數消去。

楊文通再也忍不住,上前一步扶起楊紫苑,老淚縱橫:“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啊!”

張子軒站在一旁,心情複雜的看著這感人的場景。一方麵,他為楊紫苑感到高興,十幾年的恩怨,豈是容易消去的?另一方麵,他又擔心起父母的安危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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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鬼穀神算
獨飲月下,醉意闌珊。張子軒竟也學會飲酒。

楊府上上下下熱鬧非凡,張燈結彩的慶賀楊紫苑的歸來,也隱祝她修真之途的開始。

“子軒一人飲酒,未免拂了老朽的麵子。”楊文通一臉紅暈,看樣子喝了不少。恰好見張子軒獨自飲醉,也就忽然想與他聊聊。

“楊前輩知道我並無此意。”張子軒笑笑,站起身來,請楊文通坐下。

楊文通醉眼惺忪的望著張子軒,不知道這少年怎會變得如此成熟,連道兩聲:“好!好!”也不知“好”些什麽。

“恰逢其會,小子也有件事情請教楊老前輩。小子先三幹為敬。”當下,唰唰唰就是三杯美酒下肚。

楊文通聞著美酒香氣,早就按奈不住,也回敬三杯:“哈哈哈!趁紫苑那妮子酒醉不醒,你要問什麽便問吧。”

“我想知道,‘小千世界’是否前輩獨創?”

“哦?”楊文通先是一陣發蒙,轉而又笑了起來:“我哪有那般神通?自然是有高人指點迷津。”

張子軒眉頭一緊,抿了口酒:“高人?”

“看來你對此事倒是有些興趣,那我就全說了吧。”楊文通將杯中黃湯一飲而盡,美美的砸吧砸吧嘴,然後開始敘述。

原來,當年楊文通混跡江湖,做的生意很是慘淡。即便如此,他還是依舊努力賺錢,養家糊口。直到有一天……

“娘的!快將你身上的錢財留下!我們弟兄幾個就放你一條生路!”五個蒙麵大漢將楊文通重重圍住,手中的大刀直抵著楊文通的脖根。

楊文通不會絲毫武功,見那幾人手中的鬼頭大刀寒光爍爍,嚇得連連產顫抖。不過,他口袋裏的錢可是家中僅剩的一點積蓄,若是丟失,恐怕家裏人連飯都吃不上。

“幾位大哥!好歹給我留些……”楊文通強逼自己鎮定,小聲的哀求著幾人。

“去你的!”不等楊文通把話說完,其中一個蒙麵人就將它踹倒,然後冷聲說道:“給你留些,那我們幾個弟兄去吃西北風啊?”

另外一個蒙麵人也不耐煩的接茬道:“少跟他廢話,不行直接剁了他。死人身上的錢物,弟兄們又不是第一次拿了。”

“哎,算了。拿了錢就走,也少造些殺戒。”剩下那個蒙麵人看著楊文通老實,心下不忍道:“弟兄們不就為混口飯吃嗎?何必呢?”

“我說猴子,你他奶奶的什麽意思啊?”提議要剁了楊文通的人語氣很是不屑:“學了幾天學問就是他奶奶的不一樣啊!”

“你!……”

“好了好了!娘的,自家弟兄吵什麽吵?”最開始說話那人打個圓場,然後將頭轉向楊文通:“你交出來,今後各走各的,大家都好。你不交,那隻好讓你先歸西,我們再拿走。自己想想。”

楊文通看出這五人都是殺人無數的匪類,但是這錢可是他家的救命錢!哪能隨意丟棄?當下,又將那錢囊緊了緊。

“他奶奶的!這家夥就是個守財奴!讓老子來解決了他。”說完,這個蒙麵人高舉鬼頭刀,就要落下。

楊文通也緊閉雙眼,準備受死。卻聽“啪”的一聲,鬼頭刀掉落在地上。

“他奶奶的!哪個王八羔子?”蒙麵人捂住自己的右手,好像被什麽重物打著似得。

“是我是我!”草叢裏忽然鑽出個人,讓五個蒙麵人以及楊文通大吃一驚。

楊文通向那人看去,隻見那人長得甚是怪異,隆鼻小眼,嘴唇歪斜,雙耳奇大,左臂過膝,一臉怪笑的看著幾人。

“朋友,大道朝天,各走半邊,都是吃江湖飯的,留個路子吧?”蒙麵人中唯一一個沒有說話的人,看見怪人有這般本事,也不由心生警惕。

“殺念,殺念!”怪人嘿嘿怪笑道:“我若是殺你們,也算是你們報應。因果循環,可循環不到我頭上!嘿嘿。”

“娘的,你是混那條道上的?”最先說話的那個蒙麵人質問道。

怪人也不答話,又是隨手就那麽一抹,嘿嘿笑道:“侮辱本尊者……禁言。”

幾個蒙麵強盜還想再說話,卻發現開不了口,伸手一摸,自己的嘴巴居然不見了!本因有嘴巴的地方,居然變成了一塊白板!這才知道,這是見了神仙!

