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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rawler | 2017-9-28 20:26:15

第六十章 屍王旱魃
“看來隻有待她起屍,再消滅她。”張子軒像是自語,語氣有些惋惜。

諸葛如玉一聽這話,立馬跪倒在地:“先生!求你幫我母親一把!我不想讓她神魂俱滅啊!”

張子軒聽了這話,渾身驀然一哆嗦,這才點點頭。強行禁止起屍那是逆天而行,會遭天譴。

逆天……就逆天吧!張子軒想想,猛地倒吸口氣,丹田之火虛空抓在手掌之上。往諸葛氏的頭上黑痣按去,就見諸葛氏的黑痣之中流出一道烏黑的屍氣,從張子軒的手上蔓延到整個手臂,然後開始向後延伸。

張子軒也不管這些,手上的丹火又加上幾分,直燒得那個黑痣都變成了一團黑氣,劃空而去。這才罷休,收回丹火,說道:“你母親已經沒事了。”

“謝謝先生……啊!先生你怎麽了?”諸葛如玉還沒有說完,就見張子軒臉色一變,隨後開始打坐運功。

張子軒體內的屍氣已經快蔓延到心髒部位,若是給這猛烈屍氣攻入心髒,那後果不堪設想。他隻有慢慢的逼出屍氣。幸好他修煉過混沌身,混沌身的吸收屬性,也幫他吸收了好些屍氣。

不過,他沒想到的是,這天譴來的如此之快。

破廟外麵的風漸漸大了起來,“呼呼”的將樹枝吹的橫七倒八,一片肅然之氣。

本來,一個急速的高大身影正在靠近破廟,若是仔細看去,會發現那個身影所過之處,花草都迅速枯萎,水源都迅速幹涸,看上去十分詭異。

在張子軒做出將諸葛氏的屍氣,用丹火燃盡的這種逆天之舉後,那個高大身影忽然停了下來,對著天上的滿月怒吼一聲,然後加快速度向破廟中跑去。

此刻,張子軒無比痛苦的將深入經脈的屍氣一絲絲地逼出,他的身後,諸葛如玉一隻手抵在他的背後,不停的輸入靈氣。

他有些哭笑不得,運用自身的靈氣逼出屍氣對他來說綽綽有餘,諸葛如玉這種行為簡單概括就是四個字——多此一舉。

不知怎地,張子軒總是有一股不好的預感縈繞心頭,揮之不去。這種預感,讓他不顧身上的傷勢,對諸葛如玉說道:“我好多了。諸葛小姐,將你的母親埋葬。快隨我走。”

諸葛如玉隻是瞥了一眼張子軒,然後就將自己母親的屍體抱起,走出破廟將屍首放在自己原先就準備好的葬坑中,然後將葬坑用土堆了起來,插上那塊自製的墓碑,上書五個字——家母諸葛氏。最後,恭恭敬敬的磕了三個響頭。

“嗷!”諸葛如玉倏忽聽見一聲像是狼嚎似的吼叫,她立刻向破廟跑去。沒想到,張子軒早就站立起來,一臉正色的凝視著門外。

“先生,這是什麽?看來我們好像被他神識鎖定。”

張子軒聽了諸葛如玉這番話,本就不好的臉色更加深沉:“去我身後。”

說完,張子軒抽出許久不用的先天五行旗,隨手丟去,五麵棋子分別插在廟中的五個方位。

“先天五行旗!立!”張子軒指訣如飛,五行鎮天步罡踩出。就見先天五行旗各發出幾色寶光,然後迅速融入地下。

接著,張子軒將藏在腰間的軒龍劍拔出,緊緊插在地上,然後神識的通知它:“等會見機行事。”

在諸葛如玉不可置信的眼光中,他又掏出宇宙積木。這個他尚不會使用。不過,此物威力甚大,殺傷力或許可以與軒龍劍媲美。

張子軒如臨大敵的模樣,讓身後的諸葛如玉都感到一陣緊張。張子軒的實力她知道,獨挑四大散仙,都未曾皺過眉頭。天人一般的張子軒,哪有現在的這般狼狽?

此刻,破廟裏麵一片沉寂,一絲聲音都沒有,令人覺得有些毛骨悚然,不寒而栗。

破廟門口有個水井,可能是常年不用的緣故,裏麵已經完全幹枯。隻有一些爛泥的枯井,忽然噴出一股清泉。噴出清泉的盡頭是一個黑暗的看不清模樣的身影,潔淨的清水噴在他身上,就像是遇到吸水的棉花一般,全部不見蹤影。

張子軒一雙秀目緊緊盯住破廟門口,準備隻要那東西進來,就以雷霆一擊擊垮他。這種惡戾、這種敵意、這種實力都是張子軒前所未見的。

“呃~”門外傳來一聲低吼,將張子軒和諸葛如玉的神經拉的更緊。

借著燈光,張子軒看見這個怪物般的龐然大物。大約有一丈高,渾身滴落著濕噠噠的青綠色苔蘚和淤泥,以至於看不清具它的具體相貌。

“是誰?誰將我的兒孫殺死?”那怪物居然口出人言,隻是說話聲音甕聲甕氣,分不清是雌是雄。

直到這怪物說出這句話,張子軒才知曉它是什麽來路。僵屍之王——旱魃。

旱魃是修煉了近千年的僵屍之王,所經之處赤地千裏、滴水無存,全被他收入體內。最令人吃驚的是旱魃可是火屬性的僵屍!火屬性的鬼修者,還能吸水,幾乎就是沒有弱點。除非有那種直接攻擊靈魂的法寶。

“是誰?是誰?”旱魃一次又一次重複自己的問話。

“我。”張子軒答道。諸葛如玉聽了這話,心中忽然一陣酸楚。

“既然如此,那你就血債血償吧!”旱魃抬腳向廟中飛來。

“五行大陣!列!”隨著張子軒的一聲大喝,埋在土中的先天五行旗都冒出頭開始運轉。由於張子軒的實力現在已經今非昔比,先天五行旗立刻就發出一道黃光,射在地上。

“轟隆隆”一個高大的土丘在旱魃的麵前越變越大。最後,破廟的屋頂都被這座土丘頂破,一座高約十幾丈的小山丘赫然立於破廟之中。

旱魃沒有絲毫遲疑,立馬揮拳向那個山丘擊去。“叭”整個山丘都龜裂,然後都碎開四散而去。

旱魃如此怪力,讓張子軒和諸葛如玉心中都驚起波瀾。張子軒當下心中一發狠,在旱魃被五行旗阻住的空隙時間,直接運起怒龍術。

“十方*——震雷霹靂!”張子軒牙關緊咬,震雷霹靂這一招,他目前隻能勉強使出。

十顆銀色球型雷球,在張子軒身邊聚集出來。雖然不大,但是看上麵電光閃爍的樣子,估計吃上一顆也夠嗆。

“吼!都來吧!我都要!”旱魃不知道在要些什麽,隻是大大咧咧的站在先天五行陣的中央,動也不動。

張子軒對這種挑釁的行為視而不見,雙手向上一揮,將先天五行旗運轉起來。

那是!火!張子軒居然要用火來對付火係的旱魃!

可陣中的旱魃卻不這麽想,它的身子做了一個守勢,張開嘴巴,對著漫天向它撲來的三昧真火,吐出一口青黑色的屍火。

這口屍火,是結合了它身中的屍氣和火氣而成的特殊毒火。威力隻能算是一般,但是若有人不小心沾著一下,就不光是火焰灼燒的痛苦了!

青黑色的屍火與五行旗上的三昧真火可謂是冤家路窄。三昧真火是正宗的道家丹火,驅邪的功效更是僵屍的天敵。於是,兩大火焰接觸時,就開始激烈的碰撞。

半空之中火花四濺,青灰色的屍火和青色的三昧真火戰做一團。三昧真火聲勢浩大,卻遲遲敵不過旱魃的屍火。青灰色的屍火,猶如一條入海蛟龍,在三昧真火當中任意橫行。

張子軒運極目力,瞥見偶或掉落的三昧真火滴在旱魃的身上時,發出一股青煙,飄飄嫋嫋升天而去。

果然如我所料!張子軒聚齊剩下的靈力,又使出十方*的第一招——離火燎天!

“著!”張子軒大喝一聲。鋪天蓋地的火浪向旱魃撲去,加上先天五行旗的三昧真火,穩穩的壓住了旱魃的屍火。

“該死的法寶!”旱魃自知托大,才陷進這等陣法之中,免不了自討苦吃。

這還沒完,早就蓄勢待發的軒龍劍、十顆震雷霹靂彈也向陣中被壓製的無法動彈的旱魃飛去。

先是十顆震雷霹靂彈砸在旱魃的身上,一連串的巨響,旱魃身上的綠色外衣被擊的粉碎,一團血肉模糊。接著,軒龍劍又到,這次倒是沒有混沌劍芒助陣。軒龍劍的劍尖化作一個白色龍頭,咬住了旱魃的身子。

“吼!”旱魃疼得仰天大嘯,隨後一口氣拔出軒龍劍,狠狠的向外麵丟去。這一分心,離火燎天與三昧真火失去屍火的抵抗,漫漫火海壓在它的身上,隨後身子就被埋沒,不見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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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rawler | 2017-9-28 20:32:16

第四卷 成長斐然
第六十一章 僵屍有情
“先生,完了嗎?”諸葛如玉好半天才回過神來。她在采血堂也沒見過這樣的打鬥,實在是太過精彩和刺激了。

張子軒已經累倒在地上,聽到諸葛如玉這麽說,臉上浮現出幾絲笑意:“不,是我們完了。”

諸葛如玉正是奇怪,就見破廟廢墟中的一塊泥土忽然翻滾幾下,伸出一隻青綠色的大手,撐住土地,猛地用力,整個身子就從泥土中跳了出來。

“好厲害的娃娃。”旱魃整個身體被轟的破爛不堪,左臂整個都被卸掉,斷口處還“啾啾”地流出墨綠色的稠狀液體。

旱魃忽然站直身子,一股莫可名狀的強大氣息從它身上爆發出來,隨之而來的是旱魃身上大大小小傷口居然漸漸痊愈。左臂也不知道從何而來,飛到斷口上麵,綠光一閃就結合起來。

旱魃伸了伸左手,覺得足夠靈活,這才將目光投向張子軒。張子軒瞧見旱魅的眼睛盯住自己,抱之輕藐的一笑。

“請你不要傷害張子軒先生。此事是因我而起,是我母親要起屍,也是我求先生救他的。”諸葛如玉忽然擋在張子軒前麵,說道:“如果要有人命賠償你的屬下的話,那就拿我的性命吧。”

張子軒心中像是被雷霆打擊一般,猛然說道:“你逞什麽能?回去。”

諸葛如玉聽後,眼淚忍不住的留下來,說什麽我逞能?明明是你逞能!

“回去!”張子軒將諸葛如玉不動彈,語調稍微提高些許,這才將她喝走。

“你們兩是情人嗎?”旱魃忽然很唐突的問了這樣一句話。

張子軒沒有回答,不是默認,而是不想。

“我也有情人。”旱魃見張子軒不說話,接著說道:“不過,他在哪裏?我卻毫不知情。”

張子軒依舊不說話,他體內的靈氣基本告罄,體內尚未除盡的屍氣趁機又卷土重來,湧向心髒。

旱魃知道張子軒再也撐不下去,也不急著要他的命,這麽強大的法身,成為它的屬下也好啊!於是,旱魃繼續思索著自己的事:“不知為何,總是感覺你身上有一種感覺與他很像,他叫做‘應龍’,你認識嗎?”

“應龍?”張子軒開口問道:“他在哪裏?”

這話,是角龍使借著張子軒的嘴問出的。因為,他也感覺到了旱魃身上發出的氣息是那麽熟悉。

“你說什麽?”旱魃吃了一驚,難以置信的又重複一遍:“你當真認識應龍?若是欺瞞我,我絕對讓你生不如死!”

張子軒和諸葛如玉也同樣吃驚,誰能想到眼前這個惡心的怪物,原來竟然是個女人!

張子軒紫府裏的角龍使也很激動,多少年過去了?終於有自己哥哥的消息了。

“沒錯,應龍是我的哥哥!你到底是誰?”角龍不知道旱魃到底是誰,他從來沒有遇到過這個人,也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多出一個嫂子來。

旱魃沒有說話,隻是默默拿出一把繩子。那把繩子金光燦燦,寶光熒熒,決然不是平凡之物。

角龍一看到這個東西,頓時傻了。這可是龍族的龍筋!龍族第一次成年化龍時脫下的龍筋,會送給這一生最摯愛的女子。不過,龍性至淫特性,決定龍族很少將自己的龍筋送人。

角龍感受到上麵熟悉的力量,那種熟悉的感覺,讓他覺得很舒服:“不錯,正是哥哥的龍筋。我哥哥到底在哪?”

“怪不得神識的味道如此相近,你是角龍嗎?應龍有提到過你。”旱魃收起龍筋,然後飄至張子軒身邊說道:“我幫你吸收掉體內的屍氣吧。”

“不要!子軒快阻止他!”此話從張子軒的嘴中說出,無比詭異。

旱魃手指急點張子軒身上幾個大脈,張子軒覺得身子忽然僵硬住,怎麽動也動不了:“這小家夥是叫子軒嗎?好名字。”

旱魃將粗大的右手放在他的胸前,一股灰白色的屍氣,連綿不絕地從張子軒的經脈之中被她抽出來。

張子軒也明白旱魃在做什麽,這與他先前做的事情幾乎如出一轍,阻止自己身上的屍氣攻擊心髒,阻止自己起屍!這也是逆天之舉。

可惜現在張子軒口不能言,手不能動,隻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屍氣被吸到旱魃身體中。

諸葛如玉卻不知道那麽多,她以為僵屍之王吸走屍氣,自然有自己的方法化解。畢竟,屍王對付屍氣還不是輕而易舉嗎?可她沒想到這阻止別人起屍的行為,卻是大大的逆天之舉。

“你這又是何苦?”張子軒紫府中的角龍使見此事已到不可挽回的地步,才有這番感慨:“哥哥是哥哥,我是我。子軒中了屍氣,是他的劫數,也許死不了。你又為何出手相助?你這樣,反而會將劫數轉嫁到你的頭上,沒有劫數護體,最後死的是你啊!”

“死則死矣……你認為我這幅身軀,還有顏麵苟活於世嗎?”旱魃的臉上忽然脫落了一層墨綠色的表皮:“知道什麽才能讓一個人,一個女人不要臉的活下去嗎?”

旱魃的臉上綠色的表皮越掉越多,最後,露出的竟然是粉嫩如剛出生嬰孩的細膩皮膚,臉上的五官輪廓也漸漸的清晰起來:“我可以告訴你們……”

她說到這裏,卻瞟了瞟一臉期待的諸葛如玉,嚇了諸葛如玉一跳。旱魃見她驚恐的模樣,淒苦的笑了起來:“隻有最愛的人。”

其實,我生下來的時候不叫旱魃,而是叫女魃。

父親從小就給我全身披上輕紗。他說我太美,美得讓每個男子都為之著迷,我也是這麽認為。於是,我便失去了做為一個女人的自由,開始枯燥無味的修煉。

或許是因為我先天火屬性,我的修為增長的很快。很快就出師幫助父親解救萬民於水火之中。

父親有一個好友,名字叫蚩尤。他們的關係很好,就像是兄弟一般,我也一直叫他二叔。即使我與他相差並不大。

父親的努力終於得到了上天的認可,仙界決定讓我父親白日飛升,列為仙班。可沒曾想,他將這件事情告訴自己最好的兄弟蚩尤時,蚩尤卻大發雷霆,說什麽神仙終歸會有封神榜的桎梏,讓父親放棄成仙的機會,與他一同加入巫族,共創大業。

父親也有些生氣,罵二叔異想天開、胡說八道,兩人大吵了一架,最後分道揚鑣。

再次見麵的時候,二叔已經成為巫族的領袖,帶領著他在各個部落中結識的八十一個兄弟,開始四處征戰,企圖一統洪荒大原。

仙界知道這件事後,對父親說,要是他想成仙的話,就必須阻止蚩尤的行為。

於是,我父親終於和二叔站在了對立麵,成為敵人。

還記得那日,父親與二叔戰的天昏地暗、日月無光,然後他們開始使用自己的法術。

父親拿出那把眾多神仙一齊幫他鑄造的軒轅劍,而二叔,也使用了一生隻能一次使用的“降神術”召喚出遠古時代巫族戰神——應龍。

那是我第一次看見應龍,還記得那時他還是龍身,藍鱗似水的修長龍身,加上背後那雙獨一無二的龍翼,真的是威武非凡。大戰暫時結束,我卻一直心不在焉,這才明白,原來我隻一眼就愛上了應龍。

我以為,這永遠就是我一人的單戀。其中的桎梏,並不是先天水火不容的屬性,而是兩個勢力互相鬥爭的犧牲。

直到有一天,我聽說應龍被蚩尤關在天涯海角。原因是,他愛上了敵方一個麵帶輕紗的女子。

聽了這個消息,我激動興奮的幾天沒有合眼。

隨後,在無法麵對麵互相見麵的情況下,我隻能每日來到囚鎖應龍的那棵神樹下,以我的歌聲,來撫慰被鎖在雲端上的應龍,也不管他能否聽到。

風煙四起,常伴君。

邊荒野草千堆,大漠層浪重疊。

我有了誰?

將軍百戰,袍沾血。

人頭不值一文,性命可歎可笑。

你有了誰?

茅屋石床無所謂,隻願與你天涯永相隨。

白雲金烏蔚藍天空,金戈鐵馬紅塵一夢。

滄海一笑了卻心中舊事,執子之手妄圖白首雙星。

將軍夢,英雄塚。

何時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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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rawler | 2017-9-28 20:36:16

第六十二章 雲煙過往
在一個雨天,我終於忍不住,偷偷拿著父親的軒轅劍,將應龍救出。你們知道嗎?應龍那時已經昏死過去,奄奄一息,再不救人他,有可能會死的。

因為我將蚩尤的一個大將挖來,這次偷劍的事情,被父親平息下來。可是……應龍卻依舊不肯將自己的矛頭對向巫族。

應龍被我自雲端釋放出來。父親與二叔展開涿鹿大戰,當時,二叔手下有風伯雨師、魍魎魑魅、山精鬼怪之助;父親則有風後力牧、鳳曦螺祖、天女之輔等眾神的幫助。但是少了應龍,使得最後讓黃帝贏得了最後的勝利。

父親在逐鹿之戰勝利打敗二叔的時候,眾神等莫不舉聲歡呼。同時,父親也開始準備升仙。因為他的實力早就達到仙人的標準,所以隻要派人來接他就可以。

升仙那天,好不容易有此機會能夠見上應龍一麵的我,在遠處偷偷的看望,才知道,原來應龍竟生得如此俊逸,但眉宇間卻帶著一股化不開的憂鬱,愁的讓我心疼,對應龍的愛慕更因此加深。

應龍與我卻也因感染了人間的汙穢濁氣,無法在回到天界。看著百姓們拉著父親的坐騎黃龍升仙的情景,我忽然有一個想法。

由於應龍也與我一樣因沾染了人間濁氣而無法回到天界,我便偷偷將他身上的濁氣全部洗盡。為此,我卻也付出了代價。自己因為神氣盡失,而受到邪氣的支配而禍亂人間,春夏秋冬、四季失調,人間所到之處盡皆大旱,人民因此苦不堪言。

回到天界,對我的心意與犧牲毫不知情的應龍,還以為是眾神大獲特赦;也以為自己所深愛的那名女子,是在聖戰時,那名不斷協助他的那個紙女仙,因而將愛意轉至那名女仙身上,對她疼愛有加。之後,因為人民的怨怪、指責於諸神相繼勸柬,不得已,父親隻好下旨,要應龍前往討伐女魃,因隻有應龍之水才能收伏我的女魃之火。

我與應龍大戰了幾天幾夜,最後戰於黃泉冥海之上。我因為邪氣用盡,而恢複了神智,抬眼一見,站在眼前與我對戰的人,竟是我日思夜念、最最深愛的男子——應龍。想起自己因為邪氣侵蝕,而導致自己的醜陋麵目。我趕緊低下頭,不願應龍見到自己這副醜陋的模樣。

看到腳下那片荒涼無青的大地,這時我才知道為何應龍會站在這裏。也明白自己喪失理智後所做出的,竟是一件這麽不可原諒的過錯。我衝他笑了笑,麵對眼前的他,我已無心戀戰,放下了手中的武器,張開雙臂,等待應龍給予她最後致命的一擊。

不明我為何有如此轉變的應龍,為了完成眾神所托付給他的任務,高高舉起手中的刀,筆直的朝女魃的胸口射去……

“來吧!能死在你的手中,對我來說,也算是幸福的……”我坦然的一笑,溫柔的看著他。可是,我忘記我那該死的嗓音!就是這嗓子讓應龍赫然悟醒,原來,麵目醜惡的女魃竟然是他一直在找尋、一直深深愛著的那名女子,那美麗歌聲的主人……

隻可惜,為時已晚,大刀直直的插入我的胸口,朵朵的血花自我的身軀流出。中刀的我,已無力氣再繼續飛在天上,身體直直的朝著黃泉海沉落。望著悲傷悔恨不已的應龍,臨死的我突然有些高興,他記得我了!

