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 戰現實寶石


「像你這樣的人，永遠也不會明白。」

瑪勒基斯驚訝的神色迅速消失，轉而換成了謹慎。現在他一丁點兒也不敢小看眼前這個凡人了。

「現實寶石，擁有覆寫現實的強大能力。」布雷德冷冷地問，「你就是使用了這個寶石的力量，修改出了你是仙宮之王的事實對嗎？」

瑪勒基斯輕哼一聲，算是默認。

「你讓神域範圍內的所有人都改為了自己的士兵，將神域據為己有。」布雷德頓了頓，問道，「但是我沒有看到奧丁。他去哪了？」

瑪勒基斯冷笑：「奧丁那個老頭兒的確有些本事，但是卻有致命的弱點。一旦你掌握了『奧丁之眠』，神域便唾手可得。」

「所以你是趁著奧丁休眠的時候入侵仙宮？」

「不錯。」瑪勒基斯道，「這個老傢伙睡得死死地，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我幾乎不費吹灰之力就搞定了這個老頭……當然，奧丁畢竟是不穩定因素，就算有以太粒子的力量也不能無視這個威脅。所以我沒有把他也像其他人一樣收入麾下，我直接把他的存在從這個現實中抹消了。」

他語氣一轉：「你倒是出人意料地難纏啊，凡人，就連奧丁也沒逃出我給他的束縛，你竟然做到了。也許我應該稍微認真些對付你了。」

他雙手舉起，深紅的粒子構成的流體狀以太有靈性似的環繞起了他的身體，暗紅色的光隱隱透射而出，醞釀起了新的一輪攻勢。

「喝！」

爆喝聲中，黑暗精靈的身體就像是火山噴發的源頭，黑暗噴薄而出，聲勢浩大地向著布雷德所在的位置湧動而來。

位列無限寶石最強的現實寶石的正面一擊，就算擁有白燈的護體布雷德也不敢正面硬接。他腳下釋放出金黃的電流，身體加速橫移閃開。落空的一擊將神殿正中被魔法加固過得頂樑柱攔腰截斷，肆虐的波動像脫韁的野馬在大殿中奔騰。屋頂的結構隱約發出「吱呀」的聲音，彷彿隨時可能坍塌。

布雷德的動作毫不滯澀。以最小限度的移動擦著寶石能量閃開之後一刻不停就電射向瑪勒基斯所在的位置，意圖搶攻。

而這也確實是有效的。面對前所未見的急速，瑪勒基斯的應對也表現出了些許慌亂的跡象。潮水般的以太粒子重新匯聚回來，以極快的速度在他的面前旋轉成一個漩渦。攔在了布雷德前衝的道路上。

布雷德右手五指一張，微微彎曲，全身覆蓋著的白燈能量在手的部位忽然濃烈了幾倍，像是充電一樣充入了他的五根手指。

「蹭蹭蹭蹭蹭！」

連續五聲破空聲，五道白色的光束劍一甩而出。迎頭朝著黑暗的渦流轟去。

白色的利劍在暗紅的漩渦中連番受阻，被不斷削減，最後終於以微弱的優勢刺破了以太的能量層，但是剩餘的威力也不足以再構成威脅了。

但布雷德也沒指望這五道劍光就能擊敗對手，憑著這一擊清除了衝刺路上的障礙，白色的閃電迅速略過了被破開的能量層，直朝著瑪勒基斯本體而去。

拳頭如電閃沒入了瑪勒基斯的胸口。不錯，是沒入，裹挾著超速動能的一拳像打中棉花糖一樣軟綿綿地陷進了瑪勒基斯的身體裡。布雷德試圖回拔，卻感到對方的身體就像變成了一灘沼澤。越用力陷得越深。

又是現實寶石的威能，他把自己的改造成了這樣泥巴似的結構，達到了一定程度上物理免疫的效果。

瑪勒基斯露出了奸計得逞的可怕笑容，背後爆發出更深的黑暗，像是綻放了一朵漆黑的花。

「就算再快，只要限制行動就沒有意義！」

只有一瞬的機會思考對策，布雷德在最短限度的時間內完成了思考，並迅速付諸了行動。他的手臂化作殘影，開始飛速地震盪，如同一個攪拌機將瑪勒基斯胸口攪成了一團爛泥。

剛剛還得意的瑪勒基斯現在臉色卻扭曲了起來。痛苦地了起來，背後狂風驟雨般的能量也趨於止息了。

一再催動現實寶石的力量本來就已經使他的瀕臨極限，現在布雷德破壞了他身體的原子結構穩定性更是火上澆油地使得他身體臨近破碎，再沒空餘的力氣催動寶石的力量發動進攻了。

「嘗嘗自己的惡果吧。」

布雷德說著。伸入對方胸膛的手臂中忽然釋放出耀眼的光芒，迅速遮蔽了他們的視線。白燈的能量像是過載一樣從瑪勒基斯的胸膛中炸破而出，纏繞著瘴氣的五臟六腑四散濺出，白光從內部把他的上半身撕得粉碎。

宿主死亡，以太粒子從屍體之上一躍而起，在半空中飛舞、編織著奇異的形狀。強大的能量被從中釋放。布雷德能感受到，那其中同時蘊含著空間和時間的能量，簡直只能用不可思議來形容。

大殿外，爭鬥中的仙宮戰士們忽然之間停下了手中的動作。他們一個個面色痛苦、雙手抱頭了起來，就像從洗腦中甦醒一樣。

事實上，是腦海中記憶的衝突引發的現象。直到上一秒前，他們還都是瑪勒基斯的手下，現在，他們重新變回了奧丁的手下。

而奧丁本人，也在寶石效力消失後回到了大殿的後面，繼續他的「奧丁之眠」。

以太會自動選擇最近的宿主，上一任死去後就會馬上轉移。現在，它朝著布雷德來了。

布雷德手一甩，白色的透明防護罩牢牢困住了暗紅的流體，它如同毒液一樣在防護罩中跳動、衝擊著護罩。

這樣的話，事件就算是結束了吧。

但事實卻並非那麼簡單。

布雷德耳朵疑似捕捉到定時炸彈般的「嗶嗶」聲響時，爆破的烈焰已經擴散開來了。

毫無防備之下，布雷德的身體如葉片一般被衝擊波吹飛出去，手中的那個能量罩也不由自主地消散了。

他向後一個空翻落地，警惕著面前出現的新的敵人。

以太靈活地縈繞向了穿著紫色緊身衣走出來的一人，他的眼中射出宛若冰霜又如烈焰的寒芒。

「澤莫……」布雷德寒聲道。

第261章 寶石之劍


不會錯，從煙霧之中出現的那個紫色緊身衣中的修長身影，只會是澤莫男爵一人而已。不僅如此，跟在他身後出場的，還有身形魁梧易辨的喪鞭、造型酷似毀滅博士的模仿大師、完全由光粒子構成金色的身軀的激光人。

這就是，新一代的邪惡大師！

在思考澤莫為什麼會出現在神域的中央之前，更奇異的事情就緊接著發生了。

澤莫男爵舉起了他手中那把像是黯淡的生鐵磨出來的劍刃，空中飛舞的以太粒子竟然像是受到了召喚一般，放棄了先前被當做目標的布雷德向著澤莫猛撲而去。

但並沒有像附身瑪勒基斯時一樣融入體內，與其說目標是澤莫倒不如說是他手中的劍。以太粒子像層層繚繞著山峰的雲霧般盤了起來，暗紅色的粒子開始分解自身，沿著空氣向各個方向擴散開去。

就如同花苞綻開，露出中間核心的部分一樣，被裹在層層深紅如海的黑暗中的某物，開始釋放出了金色的光芒，顯得無比刺眼奪目。

是現實寶石，那團金光的中央毫無疑問就是現實寶石本身，現在就受到了某種力量的召喚從流體狀的包裝中破殼而出。

雖然不知道澤莫用了什麼樣的手段吸引出了現實寶石本體，但唯有絕不能讓他得手這一點是確定的。在澤莫的動作來得及完成之前，他已經離弦之箭般地射出，身體化作殘像向著澤莫飛射而出。

這樣的距離下，布雷德的衝刺比瞬間移動還不知道要快了多少，本應是能夠及時地阻止澤莫的動作的。


腳步剛剛邁出兩步，眼角出人意料地出現一抹淡黃色的光影。本應屬於神速力的靜止領域中，就連超速的視覺也只來得及捕捉到金光一閃，強力的衝擊就將他擊飛了出去。

身處浮空狀態的布雷德單手貼地，手掌在地面滑行了數米距離卸去了慣性，翻身落地。

是那個金色的傢伙，激光人。因為身體完全由光粒子組成。所以他同樣擁有光速移動的能力。剛剛就是他闖入了布雷德的神速領域打斷了布雷德的動作。

雖然有白燈防護罩護體沒有受到實質性的傷害，但終究是沒能來得及打斷澤莫的動作。此刻，金色的無限寶石已經從以太之中被徹底分離了出來，自覺地嵌入了澤莫手上那把劍的凹槽中。

那一瞬，能量頓時滿溢出來，肆無忌憚地肆虐著。生鐵色的劍像是灌水一樣一點一點地漲起了暗金色的能量，片刻功夫就充滿了劍刃。遠遠望著就讓人忍不住生起畏懼之意。

布雷德微微皺起了眉頭。澤莫竟然擁有類似無限手套一樣能夠駕馭無限寶石的武器，這倒是沒能料到過的。

似乎看出了人他的疑問。澤莫得意地解釋道：「早在二戰時期，紅骷髏就開始為宇宙魔方開發合乎要求的容器了。現在雖然魔方不在了，卻沒想到發現了這樣差不多的東西，簡直是天意啊，你說是嗎？」

如果說這把劍是紅骷髏為了駕馭宇宙魔方而開發的話，那麼能夠吸引現實寶石倒也不奇怪了，因為魔方本身也是無限寶石中的空間寶石。

「現在，我能感受到它的強大力量，充盈在我全身的每一個細胞裡……」澤莫陶醉地舉著劍。渾身散發著可怕的現實之力。

他的劍尖指向了布雷德：「正好，閃電俠，就由你開始親自嘗試一下這把劍的威力吧！」

邪惡大師的其餘幾個超級罪犯也都不懷好意地湊了上來，將他圍在了中央，像是包圍了食物的狼群。

布雷德依然面無表情，平靜似水地打量著這幾個像是隨時要爆發的油桶般的危險人物，泰然自若。

下一秒。大殿再次遭受了重擊。

一瞬的綠芒之後，大門所在的那一面牆轟然碎開，宛如巨鵬展翅般的身影遮蔽了太陽，黑影投射下來像一張抹布蓋在了所有人的頭頂。

是飛船，夢幻般造型的銀白色飛船，瞄準了戰場。

不久前仙宮和中庭的入口又打開了一次。伊莉娜和自己的本體間訊號在那一瞬間恢復了。她立刻毫不耽擱地趁機把飛船通過那個接口呼喚來了神域。

布雷德稍微有些意外了，沒想到伊莉娜竟然會自主地找到這裡來。

當他看到另一個身影的時候，只能是更意外了。

藍發隨著主人的下降在空氣中自由自在地飄動，卡秋莎如天仙般降落下來，腳下踩著宛如飛盤的藍色電流，輕巧落地。

布雷德一句話也沒有說，快得驚人地一跳飛躍了團團圍著自己的幾名超級罪犯。向著卡秋莎的方向而去。

唯一看清了他的動作的，激光人喉頭一聲冷哼，身體再度光子化，飛身追了上去。

以極為自傲的速度閃現至衝刺中的布雷德身側，將本身化作了光束的身體整個兒當做武器射向了布雷德。

再怎麼說，人類的速度又怎麼快得過光？

就是因為這樣的常識，激光人根本就沒有考慮過布雷德可能反擊他這一招的可能性。

但他不知道的是，布雷德早就是超越超越在常識之外的存在了。

這一次偷襲在有了剛剛的先例之後，布雷德早有防備了。激光人的身體剛剛抵達目標，還沒來得及出手面前就橫過一道綠色的閃光，轉瞬即逝一晃而過。

他本人已經光子化的神經系統甚至沒來得及有任何感覺，光粒子的身體已經被擊得倒飛而回。而布雷德完全沒受到一丁半點的影響，動作毫無停滯地落腳在了卡秋莎的身邊。

「這裡不是你該來的地方。」布雷德道，「為什麼到這裡來？」

「我很擔心你……」卡秋莎直視他的眼睛，堅定地道，「並且，我也想幫上忙！」

「我說過這很危險，你什麼都不用做就好。我不想再失去你了。」

卡秋莎堅定道：「這是我自己的選擇。如果所有擁有超能力的人都擁有與生俱來的責任的話，我也想要承擔起這份責任！」

布雷德直視著她，清楚地感受到了她話語中那份信念，不是開玩笑的。

布雷德雙目輕輕一合：「我明白了。那麼除了澤莫以外的三個傢伙就交給你們解決了，我會負責他本人。」

說著，他的目光移向了懸浮半空的伊莉娜。

「也拜託你了，伊莉娜。還有……」

停頓下來似乎醞釀了一下，布雷德繼續道：「……也拜託你了。」

說完，他如風似電地消失在了原地，向澤莫飛身奔去。

與此同時，兩道電流穿破空氣帶著焦味分別刺向了澤莫身邊的喪鞭和模仿大師。後者身手矯捷地閃避了開來，前者則硬生生憑著裝甲吃下了威力不俗的電流。

在傾塌的殿門前如孤單的花兒般的少女雪白的臂膀上還殘留著藍色的電蛇，這道小小的身影現在看上去顯得是那樣高大，氣場咄咄逼人。

喪鞭和模仿大師相互對視，不敢大意，全力應付起了這名少女。

同時激光人也和伊莉娜展開了激烈的對決。激光人雖然移動迅速卻終究不是超速者，對付他這一類型的敵人恰好是伊莉娜的專長。白色的飛船火力全開，渾圓的外殼上不知從哪兒伸出了這樣多的炮管，五花八門的光束炮、光束網、飛爪一類的武器接二連三射出，將激光人逼得避無可避。

她們能夠應付的。布雷德這麼相信著。

所以，只要全力解決眼前這個傢伙就好。

大吼出聲，彷彿要用聲音激活戒指中全部的力量。這一下布雷德拿出了全部的實力，白燈能量最大功率釋放外加半光速衝刺下的動能，駭人的力量沿著他衝刺的路線在大殿中傳播開來。

澤莫舉起劍，凝聚起耀眼的金芒。就算他沒有完全發揮現實寶石威力的能力，現實寶石爆發出的威力還是氣勢不讓半分！

金色與白色的光，轟然交擊，擴散的衝擊宛如要摧毀世間萬物！

第262章 懷疑


揚起的灰塵之中，掩藏著一個雄偉建築的殘骸。龐大的魔法能量被撕成了星光點點的碎片，散落在廢墟之上。仙宮之王、眾神之父尊貴身份象徵的神殿在超越了這個層面的兩股巨大力量的衝擊之下被拆毀了大半。

站在荒涼的廢墟上，布雷德俯首看著落敗於他手上的澤莫，表情像是鐵鑄上去的一樣，如同一個戰勝者般冷漠地盯著澤莫。

金色的劍插在神殿碎落下來的一塊巨大的岩石上，現實寶石的光芒依然閃動著，無窮盡的能量理所當然不可能被消耗殆盡。

和寶石分離的澤莫樣子已經萎靡到了極點，他渾身破爛，衣服到處裂開了口，露出一條條像是遭受過酷刑的傷痕。他的面罩也被撕裂了半邊，露出了疲憊但凶光不減的眼睛，還包含著無窮的不甘之意。

欺騙了死神、活了百年的一代奇才，隱忍了不知多長時間，只為得到連神也能抹殺的絕對力量，迎來傲視天下的一刻。

諷刺的是，他願望實現了，他真的獲得了能夠弒神的能力。但當他浮出水面，準備好掀起一番風雨之時，他卻無力地發現，就算是走到現在這一步的實力，還是避免不了被眼前這個無法踰越的存在抹殺的命運。

其實澤莫已經十分接近能夠打倒布雷德的地步了。他作為一個人類——就算是強化人——能夠使用無限寶石已經很不容易了，強如滅霸羅南都不敢在沒有當做媒介的武器的情況下使用無限寶石，因為反噬作用太強。

而澤莫雖然強迫自己的使用了現實寶石，卻也和瑪勒基斯一樣沒能發揮出寶石全部的威力。不，甚至還沒有瑪勒基斯發揮的威力強。

不過通過剛剛的兩輪交手，布雷德也摸清了現實寶石究竟有怎樣的實力。假如現實寶石的全部威力被釋放出來，現在的他能不能應付還很難說。

「警告：能量指數7％。」白燈戒指提示道。

複色光的使用本來就對能量消耗極為嚴重，但這連番的大戰都容不得留手的空間，因此布雷德不得不持續瘋狂輸出白燈能量，現在戒指的能量指數也已經告急了。

好在。一切看上去也都要結束了。

「為什麼？」澤莫不甘心地問，「我隱忍了這麼久，計畫了這麼多，已經做好了完全的準備！我本來應該已經天下無敵了的……」

「沒有什麼人是無敵的。」布雷德淡淡地說。「當你冒出這個想法的時候，你的結局就已經注定了。」

沒有再多費口舌，廢墟上響起一聲清脆的骨頭錯位聲。澤莫的腦袋被硬生生地掰至了面朝後的方向，脖頸斷裂，已經死的不能再死了。

失去了領隊。仙宮士兵又在雷神的帶領下迅速殺回了倒塌的大殿，剩下的幾人實在已經沒了什麼鬥志。模仿大師當場投降，喪鞭被卡秋莎輕鬆制服，激光人的光子軀體也被伊莉娜用堅固的能量防護罩關在了內部逃脫不得。

托爾火急火燎地搬開了廢墟，找到了被掩埋在底下的一扇暗門，暗門下面就是奧丁陷入沉睡時隱蔽的地方。這裡才是整個仙宮的魔法防護和隔離措施最完美的地方，就算在這樣的衝擊下仍然完好。奧丁本人也還在睡眠中。

奧丁可能還要過一天才會甦醒，仙宮還有很多重建工作等著托爾主持。不過這些都是他們的私事了，布雷德已經完成了任務，這裡再沒有需要他留下的事了。

忙碌結束。他終於有機會來到了千里迢迢趕來迎接他的兩美女面前。

「幹得不錯。」

卡秋莎淺淺一笑，回應他的表揚。

「伊莉娜也是。能找到這裡來，是你的功勞吧？」布雷德問。

伊莉娜沒有一點被表揚的喜悅表情，只點頭道：「是。」

「我沒有給過你來找我的命令。」布雷德停了一下，問，「你是根據自己的判斷來的嗎？」

「是。」伊莉娜回答完，美麗的目光閃動一番之後，又說道，「我知道錯了，以後一定不會再違抗命令了。」

布雷德難得地也露出了一絲欣慰的笑容。他一手憐地按在伊莉娜銀發的腦袋上。道：「不，你做得很好。我說過你應該學會隨機應變，自己判斷該做什麼。你現在正在邁出必要的第一步。」

