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新生鳳凰

烏黑的濃煙，恐怖的巨響，滿地鮮血、內髒以及紮著堆廝殺的超能者。月光下閃爍著銀色的反射光的攻擊物鋪天蓋地，聲勢浩大就像要吞噬世間萬物一般。隻要被其中任何一抹銀光擦中的變種人，無論擁有超強的自愈能力還是鋼筋鐵骨，都無不立刻跪倒在地，渾身縮成一團陷入強烈的痙攣。

是針管，那漫天飛舞著、好似蝗蟲大軍入侵的銀光，是盛有淡黃色液體的針管。

為什麼事情會發展成這樣？

幾天前，政府捉到了一名能力奇異的變種人，其使幾步之內變種人能力全部失效的神奇能力成為了戰爭的核心。

三天前，軍方成功提取出了這名變種人的能力因子，並將使變種人失去能力的液體批量生產，注入了注射器和彈藥內以備戰。

一天前，萬磁王帶領著新生的鳳凰女集結了大量變種人以抵抗軍方的鎮壓。

半天前，X戰警得知了消息，全麵介入了這場戰爭。

一個小時前，複仇者鎖定了‘鳳凰’的位置，他們的加入為本就混亂不堪的局麵更添了一把火。

現在——全麵混亂。

血肉橫飛，炮光和濃煙裹在了一起，嗆鼻的硝煙味中間混雜著濃重的血腥味。承受能力差一點的，可能在被人殺死之前就吐得脫力了吧，就像又一場世界大戰的爆發。

但她沒有出手。

琴·葛蕾淡然地望著滿眼焦黑的血肉，耳邊充斥著喊殺聲，翠綠的瞳孔倒映出滿眼的血色。但她沒有出手，既不為血腥的殺戮亢奮，也沒有見到隊友的生死一線的擔憂。

對，什麼都沒有，情感一片空白。

她注意到了人群中一道急速接近的藍色電光。那是其他人都無法察覺的，哪怕是擦身而過，因為那道殘影實在是太過迅速，除了擁有鳳凰之力的她，全場可能再沒有第二個注意到那道殘影的人了。

她毫不意外地看著藍色的電閃在自己麵前停下，同時帶來的還有端坐在輪椅上、神色安詳的老人。

雖然化身鳳凰，琴還記得這位可敬的老人——查爾斯·澤維爾教授。

她淡淡地問閃電俠：“你又是想來要我的命的嗎？”

布雷德搖了搖頭回答：“不，我想幫你一把。”

當然，布雷德並不是改變了主意，現在他仍然認為要控製住鳳凰的暴走難於登天，最穩妥的做法還是直接殺了她。但現在情況變了，假如琴·葛蕾死了，鳳凰之力十有八九要落到他最心愛的人身上。為了這一點，他也必須賭上微乎其微的可能性幫助琴控製住鳳凰。

琴那沒有血色的臉上難得擠出了一絲笑容：“反正都是徒勞的。”

查爾斯將輪椅上的上半身向前傾了傾：“琴，聽我說，你必須接受我的幫助。我可以幫你找回自我。”

琴的表情陡然扭曲了起來：“滾出我的大腦！”

伴隨著一聲怒吼，她一頭珊瑚色的發絲陡然間隨風淩亂，狂暴的旋風就像聽到了無聲的召喚，肆無忌憚地席卷過了血腥的戰場。

很明顯，查爾斯在嚐試著和她建立精神鏈接，並且進程似乎不是十分順利。

查爾斯本就體質偏弱，再加上人已經上了歲數，頂著這等颶風談何容易。但他仍不放棄，拚命與風暴爭奪著自己上下顎的控製權，全力勸道：“聽我說，琴！你需要幫助，你迷失了方向，而我可以幫助你找回你的方向！但是首先，你必須讓我幫助你！”

如果說這是進入她大腦的請求，那麼琴便是以更為猛烈的風暴作為逐客令了。查爾斯的輪椅已經難以固定，若不是布雷德在後麵頂著可能早已被強風不知推出了多遠。

布雷德為了壓製鳳凰找來了查爾斯幫助但通過電影他也早知道了就算是號稱天下第一心靈感應者的查爾斯教授也拿鳳凰束手無策。但他對這種情況早有準備，右拳一伸，柔和的藍色光芒張開了巨大的屏障，將琴爆發出來的怒火裹了進去。

希望之藍燈擁有平息激烈情感的神奇功效，它同樣能在一定程度上幹擾精神。布雷德正是賭在了藍燈的能力上，希望藍燈和查爾斯的合作能夠暫時壓製鳳凰。

但明顯，他還是低估了鳳凰。

在柔和藍光籠罩下，琴暴怒的瞳孔出現了一瞬的清明，但緊接著就被更為憤怒的情感所充斥。她張開雙臂，就像展翅的巨鳥一樣，身後竟像是真的隱約出現了燃燒的雙翼，駭人的能量洪流爆發開來，藍色的光芒在那近乎神明的威壓麵前顯得是那樣蒼白無力，轉瞬便被衝散開來。

那是一隻火鳥，囂張地叫著，撲麵而來。布雷德皮膚就像被火焰燒穿了一般，內髒都好像直接暴露在夏季的炎日下暴烤。血管裏流動著的液體仿佛被隔空烤得沸騰了，身體已經到了哪一秒蒸發都不奇怪的地步。

會死。

這是唯一的想法。

但他是世界上最快的人，即使受到無邊的精神威壓，求生本能下的神經反射速度也是極快。

幾乎是不帶任何思考地，零點零一秒內，就在鳳凰毀天滅地的爆發抵達自己身體前的一瞬，布雷德提起比自己情況更糟的查爾斯的後衣領，暴退而出，以五十倍於聲音的速度橫跨屍橫遍野的戰場，險而又險地避開了鳳凰之力的迎麵衝擊。

下一刻，山崩地裂。

眼前恍惚地好像出現了地麵開裂的場景，群星在燒到天際的火焰麵前也是黯淡失色。打了許久的混戰在一瞬之間停了下來，因為交戰的人全部都在這一擊之下東倒西歪，死的死，傷的傷，剩餘的人也都驚歎恐懼於持續爆發中的鳳凰的神威，誰還有工夫亂戰？

琴的暴走還遠遠沒有結束，不，應該說是才剛剛開始吧。

如同疾風般肆虐，無情而奔放，靠的近一些的直接被鋒利的風刃劃得粉碎，化為了天地間的塵埃。並且那霸道的波動一陣接著一陣，一波強過一波，近距離被拍中的當場粉身碎骨，遠一點被吹飛的也是眼冒金星。

布雷德頂著烈風，嚐試著站起，但都是徒勞。他回過頭，身後不遠處蹲著抵抗烈風的佳人藍發淩亂，潔白的裙子也迎合著狂風舞動，哪怕是在這種境況仍有著別樣的美麗。那是此次堅持要跟來替他和複仇者分擔壓力的卡秋莎。

一旁的查爾斯境況更糟。他的輪椅現下已是七零八落，左邊的輪胎被擠得變了形，右邊的輪胎早已不知去向。他本人臉色慘白，倒伏在地，氣息微弱。看來他也無能為力了。

果然，麵對鳳凰終究還是隻能到這一步啊......

雖然十分不甘心，但這份實力的差距是貨真價實的。

布雷德望向卡秋莎，卡秋莎也同樣正望著他。兩人四目相交，在這狂暴的能量洪流之中，道道溫暖透過眼神來回傳遞。那其中的柔情無需言語便能相互理解。

“若是就在此處和她一同死去，又有何不好？”布雷德心下這般想著，望向那出奇溫柔的翠色眼睛，竟似乎和他有著相同的想法。這一刻，五髒俱焚的痛楚也被拋到了九霄雲外。

然後，幾乎是一瞬之間發生的事，風暴停歇了，灼人的火焰也止息了囂張的氣焰，就像風暴之後天地重新歸於平靜。

拚命地抬起頭，看清發生了什麼，禁不住瞳孔縮到針尖大小......

......該發生的，還是跑不了。

半裸著上身，渾身皮開肉綻還在修複中的金剛狼懷中抱著眉目緊閉的琴，就如睡美人般，嘴角還滲出絲絲鮮血，露出滿足的微笑。

血，順著她漸漸變涼的軀體，和金剛狼破開的皮肉淌下。

她死了。

這意味著，鳳凰即將再生。

衝天火光從琴漸漸冷去的軀殼中噴薄而出，凝結成一隻比以往都要巨大的火鳥，向著這邊虎視眈眈！

“不！”

似乎預見了下一步即將發生什麼，布雷德整個人彈射而出，以最快的速度向卡秋莎奔去。但他現在渾身處於高度燒傷狀態，就連內髒也都還是灼熱的，跑起來還不足平常十分之一快。而鳳凰雖說不清移動有多快，但以肉眼所見也便是如同瞬間移動般轉瞬即逝，那一大團烈焰便似乎是頃刻工夫就消散開。

無形而霸道的衝擊把衝刺中的布雷德無情地推開。

痛覺幾乎要奪走意識，再次承受鳳凰的爆發使得布雷德感到身上可能又多出了幾處骨折。但他沒有功夫理會撕心裂肺的痛，強撐著坐起，確認卡秋莎的情況。

然後，他看到了希望渺茫。

卡秋莎婀娜的身姿被裹在熊熊烈焰中，藍色的發燒著火，渾身上下纏繞著霸道的鬥氣，凝聚在身後形成的巨大火鳥竟似乎比琴身後的那隻更為耀眼。她白皙的肌膚被火光映得閃亮，清澈的眸子裏除去鳳凰強塞進去的無理智的暴動，更多的是哀傷、無助。

無論如何，這已經成為了布雷德的生命中又一個不得不正視的殘酷事實。

她，卡秋莎·愛倫，布雷德此生最愛的女孩，現在是地球上最大的威脅——鳳凰！

第八十一章 決心

她燃燒著，就在布雷德額眼前，是那樣的熾熱、可怕。

她夜鶯般柔美的聲音也仿佛變得滾燙了，發出的每一個音符也都像是成了立體音：“布雷德......好熱......我能感覺到......有某個存在......在我身體裏......”

“我在這裏，我哪兒也不去。”布雷德掙紮著操控著散架邊緣的骨骼，竭盡全力靠近她，“跟我在一起，我們一起克服它，好嗎？”

卡秋莎遲疑地伸出了手，就在兩人指尖相距不足半米的時候，她的麵容一陣扭曲，炎熱的浪瞬間將布雷德的軀體吞沒，那剜心似的痛，讓他禁不住慘哼出聲。

卡秋莎剛剛伸出半截的手一縮，似做出了什麼重大的決定。

“對不起......布雷德......這樣下去我隻會繼續傷害。我要去到不能傷害任何人的地方......和你相見......很開心。”

無比經典的悲情台詞，現實的每一個部分都在告訴布雷德，事情可能已經真的到了無可挽回的地步了。

“等等......”

這似乎還是第一次，卡秋莎沒有答應他的請求，留下了慘然的一個微笑，一飛衝天，一直穿透大氣，不知消失在了何方。

布雷德癱倒在了地上。

如果剛剛留下她了，又能做什麼？

他不知道。

剛剛忽視的遍體疼痛襲上了全身，讓他的每一根骨頭都好像要斷裂一般。雖然氣溫已經恢複正常，但身體裏的每一個細胞都還經曆著灼熱的痛。

現在，他隻想隔離這個世界，一個人安靜地休息一下。

身邊響起了腳步聲，然後是關切的問候：“你還好嗎？”

他的眼皮沉重地幾乎睜不開，但他無需看見就知道那是帕克的聲音。

“好嗎？再怎麼說也說不上好吧？”布雷德自嘲地苦笑。

托尼安慰道：“我們會找到辦法的。”

“找到辦法！？”反應激動地暴躁起來的是那邊半裸的老狼。他幾步跳過來，喝道，“那個東西太強大了，除了殺死外別無他法！你不是親口說過嗎？難道隻有被那玩意兒寄生的琴該死，你得女人就有特權拉著地球去陪葬？”

布雷德在超速新陳代謝的恢複力下已經可以站起身，再催動藍燈戒指的治愈能力後奔跑也沒什麼大礙了，隻是身體極度疲勞。

他站起身，望向剛剛親手殺死愛人而憤怒的羅根，輕聲道：“你是對的，那是唯一的方法。”

然後他轉向了複仇者們：“加緊尋找新任‘鳳凰’，一旦發現立刻告訴我，我們再擬定新鳳凰的殲滅作戰。”

複仇者們聽了他的話無不變色：“可是她是......”

布雷德一擺手：“我累了，想一個人待一待。找到她之前不要打擾我。”

布雷德沒有留給其他人再說任何話的機會，話音一落人已消失不見，隻留下淡藍的殘影。

複仇者們麵麵相覷，這地球生死一線的關頭竟然沒人離開去做該做的事。

最後還是羅傑斯道：“無論如何，先找到她，然後再做打算。”

布雷德頹廢地靠牆坐在自己的房間裏。

“請和我一起，創造一個‘奇跡’！”

不久前，自己才剛剛這麼對她說了。

明明保證過，一定不會讓事情變成這個地步，結果卻什麼也沒能做到。明明擁有了前世不敢想象的強大能力，結果還是什麼也無法守護。

當對麵是琴·葛蕾的時候，終於學會不惜一切代價的他或許會毫不猶豫地下手以絕後患。但如果對麵是卡秋莎呢？

他雖然已經狠心地決定要“殲滅鳳凰”，但是真正麵對她的時候，自己又是不是真的有狼叔那樣的勇氣和決心下手？

這一刻，他覺得自己真的很廢物。

“哥。”

一聲輕而又輕的叫喊拉回了他的思緒。菲茜婭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了他的身邊，滿臉關懷。

布雷德一愣，看清了是妹妹後，強作歡笑：“啊，我從窗戶進來你居然也能發現。嗬嗬......”

“哥哥每次回來的時候，我總是能感覺到。”

那真是種說不清的神奇現象呢。布雷德這麼想著。

菲茜婭問道：“出了什麼事嗎？”

“沒什麼。”布雷德撒了個謊，“不是什麼大問題，我很快就能解決。”

菲茜婭凝視他片刻，坐了下來：“我並不在意你對我撒謊，但是這對你很重要。無論你掩飾得多好，我都知道出了什麼事，因為我們是一家人，我們總是心靈相通。而家人，就是用來分擔的。”

停頓了一下，她用請求的語氣再次問道：“所以，告訴我吧，出了什麼事？就算我幫不了什麼，說出來也能讓你好受一些。”

布雷德也凝視了她許久。那雙碧色的眸子，那對可愛的馬尾，潔白光滑的臉上寫滿了純真，讓人怎麼忍心以殘忍的現實對其加以傷害？

布雷德沒有說話，保持著盡量自然的笑容，搖了搖頭。

對不起，但是我不希望你和我一起經曆這些。

我所關心的，受到傷害的人，已經夠多了。我不希望你，也被傷害。

菲茜婭失望地站起身，準備離開。

“哥，我一直很敬佩你。不知從什麼時候起，你就變得沉默、喜歡獨自承擔了。但是無論多堅強的人，心靈也有承受限度。”

她說的和查爾斯在阿爾卡利湖畔留給布雷德的建議何其相似，但是布雷德都沒有聽取的意思。

既然已經決心為了珍視的人，哪怕地獄也義無反顧，心靈上的一點磕損又算得了什麼？

複仇者大廈。

所有人圍在顯示屏前，看著托尼·斯塔克手指在數個懸浮屏幕上飛快地操作。屏幕上很快投影出了月球的俯視圖，一個紅點和紅點周圍巨大的紅圈被標示了出來。

托尼解釋道：“根據這幾日對鳳凰的能量波動監測，我已經熟悉了它的波長和頻率。現在根據我的私人衛星定位，她躲在月球上。”

帕克問：“很好，那現在計劃是每人發一套宇航服上去幹一架嗎？假如——我說假如，我們抓住她了，又能怎麼辦？總不能真的殺了她吧？”

在場的複仇者們多數還是不讚成直接破殺戒的。

托尼道：“關於這個，我算是有辦法吧。根據我這些天對鳳凰的研究，大致掌握了它對能量的使用方式。雖然它的能量儲備近乎無限，但它似乎必須通過宿主的媒介釋放。如果我們能削弱它和宿主的聯係......”

“就能削弱它釋放的能量強度。”班納接口道。

“不錯。”托尼讚同道。

托尼又皺起了眉頭：“但是這次作戰可能必須在宇宙進行，我們能夠在宇宙中自由活動的成員隻有我、托爾和閃電俠三個人......”

“兩個人。”羅傑斯不容商榷地道，“這次行動不能通知閃電俠。”

第八十二章 複仇者VS鳳凰

月球。

少女就那麼靜靜地站在那兒，站在月球上土色的山丘上，神情憂傷而暴動。雪白的衣在漆黑的宇宙間是那樣的亮，那或許是第一件出現在月表的白衣，因為在她之前想必是沒有女孩站在月上孤芳自賞的。

在她淡然的目光中，龐大的複仇者號飛行器懸浮著停在了上空，一左一右兩個人影重磅出場。左邊那人一手持錘，火紅的披風在無重力作用下緩緩降下；右邊那人則盛裝出席，一身裝甲和平日一樣是紅金相襯，但體積堪比浩克，手腳粗壯，相當厚實。胸口一個超大型反應堆足夠浩克把頭塞進去。鋼鐵俠本人想必是藏在了盔甲內部。

這就是托尼這幾日為了對付鳳凰而開發的“反鳳凰裝甲”，但是麵對鳳凰能有幾成把握他自己也說不清。

卡秋莎麵色不變地望向追來的複仇者眾人，身上的鬥氣自發地濃烈了數倍。

就因為無法控製狂暴的鳳凰毀滅一切的衝動，她才躲到了月球，躲到沒有人可以被她傷害的角落裏。但現在麵對追擊到此的複仇者，她已經無法再抑製了，腦海中某個野獸般的咆哮已經要將她的意識吞沒！

完全無視了真空無法燃燒的限製，物理定則什麼的早就被鳳凰的奇跡所超越。鳳凰之火旋轉著升起，化作囂張的火鳥蓄勢待發！

“能量指數超出最高級別。”賈維斯忠實地反映道。

“不用你說，老夥計，我能感覺到。”

這不是托尼在開玩笑，哪怕隔著厚重的裝甲那股滅世的壓迫也確實地傳來，讓人移動困難。

“令人讚歎！”這是雷神的感慨。

卡秋莎的身體還在急劇升溫，能量的爆發已經到了可怕的地步。托尼麵前的視界內那嬌小的軀體已經和她周圍數米的真空一同化為了熱成像下的火紅。

沒時間耽擱了！

胸口大得誇張的反應堆亮起了黃色的光芒，和托尼舉起的兩隻加大號手掌散發著相似的能量波動。

“反鳳凰射線，啟動。能量序列解析......”