“還不走?”怪人看那幾人見鬼般的恐怖表情,嘿嘿一笑:“嘿嘿,這是略與懲戒,日後若是再犯……”

幾個蒙麵強盜聞言,果真飛速離去,再也沒有回頭。

“喂,小東西!”怪人轉頭喊著楊文通:“你也傻了嗎?哦,你現在還是個凡人……”

楊文通聽見怪人叫他小東西,更加確認眼前之人就是一位神仙!他連忙跪下拜道:“文通謝神仙救命之恩!”

“神仙?我可不是什麽神仙!我想想以前的名號吧……哦!原來我叫鬼穀子。”鬼穀子說到這,突然笑了起來,一口歪歪扭扭的黃牙從口中爆出。

“你是做茶品生意的?”鬼穀子伸手一抓,虛空抓出一搓墨綠色的茶葉,然後將它放到楊文通的嘴邊:“嚐嚐!”

楊文通接過,隨後有些無奈的望著鬼穀子:“請問鬼老前輩……哪裏有茶杯?”

“茶杯?”鬼穀子先是想了想,忽然手指急速向楊文通點去,楊文通大驚失色,卻見鬼穀子的手指卻在他身前停住:“這不就是茶杯嗎?”

楊文通疑惑的看著自己的胸口,感覺心中有些明悟了。人為杯,心為水,茶潤心靈靜。他忽然想謝謝鬼穀子的點化,抬起頭才發現,哪還有鬼穀子的蹤跡?

不過,他心中的那絲明悟,卻開始慢慢發芽,最後,以武入道,成就一代武聖。

原來如此,張子軒開始猜測那個神秘鬼穀子的身份。

“那些茶葉我還收留著,盼望有天能夠見到恩師,親手為他沏杯茶。”楊文通說到這裏,有些失態的痛哭流涕。

張子軒卻“嗬嗬”笑了兩聲,然後說道:“楊前輩,您真的斟酌過那位老前輩的話嗎?”

說完,張子軒也不解釋就走開了,隻留下一臉疑惑的楊文通。看來,這小千世界之迷,還得靠張子軒自己解決。

秋風蕭瑟,引得剛起身的張子軒一陣哆嗦。他走到蘇園大廳裏麵,楊文通正坐在上首,旁邊是一盞綠綠的茶水。那盞茶,絲毫沒有誘人的香氣,連茶水的顏色,都顯得有些黯淡。

可是楊文通卻依舊喝的津津有味,不時還會放下茶杯,思索一陣。

“前輩,晚輩告辭。”張子軒見楊文通這般模樣,料想他昨晚經自己那番說辭,必定有所收益。

楊文通這才注意到張子軒:“哦?是子軒啊!你要走?那紫苑怎麽辦?她還在睡著呢。”

張子軒搖搖頭:“隨她去吧。也許在家陪著你們也不錯。”這一路尚未達成任何目的,就已困難重重。若是紫苑隨行,有個三長兩短,讓我如何自處?

“既然如此,我就不勉強了。記得再來就好。”楊文通起身,想送張子軒出門。

“前輩留步,我自己出去就是。”張子軒勸道。

“也罷也罷。那你慢走。”楊文通也不是個拖遝之人,見張子軒急著要走,也沒強留:“對了,子軒。這茶就是當年師傅送我的,仔細品來,的確不盡如人意。可是我卻覺得茶香流齒。”

張子軒聞言,難得的會心一笑,然後頭也不回,離開蘇園。

他的目的,自然是京師北京城。其一,狄仲、天雪和風成都在京師,樂恬要離開,必然得先匯合他們。其二,就是采血堂。師父的失蹤與采血堂到底有何聯係。采血堂是否全數被滅?

“有朋遠來”客棧,一如往昔般的熱鬧。熙熙攘攘的大飯廳中,夥計們忙碌的足不沾地,穿梭在整個飯廳。

“張兄弟?”唐突眼尖,張子軒剛進客棧,他就一眼看到:“什麽風將你吹來了?嗬嗬。”

張子軒見了唐突,微微點頭道:“唐兄有禮。我來是想問你有沒有看到我師姐她們。”

“哦,她們啊!早幾天前就搬走了。”唐突看出張子軒與前些日子判若兩人,不明就裏的他,還是將所知道的事情都告訴張子軒。

“嗯,我知道了。那唐兄知曉采血堂嗎?”張子軒接著問道。

他剛問完這話,發現客棧之中,忽然幾束目光齊齊向他掃來。唐突神色一緊,將他拉向一邊:“張兄弟!你可不要害我啊!難道你不知道最近采血堂的案子嗎?”