從一旁來往的神域人中間，穿著鐵色甲冑的雷神托爾大步流星地邁了過來。火紅的披風隨著他的步子從人群中鑽過，無比顯眼。

「我代表仙宮謝謝你的幫助，閃電俠。」他說，「我真的不知道沒有你的話會變成什麼樣……」

「不客氣。」典型應付差事般的語氣，布雷德似乎對托爾的感謝十分不以為意。

「我們今晚有慶功宴。」托爾道，「神域人應當認識一下拯救了這一天的英雄。」

布雷德搖頭道：「不。接下來是你們的事了。我們現在就要走了。」

托爾愣了一下：不留下來嗎？父王明天就要醒了，我會告訴他你們做的一切，他一定會為你們頒布他所能給予的最高榮耀！這是你們贏得的，為什麼不留下來接受榮譽？」

布雷德固執地搖搖頭：「我不是為了榮譽才這麼做……從來都不是。」

臨近午夜。

皇后區的街道，白光轉瞬即逝，宛若孤鴻般劃拉而過。

布雷德一陣風似的回到了家門口。他已經有一段時間沒回來過了，自從菲茜婭搬去帕克那邊以後，這個簡陋的房子裡就沒什麼人光臨了。

但在仙宮發生的事，現實寶石讓他看到的幻象又使得他不得不重新回想起了過去的一些事，忍不住就想回來看一看，這棟房子裡的每一個角落、每一個能夠喚醒溫馨記憶的細節。

白影在門前定住了。

敏銳的洞察力讓他感到了，有什麼東西不對勁。

「咔嚓」一聲，他緩緩推開了門，慢慢走進了屋內。客廳里布滿灰塵的白熾燈釋放著刺眼的光，積塵如毯的地面上留著橫七豎八的腳印。

說是「入侵者」其實並不恰當，因為他們根本沒有躲避的意思，就這麼光明正大地坐在沙發上。

是美國隊長和鋼鐵俠。兩個人分別穿著制服和盔甲，也許暗含著「正在辦公」的意思吧。

羅傑斯站起身：「等了你很久了。」

「遇到點事要處理。」布雷德不冷不熱地說道，「你們來幹什麼？」

兩人對視一眼後，托尼開口問：「這兩天你去過復仇者大廈沒有？」

「沒有。」

「那麼你知道復仇者大廈裡出了什麼事嗎？」

「不知道。」

羅傑斯譏諷：「我以為你隨時都在監控我們所有人的一舉一動呢。」

布雷德淡淡道：「只是大多數時候。這兩天我有事去了仙宮，帶著我的飛船一起，沒工夫關注地球上發生了什麼。出了什麼事嗎？」

兩人又對視了一眼，似乎又猶豫了起來。

還是羅傑斯開口說：「存放在復仇者大廈裡的那顆宇宙原石失竊了。」

布雷德眉頭一鎖，意識到事情有些麻煩了。

仙宮一戰讓他直觀地認識到了無限寶石的強大，每一顆寶石都可能成為極其可怕的殺器。他把現實寶石帶了回來，現在正交給了伊莉娜研究，希望找出什麼能夠抑制這種強大力量的方式。

當然，他也沒報多大希望。因為就他所知，無限寶石無懈可擊。正因如此，才使得哪怕這麼一顆小石頭的丟失都能夠成為當前地球上最大的麻煩。

「而且……」托尼有些欲言又止。

「你們懷疑是我幹的？」布雷德平淡地說出這番話，反倒讓面前兩人吃驚起來。

「是。」羅傑斯承認道。

托尼硬著頭皮解釋：「復仇者大廈的防禦系統應該是無懈可擊的。我們讓快銀親自測試過了，就算是他硬闖進來也不可能沒觸發任何警報。介於此，我們不得不想……」

「地球上能夠悄無聲息拿走那枚寶石的，只有我一個人……是這樣想的吧？」布雷德問。

托尼點了點頭，表示默認。

「你們這麼想很正確。」布雷德道，「的確我的嫌疑比較大。這種情況，僅僅憑我一句『我沒有拿寶石』的一面之詞應該不足以說明問題吧？」

羅傑斯搖搖頭，面色嚴肅地面對他道：「如果你看著我的眼睛這麼說的話，我還是選擇相信你。」

布雷德沉默了一下，說道：「我沒有。」

又盯著布雷德的眼睛看了片刻，羅傑斯彷彿試圖透視到布雷德的靈魂一般。

「我相信你。」

羅傑斯說完，從沙發上提起自己的盾牌背在背後，推開了鏽跡斑斑的門。托尼緊跟在他的後面。

「你知道……」羅傑斯在出門前，停在了門口，半回過了頭，「……雖然我不贊同你很多的觀點，但是在另外一些方面，我從未懷疑過你。在我的書本裡，你仍然是這個世界上最優秀的年輕人之一。」

說完，他推門而出。

布雷德看著兩位復仇者消失在暮色中的身影，陷入了沉思。

第二百六十三章 滅霸


布雷德從仙宮回來以後一個星期後，他在全球範圍內搜尋任何角落的任何線索，找到關於九頭蛇的一切蛛絲馬跡。失去了澤莫男爵和他的邪惡大師坐鎮，現在的九頭蛇就是群龍無首。布雷德沒費什麼功夫就把他們一一找了出來，並且加以剷除。

號稱砍掉一個頭又能生出兩個、不死的九頭蛇組織似乎終於迎來了終結。

不過這些都暫時不是布雷德最關心的事，剷除九頭蛇其實只是他順手附帶完成的。其實他是在搜尋丟失的那枚無限寶石，但到現在為止也一無所獲。

那枚寶石就像是和盜走的人一樣，沉入了深海之中，再沒了一點點蹤跡。

布雷德有種不好的預感。

假如他的猜想是正確的話，那麼他們即將面對的可能是有史以來最大的威脅。

南極。

伊莉娜的屏幕上忽然閃動起了異樣的光芒。透明的綠色屏幕上一個深綠色的光點陡然閃動了起來，以波紋狀擴散開來。

伊莉娜瞳孔中精芒一閃。她一個星期以來一秒鐘也沒有停下對心靈寶石能量的定位，但一直沒有任何消息。

直到剛剛，地圖上第一次出現了能量反應。

定位的地點……正好在這裡。

忽然之間，劇烈的地動襲擊而來。伊莉娜能夠感受到銀色飛船的錶殼上劇烈的震動，可怕的衝擊。

堅固圓滑的艙門開始扭曲。被某股巨大得可怕的力量拉扯開來。一道偉岸的黑影出現在了門口，像是一尊門神堵住了出路。

伊莉娜雖然不是生物。無法直接感受那種宛如地動山搖的衝擊感。但是她智能的大腦也不難在一瞬間掃瞄分析得出眼前這剽悍的身影中蘊含著的無可計量的能量值。

高超分析能力的大腦瞬間得出了結論——毫無勝算。

剩下不多的九頭蛇基地中的一處，破敗的廢墟，滿目狼藉。

布雷德如足不點地般從建築內部一閃而出，停在了隨時可能倒塌下去的殘破基地外。白燈戒指開始建立與伊莉娜的聯繫。

「伊莉娜，我已經完成了這次的目標，現在就回你那裡去。」

沒有回應。戒指中通訊的另一端出乎尋常地平靜。

不詳的預感就像是銀蛇。順著脊柱爬上，讓人禁不住地手腳冰涼。

當下一秒也不耽誤，布雷德撒開步子全速向南極冰川之間激射而去。

沿著地表軌道倒轉視角，超速奔跑產生的白光線緊貼著地球不規則的表面弧線前進，肉眼可見地逼近了純白的冰雪天地。

風景在視野中像刷屏的幻燈片一樣飛速倒退，很快就映出了他預想的最糟情況之一。

冰面呈放射狀裂開，白色的飛船從破裂的冰面中探出半個頭來，光滑的頂部被敲得凹陷了下去，顯得是那樣黯淡無力。

布雷德箭步衝入飛船船艙中。

平日裡乾淨空曠的船艙內現在一片狼藉。沒有一點燈光。刺透外面的烏雲透進來的一點微光映亮了地板牆壁上破開的裂口。

大把的白光從布雷德握緊的拳頭上揮灑而出，像白熾燈管照亮了一切。

但伊莉娜不在這裡。她不會自己擅自跑出去，一定是什麼人強行劫走了她。

但考慮到她自身的強大戰鬥力和一流的隱身偽裝技術，究竟是誰幹的？

他並沒有話太長的時間去糾結這個問題。因為他沒有那個機會去想。

機艙被暴力地破開，火紅色的能量呼嘯而來，宛如純粹的力量組成的野獸最為嘶啞的咆哮。

布雷德身體像水中的葉子一樣被吹開，毫無防備地被貫穿機艙外壁轟飛了出去。他的身體劇烈地搖擺，身體在冰雪的地面上滑行出了老遠，終於停在了冰面的裂縫之中。

身體劇烈地陣痛，隔著白燈如此強力的防護罩竟然能傷他到這種地步。這樣霸道的力量。毫無疑問來自無限寶石。

強有力的雙腳落在了冰面上，踩得整個兒地盤向下一沉。

高大到誇張的身材，粗壯的四肢，渾身肌肉像是要爆炸一樣，無邊的威勢從他的魁梧的身體裡爆發出來。紫色的面孔上佈滿皺紋，手上戴著金光燦燦的手套，鑲嵌著顏色各異的六枚石頭。

本來，面對這樣的情況，布雷德應該有一切理由驚慌失措的。

只有面對這個敵人，他沒有戰勝的機會。

他知道，這個人是宇宙的一方霸主，被稱作「滅霸」。他本身就擁有強大到誇張的力量，放眼整個漫威宇宙少有人敢站出來和他作對。

更不談他現在手上正戴著宇宙級別的神器無限手套，鑲嵌著每一枚都有著足以顛覆宇宙能力的無限寶石。當空間、時間、現實、力量、心靈、靈魂六枚寶石聚集在一起的時候，所有者將能夠實現「除了製造自己舉不起來的石頭以外」的任何事。

而當擁有這最強武器的人是宇宙帝王滅霸的時候，幾乎已經可以宣判世界終結了。

但最初布雷德注意到的，不是這些。

滅霸冷笑著，一手提著曼妙身姿軟綿綿下垂的伊莉娜。伊莉娜可以說是遍體鱗傷，但因為她畢竟不是生物，所有沒有滲出紅色的血液，身體破損的部位就像是表皮裂開一樣，下面閃動著綠色的幽光。

復合情感的白燈戒指不安地跳動起來，昭示著他內心情感的劇烈波動。

但他一再地提醒自己，不能這麼情感用事。憤怒如烈焰般筆直上升，但他沒有表露出來。必要的時候必須扼殺一切情感，不能讓自己為情感所左右。

如果有人能夠感受他此刻心底的情感經歷的話，想必一定會覺得不可思議吧。世上竟然有人能夠在如此強烈的愛、憤怒、恐懼情感的接連轟炸下保持如此的清醒冷靜，甚至讓人懷疑他的血都被自己冰冷了、

滅霸隨手將伊莉娜扔到了一邊，少女的身子在冰面上連續翻滾數圈，臉蛋貼著寒冰的冰面停了下來。

布雷德抑制住一切想要沖上去的衝動，冷靜地盯著滅霸。

第264章 無限手套


南極。

冰藍色的水體劇烈地動盪，冰塊接二連三地被震裂，冷得刺骨的水從裂縫中拚命地竄出，竭盡全部的力量沖上半空。

冰川一部分一部分地被撕扯碎裂，一塊塊地剝落。以某一個極小的點為原點，衝擊爆髮式地擴散，毀天滅地般的能量像巨大的鍋蓋倒扣下來取代了蒼穹，可怕駭人的壓力讓人無法順暢呼吸。

沒有什麼能比得上這樣的力量，就算是大自然最頂級的傑作也難以達到這樣的災難等級。如果說這樣的破壞是由一場驚天動地的戰鬥造成的話，真的很難想像是何等程度的戰鬥才會達到這樣的破壞力。

不，這其實並不能稱之為戰鬥。

如果只有一方面在輸出，而作為對手的人連防禦或者閃避都做不到的話，戰鬥的條件本身就不成立了。

布雷德的白燈戒指中分離出湛藍如星光的光芒，修補著殘破的身體。他嘴角滲著血，面罩下長長的血跡從額頭處延伸下來。力量向著支撐在地面上的雙掌內灌充，布雷德盡力把身體撐扶起來，深呼吸調整著。

胸口火辣辣地疼，像一個鑽井機不安分地咆哮。其實全身的每個部位幾乎都在痛，飛速的自癒也無法抹除刺激神經末梢的劇痛。也許肋骨斷了幾根，不過這不是什麼大問題，很快就會自癒的。

滅霸就這麼站在他的面前，高大、魁梧，如峰巒一般。除去一代泰坦本身擁有的可怕氣場之外，滅霸渾身還散發著數值無可估量的強悍能量波動。無限寶石的壓迫釋放無遺，那股將宇宙都能玩弄於股掌間的力量讓人難以生起反抗的意圖。

強迫自己保持理智，

布雷德儘可能迫使自己相信任何人、任何武器都不可能是無懈可擊，都必有一個弱點。

他絞盡腦汁，將注意力全部凝集在眼前聳立的身影上，搜索他身上可能出現的任何一點弱點。

但事實似乎是，唯有「無限寶石」。就是無懈可擊。

現在不是節省能量的時候了，如果現在還捨不得揮霍戒指裡的能量，等被幹掉的時候就永遠沒機會再用了。

布雷德陡然間渾身光芒大漲，想像力被催動到了極致。白光宛若一張大網將滅霸包圍在了中間。光芒不斷地幻化。凝聚組合，眨眼功夫漫天就都是戰鬥機、導彈一類的武器，地面上火車頭、裝甲車、坦克大軍瞬間把滅霸圍在了中央，像個鐵桶一樣嚴嚴實實。

與此同時，布雷德雙拳也包裹起了頂部帶著尖銳鑽頭的拳套。以想像力為原料催動它飛快地轉動，甚至模擬出了真正電鑽咆哮般的噪音。

「喝啊！」

一聲大喝，聲勢驚人的攻勢從四面八方圍攻向了滅霸。導彈、火箭炮接二連三地爆炸，列車把身軀當做炮彈猛撞上去。不斷的爆炸釋放出的無邊的白光，彷彿要吞噬一切、威力可怖的白光。

布雷德本體也加入了這次總攻，身形如白色的閃電一撲而上，白色的鑽頭瘋狂轉動。

僅僅是抱著僅存的一僥倖吧，希望這樣讓人眼花繚亂的攻勢配合著他快到超越物理法則的速度，能夠出其不意地造成劇烈的打擊。

但其實出手的時刻，布雷德心底裡就是明白的。這沒有任何用處。

眼花繚亂的彈幕攻擊全部被彈開，釋放出來的龐大白燈能量不知被哪一枚寶石完全隔絕開來。滅霸本人，很遺憾地，連毛都沒傷一根——如果他有毛的話。

無形的手掌彷彿是從虛空中飛射而來的，精準地扣住了布雷德的脖頸。這無關乎速度快慢，那根本就是不可能被閃開的一招，是為了扣住敵人的脖子而射出的一隻手掌，超越了物理層面的認知，強行將布雷德從超速移動的殘像中扯了出來。

這就是無限寶石。速度上比它快再多也沒有用，力量比它強再多也沒有用。因為這是無限寶石。它們無所不能。

「我聽說過很多你的事，地球人。」滅霸不緊不慢地徐徐說道，「你讓人印象深刻。作為一個地球人，你的確在宇宙裡留下了些讓人意外的戰績。」

強有力的手鉗著喉嚨。布雷德感到難以呼吸，眼前像是放下了水流虹膜般看不清了。他竭力想要掙脫，但爆發出的白燈力量撼不動他一分一毫，原子振盪又被閃閃發亮的寶石抑制了下來，渾身的每一個原子都像是被貓盯住的耗子一樣，完全動彈不得。

滅霸輕鬆地提著他。道：「不過，你的傳說也到此為止了，地球人。就在今天，你將會帶著你的星球一起玩完！」

他終於放手了，粗暴地把布雷德扔了出去，強到難以置信的臂力讓布雷德如出膛的炮彈一樣射入了一座冰川，用身體砸開了一個巨大的冰洞。以那一點為中心，裂縫迅速擴大，整座冰山眨眼間瓦解、倒塌。

滅霸緩緩舉起了戴著無限手套的手臂，瞄準了廢墟中冰川的方向。

布雷德盡力爬起。他看到了站在百米開外的滅霸手臂上的五顏六色的光芒，感受得到鎖定住自己的恐怖氣息。被正面擊中的話，沒有絲毫存活的可能性，白燈防護罩在同時發功的六大寶石面前，就像是一層紙窗戶一樣毫無意義。

必須閃開……但問題是，剛剛那一下弄斷了他的左腿。雖然恢復很快，但在滅霸向他開火前的這麼短短的一秒不到功夫裡肯定是來不及恢復的。

他經歷過很多次瀕死的瞬間了，甚至已經以此為理由告訴自己已經不再畏懼死亡了。

但當再一次親身站在死亡的面前，人類最深處的本能被危機強行挖掘出來的時候，人才會理解一件事——沒有人可以真正無懼死亡。

光攜帶的能量如洶湧的波濤轟然而至，沒有給人任何反應的機會。寒冷的水保持著零下的溫度被蒸發了，或者說，被分解了。冰面碎裂，很快連冰渣也不剩。

布雷德半撐著站起，大口喘著粗氣。

無限寶石的無限能量，瞬間佔據了整個視野。

下一刻，就彷彿置身純粹的光的世界中，天地萬物都在光芒中消逝。

世界陷入了黑暗、混沌。

就像在深海中一樣，耳邊一切的聲音都是那麼遙遠、觸碰不能。

側耳傾聽，才發現，那似乎是什麼人的呼喊，像是在叫著自己的名字。

意識像是被人扯出水面，天地驟然為之一亮。

布雷德起身的時候，十分詭異地出現在了自己的家裡。先前經歷的生死一刻真的就像是宿醉以後的一場夢——雖然對他而言喝醉是不可能的。

眼前唯一可能給他解釋發生了什麼的，是無論如何沒想到的臉孔。亮眼的黃色制服，火紅的倒閃電，哪一個方面看起來都是逆閃電的樣子。

除了一個方面看上去有些不對勁，那就是作為敵人的逆閃電似乎剛剛救了布雷德一命？

第265章 回到昨日


逆閃電看著布雷德如利刃般滿懷敵意的目光，輕哼道：「怎麼？對救命恩人連句謝謝都沒有？」

「無限寶石的威力就算我也無法逃離。」布雷德淡淡地問，「你是怎樣把我從寶石的攻擊下救下來的？」

的確，現在逆閃電應該是沒有布雷德快才對的。假如布雷德也無法逃離那威力可怖、天羅地網般的攻勢，那麼逆閃電應該也不能。

逆閃電輕笑：「以神速力為能力本源的你，當然做不到。但是如果是利用『負神速力』的我的話，就能夠做到。」

「負神速力？」布雷德微一皺眉。

逆閃電輕一點頭，後繼續解釋道：「你所使用的神速力本來擁有穿越時空的能力，但那個傢伙手裡有一塊能夠凌駕時間的石頭，這塊石頭限制了你的能力，把你鎖在了這個時空裡無法逃離。」

停了一下，他話鋒一轉：「但我不一樣。擁有『負神速力』的我獨立於任何時間線之外，那種小把戲影響不了我。所以我從未來穿越回到了你被殺死的那一刻，沒有減速地帶著你衝進了時間流裡，所以你才逃了一死。」

原來如此，沒想到『負神速力』竟然能夠成為對付時間之石的關鍵。有了負神速力，逆閃電就可以免疫於時間之石的影響。

但這並沒有解答一個重要的問題。

「你為什麼要救我？」布雷德問。

「還不是因為你這個白痴要被幹掉了？你死了的話，我之前的所有努力就都白費了。我需要你，成為我回到自己的宇宙的關鍵。」

布雷德還想說什麼， 但話到嘴邊卻嚥下去了，因為他陡然間又想到了一件別的重要的事。

「伊莉娜！她怎麼樣了？」

逆閃電哈哈大笑：「一直就覺得你這個傢伙很有趣了。你總是試圖推開活著的人，試圖把自己變成一個人。到頭來竟然對一個人造物用情至深，真是可笑！」

布雷德無視了他的嘲諷，冷冷地問：「她怎麼樣了？」

逆閃電冷哼：「她死了。那個叫『滅霸』的傢伙看到你溜了。當場就發洩在了她身上。他說要先擊潰你的心，再粉碎你的*。所以。他把你那艘可愛的飛船轟得粉碎，化作了宇宙的渣滓……」