可我沒想到,他對我的愛,也是那麽深。應龍舉起那把吸了我的精血的大刀,奮力刺進自己的腹中,然後隨我一起掉入冥海。

我問他:“你怎麽這麽傻?”

他發問:“你怎麽這麽傻?”

我說:“你可以不用死的。”

他笑著說:“你也可以不用死。”

我見他這般對自己,突然有些感動:“我們生不能同日,死卻可以在一起。”

他卻依舊笑著說道:“我可比你大很多呢。”

看著他眉間的憂愁全部消逝,我也開心的笑了。也許,這是我們兩個愛情的最好結局。父親不會同意我與巫族的人結合,哪怕已經背叛了巫族的人。

他忽然抱住我,那種被嗬護的感覺讓我一陣眩暈。他說:“女魃,我想再聽聽你為我唱的那首歌。”

我撲哧一笑:“你還記得那?”

應龍忽然正色對我說:“哪怕是我的轉世,我都不會忘記。如果你看見我的轉世,一定要唱給他聽。他一定會記得這首歌的。”

我笑著說了一聲“傻瓜,我的來世也會記得這首歌,一定會唱給你的來世聽。”

然後,我再度唱起了當初在天涯海角陪著他時所唱的那首歌……

風煙四起,常伴君。

邊荒野草千堆,大漠層浪重疊。

我有了誰?

將軍百戰,袍沾血。

人頭不值一文,性命可歎可笑。

你有了誰?

茅屋石床無所謂,隻願與你天涯永相隨。

白雲金烏蔚藍天空,金戈鐵馬紅塵一夢。

滄海一笑了卻心中舊事,執子之手妄圖白首雙星。

將軍夢,英雄塚。

何時來……

“後來呢?”諸葛如玉聽了這個故事後,忽然對麵前的旱魃有些好感。她此前一直在閉關之中,沒有遇到什麽挫折,也沒有一般殺手的冷漠淡然。

旱魃臉上的綠色表皮繼續往下掉去,臉上的五官越來越清晰,身上的表皮也快脫光:“後來,我們都漸漸失去意識。可我忽然感覺一股延綿不絕的能量輸入我的經脈裏。”

“當我再度醒來的時候,應龍已經不見了。我看著身上漸漸被黃泉冥海環繞的身子,突然腦子裏麵響起一個聲音。”

“‘女魃,你不會死。黃泉冥海內的邪氣會保護你,因為我已經將我體內的巫族星辰巫力全部傳給你。他們會吸引外部的黃泉冥海將你圍住。不過,這會有副作用,因為我是先天水屬性,你是先天火屬性,我傳給你的巫力轉化為成的混沌之身,因為缺少體內的先天水元,就會吸收你身外的水源來做補充。你不要怕,找到我,我會記得你的相貌、你的嗓子、你的歌。”

“他不知道,我這些年來是怎麽渡過的……被所有的人唾棄,到哪裏都被人趕走,我好累,好累!我受夠了!可是,我又沒找到想到一個合適的方法,將他送給我的東西送掉。”

“直到我……遇見你。”

旱魃將目光投向張子軒。張子軒覺得有些不對勁,體內的混沌身的靈力忽然高速運轉起來,與旱魃輸入他體內的能量結合在一起,越聚越多。

“我明白了……我會找到我哥哥的……嫂子。”

“嫂子?嗬嗬,我等了好久。”旱魃將體內的星辰之力混合著自己的靈力,全部輸入進張子軒的體內:“我的先天火屬性,加上他的先天水屬性,應該不會有事了。他很聰明,居然看出我的外體怕火。”

旱魃的身上逐漸發出一道亮眼的白光,接著身上的綠色外皮全部脫落,露出原本女魃的真麵目。果然是天仙之貌難相媲,花月之容不可比。怪不得要輕紗蒙麵,以避世人。也許隻有一個成語能形容她——紅顏禍水。

張子軒和諸葛如玉以及角龍使都呆滯當場,誰能想到一個觸目驚心的怪物,搖身一變就成為一個絕色佳人?

女魃有些無奈,這樣的相貌終究不能保持長久。上天真是對她不公!

她從嘴中吐出一紫一白兩個小球,一雙潔白如玉的素手緊緊握住,然後遞給張子軒:“這個紫球是我身上的邪氣化成的,若是作為武器的邪靈,可以讓武器的威力成倍增長。你的寄宿人體內有我的黃泉冥海的邪氣保護,不用擔心神識汙染。”

“至於那個白色珠子,請你交托給你哥哥,就說我等著他。”

一陣晨風吹來,東方泛起了魚肚白,清晨的朝霞照耀在女魃白嫩的俏臉上,美豔不可方物。

民間有句俗語:朝霞不出名,晚霞行千裏。因為朝霞的出現,往往是狂風暴雨的前奏。

女魃抬頭看著東方的天際,張開雙手,迎接著晨曦的洗禮。這麽多年來,她隻有努力地躲開晨曦。因為,沾染到哪怕一絲陽光對於她來說,那就是毀滅性的打擊。

張子軒和諸葛如玉欣賞著這個猶如仙子一般的絕代佳人,不由的癡了。

“應龍,我去了……君今何在?”金色的碎陽撒在女魃臉上,更顯出她的憂傷。粉紅色的衣裝,讓張子軒忽然想起樂恬。

這是什麽?張子軒低頭時發現一粒粒金色的粉末飄飛在空中,就像是一個個跳躍的仙子,忘我的在半空飛翔。

他抬頭看去,女魃麵帶微笑,下半身已經化成金色齏粉,並且還在蔓延。可是,他沒有上前阻止,他已經被女魃的笑容迷住,那笑容是那麽美,美得他舍不得打斷。

直到她……徹底的灰飛煙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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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rawler | 2017-9-28 20:43:17

第六十三章 故人逸事
“他居然丟下我……”楊紫苑落寞的坐在那張紅木雕花椅子上,把弄著那方手帕。這是張子軒戲言送她的定情之物。

“小姐,姑爺他太不厚道了。”翠兒知道小姐生氣,端上一杯清茶安慰道:“居然真的把你留下就這麽走了。連個招呼也不打。我都替小姐不值。”

“也許他有事。不過,他要是跟我說了,我才不會給他走呢!”楊紫苑有些氣鼓鼓地說:“我真後悔,當初與他定條件的時候,沒追加一條。”

“嘻嘻,小姐這是替姑爺狡辯!”翠兒吐著舌頭說道:“明明心裏就沒有怪姑爺!”

楊紫苑詳怒,輕輕拍拍她的頭道:“臭丫頭!長大了,翅膀硬了,敢調戲小姐了!啊!”

“嘻嘻,我哪敢啊?”翠兒裝作一副小生怕怕的樣子,畏畏縮縮的向外跑去。

楊紫苑將那繡著一叢紫苑花的手帕收回羅衫中,冰蠶王絲的清心功用讓她舒鬆不少。而後她也跑向門外,一邊跑一邊喊道:“翠兒,看你往哪裏跑!”

越是臨近八月十五中秋之期,張子軒就越是感到有一種莫名的恐懼縈繞心間。感覺總是會有不好的事情發生,於是,他加快速度向易教趕去。

幸好諸葛如玉也會法術,雖然學藝不精,但是勉強能站在張子軒的軒龍劍上持續飛行。

至於樂恬和師父的事情,張子軒也從沒放棄尋找,否則,他早就一個“縮地成寸”到易教問清父親四大家族的事情了。雖然縮地成寸不夠精確,而且極耗靈力。

“先生……對……對不起,您能慢……點嗎?”諸葛如玉麵容發白,顯得有些吃不消。

張子軒點點頭,見下麵是荒無人煙的森林,便降落在地上:“需要吃的東西嗎?”

諸葛如玉不好意思的輕“嗯”一聲。張子軒虛空一抓,一桌子山珍海味就出現在她麵前。諸葛如玉有些驚訝:“先生,這個……”

“五鬼搬運,放心,給過錢的。”張子軒毫不在意,坐在一邊開始入定打坐。女魃送予他的星辰之力,他還沒有全部吸收。不過,混沌身的進步卻是極為明顯,現在隻要他運動混沌身,身上就會變成古銅色的金屬狀,極為漂亮。

按角龍使的說法,張子軒的混沌身境界已經到了小成,什麽時候能將金屬身再變化成人身,那就說明他入了大成的境界。

諸葛如玉雖然驚異於張子軒會使用采血堂獨有的法術“五鬼搬運”,但是也沒再多問。餓極了的她,依舊是一小口一小口優雅的吃起飯菜來。

“砰”森林深處忽然傳出巨大的響聲,似乎是某些靈修者正在鬥法。

張子軒從入定中蘇醒過來,遠眺那響聲來源處,然後對諸葛如玉說道:“小姐請勿出圈,我去就來。”

言畢,伸手就將五行旗拋在諸葛如玉身旁,然後向巨大聲音出奔襲而去。

遠遠的就看見一團黑氣與幾道純白之氣戰做一團。

七殺之氣,看來是青丘之人。張子軒遠遠就認出這種白色氣息。當初在落陽殿上,五仙山的成遠博與青丘書院的魏誌星大打出手的情景,仿佛曆曆在目。

“妖道,你說說來人界做什麽?”這聲音張子軒有些耳熟,像是青丘的魏誌星。

“笑話!老子來人界做什麽還要你來問?”這個聲音有些陰險,聽著就不像好人。

“砰”又是一聲大響,七殺之氣被逼的消失無蹤。

那個陰險聲音的主人又開始說話:“哼!爾等小輩也敢與我較勁!先吃老子一擊!”

張子軒聽到這裏,飛身欺到戰場之中。那人果然放出一團黑色霧氣,向青丘書院的幾人撲去。張子軒雙手一拍,指間聚攏一團青色的玄虛氣,雙手一推,將玄虛氣推向黑色霧氣。

黑色霧氣遇到玄虛氣衝擊,立刻消融。玄虛氣輕鬆打進黑色霧氣的中央,那人一聲悶哼,再也說不出話。待那黑色霧氣消失後,一個骨瘦如柴的黑衣老頭趴在地上動也不動。

“你是?啊!我想起來了!張子軒張師兄啊!”魏誌星見原來是熟人救了他的命,頓時訕笑起來:“沒想到當日一別,現在是刮目相看啊!”

張子軒禮節性的一笑,然後觀察起青丘書院的這三人。還有一個熟人,就是那個會使用冰心清水訣的代媛媛。至於剩下那個長相不凡,風度翩翩,身著青衣的青年,張子軒卻不認識。

那個青年見張子軒看他,瀟灑的一笑,自解道:“小道芮天星,學藝不精,近日多虧兄弟出手相助,敢問兄弟貴名?”

“張子軒。”張子軒冷麵拱手說道,惹得三人臉色都是微微一變。

“靈修以實力為尊,小道鬥膽叫您一聲師兄。張師兄這是要回易教嗎”芮天星雖然有些惱怒張子軒的傲慢,但是人家畢竟救了他的性命。芮天星還沒愚蠢到主動結下一個強大的敵人的地步。

“不錯。”

“那我們與師兄一同去如何?”芮天星小心地問道。

張子軒聽後有些奇怪:“你們也去易教?”

“嗯。”芮天星有些驚異張子軒不知道那事,但他還是不想多扯,言多必失啊!於是他指著那個老頭說道:“那魔界的魔頭就是我們在路上遇到,居然吸人魂魄,連幼童都不放過。”

張子軒聽了這話,走到那個老頭那裏,突然冷冷笑道:“別裝死,今日你逃不掉。”

那老頭的屍體依舊動也沒動,張子軒拔出軒龍劍,讓它變化成鞭劍的模樣,對老頭的屍體抽了過去。

“好小子!老子頂多是吸吸人氣,你卻連死人都不放過!還要鞭屍!”那老頭忽然從地上跳起來,向後飛退幾十步。

芮天星三人都臉色大變,沒想到這個魔頭居然會詐死!更沒想到張子軒居然如此輕易的就看出來。

“我說過,今日你逃不掉。”張子軒說完,軒龍劍向老頭抽去。

老頭動作還算迅速,疾退幾丈,避開軒龍劍的攻擊。軒龍劍擊在空地上,居然將地上生生擊穿。

“哼!想打到老子,還早了幾百年……”沒等黑衣老頭說完,卻見他腳下一陣晃悠,那把軒龍劍居然直接擊穿他的身子。

真是鯤鵬打噴嚏——好大的口氣。

他一臉驚恐的看著自己被擊穿的身子,緩緩倒下。軒龍劍最大的特點就是隨意變化,也就是說,它的長度並不固定。黑衣老頭以目力測量軒龍劍的攻擊範圍,的確失算。

這一手,把在旁觀戰的幾人也嚇了一跳,特別是魏誌星。前些日子在南澗山上的時候,無論是性格還是實力,都與現在的張子軒天差地別。

若不是張子軒還記得他,魏誌星差點就以為他是另外一個人。

“若想一起走,就跟上吧。”張子軒丟下這句話,頭也不回就朝諸葛如玉那裏走去。

三人互相對視一眼,芮天星當先跟上張子軒。

也不知這件事多大,居然驚動那麽多人。張子軒暗思:看來不僅是易教的事情。

“師娘,接著我們去哪?”狄仲憐惜地看著眼前日漸憔悴的玉人,一陣心疼。

自從師傅走後,師娘就不再快樂,如同丟失了靈魂一般,不是整天念叨著:“他說過不丟下我。他說話又不算。總是不算。”就是像現在一般屠戮著這些凶惡的異獸,猶如瘋子一般。

樂恬隨手抽倒一頭蠻牛般的異獸,然後問道:“今日……”

“八月十四。”狄仲知道樂恬想問什麽,這些日子她說的最多的話就是這句。

“這麽晚了?還是我已經忘記?”樂恬秀眉緊皺,抬頭仰望空中的太陽盤算時辰,然後說道:“我們馬上啟程去易教。”

她輕輕摸著頭上的金釵,暗下決心:他完成不了的心願,我都要為他做完。

天雪和風成都歎息一聲,至今他們都不信張子軒已經離他們遠去。

鬥戰勝佛保佑,希望八月十五能夠在那個什麽易教看見張子軒這小子!風成難得虔誠一回,卻覺得自己有些異想天開。那個廢墟他也去過,根本不可能有人能存活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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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rawler | 2017-9-28 20:46:17

第六十四章 千裏之堤
中秋佳節來到,大明王朝上至皇殿下至茅屋,都張燈結彩慶賀一家團圓。

張子軒也終於到達易教,望著乾坤樓的牌坊,張子軒感覺恍如隔世。上一次來,似乎對他來說是百年前了……

這乾坤樓,說來是樓,其實就是宅群。乾坤樓各樓之間排列複雜而有序,緊密相連,暗合上古陣法。又兼占地龐大,地勢占在半山腰,所以也被列入修真十景。可惜,乾坤樓的全景早就沒人看到,因為乾坤樓空中被加上禁製,若是有人飛在上麵落入禁製中,後果不堪設想。

這時,乾坤樓門外逐隊成群的靈修之士穿梭不息,每人臉上都麵有喜色。的確,被易教相邀來這盛宴,本身就是一件殊榮。張子軒向門外的一個守衛弟子遞上易教金牌:“跟我父親說,我在內堂等他。”

隨後,轉身對青丘三人說道:“三位一路相伴,子軒感激不盡,就此別過。”

芮天星知道張子軒必有機要之事,也不好厚顏跟隨,便說道:“那好,正巧我也看見幾個半路分開的前輩,就此別過。”

言訖三人拱手離去。

“師兄,你們為何對他這般禮讓?”代媛媛有些不解,這張子軒也未免太過傲慢。芮師兄也就罷了,一向衝動的魏師兄都這般謙和忍讓,真有些蹊蹺。

魏誌星聽見代媛媛問話,趕緊緊走幾步搶答道:“媛媛,你可曾見過張師兄在南澗山上的表現?再看看現在的他,好像是變了一個人似得。依我所見,他並不是傲慢,而是心中有事,估計過段時間就好。”

芮天星聽到魏誌星的這番講解,有些驚異:沒想到誌星都能學會分析。不過,你終究還少算一點,也許此人本就是這樣的傲慢,那時隻是實力不夠,故意做出的假象。

隻是,芮天星並沒有說出口。他們三人的身影很快就隱沒在人群中。

張子軒心中有些緊張,這些日子埋在心中的疑惑,終於有一件能夠浮現出來。或許,靠我自己的力量,也能將父母救出因果報應。

“先生是易教的人?”諸葛如玉緊咬嘴唇,鳳目噙著一汪淚水,這樣使她看上去有一種別樣的誘惑。

不知道為什麽,當張子軒看見她的時候,忽然想起樂恬的模樣。當初在南澗山外丟下樂恬時,她就是這種表情。張子軒把這種表情歸類為——“委屈”。

“我不告訴你,自然有理由。”張子軒覺得自己的心還是不夠狠,他遞給這個失去雙親的女孩一條純白色的手帕。這是普通的蠶絲混雜著冰蠶王絲製成的法寶。

雖然不能當作正常法寶那樣攻擊防禦,但是放在身上的效果,清心的效果絕對跟樂恬的辟邪地珠不分上下。隻不過,留下的那點冰蠶王絲,隻做了三條手帕。

我怎麽又想起樂恬?張子軒心中忽然一陣難受,他剛出軒字殿那陣,差點就將樂恬忘記。

諸葛如玉麻木的接過那張手帕,感覺那上麵的溫暖,心中也是一陣暖融融的感覺。

這時,從門外忽然走進一個一臉嚴肅的中年人,橫眉圓目,頗有些不怒自威的架勢。他見到張子軒,直接就問道:“什麽事?”

張子軒見那人進來,立時站立起來:“父親,您來了?”

諸葛如玉心中猶如被晴天一個悶雷打響,驚異之後就湧出一陣酸楚:他不是沒有父母嗎?他是騙我的嗎?怎麽會這樣?我該怎麽辦?

見張靖坐在主位上點點頭,張子軒也言歸正傳:“父親,子軒就實話實說,不繞彎子了。您可以與我們說說四大家族的事情嗎?”

張靖一聽,立刻從那張紅木椅子上跳起來,虎目瞪得溜圓:“你從哪知道?”

“這個您先別問,子軒肯定會向您解釋。您先回答我的問題。”張子軒視而不見,依舊固執的說道。

張靖見張子軒這般模樣,沒有發怒,反而哈哈一笑,道:“哈哈!翅膀張硬了,居然跟我來這套。這位姑娘是……”

“諸葛小姐是采血堂堂主的女兒。”

“什麽?”張靖猛地拍了右手的精細桌子,桌上的茶水都晃蕩不停。

“她是此事知情者”張子軒見諸葛如玉還在發呆,以為是被張靖嚇懵了:“父親你盡管說,我也好求證。”

原來他帶我來這就是為了求證,原來他保護我也是為了證據!諸葛如玉秀氣的臉蛋一片慘白,她有些後悔在那個破廟處為何不殺死他。殺掉他,或許就能救回自己的爺爺。

張靖凝視自己的兒子一眼,然後深吸口氣,緩緩坐下說道:“好吧,你也不小了。我就將這些事情告訴你吧。”

“原本,易教在商業上的發展雖說不錯。但是東雷南董西方北元四大家族,才是商界的真正翹楚。不過,忽然有一天不知道什麽原因,四大家族忽然聯合起來壟斷永樂城的鋼鐵,造成易教的鋼鐵囤積量一時捉襟見肘,所有需要鋼鐵的行業都處於停歇狀態。”

“因為永樂是全國最大的鋼鐵出產地,所以永樂城的鋼鐵被壟斷之後,其他城的鋼鐵價格也開始飆升,一時洛陽紙貴。易教遭受到前所未有的打擊。”

“我就派永樂城的分行主去和四大家族的使者談判,畢竟這樣較量下去大家都沒有好果子吃。沒想到,四大家族居然如此猖狂,連殺我幾位使團成員。永樂城的分行主,嗯,是叫李東吧……李東帶傷而回,向易教發出求救函。”

“我起初還不相信,但是很快易教的幾位高層離奇死亡,徹底激怒了我。我單獨派去四大家族的幾位長老也帶傷而回,跟我說到四大家族的囂張之處。”

“士可殺不可辱,我們易教雖說一再忍讓,那是因為修道之人講究心性的修為,而不是真的就怕了。於是,我決定開始反撲,製作一些低級的法寶賣給那些達官貴人,賺了一筆錢後,停止所有鋼鐵的生產,聯合朝廷一齊賤賣鋼鐵。一些囤積居奇的小商販見鋼鐵價格掉下,也趕緊將手中的存貨賣出,導致四大家族在鋼鐵生意上吃了大虧。”

“至於其他方麵,易教畢竟是名門正派,不能主動尋仇。我就又派李東以私人的名義,跟采血堂做筆交易。可沒想到……”

張靖說到這裏忽然停下來,望著門外的發愣,仿佛還停留在當時的記憶裏:“四大家族慘遭滅門,我是後來才得知。可是……那時已經晚了!太晚了!”