張子軒心頭一緊,說道:“願聞其詳。”

唐突四下望望,又將張子軒向樓上拉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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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喜怒哀樂
“這幾日您不在,不知道。京城可出了大事了!”唐突上樓與張子軒紛紛坐定,才向他解釋道:“我原先也不知曉什麽采血堂。不過,這幾日很多神仙從這路過,才是略有耳聞……”

原來,南澗山大戰之後,修真界第一殺手集團的采血堂驚現血案!暗地中的采血堂,老窩被神秘之人一鍋端,上下幾千名殺手,各個死相極為恐怖,也不知是哪派邪門高手造的孽。

雖然靈修界的事情,朝廷是向來不聞不問。不過這次不同,幾千人身死的大案,發現者是一個普通人,據說還得了失心瘋,到處胡言亂語。朝廷的臉也掛不住了,恰好這時供奉院的院士被郝凡帶去援助禦劍宗。

皇帝大怒之下,派了幾位隨身的靈修高手調查此事。這幾位高手原本在靈修界的威望極高,後歸隱與皇宮之中。他們一出現,靈修界頓時動蕩起來,大批與之有過恩怨的領袖高手們,都趕往京城。於是,京城的混亂之處已經達到頂峰。

張子軒沒料想京城現在會如此混亂,怪不得方才他一提起“采血堂”,就有那麽多的神識關注。恐怕等會一出去,又會有麻煩事找上門來。

“采血堂在哪?”張子軒想去采血堂看看,反正現在麻煩纏身,也不怕多上幾件,也許在采血堂還能得些線索。至於樂恬……有風成、天雪同她一起,想必也沒有什麽危險。

“城東郊外陵墓之中,隻要在那,肯定一眼就能認出……哦!是聞出。”唐突想想,還是勸道:“兄弟,我還是勸你不要去的好,那裏戒備森嚴,況且……”

“唐兄多慮了,謝過好意。我不便多留,告辭。”張子軒說完,丟下一張銀票,使出“縮地成寸”*,跳出客棧外麵,直接向東郊奔去。

東郊陵墓,便是埋葬死人棺木的地方,常年死氣沉沉,正好適合魔修、妖修等修習妖魔之道常駐於此。

怪不得采血堂將老巢建在此處。張子軒微微搖頭,卻聞到一股血腥惡臭的味道直衝鼻尖,尋“香”望去,一個碩大的洞穴敞開在陵墓的西邊。

張子軒走進去,這是一個黑暗的大廳中,散落這幾件破爛般的衣服,看樣子,是被人翻過。空氣中血紅色的霧氣還是沒有完全消散,濃濃的惡臭就是從這裏麵傳出。果然是“血吸*”!張子軒抽了抽鼻子,感覺這惡臭之中,卻有一絲異味。

若是平常,他自然不會在意,可是這絲異味實在是有些明顯。順著異味,張子軒在大廳的東南角找到一個古銅色的大箱子。

那個古銅色的大箱子從外表看,鏽跡斑斑毫不起眼,但是這股異香太明顯,明顯到張子軒有些懷疑那些前輩們是否用靈力將自己的鼻子封住,而使用胎息。張子軒不得不打開這個木箱看個究竟。

一打開箱子,頓時將張子軒楞了一下。裏麵是兩個女人,都被法術冰封。一個年約十八的少女,長的很文靜漂亮,害怕的躲在另一人的懷中。另一個是麵目清秀的中年婦人,緊緊摟住少女,隻不過,表情略顯有些呆滯。

“南方丙火之陽,聽從吾之號令,化!”張子軒手上發出一陣紅光,罩在那兩個女子的身上。

兩個女子身上的冰塊迅速融化,最後終於露出真身。隻是那兩個女人卻還不見轉醒,張子軒之好繼續加大手中的丙火之陽釋放熱量。

那個少女首先嚶嚀一聲,轉醒過來。她一雙丹鳳眼微微掃了張子軒一下,然後吃驚的叫了一聲。張子軒沒有睬她,繼續施法想解救剩下的中年婦人。

少女看見這情景,才知道原來他就是救了自己的人,於是微微歎息一聲,說道:“不用了。我母親已經死去。”