兩道稍細的光束繞在較粗的光束邊一同爆射了出去，假如這裏不是無法傳聲的真空的話，一定會有震耳欲聾的爆炸聲吧，鋼鐵俠那超大的鋼鐵腳掌都在無匹的反作用力下被倒推了出去，留下深深的滑行痕跡。

金色的光束、熾熱的烈焰交相輝映，相互將全部傾瀉給了對方！

若是論聲勢和威力，鋼鐵俠的炮火明顯遠沒有鳳凰的一擊強橫霸道。但神奇的是，這兩股力量相錯的一瞬間，強悍的火炎竟然在鋼鐵俠的全力施為下一點一點地被推了回去。不，仔細看就會發現，其實並不是被壓製了，而是火焰本身被吞噬、被分解了。

原來，托尼研究觀察發現，鳳凰的所有攻擊模式都是由同樣的一種能量形式操控的。解析了這種能量後，托尼對其進行反向逆推，得出了分解這種能量的公式，並將其應用於“反鳳凰裝甲”，因此才得以憑火力壓製。

確切地說，這並不能說是壓製，而是“智取”。

但就算有這樣的方法，鋼鐵俠鎧甲的輸出功率是有限的。但鳳凰的輸出卻可以無限增加。卡秋莎身子沒有任何動作，火焰憑空再躥高了數尺，浩浩蕩蕩地撲向托尼。那一波緊接著一波的火牆前赴後繼，遠遠超出了托尼的分解速度！

但托尼也壓根就沒想過僅靠這門技術就取勝，他所要的就是爭取來的短暫時間以及“鳳凰”本體短時間的分神！

魔化的卡秋莎正頭頂不知何時已出現了與鋼鐵俠裝甲配色和材料都極為相近的環形裝置，肆虐著躁動的電流，似乎蓄勢已久。

“啟動！”

托尼的一聲大喝，那環形的裝置應聲啟動。它高速旋轉，藍色的電流在旋轉中形成了一個湛藍的環，飛速向下延伸，形成一個圓柱形的能量體將卡秋莎圈在了正中。卡秋莎身後的火鳥身形當即稍稍有些虛化，搖曳了起來來，顯然受到了幹擾。

這就是托尼提出過的對鳳凰戰術構想，利用這個特殊的等離子環削弱鳳凰主體和宿主的聯係，使宿主能夠調用的鳳凰之力降到極致。

“就是現在！”

托爾高高舉起了大錘，漆黑的宇宙中電閃雷鳴，這等奇異的現象也唯有雷鳴之神造訪宇宙空間時才能見到。當醞釀許久的雷電之力盡數被儲存在了那柄魔法錘中，他大力一揮，一柄錘子有如出膛的子彈拖著將視網膜灼熱的雷電軌跡射向燃燒著的火鳥！

伺機許久的複仇者號也趁機炮管全開，吐出了凶猛的火舌。托尼的“反鳳凰裝甲”也不是蓋的，他憑著那分解鳳凰之火的能力以一人扛下了大半鳳凰的反擊。

咆哮的雷電，閃耀的光束，無情的掃射，火力的交織編成了一張大網在宇宙間閃爍著。荒涼的月表被照亮了大半，遠處深不可測的黑暗仿佛這一戰的觀眾，悄悄地見證著人類麵對鳳凰的一次勇敢的反擊。

“就要成功了！”托尼喊著。

的確，火焰巨鳥看上去已經被三方火力的交織牢牢壓製住了，已經完全放棄了反抗，隻是收回雙翼像盾一樣護在身前，任由洶湧的攻勢傾瀉在翅膀上。

但鳳凰，畢竟是超出人類認識太多的未知存在。就連對它的能力上限的估計，也永遠不可能太低。

“愚蠢，渺小。以這種雕蟲小技就妄圖違抗吾之神威！”

與那炙熱得到了骨頭裏的烈焰完全不相符的，冰冷的聲音在每個人的腦子深處響起，讓人沒來由地生出無力感！

似乎是為了印證它驕傲的宣言，處在火力中心的那團火驟然間旋轉著縮成了一團，一直持續收縮成了一個點，最終完全消失。

“什麼？”

托尼心中無比驚異，他先前萬萬沒有算到鳳凰竟然還有空間移動能力。天知道它還隱藏了多少稀奇古怪的異能，這玩意兒現在給人的感覺就是近乎無所不能！

托尼正準備讓賈維斯重新掃描鳳凰的位置，但還沒來得及下令，空中懸浮著的那個環形裝置就轟然炸開。火光毫無征兆地從湛藍的環中間擴散開，視覺效果極強的爆炸在眨眼功夫內將托尼投入上億美元的裝備拆成了一堆電路燒焦的零件在無重力的月表漂浮著。

但托尼現在可沒有肉疼的工夫，那摧毀了他的裝置的罪魁禍首已經再度張開了雙翼，仰天長嘯。宇宙中是沒有能夠傳聲的空氣的，但每個人的腦子深處都響起了尖銳冰涼的長嘯，與肉體上感受到的滾燙形成了鮮明對比！

所有火力第一時間再次集中在了火焰巨鳥的身上。但此次，它根本無懼。不屑地揮動巨大的翼，複仇者們的合力攻擊在這一揮之下竟被輕鬆化解。

熱，極度的熱。灰色的月表在高溫下被燒紅，躁動兒銳利的風無情地帶來滾燙的溫度，灰塵也呈現焦色。就算是隔著兩層盔甲的托尼也被熱得窒息，身上多處有灼傷感。就算是有著神域人堅固體質的托爾也難以承受。那簡直就是，地獄的溫度。

這樣下去，複仇者全員就會這麼落敗吧。無論做出了怎樣的努力，絕對的實力差距畢竟擺在那兒了，再怎麼做也隻是徒勞的掙紮而已。

但是，複仇者還有關鍵的一員沒有出場。

從地球方向激射而來的，藍色的條紋，全速接近著。在卡秋莎再次失控地爆發的一刻，攔在了她的麵前。

他就那麼站著，麵容扭曲，咬著牙承受了那可怕的溫度。

他能夠跑得非常快，以月球的大小，他要繞一圈也不過十來分鍾的事。但他沒有動，隻是在那裏，目光穿透層層烈焰堅定地盯著火焰中心的卡秋莎。

然後，風暴停了。

倒不如說是，短暫的中場休息。

火鳥有所收斂，縮回了宿主的身體裏。卡秋莎站在那兒，潔白的衣，雪白的人，周圍那火焰鬥氣愈顯濃烈，戰意和先前相比隻強不弱。

“你來了。”她淡然的聲音在布雷德腦海中響起，好像一點也不驚訝。她現在雖然是鳳凰操控的傀儡，卻還擁有少許自己的意識。就像請求金剛狼殺了自己的琴·葛蕾一樣。

布雷德催動藍燈簡單修補了身體的灼傷，同樣用意念回話道：“我來了。”

“但是已經太遲了，你知道隻有一條出路可走。”

“我知道。”布雷德麵無表情地回答，但心底那一絲絲痛楚卻無法從鳳凰精神力的掃描下隱藏。

深吸一口氣，布雷德做出微笑的表情問道：“敢來在速度上分高下嗎？”

理論上說，神物鳳凰應該是沒有接受挑釁的情感的，無所不能的鳳凰當然同樣能超速移動，但它並沒有接受在布雷德擅長的速度領域一較長短的挑戰的理由。

但反常地，卡秋莎竟也露出一抹輕笑：“有何不敢？”

“那我可就不留情麵地上了！”

藍色的條紋疾馳而出，彈出的一瞬就爆開了音速，一個呼吸的工夫已經消失在了黑暗的彼方！

卡秋莎身體輕輕浮起，火焰大漲，如一顆即將燃盡的彗星追了出去，長長的尾焰劃破了寂靜的宇宙！

第八十三章 離別

灰色的月表，荒涼的坑窪間，飛馳而過的藍色的殘像，和環繞著月表旋轉的超速流星，無論是哪一個都擁有著超越人類認知的速度。

布雷德全速跑著，身旁跟著的那團火散發出炙人的熱量。而那團火的中心，是他最為珍視、最為心愛的人。

現在，他們應該是在以命相搏，藍光和火焰氣場的對碰，彌漫開來的是濃烈的競爭氣息。沒錯，盡管兩股氣息針鋒相對，卻完全沒有要以生死相拚的意思，隻是單純的競爭罷了。

起初領先的布雷德，見那團耀眼的火超過自己飛在了前方，再一發力又超了過去。然而又領先了沒一會兒工夫，身後又爆開一圈燃燒著的蓮花，卡秋莎又以憑空爆出的強大推力緊逼了上來，瞬間又反超了過去。

一直以來，她都隻是被抱在懷裏奔跑。

今天，她擁有了自己的翅膀，能夠和布雷德並肩疾馳。

既然如此，怎麼能輕易輸給她？

神速力的催動更加洶湧，耳邊仿佛傳來了“啪啦”的電流炸裂聲，道道藍色的電蛇爬上了四肢百骸，進一步增幅了他的速度。

要變得更快！

如果在這裏無法跟上她的話，一定不能傳遞重要的心意了。

所以必須更快！

超常的爆發和身體的慣性拔起了河，身體就像要被巨大的力量拉長了一般。腳步每一次落下甚至無法感受到實地，幾乎就像是貼地飛起一樣。周身的電流也似乎隨著身體的運動被拉長了，環繞在空間中的殘影上跳動著。

從未感覺到如此之快！

她卻依然跟著，時而超出藍色的電光一點，又時而被落下一點。她也似乎全力投入了爆發的速度，包裹著軀體的火焰越來越亮，身後的尾焰也越來越長。一次接一次的爆發也讓她的速度無限製地提升。

不知多少次回到了原點，月球一萬多公裏的周長根本不夠作賽道，一藍一金兩道光已經繞遍月表不知多少次，速度還在一路飆升！

在這快得突破物理法則的速度之間，周圍荒涼的地麵、坑窪的山丘、浩瀚的宇宙和閃爍的群星，都漸漸虛幻起來了，成為了超速視野中模糊的影像。天地之間唯一清楚的，隻有速度相互接近的兩個人。

不知第多少次從後麵趕超卡秋莎的時候，布雷德一扭側頭，看清了她迷人的臉上神往的表情。

雖然沒有風，但因一次次的加速，她秀美的藍發仍在金色的焰中向後擺動。白皙粉嫩的麵頰上多出了兩抹紅暈，那是興奮的表示。

她並沒有脫離鳳凰的操控，意識也沒有恢複清明。但現在卻並不是由意識支配著身體的加速，而是喜悅的本能。就算已經無法抑製鳳凰的瘋狂、無法冷靜地思考，但唯有此刻和布雷德並肩競速的喜悅是她還能享受的、自己的情感。

保守估計的話，速度也應該有一百五十馬赫了。如此恐怖的速度下，擦肩而過也不過是一瞬的事。但兩人四目相交的一瞬，在心中卻仿佛被定格。

看著卡秋莎那被火焰支配，深處卻仍純潔的美麗眼睛，思緒猶如潮水般止不住地湧入腦海。

去替菲茜婭開家長會，第一次見到她時，兩人沒有交談。但從那一刻起，這個絕世的美麗少女就在他的腦海中打下了深深的印記。

在她因魔形女的冒充暫住在布雷德的家中，向他表白的時候，他感到那是兩世間最為幸福的一刻。

他們更一起“跑”遍了全球各地，在廣袤的宇宙中以群星為證，默默許下了誓言。

再後來......

回憶起來的話，以布雷德擁有超級速度的大腦也永遠無法回味完與她在一起的點點滴滴。她的憂傷、笑容，單純的許諾，一切的一切都成了過往。

如今，她在這裏，就在自己身邊，伸手可及而又不能觸碰的地方。

他看不見，身後那拖起來足有幾公裏長的殘影由藍色漸漸變成了變紫紅，一身製服也散放出了紫光。

喉頭哽咽了，鼻子有些酸。但從很久以前開始，他就沒有哭過，今天也不打算破例。

猛一加速，風馳電掣的紫紅色殘影再度短距離爆發出一截，將卡秋莎再次甩在了身後。但一秒內，他就倒轉身形，停了下來。

火焰在他麵前不遠處炸開，卡秋莎默契地停在了他麵前。鳳凰的速度同樣能快能收，過百倍的音速驟然間便刹住了車。

兩人就這麼靜靜佇立著，片刻間沒有說話。

經曆了這淋漓盡致的一戰，卡秋莎眼睛中的灼熱已經消退了少許，但也隻是暫時的。鳳凰還在她身體中某處蠢蠢欲動，隨時都可能再次暴走。

但至少，他們可以享受這片刻寧靜的相處。

卡秋莎率先以精神發起交流：“地球真美呢。”

“是啊。”

“上次來的時候，是我們環球旅行的終點站吧。”卡秋莎回憶著，顯然她記憶中珍貴的片刻還留存著。

“如果你喜歡的話，再來多少次都可以。”

一陣沉重的沉默，壓抑的氣息順著精神鏈接雙向傳向了兩人的大腦。

沒有發動超級速度，布雷德就這麼一步一步慢慢走到了卡秋莎的身邊。

“對不起。”盡管是通過精神傳遞，布雷德的話語依然聽上去就像耳語。

卡秋莎露出了笑容，不是強顏歡笑，而是如釋重負的、發自內心的笑容。

“你給我的這些，已經夠多了。從特拉斯克手中逃出沒多久，我就發現了我能夠窺視到任何人身體的電場。當我第一眼見到你的時候，就被你吸引了。你的電場，簡直是深不可測，閃爍著瑰麗的光芒。那一刻，我就知道的，你與眾不同。無論你外表表現的有多麼冷漠，從你那電場中感受到的溫暖都不會有半分虛假。”

布雷德無言。他一直不認為自己是個英雄或偉人之類的，但無論是藍燈還是卡秋莎都堅持認為他心底裏藏有早已被親手掩埋的珍貴品質。

卡秋莎似乎看出了他的不以為然，輕笑道：“我知道你在懷疑，但我相信你總有綻放那潛力的光彩的時候。”

她躺倒在了布雷德的懷裏，輕輕合上了雙眼。

鳳凰似乎察覺到了不對勁，她身上的火焰愈發滾燙，似乎隨時要噴薄而出。布雷德手心傳來的溫度也早已超越了人體承受的極限。但他摟著卡秋莎，神色自然安逸，好像根本沒感覺到那可怕的溫度。

“謝謝。”他輕聲道，“我向你保證，這不會是真正的結局。總有一天，我會接你回來。”

“我一直相信你。正是因為遇到了你，隻是個人造物的我，也品嚐到了，戀愛的滋味。”

摟著她的手中，神速力驟然一吐，精密地集中於一點貫穿了她的心髒，在她的神經能夠傳導一絲一毫痛苦之前就讓她安詳地去了。

她仍然這麼靜靜地躺著，就像是一位睡美人。嘴角一絲甜甜的微笑，似乎在做著甜美的夢。

布雷德跪了下來，將她輕輕放在膝蓋上。

火焰從她身體裏衝天而起，化身鳳凰，昂起頭，看上去在悲鳴。而後，它一展雙翅，飛離了著淒慘荒涼之地。

此次鳳凰的交接結束了，下一次可能在幾百年、幾萬年以後？沒人知道，布雷德現在也並不關心。

他隻這麼靜默地跪著。

兩粒豆大的晶瑩液珠落下，穿透了貼身的能量罩，在無重力環境下隨意漂浮。

他已經很久沒有哭過了。

也許今天可以稍微破一下例。

複仇者們不知何時開始就站到了他的身後。通訊頻道裏傳來了托尼的聲音：“也許你需要放幾天假。”

“不。”布雷德吞回了哽咽，再度站起，臉上已經重新掛上了堅毅。

有一件事，他不是說謊。這不會是真正的結局，他已經下定了決心要扭轉這一切。

再留戀地凝視荒涼的地上安詳地躺著的卡秋莎，他更下定了決心。

接下來要變得更快！就連光也要超越！

到那個時候，一定能夠回到現在，顛覆時空的軌跡。無論付出怎樣的代價，一定會把她帶回來！

第八十四章 奔跑

昏暗的病房，陽光透過拉上的百葉窗隱約射入，像是將整個房間塗染上了一層白霜。白色的病床上躺著病怏怏的老人，生命已是風中殘燭。不必去看一旁電子屏幕上顯示出低緩的心率，就是靜靜地聽他賣力而微弱的呼吸也不難判斷他生命的垂危。

沒人會把這個受盡病痛折磨終於迎來生命終結的可憐老人和赫赫有名的實幹家諾曼·奧斯本聯係起來，但這正是這一大工業巨頭的結局。

一個金發的英俊青年靜靜地坐在他身旁。年輕人西裝革履，目光中含著淺淺的憐憫和對這個床上的老人已成習慣的懼意。這個年輕人就是他的親身兒子——哈裏·奧斯本。

“這可不是我預想的死法。”老人的臉在光線作用下看上去有些發綠，“看著我的兒子像看著一個……陌生人。”

這位縱橫一世的大亨臨終時倒真顯得有那麼些虎落平陽、英雄末路的悲情，那對無法挽回的親子關係的破裂的歎息倒也不像做作。

哈裏沒有說話，靜靜地聽著臨終的父親一生中與他為數不多的對話。

“你是可造之材，哈裏。”他說著，仰著將腦袋埋在了枕頭裏，“你有無窮的智慧，卻將它棄之一旁。”

“是你拋棄了我。”哈裏辯解。

老人深深地歎了一口氣了。

“我十一歲的那年，你把我送進了寄宿學校；我十六歲生日那天，你送了我一瓶威士忌！”

因父親的將死而稍有緩和的敵意又在這敏感的話題下複燃了起來。

“我想那是你的助理送的。”

毫無保留地向這個沒有盡到父親職責的男人表達了不滿、憤怒，哪怕他已經臨近終結。

“我很確定，因為那張卡片上寫著：‘敬請笑納，諾曼·奧斯本敬上’。”

“我不指望你原諒我……不指望了。我不相信奇跡，你不可能理解。”

諾曼離開了柔軟的枕頭，費力地坐起了自己的身體。

“你不可能理解，為什麼你的童年要被某些更重要的事情犧牲。不止是為我，也是為你。”

諾曼說完這句話，微一停頓，那顫抖的聲音提高了音量。

“你的手開始抽搐了嗎？”

簡單的問題，問到了哈裏心坎，反映在臉上便是掩飾不住的一驚。

老奧斯本有些得意地再向外探出了身體：“當你躺在床上，手開始抽搐，它躲在你的皮膚底下，等待著現身的時機。”

費勁地說出多餘的話，已經讓他的臉上留下涔涔的汗水。但他依舊強撐著繼續說著，臉上甚至有著和將死之人不符的笑意。

“現實會告訴你，你是誰。”

老人咳了兩聲，幹脆躺回了床上。

“逆轉錄病毒增生。我沒告訴過你，它是遺傳病。我們的病，奧斯本家族的詛咒，就從你這個年齡開始顯現。”

他用跳動的眼皮打量著神色不安的哈裏，要求道：“讓我看看，你的手。”

沒有忤逆，哈裏當即伸出了他抽搐著的手。諾曼用抽搐得更厲害的手接過了哈裏的手。他的指甲長的可怕，讓人不禁聯想到有著利爪的惡魔。

“我能留給你的，最大的遺產，並不是錢，而是這個。”

哈裏感到手心被塞入了某個方形的事物。

“我畢生的心血。為了活著，我想盡了所有的方法。也許你能做到。我能為你做的……”

沒有後文了，因為這位老人在成功說完這段話前就咽了氣。他臨終的表情，竟真的有些像是在關心自己的兒子。都說人之將死其言也善，或許諾曼·奧斯本大限將至之時真的想到要為兒子做些什麼了呢？

哈裏張開手掌，看清了手心的方形小盒，上麵用黑字印著“奧斯集團”。

布雷德的家。

“叮咚。”

“哥哥！”

滿懷期待地打開門，菲茜婭興奮的表情滿懷期待。但很快，天真的期待就被失望取代。

門外出現的不是哥哥，這也應該是情理中的。先不說哥哥是有鑰匙的，根本沒必要按門鈴。就算是忘了帶鑰匙，區區一扇門又怎麼能阻礙他進得門來？

門外站著的是帕克和他美麗的女友格溫。

“怎麼？布雷德他還沒回來？”帕克問。

“是啊。”菲茜婭輕歎，“總覺得，好久沒見到他了。請問，哥哥他......出了什麼事？”

麵對菲茜婭的問題，帕克一陣語塞。他覺得自己應該沒有權利替布雷德告訴她，但又不好說出“他很好”這幾個字，就算是白癡也能識破這種低劣的謊言。

菲茜婭歎道：“就算你不說，我也能察覺的。爸爸他一定也是，隻是爸爸從來不會要求他說什麼。但是這樣下去，隻是一個人的話，他會撐不住的。”

帕克和格溫相視一眼，道：“其實我們也是擔心他最近的狀況才來找他的。我覺得要是他能跟我們出去轉一轉或許心裏會輕鬆一點。你說的沒錯，他正經曆著非常困難的時刻。我們都希望能夠盡快幫他渡過難關。”

菲茜婭有種不祥的預感，總覺得什麼不好的事情就要發生了。即將就要發生什麼可怕的事情，不僅僅是把哥哥，就連著整個家庭可能也逃離不了無形的鎖鏈。

那麼布雷德現在人在哪裏呢？

加拿大橫貫公路，藍色的條紋疾馳著劃過，卷起黃色的煙塵。

要變得更快！

從那天以後，布雷德腦子裏就無法揮去卡秋莎在自己懷裏倒下的一幕了。這場景哪怕是自己日後成功扭轉時空帶回她也無法忘懷吧？

所以，他就把悲慟華為一股純粹的衝動——要變得更快！

變得足夠快，然後就能早日和她再會。

帶著這樣的信念，他日複一日燃盡所有地訓練，好幾次因血糖耗盡而暈厥。若不是有伊莉娜在旁邊照看有好幾次情況都相當危險。

加拿大橫貫公路，號稱世界上最長的公路，全長4860公裏。並且在地廣人稀的加拿大幾乎看不到一輛車，簡直是超速者的天堂。二代閃電俠巴裏·艾倫就經常喜歡來這裏奔跑、思考問題。