張子軒看著父親因為痛苦而扭曲的臉,有些心痛:沒想到父親對這件事的執念這麽深。

“我大概能推算出來了。”張子軒沉思一陣,冷麵說道:“這極有可能是有人搗鬼。”

“哦?”張靖詫異的望著張子軒,他很少失態,但是今天在張子軒麵前卻幾次失態。今天張子軒帶給他的衝擊太大,感覺自己的兒子就像是一個無所不知的神仙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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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潰於蟻穴
張子軒低頭看著地上的螞蟻。那些小東西正在努力的搬運著過冬的食物,那些食物多數比它們身子還有大幾倍,但是它們依舊努力地將這些食物搬進洞穴。

“無非先是明修棧道,暗度陳倉。”張子軒抬起頭,自信滿滿的與張靖對視著:“先說子軒在諸葛小姐那得來的消息。同樣是李東,遞交給采血堂的是整個雷家的訂單。子軒不禁想,采血堂應該也發覺了吧?畢竟,後來滅雷家的時候,易教的實力根本就不配‘修真第一教’的稱呼。”

張靖臉色一沉,歎道:“居然有這種事!”

“再說,禍從永樂城出,又是從永樂城鬧大起來。我想這個李東肯定脫不了幹係。明著裏,為易教打拚,暗地挑撥四大家族和易教的關係。”

張靖站起身來,來回渡了幾步,然後停下來說道:“這件事我也考慮良久。可是這李東一個小小的分行主,能掀起這麽大的風浪?”

“一隻螞蟻的本錢的確不夠。”張子軒看著地上忙碌的螞蟻群,莞爾一笑:“但是螞蟻多了,便可以吞噬大堤。何況,這螞蟻背後還有一隻凶獸。”

“子軒,你的意思是千裏之堤,潰於蟻穴?我們易教有暗線?”張靖有些不可置信,要知道易教的每個人對他來說都是兄弟,他不能接受任何一個人的背叛。

況且,易教這棵樹太大,要查起來還真有些困難。

“不得不說,子軒做了一件蠢事……”張子軒低頭反思當時見到李東時的景象,後悔將他趕出易教,導致這條線索的斷裂:“若沒有內應,他怎麽敢留下?若沒有外援,他哪學的‘千屍毒手’?”

說到這裏,張子軒轉臉問諸葛如玉道:“諸葛小姐,請問你們采血堂是否一開始就駐於城郊陵墓中?”

諸葛如玉本來在沉思之中,這時見張子軒問自己,回道:“古籍記載,本來采血堂是在北京城中,正所謂‘大隱隱於市’。可是,自從滅了雷家以後,采血堂一直遭到破壞,所以就搬至陵墓中。可是沒想到……”

“全滅是麽?放心,我會查清楚。”張子軒向諸葛如玉承諾道。這也算是他對這個女孩的安慰吧。

諸葛如玉嬌軀微微一顫,眼神迷離的看著眼前的這個男子……他到底是什麽人?若即若離,忽冷忽熱,讓人如此的捉摸不透。

張子軒沒有在意諸葛如玉的眼光,而是繼續跟父親解釋:“後來,父親應該去找過采血堂吧?畢竟您需要驗證到底是不是采血堂會錯意。可是,一直沒有找到吧?甚至,還有死傷。”

張靖看著張子軒的模樣,不敢相信這就是他的兒子,雖然自己在此事中屬於當局者迷,而且沒有遇到過知情人。可是,就算張子軒看問題的老辣刁鑽程度,也讓張靖自己都一陣汗顏。

“那就沒錯,也許這次事件背後沒有那麽簡單。”張子軒緊鎖清眉,這讓他看起來增添些許憂鬱的氣質:“您應該知道,采血堂被滅門吧?”

張靖黯然點點頭,不過心裏自豪之餘,甚至有些神清氣爽,埋在心中十幾年的陰霾終於揭破。也許,他能向更高一層的境界邁進。

“子軒請諸葛小姐來這,不僅是為了讓她做個見證,也想求父親給她某個職位。”張子軒還是決定將諸葛如玉留在易教,首先師父的事情好調查,再者,一個女孩到處流浪也不好。

“哦?也好。諸葛小姐是殺手世家,就加入易教的風壇吧。”張靖很爽快就答應了。

易教下屬有四大分壇直屬於易教教主管轄,分別為“風”、“林”、“火”、“山”四大分壇。取其:“其疾如風,其徐如林,侵掠如火,不動如山,難知如陰,動如雷霆”之意。

風壇就是一個小型殺手組織,這也是有感於四大家族的事件,易教專門成立的分壇。行動迅疾如風,方是風壇的作風。

林壇是易教決策層,正取徐徐而進,不急不緩之王道,其中大多是張靖的心腹和好友。

火壇是四壇中戰鬥力最強的分壇,都是一襲紅色盔甲,紅色披風,進攻時猶如燎原烈火一般燃燒大地。

山壇則是四壇中地位最高的分壇,原因無他,裏麵的人全都是易教德高望重的長老,隻不過他們極少出外而已。

其實四壇之上,還有一個密壇。不過關於這個密壇的事情,連張靖都不清楚。

張靖見張子軒和諸葛如玉都默不著聲,突然想到一件極為重要之事,站起身子對張子軒說道:“諸葛小姐稍等一下。子軒,你先隨我來。”

張子軒疑惑地站起身子,在諸葛如玉疑惑的眼神中隨著張靖走到後院。

“你師父是否已經不見?”張靖的第一句話,就讓張子軒吃了一驚。這件事,他一直沒有跟張靖明說,因為他想靠自己找到師父,而且易教樹大招風,弄不好讓那些有關係的人聽到風聲,隱藏起來。

張靖見張子軒這般模樣,就知道給他言中:“你師父前不久曾將一封書信傳到我手上,讓我轉交予你。”

說完,右手一揮,淩空就出現一個黑洞。張靖從須彌境中取出書信,交遞到張子軒手中。張子軒接過後,迫不急待地將它打開,隻見上麵寫著:

子軒徒兒親啟,

若你接到此書,證明為師已然遠行。實在汗顏,不能再助你一臂之力。有件大事亟待我去完成,如今你們長大,為師了無牽掛,必要赴約而行。

其實,你們大可不必尋我,因為事情都是由自己承擔,旁人做不到什麽。若我完事之後安然無恙,自會回去找你們。不要抱此執念,因此誤了修行大業,耽擱前程。

至於你與樂恬的姻緣……最好聽從天意,坎坷之處,務必堅持。

張子軒看完,心中一陣不安。若真如信中所言,那鬼穀的混亂又是怎麽回事?信中又為何提及我與樂恬的姻緣?種種問題太多太雜,擾得張子軒腦中一團混沌。

不過,師父已然預見此事,不可能還忘死地裏跳,性命應該保得住吧。張子軒努力將自己的視線轉移到眼下。他轉頭問張靖道“父親,易教是以何立教?”

張靖見張子軒忽然轉移話題,心中有些打鼓,樂風要是真的失蹤,子軒怎麽還能如此冷靜?

不過,子軒多了解易教也是不錯,畢竟以後的教主之位還得他來繼承:“外行人以為易教是商武結合的教派,那個‘易’字自然是交易之‘易’。其實不然。這易教的‘易’字,乃是周易八八六十四卦象的‘易’。”

“也就說說,卜算很厲害?”

“那是自然。你問這個做什麽?”張靖有些奇怪,這個兒子對與教中的事情從來就不喜多問,今日是怎麽了?

張子軒思索一陣,決定還是先不要跟父親說小千世界的事情:“有些不好的預感。父親最好卜算一番。”

“嗯,我明白了。”的確,他是要去林壇,商議一下十五之後的行動要不要繼續下去。不是為自己,而是為了易教,畢竟若是此時易教爆出有內奸的事情,後果不堪設想:“晚上的中秋十五明月宴,你必須參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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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中秋大宴
“中秋十五明月宴?”張子軒從沒聽說過這個名稱,不知道是何意思。

張靖笑道:“中秋十五明月宴就是開始,但不知道是不是結束。”

開始?結束?張子軒感覺張靖這話中有話,卻怎麽也抓不住。不過,離謎底揭開的日子已經不遠,張子軒覺得自己還能等下去。

中秋十五夜,易教乾坤樓中聚集著所有的正道梟雄,各派都派出所有精英人士,人數質量都遠非禦劍宗在南澗山大戰時可比。

除了一部分門派的掌門,其他人根本就不知道這次中秋十五明月宴的目的。

張子軒坐在宴會的主席桌,作為易教少教主,又在南澗山一役上大放光芒,他的確有資格做那個位置。但是,他旁邊的諸葛如玉卻引起大家的注意。

果然是英雄出少年,美女常相伴啊。

張子軒也看到不少熟人,比如易教的芮天星三人,天龍山的那個神奇少年龍書劍和黑衣女子晚天晴,五仙山那個脾氣火爆的成遠博。最後,還有同桌的夢昱和風天成。

“子軒好久不見。”夢昱最先看到張子軒,然後一臉疑惑的掃了眼諸葛如玉。同桌之人,就是他與諸葛如玉最小,一眼就能看見。

張子軒見夢昱向她打招呼,先是微微一愣,然後回想起來:“是啊……好‘久’不見。”

“小子功力精進不少嘛……”風天成語氣調侃,臉帶輕佻的看著諸葛如玉,也不知是說張子軒的功力境界,還是其他。

張子軒微微頷首,應承道:“謝謝前輩誇獎。”

“哦?哈哈。”風天成大笑道:“不僅是功力精進嘛……”

張子軒沒答話,舉起手邊清酒,向風天成和夢昱敬去。風天成笑著一飲而盡,夢昱也微笑著抿了一口。

“諸位。”張靖一直在門口迎客,此時見人大致到齊便走了進來,舉起桌上的酒杯向四周敬道:“張某先謝過能給我麵子,今日沒有爽約。”

“哪裏哪裏?”群雄感覺起身回敬。

張靖放下酒杯,說道:“不過今日之商議之事,茲事體大。無關人等速速退去。”

張靖突兀的一句話,讓眾人吃了一驚,倒是易教中人早就習慣教主這般幹練,都有秩的退出易教大廳。其他門派的弟子看見易教的門徒退下,也有樣學樣的退出大廳。諾大的大廳,頓時隻剩下幾百號人。

張靖下午與林壇和山壇商議之後,都同意繼續進行這個行動。畢竟這是密壇下發的指令,自然有他們的道理。於是,他說話也有了底氣:“三日後的除魔行動,諸位還有什麽問題嗎?一年的準備時間,不會對我說沒有準備好之類的話吧?”

“血門最近的行為越來越猖獗,我們五仙山肯定支持易教這次行動!”一個禿頂紅發的中年人站起身來。這是五仙山的宗主,成遠博的師尊,有“赤炎道君”之稱的軒轅極。

五仙山顧名思義是有五座山組成,分別代表著“金木水火土”五行方位,山中的弟子們也都是修行五行之力。軒轅極雖是名以上的宗主,但是五仙山行事一向是五山一起決議,沒有一家獨大的情況。

果然,軒轅極一說這話,旁邊一個身穿金色道袍的人就說話:“你說的,不能代表五仙山吧。”

“你說這話什麽意思?”軒轅極的全身都透出一股紅色的火焰,說明他很生氣。

那個金衣道人就是五仙山金係一脈的分宗主,“金衣道君”金銳。一向看不起粗魯衝動的軒轅極,軒轅極登上宗主寶座的之後,他更加變本加厲的諷刺軒轅極,因此兩人的性格一直不合。

“算了,算了。”其他三人趕緊勸道。

其實金銳也支持暗襲血門這個行動,不過,看到軒轅極這幅囂張的嘴臉的時候,他還是忍不住反駁道。

“這裏是易教,不是你們五仙山。”張靖臉色一沉,兩人這麽一鬧分明是不給他麵子,不在乎易教的顏麵:“你們內部的矛盾,自己在門內解決,不要帶到我易教來。”

兩人聽見張靖這番說辭,也意識到自己失禮之處,便不再著聲。

“為何要攻打血門,我想大家也應該知曉。這些年血門對侵擾,也不用我多說。”張靖見其他人一時都不願發言,開始拋磚引玉:“采血堂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吧?”

眾人聞言麵麵相覷。的確,若是再不給血門一些壓力,等他們找上門來時就是自己門派的末日。采血堂都是如此,近年來一些小門派就更不要提了。這樣下去,早晚就是血門一家獨大。

“阿彌陀佛!”大禮禪院的平易大師道聲佛號,然後緩緩站起來,說道:“敢問張教主,考慮過此時大戰會死傷多少人嗎?”

“破而後立,不破不立。”張靖見是平易大師,先是雙手合十以示尊重,隨後解釋道:“這些年一些小門派相繼銷聲匿跡,現在采血堂也突遭滅門。也許不久之後,隻剩下我們正道的幾大門派。那時再想反擊,已經失去時機。”

平易大師還想說些什麽,卻被大禮禪院的主持平空大師的顏色止住。隻好又道聲佛號,坐了下去。

“那請問張教主,為何偏偏選擇這個時候進攻血門?難道忘記幾十年前的慘劇了嗎?”天龍山的掌教陸元朝也開了口,他那飄飄似飛的美髯極為惹眼。常年與易教關係密切的門派天龍山,不知為何今天卻唱了反調。

張靖見是著名的“瀑布胡子”路元朝,先是笑了笑,然後說道:“嗯。諸位有所不知,血門已經開始在各派安插內應。我們易教也沒能幸免。我想當年之事,就是由於內應泄密所致,不過,現在在場的各位都不可能是內應吧。”

張靖看著眾人都是一副詫異的模樣,右手伸出,隻見青光一閃,一個綠色的透明圓球就出現在他的手中。眾人仔細向其中看去,隻見一個小人端坐在裏麵,像人偶一般。

元嬰!眾位修真之士大吃一驚。奪取他人元嬰,這極損陰德,弄不好還會有報應。

“這就是混進我易教高層的血門內應!”張靖咬牙切齒的怒視其中的小人:“隻是他一人,就讓我易教損失慘重!”

眾人這才釋懷,怪不得要將他元嬰剝離肉體,易教之人用易教之法根本無可厚非。隻有諸葛如玉初經人事,有些看不過去,便扭過頭去。

“原來如此!那我們大禮禪院肯定大力支持。”這時,大禮禪院席位的一位長相斯文的和尚站起身來,雙手合十說道。張子軒此時正在觀察著諸葛如玉的一舉一動,他對於諸葛如玉的懷疑從來沒有變過。

那個和尚見眾人都疑惑地看向自己,似乎有些不好意思,臉都憋紅大半:“對付這樣背叛之人,實在是應該千刀萬剮!”

這一句話,讓眾人大吃一驚,包括漫不經心的張子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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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rawler | 2017-9-28 21:00:19

第六十七章 雷家傳人
這聲音……怎麽如此熟悉?好像在哪裏聽過……張子軒向那聲音處望去,那個清秀的和尚自知失言正待坐下,可是張子軒依舊看見他右臉上的一道觸目驚心的傷疤!

雷!天!強!張子軒一字一句的吐出著三個字,聲音小得連坐他身旁的諸葛如玉都沒有聽到。張子軒壓製著自己複雜的心情,怒氣、喜悅、害怕、恐懼,一切的一切不停的衝擊這張子軒的心靈。

張子軒知道,他的功力早就到了進階的邊緣,隻是限於心智的限製而已。所謂心智的限製,就是因為他有一個心結——小千世界。小千世界中的關鍵人物,還是這個雷天強!

“阿彌陀佛!方才是小徒空虛妄言,請大家不必介懷。”平空大師十分袒護自己的關門弟子,見他捅了漏子,趕緊幫他打個馬虎眼。

張靖也被雷天強的言語說楞,他顯然並不認識這個四大家族唯一幸存者:“哈哈。這位小哥說得也對,也對。”

張子軒暗暗將他記在心中,這件事必然得有個了解,既然如此,就讓我來了結。

“言歸正傳,諸位支持攻打血門的請留下來。若是不支持,請自行離去,以後不要將今日的事情說出,否則易教定不會善罷甘休。”

大廳中的眾人都開始用神識交流起來。許久,也沒有一個人走出去。畢竟,若是這次誰沒有參加攻占血門的大戰,那就意味著鐵定會被滅門。想要獨善其身簡直就是癡人說夢!

“那好。諸位這就是都答應了?”張靖環視一周,見無人反駁,遂喜逐顏開:“那便最好,除了禦劍宗以為,這次我們正道幾乎是傾巢而出!必定將血門鏟除,一雪當年被伏擊之辱!”

“好!”眾人迎合道:“一雪前辱!”

全場之人隻有張子軒微歎一口氣,卻聽同桌的夢昱忽然喚他一聲。張子軒尋聲望去,見夢昱正握住一個黑色的圓珠,示意給他看。

“這是?”張子軒覺得這顆珠子看上去有些眼熟,但是卻又想不起來在哪看過。

“你忘記了?”夢昱有些苦笑不得,她費了好大的勁才得知這顆珠子的來源:“那日南澗山時,你給我的。”

張子軒看著黑珠子中的一絲火光,這才想起來,這是那個孰胡的奇特內丹!

“據我所知,這是一種上古的巫術。”夢昱凝視著內丹中的那團火光:“這些黑色東西並不是魔氣,而是巫族的星辰之力。所以,這極有可能是巫族重新出沒人界。”

“不過,你說這是洪荒巨獸攻城時,孰胡留下的,是吧?”夢昱見張子軒點頭,秀眉糾結成一團:“但是,我在禦劍宗同意下探查了整個庫房,發現他們得到的內丹都很正常。也就是說,那隻孰胡的離群不是偶然,而是有人暗中操作。”

巫族……張子軒感到紫府中忽然有些微動,他知道這是師傅角龍使的精神波動,於是他順勢問下去:“夢姨查到巫族所在何處?”

“並沒有。”夢昱很遺憾的搖搖頭,這個巫族實在是神秘至極,風壇也隻調查到巫族的大致位置,根本就沒有其他任何消息。這還是在密壇的老前輩的指點之下探查到。至於一般的分壇,夢昱根本沒有奢望過:“隻是大致知道,巫族隱於北冥之地。那裏幅員遼闊,還有不少奇妙之地,恐怕連擁有三花聚頂的仙人都查不出。”

“徒兒,謝謝你替我這個便宜師傅做了這麽多。”張子軒紫府中的角龍使終於發話:“既然知道巫族大致的方向,我就能推算出他們隱居何處。當然,還要趁你有時間時,麻煩你跑一趟北冥之地吧。”

明白了……找到巫族,就是一個報答師傅的最好機會。據說,製作法身對與巫族來說,也是極為容易。到時候,師傅也能有自己的法身,不用靠著寄宿在自己的紫府,苟延殘喘的活下去了。

“正事就至此結束!下麵就是明月宴的時辰。”張靖話鋒一轉,笑眯眯的對眾人說道:“我們隻談風月,不問正邪,若是有人犯戒……哼哼,灌倒他再說。”

“哈哈!”修真群雄們都不禁被此話逗樂。隨著張靖一聲令下,大廳的門又被打開,幾百號的修真高手一擁而入,分位坐定。

“方才張某請諸位在門外久候,實屬無奈。某自罰三杯,望諸君諒解。”一個巴掌一塊糖,這就是易教的經驗之談。巴掌讓你知道易教的實力,糖讓你知道易教的大肚能容。

張靖飲盡三杯,這才結束:“大家盡情引用。這美酒可是用千年朱果釀製而成,味美甘甜,養身潤肺,諸君請試品一下。”

千年朱果可是好東西,煉丹都能煉出不少好東西。用來釀酒,真是有些浪費。

張子軒看著杯中的紅色瓊汁,仰頭灌進嘴中。開始並無感覺,等到美酒下肚以後,卻感覺腹內一股熱氣直衝咽喉,嗆得嗓門冒火。

“哈哈哈。子軒,酒可不是這樣喝的。”風天成替張子軒又倒了一杯朱果酒,然後舉起酒杯,指著其中赤紅色的酒水說道:“這個朱果可是極陽之物,你這樣直接吞入腹中,不灼傷身子才怪。”

“品這千年朱果酒,就得先將杯身搖晃一下,以便讓其中殘餘的朱果散均,使其獨特的香味充分散發出來。”

張子軒接過酒杯,試著搖晃一下杯身,隻見朱果酒蕩起一陣漣漪,果然香氣四溢,醉人心扉。

“喝的時候,不要一口氣將它全部飲盡,而是先啜取一小口放在嘴中,然後試著用運氣靈力到舌尖,然後輕輕攪拌,將靈氣輸入朱果酒中。這樣你就能感覺朱果酒與眾不同的獨特韻味。”風天成說完,斜靠在自己的座位上,靜靜品著朱果酒的美味。

張子軒有樣學樣,也開始試著品了一口,果真是越品越香,舌尖與朱果酒猶如水*融一般,甘甜之味漸漸品了出來。就感覺周圍環境一變,星辰閃爍,日月齊輝。

這正是小千世界啊!不對,它怎麽沒有顯出那時的畫麵?