張子軒聞言,沒有多說什麽,緩緩收回靈氣。

“你是誰?怎麽會出現在這裏?”少女眼中的警惕讓張子軒感覺有些好笑。

“我是有事想向采血堂討教。”張子軒掏出那塊金牌丟在少女麵前。

少女拾起金牌,驚道:“這不是殺手令嗎?還是最高任務級別的那種。最近,我們並沒有接到過這種高端任務啊。”

“你是采血堂的……”

“小女是采血堂堂主諸葛采命的女兒,諸葛如玉。”那女子微微頷首。

“無名小輩張子軒,小姐有禮。”張子軒知道從諸葛如玉口中再也問不出什麽東西,就說道:“既然小姐以醒,在下告辭了。”

說完,轉身就要離去。

諸葛如玉微微一怔,然後脫口喊道:“等等!先生留步。”

張子軒疑惑的向諸葛如玉望去,心中卻是冷冷一笑,我倒要看看你玩的什麽鬼把戲。

“是這樣的,我想求先生一件事情,可以嗎?”諸葛如玉說到這裏,臉色頓時變得慘白:“能帶我出去,將我母親安葬嗎?”

“出去?”張子軒疑惑的看著外麵,難道她也知道?

“不錯。”諸葛如玉苦笑一聲,鳳目中頓時淚水盈盈:“我知道,我一出去便定然是香餑餑。滅我一門的人要找我,與采血堂有宿怨的也不會饒我性命。與其出外成為眾矢之的,不如今日我就跟了先生一人。”

“跟?”

“不錯,為奴為俾,為妻為妾,先生自便。隻要將我那苦命的母親安葬好了。”諸葛如玉說到這裏,從那箱中走出,跪在地上。

張子軒看著這個目前唯一的線索,想了想,他繞過諸葛如玉,走到箱子前,將手往那死去多時的婦人身上一放,那婦人就已然不見,然後邊走邊對諸葛如玉說道:“走吧。”

諸葛如玉大喜,趕忙跟上張子軒的腳步。

“等會或許會有一場大戰。你就在一旁觀察就行,不用參戰。”張子軒對著身後的諸葛如玉說道。

諸葛如玉先是驚訝的望了張子軒一眼,然後乖乖點頭。

果然,他們剛一出洞,就見四個身影飛速在張子軒周圍站定。空氣中彌漫著一股難言的硝煙味道,四周的空間已被封鎖,看來張子軒也不要想用什麽“縮地成寸”了。

“好小子,讓我們好找啊!”那四人都是滿頭白發,長須飄飄,甚至連身上的衣服配飾都是頗為相似。唯一不同的是,四人臉上都帶著一個白瓷麵具。白瓷麵具上麵畫著的表情分別是“喜”、“怒”、“哀”、“樂”。

“四位前輩有何見教?”張子軒拱手問道。

“哼!小子,那個丫頭是從何而來?跟采血堂的命案有沒有關係?”四人中的怒者率先發問。

“哎~對一個後輩,何苦這樣凶悍呢?”哀者輕輕搖頭歎道:“我們是宮中供奉長老堂的四大尊者,小友可以回答我們的問話嗎?”

怒者哼了一聲,再不答話。

“諸葛小姐是我從采血堂中救出,其他我也不清楚,前輩們有話可以問她。”張子軒微微側身,讓諸葛如玉出聲。

“哈哈!好!那我就先問了!諸葛家的小姐是吧?”樂者率先問道:“你們采血堂的命案,是誰做的?”

“我不知道。”諸葛如玉搖頭道:“委實不知,因為我一都沒與那人碰過正麵。”

“哼!是嗎?那你怎麽逃過去的?”怒者覺得有些可笑,沒見過正麵就知道有惡人來嗎?

“怪隻怪他太過囂張。我們采血堂的機關他是一路破過來的,那是墨家正宗的機關之術。觸動機關,還一路過來。想必是沒有好意,於是我父親將我與母親關在索魂箱中。”

所謂“索魂箱”,就是一種法寶。可以將必死之人鎖進箱中冰封起來,三十日之後就會解凍。解凍時,會發出一種獨特香味,提醒旁人時辰到了。張子軒進去時,就恰好是索魂箱發出香味之時,若不然,那箱子是決然打不來,其中的沉香寒冰,也不是大五行之術能解得了的。

不過,這個法寶隻能用過一次,用過之後就會變成一堆廢材。當然,獻給皇帝,就是人間絕品的沉香木。

“嗬嗬,既然如此,我想邀請兩位進宮麵聖如何?”剩下的那個喜者也發了問。

諸葛如玉想了想,說道:“那四位前輩等到明天如何?我想先安葬我母親,畢竟屍首已寒,若不盡早下葬,恐怕……”

“哎~小妹妹不知道什麽叫做‘天地君親師’嗎?君主可是排在親人之前的喲!”哀者搖頭解釋道,雙手已經悄然放置在腰間的長笛上。

諸葛如玉看了這個景象,也怕惹上麻煩,便點頭說道:“那好吧,我跟你去。”

喜怒哀樂頓時鬆了一口氣,正待他們要把諸葛如玉帶走,卻聽一聲冷哼:“想帶走就帶走,前輩們未免太看不起晚輩了吧!”