但布雷德沒有思考，甚至他來到這裏就是為了擺脫思考。

他隻是奔跑。

不知第多少次奔完全程後，終於力盡的他大汗淋漓地躺倒在砂石地麵上，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銀發的少女邁著輕盈的步伐來到他身邊。

“平均速度一百八十九馬赫，最高時速一百九十三馬赫，最低時速一百七十四馬赫。”

銀鈴般的聲音，讓人心底沒來由地一陣安心。

伊莉娜繼續道：“布雷德每次消耗十分嚴重，建議進行有節製地特訓，否則對身體可能造成長期影響。”

布雷德單拳撐地，站起身來。

“不，我們繼續。”

第八十五章 綠魔

今天，紐約看上去意外地平靜。

平日裏，就算有複仇者總部在這座城市裏坐鎮，但每個夜晚中發生幾起搶劫事件還是比較正常的。但今夜不同，罪犯們都像是約定好了一樣，老老實實地縮在了城市的陰影裏。

並不是因為城市裏多出了什麼非常了不得的超級英雄，說實話，就算是漫畫裏塞了上千超級英雄的城市也阻止不了罪犯們犯罪的欲望。但今天，對紐約的地下世界來說確實非比尋常。

巨大的會議室，巨大的方形桌邊圍坐著各式各樣的大佬，就算是國家會議也未必見得有如此正式的規模。但如此正式的會議室中燈光效果卻出奇的差，天花板四角慘黯的白光根本無法照亮這整個巨大的廳室。不過與其說是設計者的疏忽，這更像是有意為之。

這裏麵坐著的每一個人都擁有撬動整個紐約的能力，但他們又都是討厭光亮的人物。

下麵那些形形色色的地方幫派的頭目先不說，就談最上座的三人。

正席的左手邊的椅子上坐著的是一位身材筆挺健實的藍臉男人，他高大挺拔的身材包在西裝之中顯得無比精神，但藍色的皮膚卻使他看上去略顯猙獰。

或許這個人在紐約市民中間並沒有電影明星那樣的知名度，但在地下黑幫的世界裏，他“墓碑”的代號幾乎就是權威的象征。盡管是黑幫頭目中的後起之秀，但他在短短一年之內以就從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成長為了一手遮天的紐約地頭蛇。黑幫之中更是盛傳一旦現在統治著紐約地下世界的傳奇人物“金並”讓位，下一個接管紐約黑市的就是這個名為“墓碑”的男人。

正席右手邊的椅子上坐著的則是一個和左邊身高將近兩米的“墓碑”形成鮮明對比的矮小老頭。老頭有著精明的小眼睛，弓著個腰，雙手交替合攏支撐著下巴，手背上戴著的銅質五指環昭示著他也不是個易與的老人，手底下多少得有點真功夫。

這個人稱號“大人物”。倒不是說他自戀地這麼稱呼自己，而是下層黑幫頭目們敬重他一手遮天、直逼金並的權利送他的稱號。而“大人物”也卻是很適合他，放眼全紐約比他權利大的人都找不出來幾個。

這樣的人物都隻是正席的陪襯，正座上的人身份也就呼之欲出了。毫無疑問，中間那個身體長度、寬度都是兩人份的兩米多的大胖子就是紐約地下世界聞風喪膽的金並，同時又是紐約人民所熟知的大企業家、慈善家威爾遜·菲斯克。

“今天，相信你們也都知道，我把你們召集過來是為了什麼。”

金並的嗓音渾厚響亮，他說起話來全場那些平日裏目中無人的黑幫頭頭們連大氣都不敢出。

“首先，近日紐約市的超級英雄越來越多，他們甚至自發地組織了起來，脫離了政府管製。這毫無疑問是對我們十分不利的。”

如果是政府機構，在場眾人隻怕都不怎麼放在眼裏。他們在政府部門都不缺眼線，隻要打通關節，政府機構根本就不是他們的威脅。但假如那些身負絕技的超級英雄們組成了高度自由的組織，這無疑是他們發展路上的一大阻礙。

“在這非常時刻，更需要我們協力共同抵抗外敵，在座的每一個成員的力量都對我們有極大的助力。”

說到此處，金並聲音一沉：“然而很遺憾的是，我們的一位重要的朋友已經先我們而去了。諾曼·奧斯本，多年來奧斯集團的科技力量對我們的幫助不可謂不大。相信大家也都知道了他離世的噩耗，在此我表示遺憾。但眼下的問題是，奧斯本先生的離世是不是意味著奧斯集團必須重新站隊？那位年輕的奧斯本先生的意見可能就很重要了。”

能混到這一步，下麵的頭目智商自然也都不低。其中一人很快就做出了表示：“年輕的奧斯本每天的下班路線在我的地盤上，明天晚上我就能派人去教會他我們的規則。”

金並還沒來得及做出表示，靠近門口的黑暗中就傳來了一陣尖銳的怪笑。不是那種幹巴巴的笑，而是連綿不斷、刺耳的尖聲怪笑。

“什麼人！？”

沒有直接的回應。兩聲“噗通”聲傳出，到下了兩具屍體，從衣著上可以判斷他們是守門的嘍囉，但麵皮都被以殘忍的手段劃得血肉模糊。

就在這些慣於草菅人命的混混們倒抽一口涼氣的時候，罪魁禍首已經堂而皇之地走出了陰影。

他一身黑色的先進裝甲，頭戴綠色的鋼盔，黃色的護目鏡遮住了大半張臉，露出的嘴巴誇張地笑著，那笑容簡直就像是被刻印上去的一樣。

“各位晚上好！今天的會議臨時終止！從現在開始是由‘綠魔’帶來的餘興節目，請各位盡興！”

自稱“綠魔”的男子，說起話本就怪聲怪氣，夾雜著古怪的笑，更顯得詭異。盡管沒人願意承認，但那些膽子稍微小些的已經開始對這個家夥感到害怕了。

“放肆！你這跳梁小醜知道這裏是哪兒嗎？”

相比於故作憤怒壯膽的路人，作為犯罪之王的金並倒是顯得出奇地寬容大度：“你既然能搞定外麵的所有護衛來到這裏，本身就證明了你擁有不凡的潛力。你已經證明了自己的價值，如果你願意的話，我可以親自提名你加入我的帝國。”

眾人聽了犯罪之王要無條件把這個不明來路的跳梁小醜吸納到他的核心帝國裏，無不臉色大變。

但綠魔卻像聽到了什麼極為好笑的笑話一樣再次狂笑了起來。鬼似的笑聲在黑暗空蕩的廳室裏回響，滲人無比。

“謝謝，太好笑了。威爾遜·菲斯克，這個又肥又胖的白癡，居然真的以為他是世界的核心，跟個穿開襠褲的小孩一樣！哈哈......”

金並所坐之處光線並不好，因此無法看到他的表情。不過想必多少年沒有被人如此嘲諷的他現在臉色一定是難看到了極點。桌邊眾人被他如此不遜的話語震住了，一個個都呆若木雞，一時竟也沒人想起來訓斥這個怪人。

但這也因為所有人的槍支都在會議前為安全起見被沒收了，不然這樣囂張的家夥還不一進來就被亂槍射死了？

一直沉默的“墓碑”發話了：“是誰告訴你這個會議的？”

這也是眾人都關心的問題。這個奇裝異服的小醜是哪來的？是什麼人有如此膽量敢派人來頂撞金並？

綠魔又笑了：“哦~我真傷心，你們開派對都不邀請我。不過我是從來大人不記小人過的，我給你們準備了一份大禮......”

強烈的爆破聲將尖銳怪異的笑聲淹沒，天花板的幾個關鍵部位被強大的外力貫穿，整個兒在轟炸聲中坍塌。

所有人忙不迭地閃避著落石，三位重量級人物更是在第一時間從離各自最近的門退場。

金並在兩個貼身保鏢的陪同下將龐大的軀體塞進了豪華轎車裏。那位替他關門的保鏢還沒來得及合上車門就在一陣子彈亂射下躺倒。

而射出子彈的，不是來自建築物內追殺出來的敵人，而是低空告訴掠過的、綠色的站立式滑翔器，凶猛地向著地麵吐出火舌！

金並快速拉上車門，防彈玻璃上一秒內多出了數個彈孔。

“開車。”

豪華轎車無視了車頂“乒乒乓乓”的子彈聲向前開動，但僅僅前進了不到五十米就在“轟”的一聲中被大力掀起了車底盤，整個兒翻倒了過來。

是陷阱，地麵上被灑滿了微型的炸彈。這個自稱“綠魔”的怪人看上去瘋瘋癲癲，行事倒是有條有理，考慮得挺周全。

一腳踹開半廢的車門，金並努力將肥大的軀殼擠了出來，一抬頭便見到了那半蹲在懸浮的滑翔器上的綠魔。

“唉，金並啊金並，你知道你現在的樣子有多好笑嗎？在你死之前我一定要把這副模樣照下來保存好。過了今天你一命嗚呼了，我可就再沒機會看到這麼值得紀念的瞬間啦！”

高高舉起右手，手中捏著的一個酷似南瓜燈的炸彈，作勢就要砸下。

一聲輕微的破空聲，白色的小球在他手臂落下前的一瞬命中了手心。白色的網把南瓜炸彈和綠魔的手套緊緊黏在了一起。

“萬聖節還早了點吧？”

半蹲著吐槽綠魔的打扮，射出那團蛛絲的自然隻可能是蜘蛛俠一人。蜘蛛俠和綠魔，宿命中注定糾纏不休的兩人在此首次碰麵！

第八十六章 首戰綠魔

綠魔掏出一枚飛鏢，輕描淡寫地劃斷了黏在手上的蜘蛛網。

“嘿嘿，蜘蛛俠。”

古怪的反應，簡直就像見麵的老熟人。帕克心裏就是這麼感覺的。

綠魔道：“我了解你，蜘蛛俠，甚至比你還要了解你自己。你的所有數據，所有能力，我都一清二楚。”

“套近乎。”帕克不屑地說著，飛身撲向那不算很高的滑翔器。

這麼簡單的攻擊模式自然在綠魔的意料之中，他腳下操作著提起滑翔機的高度，雙手分別將飛鏢和南瓜炸彈交替甩出，迎麵飛向撲來的蜘蛛俠。

帕克自然也對對方手裏捏著的武器有所防備，他人在半空無法借力之處硬生生扭轉身形巧妙地與飛鏢和炸彈雙雙錯開，單手一揚射出蛛絲抓住了那枚南瓜炸彈，全力將其向綠魔甩了回去。

綠魔迅速調整了滑翔器方向閃躲，偏離了方向的南瓜炸彈在距離他不遠處爆破開來。雖然避免了直接傷害，但被強橫的衝擊波波及到，綠魔還是一個不穩，栽下了滑翔器。

帕克趁勝追擊，在半空調整身體的方位，一根蜘蛛絲在建築物上一借力，身體在空中優雅地翻身，雙腳並攏，以雷霆之勢向剛剛摔倒在地無法閃避的綠魔落去。

忽然之間，強烈的刺痛感順著腦後的神經爬了上來，一陣涼到脊髓的寒意，那是提示危險的蜘蛛感應的訊號。電光火石之間，從來都對蜘蛛感應無比信任的帕克幾乎是按照本能地雙手翻飛以蜘蛛絲分別射向左右兩側的建築，交替大力拉扯下給了淩空狀態下的身體一個向上的加速度。一個優雅的空翻，前端閃爍著刀刃的寒芒的滑翔器幾乎是貼著他的背飛過。

好險好險，完全沒有料到那個滑翔器在脫離駕駛員之後還能遙控操作。

帕克的反應速度也是沒得挑剔，戰鬥經驗和對自己的蜘蛛絲使用的熟練程度也剛剛救了他的命。現在帕克已經將蜘蛛絲熟練運用得如同手腳的延伸一樣，在半空中頻頻借助蜘蛛絲借力淩空換位進行攻擊和閃避。若不是這熟練的技術，他剛剛就成了綠魔的滑翔器的刀下亡魂。

強行打斷動作，帕克勉強站穩回地麵上，穩住了身形。綠魔則趁著這個時機重新跳回了他的飛行器上。

“能跟得上就來啊，小蜘蛛！”

挑釁之後，綠魔雙足一蹬，滑翔器騰空而起，噴射著淡藍色的火焰升空。

“急什麼？現在才是第二回合呢！”

帕克也不甘示弱，蕩起蜘蛛絲追了上去。

綠魔向著遠處飛去，高度一路攀升，帕克緊隨其後窮追不舍，速度分毫也不比借助引擎推力上升的綠魔慢。但無論有多嫻熟，帕克畢竟還是得借助蜘蛛絲提高高度，當兩人身邊高樓越來越少，蜘蛛絲射程範圍內失去了可以附著的大廈時，帕克不得不射出一根蛛絲黏在了綠魔的滑翔器尾部繼續追擊。

似乎早料到了這種情況，綠魔狂笑道：“你得跟緊點了，小蜘蛛！”

接下來，綠魔開始操縱著滑翔器完成各種花樣動作。他時而急轉彎，時而上下翻騰，時而顛倒上下，又時而走街串巷。帕克被吊在滑翔器尾部擺來晃去，胃裏麵翻騰不止，陣陣嘔吐感一次次衝上喉頭，隻覺得頭暈目眩。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尖銳的笑聲，在月下盤旋，傳到頭昏腦漲的帕克耳朵裏就像是惡鬼勝利的宣言。

“別......太囂張......等著......啊......”

語無倫次，帕克的眼前天旋地轉，唯一堅持著的兩件事一件就是以驚人的毅力緊握著蜘蛛絲不放走對方，另一件則是在這種不清醒的狀態下也盡力吐槽。

終於，在綠魔那已記不清是第多少次急轉彎的時候，他整個人被離心力引向一座高樓大廈的外窗戶時，右腳在玻璃上全力一蹬，將玻璃窗踹出裂紋的同時他人也如箭般改變方向射出，同時右手順著連向滑翔器的蜘蛛絲猛地一扯。一拉一蹬兩股同樣方向的力量交錯之下，他一個漂亮的空翻，落在了滑翔器上綠魔的身側。

但他雖然完成了華麗的動作在滑翔器上搶到了位置，失去平衡的眩暈感卻還沒有完全消失，錯失了進攻的第一時間。綠魔則趁著他努力穩住身形的機會一記擺拳掃向他的麵頰。

帕克雖有些迷糊，但也感受到了臉上傳來的強勁拳風。身子還沒站穩不好閃避的情況下，帕克抬起一條手臂防禦。若是比力氣，帕克一直對自己成比例放大的蜘蛛力量很有自信。

但是他顯然錯估了對方的實力。他抬起的手臂上傳來一股出乎意料的沛然巨力，帕克用於防禦的胳膊當場就麻了。下盤沒穩住的帕克在這遠超預料的力量的作用下急退了一步，先險些從本就狹窄的單人滑翔器上摔了下去。

但雖他這一下僥幸沒摔落，綠魔裹在厚實盔甲中的肘部又已飛速逼近。這樣極度被動地迎敵，對方又擁有並不亞於自己的強大力量，被擊落也隻是時間問題而已。迅速注意到這一點的帕克幹脆直接後仰避開了綠魔的肘擊，雙腳極其迅速且靈活地吸附到滑翔器底部，身體以腳部為軸心從滑翔器的一邊翻至另一邊，從綠魔身後迅猛地一拳回擊！

這一下帕克頓時變被動為主動，以對方想象不到的奇招展開了漂亮的反擊！

帕克動作非常迅速，從滑翔器的一麵仰麵落下到從另一麵翻起留給綠魔的反應時間並不多。但綠魔顯然反應速度也超出常人，感受到身後拳風的一瞬便側頭回避，同時頭也不回地憑感覺彈起左拳直擊身後的帕克的麵門。

若是換做別人，這一拳可能漂亮的反擊可能已經打塌了對方的鼻子。但當對手是蜘蛛俠的時候，這樣背對著拆招就實在太過托大了。帕克收拳後仰避開麵前的拳頭，手爪如電般探出，精準地扣住了綠魔的手腕。

陷入受製狀態的綠魔此時反而露出了更盛的笑容，一陣瘋狂的笑聲迎著呼嘯的風傳開，他以被鉗住的手腕為軸，整個身體回轉了過來，另一隻拳頭劃著圓弧掃向帕克的腦袋。

這種程度的反擊當然沒什麼用處，帕克鉗住綠魔手腕的手臂也不鬆開，向後稍稍仰頭便閃開了綠魔的另一隻拳頭。但卻不料綠魔那隻拳頭在掃至帕克眼前的時候驟然張開，幾點寒芒陡然間已近在眼前！

帕克驚出了一身冷汗，下意識就鬆開了扣著綠魔的手，以所能達到的最快速度將本就後仰的身體繼續躺倒。綠魔手中飛出的幾枚暗鏢擦破了他的麵罩，傷至額頭皮肉。

帕克堪堪避過死神的召喚，身體重心下墜，全憑雙腳吸力附在滑翔器上承受住了全身的重力避免摔落。

然而，就在他為剛剛僥幸躲過這險而又險的一著而鬆了口氣時，蜘蛛感應強烈的刺痛又衝擊著他的神經，警告他危險的到來。但倒懸掛在滑翔器底部的他已經來不及再做出回避動作了！

強烈的撞擊感，從背後一直穿透了身體，耳中還響起了車輪在地麵上摩擦打滑的刺耳聲響。結結實實地撞在一輛卡車的擋風玻璃上，帕克被強行從滑翔器上扯了下來，狼狽地滾落在馬路上。

綠魔早就計算好了，剛剛打鬥的過程中他就有意地降低高度到公路上，將蜘蛛俠逼到倒掛的位置，利用路上的汽車擺脫他的追擊。

蜘蛛俠擁有超強的體質，就算是如此高速下撞上卡車也不至於傷筋動骨。但是要想再追上高速飛離的綠魔可就難了。

艱難地爬起身，遠遠望著那向著圓月而去的身影，耳畔還回響著那瘋狂尖銳的笑聲。不知怎的，帕克的直覺告訴他，這笑聲不久將成為他永遠的夢靨。

第八十七章 地下的惡鬼

複仇者大廈，會議室。

複仇者全員除去許多天沒露麵的布雷德以外，其他人都被召集了過來聽帕克與綠魔一戰收集到的情報。

托尼漫不經心地聽著帕克對新星超級罪犯綠魔的描述，手裏一刻不停地在假想桌麵上搗鼓自己的事。

“就是這些。”帕克終於敘述完畢，總結道，“總而言之，這個‘綠魔’給我的感覺就是瘋癲但是某些時候又表現得很機智，可以說是捉摸不透吧。總覺得，就像是他的存在本身就讓我有種毛骨悚然的柑橘，這是以前麵對什麼敵人都沒有的奇怪感覺。怎麼說呢......就好像‘宿敵’的感覺吧。”

羅傑斯扶著下巴道：“這麼說的話以前麵對紅骷髏倒也有那麼一點類似的感覺。”

托尼難得地將視線從假想桌麵上移開了，說道：“這個家夥也構不成什麼大的威脅吧？根據今晚得到的那個什麼‘綠魔’的模糊影像，他的裝備和我的鎧甲比起來不值一提，算不上什麼大的威脅。”

帕克連連擺頭：“這個我當然知道啊，但是都說了不是從數據上分析他的戰鬥力有多強大，而是......嗯......麵對他時會有奇怪的警惕感，就像是被什麼凶狠的捕食者盯上了一樣。”

托尼依舊不以為然。

娜塔莎道：“不管怎麼說，擁有能匹敵蜘蛛俠的強大臂力的人持有如此先進的設備逍遙法外的確不能放任不管。”

“也許神盾可以接手這件事。”托尼道，“我已經盡責地幫你們縮小範圍了。那個滑翔器，還有那家夥穿的盔甲，上次奧斯公司提出合作的時候向我展示過。我想那些裝備應該是奧斯公司出品的。”

帕克聽到“奧斯公司”幾個字整個人一跳：“什麼？但是諾曼·奧斯本不久前剛剛死了啊。”