聲音在耳邊越來越遠。

布雷德現在已經聽不清楚逆閃電在說什麼了，聽不清楚世上任何的聲音了。耳邊唯一不斷迴響著的，只剩下少女銀鈴般清脆的嗓音，如同天籟。

如果跳出生理學的圈子，以喜怒哀樂的情感來評判生命，有些有生命的人，雖然活著卻和死了沒區別。但伊莉娜。她雖然嚴格意義上說沒有生命，但是卻比那些人鮮活得多。

自責的情緒瞬間將他吞沒，手腳都一陣冰冷無力。如果說他的意志力是一道銅牆鐵壁的城門，那麼現在就正在被成千上萬的士兵用巨槌敲擊。

她是為了自己而死，這樣的自責勢必會成為他將要背負一生的又一道傷疤。

他甚至感到出現了幻覺，看到伊莉娜就出現在了眼前……

「我很抱歉，伊莉娜。」他出神地說，「是我的錯，我不該……不該讓你因我而死。雖然我一直嘗試著一個人戰鬥，但其實總是有你在通訊頻道的另一邊。我必須承認那讓我安心。

現在，我失去了你，才明白了……你對我已經意味得太多。不僅僅是一艘性能無可比擬的飛船而已了。」

但無論多麼悲痛，最後還是得沉積在心底最深處。不管失去了什麼，他都不能倒下，總是得堅強地走下去，因為還有更多不能失去的東西在等著他去戰鬥。

瞪大水靈靈的眼睛，伊莉娜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卻稍微歪了歪頭，像是不解的樣子，看上去萌萌的。

「布雷德……發生了什麼嗎？」她茫然地問。

簡單的問句把布雷德拉回了現實。讓他驚喜地發現眼前出現的竟然不是幻覺。

布雷德雙眼中射出的寒芒溫度驟降，他像是閃耀室內的一道電光。以就連逆閃電也來不及反應的速度一手將逆閃電的脖子狠狠地釘在了牆壁上。超高速的動能將牆壁擊得凹陷了下去。

「你試圖想騙我？我會讓你明白這一點都沒意思。」

逆閃電被鉗住的喉嚨裡艱難地發出聲音：「我……沒有……說謊。」

布雷德眉毛一動，鬆手將他放了下來。問：「告訴我，是怎麼回事？」

逆閃電喘了口氣，道：「你這是在『昨天』，你這個白痴。我帶著你從遭遇襲擊的一刻逃回了『昨天』，所以你才沒有被那個傢伙當場秒掉。而這個小姑娘，她明天才會死。感謝我還給了你們一天時間團聚吧。」

原來是這樣。雖說改變時間線會引起類似「閃點悖論」的災難，不過那是改變一長段時間帶來的災難。如果穿越的時間僅僅是一天之內的話，影響應該會小很多。

雖說穿越時空破壞時間的連續性畢竟是危險的事，但面對擁有無限手套的滅霸那樣的情形下，可能逆閃電確實沒有太多的選項。

「也就是說，我們現在賺到了一天的時間來準備好迎接滅霸。」布雷德道，「明天，我會阻止他殺死伊莉娜。」

逆閃電不屑道：「你也看見了那幾枚寶石的力量，正面對上你毫無勝算。」

「六枚無限寶石聚集在一起，力量說是無限的也不算誇張。從上次交手來看，我確實沒有贏他的可能性。」布雷德說到這裡，話鋒一變，「但如果我現在知道了明天他會來，能夠提前做好對付那個傢伙的準備的話，我能搞定他。」

逆閃電怔住了，有些不可思議道：「你確定我們在談論的是持有能顛覆宇宙的終極武器的敵人？這次和以往都不一樣，這次面對的敵人比以往每一個都要強太多了，就連黑死帝也和他不是一個水平上的敵人！」

「我知道。」布雷德不咸不淡地道，「但是任何東西都有弱點。」

逆閃電張了張嘴，但在說出任何話前似乎就改變主意了。

「好吧。」他說，「雖然我不想看著我唯一回到原本世界的希望去送死，但是反正這樣下去我們也都得給地球陪葬。不如就讓我看看，你要怎樣創造奇蹟好了。」

伊莉娜道：「布雷德，我的全球監控發現了異常的能量反應。」

「是無限寶石？」

「不。」伊莉娜搖搖頭，「是『存在之靈』。」

第266章 決心


布雷德獨自一人站在老房子的客廳裡。

沒有開燈，他靜靜地佇立在黑暗之中，凝視著一切。

他是世界上最快的人，轉瞬即逝的功夫可以繞地球N圈。人類能想到的距離對他而言都像是只有一步之遙，世界上的一切在腳步之下都顯得渺小而無所謂了。

但唯有這裡，與眾不同。

時間彷彿被上帝有意撥慢，如同水流一點點地從他的指間流過。往昔的一切都像幻燈片一樣浮現，不知第幾次也永遠看不厭。

有時候，他都會覺得對於自己將要成為的人而言，這樣沒完沒了的追憶是不是有點過分多愁善感了，但他還是忍不住去想。或許，這些回憶是保持他最接近人類的部分也說不定。

能力越大，責任越大。當一個人擁有能夠顛覆世界的能力，他就不得不背負起世界的重量。但同時又有一句話說，任何人都不可能獨自背負世界。因此，做出了這個人類不可能做到的決定的布雷德，必須先拋棄作為人類的部分。

但是假如連人性也拋棄了，又如何能保證堅持自己的道路不動搖呢？

一聲輕響，燈亮了。

淡淡的香氣隨風而來，意外出現在開著的門口的，是許久不見的菲茜婭。

她是感應到了什麼嗎？女人的直覺都是很準確的。菲茜婭看上去眼圈紅紅的，像是大哭了一場……或者即將大哭一場。

「怎麼了？」布雷德柔聲問。

菲茜婭搖搖頭：「不知道。

我只是覺得……會有什麼不好的事發生……在哥哥你身上。」

布雷德輕鬆地笑著，沒有說話，走上前摟住了她。

「那不是真的，對嗎？」菲茜婭抓著他的衣袖，擔憂地問。

布雷德沒有直接回答，而是道：「假如……有一天，我真的走了，你會好好活下去嗎？」

菲茜婭拚命搖頭：「那不會發生的……不會的對嗎？」

布雷德微笑著，沒有說話，只是用手輕輕拍拂她的背。

也許真的會死吧。畢竟這一次要對付的是擁有六枚寶石的滅霸。重生的這一世雖然不長，但是他對這個妹妹已經撒了足夠多的謊了。現在，他還要對她撒下最後一個謊嗎？

菲茜婭漸漸地平靜了下來。她用略帶哽咽卻出奇冷靜地聲音說道：「如果……那是必要的話，你就去吧。」

布雷德凝視著那雙清脆的眼睛。沒有說話。這一瞬間，他們彷彿在用眼神彼此交流。

「我知道不能總是自私地霸佔哥哥。」她輕輕道，「你代表著更多的東西，在為一些我甚至不能理解的偉大的東西奮鬥。我知道你將會成就的，是前無古人的東西。那麼當你都已經做出了為之獻出一切的覺悟的時候。我就也不應該自私地在後面拖你的後腿了。」

深吸了一口氣，調整了一下，菲茜婭才提高音調道：「所以……請放手去做吧！哥哥你的話，一定可以的！我已經不再是需要依賴著別人才能活下去的我了。」

「你成長了啊。」布雷德感慨道。

菲茜婭會沒事的，他知道這一點。帕克是個好小子，會照顧好她的……不，她自己也能照顧好自己的。

布雷德心底忍不住自嘲一笑，感覺自己就像個臨終託孤的怨婦。

門外出現了另一個人的身影。

月光勾勒出來人美妙的身材，白皙的肌膚在月光的和諧下顯得那樣誘人。藍發溫順地下垂著，幽香和他們初遇的那天幾乎別無二致。

「布雷德……要走了嗎？」卡秋莎輕輕地問。輕柔的聲音彷彿能撥動人心底最容易觸動的弦。

布雷德點點頭道：「對不起。我發誓要和你永遠一起，但是直到現在我才發現，我不被允許擁有那樣的奢侈。其實我早就知道我不能奢求那些，早就知道這樣的一天遲早會到來……」

卡秋莎睜著可愛的眼睛，睫毛隨著眼皮輕動，眸子彷彿在柔聲輕訴。

「……我很抱歉。」

卡秋莎奇怪地問：「抱歉什麼？」

「抱歉我給出了無法履行的承諾，但是某些事總是需要犧牲。你有任何理由恨我，我也不指望你能原諒我這一切……從我親手殺了你的事，還有現在不得不再次拋棄你的事。」

「不，那不是你的錯。」卡秋莎堅定地道。「布雷德現在所選擇的道路，也是我一直堅信的路。一開始，就是我把你推上了現在這樣的路。那麼我也沒有理由，在最後關頭退縮。」

布雷德輕嘆：「我為了一個虛無縹緲的目標放棄了一切。結果看上去還是只能走到這一步為止了。果然，肩負世界這種事，從一開始就不應該有人能做到啊。」

沒有起伏的聲音，倒透顯出一點英雄末路的悲涼。

卡秋莎搖頭道：「不，不會毫無意義的。如果……如果布雷德真的回不來了，我一定會接替你未完成的。繼續戰鬥下去。」

布雷德望著這個堅定的女孩，滿意地合上了眼。

「是啊，你一定會的。」

想當初，剛剛來到這個世界，他覺得那些超級英雄真是一個個愚不可及。就像是撲火的飛蛾，明明獲得了能夠讓自己生活完美得無以復加的能力，卻都選擇了為了他人痛苦的生活方式。

時至今日，他也成為了這些「愚蠢的飛蛾」中的一員。

他現在才終於理解了，為什麼家財萬貫、本可以享受奢靡生活的布魯斯?韋恩會作為蝙蝠俠活著，為什麼一個擁有一切的人會為了一座不可救藥的都市放棄包括生命在內的一切。

這是無法用言語說出來的。只有當你成為了故事中的主角，才終於會理解，他們究竟是為了什麼樣的信念而戰。

這一天如約而至。

就連每一個小時的天氣也和逆閃電帶著他穿越前的那個版本一模一樣。布雷德將自己調整到了最佳狀態，站在南極的冰川之上，守株待兔。

滅霸會來的，為了他身後伊莉娜飛船中的最後一枚無限寶石。

一切都會像劇本寫好的那樣發展，除了他現在要嘗試改寫必死的未來。

逆閃電站在他身後，提示道：「記住，成敗的關鍵就在於速度。你能不能達到那個速度，將決定了一切。」

「大氣外層超強能量反應，數值無法估計。」伊莉娜輕聲說道。

「他來了。」

宛如一顆泰坦隕石從天而降，帶著炫目的光效，夾雜著咆哮的火球，狠狠地撞擊在冰面之上。

地動山搖，寒水化作利刃刺破冰凍層射出，如同激光般直衝雲霄。

水幕之後隱隱出現了那岸然的身影，每一步的邁進都彷彿能帶動大地的震顫。

「速度，就是關鍵！」

雙眼之中電流四溢，布雷德的體內感受到了強大到不可思議的能量，就像是太陽從肚子裡冉冉升起。從未感受過的磅礴能量貫透了四肢百骸，金色的電流輻射出體外，前所未有地大氣磅礴。

如驚雷厲電，猛然刺向滅霸的身影！

第267章 宇宙穿梭


白色閃電如同火箭射穿水幕，高速的摩擦使得空氣急劇升溫，零下的水被迅速升溫至蒸發成了水蒸氣，像一團霧迅速張開將他們身子籠罩了進去。

快到極致的速度，已經不僅僅是突破了物理上的界限，就連布雷德自己也從未到達過這樣的極限。

之所以能夠如此確信可以跑到這樣快的理由，就是因為昨天逆閃電告訴他的一個事實。

「你的話，可以的。」逆閃電這麼說道，「你的速度可以達到前所未有地快，比以往任何一代閃電俠都要快。你的速度將能夠打破我們原本的宇宙和這裡兩個大宇宙之間的壁壘。如果要問為什麼的話，那是因為，超速者的力量之源——神速力，它就在你的身體裡。」

沒錯。以往歷代的閃電俠都是通過聯繫著異次元中的奇異能量神速力才獲得了超級速度，可一旦離開神速力所在的宇宙能力就將失效。曾經，三代閃電俠沃利?韋斯特也在一次光臨漫威的旅途中使用了別的方法，他在自己的宇宙中將神速力收集起來存儲到了裝在胸口的一個裝置中進行消耗。不過一旦神速力消耗完畢，他的能力也將消失。

而在的一個宇宙毀滅之前，幾代閃電俠合力完成了曾經從未有人做到的壯舉——將一個人的身體作為神速力的容器。並且這一次，容量必須史無前例地大，大到足以裝下整個兒神速力場。

然後他們做到了。布雷德就是這個有著超速者歷史上跨時代意義的成功例子。藍燈戒指從異世界選來了一個年輕人，閃電俠們將整個兒神速力場塞進了這個人的身體內，並將他送去了另一個宇宙等待機會。

這就是布雷德將會超越歷代所有閃電俠、達到史無前例的速度的原因——他掌控著整個神速力。他所需要的，不過是更多時間來發掘、學會運用這種力量。

現在，就是需要他爆發一切的時候。

在微秒的時間內。空間在布雷德的腳步下扭曲，周圍景物迅速模糊、轉動，最後融化為了時間洪流中的一部分，像滔滔江水向後滾走。

布雷德攔腰抱著滅霸的腰部，頂著這個龐大魁梧的身軀向著時空隧道之中全速衝刺。

「在這裡之外，還會有更多的平行宇宙。當你的速度達到一個臨界。你將能夠跑到它們全部的縫隙之間。找到我來的那個宇宙，你的戒指就是從那裡來的，它會告訴你哪裡是正確的目的地。」

在時間之中衝刺，無論是滅霸還是無限寶石都跟不上這樣可怕的速度。

當速度達到一個全新的極限、一個無法描述的階級，僅僅憑藉這一項屬性就足以撼動宇宙的本源、踏足神的領域！

光迅速倒退，很快歸於黑暗。身後屬於這個時間的光已經趕不上他的速度了，以致面前的道路都是這樣的漆黑無光。

無形的力量從前面傳來，像是逆著劇烈的颱風向前奔跑，看不見的大手拼盡全力頂在前進的道路上。讓人寸步難行。

這就是兩個世界的壁壘吧，另一個世界正在抗拒他的接近。

神速力源源不斷地爆發，宛如火箭的燃料送他前進。但每前進一步，前面來的壓力就更強一分，到最後簡直就像靈魂也要被撕碎一樣。

終於接近了！已經近到了不能再靠近的地步！

眼前終於出現了光，那是來自前方另一個世界的光亮，代表著他找到了正確的方向。

但同時他也感到後勁不足了。神速力能夠提供的速度毫無疑問是幾乎沒有上限的，但是根據使用者和神速力的聯繫程度。身體能夠承受的上限也是有限的。布雷德說不出自己已經有多快了。三四倍光速？上百倍光速？都有可能。

但唯一知道的一件事，就是速度還不夠。

就在他盡力地繼續向前邁著步子。似乎已經無法繼續逼迫自己了的時候，一道別樣的力量從身後傳來。

就像是在最需要的時候有人在身後推了一把，強大、充盈的力量從身後傳遍了他的全身。那是和神速力屬性類似、卻又截然不同的力量，同樣是超速的來源但是截然相反。

同樣正在超速中的大腦也迅速反應了過來，那是負神速力。身後推他一把的，是逆閃電。

腦海裡一瞬間冒出了數個疑問。比如說逆閃電是怎樣跟上他這樣超絕的速度進入這個空間的，再比如說逆閃電是以怎樣的方式把負神速力輸入了自己的體內，或者逆閃電為什麼會冒著化作時空之中的塵埃的危險幫助自己。

不過這些想法，也都是轉瞬即逝的。那都不重要了，唯一需要在意的事情。只有逆閃電幫助了他，給了他擊敗滅霸的可能性，僅此而已。

在時空流之中大喊出聲，耳邊卻沒有傳來任何的聲音。連光都在眨眼間被甩到了身後，聲音又怎麼趕得上他的步伐？

一個陰雲密佈的星球。

天空中雷雲滾滾，罕見全球都被籠罩在黑雲之下，像是電影裡外星人入侵的場景。大地像滾燙的蒸爐，土地被燒得通紅，「噝噝」地冒著煙，許許多多像是蛛網的裂口處還翻滾著血色的熔岩。

海水瘋狂地咆哮，就像是波塞冬的怒火。龍卷一陣散去又來一陣，海嘯沒完沒了地拍打著陸地上的廢墟，將本來就已經滿目瘡痍的一切衝擊得更加不堪入目。

空間之中忽然張開了裂縫，急速的殘影從中射出，在地面上滑行出燃燒的軌跡，岩漿沿著滑道翻滾。

布雷德迅速剎住了車，卻在此之前鬆手讓滅霸整個兒塊頭被甩飛了出去。滅霸猶如衝擊地球的彗星一般，被射出了老遠，在目力不可及的地方引發了劇烈的動靜。

其實布雷德在衝出時空隧道之前速度已經幾乎消減殆盡了，因為以這樣驚人的速度進入現實空間的話，就算有神速力也很可能對這顆星球帶來無法抹除的損傷。不然可能一擊造成更強的傷害。

當然，有無限寶石護體的滅霸應該是受不到任何形式的傷害的……本應如此。但現在，滅霸正從亂石堆中狼狽地爬出，狀態實在是好不到哪去。剛剛那相當於行星迎面相撞的一擊給他的傷害看上去還是不小的。

「你做了什麼！？」滅霸咆哮道。

也難怪他這樣驚異了。剛剛還充盈在他的體內的、能量磅礴的無限寶石力量，現在已經是蕩然無存。手套上六枚一度燦爛耀眼寶石現在都像陷入了沉睡一樣，沒了一點動靜。

也正是因此，這一下才給了他這麼大的傷害。不然就算是太陽迎面撞上來，無限寶石的護體也牢不可破。

這就是布雷德的對策。無限寶石唯一的一個弱點，就是離開了原本所在的宇宙就將會失去它的效用。那麼要想打敗滅霸唯一的機會，就是把他拖出原本的宇宙。

說實話，本來就連布雷德自己也覺得不可能成功。不久之前，光速已經是他的極限了，要跨越宇宙屏障之類的實在是太遙不可及，幾乎是天方夜譚。他是抱著必死的決心來到滅霸的面前的，面對無限寶石幾乎沒有勝算。