四大尊者反應神速,聽了這話,又將兩人圍住,掏出各自腰際的長笛,怒者率先說道:“哼!我不想多言,若是你們不願。我們隻好硬來了。”

張子軒在小千世界中的遭遇,讓他見不得自己身邊的人收到威脅,哪怕是剛剛認識。他將諸葛如玉向後一拉,抽出軒龍劍。

四大尊者看著張子軒這般表現,知道此事必然不能善了。所謂“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四人同時丟出四根猶如銀色長蠶狀的白色繩子,然後開始吹動笛子。

張子軒以為四大尊者是音波攻擊,趕緊閉上聽覺,然後舉起軒龍劍,斬龍術向四大尊者中的樂者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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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十方*
樂者動也沒動,可是軒龍劍快要砍到他的時候,笛聲終於吹響,四根白色長繩竟然隨著笛聲扭動起來。在軒龍劍即將砍到樂者的那千鈞一發之際,齊齊擋在樂者的前麵。

“這是?”張子軒有些驚訝。軒龍劍的鋒利之處無可比擬,斬金斷鐵猶如切豆腐一般隨意。可是,軒龍劍砍到這四根繩子上去時,就如同泥牛入海一般,毫無作用。

“哈哈!小子,你不知道,這就是嫘祖絲吧?”樂者見張子軒一臉無奈,暗道聲好機會。

張子軒如今的心性可沒那麽容易浮躁,聽了嫘祖絲隻是微微有些吃驚,手執軒龍劍就又砍了上去。

嫘祖乃是軒轅黃帝的妻子,傳說是蠶王轉世,因為偷食了王母後園的果實,被貶下人間,祝軒轅黃帝成為天仙。

嫘祖絲就是當年嫘祖親口吐出的神絲,當年洪荒大戰就沒留下多少,現在人界經曆過那麽多的波折,自然也有些缺失。一來二去,嫘祖絲就沒剩下多少,近乎絕跡了。

張子軒第二劍沒有用任何法術,就那麽直生生的硬砍上去。感覺手中的軒龍劍像是砍在了一團棉花上,無處著力。

隨著張子軒使用的力氣越來越大,嫘祖絲傳來的反彈之勁也越來越盛,張子軒順勢一鬆,借著嫘祖絲的發彈之力,跳出老遠。

可惡!這嫘祖絲怎麽這般強韌?軒龍劍都沒辦法斬斷。張子軒恨恨的看著樂者身前,四道白繩般的嫘祖絲。

用什麽辦法呢?宇宙積木太過鈍了,而且威力太大,自己上不能控製。先天五行旗速度太慢。軒龍劍的混沌劍芒倒是可以試試。九九元功主要是變化之術,肯定不行。玄虛氣是傷人的氣勁心法……

對了!十方*!張子軒忽然醒悟!

十方*,有十方奇招,分別是離火燎天、地水破軍、乾坤巽風、坤侖斷獄、震雷霹靂、澤地歸元、地轉星移、終日乾坤、天滅地、十方俱滅。

在軒字殿的金塔之中,張子軒將十方*、九九元功、玄虛氣都練到了第四層的境界。混沌身也初顯端倪,連他紫府中的師傅角龍使都感覺有些驚訝。

嫘祖絲本身就是屬於絲質法寶,此類法寶自然天生懼火。十方*的第一招就牢牢的克製住了它。

想到這,張子軒將軒龍劍往地上一插,然後開始運轉十方*。

“離火燎天。”張子軒低喝一聲,手訣快速掐出,就見紅光一閃,猶如燎天之勢的火海向四麵八方拍去。

“嗬嗬!快收回嫘祖絲!”樂者見張子軒的法術之威,不敢造次:“翻江倒海!”

其餘三人聽了這話,趕緊收回嫘祖絲,吹動長笛。笛聲悠揚之中,竟然隱含殺意。四陣音波一齊向張子軒襲去,打的張子軒周圍的火海一陣翻騰。

張子軒笑笑,又是十方*的第三招——乾坤巽風。滾滾颶風頓時升起,將張子軒四周的音波吹了回去。那音波沒傷著張子軒,反而向自己的主人殺去。

四大尊者大驚,加大笛聲的力度,與之抗衡。可乾坤巽風不僅反彈了笛音的進攻,還壯了離火的聲勢,還有大量的風刃夾雜其中,撲向四人。四大尊者哪能敵過這般法術,都匆忙的跳出戰圈。

張子軒見勝局已定,收回乾坤巽風,然後冷聲問道:“四位還給晚輩麵子嗎?”