張子軒暗自沉思自己在小千世界中的那些遭遇,好像隻有兩次出現過實景。先是遇見戰場自己抱著一位麵容模糊的佳人,接著是天上降下大雷,醒來之後,自己的龍神訣就開始連跳三級。隨後就是在仙靈山看見雷天強,導致現在自己遇著瓶頸,而沒有闖過那關。

難道……小千世界隻是為了鍛煉我的心智,讓我順利進階而已?是誤會?張子軒苦笑不己,沒想到害得他一直不敢進去的小千世界,結果居然是這樣。

張子軒有些頹廢的退出小千世界,卻忽然聽有人喊道:“對酒當歌邀明月,中秋時節方作詩!來來來!誰作詩好?”

原來是有些微醺的風天成,他當先站立起來,嚷道:“我來拋磚引玉吧!咱們今天辦的是中秋十五明月宴,都得吟有關與‘月’的詩!”

“渺渺廣寒宮,纖纖居素娥。遙遙八月半,月滿人卻散。”

“好!”眾人都齊聲喝彩,氣氛一時被帶動上來。

“我覺得,咱們對月吟詩,吟出者,自然得獎他浮一大白!”張靖笑道,而後走到風天成位置上,給他斟上一大杯千年朱果酒。

“請問先生,這個素娥是誰?”諸葛如玉沒有聽過這些東西,曆年來都是在父母的照顧下長大,根本沒聽說過這些故事。

張子軒也是不清楚這些事跡,於是就搖了搖頭。

“這是一個傳說。”夢昱見張子軒也不知道,便笑著向他們解釋:“素娥就是嫦娥。”

“傳說上古巫妖爭霸時期,有一位長的顛倒終生的妖豔女子,名叫嫦娥。他的夫君是巫族的大神,後羿。”

“一日,妖族的東皇太一的十個兒子——金烏,一同出現在人間,頓時將人間烤得大地冒煙,海水枯幹,老百姓眼看無法再生活下去。後羿就在嫦娥的幫助下,找到妖族的神器射日神弓與射日箭,他登上昆侖山頂,運足神力,拉開神弓,終於射殺了擁有不死之身的九隻金烏。剩下的那隻也逃到東海之外。”

“一天,後羿到昆侖山訪友求道,巧遇由此經過的王母娘娘,便向王母求得一包不死藥。據說,服下此藥,能即刻升天成仙。然而,後羿舍不得撇下妻子,隻好暫時把不死藥交給嫦娥珍藏。嫦娥將藥藏進梳妝台的百寶匣裏,不料被蓬蒙看到了。三天後,後羿率眾徒外出狩獵,心懷鬼胎的蓬蒙假裝生病,留了下來。待後羿率眾人走後不久,蓬蒙手持寶劍闖入內宅後院,威逼嫦娥交出不死藥。嫦娥知道自己不是蓬蒙的對手,危急之時她當機立斷,轉身打開百寶匣,拿出不死藥一口吞了下去。”

“嫦娥吞下藥,身子立時飄離地麵、衝出窗口,向天上飛去。由於嫦娥牽掛著丈夫,便飛落到離人間最近的月亮上成了仙。傍晚,後羿回到家,侍女們哭訴了白天發生的事。後羿既驚又怒,抽劍去殺惡徒,蓬蒙早逃走了。氣得後羿捶胸頓足哇哇大叫。”

“悲痛欲絕的後羿,仰望著夜空呼喚愛妻的名字。這時他驚奇地發現,今天的月亮格外皎潔明亮,而且有個晃動的身影酷似嫦娥。後羿急忙派人到嫦娥喜愛的後花園裏,擺上香案,放上她平時最愛吃的蜜食鮮果,遙祭在月宮裏眷戀著自己的嫦娥。百姓們聞知嫦娥奔月成仙的消息後,紛紛在月下擺設香案,向善良的嫦娥祈求吉祥平安。”夢昱說道著,深歎一口氣:“這便是中秋節的來曆。”

射日神弓?射日箭?張子軒很是驚訝,軒字殿金塔中英雄射殺九日的浮雕仿佛曆曆在目。那就是巫妖大戰的起因啊!沒想到居然和那個嫦娥也有關係……

這時,吟詩大會已經達到高潮,各種絕妙好句層出不窮。修道之士,多為閑雲野鶴,吟詩作對也是他們的喜好之一。

“都道仙子最逍遙,月冷宮寒人孤傲。玉兔吳剛團圓時,桂花相伴渡秋蕭。”

“好句好句。”大家又是一陣吹捧。正在這時,張子軒一直用神識鎖定的“空虛大師”卻忽然站起身子走出大廳。

張子軒趕緊站立起來,向夢昱和風天成說道:“子軒還有些私事,諸葛小姐煩勞二位長輩代為照顧。”

“那是自然,諸葛姑娘現在也是我易教中人嘛。子軒有事就去吧。”夢昱聽張子軒語氣有些急迫,知道必然不是小事。隻不過,張子軒都言明是私事,便不好多問。

張子軒眼看雷天強就要離開大殿,趕緊跟了上去。就見那雷天強走出大廳之後,左拐右拐居然走出乾坤樓易教範圍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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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血門三屍
趁著月色,張子軒看見雷天強一臉的平靜,不急不緩的向前走去。

他這是要去哪裏?張子軒不禁疑竇叢生。

就在這時,雷天強居然在一個巨型石頭前麵停住。他伸出雙手,放在那塊巨石之上,靈力順著他的雙手湧進那塊巨石之中。隻聽“呼哧”一聲,那塊巨石居然滑向一邊,露出一道青光熒熒的傳送陣。

“九九歸一,化!”張子軒低喝一聲,瞬即就變化成一隻綠頭蒼蠅,飛到雷天強身上,牢牢粘住他的僧服。

雷天強似是疑惑的左右看看,這才走進傳送陣。隻見青光一閃,雷天強帶著張子軒一起傳送出去。

這裏是哪?張子軒奇怪的看著身遭的壞境,黑洞洞的通道沒有一絲聲音,死寂的有些過頭。周圍濃鬱血腥氣味直衝他的鼻息,讓他感覺渾身不舒坦。

雷天強走過長長的通道,最後走到一個大殿之中。那個大殿也沒有多大,因為漆黑一片,張子軒隻能隱約看見大廳的大致輪廓。

這個大殿四周幾乎什麽都沒有,隻是大殿正中擺放這一個紅色的攤子,也不知是什麽材質做成。大廳前方坐著一個人,渾身都被一團黑氣包圍,張子軒功聚雙目都看不真切。隻看出他坐著的那個座位中,竟橫生出一股怨念,看來也是魔器之類。

雷天強走到大殿中央,然後跪在那個紅色地毯上,對著上麵的那個黑影說道:“屬下參見血主。”

張子軒驚訝的望著那個黑影,血主就是血門的掌門血三郎。沒想到,這空虛大師就是血門安插在正道的內應!

“免禮,你說說吧。”那血主睜開一雙血紅色的眼睛,那是他全身唯一不是黑色的地方。

“是。”雷天強被血主的眼光一掃,登時打了一個激靈。雖說他為了報仇加入血門,但是眼前這個深不可測的血主,卻是他心中難以抹去的陰霾:“易教已經與個門派之間約定,將在三天後,也就是八月十八之期攻打血門。”

張子軒心中暗自苦笑,沒料到原來小千世界所看見的讖言成了真。這個雷天強真的就是父親命中的殺星,看來這次事情也許就是原因所在。

“沒想到,他們居然還敢來?真是不知死活。”血主語氣稍顯不屑,他從椅子上飄了下來,渾身的黑氣一陣翻騰,隨即又趨於平靜:“最近我魔功大成,衝上三花指日可待。他們居然選擇這時來攻打我血門,真是笑話!”

三花聚頂!血主居然達到了三花聚頂的地步了!張子軒心中百感焦急,若真是如此,那易教組成的正道聯盟就算實力再如何龐大,也絕難從血主手中將血門攻破。

現在的目標就是趕緊通知到父親,讓他取消這個計劃。不過也不著急,這個雷天強應該還會回到正道聯盟。

畢竟,作為一名內應而言,雷天強的價值很沒有發揮到極致。至少,他也應該回到正道聯盟,然後在易教背後再捅一刀。

正在這時,張子軒忽然發現大殿之中無端端多出三個人,那三人好像就是一直待在那裏一般,根本就沒有移動過。三人中,乃是兩男一女,分別穿著淡黃、月白、明黃三種顏色綢緞布料製成的衣服,半蹲在地上,低頭看不清相貌。

“師傅,您召喚我們前來,有何要事?”當先那名淡黃色衣服的男子率先開口問道,他手執一根紫色的銅笛,看似沒有什麽特別之處,但是張子軒卻感覺那根笛子極為危險。

“過幾天有些小蝦米想攻占我們血門,現在就給你們先練練手。”血三郎從椅子上走下來,一直走到雷天強身邊,然後身周的黑氣忽然湧出一束,擊在嚇得魂不守舍的雷天強背後。

青光一閃,張子軒還原成本來相貌,站在血主麵前,眉頭鎖成一團,心裏也沉重無比。方才他還有些不相信血主已經堪至仙界三清實力的三花境界。可是這血主不僅一眼就望出自己的變化之術,而且居然輕鬆就破了他的九九元功。這番功力沒少說也得是二花後期的境界。

“你……你……你什麽時候跟來的?”雷天強吃了一驚,他早就調查過這個神奇少年的身世背景,還有最重要的實力。可以說,除了實力這塊略有誤差,其他都是官方戶籍的版本。

“你認識我?”張子軒先是迷惑,但隨即拋開這個問題,飛速想著怎麽逃出血門,然後通知父親放棄這個計劃。當然,如果能殺死雷天強最好。完成這些想法唯一的條件就是——“亂”!

沒錯,亂!隻有亂自己才有一絲機會!張子軒看著雷天強,忽然靈機一動說道:“我並不認識你啊!”

“你說什麽?你為何跟蹤與我?”雷天強根本就沒有料到張子軒會跟蹤他來到血門。他怕被血三郎誤會,趕緊解釋道:“血主,要不我替您……”

張子軒臉色徒然一變,喝道:“雷天強,你居然要殺我滅口?”

這一句話,將雷天強嚇個半死!他的名字隻有少數幾個人知道,四大家族被滅之後的第三年,他就改頭換麵投入大禮禪院門下,削發成僧,拜入一代神僧平空大師門下做了他的關門弟子。因為天資聰穎,甚得大師的青睞。以至於這次報仇,他都請求血主放大禮禪院一條生路。這時張子軒突然叫出他的真名,豈不是讓血主的疑慮加重?

雷天強看著血三郎,然後馬上顫顫巍巍跪倒,說道:“血主聖明!我真的沒有背叛血門啊!”

血三郎的語氣依然很平靜:“知道了。你退下吧。”

張子軒見血主不上當,有些吃驚,但還是抽出腰際的軒龍劍,一臉戒備的凝視著血三郎的舉動。

“怎麽?你想與我動手?”血三郎的語氣似是有些不屑,沒有再理張子軒,而是扭頭對那跪著的三人說道:“他就作為你們閉關的試練石。”說完,竟飄回自己的座位,不再說話。

“是!師傅!”三人聞言,不禁都眼前一亮,站起身來。

“我說!師哥師姐,俺是粗人,你們就讓俺先上吧!”明黃衣服的大漢,哆嗦著臉上的絡腮胡子,一臉懇切地對其他兩人說道。

淡黃色衣服的男子沒有說話,隻是退後一步,表明心跡。而那白衣女子嫣然一笑,露出兩行潔白貝齒,說道:“嗬嗬。星師弟要練手,師姐怎麽會不滿足你呢?”

那喚作星師弟的人聽了,大喜過望。雙手從腰間抽出一對金黃色的小斧子,那對斧子的斧麵並不是平滑的,而是有些凹凸不平,看上去有些詭異。

那星師弟沒有急著進攻,而是先向張子軒叫道:“俺叫星滿堂,是來取你首級的!你準備好了沒有?”

張子軒沒有說話,隻是牢牢盯住那對黃金斧子,總是感覺上麵的那些凹凸不平的地方,有些難言的規律,似乎隱藏著什麽。

“哇呀呀呀!居然看不起俺!”星滿堂大喝一聲,舉起斧子就向張子軒砍去。

張子軒連忙舉起軒龍劍抵擋,卻聽見一聲尖銳的金鳴,心智一亂,手上頓時軟了幾分。幸好軒龍劍自己還有混沌劍丸助陣,隻聽“叭”的一聲,張子軒飛退出幾十丈,而星滿堂也吃驚的站在原地,楞楞的看著手上金斧的一道小口。

他的兵器肯定不簡單!兩人同時想到。金斧能發出尖銳的金鳴擾人心智,而且與軒龍劍對砍一下,卻不斷裂也說明了它的過人之處。

這個金斧來頭也是不小,它原為魔界十二尊金魔的貼身兵器,采太白精金為主材料,其中還混雜著洪荒至凶五蟲七禽九獸中六翅天蠶的蠶蛹,所以遇風時就會發出展翅的金鳴聲,擾人心智,趁人不備時取其首級。

而軒龍劍是碧蛇軟劍與混沌劍丸的結合體,所以鋒利尖銳,不需混沌劍芒也可斬鐵斷金。如果加入混沌劍芒的話,幾乎就是無物不破、無堅不摧了!隻是,張子軒現在還沒到能夠駕馭混沌劍丸的境界。

“你的劍好厲害!居然把俺的金魔斧給砍壞鳥!”星滿堂心疼的撫摸著金魔斧上的裂痕,臉上的表情像是要哭出來似得,倏忽抬起頭喊道:“你賠俺!”

隨著這喊聲而來的是星滿堂嘴中湧出的一團紅色氣息,仔細向那紅色霧氣看去,其中是一個個極小的蟲子組成。這紅色蟲子長的好生奇怪,無頭無尾,整個身子都是橢圓狀的蠶蛹模樣。隻是蠶蛹一頭有一個洗盤狀的東西,看樣子是能吸附在人身上寄宿的異蟲。

這蟲子就是六翅天蠶的變異體。因為六翅天蠶乃是上古神物,極難捕獲,所以靈修之士便把精力放在捕獲蠶蛹上。不過,因為孵化幼蟲需要母蟲的精血,那些煉蠱的靈修之士無奈之下,就將其提早催生,便形成這種六翅天蠶的半孵化狀態。

張子軒是第一次見到這種攻擊方式,腦中不斷的想著破解之道。不過,那些六翅天蠶的速度極快,不等張子軒想到方法,就已經臨近他身旁。張子軒連忙飛退幾步,閃過這次攻擊。他掏出那先天五行旗的火旗,第一次單獨使用火旗配合大五行之術。

“南方丙火之陽,聽從吾之號令!結!”

火旗像是聽到號令一般,發出一陣耀眼的紅光。接著,以火旗為中心,周圍蕩出一圈圈紅色的火紅波浪。紅色的三天三昧真火,這可是三昧真火的進階之火。火力之猛,比之無焰煉火還要厲害一些。

那些血紅色的六翅天蠶碰到三天三昧真火之後,全身都被真火包圍附著燃燒起來。三天三昧真火最大的特性就是不死不休的附著,根本不可能自己燃盡。六翅天蠶本屬金係,完全被火屬性的三天三昧真火克製。看來,這次又是星滿堂敗下陣來。

“咻”一聲銳利的劃空之聲,一團火球已經出現在張子軒麵前。在張子軒尚未做出反應之時,牢牢吸附在他的身上,而後瞬間不見蹤影。

張子軒隻覺得有什麽東西突然侵入他體內,饒是他混沌身在女魃的幫助下以堪大成,也被這個東西咬的疼痛無比。

這是怎麽回事?張子軒一頭霧水,不過又見幾個火球向自己飛來,他趕緊又爆退幾步,同時軒龍劍揮舞幾下,將那幾個火球劈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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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六翅天蠶
居然還是六翅天蠶!它們還沒有死透嗎?張子軒來不急多想,他體內的那隻六翅天蠶已經開始慢慢蠕動起來。不過,混沌身果然還是強悍無比,以六翅天蠶之力,也無法在張子軒體內有所寸進。

“俺的六翅天蠶可不是說著玩地。”星滿堂見張子軒著了道,一時開心的哈哈大笑:“它們都是在泥土中培養成蠱,早就是半金半土的屬性了。”

原來如此!怪不得三天三昧真火也不能將六翅天蠶殲滅!

“子軒,蠱毒最喜的是混沌,最怕的就是清氣。”角龍使怎麽說都是巫族的神使,就算不會使蠱,但是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巫族可是蠱毒的發源地,星滿堂在角龍使麵前使蠱,頗有些“關公麵前耍大刀”的意味。

清氣?張子軒了然於心,身內運起玄虛氣,直壓那隻六翅天蠶而去。

星滿堂看見張子軒運功也不著急,他緩緩運功聚於手掌之上,順勢向張子軒打出一道黑色的靈氣。

星滿堂、風如月、明日三人乃是血主血三郎的關門弟子,從小便開始修習《三屍神訣》。大多數的修道者都是先斬一屍,而後養出一花,接著再斬一屍,再養一花。如此重複下去。

三屍神訣則不然,它是指引修煉者先斬三屍,存三屍氣與體內,再養三花,所以更為快捷,而且還能吸收別的修道者體內的三屍之氣,以養出更為強大的花。不過,三屍神訣這種逆天行為,卻最為危險,先不提它奪人三屍氣這種極傷陰德的舉動,就說它先斬三屍,再養三花的修煉途徑,一個不好就會墮入三屍之道,不可能再度修煉。

所謂三屍,就是“三彭”或“三蟲”。人身中有三條蟲,稱為上屍、中屍、下屍,分別居於上、中、下三丹田。

上屍在人頭內,令人愚癡呆笨,沒有智慧。中屍在人胸中,令人煩惱妄想,不能清靜。下屍神在人腹中,令人貪圖男女飲食之欲。所以修煉法術須要斬除三屍,才能去掉陰魔。

三花聚頂就是以斬卻三屍之體為烘爐,五氣為精元,養出的天、地、人三朵奇花,分別代表靈修之士的煉精化氣、煉氣化神與煉神還虛三種境界。修道,必由五行歸五老,三花而化三清。所以三花聚頂,便是仙界三清的境界。

星滿堂發出的黑色靈氣就是三屍之氣,隻要是中了此氣,必然會癡呆愚笨、妄想成魔以及貪圖男女飲食之欲。終身不得再修道,端得是狠毒無比。若是張子軒中了這招,那他一身的功力也就費了。

此時,那玄虛氣已然消化了所有的六翅天蠶,張子軒趕緊避過三屍之氣的侵襲,然後指訣飛速掐動,霸龍術已然使出。

“不好!如月!”淡黃色衣服的明日,忽然喊了風如月一聲。星滿堂聽見,也極有默契的退後幾步,三人將右手放至一起,左手指訣變化不停。隻見他們右手中漸漸浮起一個灰白色的光球,越變越大,逐漸照亮了整個大廳,然後齊聲喝道:“三屍齊聚,三元歸一!”

他們手中的那個灰白色光球,脫開他們三人的手,向張子軒發出的靈力巨龍直接飛去。兩虎相爭必有一傷,光球瞬間砸在那個靈氣形成的巨龍身上。

一聲巨響,光球和巨龍都化作最純粹的能量晶體。巨大的靈氣波瀾,一次又一次的向四麵八方撲去。

大殿裏一陣晃動,驚得在一旁忐忑觀戰的雷天強都不禁詫異。這時,隻見坐在寶座上的血三郎周身的黑氣一放,黑氣翻騰跳躍一陣後迅速收回,大廳這才逐漸的穩定下來。

“居然讓我們把三元歸一都使出來了。這位清秀小哥的道行不淺啊!”風如月媚笑著,用手中輕紗遮掩住微露的貝齒,神態極為誘人。

“你們三人還需曆練,不過這次就算了。”血三郎站起身子,右手指著已經逃出許久的張子軒方向,渾身的黑氣突然冒出一絲,急速地飛了出去:“過幾日的大戰,你們務必要準備妥當。”

“是師傅!”三人齊聲應道。

“不過,師傅。您就讓他這麽逃去嗎?”星滿堂有些疑惑,血三郎一向心狠手辣,今日怎會如此仁慈?

血三郎動也沒動,而是語氣平靜的反問道:“星兒,你這是在懷疑我嗎?”

星滿堂渾身觳觫,將頭緊緊磕在地上,說道:“徒兒不敢!徒兒不敢!望師傅原諒俺這一會!”

風如月和明日也趕緊磕頭:“望師傅原諒師弟口誤!”

“你們三人那……哎!”血三郎微歎一口氣,然後黑色氣團猛然一收,整個人連同一旁的雷天強消失不見。

三人又等了一陣,這才敢站立起來。風如月一抹頭上的冷汗,對星滿堂說道:“你這個糊塗蟲!平時見你挺機靈,怎麽到關鍵時刻就犯傻?沒見到師傅已經將三屍之氣發出去了嗎?你認為師傅的三屍之氣還對付不了一個小鬼嗎?”