但現在，他已經創造出了勝算。在這個無限寶石這樣的終極外掛失效的舞台上，他就有了勝出的自信！

滅霸環視一圈，哼道：「這裡像是地球，但應該不是。這是什麼地方？」

他當然是認不出來的。這裡就是地球，宇宙裡已經被在至黑之夜裡萬物滅絕的死亡星球。

「你的墳墓。」

布雷德簡明扼要地回覆之後，腳步反蹬，腳下爆出了聲勢浩大的氣流屏障，將他整個人送得飛射出去，子彈般射向滅霸。

短距離裡瞬間爆發出接近光的速度，射出的拳頭包含著光速的動能，威力驚人到難以想像！

但拳頭出乎意料地落在了滅霸張開的巨大手掌中。像是光被切斷一樣，布雷德爆進的身形驟然止歇在滅霸的面前，被包在手心中的拳頭上還冒著高速摩擦的煙氣。

這樣看來，滅霸的反應能力至少也在光速的階級上啊。

就算浩克也沒有可比性的恐怖至極的力量從包著布雷德拳頭的手掌上傳來，白燈的防護罩發出即將碎裂的悲鳴，骨頭受到巨大壓迫都開始收攏起來。

滅霸另一手如電般卡住布雷德的咽喉，將他猛摁在了地面上。力量太強使得布雷德背後本就已經開裂的地面更殘破不堪，熔岩從中四濺而出。

「很不錯的嘗試，人類。」滅霸從森然的牙中擠出一句話，「所以我不得不在這裡除掉你，你太危險了。」

「那你必須嘗試得更努力。」布雷德淡定地說道，彷彿一切盡在他的掌控之中。

忽然間，他渾身的光芒更加耀眼地釋放了出來，猶如閃光彈貼在滅霸的臉上炸開讓他視覺一時間被麻痺成了一片純白。

肆虐的能量向著四面八方爆發，將滅霸龐大的身體猛然推開了老遠。熔岩、碎石也被四散彈開，白光為自己圈出了一片絕對的純淨領域，清理乾淨了空間內任何的雜質。

當滅霸的視野恢復的時候，他所見到的饒是以他的見多識廣也不得不承認吃了一大驚。

白光如同沒有形狀的雲漂浮在半空，不緊不慢地凝聚起來，滾動了許久才終於勉強定出了一個形狀。

說不清那是什麼，甚至不能肯定是不是一個生命體。它有著軀幹，有著純白的羽翼，如同置身一個巨大的白色漩渦之中，神聖莊嚴而不可侵犯。

存在之靈。

第二百六十八章 究極強者


力量實在太過強大，就連滅霸也為之顫慄。他踏平過無數星系，數不清的生命葬送在他的手裡，但從未見過如此純粹一塵不染耀眼如斯的生命能量。

簡直就像是，被生命本身所包圍一樣。

這是理所當然的，面對著存在之靈可不比他以往幹掉的任何單個的人物，這次他面對著的可是相當於一整個兒宇宙容量的強大生命力

滅霸被震得一退再退，每一步烙在地上都會留下一個巨大的腳掌印。身體就像處在狂風之中，被刮得止不住地向後滑動。

同樣置身白光之中，布雷德卻沒有感到一點不適。相反，他倒是覺得外界的一切都被屏蔽了起來，就好像萬物都靜悄悄的，只剩下了無聲的柔和的水在身邊輕輕流淌而過。

然後，出現了低語聲。

「來自地球的布雷德?喬伊。」

「恭喜你做到了。」

「歡迎成為有史以來第一個生命的代理人。你將化身永恆，你將無所不能。但同時，你也將放棄人類的身份。」

「你將成為遠遠在那之上的存在。」

布雷德感到意識就像在白色的長河裡隨波逐流，平靜得沒有一點點波動。潛意識的開關似乎被人撥開了一樣，緩緩地倒帶過了他作為布雷德?喬伊過完的這一世的一切。

雖然很短的人生，兩世加起來也不過人家正常人四分之一長，但他真的學到了很多，也成長了很多。現在回想起來，有些心酸卻也很有成就感。如果作為布雷德?喬伊的人生就到此為止徹底結束了的話，似乎也沒什麼遺憾了。

都說人最放不下的就是需要自己的人，往往會擔心某些重要的人失去自己以後會變成什麼樣。

但菲茜婭已經學會照顧自己了。卡秋莎也保證了即使一個人也會堅持戰鬥下去……她的承諾總是最可靠的，只有她是絕對永遠不會違背許給自己的諾言的。

生活總是必須向前看，作為人也好。成神也好。哪怕擁有逆轉時空，顛覆過去的能力。能夠選擇的還是只有向前走而已。

沒什麼好猶豫的，或許過去經歷的一切，都是為了把道路引到現在這一刻也說不定。

白色的光流之中，布雷德伸出了手，向白光之中緊握。他確實地捏到了什麼，說不出的手感，但的確有無法言喻的無限能量湧入體內的神奇感覺。

就好像，回到了「至黑之夜」中與存在之靈合體的時刻。

不。比那個時候還要強。一定是因為這裡是存在之靈的主場，這裡是dc宇宙，它自身對環境的適應使它能夠發揮出更完全的力量的緣故。

在滅霸的瞳孔之中，白光化作漩渦，迴旋收縮，迅速收攏到了眼前之人的體內。那已經很難說是個地球人了，至少在氣場上已經完全超越了他。那人渾身散發著肉眼可見的白色鬥氣，彷彿熊熊烈焰，強光使得他本人的樣子都模糊不可見，只有胸口隱約可見圓形的徽章。中間繪著白燈的記號，下面印刻著金色的閃電。

雖然極其不想承認，但是滅霸不得不直視心底冒出的這個想法和這個地球人作戰。不可能活著離開

似乎想要推翻自己這種荒謬的想法，滅霸大吼一聲，雙腳向地面猛踏，大地彷彿要塌陷下去一般，「嗡嗡」地顫抖不止。猩紅的雙眼中兩道粗壯的火紅光柱呼嘯而出，隔空將地面撕裂開來，地下的岩漿也彷彿受到了召喚跳將起來，依附到赤色能量束上推進。

像是要將行星貫穿的利劍

然而，毫無作用。赤色的光束在命中前的一瞬間。布雷德雙手一錯，拖著白色的光帶輕描淡寫地一揮。手掌帶著殘影劃拉出了道道金色電流。能量射線在白光與電流的混合之中像是沒頭的蒼蠅一樣迷失了方向，陷入渦流之中打了幾個轉兒無影無蹤。

滅霸臉色更難看了。這樣輕輕鬆鬆地化解他全力的一擊。實力已經超越了一般的範疇，達到了一個恐怖的高度，說不定只有漫威宇宙那些存在於傳說之中的大佬能制住他了。

超越整個情感系譜代表全宇宙生命集合的存在之靈，還有凌駕物理之上玄妙無比的神速力，兩股力量完完全全集合在一個人身上，達到這種高度也是理所當然的。無限寶石徹底失效的現在，滅霸不可能有應付的任何一點可能性。

刺眼的光芒忽然劍間消失，滅霸的視野裡短暫地一暗。緊接著身後就傳來可怕的大力，由下自上，像是升龍拳一樣，或許達到了光速的動能混雜著白光中蘊含的能量，滅霸整個兒就像火箭升空竄起，大地上飛沙走石，以一點為中心迅速擴散開了無形的波紋。

劇烈的撞擊，地面恐怖的震顫，揚起的塵土讓人看見了說不定會懷疑是原子彈爆炸，但是卻沒有一丁點的聲音傳出來。

理由很簡單，因為月球上無法傳聲。

滅霸在這一瞬間被轟上了月球。

他狼狽地爬起身，從嘴裡吐了一團不知是哪來的髒污，眼球很快又捕捉到了那個白色的身影。這次站在月球的表面，漆黑的星空背景之下，顯得尤其耀眼。

「為……什麼？」滅霸似是知道自己已經沒有逃離的希望了，不甘地問，「區區一個人類，怎麼會忽然間……變得這樣強的？」

沒有介質的空間，本來無法傳音，但白燈戒指卻不需要介質就能夠將聲音捕捉。

「你不是第一個這麼問的。但我對你們都沒有什麼好回答的。」

沒有動用超級速度，布雷德一步一步向前走去。

「像你們這些從來只會通過奪取來獲得力量的人，永遠也不可能理解。力量不是強者剝奪的權力，而是詛咒，獲得力量的人必將放棄最重要的東西來背負的詛咒。連這一點都無法理解的你，不可能贏。」

說到這裡。他和滅霸之間已經僅剩一個人的距離了。

「通俗一點，正如我一個朋友常說的。」他平靜地說道，「能力越大。責任越大。」

「吼啊」

滅霸陡然爆發，粗壯的手臂中肌肉彷彿忽然炸開了一般。能量湧出覆蓋其上，威力極其駭人。

宇宙帝王的殊死一搏，很難想像出究竟能爆發多強的力量

布雷德，卻依然風輕雲淡。

被瞄準的身影陡然消失，滅霸雙掌從兩側拍爆了一個殘影，雙掌互擊擴散出極其可怕的衝擊波，將以滅霸為中心的一切都吹飛開來。

白影如幽靈般閃現，悠哉地站在了他的身後。

滅霸忽然之間像是精神陷入了恍惚。周匝的月面宇宙星空全部都消失不見了，好似被拖入了某種幻境。四面八方都是無邊無際的浪潮，一片純白，一浪推搡著一浪，天羅地網般包圍過來。

必須反擊，或者防禦，隨便做點什麼都行，不然這一擊絕對會死

剛剛生出這個念頭，沒有一點反擊的餘裕，白色的浪潮之中金色的閃電奔騰而出。囊括了360°的每一個角度，將他死死包圍，猶如數不清的金色匕首以超光速攢射而來。

沒有語言可以描述這一招的威力。浩瀚的星空忽然亮如白晝，奪目的太陽也黯然失色。沒有類似核爆的衝擊光熱，只有白色的光，就像是從世界上最亮的提燈裡釋放出來的，光芒吞噬了整顆月球。

從未有人駕馭神速力到極致的程度，就像從未有人與存在之靈完完全全合為一體。而當二者集中在一人的身上，達到這種程度也是輕而易舉。

白光消散，月球變成了彎彎的月牙，真空中四處懸浮著月球的碎片。這還是布雷德抑制了力量爆發的結果。不然就連地球說不定也會被波及到。

當敵人的身影灰飛煙滅，滿目狼藉的月面上只剩下了這最後一人的身影。顯得那樣孤獨悲涼。

成為強者，就是這麼一回事。

力量就是一種詛咒。當你坐到了王者的寶座上，將再也沒有能夠與你並排交流的人在了。

不過從接受力量的那一刻起，你就必須得有這樣的覺悟了。

布雷德掃過月亮的廢墟一眼，輕輕一笑，雙足離地朝著地球的方向飛去。

白色的光如同花朵般綻放，存在之靈的實體舒展開了手腳，像是要擁抱整個兒地球。

布雷德身處光芒的中央，深吸一口氣，身體筆直拉成一桿長槍，在白色的光芒之中猛然插向地表。

白色的利劍射穿了大氣，刺破烏雲，一頭紮進地殼，迎著滾燙的熔岩直插地心而去。

dc宇宙地球的正中心，從來沒有人去過的地方，曾埋藏著整個宇宙的生命核心。當全宇宙的生命都凋零，存在之靈等待至今，終於迎來了駕馭生命的人。

布雷德雙手環抱，猛然展開，全部的力量好似都要在這一刻爆發開來似的。

刺眼奪目的光從地心張開，吹走了黑暗，刺穿了土壤，射穿了雲層，從一顆小小的藍色星球中擴散出去，向著全宇宙的每一個角落輸送自己的光芒。

或許是從宇宙中生命誕生之初到現在最亮的一團光，真真正正地照耀到了全宇宙的每一個角落，點燃一切一度凋零的生命。

「來自xx星的xxx，復活。」

耳邊宛如刷屏般響起這樣的提示，數不清的聲音重疊著一起響起。整個宇宙裡不可能被計數能力計算清楚的生命幾乎是在同一刻復甦，這是生命站到了巔峰的一刻。

而當一切歸於原樣，所有的人從地府中走出來，重新新奇地打量起這個世界的時候，拯救了一切的人已經從一個時空洞穴中悄然離去。

第二百六十九章 使用寶石


南極。

穿著黃衫的人躺在冰面上大口喘出一團團白色的霧氣，艱難費力地試圖撐起自己的身體，但卻一直沒能成功。

儘管很難相信，但是從他那黃色的制服胸口紅色的倒閃電來看，他應該就是逆閃電本人。但如果說是逆閃電的話，又很難想像他是怎樣在這麼短暫的時間裡變成了這幅模樣一頭花白的頭髮，下巴上大把的白鬍子，滿臉刻滿歲月的印記，怎麼看都是一個風燭殘年的老頭兒。

宛如一陣輕風吹過，挺拔的白色人影出現在了他的身後。

「為什麼……要做到這種地步？」布雷德看著地上扭動的逆閃電，輕問道。

逆閃電用蒼老的聲音冷哼道：「誰知道。」

這是很容易聯想到的，這個世界沒有神速力，應該也是沒有負神速力的。逆閃電要想在這個世界使用負神速力應該也是利用了類似布雷德的辦法。要麼就是把負神速力的能量存儲到了自己的身體裡，要麼就是存到了什麼機器中。

負神速力雖然在很多方面十分便捷，但終究比不上正統的神速力。當神速力被埋藏到使用者的身體中完全發掘潛能，得到的結果是負神速力遠遠比不上的。這就是為什麼逆閃電無法自己打破宇宙間的壁障回到那個宇宙。

剛剛，布雷德原本應該是失敗了的。無限寶石在即將被剝離這個宇宙的時候不自覺地進行了反抗，阻礙了布雷德衝破空間屏障。假如那個時候不是後面有人推了自己一把，為自己注入了某種能量，現在說不定他已經被滅霸用無限寶石轟成渣滓了。

那個幫了自己一把的，應該就是逆閃電了。

真是諷刺，一生致力於消滅閃電俠的逆閃電。最終竟然燃盡了自己的神速能量為了幫助最後一個閃電俠而落到了這步田地。不僅僅是負神速力，為了跟上佈雷德的速度他甚至把自己的生命自己的時間也燒得一乾二淨，才像這樣迎來了終結。

「一開始。我的確只想著利用你回到原本的世界，僅此而已。」逆閃電像是集中最後一口氣費勁地說道。「但是在這個陌生的世界裡，過了這麼久，我也想了不少東西。我所在的宇宙，所處的時間裡，所熟悉的一切甚至包括可憎的閃電俠，全部都不復存在了。你說如果一個人所附屬的一切都消失了，這個人又能算作什麼呢？」

「所以，這很可能是我有生以來最為迫切要完成的一件事。無論如何。不惜任何代價，我必須依靠你打開回家的路。如果你死了，我永遠地被困在了這裡，活著也找不到意義。僅僅是這樣想的而已，沒想到就變成了這樣……」

說到此處，他話鋒一變：「不過現在我就要死了，反倒想清了很多，想清楚了很多以前看不破的事。忽然之間，就覺得和閃電俠到現在為止的戰鬥，都顯得無所謂了。到最後閃電俠會是個英雄。哪怕到我的時代也有他的博物館，人們都記得他。但是我呢？奮鬥了一生，為了和閃電俠戰鬥耗盡了一切。最終脫離於時間線而存在的我也不會被任何人記得。唯有今天，我人生做的最後一件事，全宇宙都會知道，我會是被整個宇宙都記住的人。就好像，人生第一次做了有意義的事……」

說著說著，他的聲音越來越小，就像個漸行漸遠的旅者。

「當然。」布雷德淡淡道，「你會被記住。」

作為惡棍活著，閃電俠一生最大的噩夢的逆閃電。最後在一個沒有任何一個熟悉的人的地方，作為英雄而死。

銀色的飛船緩緩降下。兩名美麗的少女跳下落到了寒冰之上。

伊莉娜追蹤著空間能量的波動來到了這裡，跳落到了冰面之上。

寒風拂過水面。激起層層浪花。兩名少女圍在逆閃電的屍體邊，默然不語。

他走了。她們知道，那個人剛剛來了這裡，但是現在已經不在了。想必他也是知道她們會找到這裡來的，那麼說的話就是故意躲開她們的了。

「布雷德……不會回來了吧？」

不再是那樣亙古不變的語調，伊莉娜清脆的聲音中確實地包含著不捨依賴的情感，發自內心地對已經離開的主人的想念。

到這一步，作為智能的她，才能說終於完成了自己的進化獲得了真正與人類相似的情感吧。

卡秋莎平靜道：「是呢，永遠……不會回來了呢。」

一陣無言。冰冷刺骨的風從兩張精緻雪白的臉龐上刮過，讓人本能地想要瑟瑟發抖。

「但是，沒有關係的。」卡秋莎又道，「因為我答應過他，無論發生什麼，我都會在他的道路上繼續走下去。」

伊莉娜望著她清脆的眸子許久，彷彿透過一彎清泉看到了一顆堅強的心。

「你真厲害呢。」她感慨道，出神地向著白皚皚的雪天交界處望著，輕聲道，「那麼我……也可以加入你嗎？」

卡秋莎輕輕地笑了：「當然。」

地球表面。

布雷德緩緩漂浮在半空，俯身望著滿目旋轉的流雲，俯瞰人世間的一切。

他為了一個目標持續戰鬥到了現在，終於迎來了這個時刻。現在，就是那個「不可能被完成的目標」即將實現之時。

人性是黑暗的，從上古時代開始黑暗就盤踞在社會和人心的每一個角落，不可能被剝離。要想根除世上所有的不公，讓所有人都幸福的想法，已經遠遠超乎奢侈的程度了。那幾乎是不可能被完成的。

但現在，布雷德就要完成這些。因為他剛剛獲得的某些專門實現不可能之事的東西。

他小心翼翼地戴上了金色的手套，緊扣在滅霸手上的那無限手套就像是有靈性，觸碰到布雷德的手自動縮到了合適的尺寸。六枚宇宙中最可怕的石頭，被鑲嵌在手套上散發著可怕的光輝。

理論上，人類無法駕馭寶石。寶石會侵蝕人類的思想，讓他們忘卻自我，忘卻自己想要幹什麼，地球上本來不可能有人能夠同時掌握六顆寶石而不被吞噬墮落的。

但現在，布雷德就準備幹成這不可能完成之事。

力量空間靈魂心靈時間現實六大寶石集中在一起的時候，可以顛覆宇宙中的一切。那個不切實際沒有人能夠實現的幻想，只能由寶石來完成。

「喝啊」

六枚寶石，六種不同顏色的光，釋放出可怕到極限的光芒，宛如在距離地球近到極點的位置綻放了一輪五彩的太陽。布雷德親身感受到，那種無法抗拒的洪流，像是黑洞拉扯到了一絲光線，將他的意識猛然向著一個漩渦的中心拉扯。

這一刻，他融為了某種更強大的東西的一部分。

這一刻，他感到無所不能。

第270章 未來世界


白色的雪花漫天飛舞，在漆黑的夜空下宛若上帝的精靈，飛舞的天使，點綴了一片星空。城市裡閃耀著輝煌的燈火，紐約市似乎是從創始之初就從未迎來過這樣亮如白晝的夜晚。

人來人往，車水馬龍。沒有任何一個陰暗的小巷，沒有一個藏匿犯罪的角落，一切都被暴露在最亮的燈光之下，讓黑暗無所遁形。面向街區的住宅，居民們的窗戶清一色地開著，彷彿在招手迎接皎潔的月光。

翻窗的夜賊彷彿成為了歷史，甚至沒有人考慮過開著窗過夜會迎來不速之客。曾經紐約全盤被黑幫掌控、人們終日活在惶恐之中的日子就像一場夢一樣，甚至沒有存在過得痕跡。

時代廣場，繁華的紐約市永遠耀眼的一顆明星，也是人流量最大的地點之一。

來往的市民中間，布雷德就那麼站在那兒。沒有穿著像太陽一樣耀眼的白色制服，他此時一身休閒的t恤搭配著瀟灑的牛仔，站在來往的人們中間。一動不動的他顯得頗為顯眼，像是個旁觀者。

他有些記不起來怎麼回事了。這一切感覺上是這樣的真實，但是從理性上又完全說不通。

印象之中，昨天的紐約還是髒兮兮的，某些貧困的角落裡更是罪惡的溫床。但現在，這些卻似乎一瞬之間就蕩然無存了，光明純潔到簡直能當模範都市。

這應該是不可能的，這種像是神之手所為的傑作，理論上說不可能發生。但既然發生了，就只有一個解釋。

能夠把不可能之事化作真實的，唯有六枚無限寶石的力量而已。

也就是說，無限寶石的發動成功了？

說實話。

布雷德使用無限寶石的時候，自己心底裡其實也是不清楚究竟是怎麼想的。用已知方法的話，不可能有辦法修正這個世界數不清的錯誤。所以只能寄希望於連邏輯和世上最基本的東西也能改變的無所不能的寶石，希望寶石能夠找到正確的方法。