“不是還有個小奧斯本接手嗎？”托尼完全沒有注意到帕克的異狀，“再說，隻是說這兩件樣品都是奧斯公司開發的而已，有沒有說一定是奧斯本家的人在用。隻要我們去查一下奧斯集團相關部門的記錄，很快就能確定是誰在使用這些設備。不過據說這些裝備是非賣品，在公司內部也屬於機密，估計最大的嫌疑人還是現在掌管奧斯公司的哈裏·奧斯本。”

這也是理所當然的，老奧斯本剛剛過世，也正是小奧斯本剛剛上台的時候，戴著奧斯集團高科技設備在街上大鬧的“綠魔”就出現了。這很難不讓人聯想到綠魔的出現和哈裏·奧斯本的上任是不是有什麼內在聯係。

“在這之前，先讓我去找哈裏·奧斯本確認一下。”帕克斬釘截鐵道。

托尼狐疑地望了他一眼：“你們認識？”

帕克點了點頭：“雖然很長時間沒見麵了，但是曾經是非常要好的朋友。他的父親過世了，我原本也計劃去看望他的。”

羅傑斯道：“那你就去吧。但是千萬記住，不要被自己的情感左右了判斷。”

“知道。”

下水道。

藍色的光芒照亮了漆黑的通道，將條條管道的影子拉長投射在通道肮髒的外壁上。藍光的中心不斷發出“滋滋啪啪”的輕微炸裂聲，向前緩緩移動。光照區域也隨著這個中心向前移動。

麥克斯·韋狄龍，一個戴著兜帽的可憐電工，他就是這股藍芒的中心。

他隻是個默默無聞的小人物，小到就算哪天失蹤了——就比如說現在，也不會有人注意到身邊少了這麼一號人物。但作為一個再平凡不過的小人物，他此刻表現得又是這麼與眾不同。畢竟不是人人都有這樣藍色的皮膚、渾身纏繞著滋啪作響的電蛇。

他原本隻是奧斯公司無足輕重的電工，隻是不久前修理電網時的一次意外讓他掉進了電鰻管，非但沒死，還獲得了駕馭電流的強大能力。

沿著管道走了不知多遠，前方的黑暗中終於出現了光亮。

“歡迎光臨，麥克斯·韋狄龍先生！您能回應我的邀請光臨我的帝國真是太好了！”

怪聲怪氣的尖銳聲音，黑暗中走出的那人戴著綠色鋼盔、麵孔蒼白可怕，一身黑色盔甲。

“你可以稱呼我‘綠魔’。”

麥克斯問：“你......找我？你為什麼會知道我的名字？”

“哦，當然，我可是一直關注你的。我知道你的才能，你我合作可以幹出一番不凡的事業。”

麥克斯搖擺著腦袋：“我隻想讓更多人知道我、認識我。”

“當然！”綠魔爽快道，“我會保證這座城市的每個人都能記住你的名字。”

“真的？”

“當然是真的。現在，跟我去見見咱們的據點。”

綠魔轉頭向通道深處走去，麥克斯傻傻地跟在後麵，幻想起自己成了家喻戶曉的明星的感覺。

走出又黑又髒的下水管道盡頭，麵前豁然開朗。一個巨大的地下室，高度足有十來米高，空間容納百餘個人不在話下。

“小惡鬼們（LittleGoblins）！來見見我們的新朋友！”

從陰影中、建築的死角裏，瞬間湧出了大量的“小惡鬼”。他們上身穿著紫色的背心，下身綠色的長褲，用綠色的惡鬼麵具遮住了麵孔，嘴巴處畫上了鮮豔的笑容。

“見過我的惡鬼軍團！”

小惡鬼們一致地上來行禮問好。雖然他們從頭到腳都被遮住了，但是麵具掩蓋不了的稚氣昭示了他們隻是未成年的孩子。

綠魔把街頭流浪、無家可歸的那些靠乞討、小偷小摸甚至搶些錢財的孩子們召集了起來，為他們配備了先進的裝備組成了一支生力軍。

麥克斯頭腦並不精明，他並沒有去思索這個“綠魔”究竟想幹什麼，為什麼需要一支由小孩組成的軍隊。

他隻在意一件事，那就是他生平第一次被這麼多雙眼睛直視，被這麼多人行禮。

並且綠魔向他保證過，他未來將會被全紐約市的人注視，從一個默默無聞的小人物變成家喻戶曉的名人。

他笑了，咧開藍色的厚唇，露出了一口大白牙。

“我加入。”

第八十八章 惡鬼行動

奧斯大廈，哈裏·奧斯本辦公室。

帕克緊張地坐到了哈裏麵前的沙發上，雙手不安地搓動著。彼得·帕克隻是一個窮小子，有機會坐到這樣頂級的辦公室裏的機會並不多。

他小心地打量著麵前帥氣的年輕CEO，一身與年齡不相稱的成熟氣息，西裝筆挺，時髦的金發，遮眼的劉海。雖有著相仿的年紀卻和自己氣質上天差地別的小夥子，很難相信，那個就是兒時的摯友哈裏·奧斯本。

“彼得......嗎？真是好久不見呢。”

帕克想微笑，好像又覺得不合適，於是做出了尷尬的表情。

“是呢......好久沒見到你了，哈裏，我聽說你出國了。”

“對。”哈裏說著，英俊的臉上流露出了對過往的懷念，“我曾經決定把這裏的一切都忘掉，包括你。”

帕克沒有說話，眼睛望向了別處。

哈裏注視了他片刻，道：“能再見到你真好。”

“我聽說你父親的事了。所以我覺得......也許......我應該......”

好像覺得繼續說下去超出語言組織能力了吧，便轉而問道：“你還好嗎？”

哈裏長舒了一口氣：“算是吧，發生了很多事，也還有很多事要忙，沒有閑工夫隨著那些閑人去為某些奇裝異服、自以為英雄的人歡呼。”

帕克眉頭一皺：“嗯......我覺得有超級英雄在也不是那麼糟。人們需要希望。”

“希望？嗬嗬。”

明顯的不讚同，但是哈裏沒有再就這個問題繼續糾結。

“我可能沒多少時間了，接下來的話可能得改日再聊了。”哈裏站起身，“但是能和你說說話真的很好。你如果還有時間的話，介意再找個時間聚一聚嗎？”

“當然，求之不得。”

哈裏滿意一笑：“那麼你有女朋友嗎？”

帕克一愣，尷尬道：“有......啊，她是你的員工。”

“哈哈，那還真是巧。把她帶上，我請客。”

帕克也笑了，這一刻的溫暖，就像回到了兒時。對，就像是回到了父母還在的那個無憂無慮的孩童的時候。

果然，哈裏還是哈裏，不是什麼綠魔。

“不見不散。”

複仇者大廈。

布雷德坐在操作台前，手指快如疾風地操作著假想桌麵，就計算速度傲視全球的賈維斯也跟不上那飛快的操作速度。

“慢點，夥計。你需要的是一台挨過雷劈的超級電腦。”托尼翹著二郎腿坐在他身後吐槽著。

以飛快的速度快進了這些天複仇者們的日誌和關於綠魔的情報，布雷德關上假想桌麵迅速起身回頭，看上去下一秒就要超速離開了。

“等下等下！”托尼同樣起身攔在了他的麵前，“你要去哪兒？”

“去見下哈裏·奧斯本。”

“蜘蛛俠已經去確認了。”

布雷德麵無表情地盯著托尼：“他問不出什麼的，得按我的方法來。”

托尼有種不祥的預感。

“你怎麼了，布雷德？你看上去......變得冷了些。我很高興你能走出陰影不再一個人躲著，但是你最好能告訴我你心裏的事。經曆了那件事，你心裏有怎樣的想法我們都能理解。這裏的人，你的隊員們都關心你，所以介意談談你的想法嗎？”

布雷德凝視了他片刻，從那年長他不少的男人的眼中，透露出的是不帶絲毫遮掩的關心。

“我很好。”

他要變得更強，變得更快，這樣就能挽回已經發生的事實。但是沒頭沒腦地跑了幾天，大腦稍微清醒一點他就意識到了要通過這樣的方式強行提到光速實在還遠得很。

既然如此，他就不如先做到應該做的事。

托尼也直視著他的瞳孔，但黑色深邃的眼睛中簡直是迷霧重重，根本看不出他的真實想法。但隻有“很好”這兩個字，毫無疑問是謊言。

藍光閃過，會議室裏隻留下了托尼一個人站在原地。

夜晚。

距離奧斯公司幾條街以外，一家燈火輝煌的酒店頂樓。

酒店巨大的電子招牌閃爍著五彩繽紛的光，那樣的耀眼奪目反而使隱藏在其背麵的人和物都更難被發現。

戒指對臂力的加成雖然不明顯，但是僅僅是負擔一個成年人的體重還是沒有什麼問題的。布雷德單臂提著一個年輕人的腳踝，將其頭朝下懸空在酒店大樓的邊緣。

那青年一身黑色西裝，領帶倒掛在空中，發型淩亂，但就算這樣狼狽也不失俊朗的氣質。他就是早上才與帕克約定見麵的哈裏·奧斯本。

“再給你一次機會......”布雷德嗓音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寒冷，簡直就像審判者，“綠魔的裝備，奧斯公司最高級機密事項的強化藥劑，你拿走了它對嗎？為什麼你會想要犯罪頭目金並的命？”

旁人不知道，但穿越者的布雷德可不迷糊。漫畫裏早就交代了威爾遜·菲斯克是金並的事實。

“你這個瘋子！”哈利憤怒地喊道，“我根本不知道你說的什麼裝備什麼藥劑，更沒聽說過那個什麼金並！”

“那就讓我幫你回憶一下。”

聲音並不大，但卻帶有不可抗拒的力量。布雷德不由分說地鬆開手，任他墜下了高樓大廈。

綿長的慘叫，回蕩在夜空中。

布雷德冷漠地站在樓頂，看著哈裏落到兩層樓高的時候才發足追趕，在電光火石之間貼壁衝下。藍色的電在樓麵上畫出了一個巨大的“V”型，將哈裏挾在閃電之中衝回了樓頂。

恢複了幾秒前單手提腳的姿勢。哈裏的心髒跳動已經快要破腔而出，喉嚨喊得幹啞猶如火烤，拚命地喘息恢複消耗的體力。

布雷德以好像事不關己的語氣道：“因為剛剛的喊聲，估計幾分鍾內就會有人找上來。在那之前如果你不告訴我我想知道的，那你隻能自求多福了。”

布雷德這話不是危言聳聽，他是真的打算除掉哈裏·奧斯本。按照電影劇情，哈裏應該就是那個綠魔，並且最後帕克的女朋友格溫會因他而死。那麼現在就在這裏除去他防止那個悲劇的發生才是明智之選。

“法克！老子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看著要抓狂的哈裏似乎真的沒表現出綠魔應有的反抗能力，布雷德心裏也有些動搖了。於是他改變了問法：“你的父親，諾曼·奧斯本臨終給了你什麼？”

“盒子，一個小盒子。”

果然和電影一樣。布雷德心想。

“有什麼用？”

哈裏擺著頭：“我發誓我不知道那個東西有什麼用處，我隻知道那個東西和治療我們家族的遺傳病有關。”

看起來他似乎真的還什麼都沒發現。既然如此，難道說那個綠魔......

思緒到此中斷。耳朵裏四麵八方傳來的刺痛耳膜的爆炸聲，還有俯視視角下滿城燃起的火焰和濃煙頓時吸引了他的全部注意力。

“複仇者大廳！發生了什麼事？”布雷德迅速接通了值班的複仇者。

鷹眼的聲音從另一頭響起：“是綠魔！不，是一群小綠魔！他們同時引爆了警察總署、曼哈頓病院、市政大廳和......見鬼！是複仇者大廈！”

第八十九章 命運之橋

布雷德用了一秒中把哈裏送回了奧斯集團，下一秒便來到了複仇者大廈。

從大門衝進去，從一樓大廳順著樓梯掃蕩每一層的小惡鬼，衝上頂樓值班處和鷹眼會和，總計也就不過零點幾秒。

鷹眼道：“我已經通知了其他複仇者，他們正在向這裏集中。”

布雷德問：“入侵情況怎樣？”

鷹眼操作著假想桌麵，展開了紐約大地圖。地圖上零散地分布著的紅點就是遭受入侵的地點。一眼掃過去，竟足足有百處之多，也不知綠魔是怎樣搞到這樣多的裝備和人手的，就算是財力雄渾的奧斯集團要負擔這樣規模的入侵恐怕也得下血本。

身後的電視中，女性的新聞播報員站在硝煙彌漫的時代廣場上借助麥克風以最大音量試圖壓過身後的爆炸聲、嘈雜聲。

“——似乎無窮無盡的哥布林大軍在紐約橫行肆虐——”

“——警方呼籲市民們待在室內並遠離街道。”

“大火，爆炸，槍擊......警方已經竭盡了全力，但仍舊鞭長莫及——”

“現在為您現場直播的是最近一起哥布林襲擊事件現場，地點是斯塔克工業。目前該工業的持有者，百萬富翁托尼·斯塔克，及大家熟知的超級英雄鋼鐵俠已經和哥布林部隊交戰......”

複仇者們的動作也都非常迅速，三分鍾之內全員就都已經到齊了，除了托尼正在自己的家門口和哥布林大戰沒有到場。不過托尼也表示了自己可以應付。

見到布雷德，帕克道：“真高興看到你回來，現在正是需要你的時候。有什麼計劃嗎？”

“計劃首先就要救災。”布雷德道，“火災、槍擊、爆炸，現在城市裏無處不是受難的民眾，他們需要我們。”

“然後就是從根源處解決。我們必須找到這個事件的罪魁禍首綠魔，抓住他我們就結束了這次事件。”

“但是他可能是任何人，藏在任何地方！”帕克道，“我們怎麼能找到他在哪兒？”

“問得好！”

尖銳的怪聲從大屏幕中傳來，正是那綠魔本人。複仇者的通訊線路是受到斯塔克的防火牆保護的，自然沒那麼容易攻破，故而綠魔的聲音是通過市民向複仇者的求助熱線傳來的。

“眾位地球上最偉大的英雄們，你們想必現在都想我想得不得了吧？別急別急，我們馬上就有見麵的機會了。但是，條件是就我和你，蜘蛛俠。”

帕克一怔：“為什麼選我？”

綠魔露出了邪魅的笑。

“小蜘蛛啊小蜘蛛，記不記得我告訴過你我比你還要了解你自己？自從那個愣小子意外地被那隻新基因產物的支蜘蛛咬到的一瞬起，你就從來沒有離開過我的視線了。”

帕克心中一沉，呼吸也沉重了起來。

“其實我們是挺有緣分的啊，小蜘蛛。就是因為獲得了超凡力量的你的出現，才讓我看到了希望。你就是我的藥劑成功的人體試驗最佳典範，我把那隻蜘蛛身上整合的基因提取出來以後，進行了加工，使其變得更完美。然後......”

“然後你用在了自己身上，變成了現在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對嗎？諾曼·奧斯本。”布雷德淡淡地道。

在場眾人臉色無不大變，唯有屏幕中綠魔猙獰的笑容更加狂妄：“不！諾曼已經死了！現在的我是更加完美的存在，我就是綠魔！”

帕克結結巴巴道：“怎麼......會......奧斯本先生......不是......已經......”

布雷德道：“隻是個障眼法，為了掩人耳目。諾曼·奧斯本和犯罪帝王金並一直有所勾結，估計是最近鬧了些不愉快吧，諾曼想要鏟除金並。但是作為紐約第一犯罪帝王，金並的勢力實在太過強大，諾曼僅憑自己不可能扳倒他。所以他就對外謊稱自己死了，並通過某種手段騙過了自己的兒子哈裏·奧斯本。然後他就對自己使用了加工後的藥劑，妄圖借此獲得和蜘蛛俠一樣強大的力量親自去鏟除金並。但是在最後關頭藥劑失控了，給予他強大的能力的同時也創造了另一個自稱‘綠魔’的扭曲人格，讓諾曼喪失了自我。”

布雷德一口氣做出了上述推測，看上去天花亂墜，但其實並不難。首先，根據漫畫內容，綠魔不是小奧斯本就是老奧斯本，而根據先前的審問小奧斯本的嫌疑並不大。再結合剛剛綠魔透露出的消息不難推測，這個綠魔就是詐死的諾曼·奧斯本。知道了這一環再由其延伸，其他的推論也就呼之欲出了。

綠魔狂笑：“縝密的推理，但是隻有一點不足。那就是這個藥劑並沒有失控，它比預計得更完美！它創造出了真實的我自己！”

接著，他一陣獰笑：“我知道現在你們都一定想知道我在哪兒，也許你們想通過反追蹤確定我的位置吧，但是我奉勸這種小兒科的嚐試就免了吧。現在，是我和小蜘蛛兩個人的娛樂時間......你說對嗎？彼得？”

帕克沒有說話，隻咬了咬嘴唇。從綠魔剛剛所說，自己在被變異蜘蛛咬了一口到成為蜘蛛俠的過程全部都在奧斯企業的監視之下，自己身份暴露自然也在情理之中。

“現在，讓我們迎接今晚的特別嘉賓！”

綠魔從屏幕前退開了，出現在他剛剛所在位置的，是被黑色的布條堵住了嘴的格溫，對著屏幕拚命搖頭，喉嚨裏發出含糊不清的聲音。

“格溫！”帕克失控地跳了起來，“畜生！你敢動她一根汗毛......”

效果達到，綠魔得意地笑著。

“一個人到布魯克林大橋來見我，不要帶任何幫手。否則......今夜會比原計劃更有趣，哈哈哈哈！”

狂妄的笑聲中，影像結束了。

布魯克林大橋......

其他人聽了不覺得什麼，唯有布雷德鎖緊了眉頭。

按照漫畫發展，格溫就是死在那裏。諾曼·奧斯本選擇了和漫畫中一樣的決戰之地，是不是意味著曆史又將按照這樣一條既定的道路發展？

他有種極度不祥的預感。

帕克抬起頭：“我必須去救她！”

布雷德點點頭：“我會和蜘蛛俠去搞定綠魔，其他人由美國隊長根據現場情況分配任務去盡可能地幫助民眾。”

帕克道：“可是綠魔說了，如果有除了我以外的人去......”