“哎~麵子當然是要給的。但是,你還是不配!”哀者歎息之間,張子軒的身周忽然出現四道白光,將他全身緊緊捆住。

張子軒低頭一看,竟是那嫘祖絲!可是,周圍的那些燎天離火並沒有收回啊!

“哈哈!你不知道,這嫘祖絲是不怕火的麽?”喜者看見張子軒這般模樣,開心的大學起來:“若是普通絲質法寶就也罷,嫘祖娘娘親產的嫘祖絲,哪會懼怕什麽火?真是好笑!”

“哼!早叫你老實聽話!”怒者眼神不屑的看著張子軒。

“沒想到,皇宮之中居然有散仙。”張子軒依舊沒有緊張,隻是原先埋沒在地上的軒龍劍忽然動了一下。漫漫火海之中,四大尊者也沒看清。

隻是聽到“散仙”之名的時候,四大尊者都齊齊互相望望。他們是散仙,四打一都需算計人家的話,傳出去這一世英明不就毀於此處了?

“嗬嗬,本來不想妄動殺劫,恐遭天前。隻是如今實在留你不得,就算是無量天劫,我們也認了。”喜者言傳身教,從自己的須彌境中拉出一個小鼓。

諸葛如玉站在張子軒身後,實在不知如何是好,隻是將神識小心地向張子軒問道:“先生,需要幫忙嗎?”

張子軒詫異的微微皺眉,望向諸葛如玉,然後搖了搖頭。

喜者將雙手置於小鼓之上,其餘三人也沒想幫忙,隻是聚到喜者身邊,替他護法。

“砰”喜者輕輕敲擊了小鼓一下,張子軒隻感覺神識一震,頓時撕心裂肺的疼痛傳入腦中。

“啊!”他大叫一聲,沒想到這小鼓竟然是直接攻擊神識,而不是從聽覺中攻擊。

“砰砰砰”喜者又是連擊三次。張子軒半跪在地上,痛苦的嚎叫著,在地上翻滾。

就在此時,插入地中的軒龍劍忽然發出一陣灰色劍芒,向樂者擊去。樂者大驚,趕忙連擊那小鼓五下“砰砰砰砰砰”,六道無形刀刃與那灰色劍芒在空中相遇。灰色劍芒竟如海納百川一般,將五道無形刀刃全部吸入。

“哎~這到底是什麽?”哀者這一歎息,將三人的精神喚回,急忙取出長笛,吹奏起來。

這一曲的節奏非同前麵翻江倒海那般大氣,而似乎是小橋流水那樣的綿綿不絕,潤人心田。笛聲所化的音波,也是這樣,一陣陣的向那灰色劍芒撲去。

灰色劍芒被音波阻擾,失去動力一般淩空消失。

天啊!這劍芒怎麽如此可怕?四大尊者沒見過這般厲害的劍芒,都忍不住唏噓不己。

“轟”樂者忽然被一陣無形氣勁擊飛出去,身子穿過無數墓碑,才終於停下。

三人高呼一聲:“四弟!”隨後飛身追到樂者身邊。

張子軒右手執著軒龍劍,一手抓住已經斷掉的嫘祖絲,喘著粗氣立於四大尊者原本站著的地方,玄虛氣和十方*加上混沌劍芒,這三*術威力強則強矣,隻是靈氣的耗費之巨,實在是駭人聽聞。

他看著樂者飄飛出去時,吐出的金色鮮血,忽然大叫起來:“血!血!”然後猛然轉身飛走。

喜怒哀樂四大尊者見張子軒癡若癲狂的行為,有些不解。不過,此時樂者性命垂危,救了他的命比要了張子軒的命要重要許多。

“哎~沒想到他的實力會這麽強悍。若是我們其中兩人夾擊他,都不一定能成功。”哀者摸著樂者的經脈,發現樂者體內的經脈已經亂成一團,糾結在一起:“這是什麽氣勁如此厲害?四弟都傷成這樣,若是擊中我們……”

“哼!沒想到呂岩這小子這般奸詐!居然敢欺瞞我們!”怒者不知張子軒的那些法術都是近來練成的,就把帳記在呂岩頭上。

喜者見怒者說這話,忍不住反駁道:“呂大哥不是這種人。況且他不是說了嗎?隻要那九尾狐狸的小命,不要招惹張子軒。可是我們不僅招惹了他,還要將他置於死地。”