現在看來。莫非是成功了？

但現在，他手上並沒有無限寶石，那六枚神奇的寶石發揮功效以後也就像人間蒸發了一樣。

他還需要確認一下。

來到一個路燈下賣飲品的大叔邊上，布雷德要了杯果汁。這位大叔熱情地準備飲品的時候，布雷德趁機和他聊了起來。

「今晚真熱鬧，感覺像是在過節。」布雷德道，「讓人挺不習慣。」

「什麼？」大叔奇怪地問，「今天有什麼不對勁嗎？」

「不。沒什麼。可以把那份報紙給我看下嗎？」

「當然。」

大叔說著，順手把手邊的報紙遞給了他。

布雷德翻開了報紙的首頁，找到了他要的信息。紐約日報的最頂部寫著「2016.4.13」的數字。

是日期。特別的是，上面寫著本應是明年的日期。

為什麼會這樣？是寶石的發動什麼地方出了錯帶著他進行了時空穿梭嗎？

「你的果汁。」

大叔洋溢著熱情的聲音把他拉回了現實，布雷德接過了果汁。

「你看上去有什麼心事啊，年輕人。」大叔道，「有什麼都可以和我聊聊。」

「不，沒什麼……只是……」布雷德想了想，隨口道，「新聞裡都挺太平啊。搶劫、盜竊、黑幫火拚什麼的。一件類似的消息都沒有呢。」

大叔驚奇地瞪大了眼睛：「你說什麼？那是不可能的吧？從去年那一天起，世界上就無論哪一個角落都不可能出現那樣的事了……我想那件事一定是上帝對人類的救贖吧……」

「那件事？」

大叔更奇怪地盯著布雷德了：「小夥子你不會是外星人吧？怎麼像是什麼也不知道？等下，你不會是反抗……」

這位和藹的大叔眼神頓時變了。閉上了嘴巴，忽然之間就像是抱有了敵意。

看上去是去年，也就是2015年，發生的一件什麼驚天動地的事改變了歷史的進程。但究竟是怎樣的動作才能帶來如此巨大的變革？

不對，還有什麼地方有問題。

不同種的情感色燈戒指是能夠感受到附近距離自己比較近的同種系譜情感波動的，而持有七色光混合的白燈戒的布雷德則能夠多少感受到所有種類的情感。

不對勁的地方就來源於此。白燈戒指從空氣中捕捉到了異樣的氣息，從熱熱鬧那的人群中，看上去都在笑著的每一個人的心底裡，都能夠收集到那種讓人渾身不自在、心底打起顫的毛骨悚然感。

是恐懼。持有白燈戒指的他能夠感受到。恐懼的情感就像瘟疫，順著空氣傳播。一個感染一個，每一個人都釋放著那麼些許的恐懼氣息。

讓人回想起大蛇肆虐之時。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是這位大叔明顯對他已經提防了，甚至是懷著敵意，再問下去搞不好會出什麼問題。布雷德道了謝，知趣地走開了。

他必須換個別的什麼方法，找出紐約市究竟在他不知道的這段期間發生了什麼。有一個絕佳的地方能夠幫助他找到答案。

猶如疾風閃電一般，街道和廣場一瞬之間就被拋在了腦後，布雷德轉過熟悉的轉角，從車輛之間一晃而過，循著記憶裡標識好了的線路前進，很快停下了腳步。

但他並不覺得自己找對了地方，儘管記憶裡似乎就應該是這裡。

如果沒有記錯的話——他十分肯定是沒有記錯的，出現在眼前的理應是高高的塔樓，紐約首屈一指的建築，上面印著搶眼拉風的「A」字母的復仇者大廈。

但是現實卻不是如此。

這裡是一塊紀念碑，高聳入雲，很可能是世界上最高的紀念碑了。印象中那個大寫的「A」，就印在這塊碑上。

沒有碑文，讓人摸不著頭腦。周圍人來人往，沒有人甚至駐足停留一會兒，好像這塊碑自幾十年前早就存在於此一樣。

是為了紀念復仇者的嗎？可是為什麼？一年的時間裡，復仇者們又都去了哪兒？

不，在此之前，復仇者大廈又發生了什麼？

環顧四周，他還發現了別的東西。

也許，這就是關鍵。

斯塔克大廈那棟大樓，雖然依然還在，不過和布雷德印象裡也大不一樣了。頂端那巨大的「stark」字母不知去了哪裡，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巨大的閃電標記。大樓側面的電子屏幕上還不斷以特效重播著「一個更好的世界」，頗似市長競選的時候拉票的承諾。

布雷德似乎有些猜到，這裡究竟發生過什麼了。

第271章 統治者閃電俠


南極。

寒冷的風像是鞭子抽打在臉龐上，神速力的護體能量和燈戒防護罩把它隔離開來，耳邊卻還是呼呼不斷地傳來獵獵的風聲。

光滑如鏡的冰面驟然裂開，宛如俯視長長的峽谷般的裂縫，劃出了超速者奔跑的軌跡，快至無形的腳步與冰面的摩擦如同刀鋒割開地面，留下了這如同出自上帝之手的作品。

布雷德停下腳步，解開密閉自身的白燈防護罩深吸一口氣，將南極冰冷的空氣灌滿了心肺，感受到一股熟悉的氣味。

復仇者大廈憑空消失，斯塔克大廈裡也沒了花花公子的一點蹤跡，現在能找出真相的地方這裡了。伊莉娜無論何時應該都會忠實地記錄著這顆地球上發生的一切才對。

畢竟觀察情況是布雷德下達給她的長久命令，伊莉娜從不會直接違抗他的指令，所以就算到了現在，她應該也在忠實地執行才對……假如她現在還在的話。

寒風從後腦逼近，還有一種能量肆虐的感覺，像是有人對著脖頸吹熱氣。

本來應該已經沒有什麼攻擊能夠輕易命中他了的，當達到這樣一個速度就連想被打中都困難，大多數的突襲在他的眼中就像是羽毛在空氣裡漂浮一樣毫無威脅力。

但面對這個攻勢，他卻沒有閃避。

綠光撲面而來，宛如碧海潮生，片刻間佔據了他全部的視線。滿眼是緩緩推進的綠光，遮蔽了視線讓他看不見光芒後面的事物。但不必看見，直覺就能為他在腦海中描述出光幕後面銀色的飛船、甚至還有飛船內美麗銀髮少女的倩影。

光流眨眼吞沒了他的身影， 連輪廓也很快被沖散。冰面在劇烈的能量波動下四處開裂，發出「嘎吱」不斷的脆響，零下溫度的水從冰縫之中不斷濺出。

當綠色消失，天地重新回歸一片純白，那道白的和雪融為一體的身影毫不出雙方意料地仍然站在那裡。

潛意識發動的白燈防護罩完完全全地將綠光的衝擊阻擋在了外面，布雷德毫髮未損。

他看清了，向著自己開炮的。果不其然是那艘銀白的飛船，和記憶中沒有任何偏差。

「伊莉娜？」

沒有人回應，飛船中的操縱者根本沒有理會他的意思。

又一股熟悉的氣息迅速逼近，身後寒冷而淡香的氣息迅速包圍了他全身。隨之而來的還有噼啪炸響的電流。

電流宛如鎖鏈迅速收攏，擊穿空氣的高壓電快速向布雷德的身體捲起。

劇烈的炸響，白色的人影眨眼被電流鎖住，但不到半秒功夫被禁錮的人影就化作了虛影消失。

是殘影，在連電流也跟不上的速度之下。布雷德早已離開了原地。

他身形一晃，閃現在了身後偷襲之人的面前。

錯不了，就是她，簡直如假包換。藍色美麗的長髮，白勝凝雪的肌膚，周身纏繞著耀眼的藍色電弧，絕對如假包換就是卡秋莎?愛倫。

和記憶裡唯一不同的，只有那不知經歷過怎樣的磨煉堅毅起來的眼神。

「卡秋莎？你在幹什麼？」布雷德一皺眉問。

沒有回答，卡秋莎清澈的眸子裡只閃現了一瞬的動搖，彷彿包含著不捨和回憶。手掌像布雷德胸口一按。洶湧的電流奔騰而出，在一點內引發最大限度的爆發力，將布雷德身體像斷了線的風箏一樣推了出去。

像穿甲彈擊穿鋼板，布雷德穿透冰川而出，貌似還是頭部先撞上的。但落地之後，他隨即便不緊不慢地爬起身，沒有受到一點傷。

這是理所當然的。剛剛那樣的攻擊能夠打中他完全是因為來自本來應該絕不可能之人的出其不意，不過就算命中了對布雷德造成的傷害也非常有限，或者不如說根本沒有任何的損傷。

不過平息情感早已是布雷德輕車熟路的絕活了，很快他就平靜了心中的波瀾。或者至少是表面上平息了下來。

「為什麼？」面對腳步輕輕落在和他隔著一池寒水的對岸的卡秋莎，布雷德輕問道。

外星飛船輕微的轟鳴在空中響起，一如既往地穿著水手服的少女從懸停的飛船上跳下，與卡秋莎並肩而立。

「何必還要問呢？我們都知道。我當初就發了誓無論如何會完成你沒完成的事，無論誰擋在面前都一樣……就算那個人是你。」

從印象裡，卡秋莎從來沒這樣強硬過，至少在面對布雷德的時候沒有過。這個溫柔的姑娘竟然也有這樣堅持原則的一面，的確挺意外的。

但是這並沒有解釋問題，不過根據她的話。布雷德愈發肯定自己的一個猜想了。

而這個猜想，下一刻也就被證實了是正確的。

在場每一個人都不能更熟悉的聲音迴響了起來，語氣冰冷如寒霜，甚至比地球上最冷的地方還要冷，常人聽到恐怕當場就連哆嗦都不敢了吧。

「要問為什麼的話，那是因為她把你當成我了吧。」

這一次，輪到卡秋莎錯愕了。剛剛宛如瞬間移動出現在冰面之上的一人，通體白色的制服，半截面的面罩，胸口金色的閃電。如果不是那個閃電俠現在正站在自己的面前，那麼後出現的這個肯定就被她認為是正牌的閃電俠了。

不對，不能被先入為主的思維主導。究竟哪一個才是真的？

卡秋莎把詢問的目光投向了伊莉娜。

伊莉娜雙眸閃現了紅色的光芒，像是在分析思考，視網膜裡剖析對比起了兩個閃電俠身上的能量、生命體徵等所有數據。

「吻合度99.98%。」伊莉娜淡淡道，「在誤差允許範圍內，應該都是真的。」

「那是當然。」後來的那個閃電俠發話道，「因為我們本來就都是真的。」

停了一下，他轉頭對布雷德道：「歡迎來到我的王國，過去的我自己。」

卡秋莎驚訝地盯著布雷德，這次敵意消了大半，眼神中流露出的，更多是激動、愛，似乎還有……思念。

「大概也猜出發生什麼了。」布雷德道，「這個世界，現在是你所有了吧？你用獨裁的手段達到了目的，這讓我到現在為止的堅持都沒有了意義。」

對，獨裁這種事他早就有能力做了。但是到現在為止，布雷德都堅持沒有越過那條線，現在看來未來的自己似乎還是越界了。

停了一下，布雷德又問：「這就是，無限寶石給出的答案嗎？唯一一個根除罪惡的方法？」

另一個自己冷漠道：「就是這樣。你我其實早就知道，那種不切實際的理想就算有無限寶石也不可能實現，只是心裡抱著僥倖罷了。唯一解決問題的途徑，只有這樣而已。黑暗不可能被消滅，但是卻可以被驅趕。只有讓全世界的罪惡都恐懼，它們才會縮到每一個人潛意識的深處去。」

卡秋莎反駁道：「不對，過去的你是一直相信還有別的辦法的。我也是和布雷德相信著一樣的東西，才無論發生什麼都能共同承受。但是布雷德現在已經背棄了最重要的東西，這樣根本不是我們的初衷！」

那個閃電俠漠然道：「首先，有一點你就錯了。曾經和你抱著一樣天真理想的布雷德?喬伊早就死了，現在剩下的，只有閃電俠。」

「你把復仇者都怎樣了？」布雷德問。

「他們是第一批試圖反抗的人。」閃電俠平靜地敘述，「作為必要手段，我把他們清理掉了。」

他望向布雷德，道：「你現在也應該早就發覺了吧，總有一天你會變成這樣，失去作為布雷德?喬伊的全部，完全為了唯一的目標活著。那就是我現在的樣子啊，你現在看著的，就是自己的未來。」

「啊，或許是吧。」布雷德不咸不淡地承認。

一時間，沒人再插嘴，場中只剩下了淒厲的冷風聲，顯得無比刺耳。所有人似乎都在等待著布雷德下一句發言。

「但是……只要我還保留有布雷德?喬伊的部分一天，我就會堅守底線一天。」他堅定地道，「如果是上帝一類的存在用一個意外把我送到未來的今天來，一定有他的理由。為此，我必須在這裡結束你……不，是未來的我的瘋狂。」

明顯是站在統治者的閃電俠對立面的發言，讓卡秋莎臉上多出了一絲欣喜。

一定是覺得，時隔一年終於又見到了她心裡的那個人的喜悅吧。

閃電俠表情倒是也沒有任何變化：「真是意料之中呢，過去的我就應該是這樣啊。有一件事，或許你是對的。如果真是上帝為了什麼目的安排你到這裡來的話，那麼那個目的，一定就是為了給我徹底斬斷過去的機會了。」

陡然間，他眼中殺氣大漲：「為此，我要在這裡，把過去的自己埋葬！」

第二百七十二章 了結


布雷德經歷過得戰鬥已經到了以「身經百戰」形容也毫不誇張得多的地步了，其中更有與黑死帝、大蛇、帶有六枚無限寶石的滅霸這樣恐怖的對手交戰的經歷。但今天，現在，這一場戰鬥卻的的確確是前所未有地特別。

首先第一點，他在速度上毫無一丁點優勢——這是很久很久以來都未曾有過的體驗，因為過去無論對手實力凌駕自己到什麼地步都沒有能夠輕鬆跟上自己速度。其次，這次的對手威脅同樣非常巨大，因為是未來的自己所以比起自己肯定是只強不弱，就算比智慧也和自己應該是不相上下的，絕不可能輕易取勝。

最重要的一點，就是——那個人是自己。

有人曾經形象地說，每個人心中最大的敵人都是自己。但並不是每個人都會得到真正和自己面對面的機會的，尤其是走上和自己截然不同道路的自己。這不僅僅是超越自我那麼簡單了，因為那個是自己而不是其他的什麼走上了無法認同的道路的惡人，所以不得不竭盡所有去打敗他、否定他，只有這樣才能堅持自己的道路是正確的。

當然，從對方的角度來看的話，不得不戰勝的理由一定也是一樣的吧。

兩個世上最快的人，使出了渾身的解數相抗。整個兒地球都是他們的戰場，南極到北極看上去也不過就邁幾步路的事的樣子，地球上每一個角落都在戰場的範圍內。

這件事明天一定會上各大媒體的頭條了。當然，不可能出現什麼「兩個閃電俠」激烈交手之類的字眼，因為不可能有人看到他們的動作。人們看到的是，街道上、房頂上、樹林裡陡然閃現刺眼至極的光芒，七彩的光宛若綵帶。在全球各個角落閃現，同時伴隨著劇烈的衝擊、爆破聲。就像閃電和雷鳴一樣，七彩的光總是先傳到人們的眼睛裡。然後才有震耳欲聾的轟炸聲，因為聲音的傳播總是沒有光快的。

然而。交戰中的兩人比光更快。

一片沙漠中，被兩個人的腳步捲起的沙塵龍卷之中，布雷德拳頭包裹著神聖的白光，雙拳從腰際旋轉轟出，超速的氣流旋轉成圈，捲起黃色的沙塵如旋轉的鑽頭般向沙幕之中直刺而去。

彷彿是預判一般，隔著滿眼的黃沙，布雷德精準地鎖定到了黃沙之後的目標。

當然。站在對面的閃電俠也不可能是省油的燈。他也彷彿感應到了沙塵之後暴戾的殺氣，一腿橫掃，不知有多快的一腿彷彿將沙地掀起了一層皮般，大量的沙塵席捲而去，每一粒沙都帶著光速的動能，威力同樣可怕。

沙塵的衝擊，像是兩股不相容的煙氣相互排斥，紛紛倒飛而回。

沙幕的中央，白光如利劍電刺出來，像子彈射進胸膛一樣撲中了閃電俠。

然後一道光變成了一團。一邊超速移動著一邊變幻著形狀，頃刻間跨越了沙漠。那就是超速下扭打留下的影像，看上去就像一團白色的馬賽克。

不知哪國城市中央的一座建築正中心憑空炸裂——常人看來就是這樣的。因為他們看不見兩個光速子彈般的人影從建築中央撞穿而過。高聳入雲的大廈當即從中間不過人形大的裂口處碎裂開來，像被撕成碎片的紙張，詭異的景象引得地面上的市民尖叫不斷。

像是高射炮向深林之中發射了兩枚炮彈，兩人扭打、翻滾著停在了森林之中。

幾乎不分先後地鯉魚打挺起身，閃電俠似乎動作略勝一籌地單臂旋轉，捲起白色的龍捲風暴，如同洪水猛獸向著布雷德撲來。

風成了他的武器，沒命似的衝將過來，身體如同數不清的鞭子將兩側的樹枝樹葉抽打下來。粗壯巨大的參天古木也禁不住在如此聲勢的颶風面前哀嚎。

布雷德深吸一口氣，如鬼魅般閃開了龍卷進攻的路線。同時踩著s型的路線飛速向手臂還在揮舞的閃電俠逼近，窮盡能夠爆發出的所有速度沖上去。蘊含著近乎無限的神速力向著對面狂轟濫炸。

肉眼可見的可怕波紋向著四面八方擴散開來，波動將周匝的樹木、草石全部捲飛。一瞬之間，樹的世界就成了風的領域，狂風肆無忌憚地奔騰，將眼前所能見的一切都吞入自己的血盆大口之中。

眨眼功夫，森林的中央就被清理出了一塊真空帶，什麼也沒剩下。

但他們的戰鬥還在繼續。

兩枚光速子彈衝入地底，撕裂遇到的一切障礙，高速子彈般地射穿熔岩，沒入了滾燙的岩漿之中，熔岩頓時如油鍋般炸開，高溫的液體佔據了整個兒地下空間。

透明的防護罩完完全全隔離了滾燙的液體和炙人的溫度，布雷德眼前只見到一波又一波「噝噝」冒著氣的赤色液體在防護罩上一次又一次地被拍開。無視這駭人的光景，他全速衝刺，集中神速力再一次地向閃電俠發起了進攻。

神速力宛如化作了劍刃，鋒利無比向前刺出，如果比作劍的話那也是世上能夠想像到的任何一把神兵也達不到的強度。

但那個閃電俠面對這可怕的一刺毫不慌忙，神速力的能量同樣從他的手中溢出，化作了金色閃電的實體纏繞在手臂上，隨著臂膀橫向快速兩劃，電流被拉長成網攔截了布雷德的刺擊。

布雷德釋放出的電流就像水流匯入更強的河流一樣，被橫向的電網帶著調轉了方向，向著一旁甩出失去了目標。

果然，畢竟那個是未來的自己，對神速力的運用更加隨心所欲，理解也深刻得多。

既然如此！

布雷德瞳孔中金色的電流陡然間被白芒吞噬，身體散發出白光搶奪了地下赤色的舞台，將一切都染成了純白的顏色。

一大把的白光從電流之中噴湧而出，宛如抑制不住的噴泉。

對面閃電俠卻仍只是不屑地輕笑，似乎在嘲諷這種伎倆對他毫無意義。

同樣屬性的白光爆發出來，當然這次是從對面的身上。兩道光劇烈撞擊。屬性相同的能量相互被當做對立的武器排斥著對方，簡直就是兩個本是同一個人的對手相互竭盡全力否定對方的具體表現。