“隻要快到他看不見就不會有事。”布雷德語調仍然不鹹不淡，卻顯得極其自信。

忽然之間，托尼負責安裝的幾個高功率節能燈管驟然閃滅，大約靜寂了半秒便重新亮了起來。

“備用電源啟動。”

是賈維斯的機器音。

“發生了什麼？”

班納問著向窗外望去，眼前隻見整座城市星星點點的燈光都接二連三地隱去，唯有有著備用電源的幾棟大樓還閃爍著微弱的燈火。在黑夜籠罩下，陷入史無前例黑暗的紐約簡直就像一座死城。

“發電廠全線路被不明物體短路。根據航空公司內部線路，失去導航的兩架飛機預計四分鍾內相撞。”

是電光人。

布雷德很快就這麼意識到。電光人、綠魔，他們同時作亂的確符合《超凡蜘蛛俠2》的劇情。不，說不定並不是巧合，綠魔不可能沒料到複仇者裏有一個速度快到能夠達到隱身目的的成員，要盡快阻止電光人恢複電力唯有能夠瞬間趕到發電廠的閃電俠能做到，一定是算到這一點才讓電光人在那裏吸引複仇者的注意吧。

但現在不是猶豫的時候，布雷德當機立斷地改變了計劃：“帕克自己去迎擊綠魔，我得去發電廠看看，盡快搞定之後就會來找你。”

帕克原本就打算自己去的，當然沒有異議。

“那麼複仇者，行動！”

第九十章 內鬼

發電廠。

一根根林立的棱柱，平日是用來輸電的，現在卻不知因何原因停止了運作。失去了光照的發電廠在漆黑的夜中格外陰森。

發電廠本就建在偏僻處，平常人煙也比較稀少，在這樣的非常時刻更是看不到半個人影。周圍縈繞著陣陣怪鳥的叫聲，沒有一點活人的氣息。

憑空出現在棱柱中央的，是一個藍色的人影。從他腳後跟處長長拖著的刹車留下的軌跡能夠得知他並非是瞬間移動來到這裏的，隻是以遠遠超越肉眼的速度跑進來看上去就像是瞬間移動一樣。

布雷德踩踏著腳底不規則鋪著的碎石向前邁進。臉頰上拂過陣陣陰森的冷風，就像是從墓穴中吹出的一樣。膽小些的人來到這裏恐怕連邁步都做不到吧。

感受不到任何活人的氣息，但感覺是會出錯的，戒指卻不會說謊。根據戒指的掃描，非常接近的地方就有強大的生命體征。

不能粗心大意。

布雷德繼續向前走著。

他沒有看見，他剛剛經過的身後的一根棱柱散發出了淡藍色的光芒。層層纏繞的電流靜悄悄地爬上了棱柱，積蓄之後一瞬之間爆發出來，有如餓狼猛豺般從背後向似乎毫無察覺的布雷德猛撲了過去。

沒有蜘蛛感應的強大預判能力，僅僅憑著戰鬥經驗，布雷德上身以拉成殘影的速度蹲下，呼嘯的電流幾乎是擦著頭皮掠過。但由於體表有藍燈防護罩的防護，布雷德並沒有受到損傷。

偷襲失手，電流就像來勢洶洶的洪水一樣從一個容器跳進了另一個容器，布雷德麵前的一根棱柱又亮起了藍光。

是電光人，他擁有化身電流在電的容器之間跳躍的能力。

間不容發的時間間隔內，電光人再次發起了下一波攻勢。從棲身的棱柱中一蹦而出，又一次張牙舞爪地撲來。

布雷德瞳孔一縮，視網膜上灼熱的電光中似乎倒映出了一個人的輪廓，雖然不是很清晰，但是連通著超速意識的眼球確實捕捉到了，藍色、光著頭皮的電光人本體。

能看清楚。布雷德重心下移，略微傾斜地一仰，又一次避開了浩蕩的洪流。

如果是傳播達到光速的電流，當然現階段布雷德是看不清也閃不開的。但電光人雖然看上去是化身電流攻擊，電影中以蜘蛛俠的動態視力也都能捕捉到放慢動作的電流傳遞，說明其速度並非真有那麼快。剛剛布雷德也親眼見證了，電光人在帶電體之間的傳遞其實要經曆快到看不清的電流與軀體的轉換。

布雷德嘴角露出一抹輕笑。雖然才剛剛打響，但這場戰鬥已經可以落幕了。

布魯克林大橋。

帕克現下的心情已經不能用焦急形容了，沒錯，已經超出了這個範疇。夜風狂怒地鞭打著他飛速前進的瘦弱身軀，臉上隔著麵具也能感受到令人窒息的風。但他還是嫌不夠快，心裏幻想著現在哪怕是能有閃電俠一半速度也是好的。

終於了抵達目的地。大橋頂端坐著被麻繩捆住的格溫，周圍看不見綠魔的身影。隻要稍微冷靜一下就不難想到是陷阱吧，但帕克畢竟還年輕，見到心愛的女孩就一陣熱血上湧，沒多想便在兩根蜘蛛絲的一拉一拽下全速衝向橋頂。

格溫嘴巴被黑色的布條封死，說不出話。但她拚命搖著頭，金色的長發在風中搖擺，像是在告誡帕克此舉不可取。

果不其然，衝刺到一半的帕克大腦一陣強烈的衝擊襲來，再熟悉不過的蜘蛛感應提醒他身體右翼威脅正在逼近中。蜘蛛俠就算隻憑借本能反射能力也是相當強悍，他一根蜘蛛絲射中懸索橋邊緣的鋼索，全力一拉使得身體偏離了前進方向，堪堪避過了幾枚閃著寒芒的飛鏢。

帕克一個空翻，落在了粗重的懸索上，半蹲著仰視站在懸浮的滑翔器上的綠魔。

“哎呀呀，真可惜！”

綠魔發出誇張的哭聲，雙手掩麵。但若是想這個時候趁機攻擊的話就不得不去注意他捂著臉的指縫間透出的狡黠目光。

“讓她走！奧斯本！她和這事沒關係！”

諾曼狂笑不止：“彼得啊彼得，你是有多天真。從你開始幹這行開始，你認識的所有人就都和這些事有關係了！”

帕克咬著牙沒有說話。假如格溫今晚因自己而死的話，他不知道自己會不會被逼瘋。但現在降溫的大腦也告訴了他單憑怒氣行事隻會和格溫雙雙交代在這裏。

目測一下，滑翔器距離格溫大概五米，自己所蹲的位置距離格溫大概也是五到六米的樣子。但諾曼和格溫是水平位置，而自己比兩人所處位置要低一些，所以從路程上算這裏距離格溫還是遠一些。再加上他並沒有自信在近距離爆發出領先那個滑翔翼的速度，所以直接衝上去劫走人質是不可取的。

帕克目光一凜，當即有了打算。做出半個下蹲起立的蓄力動作之後，帕克做出飛鷹撲食的姿勢猛撲向懸空的諾曼！

諾曼咧嘴大笑——事實上他就沒有停止過笑，早已背在身後準備好的數枚飛鏢帶著破空聲迎向帕克。

但帕克早在起跳的一瞬間就準備好了黏在右側的橋梁上的蜘蛛絲，手臂上力量牽動，身子一偏，閃開了飛鏢。同時鬆開手心的蜘蛛絲，雙手翻飛，兩根蜘蛛絲又是分成兩路，一路攻向諾曼的麵門引得其無暇幹擾自己，另一路則射向橋頂格溫所在平台的邊緣借助其拉力再度使自身高度提縱。

諾曼偏過腦袋閃開蛛絲，此時帕克已經在高度上與格溫和諾曼基本平行了。他身子靈巧地一翻，右腿伸得筆直，順著身子回旋的方向使出中段踢掃向諾曼的腰際，左手嫻熟地換上另一根蜘蛛絲精準僅僅用眼角餘光目測就精準地命中了格溫的纖腰。

諾曼向後微退閃開帕克的中段踢，帕克單手一拉將格溫向自己懷中拉來。他一氣嗬成、靈巧迅捷的一番動作下來，幾秒之內就眼看著要成功救回格溫了！

蜘蛛俠固然厲害，但一度成為漫畫中蜘蛛俠的噩夢的綠魔又豈是省油的燈？他閃過帕克的一掃後，手爪飛快地扣住了帕克剛剛掃過的腳踝，空出的另一隻手則向著格溫的方向甩出了圓滾滾的南瓜炸彈！

帕克這一瞬間呼吸都仿佛凝固住了，空氣中的塵埃都仿佛在視野裏無數倍放大。害怕失去她的心理超過了對現狀的認知。似乎放棄了所有思考，正全力拉扯格溫的手鬆開，另一隻手則再射出一根蜘蛛絲，蛛絲的頭部旋轉著張開了網，一把將南瓜炸彈包在了裏麵。然後就是換了手後竭盡全力地回拉，僅僅是將炸彈拉到遠離格溫的方向，並沒有考慮自己正在把一枚炸彈往自己懷裏扯過來。

“轟！”

無情地炸開，火焰花淩空盛開，帶來強烈的衝擊。分別位於爆炸中心不同方向的帕克、諾曼、格溫分別向著不同的方向被吹飛開來。

“不！”

帕克是看不見格溫墜落的，因為位置關係格溫被爆炸的狂風吹下大橋的時候和自己分別處於橋梁的兩個側麵。被橋梁遮擋視線的帕克既看不見格溫摔落，更沒有辦法射出蜘蛛絲阻止格溫摔下大橋香消玉損的結局。

然後，在他心髒的跳動幾乎停滯，身邊的一切都在他的動態意識下凝固的瞬間，天地之間似乎隻有那一樣東西還在動作，那就是急速逼近的藍色軌跡。

當然，正向這裏移動的那個人影實在太快，就算以蜘蛛俠的視力也無法看清。但是從大橋的盡頭一路彎彎繞繞延伸過來的藍色殘影軌跡他是可以看到的。

幾乎是下意識地射出蜘蛛絲，平衡住身體，重新蕩回了懸索上。然後麵前就出現了“公主抱”著格溫的閃電俠。

“她......”

不等帕克焦急地發問，布雷德就道：“她沒事。現在我把她送回複仇者大廈。”

帕克沒有異議，畢竟在這個全城遍布哥布林的時候，最安全的地方恐怕就是複仇者大廈了。

布雷德身形一晃，格溫隻覺得麵前一陣恍惚，便出現在了複仇者大廈內部，身上的麻繩、嘴中的布條也已經被解下。

“呆在這裏。”

不等她回應，人影再閃，已回到布魯克林大橋。

格溫深吸一口氣，癱坐在了複仇者大廈光滑潔淨的大理石地麵上。

今夜實在太驚險，這足夠一個花季少女做一個星期噩夢的事讓她幾近崩潰。

靜坐在這裏深呼吸以平複情緒。看起來複仇者們都去執行任務了，四周能夠聽見的隻有自己沉重的呼吸聲和不規則的心跳。

不對，安靜得連落地的針都聽得見的空曠房間內，還有別的聲音，輕微得無法判斷來源和種類的聲音。

她一回頭，身後果然有一人。但隨即她就放鬆了警惕，站起身來。

“嗨，我想你是......”

她沒有說完這句話。聲音戛然而止，她的身體在說完這句話之前就重重撞在了身後的牆壁上，就像她的話是被這聲悶響打斷一般。

意識漸漸遠去，隻模糊地看見那個襲擊自己的身影轉身離去。一股暖流覆蓋了模糊的視野，似乎是紅的，又似乎是黑色。

不行，必須告訴彼得......複仇者內部有鬼......彼得跟他們在一起很危險。

但是，無法阻止意識陷入混沌。越來越冰冷的感覺，全身仿佛都要變得和地板一般冷似的。

第九十一章 內訌

幾分鍾前。

空曠的發電廠裏雷聲大作，藍色的電流中裹挾著金色的能量流在發電棱柱之間來回穿梭，而藍色的光點就像螢火蟲在肆虐的電流之間上躥下跳——那就是看上去正單方麵挨打的布雷德。

但布雷德雖每次看上去都躲得險而又險，實際上卻是遊刃有餘，隻是不停地給電光人“隻差一點就打中了”的錯覺，把他一步一步引到了陷阱之中。

布雷德一邊閃避一邊有意無意地向著一個方向後退，並控製速度保證電光人仍然跟著自己。饒是他已經有意壓製了速度，兩人都還是快得驚人，數秒內已經來到了被電光人扯斷的四根粗壯的電管前。

電影中，蜘蛛俠就是利用蜘蛛絲作導體將這斷裂的四根電管連接了起來，然後用自己做誘餌引誘電光人操控著電力向蜘蛛絲的結點攻擊，然後由格溫·斯黛西去激活電網使得電光人類似電池的肉體過載，最終變成了紐約市的人體電池。

布雷德的方法類似，隻不過更加簡單粗暴。

耳邊炸響了一聲嘶吼，電光人重複著那個已經完成了不知多少遍的動作——從棱柱中一躍而出，撲向那個討厭的藍衣人。

隻要碰到他一下他就完了！

這一次和前幾次都不同，一直到電光人撲出的時候，布雷德都站在原地沒有一點閃避的意思。

破綻！他反應慢了！

電光人大喜，心中已有了九成把握一擊斃命，身上電流的“劈啪”聲也更響亮了。

然而，下一刻發生的事讓他明白了，其實自己一直以來占盡的優勢都是一場騙局，其實從戰鬥剛開始，他就根本沒有什麼勝算。

布雷德這次根本就放棄了閃避，不，應該是將電光人引到這裏已經沒有了閃避的必要了。他毫無回避地直視著撲麵而來的電光洪流，瞳孔中閃過類似的電流。然後，他右手如電般探出——不，如果說此刻電光人的身軀是電的話，那布雷德探出右手的速度就比電還要快得多。

毫無回旋餘地，布雷德的手掌牢牢扣住了電光人的喉嚨，將他從那洶湧澎湃的電流之中生生扯了出來。

然後電光人明白了，從一開始自己就被對方耍著玩兒。在這樣恐怖的速度麵前，自己的動作根本就是破綻百出。

布雷德一照麵就能有數不清的方式秒了他，但作為一個“移動充電寶”，電光人還有更重要的使命。

以快到極致的速度轉身，在電光人的神經來得及下達放電的指令之前，布雷德就已經粗暴地將他整個身體向斷裂的電管的斷口一摁。

刹那間，藍色的電閃照亮了漆黑的天際，群星都為之黯然失色。“滋滋啪啪”的電流聲和電光人痛苦、不甘的吼叫交織在了一起，響徹了陰森空曠的發電廠。

一家，兩家......紐約的燈火由星星點點連成了一片，和硝煙戰火爭起了主場。城市被恢複的電網重新點燃了希望之火。

布雷德站起身，拍了拍手，轉頭投入了茫茫黑夜之中。

現在。

有了布雷德加入，戰鬥幾乎毫無懸念。

空手接住綠魔的數枚飛鏢，拍飛兩顆南瓜炸彈，高速震蕩著的手刀將滑翔器掏穿，最後用蜘蛛俠的蜘蛛絲將其五花大綁。

戰鬥就這麼結束了，不，因為太快根本不能稱之為戰鬥。諾曼連逃走的機會都沒有。

接著兩人便加入了其他複仇者的工作中。到午夜之時，這場規模不大不小的暴動就這麼結束了。

本來應該就這麼結束的，如果最後發生的意外的話。

回到複仇者大廈迫不及待尋找格溫的身影的帕克，看到那倒在血泊中的佳人之時，腦子裏“嗡”的一下一片空白。

布雷德飛身而上，扶起了身子漸趨冰冷的格溫。

藍色的光釋放出來，覆蓋了格溫全身。在強大的治愈能力下，她似乎開始逐漸恢複了遊絲般的呼吸。

帕克急忙蹲下：“格溫？你能聽到我嗎？拜托回答我一句！”

“她還活著，但隻是暫時的。現在我把她送去最近的醫院。”

帕克回過神來，閃身讓開，藍色的影裹著格溫的身體從窗戶裏一衝而出，掠過街道消失在了帕克呆呆的視野之中。

淩晨3點，複仇者大廈會議室。

帕克捏緊了自己的拳頭，他自己都好像聽見了手套間的“吱呀”聲。

悲傷的盡頭是複仇之火燃起的憤怒，現在的他就像是臨爆炸邊緣的火藥桶，隨時可能失控。

“無論那個人是誰，他必須付出代價！”

帕克性子溫和，一生從未這樣憤怒過，也從未決心這樣針對某一個人。保持這樣下去他就會越過自己的底線也說不定。

托尼彙報道：“首先，我向大家保證，我設計的安全係統絕對沒有任何紕漏。今晚沒有任何被外來人員入侵的痕跡，我的係統也絕對沒有被黑......”

帕克喝道：“那你是說格溫她是自己滑倒了？”

托尼怪異地瞟了他一眼，就算是受到了這樣的打擊，這個溫順的孩子這樣火氣衝天的樣子果然還是看上去很不適應。

“不，我是說沒有任何外來人員入侵。但是如果是持有複仇者身份卡的人的話，就能夠在複仇者大廈裏來去自如。”

托尼沒有說穿，但所有人都理解了他的言外之意。所有人不得不向著最糟糕的地方想了過去。

布雷德一皺眉：“你想說......下手的是一個複仇者？”

“我可沒這麼說，隻是說應該是持有複仇者身份卡的人。大家想想有沒有可能是你們的身份卡交給了其他什麼人......”

所有人都否定了。

帕克寒聲質問：“複仇者身份卡是你發的，這麼說你是想要多少就有多少對吧？”

托尼眉毛一揚：“小子，你是什麼意思？”

氣氛愈發沉重，剛剛平息的戰場上重新燃起了無形的硝煙味。

帕克仍然完全沒有退縮的意思：“我什麼意思？我就是想知道是不是你熟悉一些的人都能輕而易舉拿到這張身份卡？”

托尼再怎麼說也是個紈絝子弟，一向受人敬重、在萬人之上的他能照顧這個年輕人的情緒退讓到這一步已經很不容易了。但對方已經指到了他的鼻子上，再忍下去反倒就不像托尼·斯塔克了。

“放屁！你知道我為複仇者付出了多少？你這個小屁孩有什麼資格質疑我？不要以為就你一個人受了點打擊就成悲劇的主角了，在這裏的哪個人不是苦大仇深？”

帕克臉色再變，還想反擊，卻被羅傑斯厲聲製止：“夠了！”

“團隊間需要相互信任。一名士兵如果戰鬥時不能把背後放心地留給隊友，那麼他注定走不出戰場。”羅傑斯教育道。

礙於美國隊長的麵子，托尼和帕克暫時不再爭吵了，隻是怒目而視。看起來兩人的芥蒂一時半會不是那麼容易消融的。

布雷德問道：“你們今晚救人的時候互相之間不在一起嗎？”

羅傑斯道：“為了增加效率，我給每一名複仇者都安排了自己的搜救範圍，所以互相之間也都看不見對方。”

托爾問道：“等下，你是在質疑隊伍裏的人嗎？”

這也是所有人都盡力回避的，這支隊伍好歹也是一起出生入死過的，正應該是隊長所說的互相之間能夠放心地交托背後的戰友。僅僅是相互懷疑這件事本身就令人心寒。

但布雷德卻不鹹不淡地道：“不排除這個可能性。在真相浮出水麵之前，每個人有嫌疑。”

托爾第一個怒了。他從座位上倏地站起身：“這裏的每個人我都當做兄弟看待，我可以用名譽擔保包括你在內的所有人！”

布雷德依舊淡然地坐著回答道：“那麼我建議你還是先冷靜些再擔保。如果你能排除心靈操控、魔法能力者在我們的隊員無意識狀態下操控他的可能性，那麼你的擔保我也相信。”

托爾臉色變幻了數次，意識到了自己的考慮可能確實片麵了。他不再說話，坐了回去。

托尼冷笑：“要說無意識狀態傷人的老好人嘛，我們這裏倒也有一位。”

所有人目光指向了班納。

班納見情況不對，連連擺手。

“不，今晚我雖然確實變身了，但我能清楚地記得浩克幹了什麼。我保證浩克沒有單獨回大廈來搗亂。”

“就像清醒夢一樣？”帕克的嘲諷也表明了他出人意料地和托尼同一陣線的懷疑。

所有人都知道，浩克是這個團隊裏最不穩定的因素，他什麼時候暴起殺人都不奇怪。並且大家也不能僅憑班納的一麵之詞就相信他的確記得浩克的行動，說不定浩克來到這裏傷害格溫的時候他正好記憶中斷了呢？

布雷德又以事不關己的口吻道：“不會是他。如果是狂暴狀態的浩克來到這裏的話，不可能什麼痕跡都沒留下。”

眾人一想，似乎有道理。如果浩克處在那種非清醒狀態，那麼他所經之處必然都會留下規模巨大的痕跡。而複仇者大廈裏並沒有這樣的痕跡。

最終，還是什麼結果也沒討論出來。

窗邊已經射進了一抹淡淡的晨曦，天邊也泛起了魚肚白。若隱若現的光線投照在曾經親密無間的英雄們身上，大家心中都不約而同升起了莫名的感傷。就好像，一夜之間所有人之間都多出了一堵透明的牆。

帕克望向布雷德：“假如不是你把格溫一個人丟在這裏，事情就不會變成這樣。”

布雷德沒有發話。盡管他當時作出的決定是理智的，但也正是這個選擇導致了格溫現在生死一線的結果。對於現在被怒氣衝昏了頭腦的帕克，他沒什麼好辯解的。

帕克站起身：“我曾經信任這裏的每一個人。把格溫安頓在這裏，我以為她就絕對安全了。沒想到她逃過了綠魔的魔爪，最後反而搞不好栽在我信任的朋友手裏。”

深吸一口氣，他做出了驚人的決定：“我要退出複仇者。”

說完，不等眾人回應，他便轉身離去。

待蜘蛛俠的背影完全消失，班納也道：“我來到複仇者，是因為這裏是我能有一席之地、浩克的力量能夠做出貢獻的地方。因為你們信任我、信任浩克，所以我才會留下。如果我們接下來的路注定在猜疑中走完，那麼我還是不如做回當初那個四處逃亡的逃犯，孤身一人又無所牽掛。我也退出複仇者。”

他站起身，快步離去。

托尼一言不發，快步走向會議桌後不遠處停著的鋼鐵俠裝甲。幾秒工夫，他就著裝完畢。

“我為複仇者投入了那麼多錢和精力，得到的就是這個結果。複仇者完了！”