星滿堂這才了然,不過他還是有些佩服方才那個與他對峙的人,在他們血門三屍和血主血三郎的眼前還能溜走。那個奇怪的巨龍還能與他們倉促發出的“三元歸一”僵持一陣,足可見他的實力。

張子軒此時正坐在一處不知何處的荒郊之外。這裏盡是先幹枯的雜草,偶爾堆坼著幾塊灰色的石子,估計也是附近的一些頑童所為。在這裏,看不出有一絲生機。

張子軒大口喘著粗氣,躺在草地上。剛才,他猛然使用所有的靈力使出霸龍術,打了血門之人一個措手不及時,趕緊運極九九元功,瞬間就逃出百裏。

這的確是有些孤注一擲,因為運行九九元功化身逃遁*過程中,要是遇到哪怕是一個陣法、禁製,那運功之人將直接深陷其中,麵臨強大的陣法禁製的考驗。

不過,一個諾大的血門,怎麽連一個備用開啟的陣法都沒有?難道那裏隻是他們聚集的地方?想來也是,雷天強是什麽身份?怎麽能進入血門內部之中?

張子軒仰望著天空,平息自己體內有些失衡的靈力,這讓他會心的一笑,記憶當中,很久沒有這樣悠閑的時刻了。似乎隻有多少年前時,自己和樂恬在鬼穀中時,才能這樣靜靜的看著遠處的藍天白雲。當然,樂恬這時也會陪在自己的身邊,

想到這,張子軒有些習慣的扭頭看向旁邊,卻發現自己的旁邊,隻有幾塊灰色的小石子。他不禁微微笑了笑,然後又看向天空。

那是什麽?張子軒發現藍天白雲之中,有一塊黑色的霧氣向他這移來,速度極快,似乎就在張子軒看見伊始,彈指之間就已然出現在他麵前。

張子軒一翻身,那道黑氣瞬間就無聲的埋入土中。張子軒也不敢造次,幹忙飛至半空之中,凝視注視著身下的情況。

那團黑氣果真又從土中竄出,幸虧張子軒早有預見。醞釀已久的玄虛氣順手打出,登時將那團黑氣生生擊散。

正當張子軒放心之時,那擊散了的黑氣居然也向他撲來,這時他才情知不妙。四散的黑氣遇見張子軒的皮膚就滲入進去,絲毫沒有停頓的在張子軒體內亂竄。

張子軒的混沌身拿這黑氣根本沒有絲毫辦法,隻能任其在體內肆虐。隻瞬間就分散在身體各個經脈之中,逐漸融入進去。

張子軒隻感覺上中下丹田三處一片劇痛,好像那些黑氣正在往三丹田處聚集。玄清氣都不能阻它分毫,隻覺得大腦一片混沌,眼前一黑,昏厥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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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密室算卦
易教乾坤樓內,有六六三十六處密室,每一處都各有玄機,分成三十六天罡星的陣法分列乾坤樓地底之中。

張靖此時正在這三十六處密室中的其中一處中。他的麵前,林壇的人都已然到齊,他們的麵前是一個白發童顏、麵白無須的老者。老者麵前放置著一個桃木的方桌,其上有一個小盅。盅內是兩個算卦用的陰陽卦爻,老者正苦皺眉頭,想在思索什麽。

張靖、風天成等人對這個老者極為尊重,看老者正在思索,就站立一邊。雖說他們臉上神情都顯出幾分焦躁,可卻依舊沒人出聲。

“哎!”老者先是一陣歎息,許久沒說話,續而有是一聲歎息:“哎!這卦……”

張靖心頭一緊,趕緊說道:“尊者請明示。此事關係甚大,否則也不敢煩勞尊駕。”

尊者又是一聲長歎,然後擺擺手,說道:“不成不成!必須得去?”

“尊者何出此言?”眾人心中猛然一震。這易爻尊者乃是易教最神秘的密壇之中人之一,張靖都無法管製他們,可這老者一說必須得去,那就說明在密壇之上還有人?

“小子,你叫張靖是吧?”易爻尊者說話毫不客氣,但是張靖卻不敢怠慢,連連點頭。易爻尊者見了,繼續說道:“你這一去就是神魂俱滅,死地無生啊!”

眾人聞言都暗自吃驚,張靖更是睜大了雙眼,心中五味俱全。

“此乃‘初六:童觀,小人無咎,君子吝’之卦象,象曰:初六童觀,小人道也。意味小人當道,阻你生路。”易爻尊者和盤托出,卻見他突然渾身一顫,像是疼痛難忍。

“尊者!”張靖知道易爻尊者乃是天機泄露太多,斷了他的陰壽。若不是此事關乎正道聲譽,他都不會請尊者出山算卦。

“無事,無事。”易爻尊者苦笑一聲,喟然歎曰:“這些年,吾以活膩。此事,倒是張靖小子受苦了。”

“這些年你的幸苦,吾等老不死的都看在眼中。現在又讓你以身殉道,著實有些過意不去。老朽一把骨頭,反正也窺得過天機,算是不枉此生。既如此,我便先走一步。”

易爻尊者說完,敞開他那寬大的白袍,露出法身。眾人驚愕無語,隻見他身上橫七豎八的傷痕之中,生出大大小小的黃色*。有的已經結出痂子,有的還在流著黃色的膿水,十分嚇人。

就在這時,他身上又長出十幾個小膿包,越長越大,最後破裂開來,流出粘稠的膿水。這次的膿水之中,居然帶著一絲血紅色的血絲……

“我大限已到,先去那裏等你。張靖,你要知道今生的困苦,來生必將得成大道。”易爻尊者微笑一下,雖然緩緩低下頭去。

張靖趕緊上前幾步,探了探尊者的內息,確定他已經仙逝,頓時唏噓不已。一代算命大師,居然就這麽不明不白的死去,真是天命難測。

“教主,怎麽辦?”風天成少見的沒有玩世不恭,而是一副愁眉不展的樣子。的確,他與張靖、夢昱自幼在師傅手下修行,交情自然是極好,哪怕是……

“還能怎樣?”張靖已不見方才的那分驚愕,換做一片坦然:“自然是以身證道了。”

“師兄!我不讓你死!”夢昱有些哽咽,她自小就有些愛戀這個對她忽冷忽熱的男人。眼見他要以身殉道,自然是心下不忍。

“嗬嗬,沒了我這個大師兄,不還有你的二師兄嗎?”

“我……”夢昱先是想發駁,可眼角瞟到風天成的俊臉,趕緊將話咽了回去。

這些景象,張靖都看在眼裏。他又不是白癡,怎會不知道夢昱對他的心意?可他心中早已隻有木桂枝,對於夢昱,他隻有妹妹般的寵愛。

“你們能答應我兩件事嗎?”張靖看著整個林壇中的人,這些往日裏都稱他教主的兄弟們,眼中都噙著淚水在點頭:“其一,就是照顧好張子軒。密壇的前輩早就承認他的教主之位,所以,你們隻要盡心輔佐就行。其二,我妻木桂枝,會隨我一起出戰。不管最後怎樣,她必然會隨我而去。所以,請你們將我的屍體與她合葬一處,也算是生不能同日,死可以同時了。”

張靖說完這話,密室之中早已滿是悲傷的氣氛。張靖卻一片坦然,他開始明白“道”的含義。可是,這著實有些晚了。

他舍下眾人走了出去,走到門口時忽然停住,卻沒有回頭:“將尊者的法身煉化飛灰,然後風散在易教之外。他一生為易教付出太多,承擔太重。我想他死後可以安生一點。”

撂下這句話,他便毅然走了出去。卻沒看見,早已仙逝的易爻尊者的眼角中,竟緩緩落下幾滴眼淚。

漳州城內,繁花似錦,熱鬧非凡。

說來,這漳州沒有永樂的鋼鐵特產,沒有北京的政治優勢,卻也能發展如此繁榮。全都歸功於漳州城中的仙樂府。

這仙樂府中的“樂”字到底是怎麽讀,卻是一個謎,連仙樂府其中的人都不知曉。仙樂府中夜夜笙歌,歌姬舞娘猶如九天仙女一般,美豔不可方物,按理說,這字應該讀“音樂”的“樂”。

可是仙樂府中能玩樂的事物實在是太多了,讓許多江湖浪子,王孫公子都流連忘返。特別是每年四季之際,都會舉行爭奪花魁的節目。誰出的錢多,就會得到仙樂府花魁的花紅。所以,仙樂府“玩樂”性質也頗重。

不過進仙樂府的人大多是圖個玩樂,自然不會拘泥與一兩個字的讀音。

一身白衣勝似傲骨寒梅,兩片秀眉好像刮骨鋼刀。這樣一個人,卻一臉猥笑地端坐在席上。席下五位同樣白衣的絕色女子,正在翩翩起舞。兩側是竹製的大垂簾,隱約可見其中有幾位彈奏樂曲的雅致女子,指間也在飛快的舞蹈。

台上白衣之人,一邊飲酒,一邊看著台下的起舞的美女哈哈大笑,偶或著眼中還冒出一絲精光,就像是能看透一切似得。

歌姬們每每看見白衣人的眼光,就有些莫名的寒意,總感覺那眼光能看破他們的衣裝,在他的眼中,自己是全裸的一般。

“哎喲!大爺!”一個衣裝華貴的婦人緩緩走到白衣人麵前,小聲在他耳邊低語:“公子啊,這花魁之爭就要開始了,您不試試?”

那白衣人被這婦人打斷賞舞的興致,先是有些不高興。可是看見那婦人滿是濃妝的臉,約莫三十不到,還尚有幾分姿色。眼睛一邪,又瞧見她那大開口衣領中,兩個圓球一般的*呼之欲出,便又換上一副淫笑的嘴臉。

他一把將那婦人拉進自己懷中,伸手就向他的胸前襲去。那婦人神色一變,抬頭看見白衣人清秀的臉龐,也就順勢倒在他的懷中,任他的大手胡亂的摸索。白衣人一見這架勢,更加歡喜,將整隻右手都伸進那婦人的衣領中,揉捏著那滑膩柔軟的*。

婦人*連連,媚眼如絲地抬頭一望,卻見白衣人整個頭都降下來,像是要索吻。她趕緊偏頭讓開,勸道:“公子,那花魁可比奴家年輕漂亮啊!據說身材還很火辣。”

“哦?有此等事?”白衣人一聽來了精神,趕緊將她抱起,站立起來:“那我倒要看看這花魁到底是何方神聖。哈哈哈哈。”

說完,他在桌上放下一疊銀票,然後又從口袋中抽出幾張一千兩銀票,然後塞進那婦人的衣領之中,順勢還捏了一把她胸間那如雪的嬌嫩肌膚。

那婦人嗔了他一眼,然後領著他走了出去。那群歌姬見他們走遠,才聚集到那張放著銀票的桌前。

“啊!這裏全是一千兩的易教銀票!”一個音如黃鸝春上樹的歌姬,長大了櫻紅的小嘴吃驚的叫道。

五位歌姬都驚呆的站在旁邊,半晌都沒回過神來。

那個白衣人就是失蹤了幾日的張子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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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仙樂花魁
婦人將張子軒拉到仙樂府最大的正廳之中時,那裏麵已然堆滿了人,重重將大廳中央的高台包圍。縱使張子軒用盡力氣,也不得寸進。

這個正廳是雙層構造,上麵都是些住人的房屋。而下麵除去亞肩疊背的人山之外,中間有一個四五丈方圓的大台子,想來那就是花魁登場的地方了吧。正廳的上麵的牌匾上,寫著“秋廳”二字,按著說法,仙樂府還有春、夏、冬三廳才對。

“你倒是說說,那花魁到底是啥樣啊。”張子軒嬉笑著問旁邊的婦人道。

那婦人感到張子軒摟住她的手又在不老實的上下摸捏,趕緊推開,小聲說道:“公子,在外麵就不要這樣啦。奴家在想,若是公子看見那花魁模樣,肯定就不會掛著奴家了。”

說完,婦人還小聲啜泣起來。張子軒趕緊擺手說道:“哪有,我心中怎會不掛著姐姐呢?”

婦人抬眼一看張子軒信誓旦旦的模樣,便又嬌笑一聲,不再言語。

“來了來了!”秋廳之中一陣喧嘩吵鬧,將張子軒的注意力又拉了回去。這時,隻見秋廳之中忽然降下許多紅彤彤的花瓣,那花瓣被人修剪成整齊的方塊模樣。隨後,一陣悠揚的笛聲打頭,四周響起一片看似平靜,實則激昂的音樂,猶如靜怡的海麵,一馬平川的海麵之下,卻是深藏暗湧。

一位絕代佳人,輕輕從樓上飄飛下來,輕輕落在台上。隻見那位佳人身著一身華貴紅袍,頭插飛鳳來儀紫金釵,脖掛翡翠如意琉璃鏈,腳踏紅霞漫天綢緞靴,真是雍容華貴,儀態萬千。

有位書生隨口便題詩道:

朱唇檀色淡抹重,

麵帶胭脂飛霞紅。

星眸柳眉溫香玉,

才知西子不如儂。

張子軒恰好聽見這詩,感覺還真有那麽幾分道理。隻不過最後“儂”的意思,他卻百思不得其解。身旁的婦人見張子軒聽見那書生吟詩之後,低頭思索,便明白個大概,解釋道:“公子,那書生是南方人,那裏的方言,‘儂’就是你的意思。也就是說,這首詩,是那位公子贈與花魁的。”

婦人說完,抬頭望了一眼眼壓群芳的花魁,有些失落地問道:“公子是哪裏人?”

哪裏人?張子軒一愣之下仔細回憶起來,可是想的腦袋生疼都記不出來。不過,他現在也不在乎這個,便又將眼光直望著秋廳台上的花魁,隨口回道:“我不記得了。”

婦人以為張子軒是在敷衍,也就微微一歎,不再多問。

“奴家就是今日秋花的花魁,花名雁來紅,所以各位公子稱呼我小紅就成。”那花魁向眾人道了個萬福,然後緩緩站立起來:“其實要我的花紅,隻要付錢就成,價高者得。”

眾人沒想到這雁來紅如此直爽,明碼就開始出賣自己的花紅。所謂花紅,就是花魁的初夜。指的不是房事,而是指花魁的初次接客。

所謂花魁,就是仙樂府從小培養的才色雙全的女子。仙樂府每年會從外地挑選出同齡的二三十位少女作為花人,並培養她們學習樂棋書畫,然後等到碧玉年華之際,分別從這二十來人中挑選最出色的四人最為當年的四季花魁,拍賣她們的花紅。

而其他的人,就會成為仙樂府中一位才色上佳的侍婢。當然,這些侍婢隻能給貴賓貼身服務。張子軒身邊的婦人年輕時,就是仙樂府培養的花人。因為張子軒在仙樂府的幾天出手闊綽,早就被仙樂府加入貴賓的行列。

“五十萬兩!”雁來紅花紅的價格已然被喊道五十萬兩。這時,已經有不少人走出門去,秋廳之內頓時顯得寬敞不少。

“一百萬兩!”

“一百二十萬兩!”

……

這價格一直飆升,可張子軒依舊笑眯眯的看著身周的人喊價,自己卻動也不動。

“公子對花魁沒意思?”婦人有些奇怪的問道,但是不難聽出她的聲音居然帶有幾分激動。

張子軒擺擺手,微笑說道:“這個價格,不值一喊。不過,你想聽我喊價,那我就喊上一聲。”

“五百萬兩。”張子軒一開口就讓身周的人都驚訝不己。這五百萬兩可不是個小數目,幾乎是一個尋常富商的全部身價。

雁來紅也被張子軒驚住,轉眼瞅去,卻見那個清秀的白衣人正在似笑非笑的盯著自己,沒來由的,雁來紅心中猛顫一下。

“五百二十……!”

“六百萬兩!”張子軒沒等那話落下,就又報出六百萬兩的價格。要知道,仙樂府曆屆花魁中,花紅最高的價格就是六百七十萬兩。

“六百一十……”拍價的那個胖子狠狠的瞪了張子軒一眼,然後喊道。

“七百萬兩。”張子軒依舊是一臉無所謂。

那胖子見張子軒出到七百萬兩,立馬站起來,怒罵一聲:“你這個瘋子!”然後甩手而走。

“謝謝這位公子如此賞臉。今夜奴家就是您的人了。請您在奴家的花廳稍等片刻,我沐浴更衣之後就去。”說完,對著張子軒笑了一下,轉身離去。這一笑,真是千嬌百媚,顛倒終生。

“公子,我帶你去吧?”張子軒身邊的婦人見張子軒一時沒有緩過神來,便出言提醒道。

可張子軒4的魂魄早就被雁來紅的嬌媚勾走了,哪還能醒悟?婦人隻好攙扶著張子軒向雁來紅的花廳走去。

等張子軒回過神來,他們早就來到雁來紅的花廳門口。張子軒推開門走了進去,一股淡淡的幽香頓時撲麵而來。

“咦?你怎麽不進來?”張子軒疑惑的看著站在門外的婦人。

“這是各個花魁的花房,奴家是不能擅越的。”婦人趕緊解釋道。

“你就進來吧!”張子軒趁其不備,猛然將婦人拉進房來。卻見那婦人滿臉恐慌,立時跪倒在地,戰栗著不敢說話。

張子軒頓時感覺有些心疼,是不是自己的玩笑過頭了?於是,他將婦人扶起,問道:“你幹嗎跪在地上?這裏又沒有人。”

“公子有所不知,我們這些花奴,不在花人、花魁的允許之下,是不可以擅自進入她們的閨房的,否則……”

“否則什麽?”

婦人的神色變了幾變,隨後小聲說道:“否則會被……輕了是毀容,重了砍去四肢,做成人棍……”

“什麽!”張子軒再怎麽想,也沒想到仙樂府如此的心狠手辣,居然將人做成人棍!這不是比死還難受嗎?

婦人說著,趕緊退出房門,在門口跪下,磕了三個響頭,放才緩緩站立起來。

“公子,那奴家先退下了。”婦人對張子軒道了個萬福,這才顫顫驚驚的退走。

張子軒本還有些感慨,可是一想到雁來紅的嬌顏,就又興奮起來。他掃視四周一陣,然後做到房間中央的小桌上。

那張小桌上擺了幾盤小甜點,和一疊果盤,可能是怕張子軒等急了。張子軒抓起一片雲糕就放進嘴裏,他咀嚼一陣,忽然記起有誰喜歡吃雲糕,卻又偏偏想不起來到底是誰。

正當他在想這個他想知道答案的問題時,門外卻傳來一聲嬌笑,然後木門就被輕輕推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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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 雁來落紅
一陣香風襲過,雁來紅已經換了一身衣裝走了進來。這時的她,已經沒有在秋廳時的驚豔感覺,反正卸了粉脂和一些配飾累贅,顯得有些淡薄。不過,身上的依舊是穿著一襲紅裝,不負她“雁來紅”之名。

“公子還想吃些什麽?”雁來紅坐到張子軒身邊,玉手輕輕撫摸著桌上的各色糕點,輕笑一聲道:“看來公子對小女做的雲糕還是很感興趣的。”

“我對小姐的興趣,遠非這雲糕可比。”張子軒調笑一聲,抓住雁來紅的溫軟玉手,放在嘴邊親吻一下,這味道果然比那雲糕甜膩多了。

雁來紅微一皺眉,站起身來,不動聲色的將手抽回,然後緊走幾步,打開一個紅褐色的木櫃,取出幾個精致的玉雕酒壺,然後對張子軒說道:“公子為何如此性急?不如您先品嚐這人間難得一見佳釀,讓小女輕彈一曲為您助興。如何?”

說罷,將那幾瓶玉壺放置在小桌上,然後退到桌旁的一片珠簾小屋中,坐在那方古琴之前,開始彈奏樂曲。

這樂曲果然和她剛在秋廳出現時候的曲風完全一樣,隻是在歡快明朗的曲風中,夾帶著一絲若有似無的哀傷。這絲哀傷,卻被毫不懂音樂的張子軒聽了出來。

“小姐有哀?”張子軒飲盡杯中之酒,然後小聲問道。

“公子不是第一個聽出來的人。”雁來紅語氣平靜,但是古琴彈出的樂音卻略微顫了一顫:“我自幼喪父失母,被仙樂府收錄作為花人,僥幸成了什麽花魁。隻是這些都絕非我願。”

“能解我心的隻有這把古琴……”雁來紅繼續彈奏,張子軒一邊聽著,一邊不停的喝酒。

“記得那年,我正在彈奏這章鳳來儀,卻正好被當時身為小廝的他聽見。他問我‘小姐有何哀思?’,我卻驚異與他的樂感,一位音樂師,最得意的就是有個知音。”雁來紅彈出的古琴越來越快,越來越急,最後猶如萬馬奔騰一般。

“往後裏的每日,他都會利用閑餘時間聽我彈曲,為我指點生活中的困惑。可歎!為何,為何我要愛上他?為何他也愛上我?”雁來紅像瘋了一般,手指急速在古琴上麵揮灑。

“我不甘心!不甘心!為何我能獨活,卻看見他被上麵的人做成人棍,裝在平日醃鹹貨用的大壇子裏,慢慢死去。俞伯牙曾為鍾子期絕弦,我又能為他做什麽呢?”