「喝啊！」

布雷德身後浮現了一個虛影，看不清的影子勾勒出了巨人的輪廓。唯有模糊的瞳孔中閃爍的深邃之光無法被忽視，給人宇宙中最深奧的哲理的感覺。

存在之靈。力量爆發！

「喝啊！」

這次輪到閃電俠那邊大喝，身後同樣爆發出虛影。存在於不同時間線的存在之靈同樣浮現在他的身後，與過去的自己對立而視，加起來有兩個宇宙容量的生命能量在這個脆弱的空間裡展開，威力強到無法用言語概述。

世界完全變成了白色，什麼也沒有剩下，連聲音也被完全隱去，就像一個人陷入熟睡前耳邊聲音都漸行漸遠的感覺。

就這麼保持靜悄悄的。時間和空間都似乎在交錯的力量間失去了意義，不知經過了多久。

彷彿是數萬年的寂靜之後，迎來了下一次的衝擊。

兩股勢均力敵、能夠毀滅世界的力量再一次全力碰撞，使得這個世界再一次為之震顫。

又是不知過了多久的時光，又一次地碰撞，接著再一次，直到已經數不清多少次的對沖。

空間異常，不像是地球的空間給人的感覺。理所當然地，這樣的力量在地球上炸開的話不知道能毀滅地球多少次了。兩個人體內無邊的神速力能量相互的對碰，將他們捲入了時空流之中。在沒有物理空間的時空之中對轟，才不至於對現實造成無法修復的傷害。

看不見對面的閃電俠怎麼樣，布雷德感覺已經被榨乾了每一絲的能量。存在之靈面對和自己一樣近乎能量無限的存在元氣大傷。似乎進入了短暫的休眠，布雷德戒指裡的能量也被揮霍得一乾二淨，估計那個閃電俠也和他是一樣的。

渾身的肌肉就像懶惰慣了的胖子忽然決定晨練一早上後一樣痠痛，全身每一根骨頭都像悲鳴著一般，提不起一點點力量。

果然不愧是自己啊，強的一塌糊塗。

忽然間迎來了風。

時空流的出口處，冰冷刺骨的風吹了進來。因為白燈的能量已經被榨乾，防護罩已經失效，所以現在他是能夠感受到那刺骨的溫度的。

冰藍色的天地印入眼簾。布雷德無力地被甩到了冰冷的地面上，喘著氣想要爬起。

殺氣、壓力籠罩了他。

他艱難地抬起頭。看到了自己。沒有面罩，露出了和自己一模一樣的面孔。滿臉都寫著疲倦、無奈……還有憐憫。

如果未來的閃電俠還留有動手殺死布雷德的力氣的話，那麼明顯就是他勝了。

「作為史上第一個駕馭神速力到這種地步的人，我已經獨立於時間線以外了。」他囂張地說，「所以就算把過去的自己殺死，我也不會受到影響。」

稍微停了停，他嘆氣道：「其實我是幻想過你會贏得，那樣上天的意思就是終結我正在做的一切了。但是很遺憾，我贏了，說明你的到來不過是給我一個否定過去的自己的機會，這也是我即將要做的。」

布雷德卻似乎並不這麼想，就算已經沒有了戰鬥力也仍淡定地回答：「如果你真的是這麼認為的話，那麼看起來上帝也看不慣你的作為了，你輸了。」

「不用虛張聲勢了。」那個閃電俠不以為然，「我們是同一個人，我很清楚你有幾斤幾兩，你已經技窮了。」

「不錯，我是沒招了。」布雷德道，「但是她有。」

幾乎是話音落下的那一刻，藍色的電流宛若標槍劃破奇寒的空氣而來，從艱難站著的閃電俠胸口一穿而出。

因為他的燈戒也沒有了能量，防護罩已經徹底失效，所以才會被這樣輕易穿透。

少女隔著寒冷的水站在對岸，雪白的手掌上跳動著活躍的電流。

是卡秋莎，她剛剛親手了結了生命中唯一重要的人。

第二百七十三章 歸來


高壓的電流一瞬間擊穿了未來閃電俠的胸膛，破開的皮肉處沒有血肉模糊，只是被擊出了一個黑色的洞。

劇烈地喘息，他仰頭倒下。

閃電俠雖說新陳代謝迅速，恢復能力優於常人，但性質卻和金剛狼的自癒能力原理不同。他只能加速恢復，但受到致命傷的時候還是會和普通人一樣死去。

就比如心臟刺穿，像現在這樣。

統治者的閃電俠終於也無力地軟倒，癱在了冰涼的冰面上。

卡秋莎的腳步緩緩落在了他的身邊，站在那兒，低著頭，一動不動，也一言不發，像是成了一座冰雕。

氣若游絲的閃電俠自嘲般地笑了：「呵呵……我早就隱隱覺得……會是這樣了。也許……也是報應吧。」

是呢，當初鳳凰力量暴走的時候，布雷德就曾經親手殺死過卡秋莎，現在兩人的角色完全顛倒了過來，簡直就像是上蒼有意為之。

「對……對不起。」

沒有力氣抬頭看她的臉部表情，漸漸隨著生命力流失而模糊的視線裡只能看到修長的雙腿在面前微微顫抖。閃電俠貼著寒冰的臉頰邊像下雨似的落下了滴滴水珠，應該是眼淚吧。

他竟然輕鬆地笑了。

「如果你堅信做出的是正確的選擇的話，又何必道歉呢？」他竟然在安慰剛剛試圖殺死自己的女孩，「我也曾經做過一樣的選擇，我知道這有多艱難。能夠做到這一步，你也是真的成長了啊……」

少女沒有回話，只輕聲抽泣。

「其實如果坦誠地面對自己，我心底裡一直明白的。」瀕死的閃電俠開始嘆息，「說什麼沒有其他辦法。只是我對信念的放棄而已。我為了一個目標一直堅持到現在，終於還是動搖了。反倒是你，卡秋莎。你繼承了它，我很欣慰。」

這時布雷德也積攢了一定的力氣。站起身來到了瀕死的自己身邊。

「你也是，過去的我。」那個閃電俠目光轉向布雷德道，「我剛剛說的，是真心的，看到過去的自己真的讓我覺得是上帝給我再來一次的機會。」

他嘆了口氣，道：「當初，使用無限寶石的時候，我失敗了。那種力量實在是太強大。簡直就像是一隻魔獸被放了出來，毫不講理地衝進來撕咬吞噬你的心智……讓你懷疑你曾經相信過的一切。」

布雷德道：「果然，是寶石的緣故嗎？」

閃電俠點了點頭。

「寶石太過強大，沒有人類能夠駕馭。就算我也輸給了它們。正像他們說的，一步錯棋滿盤皆輸，我堅持到此的理想終究是失敗了。但是，我相信你的到來一定是上帝給我的第二次機會，所以向我保證，你會比現在的我做得更好。」

布雷德淡淡道：「那是當然。」

伊莉娜也不知何時趕到，靜靜地站在了後面。

「你也成長了呢。」閃電俠望向她道。「真的沒想到，你能夠做出站在我的對立面的決定……這已經證明了你的獨立，已經不再是為我而存在的機器了。你可以擁有自己的人生。自己的追求。你一定可以活得很精彩的，遠比我要好……」

伊莉娜搖搖頭：「我只是聽了愛倫小姐的，覺得也應該選擇追隨布雷德一直以來堅持的東西走下去。並且以後，一定也會在這條路上堅持。」

是錯覺麼？沒有生命、沒有情感的伊莉娜似乎……在流淚？

伊莉娜是歐阿星球至高科技的結晶，輸入程式時就有模仿生物情感的程式。雖然她的身體看上去是人類的血肉，事實上都是能量構成的，那麼能量能夠凝結出眼淚的樣子本身也不奇怪。

布雷德看到另一個自己滿意地笑了，輕輕合上了雙眼。

「那就好了。這麼長時間，我也累了。現在，我只想好好睡一覺……」

卡秋莎蹲下身。跪在寒冷的冰上，讓他的頭枕在自己的腿上。寒風拂動她的藍髮。遮擋住了面容，看不見她的表情。

捨棄了一切，奮鬥一世的英雄，結局就是倒下在地球上最寒冷的角落。他死的時候，沒有鮮花，沒有牧師，沒有葬禮。

這個，就是自己的終點嗎？

親眼看著自己的死去，不是每個人都有這個機會。布雷德低頭看著熟睡般的自己，卻沒有絲毫表情的波動。

因為早在意料之中吧，早就覺得會是這樣了。自己所選擇的道路，終點只有這樣也說不定。

但就算如此，也必須走下去。

不僅僅是一直堅持的信念，現在更是對未來的自己重要的承諾。

沒有再說一句話，他轉過身，留下冰雪中的二人，準備離去。

「等一下。」

少女叫住了他，布雷德不由自主停住了腳步。

「你……回去以後，不會讓現在這些發生的對吧？」她問。

「啊，應該吧。」布雷德背著身回答道。

「那你要怎樣做呢？」她繼續問，「你想要的改造出的世界，已經被證明就算是寶石也實現不了的不是嗎？」

「好像是這樣吧。」布雷德說著，側身回過了半個頭，「但是，就算如此，我也一直堅持下來了不是嗎？會有辦法的。」

卡秋莎輕輕放下了懷中躺著的人，緩步來到他面前，踮起腳，在他唇上深深一按。

無法抗拒，夾雜在冰冷的風中的香氣，還有柔軟的唇，傳遞著太多太多。

「你一定要做到。」卡秋莎瞪大眼睛道，「你的話，一定行。就算現在我也相信。」

「謝謝。」

最後回望一眼安詳地休息著的未來的自己，布雷德轉過頭，目光更加堅毅地望向前方。

未來說不定……不，是一定會更凶險。

但人們也總是能開闢新的道路。

他腳步一踏，整個人便風馳電掣般彈射了出去。超越了光的速度，飛速後掠的空氣漸漸化作了時空流，空間被撕開，旋轉著張開了一張時空的血盆大口。

布雷德如電閃般一沖而入，毫無畏懼或猶豫！

2015年，正確的時間線中。

黑夜之中潛藏著無盡的危險，越是現代化的大都市越讓人無法掉以輕心。尤其在靠近碼頭這個角落，屬於警方都不敢單個進入的禁地。

最近這裡尤其不平靜。金並被剷除導致了城市黑幫勢力的分裂，地下世界裡正鬧得不可開交。幫派之間的打鬧每天都會出現數不清多少起，不過他們倒是沒人再去爭龍頭老大的位置，因為似乎有一雙看不見的魔手瞄準著黑幫龍頭老大這把交椅，前兩任的金並就是前車之鑑。

不過和別的幫派搶搶地盤、爭點物資什麼的還是家常便飯。

今天，碼頭有四股勢力加入了火拚，很有可能是至今為止最囂張的一次了。

也不知是哪一方的人放出的消息，說復仇者們全員出外勤不在市裡，這就意味著他們可以為所欲為了。

但他們錯了。

今晚不是他們的幸運日，相反，應該說是他們人生中最糟糕的一夜。

白色的殘影如同瞬間移動般閃現在了交錯的火力中間，如暴雨般傾瀉的子彈從他模糊的身影上穿透而過，似乎沒能留下絲毫的傷害。

「是閃電俠！」有人高聲呼喝。

在場的人都慌了起來，他們也確實該慌。有傳言說，閃電俠是你在紐約最不想撞上的超級英雄，他不僅不在意殺戮，必要的時候還會讓你生不如死。

白色的殘影緩緩抬起頭，模糊的影像間眼睛的部位射出冰冷如匕首的寒芒。

就連無限寶石也無法達成的理想。

那麼，就只能靠這雙手來完成。

第二百七十四章 獨裁宣言


又一個黎明到來，黑暗獲得了短暫的歇息，養精蓄銳準備著今夜的再一次狂歡。

當清晨的第一個流浪漢逛到碼頭，他發現了今天不，應該說很長一段時間裡最大的新聞。

橫七豎八躺在碼頭的，是數不清的屍體。他們死狀各異，臉上清一色寫著恐怖電影裡受害者那樣的恐懼，每個人的手上都還端著槍械。現場像是被子彈徹底地洗劫了一遍，放眼望去都是彈孔。

這樣的場景很難讓人不聯想起某些怪物或是鬼怪題材的恐怖電影，這個流浪漢當場腿就軟了，差點沒嚇得尿褲子。下意識地退後了兩步，他感到腳踝被人猛地一抓。

這下他可嚇得魂飛魄散，整個人直接彈跳起來，轉身一屁股坐在地上。

抓他的是昨夜的浩劫中唯一一個活到現在的人，也早已是奄奄一息，神智也已經不清晰了，只是在嘴裡不停地重複著一個單詞。

「閃電俠……閃電俠……」

一個小時後。

現場瞬間擠滿了人，警方正竭盡全力封鎖現場，但是很難攔得住圍觀的群眾和敬業的記者們。

「我們現在能看到，現場已經是一片混亂。」一位女記者拿著話筒，對著攝像機的鏡頭說道，「雖然警方封鎖了現場，但是我們還是得到消息稱裡面至少有五十人遇難，他們似乎都是紐約黑幫的成員，據說昨晚在這裡進行幫派較量。

但目前唯一留下的倖存者似乎稱，昨晚襲擊他們的是閃電俠。這不禁讓人們抱有懷疑，究竟是不是閃電俠以這樣殘忍的方式奪走了幾十條性命？如果真是這樣，我們現在又有怎樣的手段終結他的肆意妄為？

現在人們最關心的是，究竟是不是閃電俠越界了？現在。我們聽聽群眾的聲音。」

記者將話筒交到了圍觀的群眾手裡。

「我覺得不會吧……他是一個復仇者，拯救了我們無數次已經是不容爭辯的事實，我覺得應該相信他。」一位婦女說道。

「這幫變裝小丑終於露出了真面目」一個老頭兒大喊。「我早就覺得該治治他們了……」

一個低沉震盪而洪亮的聲音全場響起。

「不必爭了，我幹的。」

攝影師以可能達到的最快速度瞄準了聲音傳來的方向。白色的身影通過在場的數個攝像頭出現在了全城各地的電視屏幕裡。

是閃電俠，站在碼頭兩人高的集裝箱頂部。胸口畫著金色的閃電，電流點綴著白色的緊身戰服，背對太陽站著，從肩頭漏出的陽光讓人仰望時不得不眯起眼睛。

全場嘩然。

在場的警察們也猶豫了起來是不是應該逮捕他，可是如果這個傢伙拒捕的話要攔他肯定沒戲。

「請問」剛剛那位女記者壯起了膽子，話筒裡傳出的聲音蓋過了全場，「你為什麼要做這些？」

布雷德掃了她一眼。依然用振盪聲帶處理後的聲音回答道：「其實我早就該這麼做了，但我猶豫很久。罪惡就應當被制裁，沒有還價的餘地。就因為我的猶豫，有很多人遇難了，甚至死去了，這些都是我……還有一切其他擁有超凡的足以阻止這一切發生能力的人的責任。」

「但是，這都不會再發生了」他提高音量大聲道，「今天起，我將開始履行我早已該履行的職責。正如你們所知，我很強。強到足以監管整個地球上的一切。現在開始，我將會對我所能看見的地球上一切反和平暴力犯罪的舉動進行制裁，並且當我說制裁的時候。可不是像某些超級英雄一樣軟。」

這一次，不止是在現場，所有在電視機前的人都躁動了。

是的，他們知道閃電俠很快，很強，但是他現在所揚言的還是挑戰了他們的認知。

是個人都知道，全球範圍內所有的暴動犯罪是怎樣的數不勝數，別說一個人，任何的勢力團體都不可能管到全部。閃電俠這番話與其說是囂張的宣言。更不如說是信口開河。

他能有多快？比光更快？就算那麼快，也未必見得能兌現諾言。

當然。他們並不知道現在的布雷德全速爆發的話，就算光速也根本不夠看。

「我知道你們都不會相信。這很正常。」布雷德說道，「但是你們很快必須接受這個事實。從現在起，我就是上帝，我就是一切爭端的終結者」

神盾局。

那個萬年淡定的神盾局長尼克.弗瑞，此刻終於是無法掩飾自己心裡驚濤駭浪般的驚訝了。

他早就覺得這個閃電俠是個不穩定因素了，但是萬萬沒想到變卦得這麼快。究竟是受到了什麼刺激讓他瞬間墮落成一代神級大Boss了？

希爾副指揮問：「怎麼辦？局長？」

她拿不定主意，這種情況下尼克.弗瑞又怎麼拿得定？人家實力擺在那裡，宣言要統治的還不是一座城市一個國家，而是整個兒地球

但他畢竟是尼克.弗瑞，對真相總是有敏銳的直覺。

「靜觀其變，等上面的大佬開會決定。」他下令後，又像是自言自語道，「有問題……這個傢伙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復仇者大廈。

「這個……是閃電俠？」獵鷹驚訝地長大了嘴巴，現在無論怎麼看都是科幻電影裡反派boss囂張宣言的橋段。

「不，一定有什麼地方搞錯了。」托尼道，「他雖然……極端了點，但是絕不至於走到這一步。隊長？」

此時羅傑斯正背對著所有人，低頭不知沉思著什麼。

「你不會也覺得閃電俠是認真的吧？」

「我不知道，托尼。」羅傑斯搖搖頭道，「我也希望他是別有什麼意圖，但是……我的確也早就懷疑可能會走到這一步。畢竟他走在黑暗面太久了，久到什麼時候自己身陷其中都不奇怪。」

所有人沉默了。

這是一個空前嚴肅的問題。復仇者們面對過無數強大得離譜的敵人，但這一次，很可能將面對他們每個人都不想下手的敵人。

住宅皇后區。

「布雷德……這是為什麼？」帕克比起復仇者那夥人吃驚程度一點都不少多少，「明明是他把身陷黑暗中的我拉出來的，為什麼他自己會變成這樣？」

「不。」同樣跟他一起看著電視的菲茜婭卻是在極短的時間裡迅速平靜了下來，「哥哥他一定有自己的什麼想法。雖然說不出為什麼，但是我就是能肯定這一點。哥哥……一定有什麼特別的打算。」

帕克望了她許久。

「明白了。」他點點頭，「如果你這麼相信著的話，那我也相信他。」

第二百七十五章 應對措施


兩個交戰了近百年的國家，無論是冷戰還是熱兵器交火，哪一天要是沒有點摩擦那一定是因為他們同時被外星人入侵了。

但今天例外。

今天，兩國邊境出人意料地和平安靜，沒有槍炮聲和喊殺聲，這簡直要讓兩國邊境的居民無所適從到無法入眠了。

要問為什麼的話，說出來很難想像，但這都是因為一個人。

兩天前，這個人面向全世界放話，要憑一己之力制止世上一切的罪惡和爭端。

昨天，衝突持續了百年的國家壓根沒把那遠在他國的事情放在心上，「照例」又爆發了武裝衝突。結果昨天他們的損失幾乎可以說是史無前例的，凡是涉及到衝突的部隊單位都是全軍覆沒，沒有一人生還。