“哼!大哥你別袒護他,你見著那隻狐狸了嗎?我看他必然是算計我們!找了那麽多天,才找到張子軒,可是哪有什麽狐狸啊?狐狸精倒是有一隻。”怒者暗指諸葛如玉。

“哎~算了算了。”哀者見諸葛如玉追隨張子軒而去,便說道:“呂岩那裏我們都沒發交代了,幹嗎還管皇帝頭疼?血門……血門……哎~先救四弟吧。”

三人拉起昏迷不醒的樂者,化作四道青光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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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黑貓跳屍
再說張子軒驚慌失措的跑走以後,諸葛如玉迅速跟上。不多時,就見張子軒在一座破廟前停下,然後在那個破廟門口坐在。

張子軒的渾身不住顫抖,眼神驚恐而略顯呆滯,雙手捂住自己的臉,眼淚像是不由自主一般刷刷的往下流。父母被千刀萬剮的景象一幕幕出現在他麵前。

諸葛如玉不明就裏,輕喚了一聲:“先生……”

她見張子軒沒有反應,又輕輕喚了一聲:“先生……”

張子軒依舊沒有反應,隻是呆呆的望著前方。諸葛如玉思索了一陣,忽然拿出一把寒光爍爍的匕首,背在身後,然後一步步的緩緩靠近張子軒。

見張子軒依舊沒有反應,諸葛如玉趕緊緊走幾步,到他身邊,就要拔出匕首。卻見張子軒忽然“嗖”地站立起來,緊緊抱住她,嚇了她一跳。

“你……你要做什麽?”諸葛如玉大驚失色,漂亮的鳳眼水波流轉,她以為張子軒發現了她的用意,又將那把匕首拔出,高高舉起就要刺進張子軒的背上。

張子軒朦朧一片,忽然嘟囔了一句:“爹娘,你們不要死……不要死……滾開!你給我滾開!”

說完,又嗚嗚咽咽的哭鬧起來,就像是一個小孩子一般。

諸葛如玉聞言,芳心猶如遭受五雷轟擊,整個人頓時懵了。隨後,醒悟過來的她,慢慢將匕首收回身上,也反抱住張子軒,流出兩行清淚。

同是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

漸漸地,張子軒終於安靜下來,這才發現,自己居然抱著諸葛如玉。於是他趕緊放開。

“小姐,請恕我無禮,但是我朦朧之中,實在是……”張子軒趕緊解釋,他出了小千世界之後,頭一次緊張的話都說不完整。

諸葛如玉微微頷首,說道:“我知道了。先生,能先將我母親安葬嗎?”

張子軒這才反應過來,將須彌橐中老婦人的屍首放了出來。諸葛如玉看見那個老婦人的屍首,頓時撲在上麵,泣不成聲。

張子軒見到諸葛如玉這般模樣,又想到方才自己那般的無禮,不禁深深歎出一口濁氣。這口濁氣,飄飄忽忽最後被諸葛如玉的娘親吸進腹中,隻是兩人都沒有看到。

傳說魂魄從第一道閻羅殿回陽間要三天時間,從二道閻羅殿回陽間要七天時間,從三道閻羅殿回陽間要十天時間。停靈三天、五天、七天等,正是為了留出足夠的時間讓逸出人體的魂、魄回歸時有身體可依。

此時,正是諸葛氏守七之夜。

“對不起,先生,耽誤你幾天時間。”諸葛如玉堅持要守完母親的四九之夜,張子軒因為有愧於她,自然不好獨自先走。反正,在“索魂箱”內,諸葛氏已經渡過了三十天的時間。這十來天就當是陪她好了。

張子軒看著天上的圓月,忽然有些感慨,這八月十五轉眼及至,樂恬和殺死師父的人,他都沒有找到,甚至連一個線索都沒有。

不!若是要線索,恐怕諸葛如玉就是一個。

“無事。小姐守完靈,準備去哪?”

諸葛如玉聞言,微微一怔,鳳目瞟了一眼張子軒,有些痛苦地說道:“全家就剩小女一人,到哪不是一樣?四海漂泊吧。憑我的本事,要修煉下去倒也不難。”

“若不然,我給你在易教某份差事吧?”張子軒沒有轉身,還是看著空中已經有些圓滿的月亮。

諸葛如玉連連冷笑幾聲:“嗬嗬,易教做事太絕。我可不願成為下一個四大家族。”

張子軒聽到“四大家族”時,雙眼精光一現,蹲下身來問道:“小姐可否告知在下,四大家族和易教的恩怨?”