言畢,隨著琴聲大歌:“摔碎瑤琴鳳尾寒,子期不在對誰彈!春風滿麵皆朋友,欲覓知音難上難。”

隻聽“砰”的一聲,一根琴弦突然斷開,斷裂的琴弦瞬間劃開雁來紅的玉指,鮮血不住的滴落下來。雁來紅卻沒在乎這個,反正撲倒在古琴之上,嚶嚶的哭泣起來:“嗚嗚嗚嗚,為何我連死的權力都沒有?”

張子軒站起身來,來到雁來紅的身側,將她那隻受傷的手指舉起來,放在嘴中。從指間傳來的異樣觸感,讓雁來紅心中一驚,然後想抽回自己的手,卻發現已被張子軒牢牢抓住。

“公子!請自重。”雁來紅看著張子軒滿臉酡紅,眼睛都變得朦朧不清,這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

他們居然掉包?雁來紅看著不遠處小桌上的玉壺,那裏麵原來放的是灌了迷藥的藥酒。可是現在看來,已經變成了春藥。

仙樂府的春藥,有所謂“百花嬌豔半日盡”的名號。雖說這也有些誇大,但足以說明它的厲害。此時的張子軒,正在印證這一說法。

“刺啦”雁來紅的紅衣,被張子軒的蠻力撕開一條口子。雖說張子軒的靈力早就被三屍毒封在體內,可是混沌身內部所含有的靈力,還是讓張子軒力大無窮。

他牢牢將雁來紅壓在身下,呼哧呼哧的喘著粗氣。雁來紅雖想反抗,可她一個弱女子,怎敵得過張子軒的蠻力。看著身上的衣服一件一件被撕扯開,雁來紅忽然想咬舌自盡,雖然她知道就算自己死透了,還是會被仙樂府的人救活,但她現在可管不了那麽多。

可沒想到,她剛剛張開櫻唇,張子軒的嘴巴就貼了上來,狠命的吻住她。一雙大手,更是在她身上肆意妄為。雁來紅花容失色,又驚又怒之下,居然暈了過去。

這一下,張子軒更加猖狂,他一把將雁來紅的衣服全部撕扯掉,露出她全身光潔嫩滑的酮體。張子軒看見雁來紅如雪的肌膚,大腦中仿佛是被什麽激了一下,猛然將自己的衣服也給撕扯掉,然後深埋進雁來紅的身子中……

張子軒神智不清,靈台被迷,所做的一切都被自己紫府宇宙中的角龍使看見。

“老龍,你怎麽說?”角龍使睜開雙眼,這些日子他一直運功療傷,功力已經恢複了五六成。若不是剛一解除封印就遇到四凶,他早就完全恢複如初了。

“還能怎麽說?龍性至淫啊!嗬嗬。”

“你就任他這樣?那個女人怎麽辦?”角龍使對情情愛愛確實沒什麽興趣,但是隻覺得這樣做不好。

“那你有什麽好辦法呢?”

角龍使默然不語。

“三屍奇毒,你不尋求突破,怎麽能解?這小子軟硬不吃,死守什麽處子之身。正好趁現在給他打通生死玄關,讓他進入二花境界。那女子若不是九陰之脈也就罷了,可是沒想到子軒的運氣這麽好,在哪都遇得到九陰之脈。”

“可是你……”

“我沒事,塵歸塵,土歸土。這一輩子,已經滿足。若是他能重鑄神界,我再死上一萬次又有何妨?”

角龍使沒有說話,心中卻有些感慨,他開始欣賞龍。因為他們有一樣執著的目標,就是複興自己的種族。雖然這條道路異常艱苦……

此時失去理智的張子軒已經開始與雁來紅*,卻感覺體內有什麽異動。殊不知,他的下體已經從雁來紅那裏吸收到一股至陰的陰元,流竄於他的體內。

那股陰元在他的經脈中遊走,卻被三個丹田的三屍毒察覺。三屍毒迅速流出一部分追逐陰元,陰元也好像知道三屍毒很危險似得,逃逸老遠。

經脈中的陰元被三屍毒一路追趕,終於都匯合到玄牝之門,也就是張子軒的生死玄關。陰元見後麵三屍毒追的凶,前麵卻是一個尚未打開的穴位,於是便加快速度,隻有衝破這個穴位,才能好生存活下去。

可是生死玄關是所有靈修之士們都努力修煉,希望打通的穴位,怎麽會那麽簡單就破了?陰元們一次未成,又接著衝了一次,可是這個生死玄關猶如當關的一夫,縱使有千萬兵馬,又有何用?

三屍毒已然臨近,可是這生死玄關還沒見有打通的動靜,陰元一次又一次的衝擊,也不能動它分毫。隻是,還是撞出一條縫隙出來,勉強算是有了打通的希望。

可是這時三屍毒已經開始吞噬陰元的能量。幾乎是一瞬,陰元們就被三屍毒逐漸吞噬幹淨,可百密一疏,它們居然還是讓一絲陰元透過生死玄關的縫隙逃了出去。

不過,那也無礙大事,三屍毒正想再次回到張子軒體內的三丹田處,卻發現它們麵前的玄牝之門發生了異變。

道道青色的光芒從那絲縫隙中射出,轟然一下,整個玄關都被打開,一陣陣青色的浪潮向三屍毒撲去。三屍毒往日裏吞噬能量的威力還沒來得及展現出來,就被青色的靈氣所剿滅幹淨。

青色的靈氣瞬間席卷張子軒的所有經脈,並緩緩運作。三丹田中的三屍奇毒也瞬間被毀滅,其中的靈氣也加入整個靈氣的大潮。

張子軒的頭腦懵然明悟,靈台恢複清明。引領著大量的靈氣,開始運行功法。這次他將玄虛氣也加入進全身的靈氣之中,按照龍神訣、九九元功的行功路線開始運行大周天。同時,混沌身也在不斷的被這龐大力量所滋潤著。

雖說這龍神訣和九九元功的經脈路線有些相似,但是畢竟不是一種功法。若是一條路線運行靈氣的話,未免有些繞的太遠。

張子軒忽然想到了分流而運!這個方法並非不可行,隻是要是一心二用實在是有些牽強。畢竟修煉時,稍有不慎就會走火入魔。

張子軒試了一試,在一處分叉路較少的地方分開運功。可沒曾想,剛剛分開運行時,就已經十分吃力,隨著後麵的功法運轉,更是異常艱苦。張子軒咬緊牙關,想堅持下去。可兩股靈氣的運行好似陷入泥漿一般,難得寸進。

就在這時,其中一股分支靈氣好像被一個神秘力量引領一般,自行運作起來。張子軒趁機控製另外一股靈氣,終於在另外一個穴道處匯合。

張子軒長出一口氣,要是他控製不力,讓靈氣倒流,那可就由他受的了。至於那股牽引力的來源,張子軒不用猜都知道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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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 千萬交易
“龍前輩,謝謝您出手相救。”張子軒將神識沉入紫府宇宙中時,恰好角龍使正在修煉,他也不願打擾師傅的修行,便直接向龍道謝。

“無礙,無礙。子軒那,你這個想法是好,隻是你的神識還沒強大到那種程度。這樣的分流而治,都是有通天徹底之能的大人物才能辦到的。你才初窺二花之境,還是先緩緩吧。”

張子軒一陣欣喜,自己的功力已經達到二花!這未免有些太快了些!

“你先別高興,龍神訣就是修神的典籍,二花也隻是你修神道路上的起點。我想你那個新的功法,也是修神之法。修神,終究是比修仙要漫長的多。至於你那兩個功法,你隻要管住那一個新的就好,至於龍神訣,就暫時交給我來運轉吧。”

“是,謝謝前輩,我知道了。我就先退下了。”張子軒向虛空和靜坐的師傅同時躬身拜禮,退出紫府宇宙。不知道為什麽,他總是覺得龍和紫府宇宙中的能量弱了些,可能是自己變強了吧。

張子軒不知道的是,三屍毒侵入的時候,隻拿這紫府宇宙中的龐大能量毫無辦法。而自己打通生死玄關時所流出的龐大靈氣,有一部分就是從紫府宇宙中滲出。

張子軒緩緩睜開眼睛,卻一下驚呆了!這是一個陌生的美麗女子,就算緊閉著雙目,也不能遮掩住她的絕世容顏。張子軒都有些懷疑她是否也是九尾狐變化來的,這份美貌絕對能和天雪相比。

可是,讓他驚異的可不是對方的美貌,而是自己怎麽會和她赤裸相見,而且……為何自己會和她做出此等苟且之事?

張子軒趕忙將自己與她分開,然後手一揮,幫自己和她都變出一套衣物。這就是五鬼搬運*,是樂風教給張子軒玩樂時用的,可以駕馭五鬼搬運千裏之外的東西。雖說也可以白拿別人的東西,但是張子軒總是會留下一些銀兩,勉強算是買下來。

看著雁來紅昏厥的模樣,張子軒心中思緒萬千,他若是一個浪蕩公子,估計會放下錢財脫身而去,但是隻怪他是張子軒,隻怪張子軒做不出此等狼心狗肺之事。

張子軒看見床單上的那絲嫣紅,以及那四周被撕扯的粉爛的衣衫,心中頓時猜測出個八九來。他狠狠的捶了一下小桌,雖然沒運用靈力,小桌還是化作齏粉。

“出來。”張子軒拉出藏匿與他體內的軒龍劍,這便是靈犀心寶的好處,可以藏身主人的體內。基本上可以算是身體的一部分了。

“主人,您找我有事?”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原原本本的告訴我。”張子軒指著四周淩亂的一切,雖然他知道軒龍劍是揣著明白當糊塗。

“哦?這裏有發生過什麽事嗎?”

“我今日心情不太好……”

“哦,明白明白!”軒龍劍見張子軒神色不善,這才將這些天張子軒發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說了一遍。

原來,張子軒那日中了三屍奇毒,蒙蔽了心智。開始四處尋花問柳,甚至還揣著一大堆的銀票去*商人……直到有人提醒他銀票也是能花的。

之後幾日,張子軒走遍了各地的青樓妓院,這兩天才來到仙樂府。連頭帶尾,一共花去五天的時間。

五天?張子軒心中暗想:那攻打血門之期,不早就過了嗎?糟糕!那父親他……

張子軒轉身想要離去,可是看見一旁昏迷不醒的雁來紅,卻有些擔心這個貞潔的女子會做出什麽傻事。

軒龍劍還在喋喋不休的說著張子軒在仙樂府做出的事情,還著重描述了雁來紅是如何的寧死不從,張子軒又是如何的施暴。

“行了,我知道了。”張子軒將昏迷中的雁來紅橫抱起,然後走出房門。軒龍劍也不敢多說,直接飛進張子軒的身子中,繼續假寐。

張子軒走到仙樂府門口的時候,卻被一夥人攔住。當頭一個帶著方帽的老者走前幾步,對張子軒說道:“這位公子,您想把花魁帶到什麽地方去?”

“帶走。”

那人聞言大驚,隨即又換上一副笑臉:“哦!您是要將花魁帶出過夜是嗎?那我們先來算算價錢啊……這花魁的押金是……”

“我要買她。”張子軒將雁來紅放下,取出須彌橐。

“啊?買?我們這的花魁是不會賣的,公子您……”

“一千萬兩。”張子軒先是抽出一疊銀票,遞給那個人。

“不是銀子的問題,實在是……”

“兩千萬兩。”張子軒眉頭微微皺了皺,他十分討厭這種討價還價的把戲。

若不是這兩天張子軒在仙樂府真的花了不少銀子,估計人家又會以為眼前的這個小孩是個地道的騙子。

“對不起,客觀。我也……”

“三千萬兩。”

“這個……”那人猶豫了一下,緩緩說道:“您知道一個花魁是要經過多少年的陪……”

“五千萬兩。我的忍耐可是有限的。”張子軒空著的左手虛空一抓,那人就覺得身子被一股巨力推到前麵,被張子軒牢牢抓住衣領:“我若是不想付賬,恐怕誰都奈何不了我。”

那人一臉恐慌,唯唯諾諾的點頭稱是。張子軒將他放在,然後把五千萬兩銀票塞進他的手中。

正當張子軒抱起雁來紅,準備離開之時,耳邊卻響起一聲尖叫。這聲尖叫,猶如一記悶錘,砸得他心中猛然一動。好熟悉的聲音!卻又想不起來到底是誰。

可是,父親的性命可能危在旦夕,他又怎麽能在此刻管什麽閑事呢?可是每踏出一步,他就感覺感覺入芒刺在背,那一聲聲的尖叫,猶如鋼刀,一刀刀砍在張子軒的心間。

每跨出一步,就感覺異常艱難,就像是尋常人陷入泥潭裏一般,不可自拔。

這樣離去的話,心中總是有個結,必然會影響到下一步的修煉。於是,張子軒還過頭去,直向那聲音處飛去。穿過仙樂府的大門,這才發現仙樂府實在是大的可怕。以張子軒的速度都不能快速抵達。

“公子!那是後廳……你不能……”一路上,不斷有人想阻攔張子軒,可是都感覺身邊一陣強風吹過,就不見他人影了。

張子軒耳邊不斷傳來那聲淒厲的喊叫,使他不得不更加快速的往那地方趕去。手中摟著的雁來紅卻因為不斷的顛簸而被驚醒。

“你是誰?放開我!哎呀!”雁來紅初經人事,這麽猛然一動,忽然覺得全身酸痛不己,特別是那個難以啟齒的部位,更是劇痛難忍。

她猛然回憶起來,這個人不就是昨晚那個……想著,她大叫的推開他,卻感覺一陣氣流隨著她的手臂打在張子軒身上。

張子軒感覺左胸被什麽擊了一下,他低頭看了一下,卻見左胸已經被雁來紅的推搡之下,炸裂開一個大洞。雖說身體沒什麽大礙,但是衣服卻不能穿了。而雁來紅也一臉驚愕的看著自己的雙手,不明白這是怎麽回事。

“我們的事,等會再說。”張子軒一手摟住雁來紅,然後一手用靈氣將衣服修補好。

這雁來紅九陰之脈將張子軒的生死玄關打通,而自己的陰脈自然也被張子軒九龍陽脈中的陽氣打通,靈氣暴漲充盈,已然殺死一屍。假以時日,她開出一花指日可待。不過以她目前的靈氣,就算是全力轟上張子軒一下,都不可能將他的混沌身攻破。

“閉眼。”張子軒忽然說出一句,也不等雁來紅有所反應,他就鑽入這仙樂府的地牢之中。

雖然早就聞到一股濃重的血腥味,可是當他看見這地牢之中的景象時,還是忍不住心中一震。

一排碩大的醃菜壇子,裏麵裝著的卻不是泡菜,而是人。可惜他們已經不是完整的人了,四周散落的殘肢,還有他們正流著鮮血的五官,已經說明他們的下場。

“看見了嗎?這就是仙樂府的作風。”另張子軒意想不到的是雁來紅非但沒有尖叫,反而還是一副習以為常的樣子。

雁來紅倒不是如樂恬一般的神經大條,而是真正的心灰意冷。所以才顯得如此漠然。

軒龍劍雖然說過雁來紅自述的故事,但張子軒著實沒想到雁來紅的心智已經冰冷堅硬到這等地步。不過,越是堅硬的東西,也就越是容易破碎。

不知為何,雁來紅看見這一切之後,居然沒有和張子軒繼續鬧下去,而是緊隨他身後,向地牢裏麵走去。

地牢裏麵除了一碼裝人的大壇子外,就是隔不遠就會出現一個的囚房。一開始還沒有幾個人,隻有偶爾滴下幾滴不知道從何而來的水滴,然後就是幾條閑置的連在房間中的鐵鏈。

每個囚房中都殘餘著一些血跡,特別是那鏽跡斑斑的鏈身上麵,混雜著枯幹的血跡,變成了血紅色的紅鏽,猶如一隻隻紅蟻,不斷的侵蝕著鐵鏈。一陣陰風吹過,那些鏈條發出“桄榔桄榔”的聲音。

“啊!”又是一聲尖叫傳來。聽到這叫聲時,張子軒微一皺眉,立時就加快腳步向裏麵走去。雁來紅有些奇怪他的反應,確實,此時的張子軒已然不是昨日的張子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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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rawler | 2017-9-28 21:36:23

第七十四章 血腥屠場
地牢的盡頭是一處屠宰場,說他是屠宰場實在不為過。那裏除了牆上掛著的各種刀具之外,隻有一個已經被染成血紅色的大鐵床。

鐵床上麵有一個被綁住四肢、全身赤裸的女人,那女人的相貌已經看不清楚了。因為她的臉上血肉模糊,耳鼻眼珠已經盡皆被挖去,隻剩下六個血糊糊的黑洞。而嘴裏也在不停的往外湧出濃血,嗚嗚的叫喚著,已經發不出聲音。

張子軒雖然也經曆過不少場麵,論恐怖、血腥都比之眼前的場景要強悍數百倍,但不知為何,他看見這個女人時,心中卻一陣不適。

“你們是何人?為何擅闖進來?”那女子旁邊站著一個滿臉橫肉的中年漢子,看他的樣子,和街上屠豬的夥夫並沒有多少區別。

張子軒動也沒動,眼光往四處掃了一圈,最後眼光又注視著那個躺在冰冷的床上,已經半死的女人。

“你是什麽人,為何我會感覺有些熟悉?”張子軒沒有理會那個中年漢子,反而走到那個女人麵前。

“嗚嗚嗚嗚”那個女人舌頭和耳朵都被切除,聽不到張子軒說話,也回答不了他。隻能無助的發出嗚嗚的聲音。

張子軒把身放在那個女人身上,然後將神識探進她的靈台之中。

“你找死!”旁邊那個中年漢子見張子軒理理不理自己,便操起手上的那把菜刀,猛然向張子軒砍去。

“砰”,張子軒的神識依舊在與那個女人交流,動也沒動,那個中年漢子卻被擊飛出去,釘死在牆上。

雁來紅收回自己的拳頭,那個中年漢子的血跡還慘流在上麵,和雁來紅粉嫩的肌膚交映。

“她是負責帶你熟悉仙樂府的花奴。怎麽?不認識了?你們男人都是這樣嗎?”雁來紅雖然不認識那個女人,但是見過她在張子軒身邊伺候過他。

張子軒收回手臂,低頭沉思,而那女子經過和張子軒神識的交流後,也奇跡般的逐漸安靜下來。一時間,地牢陷入沉寂。

嘩啦啦,鐵鏈的摩擦聲,在這死寂中是如此明顯。張子軒沒有回頭,即使他感覺到了身後的殺意。

“你是何人?報上名來!”

雁來紅沒有張子軒敏銳的六感,聽見有人突兀地一聲怒喝,嚇了一跳。下意識的回頭看去,隻見一個相貌恐怖的怪物正一步步地向他們逼來。

說那個人是怪物一點都不假,青色的身軀近乎半裸著,隻有在*那用一塊小小的布片包裹住。周身捆綁著一堆粗大的鐵鏈,鐵鏈的兩頭都被他擒著,看似悠閑的不斷繞著圈。橙黃的眼眸卻凶惡的瞪著張子軒,厚厚的嘴唇放肆地咧開,露出裏麵兩顆粗大的獠牙。

“我在問你話!”那怪物手中不斷劃圈的瞬間朝張子軒飛了出去。

張子軒依舊沒動作,仿如一塊千年不動的石頭一般,讓鐵鏈牢牢的鎖住身體。那怪物哈哈一笑,手一抖,張子軒的身體便被那鐵鏈的巨力擠壓碎裂開。

但是並沒有見到四散的血肉,這讓那怪物有些奇怪。

“下次要是想殺我,別用這麽低級的法術。”怪物身後傳來的聲音讓他不禁打了一個寒蟬,這才知道自己是遇到強敵了。

張子軒將靈氣聚集在右手上,猛然向那怪物背後擊去。那怪物的身體頓時猶如流星一般飛了出去,撞在了一開始被雁來紅擊在牆壁中的中年漢子身上。

“轟隆隆”實心的牆壁被怪物和中年漢子的身子砸出一個深深的大洞,一眼望去竟看不到頭。

張子軒沒管他們,反正幾步走到那個被做成人棍的花奴身邊,將手放在她的額頭上。那花奴像是感受到張子軒冰冷右手後麵的溫暖一般,微微笑了笑,逐漸停止了呼吸。

張子軒伸回自己的右手,湊到鼻尖聞了聞,有一股香香的味道。此時此地,那個曾做為花奴女子的屍身,就被一團烈火包圍焚燒起來。

張子軒扭頭不看,一把摟住旁邊的雁來紅,急速向地牢外麵飛去。他的身後,地牢開始燃燒。

“你為什麽不救她?”雁來紅這次沒有掙紮,任著張子軒抱著她向未知的地方飛去。

張子軒頭也沒回:“救?是我殺了她。”

雁來紅驚愕的盯著張子軒,不敢相信眼前的這個男人是如此冷血。停了一會兒,她運起全身的力氣捶在張子軒身上,卻隻換來自己手上的劇痛,她沒有喊叫,而是用一種平靜的口吻問張子軒道:“那你為什麽不殺我?”