這已經相當嚴重，說是升級到了恐怖襲擊的性質也不為過。因為襲擊者的閃電俠還頂著美國公民的身份，這使得事情變得更是複雜到無以復加。

國家領導人們還有聯合國都被驚動了，準備商議這件事。但眾所周知，無論哪個國家的領導階層動作總是無法避免地拖沓，還不等他們把日程擬定好，襲擊者又採取了下一步行動。

白色的旋風幾乎是不分先後地閃現在兩國領導人的辦公室裡，直接把兩位最高級別的領導人像提小雞一樣提了出來。

兩位可憐的領導人都只感到眼前一花，瞬間就不知道自己來到了何處。上一秒還悠然地坐在辦公椅上，下一刻已經驚訝地發現死對頭國家的首腦正和自己只隔著一張木桌。

不僅僅是他們，更有兩國好幾個首腦人物，在國內都是很有話語權的。

幾人心頭都是一驚，第一反應都是自己莫非陷入對方的國家的什麼圈套裡了？但很快。他們都互相在對方的臉上看出他們其實是處於相同的境地的。

「抱歉我的方式有些粗暴了。」模糊低沉的聲音響起，把他們都嚇了一跳。

高個的白衣人慢慢走到桌邊，低沉的嗓音讓人不寒而慄。雖然幾位領導人沒有直接見過。但從胸口那個金色的閃電不難判斷這個就是近日的全球紅人閃電俠。

「是你？你想怎樣？」他們中一人問道。

雖然他們語言各異，但是有白燈戒指在使得交流時語言不成障礙。

「兌現我的承諾。」面具後的布雷德沉聲說著。將一張紙留在了桌面上。

「停戰協議。你們只要簽署了這個，我保證你們一秒內就能回到你們自己的辦公室裡。」

一位領導人叫了起來：「你無權這麼做」

布雷德冷笑：「我現在是恐怖分子，不能做的都做過了，不差這一件。」

另一人試探道：「這個……不是我不想簽，但是這實在不是我能說了算的。這還需要我回去召開緊急會議討論……」

布雷德冷冷打斷道：「看來你們還沒有搞清楚狀況啊。現在你們面對的沒有那麼複雜的問題，問題相當簡單。要麼在這裡簽下你的大名，你就可以走人；或者編個藉口什麼的拒絕，那麼今天除了我以外沒人能走出這個房間。」

幾人面面相覷。猶豫了起來。

最後，他們都默默地低頭提起了桌上的筆。

辦完事，布雷德剛剛把幾位受驚的領導們送回自己的辦公室，戒指的通訊就響了起來。

「布雷德，神盾局找過來了。」伊莉娜的聲音在另一頭響起，「局長也親自到了，他想見你。」

「知道了，先讓他進去等等，我現在就回。」

掛斷通訊，下一刻他就出現在了南極自己的基地處。

伊莉娜的飛船現在正停在冰面上。旁邊圍著一圈貌似是站崗的神盾持槍特工。不遠處停著一架昆式戰鬥機，他們似乎就是坐這個來的。

布雷德就這麼大搖大擺地從包圍了伊莉娜的神盾人員中間穿過，來到了飛船內。

飛船內。尼克.弗瑞站在後面，看著伊莉娜操作著屏幕。伊莉娜就像身後是空氣一樣，該幹嘛幹嘛，完全沒有理會這群不速之客。

輕風捲過，布雷德出現在了船艙內。

伊莉娜回過頭，道：「接下來幾個地點已經定位發送到你的戒指裡了。」

「知道了。」布雷德用戒指投影出了立體的屏幕，用光點標出了接下來的任務目標。

完全無視了兩人身邊多出來的這個傢伙。

弗瑞對著布雷德皺了皺眉頭，這個傢伙莫非是故意的麼？

「你的飛船不是很難定位。」弗瑞率先開口道，「她的能量源太明顯了。毫無隱蔽性可言，哪怕是在南極這樣的地方。」

「那是因為沒有必要。」布雷德一邊檢查著接下來的任務情況。一邊隨口回答道，「我沒必要藏著。」

弗瑞語塞。這倒是實話。這個傢伙現在已經是不顧一切。以他的實力也沒人能動得了他，暴露了也不是什麼嚴重的問題。

弗瑞不得不轉換話題，直奔主題道：「你知道我的來意吧？」

「當然。」

「那就說明一下吧，你這兩天行為的用意。」

「沒什麼用意，就像是我公開說明的那樣。沒聽到的話你可以去看看重播。」

弗瑞有些耐不住氣了：「我要聽的是實話。雖然我知道你一直有點偏激，但是絕不可能做到這種地步。你要比這明智得多，不可能採取這種愚蠢幼稚的舉措。」

不可能麼？布雷德的腦海裡迅速閃現了未來那個悲壯淒涼地死去的自己。

「面對現實吧，局長。」他說，「你根本不瞭解我。你可能把其他所有的復仇者各種各樣的超級罪犯都分析得很透徹，但你從來就不曾真正認識我是怎樣的人。」

弗瑞直視著他，沒有反駁。

這是事實，弗瑞從來沒有看透過這個青年，倒是布雷德經常做出一些出乎弗瑞意料的舉措和選擇。

「省省吧，局長，我是認真的。變革都必須經過流血，不讓戳到世界的痛處，世界是不會迎來變革的。現在，如果沒有別的事了的話，請回吧，我還有重要的事要處理。」

說著，他似乎就要邁開步子。

「等等」弗瑞大喝。

布雷德腳步一停，像沒事人一樣回過頭：「又怎麼？」

「雖然我也很不想鬧到這個地步，但是……」弗瑞此刻那隻獨目顯得堅毅而炯炯有神，「所有單位聽令計畫啟動」

忽然之間，地動山搖。冰川開裂，縫隙之中等離子能量伴隨著寒氣升起，迅速升到半空咬合，化作一個巨大的穹頂，把這一片區域都籠罩在了其中。

弗瑞道：「我很抱歉，孩子，但是你讓我們別無選擇。」

「波動性等離子能量層。」伊莉娜道，「無法通過震盪穿透。」

「不錯，並且我本人也不在這裡。」弗瑞道，「事實上，神盾局沒有派遣任何一個人來這裡，外面站著的也都不過是機械仿生士兵，就像我一樣。」

「並且外面那艘昆式戰鬥機搭載了一枚核彈頭。」布雷德不緊不慢道，「我知道。」

「什……」

尼克.弗瑞，或者說他的仿生替身的一句「什麼」還沒來得及說出口，就已經被更響的聲音吞沒了。

像是一輪太陽落到了南極洲，火焰彷彿點燃了極寒的水體，超高的溫度在頃息功夫裡融化了冰塊，向著銀色的飛船席捲而來。

外側站崗的仿生機器人距離火焰還有老遠，人造皮膚機械骨骼就已經徹底蒸發，連渣滓都不剩。

核彈的火焰迅速吞沒了一切

第七百五十六章 重逢舊友


荒無人煙的南極洲升起了一片巨大的蘑菇雲，水面瘋狂地起伏，依附在衝擊波之上向著四面八方擴散開來。

這個畫面定格在了神盾局的屏幕上，幾乎所有人都站起身盯著屏幕。

所有人，甚至可能連尼克.弗瑞心裡都是有著猶豫的，這樣做真的好嗎？畢竟那不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惡人，可能只能說是個選錯了路的孩子。

雖然上頭下來了動用核武器的死命令，但是他尼克.弗瑞什麼時候無腦地聽從過命令？就算總統親自下令，他也不一定就得去執行。

但是他還是聽令了。坐在這個局長位置上這麼多年，他很清楚什麼時候應該怎樣取捨，不能因為個人的感情價值判斷而做出任性的選擇。

當屏幕中耀眼的亮光消散，所有人剛剛還在惋惜內疚的情緒頓時蕩然無存。現在，寫在他們臉上的，是驚恐，還有不可思議。

一切都被炸平了，超高的溫度把那一片區域裡的所有冰都融化成了水當然這對地球的氣候影響必然十分巨大，不過那些上層丟核彈解決麻煩的時候明顯沒有想到那麼多但唯有那艘飛船，小巧精緻的飛船，似乎完全沒有受到影響。

伊莉娜的飛船還是那樣安靜地懸浮在那兒。因為她原本停放的落腳點被超高溫融化了，所以她現在啟動了引擎，以極小的功率懸浮在半空。

且不說其他人，就連尼克.弗瑞也沒法不把自己的驚訝放在臉上。

在人類的認知裡，核彈就是一切麻煩的終結者。好像有形的事物都能夠被核彈抹殺。

但現在事實是，閃電俠和他的飛船完全安然無恙。

「這……怎麼可能？」瑪利亞.希爾副指揮張大嘴巴，驚訝道。

一位技術人員叫道：「弗瑞局長浮空母艦檢測到有入侵者」

感應式警報器被觸動了，但是對空的自動火力，高效率的防護設施全部都沒能啟動，因為它們捕捉不到目標。

入侵者實在太快了。

如一條長長的綵帶從自動門的縫隙中鑽出，裹挾著白色的人影閃現在了控制室艦長尼克.弗瑞所處位置的正對面。

所有人條件反射地掏槍，瞄準了來人。這是出於特工本能的動作。但做出這個動作的一瞬間他們就意識到了這個動作有多愚蠢。人家剛剛從一場核爆的中心跑來這裡，又怎麼會懼怕區區幾顆手槍子彈？

「你剛剛對我宣戰了，弗瑞局長。」布雷德以嘶啞的嗓音道，「為此。我不得不做出反擊。」

弗瑞有些不淡定了，卻好歹還是咬著牙道：「別幹傻事。」

沒有回應，白影如鬼魅般消失在了原地。

他就這麼走了？就因為弗瑞的一句話？

不，當然不會。也沒人這樣天真地相信。

「局長一號引擎故障」

「局長二號引擎也炸了」

「應急通道坍塌，通往引擎室的維修通道被堵死了」

「停機室警報昆式戰鬥機全部被摧毀」

「……」

弗瑞本來就黑的臉現在黑成了醬色。這些都是錢啊。就像大把大把的錢在往火裡扔。

不過心疼還不是他當前最緊急的問題。首先，他得把這艘墜落中的母艦上所有人的命保住。

「不要慌，方向控制應該還沒失靈吧？」弗瑞問。

「沒有。」

「那就操縱母艦避開市區所有人，準備跳傘」

幾分鐘過後，巨大的母艦便已從高空墜落，如同折翅的雄鷹般隕落。所有船員帶著降落傘有序地離開了飛船，遠遠望去像一片蒲公英。

尼克.弗瑞是最後一個跳離母艦的，他確保了沒有一個人漏下後才走。浮空母艦幾乎是貼在他身後墜落，劇烈的衝擊將他的身子連同降落傘猶如葉子一般吹得翻滾了數圈，狼狽落地。

好在他身體素質也是過硬。只受了點皮肉傷。弗瑞卸下自己的傘，快步與自己的部隊匯合。

「傷亡情況。」他大步流星地邁進隊伍，簡短地下令道。

副指揮希爾回答：「很幸運地，沒有傷亡。母艦也及時地迴避了住民區，所以也沒有造成額外的麻煩……」

弗瑞點點頭。這真的只是幸運嗎？以那個傢伙的實力，要想取他們所有人的命也不過轉瞬之間的事，但他這麼大鬧一番卻沒有任何傷亡，只能說明一件事這是他有意的。

弗瑞也不知道這是不是對自己最後的安慰，但他還是覺得那個他所知道的閃電俠並沒有真的就變成專橫的霸王。當然，這也可能是一廂情願的自我安慰。因為他對這個閃電俠也沒有什麼可採取的手段了。

接下來這半天，布雷德的身影又幾乎是同時出現在了全球的每一個角落。大到國際衝突，小到街頭鬧事，哪裡都有他的身影。說他現在已經在進行上帝的工作了也不誇張。

因為原本在南極的歇腳點被核彈轟得粉碎。所以伊莉娜不得不找到了一個新的據點，同樣還在南極洲。這一次，同樣地，還是沒有對自己進行位置的隱藏，向全世界公開了自己的坐標信息。

這是個氣勢問題。布雷德在電視上霸氣十足地發表了那樣囂張的言論，那麼要是把據點藏起來讓所有人都找不到。不免讓人覺得是在畏手畏腳。而不做任何掩蔽的措施則像是在告訴全世界：老子就在這裡，誰有意見大可以來找我。

布雷德又一次回到伊莉娜的飛船裡時，毫不意外地看到了幾位老朋友。

冰雪平原上，那架白色條紋印著火紅的「A」字樣的昆式戰鬥機與伊莉娜小巧的船身面對面停放著，像是虎視眈眈的仇人。想到過去這兩艘飛船還曾一前一後直奔火熱的太陽，對比現在的場景不禁有些淒涼的諷刺。

布雷德不慌不忙地來到了伊莉娜的船艙之下，面對著那裡等候多時的復仇者全員。

「我還在想還要等多久呢。」布雷德掃了他們一眼，淡淡地道，「畢竟還是來了。」

羅傑斯正色道：「已經結束了，閃電俠。現在，我們就要終結你的鬧劇。」

第二百七十七章 復仇者聯合


「我們要終結你的鬧劇。」

聽著羅傑斯這麼說，布雷德沒有表現出強者的輕蔑，同樣也沒有為之動容，只平靜地道：「尼克.弗瑞剛剛也這麼嘗試了。」

只是簡單的一句敘述，卻擁有絲毫不弱的氣勢。言外之意可以理解為，尼克.弗瑞剛剛往我頭上扔了枚核彈也卵用沒有。你憑什麼就有擺平我的自信？

「你這樣的人我見得多了，他們都以為自己不可能失敗。」羅傑斯說著，語氣卻變得有些悲涼，「你本不應該是他們中的一員的。」

托尼趁機忙道：「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布雷德，我們可以幫助你。或者你有什麼計畫？你一定不會是真瘋了對吧？」

布雷德淡淡道：「很遺憾，我恐怕是真瘋了。這就是我的計畫，沒什麼多的了。」

「帕克他到現在也相信你。」托尼還是不放棄，「你的妹妹也一樣。」

布雷德早也注意到了帕克今天沒有跟過來，看起來真的很相信他。

「那我只能說我讓他們失望了。」他平靜地回答。

「我早就覺得會有這麼一天。」羅傑斯嘆道，「我真的很不想走到這一步，孩子，你讓我別無選擇。」

「那就做你該做的事，隊長。」布雷德道，「就像我現在正在做的。」

到了這一步，似乎是真的沒有挽回的餘地了。

羅傑斯眼中閃過一絲狠色：「復仇者，進攻」

閃電俠與世界上最偉大的英雄們的衝突，在此正式打響。

復仇者這邊雖然蜘蛛俠缺席，但人數優勢也是不言而喻的。美國隊長鋼鐵俠黑寡婦鷹眼緋紅女巫雷神托爾浩克快銀獵鷹戰爭機器共計十人對布雷德展開了圍攻。

不過優勢這玩意兒當然是不能只靠人數來判定的。雖然這邊看上去人多勢眾，但實力的懸殊差距雙方都是明白的。到了這一步，地球上很可能沒有一個人能夠傷到布雷德了。

但復仇者也從來都不會因為敵人強大就退縮。無論多麼強的敵人哪怕是宇宙級至高無上的神他們總是有上去挑戰的勇氣。很多時候，勝機都是在看似無謂的嘗試中被創造出來的。

羅傑斯的戰術頭腦也在這一刻被毫無保留地體現出來了。他對每一個隊員的能力和水平把握都比他們本人還要到位，羅傑斯分配他們相互配合相互補足各自的不足。使得團隊戰力最大化發揮，把每一個人的潛力都完全地挖掘出來了。

可以說。此時復仇者十人的配合，已經足以面對地球上大部分的威脅了。

遺憾的是，布雷德的定位明顯要遠遠高於這個「大部分威脅」。

要對抗超速者，團隊核心當然是同樣身為超速者的快銀和擁有新一代「反閃電裝甲」的托尼。但對於布雷德現在的速度而言，快銀和速度正常的人也沒了什麼區別。麻煩最大的倒是「反閃電裝甲」。

托尼明顯是在這第二代的反閃電裝甲上很下了點功夫，降溫系統也已經全面升級，直接向雷神托爾借來了寒冰之閘進行分析，模擬出了一定程度的超低溫。降低超速者的移動速度。除此之外他對布雷德的燈戒能力也進行了針對性的研究，竟然也複製出了外星人曾經用到過的「偏光盾」技術。但是他的技術當然和外星原版還是沒得比，克里人的偏光盾是無論多強的光線都能折射彈開，但托尼這面盾在面對強度超過一定臨界的光束攻擊的時候就只能達到削弱效果。

說實話，他們的配合也根本就沒有什麼用途。

白燈防護罩完全隔絕了低溫的影響，布雷德的速度分毫都沒有減慢，反倒是同為超速者的快銀被自己人波及速度受到了些許影響。布雷德在十人的包圍之中神出鬼沒，像一個幽靈無跡可尋，動作之快令人咂舌。不僅如此，他的攻擊力同樣也遙遙領先。就連以臂力自傲的浩克和他對拼一拳也得吃不小的虧。

戰鬥很快就結束了，快到沒什麼好描述的。基本就是在重複著一人瘋狂閃現，然後白光一閃。復仇者方就有一人倒下的流程。

鷹眼黑寡婦獵鷹這樣常人素質都相對容易對付，直接敲暈就完事。

鋼鐵俠和戰爭機器的盔甲都被布雷德很不客氣地以半光速的手速大卸八塊，在這場戰鬥中也失去了戰鬥力。

快銀和緋紅女巫被打包一起鎖在了白燈能量凝結成的泡泡裡，可惜快銀雖然也是超速者卻不會震盪原子穿透物體的技巧，他們對這層透明的防護罩也無計可施。

浩克相對耐打能力強，想打暈並不容易。布雷德選擇了用白燈具象化出牢籠限制他的行動，抽乾內部的空氣讓他窒息暈倒。

托爾一錘像炮彈一樣甩了過來，也直接被白燈防護罩圈住，任托爾怎麼召喚雷神之錘都飛不回去了。只能無力地一次次嘗試著撞擊堅不可破的白燈罩。布雷德一記半光速的拳頭把托爾轟到了視野範圍以外，沒了錘子他要步行回來一時半會兒怕是不可能了。

最後就只剩羅傑斯了。

布雷德停止了超速移動。站定在了他的面前。

「我們一直格格不入，隊長。」布雷德說。「現在都結束了，是我贏了。世界會被我統一，一切不應該存在的東西都將被我修正。」

「我不知道你是怎麼走上這一步的，孩子。但是歷史證明了，這麼想過的人沒有一個成功過。人民總是會追求自由，這永遠也不會改變。」羅傑斯堅定道，「哪裡有壓迫，哪裡就有反抗。當我們面對像你一樣的威脅，人類總是能夠一致對外，為自由而戰」

彷彿是為了響應他的話，天空中傳來了轟隆的引擎聲。

黑色的戰鬥機緩緩落下，又一隊奇裝異服的超能者們跳了下來。領頭那人服飾和美國隊長十分相似，手裡同樣提著一面圓形的盾，無非是條紋有些不一樣。他率領的隊伍裡同樣有著類似浩克的土色大塊頭，一身高科技盔甲的山寨鋼鐵俠，還有幾個估計也有美國隊長級別的超級士兵。

機身上的三色是俄羅斯國旗的白藍紅三色，由此也不難判斷來人的身份。

是俄羅斯復仇者。

緊跟在他們後面隆重登場的，是由一位穿著類似有英國國旗條紋的制服的傢伙帶領著的超能者隊伍。他的名字也和著裝一樣一望瞭然英國隊長。他的隊伍，當然也就是不列顛復仇者了。

而壓軸出場的，則是一艘外表被塗成鮮紅色的機體，整齊的金色五角星點綴著這艘亮麗鮮豔的戰機。

是「皇朝」。

來自天朝的復仇者聯盟，代號「皇朝」，直接由特別成立的機構「人民」管理，因為他們的口號是「為人民服務」來著。

我也很想吐槽，感情老外覺得解放軍的口號是這種意思。

說實話，平日裡這些復仇者們雖然同樣是英雄，但因為國界問題，互相之間看待問題的理念也都有所不同，就比如來自社會主義國家和資本主義國家的超級英雄們處事的價值觀必然是有偏差的，所以他們互相之間其實合作並不多，甚至在某些方面還有點看不慣彼此。