簡單的一句話，卻也傳遞了與前麵兩人相似的訊息，更有透頂的失望。“嗖”的一聲，鋼鐵身軀也從窗戶中遠去。

剩餘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時沒人說話。

“所以......我們現在解散？”鷹眼問。

羅傑斯站起身，道：“大家都知道，我是個二戰時期的老古董。醒來再這個和平的時代，作為一個早該入土的老古董我已經沒有了在這個世上的一席之地。但是加入複仇者讓我重新找到了自己，無論複仇者變成什麼樣，這裏都是我的歸屬。”

說著，他將圓形的盾放在了會議桌上，紅色的手套正按在中央的星星上。

“如果你們有誰還和我一樣願意在這危急關頭不放棄複仇者，請加入我。”

畢竟是戰爭英雄，領導能力果然沒得挑剔。

布雷德不假思索地第一個將手搭了上去。

“不管複仇者怎麼樣，我信任你，隊長。”鷹眼也伸出了手。

錘哥爽朗一笑：“患難之時才見真兄弟。”

這也算是表了態。

娜塔莎聳了聳肩，也表示加入。

經曆了漫長的一夜，迎著朝陽，複仇者又將迎來新的一天。未來的路或許坎坷，或許布滿荊棘，但是就如藍燈使們所說——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第九十二章 絕密入侵

“哥！哥！”

在可愛妹妹的叫聲下，布雷德猛地回到了現實。

“嗯？什麼事？”

“哥我都叫了你三遍啦！”菲茜婭嘟著嘴表現出明顯的不滿。

“啊，抱歉。我在想事情。有什麼事嗎？”

菲茜婭道：“當然有事啦！我說早餐那份煎餅不要的話就給我好了。”

“啊，你想吃的話就拿去好了。反正我也沒什麼胃口。”

菲茜婭露出了不滿的表情：“什麼嘛，真沒勁。算了，我不要了。”

歪著腦袋想了下，又問道：“哥你能回來我很高興啦，但是你看上去有什麼心事啊。”

布雷德沒有回話，她便又繼續試探性地問道：“這兩天都沒有看到卡秋莎呢，和她有關係嗎？”

布雷德拿著叉子的手一顫，金屬製的叉子在盤子上碰撞發出了銳耳的交響聲。

菲茜婭發現了不對。

“卡秋莎她怎麼了嗎？”

沉默半晌，終於還是沒有說實話：“她......臨時決定出國了。”

“為什麼？”

望著菲茜婭瞪大的眼睛，布雷德輕輕搖了搖頭。

“不知道。”

看著哥哥無神的雙眼，菲茜婭一陣心疼。她白皙的小手緊握住了布雷德的手。

“沒事的，一切都會好起來，對嗎哥哥？以後一定會再見麵的。”

“是吧。”布雷德燦燦一笑。

唯有一定會再見麵這一點，他無比肯定。不，應該說如果對這一點不肯定的話就無法繼續向未來邁進吧。

滿臉皺紋的艾布特無聲地打量著兩個孩子，輕輕一歎。他有一種作為父親的預感，這個家庭現在的困難和未來即將遭遇的磨難想必根本不值一哂。

斯塔克大廈。

“先生，來自尼克·弗瑞的包裹。”托尼剛剛進門就聽到了賈維斯的通知。

托尼一揚眉毛：“福瑞？他給我寄包裹？還真是少見，讓我們看看裏麵有什麼。”

機器手臂遞來一個土黃色的紙盒子，看上去並沒有什麼特別之處。郵遞方式似乎也是最普通的快遞。

但作為神盾局長寄給軍火大亨的包裹，太過平常顯然就有些奇怪了。更奇怪的是，讓賈維斯查詢了寄件地址得到的結果是“該地點不存在”。

“福瑞這家夥又在搞什麼名堂？”

托尼好奇心更盛，三下五除二拆開了包裹。看上去挺大的紙盒，本以為裏麵說不定是什麼先進的外星武器之類的，沒想到隻是塞滿了棉絮。

若是別人寄來的，他十有八九就已經當做低劣的玩笑把這個紙盒子甩了。但既然是福瑞寄來的，那就說不定另有深意。

果然，對紙盒進行了透視掃描，發現了厚厚的紙板內其實暗藏金屬物質。將紙板撕開，托尼找到了一個印有“SHIELD”字樣的U盤。

一絲直覺的警惕油然而生。二話不說讀取了U盤內的內容，托尼瞬間石化......

“賈維斯！定位複仇者的位置！”

“他們正在搗毀叢林中恐怖分子據點的任務，需要接通他們嗎？”

“不，準備好MK42號鎧甲，我呀親自去找他們。”

熱帶雨林中。

炮火紛飛，槍聲在樹木之間此起彼伏。林子裏槍火不斷，一顆顆巨大的炮彈落在土地上濺起陣陣塵土。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哪兩個國家邊境的衝突，但事實上卻是五個人群挑一支恐怖分子軍隊的日常。

雖說複仇者現在已經嚴重減員，但對付起一支非正規武裝軍卻還是遊刃有餘。托爾所在的陣地上雷聲不斷，坦克、裝甲車、中型炮接二連三地在蒼藍的電閃和衝天的火光中燃盡。能一個人頂上整支坦克軍的雷神似乎覺得打倒單個的敵人實在提不起什麼興趣，一出手就是AOE，所到之處重型武器無不立時崩壞。

理論上說就算五個人再怎麼無敵，要清完一整支軍隊還是很費時的。但如果隊伍裏有一個時速二百馬赫的超速者在，那又另當別論了。黑寡婦、鷹眼、美國隊長合力清完五分之一的敵人的時候，布雷德已經搞定了另外五分之四。

“痛快！”

從高空落下到隊友的身邊，雷神托爾豪邁地笑著。

“回去以後咱們可以來場慶功宴。”

鷹眼聳了聳肩：“要是每天的日常結束都要慶功，我會膩的。”

“夥計們，這些可以先放放。”黑寡婦道，“我有重要的事必須讓你們知道。”

見所有人目光集中了過來，她片刻，拋出了重磅炸彈：“尼克·弗瑞失蹤了。”

話語是那樣簡單易懂，但一時間竟沒有人領會過來這是什麼意思。

“再說一遍？”鷹眼皺眉道。

黑寡婦道：“這個是昨天我去例行每周彙報的任務的時候知道的，他從上一周我們的彙報結束後第二天就失蹤了，到現在為止是整整一周。”

說地球上任何一個人失蹤了都不是不能接受，但是尼克·弗瑞？那個一手遮天、精明狡猾的神盾局長、特工頭頭？

“沒有任何線索可以表明他去了哪兒，現在神盾已經全權交由希爾副指揮管理......”

“也許我有線索。”

打斷她的成年大叔的聲音眾人都是無比熟悉。下一秒，那個拉風的紅金相襯的鋼鐵鎧甲已從天而降，“隆重”登場。一陣塵土飛揚，地上留下了兩個深深的方形腳印。

“斯塔克？你又回來幹什麼？”托爾顯然不大待見他。

托尼掃了眾人一眼：“福瑞剛剛給了我一份重要的訊息，我想你們應當知道......複仇者中間有滲入者。”

他說著，張開了機器手掌。手心圓形的掌心炮散發出了藍色的幽光，形成了全息投影。

畫麵上是一張雙目緊閉的絡腮胡大叔的半身像，生死不知。

“這是什麼？”黑寡婦問道。

托尼解釋道：“這是神盾上個星期截獲的一個叫‘九頭蛇’的組織秘密的貨船上的船長——雖然弗瑞沒有告訴我關於這個組織太多的消息。”

“九頭蛇？”羅傑斯皺皺眉，在他的印象中九頭蛇有應該是幾十年前就覆滅了的。

“這個現在不是重點。當場就被神盾的一名特工擊斃了。現在，我們看到的是他死亡時的錄像，看好了。”

托尼手心的影像忽然有了動靜，那個躺倒在地、雙目緊閉的大叔的臉開始扭曲、變形，整個兒眼眶開始拉長、放大，絡腮胡子好像是被吞到了肉裏去，整張臉上開始出現皺巴巴的紋路，耳朵也越長越長，最終定型成了妖精似的尖耳。

變形完畢，這位船長由一個正常人變形為了綠色皮膚的外星物種。

羅傑斯神色一肅：“你是說有能夠變形的物種入侵了我們？”

“斯克魯人。”布雷德道。

見所有人狐疑地望著他，他輕描淡寫地解釋道：“克裏人的飛船上有這個種族的記載。能夠完全模仿成任何物種，以變形能力在宇宙間著稱，是個難纏的物種。”

很遺憾的是，雖然布雷德前世通過網絡渠道了解過漫威的這個種族，但因為當初漫威漫畫在天朝實在沒什麼市場，電影裏又沒涉及過斯克魯入侵，所以他並不知曉《絕密入侵》事件的劇情。

鷹眼倒吸一口涼氣，掃過了在場的所有人：“這麼說，我們這裏麵可能有外星人？”

托尼道：“是十有八九有，並且它的目的應該已經達到了。它出手偷襲了格溫·斯黛西激化了複仇者內部的矛盾，瓦解了複仇者......並且它成功了。”

眾人沉默不語。的確，經曆了一夜內訌，複仇者現在空前虛弱。

托尼深吸一口氣，道：“福瑞在資料的最後鄭重其事地告誡了我一件事......”

透過鋼鐵俠的電子屏幕沉重地掃了眾人一眼，他才繼續道：“複仇者、神盾、政府甚至恐怖分子的高層，全世界的方方麵麵都被滲透了。現在，我們身邊的所有人都可能是外星人......我們已經沒有人可以信任了。”

第九十三章 秘密據點

華盛頓特區，巴氏大樓。

既然是漫威宇宙，那麼提到華盛頓就不能不提到巴氏大樓，而說起巴氏大樓又不可避免地要提到漫威元老級的超級英雄團隊——神奇四俠。

今天，布雷德就是專程來拜訪神奇四俠的領導——神奇先生裏德·理查茲的。

裏德是個相當和氣的男人，和電影裏形象也相去不遠。他一身白大褂，臉上時常掛著人畜無害的微笑，頗有和帕克異曲同工的書呆子氣質。

跟著他一起出來迎接的金發高挑美女毫無疑問就是未來的裏德未來的夫人，隱形女蘇珊·斯圖姆了。用裏德的描述來說，蘇珊就是全世界最辣的女孩之一。

裏德身上實在說不上有多整潔，尤其是容易沾染灰塵的白色大褂上到處是不知從哪兒弄來的汙穢物，典型一副科學狂人的形象。但與他個人形象相反的，他們所處的客廳倒是一塵不染，沙發、茶幾、電視機擺放得有條不紊，明顯是出自居家好女人蘇珊的之手。

本來這裏還應該有火人強尼·斯圖姆和石頭人本·格瑞姆，但今天打打鬧鬧的兩人似乎正好外出了，因此布雷德沒能見到他們。

大致向裏德和蘇珊說明了斯克魯人全麵入侵的情況後，布雷德正色請求道：“理查德先生，雖然我們素不相識，但我相信我複仇者和神奇四俠同樣希望能夠幫助地球渡過這一難關。就我所知，您是地球上最聰明的人之一，如果是您的話一定有辦法找出區分擬態外星人和本體的方法。”

裏德擰緊了眉毛沉思著，蘇珊也老老實實、一言不發地靜靜地等著，他們都意識到了這件事的重要性。

裏德開口了：“當然，這件事恐怕是涉及到整個兒地球的，我們當然無法置身事外，能幫上什麼的話那就是我們神奇四俠義不容辭的責任。但是如果沒有一具外星人樣本......”

布雷德道：“這個無需擔心，我能替你搞一具來。”

裏德不可思議地瞪大了眼睛，剛剛才聽他說這外星人無比狡猾，隱藏在人類之中難以分辨。怎地現在就搞得像街邊的大白菜一樣要有就有？

“總而言之，您準備好就行了，我很快就帶份樣本回來。”

說完，布雷德在兩人驚歎的目光中閃身消失不見，留下一屋劇烈的風壓，吹得蘇珊金發亂飛。

“我直到今天都以為強尼是世界上最快的人呢。”裏德自嘲道。

地下某處，一隱蔽的密室內。

這間昏暗的密室不大，被主人打造的相當擁擠。一張淩亂的寫字桌，擺滿了各式各樣的文件，桌角擺放著全室僅有的台燈，看來主人從來都是借助這台燈的燈光勉強看清桌子寫字的。

牆是最老式的粉刷牆，像剪報一樣貼滿了整麵牆壁的，是五花八門的照片。有神盾局高層的，有政府部門的，有像複仇者、神奇四俠那樣的團隊英雄，也有不少單幹的超級英雄的照片。有些上麵劃了“叉”，有些上麵又打了“勾”，還有的被打上了紅色的“問號”。

這些照片相互之間被紅綠雙色的細線相互聯結著，構成了一張大網。如果說網上出現的所有人都是“棋子”，那麼編織這張網的人應該就是試圖操控這盤棋的棋手了。

這個人現在正借助淡黃的燈光閱讀桌上的信件。黑色的風衣，挺拔的身材，黝黑的皮膚，以及左眼上那和皮膚一般黑的眼罩，可不正是失蹤一周的神盾局長尼克·弗瑞麼。

他忽然之間抬起頭，似乎注意到了什麼。

他迅速起身，一臉警惕地環顧了四周，手按在了槍套上。視野之中沒有看到任何一個人。但他隨即放鬆了警惕姿態，坐下了身來。

“你可以出來了，喬伊先生。”

令人安心的藍色的光芒驅走了房間內每一個角落的黑暗，就像是憑空出現在原地的，是藍色製服中的閃電俠的身姿。

“你怎麼發現的？”布雷德一邊環顧著周圍環境，一邊不緊不慢地問道。

尼克·弗瑞聳了聳肩：“地下二十米的密室裏可不是每天都有風吹進來，你還有很多要學，小鬼。”

布雷德對於高速移動產生的風壓暴露了自己的事不置可否地聳了聳肩：“其實並不是沒想到，而是做不到。你的房間實在小的可憐，以無法產生風壓的速度在裏麵高速移動的話不能保證靈活轉向。”

布雷德神色一肅：“言歸正傳。斯塔克已經告訴了我們斯克魯人的事了，我想知道你有什麼對策？”

“在回答你的問題之前，你得先回答我的。”福瑞銳利的目光如一把鋼刀，“我的這個據點沒有任何書麵或者電子記錄，可以說是完全從地球上被隔絕的地點。你是怎樣找到的？”

布雷德微微一笑：“我自有方法。不過不必太放在心上，我使用的方法是包括外星人在內的其他人都學不來的，大可以放心不會有人像我一樣找到這裏。”

布雷德找到福瑞的藏身之處的方法不可謂不變態。他首先命令伊莉娜調取了神盾局的所有人員外出記錄和上一周人造衛星對神盾局的監視影像，然後以超人的毅力和恐怖的速度快速翻閱了所有記錄，並且利用神速力加持下的眼球閱覽了快進播放的監視錄像，最終找出了尼克·弗瑞的外出路線和記錄，一路追蹤到了這個地點。

所以說，要使用布雷德這樣的方式找到弗瑞的隱蔽據點要滿足的條件首先是要能夠悄無聲息地入侵神盾數據庫和全球所有衛星，然後還必須有和他一樣快到能夠正常觀看快進錄像的可怕速度，再者就是需要有驚人的毅力。缺少其中一個都無法複製布雷德的方法。

尼克·弗瑞見他不願意說，也就不再追問，轉而道：“那麼你來見我就是為了問問我有什麼對策嗎？”

“算是一部分吧。既然你說了什麼人都不能信任，為什麼要告訴托尼·斯塔克真相？”

“我從很早以前就盯了斯塔克很久了，直到現在。我當然是有辦法確認了他的身份才警告他的。”

“但是他直接把這個消息告訴了所有複仇者。”布雷德道，“你知道複仇者內部有奸細，斯塔克這樣不成熟的舉動容易打草驚蛇......你早就料到了斯塔克的反應，是故意讓他打草驚蛇的對嗎？”

弗瑞哼笑一聲，沒有說話。

“你藏匿自己和斯克魯人對弈了一個星期，但是斯克魯人的計劃縝密得沒有一點紕漏。所以你欲擒故縱，故意安排斯塔克去警告複仇者內部的斯克魯人尼克·弗瑞已經抓住了他們的馬腳。斯克魯人不知道你掌握了多少情報，驚弓之鳥的他們就會采取措施......”

布雷德吸了一口氣，續道：“......一旦他們采取措施，就會路出馬腳。”

“很明智。”

弗瑞發自心底地讚美。他真心覺得這個年輕人和最早進入他的視野開始從氣質上發生了巨大的變化，總覺得當初僅僅是會耍小聰明的少年人的他現在已經多了一份成熟穩重，竟然讓福瑞有些摸不透深淺的感覺。福瑞活了一百多年，很少遇到能讓他覺得有深度的人。

“我開始想著退休了，也許你可以接我的班。”弗瑞看上去半開玩笑半認真，“接管神盾局。”

布雷德依舊波瀾不驚：“我還是算了，讓我接手複仇者已經夠麻煩了，還讓我管著那個一星期掉下來一次的大家夥。”

稍一停頓，布雷德又道：“那麼就按照你所說的，先等待斯克魯人走棋好了。不過我這邊也找了些助力，可能需要你的幫助......那具擬態成九頭蛇船長的斯克魯人屍體，應該是被你藏起來了吧？”

弗瑞沒有否認。

“我可能需要它。”布雷德道，“那玩意兒說不定會是戰爭的關鍵。”

第九十四章 神盾淪陷

巴氏大廈。

裏德·理查茲當真無愧於地球上最聰明的人之一的稱號，從布雷德把斯克魯人屍體交給他的時候起到現在不過三十多個小時時間，他的研究已經有了巨大進展。現在他已經能夠通過基因手段檢測出一個人究竟是不是斯克魯人偽裝的冒牌貨了。

他迫不及待地接通了閃電俠留下的聯係方式，但很不巧，對方似乎正在忙別的，隻接通了語音留言箱。

裏德留言道：“閃電俠，你讓我做的研究有重大進展。現在我已經找到了區別斯克魯人的方法......”