“先生與易教有何牽連嗎?”諸葛如玉想了想,說道:“其實,小女也是在采血堂的賬本上看見這筆交易。當時也是好奇,一個靈修界鼎鼎有名的正道魁首,還有什麽不能解決?於是,就對這筆陳年交易格外關注。”

“後來,我去問了父親。他說,是易教的一個小廝那接這筆生意。由於茲事體大,我父親千方百計的打聽出此人的名字,他叫李東。”

“李東?”張子軒感覺這名字有些熟悉,但是還真是忘記在什麽時候見過。

“不錯,正是李東。”諸葛如玉繼續說道:“當年他隻是一個小廝,負責聯係而已。易教為了盡滅四大家族,已經聯係了許多門派一同出馬。”

“采血堂,恰好是與易教一同,去滅四大家族最強的雷家。”

雷家?雷天強?張子軒忽然記起這個名字——或者說,這個名字他一輩子都忘不掉……

“據說,那一戰驚天動地。誰都沒想到混跡商壇的四大家族,居然會有如此大的隱藏實力。居然將易教和我們采血堂打的節節敗退。”諸葛如玉說到這,臉上出現很後怕的表情。

張子軒聽到這裏,心中有些疑惑,這四大家族到底是什麽來頭?居然能將易教和采血堂打的如此淒慘?

“後來,還是我們采血堂又抽調人手,才將雷家打敗。”

“那麽,易教是何原因要滅四大家族?”

“這我倒是不知道,可能是商壇鬥法吧。”

張子軒點點頭,低頭沉思,再沒有說一句話。諸葛如玉也沒在說話,隻是安靜的陪在母親的屍首旁邊,等待尾七的臨近。

夜深了,皎潔的月亮越發明亮的掛在天上,就像是一顆永不泯滅的眼睛,在高處俯望著大地的成長。張子軒和諸葛如玉端坐在破廟裏麵,打坐修行。

諸葛氏的屍首就放在諸葛如玉的身邊,

一隻黑色的野貓,徒然出現在了破廟門口。它精明的眼珠裏透露出兩道黃色的幽光,猶如黑夜精靈一般,悄悄潛進破廟之中。

那雙黃澄澄的眼珠子,直勾勾的盯住草席上鋪著的屍體。然後悄聲移了過去。

“誰?”張子軒和諸葛如玉雙雙從入定中驚醒,向那隻黑色的小貓看去。

黑貓被嚇得一驚,身子頓時弓了起來,然後一溜煙從兩人身邊竄過。經過諸葛氏屍首的時候,那隻黑貓騰的一下躍起,從諸葛氏屍身上躍過,然後一頭鑽進一個小洞,消失不見。

“糟糕!”張子軒立刻站起,虛空畫了一道符咒,因為一直沒有怎麽畫過符咒,所以稍微有些生疏:“去找些桃木或者糯米來!”

黑貓跳屍,這是大凶,跳屍之後,若是沒有道法壓製極有可能成為僵屍。何況,還是尾七時的屍體?

尾七時,死人的魂魄會從地府之中出來,看這人世的最後一麵,此時怨氣最重,對人世最為留戀。自然,修煉怨氣為主的鬼修們,在此時轉身的僵屍也是實力最強悍。

“來了!”諸葛如玉拿著一捧糯米,給張子軒遞去。

“陳年的米?”張子軒依舊壓製住諸葛氏體內的怨氣。

諸葛如玉搖搖頭,說道:“剛剛用‘五鬼搬運’從山下借來,我也不知道。怎麽了?”

“你母親要起屍。”張子軒努努嘴,示意諸葛如玉向諸葛氏的臉上看。

諸葛如玉瞧去,隻見諸葛氏臉上長出一個豆大的黑痣,而且越來越大,逐漸蔓延到整個臉上。

起屍者,分為五種情況,第一膚起,第二肉起,這兩種類型的起屍,是由其皮或肉起的作用。第三種“血起”,此類起屍由其血所為。前三種起屍較易對付,隻要用戳傷其皮肉,讓血液外出就能使起屍即刻倒地而不再危害人了。第四種叫做“骨起”,即導致這種起屍的主要因素在其骨中,隻有擊傷其骨才能對付。第五種則叫“痣起”,就是使他變為起屍的原因在於他身上的某個痣。這是最難對付的一種起屍,尚未擊中其痣之前四處亂闖害人。所以隻能誘殲而無法捉拿。

而諸葛氏中的,恰恰是最難對付的痣起!不僅如此,由於僵屍之前吸收過張子軒的一口濁氣,這口仙人的濁氣,就將它又拉高到另一個層次。

月亮將圓之夜,最具怨氣的鬼魂,吸取了月之精華和仙人氣息,還是黑貓跳屍這種極凶之兆,加上是痣起,又是諸葛如玉的母親,若是真的起屍,那就難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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