但今天，他們沒有一個人有二話，全部都接受了統一的命令趕赴南極，為了對付這麼一個共同的威脅，也是他們無論哪一方勢力都不可能獨自擺平的問題。

「看起來情況不是很妙啊。」英國隊長說。

羅傑斯沉吟，後回答道：「他很強，這也是我們為什麼需要放下以往的過節，我們必須合作才有勝算。」

「我們才不需要合作，瞪大眼睛看好我們俄羅斯復仇者是怎樣工作的」

這話是俄羅斯復仇者裡那個大塊頭囂張地叫出來的，看體型就知道明顯是個重量級選手。不過這哥們似乎是在自己國境內沒遇到過什麼逆天級別的大麻煩，完全不知天高地厚，自以為已經天下無敵了。

但是很快，他的世界觀就被刷新了。

他甚至沒有機會弄清對方是怎樣出手的，健碩有力的步伐剛剛踏出了兩步，還沒離開自己小隊的圈子，就見眼前疾影一閃，宛若神級的巨力便將他猛然轟得倒飛而出，飛躍出了百米開外。

而當所有人再集中視線去看布雷德時，卻見他還是淡定地站在原地，既沒有要出手的跡象也沒有動過手的痕跡，讓人不禁駭然。

他們最強的一員剛剛毫無還手之力地被人秒了，而且還是在隊伍中間。

如果他們知道這還是布雷德故意手下留情不想取人性命的結果，不知道會怎麼想。

俄羅斯復仇者們現在徹底打消了任何輕視的念頭，轉頭對羅傑斯道：「我們合作吧。」

第二百七十八章 英雄隕落？


海岸邊爆發出陣陣的海嘯，似乎是水底有什麼凶惡無比的神獸甦醒，竭盡所能將海水倒灌向海岸線。但造成這些的，卻並不是什麼海底人爆發或者神獸甦醒之類的理由，而類似蝴蝶效應。

南極洲爆發的一場足以載入史冊的巔峰對決，導致了這樣的結果。

為了一個共同的威脅，來自世界各地的復仇者戰隊集合起來，共同抵禦來自名為閃電俠的威脅。

英雄們在此的集合當然不可能是巧合，他們都是被各自的國家高層互通著商議之後派來的。事實上，不僅僅是他們，各國首腦在不久之前也已經邁出了前所未有的一大步。

為了抵禦這個共同的威脅，很可能從今往後就要永遠地改寫歷史凌駕成為他們所有領導人脖子上懸著的一把刀的閃電俠，他們決定了聯合。雖然現在只是部分國家已經實行，但這已經成為主流。鄰近的不同國家間都開始不計前嫌，互相結成了同盟。

這是跨時代的巨大一步，就會使全球一體化的開始也說不定。

而這邊，曾經還是一位英雄人物的閃電俠，現在已經墮落到了和超級罪犯一個層次，成為了被合圍剿殺的對象。

不過要合圍這麼一個對手，這麼一群英雄們似乎還是不夠看。拚力量拼速度他們都是毫無勝算的，他們有可能玩花樣的地方只有稀奇古怪的超能力了。

像什麼重力操控空間移動低溫減速，凡是能被想到的能力全部都被投入了使用。幾隊復仇者們的領袖能力也著實不弱，他們個個都仔細而有針對性地分析在轉瞬間制定計畫，合理分配隊員們的能力使用，打出最好的配合。

利用多變的能力將對手鎖定，為對手編織一張密不透風避無可避的網，這樣的戰術思路本來也應該找不出一點問題的。但這只是一般狀況下，他們現在所要解決的麻煩可不是一般的問題。

布雷德腳步飛快，殘影在這複數的超級英雄們中間上下紛飛，任他們花樣百出。他只保持著一個高爆發的速度，那幫人就拿他沒辦法。

就算偶爾踩中了什麼超級速度也無法跨出的陷阱，那他還有白燈戒指。這兩種能力相互輔助，相互補足。說是無敵也已經不算誇張。至少，地球上已經沒有可以奈何他的東西了。

復仇者的聯合軍也不是對手，他們只是在苦苦支撐。並且如果不是布雷德有意留手不傷他們性命，他們也不可能撐到現在。

但他們還是沒有放棄。尤其是美國隊長，那眼神絕不是看不見勝機的人所有的。其中明顯燃燒著熊熊的鬥志，繃緊了全部的神經，似乎在搜索轉瞬即逝的破綻。

他在等待，在尋找，似乎是等著某個特定的時機。

「能量耗盡。」

他眼睛一亮，這一刻終於到了。

從面前一閃而過的人影，身上白色的光輝終於褪去，失去了那虛幻的色彩，就像一個神被拉下了王座退化變回了普通人。

就是現在

根據他們手裡的情報，無論什麼色光的燈戒都是必須充電的。並且充電的過程需要背誓詞。這個過程不能用超級速度加速，只能以常速背出來，這就排除了他打到一半飛身回基地充電的可能性。

畢竟這邊包括快銀在內也是有三個超速者的，要在這樣的時間裡趕去打斷布雷德背誓詞還是來得及的。

他們不知道的是，布雷德已經和白燈燈獸存在之靈締結了契約，一般根本就不會出現能量枯竭的情況。但是他們運氣很不錯，布雷德存在之靈的能量不久前在和未來的自己掐架的時候元氣大傷，現在還在休眠階段，這才導致了他們有機可乘。

托尼被拆成一片一片的反閃電裝甲的部件忽然像是受到了他的召喚，從地面一彈而起如精靈般飛舞過來。依附回了主人的身上，重新組裝完畢。看上去剛剛被布雷德拆卸之後一籌莫展的樣子也只是蓄意的示弱而已，為了等到現在的爆發。

而另一邊，緋紅女巫也是忽然爆發。展現出了身為歐米伽級別的變種人強橫的實力。這下她頓時化身為了眾人戰力的核心，纖纖玉手舞動著多變的混沌魔法能量，編織出天羅地網限制著布雷德的移動。

而眾人更明顯感受到的一點，就是閃電俠自身的速度也明顯減緩了。

由先前根本無可估量的絕對速度，到現在鋼鐵俠盔甲的高精度掃瞄能力已經能捕捉殘像推演其移動軌跡，不難發現閃電俠狀態的下滑。

沒錯。埋藏在布雷德身體裡的神速力是無窮無盡的，所能夠提供的速度上限也近乎無窮，但作為使用者的體力還是有限的。這已經過去了好幾天了，他一直不知疲倦近乎瘋狂地投入他那瘋狂的工作，連續奔走在全球各個角落之中沒有消停，體力早也該到極限了。

這，就是他們的勝機

戒指能量耗光，體力達到界限，看起來除了逃已經沒有和別的選項了。但是現在強弱之勢隱隱逆轉，幾名超速者有意配合緋紅女巫的圍攻提防了他可能的逃走路線，讓他身陷圍攻之中無法逃離。

不，他根本就沒有那個意思。

儘管似乎已經只是在做困獸之鬥，但是閃電俠沒有放棄，沒有要躲閃的意思，依然正面迎上，彷彿一支精準指著前方的戰矛，散發出駭人的鬥氣，讓人忍不住就要閃躲。

羅傑斯心底不禁納悶他究竟要幹什麼？這種一往無前堅忍不拔的氣勢，難道就是為了向其他人展現他的意志力和堅定嗎？

確實，他表現得就像一隻遍體鱗傷卻依然咬牙支撐的猛虎，就好像他一直以來支撐下來的那樣。

羅傑斯忽然意識到，也許自己對這個年輕人的認知一直以來就不夠。他背負了多少，默默忍受著些什麼，自己從來就沒有完全瞭解過。

如果再有一次機會，或許他們還能重新認識從頭聊起，也許還能投機……

但這些，都已經遲了。

又堅持了一段時間後，這個麻煩而危險的對手終於是倒在了眾人的腳下。

似乎是終於力竭了，他半跪在聯合大隊的面前，終於停止了飄忽不定的動作，只是大口喘著氣。

此刻，站在南極刺骨的寒風之下的眾人，無論是看好還是不看好這個閃電俠的人，都不禁升起了一股「虎落平陽，英雄末路」的悲哀之情。

但他卻露出了一點不易讓人察覺的笑容。

羅傑斯早就覺得哪裡不對勁了，看見這一抹笑容更肯定了自己的判斷。

果然，這個傢伙是故意的吧？

他一直以來都很機敏，總是能為應付各種情況做好準備，怎麼可能這麼簡單就落入自己這邊的手裡？

難道這種體力的過度消耗戒指能量的透支，全部都是他開打之前就一手安排好的一部分？

但這樣做有何意義？先是做出令人費解的瘋狂舉動，妄圖扮演上帝的角色，引來全球範圍無論黑白雙方群起而攻之，最後再一手策劃了自己的失敗。

「這樣做……到底有什麼打算？」

最後這個問題，羅傑斯終於是忍不住問出了聲。

布雷德輕輕笑了。

「在這裡的所有人，也許我已經失去了作為超級英雄被列在你們行列中的資格，但是我還是想拜託你們最後一件事。」他出人意料地說話了。

「說吧。」羅傑斯道。

畢竟是面對曾經也救過這個星球無數次的人，在場沒有哪一個人是完全沒有悲涼之情的，沒人有什麼異議。

半個小時之後，各國復仇者們分別把消息傳回了自己的國家重大威脅閃電俠已確認死亡。

幾乎全球歡慶。

第二百七十九章 終幕（大結局）

  
閃電俠死了。

應該說是「振奮人心」的消息吧，地球好像一瞬之間就從暴政統治下解放了，無論是各國元首還是恐怖分子都感到長舒了一口氣，就像連續一個月的陰雲之後終於迎來了一次晴天的心情。

當然，也少不了緬懷他的人。閃電俠曾經是個英雄，沒人質疑這一點。無論他最後是怎樣死去，都無法掩蓋他曾經付出那麼多的事實。人們紀念他，感謝他曾經做過的，他的人生就是一段傳奇，雖然是以英雄墮落的悲劇收尾。

這齣鬧劇應該也就到此為止了。如果說在這次事件中還有另一件值得紀念的事，那就是這麼多國家第一次聯合起來一致面對同一個威脅了。這是從來沒有出現過的事，閃電俠創造了一個歷史上前所未有的局面迫使各國感覺自己身處在同樣的威脅下，最後不得不攜手合作。

不過這樣難見的情形也就能維持到現在為止了。那個共同的威脅被清理掉了，聯合已經沒有再維持的必要了。接下來就又該回到老路，各走各的了、該打仗的繼續打、該糾紛的繼續吵了吧。

或許只有那些終日活在戰亂中的人們，才會懷念那種隨時被上帝看護著的感覺吧。

但在聯合起來的眾國元首最後一次會談，商議解散之後，卻終於還是沒有解散。

會上具體發生了什麼沒有外流出來，不過只有小道消息說，剛剛死去的閃電俠的幽靈冤魂不散地出現在了會場上，不知用了些什麼手段讓會議終究是沒能開下去。

後來，好像再也沒人提過解散的事了。至於這其中的緣由，後來卻成了參加會議的所有人共同緘口不言的禁忌秘密。會上究竟發生了什麼影響了世界的格局也最終流傳成謎。總而言之，作為結果而言，所有的國家達成了平日幾乎不可能的統一原則。國界幾乎被打破，人們能夠共享資源、共享科技和智慧的結晶。不再互相做著無意義地爭鬥而是聯合起來攜手並進。

這些都是在短短半年內定型的，簡直就像童話一樣。

另一個不可思議的地方，就在於戰亂和罪惡真的就像閃電俠曾經囂張地宣言的那樣，幾乎絕跡了。

閃電俠剛死後沒多久，世界上就出現了一個飄忽不定的幽靈。沒有人見過他的真實樣子，甚至沒人知道他是不是有實體。所知道的，只有他出現在全世界所有有紛爭的角落制裁罪惡，幾乎從來不會漏網。

有人說。他是上帝派來清洗人間的幽靈。因為閃電俠的死觸動了上帝，讓他終於也有所表示了，親自派來了使者完成閃電俠未完的事業。

又有人認為，他就是閃電俠。他其實根本就沒有死，只是裝神弄鬼地藏了起來，改行打起了游擊。

還有猜測說，閃電俠生前已經達到了人類無法理解的高度，沒有人知道一個甚至能凌駕於神的存在死後會變成怎樣。說不定就是他死後化作了這樣的一種存在形式，成為了監管世界的上帝呢？

……

無論是哪種說法，至少沒人再敢在這個不知真身的傢伙手下亂來了。過去。閃電俠說要制裁全球的罪惡，人們還可以抱有僥倖心理，因為閃電俠再強也終究是個人。是人就會有極限，不可能完成那種誇張的任務。但現在不一樣了，他們現在面對的，可以說就是上帝也不為過。如果大家都知道人在做事時，天必定在注視著，誰還敢去挑戰黃線？

另有一事，就是在與閃電俠的南極一役之後，世界各國的復仇者都解散了。

參與戰鬥的復仇者們也都一致地稱閃電俠已經被確認殺死，所有人卻都拒絕提供細節情報。當時在南極發生過什麼。到了現在也成了一團謎了。

半年後的現在。

海岸邊，濤濤的浪花猛烈地拍擊著岸邊的礁石。兩個人影站在巨岩之上，遠遠眺望向海天一線之處。宛如置身波濤之中，萬千思緒也都被這滾滾的海水挑動了起來。

托尼?斯塔克——已經半年沒有穿上他的鎧甲的鋼鐵俠，發著感慨：「那個小鬼說要改變這個世界的時候，我真的以為他只是說說而已呢。」

站在他身邊的人，美國隊長史蒂夫?羅傑斯，犀利的目光射向遠方，似乎在沉思，口裡卻也答著：「是啊。」

托尼轉頭，問：「不過你多少還是不滿的吧？就算是現在這樣，畢竟也是利用了恐懼來統治、約束住人類的本性，隊長你的話多少還是會牴觸利用恐懼捆住世界的黑暗面的做法吧？」

羅傑斯搖搖頭：「不，這不一樣。這不是獨裁，這個叫做信仰。就和過去人們信仰上帝一樣，因為他們相信著自己堅持本分，上帝會看到、會嘉獎，所以才會按照自己相信正確的道路走；也正因為他們知道無論做什麼都會被看著，所以才不敢越界。」

「你的意思是他在現代社會塑造了一個全民宗教的上帝。」

「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羅傑斯點頭道，「一個人不可能做出任何改變，但如果化身為一種信仰，那麼他在人類中間擁有的能量就是無窮的。」

托尼一笑：「說實話我真沒想到他能做到這一步呢。記得我們當初相遇的時候，我看這個自私的小鬼挺不順眼的，某些方面簡直就像過去的我一樣，把自己的天賦當做揮霍的資本，完全沒有想過用自己的天賦去造福更多人……」

隨即，他又一嘆：「那時真沒想到他能走到今天這一步啊。」

「我們都沒想到。」羅傑斯道，「人是會成長的，我們也一樣。就算是我，也覺得被他上了意義深遠的一節課。我和他的理念一直有些合不來，但我現在決定退讓了。戰爭年代，我在戰場上拚搏是為了一個更美好的國家和世界。但那只是我拚搏的動力而已。贏了戰爭後會變成怎樣，我並沒有仔細考慮過。後來我們贏了，我發現我們國家並沒有在戰勝後按照我想像的方向發展。」

頓了一頓。他又意味深長道：「現在，我發現維持這個樣子。好像也不錯……」

某住宅區，那間見證了無數關鍵時刻的破房子內。

就像是隨著主人一起走過了風風雨雨一般，老屋比起過去也更顯得老舊了。牆上原本只剝落了一般的漆現在也褪去大半了，曾經帶著斑斑鏽跡的門把手現在乾脆就擰不動、直接換上了一把新鎖，讓人忍不住就生出物是人非的感慨。

但這間老屋裡，卻還透著動聽悅耳的歡聲笑語。

廚房中擺著曾經是由布雷德買回來的全套中式廚具，很可惜他本人使用的次數並不是很多。現在站在廚房中擺弄著這些廚具的，是菲茜婭和卡秋莎。

「切菜也是很有技巧的。不是一味用蠻力就能行的哦。」菲茜婭一邊說著，一邊從身後握住卡秋莎拿著菜刀的手，手把手教著她正確的方法。不一會兒，一塊蘿蔔就被整整齊齊地切成了片。

「很厲害呢。」卡秋莎不吝嗇地評價道。

菲茜婭笑著點頭道：「是啊，哥哥教給我的。」

卡秋莎眼中閃過一瞬的異樣，自言自語般地說：「是呢，他烹飪的技術似乎也不錯呢。」

「啊，不好意思，似乎說到不該說的了……」

卡秋莎很快調整回了笑容：「不，沒什麼的。布雷德現在一定也在什麼地方。用自己的方式努力呢，我們也不能輸給他啊。」

菲茜婭點頭：「嗯。我們也必須快點找到正常的生活節奏才行啊。」

這個時候，門鈴聲響起。菲茜婭說：「啊！應該是彼得到了。我去開門！」

說完，她就草草洗了下手，風一般火急火燎地跑去應門了。

客廳，伊莉娜以鴨子坐的可愛姿勢坐在沙發上，寶石般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電視機螢幕，屏幕中正放映著經典的動畫片《貓和老鼠》。

菲茜婭和帕克一邊打鬧一邊經過客廳，注意到了電視裡的卡通片，還有電視機前面無表情的伊莉娜。

記得上一次，伊莉娜意外在電視節目中看到《貓和老鼠》的時候。還曾經十分不解貓為什麼會站起來跑、為什麼會跑不過老鼠之類的讓人難以應付的問題，不知道她這次又在研究些什麼複雜的科學問題吧。

菲茜婭湊了上去：「怎麼樣？又發現什麼新問題了麼？」

伊莉娜搖了搖頭。依然沒有露出什麼表情，但輕聲說道：「這個。好看。」

菲茜婭和帕克都感到了不可思議，這意味著伊莉娜很可能在接近人類的道路上又邁出了一大步。

接著，伊莉娜回過頭：「根據資料庫掃瞄結果，我現在這個樣子，應該算是人類的高中生吧？」

高中生？伊莉娜的知識儲備的話就算地球最頂尖的科學巨人也難以企及吧？不過要說外貌形象的話，倒真的就是個清純可愛的高中女生。

帕克和菲茜婭面面相覷後，回答道：「是吧。」

「那明天開始，我也要……去上學。」伊莉娜認真地說道。

兩人怔住了，片刻後又都露出了笑容。

帕克道：「嗯，你一定會在學校過得很愉快的。」

這一夜，這間老房子裡都無比熱鬧。

當然，卡秋莎的那間大房子也還在，裡面的條件比起這裡這間破破爛爛的老房子那不知道要強出多少。但是不知為什麼，他們幾個都覺得就這間老房子裡辦起派對才最有氣氛。

畢竟，無法割捨的過去、不想忘卻的東西，都在這裡。

遠隔大洋，中國。

北京城內，中國國內最大的國際報社的總部。

總部裡人來人往，所有人看上去都忙忙碌碌的。鍵盤的敲擊聲交織成了一曲頗具韻律的交響，在紛繁的腳步聲中穿插著。

忙得焦頭爛額的老闆辦公桌前，一位英俊挺拔的西方年輕人來到了老闆面前。

「您好，我是來面試的。」西方年輕人用流利的中文回答道。

「哦？」老闆抬頭一看，頗有些意外，他並沒有聽說有應聘者中有西方人。

「你叫什麼？」老闆問。

「蕭帆。」

竟然是中文名……老闆更感到有些奇怪了，卻沒就這個問題多問，轉而問道：「你知道，我們報社挑選人才很嚴的，不會因為你是外國人就寬鬆一點。說說你有什麼特長吧。」

年輕人自信地笑了。

「先生，我可以向您保證，」他說，「您不可能找到一個比我更快的打字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