“我殺她是因為我欠她的。不殺你也是因為我欠你的。”

“欠?這個字眼多麽荒謬!”雁來紅樂得笑出聲來,素手遮住小嘴,露出嘴邊的兩顆靨脯:“殺人成為了報恩,我可以這麽理解嗎?那你快殺我啊。”

張子軒再也沒有回話。

“如果你要報恩,就去將仙樂府鏟除。”雁來紅見張子軒許久沒有回話,便提出自己的要求。她相信以張子軒的實力,將仙樂府連根拔起易如反掌。至於自己,已經像是一堆行屍走肉。

“我要你與我成婚。”張子軒依舊沒有回答雁來紅的話。

“成婚……嗎?”雁來紅先是楞住,隨後冷笑一聲:“哈哈!你愛我嗎?”

“不愛。”

雁來紅沒想到張子軒的回答是如此幹脆,她甚至以為張子軒為了還情而欺騙她。她心中生出幾分氣惱,可偏偏在這氣惱之中,還有些失落:“你這個混賬王八蛋!我告訴你,我也不愛你!一點也不。”

對於從小就受教嚴苛的雁來紅來說,這絕對是這輩子她罵的最狠的一句話。

“有其存在,就有其必要。正是有因必有果,有循才有環。”張子軒吐出這幾個字,忽而目光閃爍一陣,歎了聲:“好強大的禁製!”

原來,他已然臨近乾坤樓上方,隻見前麵除了霧氣濃鬱之外,並無怪異之處,好似很是安全。但是張子軒卻感到前方透露出的殺意猶如實質,隱隱冒出的血腥之氣,就遠非仙樂府的地牢可以比擬。

凶陣。反正離乾坤樓已經不遠,張子軒便降在地上,直奔乾坤樓而去。且不知,那裏有人在等著他。

雖然張子軒沒有在乾坤樓呆過幾天,但是易教之人大多都熟知這個在南澗山馭劍宗揚威的少年高手。

“少教主貴安。”看守乾坤樓的教眾見是失蹤了幾天少教主,多少都有些欣喜:“副教主在議事殿,吩咐我們,一見著您就讓您去找她。”

夢姨?張子軒有些疑惑,不過正巧自己也想去問問血門總舵的地點,便應了一聲,向議事殿趕去。

“哎,你猜咱們少教主手上抱著的女娃是誰?”見張子軒走遠,看守乾坤樓的兩個教徒就開始聊上。

“切,這我哪知道啊?反正咱少教主少年風流,身邊的女娃可是換個不停啊。”

“可這也太勤了吧?一會兒功夫,都來四個了!”這個教徒說完,還故作老成的搖搖頭:“我咋就沒人要啊?”

“嗬,也不瞧你這熊樣,也有人要?”

“比你好!”兩人似乎是老相識,玩笑一陣後,又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站定,仿佛剛才聊天的並不是他倆一般。

此時,議事廳中的夢昱正在微笑著與四位貴客說這話。這次剿滅血門的行動,易教之中的高手沒去幾個。本來她也應該隨行,但是卻被張靖硬留下來,他隻說了一句話:“你們若是去了,叫我如何麵對生死?”

花美還需憐花人。夢昱清楚並非隻是自己這片落花有意,張靖這條流水無情。隻不過,自己和師兄注定是有緣無份。幸好,身邊還有一個愛護自己的人存在。

“其實子軒到底去了那裏,我的確不知道。甚至我們已經開始加派人手找他。不過……”夢昱沉思一陣,趕緊換了個話題:“各位遠道而來,應該都有些累了吧?就在這裏歇息一陣吧?”

“我們……”客座之人還沒回話,就都傻愣愣的看向外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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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rawler | 2017-9-28 21:40:24

第七十五章 百感交集
門外,張子軒抱著雁來紅站在原地,無措地望著一襲粉紅衣裝的樂恬,竟忘記將雁來紅放下。

樂恬原本以為張子軒已經死了。來到乾坤樓隻是想幫張子軒完成他的夢想,所以當她聽到夢昱說出見過張子軒時,心中興奮莫名。現在,那個失蹤數日的張子軒就活生生的站在她的麵前,她反而有些不高興。

原因無它,隻是因為張子軒懷中的那個相貌不輸於天雪的絕世佳人。看著張子軒與她這樣曖昧,樂恬心中像是打翻了五味瓶似得。

狄仲看見張子軒也欣喜不己。但奇怪的是,當他見到張子軒懷中的雁來紅的時候,心中就突然生出些親近之意。他扭頭瞥了眼正有些吃醋的樂恬,暗歎一聲。

“鬥戰勝佛保佑!你這小子果然沒死!”風成不知何時爬上張子軒的肩膀上麵,拍了拍他的頭,然後眼珠一轉,湊到張子軒耳邊對他說:“你這小子,當樂丫頭的麵抱著誰啊?”

張子軒這才注意到,原來自己還將雁來紅抱在懷中。他將雁來紅放下,然後走到樂恬身邊:“恬兒,許久不見了。”張子軒想伸手觸摸一下樂恬,可伸出手了,卻不知道該往哪放。

“是啊,許久不見……”樂恬有些癡癡的回道,轉而想起自己與張子軒分離不過區區數月而已,這“許久”根本無從談起,不禁有些莞爾。她目光靈動,瞬間轉向雁來紅:“這位是?”

“這位姑娘叫雁來紅,此事說來話長。還要趕去血門的路上再說。”張子軒走到夢昱麵前,拱手道:“夢姨,別來無恙?”

“子軒你別說了,我是不會讓你去的。”夢昱臉都沒看他,就已經把話說絕。

“夢姨,有些事,我必須得去。”張子軒語氣決絕。

“你的境界似乎又有精進。”夢昱感受到張子軒因為氣息不穩而透出的些許氣勢,心中砰然一動,暗自思索一陣。

張子軒是易教密壇之中那些老不死的都推算不出來的人。大道五十,天衍四九,也許張子軒就是張靖的一線生機呢。

不過,這個險冒得著實不小。張子軒是欽定的下屆教主,若是他和張靖都有什麽閃失,易教可就是群龍無首啊!

“此處往東去五十多裏,便得一山,山名騰龍。騰龍山的峽穀之中便是血門藏身之地。”

張子軒聞聲回頭看去,原來是風天成:“謝謝風前輩指教。晚輩這就趕去……”

“我也要去!”樂恬見張子軒也要離開,急忙嚷道:“你說過,不會丟下我的!上次在仙靈山還沒與你算賬呢!這次又想丟下我嗎?我不依!我不依!”

張子軒愛憐的摸了摸樂恬的青絲,說道:“那就一起去吧!”

一旁眾人都在奇異張子軒的行為,隻有張子軒自己明白自己在做什麽。

“鬥戰勝佛,如此熱鬧,怎能少了老子?”風成猴嘴微微一裂,拍著張子軒的肩膀說道。

他這麽一說,狄仲和天雪也同時站起身來,望著張子軒。

“不成。”張子軒盯著狄仲:“風成和天雪留下陪他。”

“師傅,我已經悟通《般若心經》了。”狄仲站起身來,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張子軒。

張子軒從狄仲眼中看出一絲金光,看來真的如他所說,自己略有所悟。不過,縱使如此,身無縛雞之力的狄仲不可能讓他跟去的。

“我知道,以後會教你些功法典籍。但是這次你不能去。”

“是,師傅。”狄仲有些難受,自己苦修多日,還是不能幫助張子軒分毫。隻能怪自己實力部級,怨不得他人。

“那老子呢?別忘記我們的約定,守望相助,不離不棄。一人有難,四方支援。”

張子軒聽聞這許久沒聽見的炙熱話語,冰冷的心終於感受到一絲慰籍,他微微一笑,說道:“我現在的難,便是照顧好狄仲,能幫我嗎?”

風成這才意識到張子軒的決絕,心中一陣不快。跳下張子軒肩頭,跑回天雪身側。

“恬兒,我們走。”說完,轉身就飛遁而走。

“等等我嘛!看你的樣子就知道你不願帶我一起去!”樂恬又恢複往日的歡樂,抽出追風鞭,禦空追了上去。

“師兄,你為何……”

“我對子軒有信心。”風天成微微一笑,看向天空中那個流星一般的飛馳的兩人,微微歎了一口氣。雖然嘴上說放心,但是心中多少還是有些忐忑。

此時,血門所謂的總舵已經一片血海。

當正道聯盟之人進入通往血門“總舵”的那條峽穀的時候,血門就已經將守山大陣“逆天血煞陣”開啟。

這“逆天血煞陣”可非同一般,列陣的介質是冥界能源的聚集地,血煞天河的特產“血蚌”中所結出的血蚌珍珠。冥界本是世上所有靈魂的歸宿,所以戾氣和凶器絕非人界的可比,甚至連魔邪妖三界都不能與之並論。

而冥界本源就是冥河,所有冥力都是由冥河發出。血蚌則是冥河中唯一的活物,吸收冥河之力的血蚌,沒逢三千年一次的冥河逆襲,便會爬到岸上躲避災禍。這時,冥界的原住民,才能開始采集這些血蚌體內的珍珠。

既然是冥河特產,其威力自然巨大無窮。如今陣中的那些正道之士對此深有體會。

陣中盡是紅茫茫的一片,三步開外便已經不辨方向。時不時飛來的幾道血煞之氣形成的利刃,便向催命符一般要了人家的性命。靈修之士通用的大五行防禦法術,猶如空氣一般對血煞之氣毫無阻攔作用。

偶爾有幾個正道高手突破血煞之氣的封鎖,幸運的找到了出路,卻被守候在外麵的血門高手們合力誅滅。

一時間,峽穀之中盡是哀嚎悲愴之聲,就算是心智再穩固的修真之士,也不免有些動搖。

張靖看著身周五步開外、漫天橫飛的血煞之氣,知曉這次的命劫是決然逃脫不了,當下就一陣心寒。不過就算是自己逃脫不了,也不能讓這些正道之士陪著自己死!

他隨手揮出幾道先天一元氣,將飛向他的血煞之氣擊散。看著身邊的人一個個被血煞之氣襲身,化作飛灰,張靖心中頓時大怒:既然注定要死,那我再添幾道罪責又如何?

他想著,一邊擋住周邊襲來的血煞之氣,一邊騰地躍起身子。身側的木桂枝見狀,感覺也躍起來,護在張靖身後。長年來夫妻之間的默契,使他們輕鬆就避開所有的血煞之氣,漂浮在半空之上。

“各位道友見諒,是我將各位帶來這裏,害得眾位受困此陣。我張靖一人做事一人當,怎樣帶你們進來的,我就怎樣讓你們出去。”

“不過,此方法的威力過強,請眾位道友重新開啟防禦法陣。”

張靖的話,清晰的傳到每個正道人士的耳中。可奇怪的是血煞大陣外的血門高手們,卻一個字也沒聽到。

“阿彌陀佛,貧僧也來助張教主一臂之力吧。”遠處傳來平易大師的聲音。兩大高手聯袂出招,這血煞陣能否被攻破呢?

張靖從胸口取出一顆金色的丹丸放進嘴中,隨後就見張靖的身子驀然發出一圈白光。

那白光居然衝破血煞大陣的血霧,將血煞大陣中的一切都照的微塵可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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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rawler | 2017-9-28 21:45:24

第七十六章 騰蛇神將
“縱得奇門,變不能安。若有謀望,被人欺瞞。六壬之術,騰蛇相纏!”張靖念完口訣,周身的光芒盡皆收斂,隨後猛地一放,就如金烏在天般放出萬丈光芒。

眾位修真之士被這光芒照的一陣頭暈,等到他們再抬頭看去時,張靖的身後已經出現一座全身赤紅的神像虛影,正是十二天將中的騰蛇!

騰蛇的雙眼一睜,俯視下麵的芸芸眾生,舉起右手。一團黑色的火焰在他手中燃燃升起。

血煞大陣中的血煞之氣好像是感受到了這股火焰的強大,立刻放棄對其他修真之士的襲擊,聚合成一把血紅色的長刀,凜凜的血光在半空中閃耀著,然後箭一般的向半空中的騰蛇衝去。

騰蛇的虛影微微一抖,手中的黑色火焰順勢落下直接包裹住那把血刀,燒得那把血刀“嗤嗤”作響,血色的長刀不斷化作蒸汽,越變越小。

不過,若是血煞大陣這般脆弱的話,也不稱之為大陣了。地上不斷湧出許多血紅色的氣泡,那些氣泡飄出土地後,融合在一處形成一個巨大的氣泡。不斷的壓縮之後,終於變成兩人大小的樣子。

那個氣泡逐漸的逼近半空之中的張靖。眾位修真者以及張靖身邊的木桂枝趕緊使出法術,不斷的攻擊這個血色氣泡。可是那個巨泡猶如泥鰍一般濕滑,法術打在它身上時,竟然沒有爆炸而是順著它的身子滑向一邊。

在法寶稀缺的修真界,還真是沒有辦法能製止這種法術免疫的怪物。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它將張靖和他身邊的木桂枝吞噬進去。隨後,血泡中湧出許多紅色的液體,不是其他,正是冥界的冥河之水。

隻不過,這冥河之水少了冥界之力的支持,失了很多妙用。縱使這樣,被冥河之水包圍的張靖還是感到一陣氣悶,轉而采取內息之法,這才好了許多。

不過,他周身卻感到灼熱難當,低頭一看。身上的衣服已經逐漸化成飛灰,這才意識到這冥河之水的可怕之處。

“夫君……”木桂枝的衣服已經被侵蝕幹淨,皮膚都變得通紅,可卻絲毫不顧及自己,而是一臉擔憂的看著張靖。

“我夫妻二人也算是幸運了。”張靖莞爾一笑,輕聲說道:“你悔嗎?”

“前世後生,我不知道。”木桂枝的皮膚越來越紅,逐漸皺起如波浪一般:“今生今世,無怨無悔。”

張靖的衣服也已經被侵蝕幹淨,露出線條分明的身軀,他輕歎一聲,隨後說道:“得妻如此,夫複何求?”

眾位修真者看不清那血色氣泡之中的情況,卻看見半空之中的騰蛇虛影逐漸變淡,料想這張靖已然陷入危險,性命危在旦夕。而騰蛇放出的黑色火焰,這時已經燃盡血色長刀,最終也消失不見。

大禮禪院的平易大師見狀,兩道慈眉微皺,然後閉眼繼續念著降三世明王心咒。手中接著的大金剛輪印逐漸發出一道金光。

“阿彌陀佛,師叔要使用九字真言!”一個光頭和尚見平易大師的這般模樣,感覺大聲招呼道:“空字輩的師兄弟們何在?”

“有!”大禮禪院的空字輩算是掌門以下最高的輩分,所以實力上絕對算是高手。這些空字輩的高手一個個緊密排列在平易大師身後,將源源不斷的靈氣輸入平易大師體內。

“阿彌陀佛,師弟,我也來助你一臂之力。”平空大師雙手合十,然後將左手放置在平易大師肩頭,左手執著念珠一顆一顆的撥動著。

平易大師體內的靈氣不斷湧進那大金剛輪印中。大金剛輪印的金光頓時大顯,平易大師高舉手印,喝了一聲:“行動快速如鏢——降三世羯摩會!兵!”

巨大的卍字佛號,伴隨著巨大的梵音從天而降。當它穿過血泡時,迅速包裹住那個泡身。

佛法本就是冥界之物的克星,冥河之水形成的血紅氣泡被九字真言擊中,瞬間便消散不見。兩個已經腐蝕的隻剩白骨的身軀顯露在眾人麵前。

“教主!”易教的教眾不敢相信他們功力深厚的教主和教主夫人已經變成骷髏,悲涼之意頓時從心底油然而生。

這時,那卍字佛號穿過兩具骷髏,卻見那骷髏上麵居然長出許多*。這些*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生長,最終形成張靖和木桂枝的模樣。

眾位修真者正在驚奇的時候,那卍字繼續落下,穿過眾修真者的身子最後落入地下。在卍字穿過身子的時候,眾修真者感覺身上的傷勢霎時痊愈遍體舒泰,連靈氣也都補充溢滿。

“叭”這猶如碎玻璃的聲音,將修真者們從沉浸中拉出。再一看,血煞大陣的防禦罩也都消失不見。

“大陣已破,爾等還在猶豫什麽?”五仙山的赤炎道君軒轅極的聲音,清晰的傳到了每個修真者的耳朵中。修真者們這才記得要將血門剿滅,以慰此戰中亡者的在天之靈。

大禮禪院的和尚們都已經精疲力竭,端坐在原地恢複功力,已經失去再戰的能力。而天空中掉落的張靖與木桂枝的身子,也被一把大胡子的陸元朝接住。

陸元朝將神識探進張靖的身子裏,然後深歎一口氣。

易教的幾個高手連忙圍上來,問道:“陸前輩,我們教主……”

“這九字真言果然是可怕。能活死人,生白骨。不過……”

易教幾個高手聽了前麵的話,本來神色一鬆,可是陸元朝的一聲“不過”,讓他們著實心驚:“不過什麽?”

“不過,我感覺那血煞的邪氣已經深入他們骨髓。恐怕朝不保夕,隨時都可能喪命。”陸元朝的長胡子被一陣寒風吹揚起來,顯得有些飄渺。

“師傅,他是張子軒的父親嗎?”龍書劍對張子軒很感興趣,一個跟他年紀相仿,實力卻如此深不可測。

“書劍,如此存亡之際。你還有時間管這個?”陸元朝喝罵道:“有時間給我多殺幾個血門狗賊!都這麽大了還是不懂事。”

龍書劍見師傅責罰,趕緊低頭認錯:“是,師傅。”

這是,陸元朝卻看見一雙白皙的手,分別握住張靖和木桂枝的小臂。

“誰?”陸元朝回頭一看,原來正是張子軒!此時,他的麵色一陣發黑,一言不發的盯著張靖和木桂枝的臉看。他的身後,一個美麗的少女也是一臉擔憂的凝視著張子軒的父母。

邪氣深入骨髓,縱使我是二花聚頂初期,擁有羅天上仙的本領,可又能如何呢?張子軒心中一陣劇痛,師父如此,女魅前輩如此,父母亦是如此……難道我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別人離開人世,而作壁上觀嗎?恨那!

張子軒不斷的將體內的玄虛氣壓入張靖夫妻體內。現在他的心中已經再無別的想法,隻求能將父母多留在這個世上哪怕是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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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rawler | 2017-9-28 21:53:24

第七十七章 生離死別
“子軒……子軒……”張靖受到玄虛氣的刺激,終於回複清明。可惜,這也隻是一時的回光返照而已。

“父親,我在。”張子軒的聲音有些哽咽。

“不要再浪費靈力了。唔……這似乎也不是靈力了。好小子,有進步啊!”張靖勉強做出笑意,可是嘴中卻湧出一絲黑血。

“父親……”

“我時日無多,現在你隻需靜靜聽我說,不要打斷。”張子軒從小就被送到山中做樂風的徒弟,一年也見不到父親幾次,就算是見麵,兩父子也極少有過多交流:“其實,我和桂枝並不是你的父母。”

這句話好似石破天驚逗秋雨,張子軒都有些難以置信。不過,他還是點了點頭,表示聽清了。

“那是一個春夜,你的師父帶著一個嬰孩來到易教乾坤樓。他說這個嬰孩的父母已死,讓我們先認你為子嗣。”張靖的目光飄向遠方,回憶當年的模樣:“我本以為這樣做法荒謬之極。可是沒想到樂風似乎和教中老一輩很熟,這件事竟得到了教內的一致默許。而且……”

張靖的眼光轉向木桂枝,溫柔的注視著這個一直陪伴他渡過此生的女人:“而且,桂枝她也一直想要一個孩子。雖說修道者,應該摒棄一切多餘的雜情,可是桂枝和我都做不到。最終,我們領養這個男嬰,而且一直當他是親身兒子一般……”

“這個嬰孩就是你。”張靖想伸手摸一摸張子軒的臉頰,卻怎麽也抬不起他的手,隻好無奈的笑笑:“你有什麽疑問嗎?”