說到這裏，裏德停住了。一股莫名的寒意順著脊椎爬上，就像是被什麼凶惡的動物鎖定了一樣。

猛然回過頭，看見的卻隻有自己的嬌妻蘇珊·斯圖姆。

放鬆了警惕的同時，裏德的本能卻仍感到什麼地方不對勁。

“怎麼了？親愛的？”

蘇珊露出了邪魅的笑：“跟我來吧，親愛的。”

裏德隻記得，自己的妻子眼中閃現的那抹純粹的殺意，強勁的力場從四麵八方包圍了過來，天地驟然失色，然後他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神盾局，浮空航母。

“喂！你們幾個！那裏是七級授權才能進入的禁地！”

喊住一扇畫著禁入標誌的金屬門前幾名穿著黑色製服的特工、踏著穩健的步伐走來的高挑美女正是神盾的臨時指揮官希爾。

六個特工聽了她的話，整齊一致地轉過頭來。他們目光呆滯，表情就像是被刻印好的人皮麵具一樣呆板。

希爾感到不對勁。

“你們是哪個組的？”

沒有人開口。代替回答的，是幾人呆滯的目光中驟然閃現的殺意，還有快速拔出的手槍。六個黑洞洞的槍口將希爾圍在了正中。

希爾雖驚不亂。知道現在再拔槍為時已晚，她冷靜地掃了這些人一圈，問道：“你們是什麼人？九頭蛇的人嗎？你們知道你們孤身來到這裏已經沒有活著離開的可能了對吧？”

其中一個特工冷笑：“指揮官，我看你似乎還什麼都不知道啊。你還真以為這艘船還在你的掌控下嗎？”

說話間，整艘母艦的航向明顯發生了偏移。

希爾神色一變：“你們要把這艘船劫去哪裏？”

“華盛頓，白宮。”

“你們是什麼人？”

那個特工露出了陰蛇一般的冰冷笑容：“你沒必要知道了。”

“砰！”

一聲槍響。這個冒牌特工扳機上的手指終於是沒能扣下去，他雙目圓瞪，一臉不敢相信，但從太陽穴被貫穿了大腦，就算是斯克魯人也絕無存活之理。

開槍的是他身旁的一名同夥。

並且這還不算完，此人一槍解決了一名“隊友”後，手上絲毫不停，又是“砰砰”兩聲槍響，兩名沒能反應過來的冒牌特工應聲而倒。

雖然希爾也沒理解這是怎麼回事，但她作為一名優秀的特工，反應能力卻是比這幾個冒牌貨強得多。她早在對方的“叛徒”動手的一瞬間就反應了過來，頭也不回就蹲下身一個掃堂腿放倒了身後一人。身後的另一人調轉槍口試圖向她開火，卻被她靈敏地摁住了槍管，以巧妙的擒拿手法奪過了手槍。那個連殺三人的特工再度舉槍，連發兩槍結果了被希爾製服的剩餘兩人。

希爾反應迅速地轉過槍口指向這個特工：“你是誰？”

這名特工單手在臉上一抹，整張臉開始虛化、扭曲了起來，就像是電視機信號不好時接收到的圖像。那是一層麵皮，偽裝用的電子麵具。將這層皮揭下，一頭假發甩開，露出的白皙嫵媚的麵孔和火紅的短發，竟是神盾的頂級特工黑寡婦。

“羅曼諾夫特工？”希爾驚訝之情溢於言表。

娜塔莎道：“快走，剛才的槍聲應該已經驚動了船上其他斯克魯人，他們很快就要來了。”

希爾問：“那我們棄船逃走嗎？去哪兒？”

“去見尼克·弗瑞。”娜塔莎說道。

兩個小時之後，曼哈頓一家廢棄工廠。

神盾的一架昆式戰鬥機緩緩降落在了工廠外的空地上。不得不說，能夠在這種地方迫降駕駛員水平也是相當過硬。

希爾跟在娜塔莎身後下了飛機，快步向工廠內走去。

“尼克·弗瑞失蹤的時候就一直躲在這裏？”希爾打量著四周問道。

“不，他有他的私人空間。”娜塔莎道，“這裏隻是他約我見麵的地點。”

“他和你有聯係？你一直知道他在幹什麼？”

娜塔莎擺了擺頭：“不，昨天他第一次約我碰麵。今天算是第二次了。”

“很高興再看見你，希爾。”

未見其人，雄渾的男聲先從黑暗的角落裏傳了出來。尼克·弗瑞緊接著從那個方向走了出來，仍舊是那裹在風衣裏的打扮。

“神盾淪陷了，局長。”希爾的聲音裏透露著不滿，“你應該在那兒，也許事情就不會變成今天這樣了。”

“不，神盾早就淪陷了，隻是你一直沒有發現而已。待在周圍不知是敵是友的窩裏我可沒辦法走棋，所以我選擇出來單幹。”

娜塔莎問：“現在怎麼辦？斯克魯人好像已經準備動手了，他們要把神盾的母艦開到白宮去。”

“等。”弗瑞幹脆利落地說了一個字。

“等誰？”

話音未落，一道長長的藍色細線穿城而來。幾人眼前一陣恍惚，麵前已多了道藍色的人影。

“情況怎麼樣？”福瑞問道。

布雷德凝重地搖了搖頭：“神奇四俠中的神奇先生裏德·理查茲今天早上成功找到了區分斯克魯人的方法。但是......”

所有人心底升起一股不祥的預感。

布雷德停頓了一下，組織了下語言。

“我去華盛頓找他的時候，他們已經不在了。”

“不在了？”弗瑞揚了揚獨眼的眉毛。

“對。”布雷德嚴肅道，“神奇四俠都不見了。根據目擊者所述，似乎是有什麼人從內部襲擊了神奇四俠......應該是他們絕對信任的人，因為據說戰鬥很快就結束了。”

福瑞輕輕一歎，看來就連神奇四俠也被滲透了。

這時，布雷德的藍燈戒指忽然閃爍了起來。現在這個星球上能夠接通藍燈戒指的通訊線路的人隻有一個，那就是來自歐阿的飛船伊莉娜。

伊莉娜可愛的臉龐被藍燈戒指投影了出來。

“發生了什麼事？”布雷德問道。

“神盾母艦已經抵達白宮，雙方已經交火。”

“知道了。”

掛斷了通訊，布雷德拿出了複仇者身份卡。

“複仇者集結！”

第九十五章 敵我難辨

白宮。

天邊烏雲滾滾，萬裏無雲的天空中毫無征兆地凝聚起了壓陣的黑雲。黑雲之中忽閃忽滅的白光好似暗藏著的殺機，雷電都有了自己的意識，自發地集合成一個漩渦，凝聚著深不可測的力量。

猛然落下，蒼藍的電閃照耀了天際，照亮了大地，輝映著浮在空中萬炮齊發的神盾航母。

耀眼的藍光貫穿了鋼鐵巨獸，神盾的母艦在垂直降下的一道電閃麵前就像是紙糊的，被無情地插穿、撕裂，然後墜落。

龐然大物落在白宮前的廣場上，身體各處都接二連三地爆開，艦船的四角都各自豎著一道濃煙，看上去極其狼狽。

毫無疑問，這種規模隻能是雷神托爾的手筆。

隨著複仇者的加入，原本被全麵壓製的白宮戰局得到了根本性的逆轉。

神盾的航母被擊落以後，斯克魯人也沒再進行反擊了。甚至沒有任何一個人從航母中走出來。作為一個處心積慮已久的宇宙帝國的入侵，這樣的戰鬥未免也贏得太輕鬆了一點，反倒讓人覺得不對勁。

總統閣下小心翼翼地從白宮中探出身子：“打完了？”

羅傑斯道：“不，總統閣下，您最好還是先躲一躲。也許對方......”

布雷德打斷他道：“小心了，戒指提醒一艘外星飛船正在向著我們的方向駛來，可能是第二波敵人！”

複仇者們重新提起了十二分警惕，準備迎接新的敵人。

半分鍾後，那艘預報中的飛船果然出現在了眾人的視野中。

那是一艘鑲著紅色條紋的白色飛船，造型奇特，與歐阿、克裏族、齊瑞塔人的飛船造型都不同。它有著圓滑的船頭，引擎不在船位而在船身。通體沒有擋風玻璃，讓人聯想到長著翅膀的鯨魚。

不過要說它是敵襲的話，又不大像。因為它整個兒航線歪歪扭扭不成章法，船身的兩個引擎中有一個正冒著煙，在空中拖著一條長長的軌跡。船位的某個部位還著了火，也不知是不是在大氣層處被點燃的。

這艘飛船就這麼在眾目睽睽之下歪歪扭扭著，降落到了白宮前的空地上。不過此處真是不知道該說是“降落”還是“墜落”好，雖然它落下的時候似乎是勉強根據駕駛員的意思借助那唯一一個還能工作的引擎停到了指定位置，但落下時的動靜實在太大、姿態實在太過狼狽，簡直就像是一頭栽落的一樣。

眾人麵麵相覷，一時搞不清楚狀況。

“砰！”

落下的飛船尾部看上去是艙門的一塊鋼板被暴力地從內部踢飛了出來，那塊外星金屬材質製成的艙門在這一腳的力氣下中央深陷進去足有十厘米。

當看見從飛船中走下的人時，複仇者們個個都呆住了。

那個踹開大門走下來的人，一手提著標誌性的魔法錘，一襲威風凜凜的紅色披風，裹在甲胄中的身材健碩魁梧，和複仇者這邊的雷神托爾幾乎就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而緊跟在他身後出來的那人雖不如他高大，但身子同樣十分壯實。他藍色的製服就是美國的傳奇，英俊的麵容上寫滿了疲倦。如果不是複仇者的隊伍中已經站著一位史蒂夫·羅傑斯，誰又會懷疑這個剛剛下來的美國隊長的真實性？

再後麵走下來的一人更是眾人再熟悉不過的，紅金相襯的MK42號戰甲，厚重炫酷的裝甲，理論上說全世界除了托尼·斯塔克外再沒人擁有這套鎧甲。

再跟在這三人後麵走下飛船的依次有神奇四俠的隱形女、蜘蛛俠、X戰警中的金剛狼、鐳射眼、風暴女和一眾特工。

究竟誰是真誰是假？

斯塔克大廈。

白宮戰爭打響沒多久，托尼就穿好了裝甲。

就在他站在發射台上，打開了天花板，準備起飛趕往白宮的一瞬間，麵前的視界裏閃現了巨大的一行“WARNING”。

“先生，係統遭到病毒入侵。”

“什麼！？”托尼無比震驚。能夠侵入鋼鐵俠裝甲的病毒就他所知地球上應該沒有。

“隔離失敗，裝甲大部分功能離線。”

“緊急彈出！”

“功能離線，沒有響應。”

陣陣刺痛通過裝甲傳遞到神經末梢，托尼痛苦地跪下了身來，雙臂無力地下垂。

“詹姆斯·羅迪上校來訪。”

羅迪是為數不多的擁有托尼的秘密實驗室訪問權限的人之一，是托尼的摯友。

“羅迪！你來的正好！我的裝甲，快幫我脫掉！它要殺了我！”

並沒有回應。

“羅迪？”

由於鎧甲癱瘓，他無法移動自己的視角，隻能低頭盯著身下。他能夠感覺到身後的確有什麼人，但是看不見他是誰，在做什麼。

“羅迪？我沒跟你開玩笑！我的裝甲被入侵了！”

托尼愈發焦慮了，腦後的刺痛感越來越強烈，麻痹了他的動作。更糟的是，這套裝甲已經開始急劇升溫，不出三分鍾就會變成一個烤爐。托尼·斯塔克即將被活活烤死在自己引以為豪的裝甲內。

身後那人轉到了托尼的麵前，不緊不慢地蹲下了身來。

然後，托尼看清了。黝黑的皮膚，歪戴著的軍官帽，嘴角叼著一根雪茄，一身帶條紋格子的襯衣，毫無疑問就是托尼的摯友羅迪上校。

“我知道。”羅迪不緊不慢地道，“因為這個病毒，是我安裝的。”

“什麼！？”

托尼的震驚無以複加。

“你是......”

羅迪大嘴一咧，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愚蠢的斯塔克，兩個星期了，我一直在尋找機會，你竟然毫無察覺。往你的裝甲裏植入病毒的機會實在是多得數不清，以這樣的警惕性能夠活到今天你已經非常走運了。”

隨手扔開口中的雪茄，羅迪站起身道：“現在我要選一套你的裝甲去白宮了，你就在這裏慢慢享受吧。啊，不，果然還是把你的所有裝甲一起開過去好了......”

托尼氣得咬牙切齒，但卻無能為力。裝甲溫度已經達到了五十度，他渾身早就被汗液浸透，甚至汗液都仿佛蒸發成了滾燙的蒸汽。先不談怎麼阻止這個冒牌貨把自己的裝甲開去對付複仇者，現在更重要的是怎樣熬過接下來的一分鍾。

忽然之間，綠色的能量光束突兀地出現。它就這麼穿透牆壁、霸道地融開麵前一切阻礙前進的事物，筆直精準地命中了正得意洋洋的冒牌羅迪的腦袋。

沒有任何反應的時間，沒有感受疼痛的機會這位斯克魯間諜的腦子就被粗暴地炸開，類似腦漿的綠色不明液體四散濺開！

托尼本應該對這突然來到的轉折驚訝，但他現在沒這個功夫。裝甲溫度還在升高，每一分每一秒他都可能直接掛掉！

一個人走到了他的身邊。五根指頭以強悍無匹的力量扣住了他的胸口，巨大的力道使得五指直接陷入了托尼胸口的航空用鈦合金之中。那人五指一收，竟憑著蠻力生生扯下了托尼胸口的外殼，露出了下層交錯複雜的線路。

接著，此人將某樣類似U盤的不明物體接入了他的裝甲，熟練地一番操作。

“病毒下載終止。”

“病毒已被查殺。”

“係統重啟。”

“溫度恢複正常。”

臉上的金屬殼彈開，托尼整張臉通紅——不是臉頰，是一直到脖子根都紅得嚇人。他貪婪地呼吸著冰涼的空氣，好一會兒才緩過勁來。

當他看清救了他的人時，臉色一變。

此人戴著綠色披風，和托尼一樣穿著金屬鎧甲，隻不過上身的鎧甲被套在了一件綠色的布製上衣中。他戴著灰藍色的金屬麵具，露出的眼睛中射出的目光包含著不屑、高冷。

“毀滅博士。”托尼咳了兩聲，“你為什麼會幫我？”

毀滅博士，原名維克多·馮·杜姆。神盾通緝榜上頭號人物。曾經被神奇四俠挫敗，後征服了家鄉拉托維尼亞，殺死了這裏的領主，成為了獨裁者。他用自己的科學技術，將拉托維尼亞改造成了一個天堂，沒有戰爭，沒有饑餓。他給這裏放上了一個傀儡首相，外界很少有人知道毀滅博士的存在。但是，拉脫維亞實質上仍舊是一個完全集權統治的國家，這裏，他甚至掌握著所有官員的任免。

毀滅博士哼了一聲：“不要抬舉你自己，你還不值得我救。但是，現在有一些小爬蟲等著你去處理。”

“那些愚蠢的斯克魯爬蟲觸犯了我的底線，妄圖覬覦我的世界。這是不能被容忍的，我要你去清除掉他們全部。”

“行啊，你這麼有本事為什麼不自己去？”

“他們還犯不著我親自動手。”

毀滅博士說著，從腰間掏出了一個黃色的正方形晶片。

“這個是由我親自設計的，能夠和你的方舟反應堆完美兼容。裏麵有我破解的斯克魯人遺傳密碼，能夠讓你的裝甲完美識別斯克魯人。”

在這個緊要關頭，這毫無疑問是一份厚禮。

“好好幹，斯塔克。”毀滅博士說著，頭也不回地從剛剛被他射穿的牆壁中飛了出去。

第九十六章 得勝

白宮。

從飛船上下來的一群超級英雄們和白宮門口的複仇者們對峙著。沒有判斷真偽的手段，一時間所有人都不敢輕舉妄動。

“我們這是到地球了嗎？”隱形女發問。

“這些家夥的氣味聞上去都像是真的。”金剛狼道。

“我的蜘蛛感應沒有反應。”蜘蛛俠道。

“大家先冷靜，我們可以先談談。”從飛船上下來的美國隊長這麼說道，“我們是被斯克魯人囚禁的人質，不久前劫持了一架斯克魯飛船回到了地球。有人解釋一下現在是什麼情況嗎？”

而複仇者隊伍中可不是人人都願意談談。托爾舉起大錘指向對麵飛船上走下的托爾，大喝：“爾等竟敢冒充奧丁之子！”

說罷，他一柄魔法錘掄得跟風車似的，向前一指，整個人就如出膛的炮彈一樣直指著對麵的托爾彈了出去。

對麵那托爾也是怒喝：“真是惡人先告狀！現在吾便使爾等現出原形！”

緊隨托爾之後，複仇者這邊美國隊長也是踏上一步，手中盾牌筆直朝著對麵的美國隊長扔了過去。

沒錯，就算無法識別真偽，但隻有對麵偽裝的自己是敵人這一點絕不會有錯。

而剩下的諸人也似乎都被先入為主的觀念影響，本能地覺得一直跟自己在一起的那一方肯定就是真貨，於是也加入了戰局想要幫忙。而理智一點不想加入混戰的，也被對麵陣營中的攻擊強行拖入了戰鬥，於是剩下的所有人也都不可避免地一窩蜂地混戰了起來。

當然，僅僅是混亂地鬥毆而已，根本就分不清敵我。交戰中的可能是斯克魯人和地球人，也可能是地球人和地球人。

隻有一個詞可以形容白宮前的場景——全麵混亂。這也就是斯克魯人想要的，能夠分清楚敵人並且可以痛下殺手的隻有斯克魯人，真正的地球英雄分不清敵人真假，很可能正在自相殘殺，就算對上的是斯克魯的冒牌貨也因為不知真假而不得不留手。

這種情況下，複仇者被團滅也隻是時間問題。

浮在空中拚著錘子的兩人頭頂罩著一片烏雲，雷電有如光束劍刃一次次地劃破陰雲落下。但看這交戰中的二人錘子上都環繞著藍色的電蛇，實在難以分辨這雷電究竟是誰召喚來的。

兩個美國隊長的交戰的確也是世間難見的格鬥大師的對弈，虎術、柔術、擒拿手、借力打力，兩人的格鬥技巧都無可挑剔，對招式的破解和應變都十分到位。但其中一人手中沒有平日用得稱心應手的盾牌，戰鬥力不免打了折扣。

事情繼續這樣發展下去就正順應了斯克魯人的意思，地球的英雄們會被相互離間乃至自相殘殺。

直到，能夠打破這一局麵的人的出現。

“變裝舞會結束了！”

擴大了的音量蓋過了全場的打殺聲，清晰地傳到了每個人的耳朵裏。紅金相襯的鎧甲在引擎的轟鳴聲中從天而降，落到了眾人麵前。

鋼鐵俠雙臂筆直向兩側拉開，胸口的弧形反應堆中跳動著前所未見的紫色光芒。紫色的光束宛若光束利刃一般呼嘯而出，向著眼前所有人腳下的地麵而去。

“轟！”

紫色的光束命中地磚之後，並沒有像大家料想的那樣射穿地磚，而更像是自己炸開了。紫色的煙霧從爆開的位置彌漫開來，以極快的傳播速度瞬間覆蓋了全場。

煙霧之中，那些冒牌的斯克魯人開始咳嗽、窒息、捏住了喉嚨，身材體型都開始變化，鼻子、耳朵都像精靈似的變尖，渾身也漸漸還原成了皺皺巴巴的綠色皮膚。

煙霧散去，全場大半都變成了斯克魯人。

從斯克魯飛船上下來的諸人中除了美國隊長、隱形女蘇珊和部分特工，其他都是斯克魯人。

複仇者這邊的內鬼也顯出了原形——那個一直跟在眾人身邊的冒牌美國隊長就是那個重傷了格溫·斯黛西、離間了複仇者的內鬼。而真正的複仇者，大半甚至都在幫著這個假貨對付真貨。

既然分清了真偽，那就沒必要留手了。藍色的疾影在人群之中左衝右突，所經之處無不人仰馬翻。

斯克魯人冒充的鐳射眼在人群中鎖定了那個超速移動的藍色殘影，火紅色的光束接連噴射而出，但每一道都理所當然地撲了空。

布雷德身形連連閃現，踏著“Z”型飛速拉近和那個鐳射眼的距離。一旦近了身，鐳射眼這種類似法師的角色就是砧板上的肉，隻能任人宰割。

但出乎意料的事發生了。布雷德貼近到和對方隻有一個拳頭距離的時候，拳頭以快到似乎隱形的勢頭直擊對方麵門。但取代預料中的打擊感的，是好像捶在鋼板上一樣的手感。不，不是好像，這個斯克魯人的臉是真的變成了銀色的金屬。

複合能力的超級斯克魯人！

剛剛意識過來，麵前的斯克魯人的雙手已經如兩根麵條一樣伸長、扭動了起來，包圍了布雷德的周身。猛地一收縮，就像兩條蟒蛇將他鎖在了中間。

斯克魯人露出一絲殘忍的笑容，剛剛鎖緊了布雷德的雙手驟然間燃起了熊熊烈焰。是霹靂火強尼斯圖姆的能力，緊緊環繞在布雷德身上的雙臂瞬間飆升到了太陽表麵的溫度，正常生物早就被烤成灰了！

確實，同時擁有神奇四俠和複數個變種人的能力，這樣的家夥確實很難對付。

但如果說這就是斯克魯人的王牌的話，根本不夠看！

熾熱的高溫被藍燈能量罩暫時隔絕。布雷德被捆縛的身體開始高速震蕩，連同綁著他的兩條手臂一同化作了模糊的影像。那兩條麵條似的手臂開始扭曲、晃動，藍色的電流依附在其表麵不斷跳動。

然後，在斯克魯人來得及有任何反應的極短時間間隔內，這兩條堅韌無比、伸縮自如的手臂就這麼斷了。

不，與其說是斷了，倒不如說是憑空炸裂了吧。整條手臂仿佛是從內部突兀地炸開，伸長到足足有兩米長的手臂斷裂成了四截。

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嚎壓下了場中所有的打鬥聲。

布雷德剛剛隻是通過近距離接觸震蕩原子破壞了那兩條手臂的原子結構。如果是麵對真正的神奇先生，自然不能采用這種令人發指的手段，但對付冒牌貨自然就無需顧忌太多。

秒殺了這最麻煩的一個，布雷德迅速投入了其他人的戰局。在他的超速悶棍下，超級斯克魯人也一個一個地被解決，戰況正向好的地方發展。

但斯克魯人的計劃還不止於此。

一重兵把守的軍事基地中。

機密級別最高的一房間內，一個苗條的身影正在操作台前忙碌著。她的腳邊躺倒著一位穿著軍裝的士兵，生死未卜。

她麵前有三個屏幕。左側是正在剿滅超級斯克魯人的複仇者們，中間是畫滿鎖定框的一張地圖，右側則是這個基地中的各個監控攝像頭的錄像。

她看著奮戰中的複仇者們，露出了一絲得意而殘忍的笑容，手指緩緩伸向了紅色的按鈕。

“如果我是你的話我就會住手，因為那樣太不明智了。”

一個男音響起，嚇得她動作一頓，急忙拔出一把造型奇特的光束手槍，回頭指向門口。

卻見尼克·弗瑞正懶洋洋地靠著門，雙手環抱在胸前。

福瑞仍不緊不慢道：“斯克魯帝國的女帝啊，還真是不好找呢。躲在這個基地裏這麼長時間，我直到昨天才確認你的位置。”

斯克魯女帝輕聲一笑：“能得到特工之王這樣的誇獎還真是受寵若驚呢。但是就算你找到了這裏，你也阻止不了我了。現在，我隻要按下這個按鈕......”