“沒有。我隻是想說,靈修本就是一條恒遠之路,沒有血緣關係又如何?在我心中,你們永遠是我的父母。”張子軒感覺木桂枝有些撐不住,手上感覺又加大幾分力。

“不錯不錯。你果然有出息!比我們看得更高,看得更遠。”張靖想了一陣,然後恍然大悟一般的點點頭:“我明白了!我全明白了!軒兒,沒想到是你點化了我。”

張子軒有些疑惑,他不明白哪裏點化了張靖。不過,看著自己父親興奮的模樣,他也有些安慰,至少能幫父親做一些事情了。

“都說‘朝聞道,夕死可矣’,沒想到我在臨死之前,還能有所頓悟!也算是死得其所了。”說到這裏,張靖的臉色徒然一變,黯然地看向木桂枝。

張子軒感到母親體內的生命跡象逐漸消失,頓時額蹙心痛。他甚至還沒來得及跟母親說最後一句話。

他默默地收回放在母親身上的那隻手。同時看著父親黯然神傷的麵色,也收回了另一隻手。

失去玄虛氣幫助的張靖,體內很快就被邪氣侵蝕。不過,他臉上的笑容依如往昔:“軒兒,謝謝你。我現在了無牽掛,隻是……”

“今天的伏擊,正是雷天強所為。”

張靖聽了這話,臉色徒然變得震驚,可立刻又釋然地輕笑一聲:“看來,該還的還是會還。隻是軒兒你別在找他麻煩,日後捉到他時放他一馬,我也可以瞑目……了……”

張靖說完這話,身上的生氣全部消失。雙眼緩緩閉上,沉沉地睡去。

“小兄弟請節哀。”陸元朝用力拍了拍張子軒的肩膀,他自己的心情也有些沉重。不過,現在已經不是能悲痛的時候。

張子軒站起身子,右手一翻,張靖夫婦的身上頓時著起一團青色的火焰,瞬間將張靖夫婦屍身焚燒成兩團飛灰。一陣秋風吹來,張靖夫婦的骨灰隨風飛揚,再沒有什麽能拘束它們。

“修道之人講究天理循環是吧?”張子軒長發被風吹起遮住臉頰,沒人看清他的表情,隻是語氣很冷漠:“那就讓他們隨風而逝,塵歸塵,土歸土吧。”

清風撫過張子軒的全身,就像是張靖夫婦對他的不舍。修道就必須舍棄一切,這就是道家的言論。放下,放下……

張子軒望著張靖夫婦的骨灰隨風揚起,良久不語。隻覺得自己是一個災星,隻要自己夢到的人就會有災禍。師父如此,父親亦是如此。他沒有想過尋找真正的父母,因為他們顯然已經將他遺棄。被遺棄的他,是不會自己去找回家的路的。

“子軒……”樂恬乖巧的拉住張子軒的小臂,並沒有多說什麽,隻是陪他靜靜的站在那裏。

“我們走吧。”張子軒寬慰地拍拍樂恬的柔荑,然後對著陸元朝和龍書劍說道:“陸前輩,龍師兄,請二位不要將我的身份對外麵提起,可以麽?”

陸元朝和龍書劍立刻理解地點頭。易教的少教主不是教主的親身子嗣,這話要是傳出去,易教可能又要掀起紛爭。

“多謝。”張子軒臉上表情雖然無恙,但是話語裏透出的寒意,卻讓旁人感到一陣心驚。

他眼角一瞥,卻看見原來平空、平易等大禮禪院的高僧都在一旁調戲打坐,便先走了上去:“見過平空大師,平易大師。”

“你是?”平空大師與張子軒並不相熟,自然不記得他是什麽人。直到平易在他耳邊低語幾句後,這才想起還有張子軒這號風雲人物:“阿彌陀佛,慚愧慚愧!原來小施主就是易教的少教主張子軒。”

張子軒笑了一聲:“嗬,這些隻是虛名而已。大師這都看不透嗎?”

平空大師有些奇怪,自己好像並沒有得罪易教,可是張子軒為何要找茬來呢?

“虛名既是名,那叫一聲也無礙吧?”

“大師果然是佛辯高手。”張子軒拱手認輸,然後問道:“請問大師,可曾見過您門下的空虛?”

平空更加驚奇,他不知道張子軒為何要如此提問,隻是隱隱感覺有些不利。不過,他還是老實回答:“自從八月十五之後,小徒就離奇失蹤,我也找他不得。小施主有何見教?”

“我隻想告訴您,空虛是血門的奸細。”張子軒說完這些,轉身就飛向穀內,樂恬趕忙緊緊跟上。

奸細?平空腦中一片清白,他怎麽也想不到,自己辛辛苦苦培養出來的徒弟居然是血門的奸細!且不論張子軒是不是誤會,就憑他的身份,也不會開這種無謂的玩笑。

是不是有什麽誤會?平空如是安慰自己。

這條狹長的峽穀貫穿整個騰龍山脈,峽穀的中央有一道斜插進去的小口,順著這道小口往裏走三四裏,就有一座金碧輝煌的宮殿,那便是血門的“總舵”。

這條路本就不長,張子軒隻一個瞬間便到達那個宮殿前麵。

看著前麵如群雀歸巢般的修真者正在一個個地往血門宮殿奔去,張子軒眉頭一皺,右手捏了一個指訣,立在當空中喝道:“眾位道友別忙進去,且聽我一言。”

眾多修真者本待蜂擁而入,可是聽到張子軒這句話,卻感覺不由自主地停了下來,本來嘈雜的人聲瞬間頃刻消失,峽穀之中靜的出奇。

張子軒沒有在意這些,而是繼續對那些修真者說道:“眾位道友不要進去,今日攻山之事血門早已知曉。這就是一個陷阱。”

此語一出,現場一片嘩然。誰能想到這場聲勢浩大的攻山之事,居然是一個陷阱。

“你是何人?怎麽能保證你說的就是實情?”一位修真者高聲問道,看他一身火紅的道士裝扮乃是五仙山火宗門下。看來,火宗門下的人脾氣都不是太好。

“小小姓名足道爾。若是不信,你們自可以進去試試。”張子軒麵色不改,冷冷說道。

“試”字一出口,眾位修真者都感覺渾身一鬆,可以行動了。這才意識到麵前之人的恐怖實力,再也沒人敢多言半句。

“我倒是不信!”饒是那問話的火宗弟子已經知曉麵前之人,就是名動修真界的少年英雄張子軒,他還是有些不服。不顧師兄弟們的阻攔,縱身向那宮殿裏飛去。

張子軒漠然望著他,身子動也沒動。那個火宗弟子很快到達殿口,遲疑半刻,隨後毅然走進那宮殿。可他剛一進殿門,就見那宮殿門口射出一陣紅光,罩在他的身上。他還沒來得及反應,身子就化成了飛灰。

眾修真者頓時驚覺,這才真正相信張子軒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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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rawler | 2017-9-28 21:56:25

第七十八章 神秘人物
張子軒毫不在乎眾位眾多修真者豔羨的眼光,轉而向血門宮殿裏看去。一個黑衣裹身,隻露出一雙血紅色的眼睛,手中執著的那把血紅色的彎刀,刀尖還在不停的流著紅色的液體。

這正是在雲夢山取走轎中富商性命的那個神秘人!

張子軒感覺到那黑衣人身上的強大氣息以及有如實質的怨氣,實在有些懷疑他從冥界逃上來的魔頭。

張子軒本來以為自己二花初期的實力,就算是在仙界都算是高手。可是沒想到,原來人界除了師父以外,還隱藏著這麽一個絕世魔頭。

“噫!原本我還以為可以一網打盡的呢。可惜,可惜!”黑衣人說著,一下越出殿口滯留在半空之上。血紅的雙眼掃視眾修真者一番,然後將目光定在張子軒的身上。

張子軒自然也感受到黑衣人的目光,神色依舊冷傲,隻是眼神中多了一絲警惕。

“可惜,可惜。看來這個宮殿已經沒什麽用處了。”隨後,黑衣人將右手微微揚起。

他身後的那個宮殿頓時轟的一聲,發生一陣劇烈的爆炸。巨大的氣浪在峽穀中澎湃竄過,反應稍快的修真者開啟自己的靈力防禦罩,勉強沒有被氣浪吹動。

而那些反應稍微遲鈍一些的修真者們就沒那麽好運了。直接被氣浪掀翻出去,撞在峽穀兩側的山壁上。

狂風之中,隻有兩個人並沒有開啟靈力防禦罩,一個是張子軒,而另一個就是黑衣人。

“子軒,他到底是什麽人?”張子軒護在身後的樂恬感覺到了暴風中兩人的強大氣勢,想不到幾日不見,張子軒的境界已經精進到如此恐怖的境地了。心裏著實有些複雜,甜滋滋的卻又因為自己拖累張子軒而感到難過。

“我想,他就是血三郎。”

“不錯,我就是血三郎了。那天你居然沒死,還能看透我的真身,不錯,不錯啊!哈哈!”血三郎哈哈大笑道,隨後周身又爆出一團黑色的魔氣,將他的身子團團包裹住:“既然如此,我就獎勵三份見麵禮給你吧!”

張子軒臉色一緊,趕緊傳音給樂恬:“恬兒,你趕緊將所有穀內所有的同道們驅出騰龍山。就算幫我一個忙了。”

“我不要!”樂恬瞪大了雙眼,氣憤地盯住張子軒:“你又想甩開我!你說話不算!”

“恬兒!我沒有甩開你!可是這裏太危險了!”張子軒苦笑地看著樂恬。

“我就是不要!”

張子軒搖搖頭,警惕地望著血三郎,繼續傳音道:“你在這裏,隻會成為我的負擔。”

負擔……樂恬微微一愣,隨後醒悟過來,以自己的實力,的確不能再給張子軒帶來什麽幫助,反而隻能成為他的拖累。

為什麽?為什麽我一直在努力,實力卻永遠提高不了多少?總有一天……總有一天我會成為你最好的幫手!

想到這裏,樂恬衝張子軒點點頭,然後一語不發的向陷進峽穀山壁中的眾修真者飛去。

“咻”兩顆黑色的物體淩空向張子軒飛來。張子軒趕忙伸出靈氣觸手接住,卻見是兩個已經失去生命的死屍!

原來都是老朋友了。一個正是背叛整個正道投入血門,害得正道聯盟死傷無數的雷天強!不過看他臨死都麵含微笑的樣子,張子軒不僅不恨他,反而為他感到惋惜。若不是另一個死屍的話,恐怕現在的雷天強隻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商人而已。

另一個屍體,正是所有這一切爭端的源頭,張子軒苦苦尋找的易教永樂城分行行主——李東。若不是他,易教與四大家族不會爆發矛盾,就不會有雷天強悲劇。沒有雷天強出現的話,父母也不會死。

看來背叛者終究沒有什麽好下場,隻不過,張子軒沒有想到血三郎會這麽心狠,手下人的性命都不放過。他不會相信血三郎會這麽愚蠢,真的隻是要給自己禮物。

不過,現在沒必要想那麽多。要是想多了,萬一鬥法中稍有不慎,就有可能著了他的道。

“哈哈哈哈。如何,這兩件禮物你還喜歡嗎?”血三郎大笑著問道。

“多謝血主抬愛,這兩份厚物我收下了。”張子軒隨手一揮,兩個人的屍身都變成飛灰隨風散去。他總算是沒違背張靖所托,沒有親手報複雷天強:“厚顏一問,還有一份禮物是?”

“咻”!一陣銳物破空之聲,張子軒雙手合於胸前,青色的靈氣團從他的手中生成。那銳物隻聞其聲,未見其影。直到它陷進張子軒手中的靈氣團時,才看出原來是個尖銳的金色物件。

張子軒隻感覺一陣巨力推在胸前,那支金色物件已經整個插進靈氣團中。逐漸地露出頭,金色物件的尖端刺在張子軒的身上,發出“叮”的一聲響。

張子軒被巨力擊的退後幾尺,這才穩住身形。低頭看去,身上已經被那金色物件刺出一個白點。若不是他混沌身已經達到小成的境地,這一下估計會受些小傷。

他將那支金色物件放在手上,仔細觀察一陣。原來,這是一支斷掉的玉釵,不過隻剩下半支釵尖部分。從尖端上看,是金中鑲玉的結構,金色的釵身上用玉雕著的龍鳳之尾圖案。張子軒覺得這支寶釵有些眼熟,可怎麽也想不起來。

“哈哈哈哈!你連這支寶釵都看不出來嗎?”血三郎有些得意:“這不就是你師父的遺物嗎?”

張子軒腦子“轟”的一下炸開了!怪不得看著有些眼熟,原來這就是那支師母留給師父唯一的遺物!他趕緊將寶釵攥在手中,恨恨地望了血三郎一眼。隨後看著樂恬已經安然離去,這才開始運動體內的玄虛氣。

血三郎看見張子軒已經運動靈氣,也不再說話。隻是周身那濃鬱的黑氣無端又強上幾分。一片黑乎乎的之露出三點紅光,一雙血紅的眼睛和一把血紅的彎刀。

“我師父在哪?”張子軒體內的軒龍劍赫然出現,放出萬丈光芒,引得已經退出騰龍山的修真者們不由自主地駐足觀看。

“你說在哪?在我的身子裏麵啊!哈哈!”血三郎身周的黑氣開始變得不穩定,忽收忽放的飄渺不定。

張子軒臉色一沉,若是以前估計他就要上前拚命了。可是現在受到血三郎的調侃,卻隻是微微有些懊惱。這就是境界不同的原因。

“嗞”張子軒身旁的軒龍劍速度越來越快,最後張子軒右手一點,喝道:“斬龍術!”

巨大的劍影,瞬間向血三郎劈去。血三郎本來還不甚在意,可是天生警覺靈敏的他,在軒龍劍劈下來之際,馬上就感覺不對。

“咣”!斬龍術最終落在峽穀的地上,立刻被劈出一道數丈寬、數十丈長的溝壑。放眼望去,竟望不到那溝壑的底部。軒龍術帶起的罡風,將血門那所宮殿的大火都給吹熄。

以張子軒如今的實力,要是單純使用斬龍術,破壞力肯定比現在還要強大得多。其實,修真者們應該知道,單純的求破壞力根本傷不了高手。隻有將力量集中在一點,才能取得最大的破壞。

張子軒能將靈力集中在一條線,很大程度上還是依賴於軒龍劍的奇特能力。

“不錯啊!”血三郎頭上被刺破一個小口,流出幾滴鮮血。可是瞬間就被黑色蒸發,傷口在黑氣的治療下也逐漸痊愈:“沒想到中了三屍毒,功力卻不降反升。真是奇哉。”

“大千世界,無奇不有。而在天地之間,唯有正氣長存。”張子軒一把抓住在身邊亂飛的軒龍劍。運足玄虛氣,猛地向血三郎揮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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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rawler | 2017-9-28 22:00:26

第七十九章 力誅邪魔
就見一道灰色的劍芒猛然向血三郎飛去。張子軒的實力已經非往日可比,混沌劍芒的威力自然也是大有長進。更何況,現在張子軒體內的普通靈氣,已經大部分轉化成了更為高級的玄虛氣。灰色的混沌劍芒中,那一絲若有若無的青氣就能說明不俗。

血三郎冷笑一聲,黑氣一陣翻滾過後,飛出一隻黑色的巨爪。沒有與混沌劍芒硬撞,先是微微讓開,而後從後麵抓住混沌劍芒。可是這一下,卻撈了一個空。

混沌屬性畢竟是包容萬物的屬性,黑色的魔氣根本就拿它沒有辦法。幸好,血三郎早有準備。黑氣一斂,整個人就消失在半空中。

“轟隆隆”混沌劍芒擊在血三郎身後的那個宮殿的廢墟上,就見猛地一下灰塵四起,整個宮殿都陷進地底之中。峽穀中的山帩不斷的震蕩起來,兩邊的石壁上“簌簌”地掉下許多巨石。

張子軒飛高了些許,看著底下狼藉一片不斷崩塌的峽穀,暗自皺眉:他究竟使用的什麽招數,隻一瞬間就躲了過去?那以後豈不是根本就擊中不了他?

“紫氣東來……”

虛空之中,傳出一陣飄渺的男聲。張子軒感到背脊一寒,扭頭看去,隻見一陣紫色邪氣遮天蔽日地向他撲來。

張子軒好生稀奇,這血三郎到底是何方神聖?居然魔修又邪修?多修之法,縱使是天縱奇才也不敢擅自逾越。古往今來,多少能人異士在這上麵吃了虧?欲求多修之士也得掂量掂量自己值不值得冒險。若是練功稍有不慎,輕則走火入魔,邪魔侵體;重則神識盡滅,永不輪回。

邪修魔修雖然相像,但是內裏卻是極為迥異。魔修求的是隨心所欲,所謂隨心並不是隨意,而是行隨真心。邪修則不同,邪修煉的就是心,但卻不是像修道者一般,要放下一切得成大道,而是抓住一切能成正果的機會得成大道。兩者是完全的背道而馳。

這紫氣,靈力之中隱隱含有邪氣,讓人看上去就有些揣揣不安。張子軒從須彌橐中掏出五樣物件,隨手祭了出去。

這無樣物件就是先天五行旗。杏黃、赤紅、天藍、墨綠、金黃的先天五行棋圍著張子軒緩緩繞起。張子軒手訣急速打出,先天五行旗發出五色光華,瞬間形成一個五彩斑斕的光卵,將張子軒包裹進去。

光卵外的紫色邪氣,迅疾將他包裹進去。先天五行旗是先天至寶,邪氣拿它們沒奈何,隻好將主力放在那個五色光卵上。

五色光卵發出灼灼光柱,不斷的剿滅著紫色邪氣。隻不過,這紫色邪氣太過龐大,光柱的灼燒剿滅隻是杯水車薪。五色光卵剛一收回光柱,那點剩餘的空間就被大量的紫氣填充完畢。

我倒不信,這世道居然還邪不勝正!張子軒有些怒意,右手一招,軒龍劍立刻回應似得金鳴一聲。

“萬千光影,劍化無形,齊力誅魔——禦龍訣!發!”張子軒這麽一念,那軒龍劍一化二,二化四的越變越多,最後漫天都是軒龍劍的劍身。這要是讓呂岩看著,肯定的驚訝莫名。這分明就是他的降魔訣的劍勢啊!

張子軒的禦龍訣自然不同於降魔訣,因為他的劍身上麵還帶著一絲綠色的青光。那就是玄虛氣,有著破邪能力的玄虛氣。

漫天劍影飛駛,綠色的玄虛氣隻要稍微沾到紫色的邪氣一絲,那邪氣便如墨汁見了水似得化為無形。隻是頃刻間,漫天的邪氣就消失幹淨。

“血煞罡氣!”

就在張子軒尋找血三郎的蹤跡之時,身後卻忽然出現一道血紅色的刀罡。張子軒感覺將漫天的軒龍劍收回,一把把形狀一樣的飛劍歸於一處,然後飛回張子軒的手裏。

這時,血紅色的刀罡已經及身。張子軒避無可避,隻得將那軒龍劍擋在自己身前。

“主人莫怕!給我輸入那種奇怪的靈力!”軒龍劍在危及時刻也顧不得廢話,直接要求張子軒注入玄虛氣支持它。

軒龍劍的劍身頓時發出一道青色火焰一般的氣體,這就是靈氣外放的好處。隻聽“叭”的一聲,血紅色的刀罡重重地劈在軒龍劍形成的劍氣上麵。

“嘩啦啦”,巨大的血煞刀罡化作一塊塊碎片。血三郎的身影又出現在張子軒的麵前,隻是手中的那把血刀已經不見。

“居然把我的血煞聖刀給劈開裂紋?”血三郎甕聲甕氣地說道:“害得我又得重新鍛煉。不過,我看你手中的那把金色的寶劍材質不錯,就借我兩天使使。”

血三郎說著,身子一晃又消失不見。正當張子軒想看清血三郎的動作時,卻發現血三郎已經出現在他身邊。

血三郎猩紅色的雙眼一眯,張子軒就感覺手中一空,軒龍劍就出現在了血三郎的手中。

他輕輕撫摸著軒龍劍的劍身,卻感覺軒龍劍發出一陣灼熱的炎氣,饒是他身子強韌如斯,依舊疼得鬆開了手。

“靈犀心寶?而且都與你完全融合了?”血三郎驚訝地望著張子軒。

混沌劍丸本身就具有混沌屬性,而軒龍劍的主體還是混沌劍丸,所以也具有混沌屬性。而張子軒同時修習的也正是巫族的混沌身心法,自然融合起來也是水到渠成。

軒龍劍很快就回到張子軒的手中。張子軒輕輕彈了一下劍身,軒龍劍立即發出一聲輕吟:“你是不是需要一件法寶渡過大道之難?”

血三郎沉默一陣,隨後答道:“不錯。”

二花聚頂再到三花聚頂必有一個大劫。這個劫過了,便是萬劫不壞之身。實力上麵也能直逼上界三清,達到教主級別。

可是這個劫數,絕對不是那麽好過的。若是沒有好的法寶護體,極有可能會灰飛煙滅。

“那我們打個商量。”張子軒沉思了足足有一盞茶的時間,這才抬起頭來:“我將這軒龍劍借給你,你命令魔門在你達到三花之前,不得踏足修真界。如何?”

這句話可真是夠大膽,讓血三郎都驚愕的半天說不出話來。

“如何?”張子軒又催了一聲。

“我答應你!”血三郎的語氣之中帶有幾分讚賞,肯幫敵方培養強敵。這讓血三郎也不得不佩服張子軒的氣魄。不過,心裏多少還是有些顧忌和懷疑——這小子不會在我渡劫的時候擺我一刀吧?

“不過,你拿什麽證明你的誠意?”

張子軒瞅了血三郎一眼,舉起右手向天說道:“我若先違背誓言,定當神魂俱滅,永世不得超生。以此為誓!元靈作證!”

他的右手食指上,圍繞著一條白色的光帶,從指根處緩緩升起,最後飛上天際。這就是元靈誓言,道家最傳統的毒誓之一。

血三郎聽後,疑惑了好一陣,隨後血紅的雙眼一眨不眨地盯住軒龍劍:“那就一言為定!”

“好!”張子軒與手中的軒龍劍交代幾句,隨後將它拋給血三郎:“一言為定。”

血三郎謹慎的用靈力包裹住雙手,然後接過軒龍劍,眼中血芒必現。張子軒拱手之後,劃天而去。

半空之中,張子軒的眼中劃過一絲厲色,總有一天,我會迫得你將師父的下落原原本本告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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