“向著世界各國首都的核彈就會發射，我知道。”福瑞依然不慌不忙。

他的反應讓女帝有些不適應了：“我不知道是什麼讓你覺得這樣鎮靜，你隻是在虛張聲勢罷了。你沒有任何手段阻止我按下這個按鈕。”

“是的，我沒有......”

福瑞的話剛剛說到半截，一柄銀色的劍刃便不知從何處冒出，無情地刺穿了女帝的心髒。

瞪大了寫滿不甘的瞳孔，女帝無力地軟倒在地，露出了身後忽然冒出的偷襲之人的身形。紅色的緊身衣、閃爍著銀光的雙劍，腰間別著各式的機槍。

“......但是他有。”福瑞打趣般地說完了這句話。

那個紅衣人將劍插回背後的劍鞘，敬了一個標準的軍禮。

“死侍韋德·威爾遜完成任務！長官！請把說好了一刀斃命的雙倍獎金24小時內打到賬上！”

第九十七章 克裏再臨

地球又一次在超級英雄們的帶領下成功抵禦了外星人的入侵。

全程落得打醬油下場的神奇四俠終於也在戰爭結束後沒多久被從斯克魯的飛船中被解放了出來。看起來除了蘇珊早就被生擒被複製以外，其他幾人都因為被抓的時間不長能力沒有被複製完全。

複仇者自然功勞最大，但那些來自政府的徒有虛名的表彰並沒有什麼實質性用處，總的來說，複仇者們可以說是損失慘重。

鋼鐵俠在戰爭結束後就歸隊了。但浩克現在下落不明，看樣子就算找到班納也未必會樂意歸隊。

帕克已經被告知了妄圖殺死格溫的是斯克魯人，但這似乎並沒有讓他產生歸隊的意思。帕克的態度極其反常，讓人感到怪異。

後來，才聽說格溫在那先被綠魔綁架從橋上摔下，後又經曆了生死一線之後，終於陷入了心理的夢靨，忍受不了提心吊膽的生活，和帕克分手了。

帕克當然也沒有挽留，他本來也一直未格溫的重傷而自責，當然沒有理由拒絕分手。但是自那以後他整個人的精神狀態更奇怪了。

而其他人雖然人都還在複仇者的隊伍裏，但是經曆了絕密入侵的事件，人心和信任都還需要時間來修複。

尼克·弗瑞再一次證明了自己的超級間諜技術，重新回到神盾當指揮官。不過重新造一艘航母的事情據說讓高層們頭疼了很久。

另一個受到了總統親自表彰的人就是在阻止斯克魯女帝發射核彈計劃的韋德·威爾遜了。雖說他隻是作為頂級雇傭兵被尼克·弗瑞雇來的，但在決戰中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也是事實。

漫威的地球簡直就是宇宙裏召喚麻煩的中心，用“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來描述簡直不能更貼切了。不，這次應該說是太陽係吧，因為確切地說這次的麻煩是整個太陽係的。

絕密入侵事件結束一個星期後。

太陽附近，一艘地球飛船正向著這顆燃燒著的恒星而去。雖然隔著這樣的距離，但能夠來到太陽附近的飛船對於人類來說已經是頂尖的技術了。

這艘飛船隸屬於地球上最高機密的組織“天劍”（SWORD）。“天劍”是專門為了抵禦外星威脅而成立的，從齊瑞塔人入侵那會兒開始這項工程就啟動了，直到昨天才正式完工。

和神盾一樣，天劍的總部同樣是在浮空航母上，但其本部處於大氣層之外，倒不如說更像是個監測外來威脅的宇宙空間站。

如果說神盾是負責國土安全的“盾”，那麼天劍就是地球方刺向入侵者的“劍”。當然，隻是設計者一廂情願的想法，這個耗資十億的工程究竟能不能擔當起“劍”的職務，還有待考證。

“我們剛剛擺脫了水星的引力，正在接近太陽。”飛船控製台前一個頗有姿色的天劍女特工道。

“恒星防護罩開啟，目前數據正常。”

穿著傳統式宇航服、戴著透明的玻璃頭盔的行動長官道：“繼續靠近並檢測數據，測試我們能夠接近太陽的最近距離。”

又過了片刻，女特工再次彙報道：“防護罩功能正常，但這個強度的太陽風暴能把任何地球產品燒成灰。”

一旁坐著的另一個特工彙報道：“長官，有異常的蟲洞反應！”

“蟲洞？在哪裏？”

“就在我們正前方三十公裏處。”

看上去很遠，但是在宇宙中距離隻有三十公裏的蟲洞實在是可以用“咫尺之距”形容。但別說強大的引力了，就連蟲洞的影子也看不見。

“停止推進。”長官下令道，“我們在這裏原地待命。我已經向地球的科學家詢問了情況，但信號從這裏往返大概需要8分鍾，我們先等一等。”

淒厲的警報聲驟然間響徹了這艘飛船，使得所有人的神經緊繃了起來。

然後，所有人都親眼看見了，那個本來不應該存在的蟲洞。從漆黑的空間中撕開一個裂口，被一艘有著月牙形機翼的外星飛船擠開，一直擴大到足夠飛船通過的大小。雖說這個空間洞和蟲洞的反應一致，但根本就沒有那種強悍的吸引能力，倒不如說性質和紐約之戰中紐約市頂部的那個蟲洞性質類似，更像是傳送門的類型。

白色月牙形的飛船費力地從空間裂縫中擠了出來，身後緊跟著一個用途不明的球狀飛行器。

而這種科技的數據特征天劍的資料庫裏也有匹配——克裏星人的飛船。

天劍特工們見了這五艘船都是倒吸了一口涼氣，指揮官第一時間就將情況彙報給了總部——當然，總部要8分鍾後才能收到訊息。而他們幾乎沒有希望撐過8分鍾。

克裏飛船徑直朝著天劍飛船而來，而球狀飛行器則目標直指太陽。那飛行器在距離太陽近到了已經超過了人類科技極限的位置拆分了開來，沒錯，是將自己的軀殼整個兒拆分成了五份，在太陽表麵連成了一個圓環，相互之間以綠色的電流聯係。

如果天劍的飛船的攝像功能維持得更久的話，說不定就能確定克裏人的意圖了。很遺憾的，一秒之後，這艘飛船就失去了一切機能。

8分鍾後，天劍如預期的收到了訊號。而在數次外星入侵中表現活躍、已經被看做外星抗戰專家的複仇者們也理所應當地收到了委托。

“按照我庫存的知識進行推理，這應該是啟動某種蟲洞必要的陣型。”

銀鈴般清脆的聲音這麼斷言，地球上擁有足夠這樣判斷的科學知識的隻有伊莉娜而已。

“所以這是克裏人又一次入侵地球的嚐試？”托尼問道，“那為什麼把傳送門建在太陽上而不是地球？”

鷹眼道：“也許是因為地球上建的上一個傳送陣被我們拆了。”

“被伊莉娜拆了。”布雷德補充道。

伊莉娜絲毫沒有被表揚的喜悅，作為一個隻是執行命令的人工智能，或許這樣才正常吧。

“但是，我認為這次應該不單單隻是為了地球入侵而開啟的蟲洞。”伊莉娜繼續說著，“如果是針對一個星係的恒星的戰略行動，那麼目標有80％以上的可能是這個星係。”

托尼直了直身子：“等下，你是說他們想要太陽係？”

伊莉娜道：“很有可能。在星際戰爭中，很多蟲洞比較容易開啟、穩定的星係或者星球容易成為戰略性的位置，也許太陽係就正好在這個位置上。”

“不過如果是要在恒星上建一個軍事要塞，那麼所需要的傳送門規模肯定不可能是和紐約那次一樣小。為了容納整個軍隊通過，應該會造成一個真正規模上的蟲洞吧。”

伊莉娜說話的時候是那樣的平靜，讓人一時都反應不過來她正拋出一枚重磅炸彈。

“等下，”托尼緊張道，“你一定不是說他們要在太陽上開大規模蟲洞吧？”

“是。”伊莉娜依舊淡定地道，“理論上應該會把太陽分成兩個。”

第九十八章 飛向太陽

“理論上會把太陽分成兩個。”

伊莉娜這麼淡定地說了。

所有人倒吸了一口涼氣。太陽對地球的作用就連小學生也知道個大概，沒了太陽，人類就幾乎等於被下達了死亡通牒了。

羅傑斯道：“那麼現在不是討論的時候了，我們必須馬上出動，去阻止克裏人。”

托尼撓了撓頭：“好吧，隊長，或許現在的科技比起你那個時代先進了很多。但是太陽距離這裏有上億公裏遠，咱們說不準要花多少個月才能到啊。”

布雷德道：“不，伊莉娜的話就能做到。”

他轉向了伊莉娜：“你的空間跳躍係統還能運轉嗎？”

“經曆了上次飛船損壞後現在情況不是很穩定。”伊莉娜道，“但是應該可以用。”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了。”布雷德道，“就由伊莉娜帶我們到太陽上去。”

伊莉娜表示，空間跳躍必須進入宇宙空間以後才能使用。在地球上使用的話，空間被裂開的次數太多可能會影響這顆星球的空間穩定性。

複仇者號被托尼精心改良之後，他也信誓旦旦地保證了它可以承受恒星引力，並能夠在一定距離範圍內承受太陽的高溫。於是此行複仇者號也跟在了伊莉娜後麵。

伊莉娜的飛船上由布雷德親自下達指示，其他複仇者們則都在後麵的複仇者號上。

銀色小巧的歐阿飛船穿透大氣，進入浩瀚額宇宙之中，身後緊緊跟著印有“A”字樣的強化版昆式戰鬥機。

“目前距離地麵高度3570公裏，滿足空間跳躍條件。”伊莉娜彙報道。

“到達4000公裏時進行空間跳躍。”布雷德命令道。

羅傑斯靠在昆式戰機的擋風玻璃上，向蔚藍色的星球眺望著。

“我第一次親眼見到她。”羅傑斯感慨道，“這是我以前想都不敢想的。”

“很漂亮對嗎？”娜塔莎也湊了上來。

“今天我們不是來看風景的，隊長。”托尼很不知趣地打斷道，“咱們準備進入子空間了，等這次事件結束你想要看多少次地球我都可以帶你來。”

“準備完成。”伊莉娜道，“通道預計30s內開啟。”

然而，在這最後的關頭，伊莉娜的船身陡然間一震。

“敵襲。”

伊莉娜說著，控製著船身偏側閃過兩道光束。

複仇者號同樣吃了一擊。托尼打開了360度全方位的掃描，但這廣袤無垠的宇宙之中隻有他們兩個目標而已。

“從哪裏來的？”

伊莉娜輕聲地說：“隱身奇襲。防護罩緊急啟動。”

伊莉娜的船身向著四麵八方張開了球形的護罩，像保護雞蛋的殼一樣。但本來就是匆忙啟動，並且這次為了同時覆蓋自己和身後的複仇者號兩個目標，防禦能力更是差強人意。

布雷德果斷下令道：“燈光效果！”

伊莉娜和主人已經是相當默契，聽了這短短的幾個字馬上就理解了布雷德的指令。她也不疑問，將綠燈能量輸送到了船體的各處，以最大功率釋放了出來。

嬌小的船身陡然間散放出萬丈綠芒，那宛如透明般的外殼上透射出耀眼的綠光，跟在伊莉娜身後的複仇者號上的眾人都被刺得睜不開眼，簡直就是要和太陽的光芒一爭高下。

通過麵前的顯示器弱化了眼球接收到的光強的托尼勉強睜開眼，向四周掃視後失望道：“也許你得換一招，這夥小賊藏得挺好，不怕光。”

“不，隻要是賊都怕見光。”布雷德回答道。

歐阿飛船忽然之間原地調轉了船身，指向了某個方位。

“在那裏。”伊莉娜纖細的手指筆直地抬起，指向某個方位。

“很好，擊落它！”

布雷德下令之前，伊莉娜早就已經做好了開火準備。一聲令下，歐阿飛船晶瑩剔透的船身伸出了兩根炮管，綠色的光束就像光劍般向前射出，以快得驚人的速度跨越真空，割開了黑暗中的某物。

被伊莉娜命中的地方突兀地一陣閃動，就像是空間本身的扭曲，無論是黑色的宇宙空間還是群星都不規則地擺動了起來。那隻是偽裝而已，就像地球上軍隊作戰常用的“迷彩技術”。扭動的空間恢複原樣後，憑空出現在那裏的，是一艘左側月牙翼上冒著煙、右側一門炮管被炸掉了半截的克裏飛船。

鷹眼奇怪道：“你們......怎麼找到這家夥的？”

布雷德簡捷地解釋道：“反射。”

“什麼？”

鷹眼還沒反應過來，不過這裏已經開始第二回合交火了。克裏人的激光炮已經廢了一門，還剩一門。紫色的光束持續射來，但都被伊莉娜一一躲開。

托尼畢竟是一流科學家，此時已經理解過來伊莉娜剛剛使用的手段了，恍然大悟道：“原來是這樣！”

“啥？”鷹眼還是一頭霧水。

“知道聲呐的理論嗎？”托尼反問。

鷹眼點點頭，作為一名特工這麼基本的東西當然不可能不知道。

“聲呐就是在水中用超聲波探路吧？但是我們在宇宙空間啊，聲音在真空中不是不能傳播嗎？”

托尼道：“聲納是先用聲源發出聲波，聲波照射到水中的物物體（魚類、潛艇等）後反射回來，通過不同的物體反射聲信號的強度和頻譜信息是不一樣的這一特征，聲納的接收設備接收在接到這些包含豐富內容的信息後經過數據處理，再與數據庫裏麵的數據比照，就能判斷照射的物體是什麼，甚至能判別其航速，航向。”

停頓一下，他繼續解釋道：“宇宙中聲音不能傳播，但是光可以。剛剛閃電俠的那艘船放出的光就充當了聲呐係統中音波的作用。向四麵八方射出光波，沒有反射回來的方向就沒有敵人；而射出的光波被反射回來的地方就是隱形的敵人所在之處！如果要給這項技術一個名字的話，應該就是‘光呐’吧。”

伊莉娜一邊操控著飛船左右騰挪進行閃避，一邊不斷射出綠色的光束反擊。一大一小兩艘飛船一邊兜圈一邊互射，綠色、紫色的光束交織成了一張光束網，在漆黑的宇宙空間中顯得甚是華麗。

但打了許久，掛彩的也隻有克裏人那邊而已。克裏人的飛船已經被射中了七八次了，伊莉娜這邊還是毫發無損。倒不是因為伊莉娜有防護罩，事實上，當她開始反擊的時候就已經把護罩關上了。但她的駕駛技術實在是強悍得沒話說，這種反應速度和對機體性能的熟悉、操作的熟練程度實在是地球上任何一個王牌機師都不可能達到的水準。

當然，這也是理所當然的。伊莉娜正在駕駛的這艘飛船就是她本身，換言之她隻是在操控著自己的身體。人們誇張地評價某樣工具是一個人手腳的延伸的時候，意在說明這個人對這件工具的運用已經熟練到了如同操控自己的身體一樣。而放在伊莉娜身上，這就不是誇張的手法了，因為伊莉娜駕駛這艘飛船本來就像普通人揮動自己的手腳一樣自然。

駕駛員技術差距明顯，伊莉娜的飛船性能又比那艘個頭巨大機動性一般的克裏飛船強，甚至就算比攻擊力也是伊莉娜比較優秀。戰鬥僅僅持續了20s就毫無懸念地以伊莉娜的勝利告終了。

“幹得很好。”布雷德道，“現在可以進行空間跳躍嗎？”

“沒有問題。”伊莉娜回答道。

“好！那我們現在就出發。”

重新調整了隊形，讓複仇者號回到了伊莉娜的船尾。

“3,2,1，通道開啟！”

銀色的飛船速度仿佛驟提了一截，宛如子彈劃破漆黑的宇宙。她的身後仿佛擺動起了無形的氣流，由常常飄動著的綠色光帶組成的，旋轉的氣流。複仇者號被這股大力牽引著，緊跟在伊莉娜身後，同樣達到了不可能的速度。

驟然超速的慣性拉扯，船上坐著的複仇者們都是一陣不適。擁有鎧甲護體的鋼鐵俠和身體經過強化的美國隊長倒還好，擁有神域人強悍體質的托爾更是毫不在意，隻是特工二人組有些頭暈眼花，胸腔中的心髒瘋狂地跳動，體質差一點的話說不定就會破腔而出。

高速前進的伊莉娜的麵前，空間本身開始旋轉，扭曲。不是像要吞噬一切的黑洞，裂開的空間裏是仿佛寬容地張開懷抱的金色流光，順著空間轉動的方向流動著。

“嗖”的一聲，隻是轉瞬即逝的事，飛船鑽進了裂縫，消失了蹤跡。而隨著伊莉娜的身影消失在空間洞中，裂縫也明顯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縮小。

手裏握著複仇者號操縱杆的托尼一咬牙：“我的直覺告訴我到那裏麵去會更難受，但是咱們好像沒有調整的時間了。夥計們準備好暈機藥了麼？”

說完，也不等回應，昆式戰鬥機一頭紮進了小型蟲洞之中，裂縫幾乎是在他們進入後的一瞬間就合攏如初。

太陽附近，兩艘飛船突兀地出現。不過就出場而言倒更像是被蟲洞“吐”出來的。

根據鷹眼事後的回憶，空間穿梭的過程就像是在腸胃裏啟動一台攪拌機一樣。

“我們到站了，夥計們都還好嗎？”托尼發問道。

喘氣許久才有力氣吐槽的鷹眼道：“可不是人人都有某個花花公子的減震係統。”

托尼聳了聳肩：“也許下次我可以給你配一套。”

兩艘飛船繞著太陽飛了沒多久，就找到了此行的目標。

果然如同傳遞到地球的情報一樣，太陽的表麵五艘飛船正圍成一個環，互相之間通著綠色的電流，和從那艘遇難的天劍飛船傳回的影像比起來沒有什麼變化。

而出乎幾人意料的，在那個陣型不遠處的地方，一艘似乎損毀不輕的地球飛船在那裏漂浮著。

“是天劍的船。”托尼道，“他們說不定還活著。”

第九十九章 太空戰

“是天劍的飛船，他們可能還活著。”

布雷德下令道：“伊莉娜，掃描一下飛船內還有沒有生命跡象。”

伊莉娜聽話地執行了命令，回答道：“有一個微弱的生命反應。”

“我們必須去救他。”托尼道。

布雷德點了點頭：“伊莉娜，靠近些。”

銀色的飛船剛剛向那艘殘破的天劍飛船前進了不足一公裏，遇襲警報就響了起來。

“這次又怎麼？”

伊莉娜一言不發地開啟了空間雷達進行了掃描，她麵前透明的綠色屏幕上浮現了一個紫色的光點。

“在我們右後方。”伊莉娜道。

布雷德道：“優先擊落它！”

伊莉娜將飛船的身子猛地傾斜了將近90度，閃開兩道由後方而來的光束的同時調轉了船頭。

出現在正前方的熒屏上的是一架有著和不久前被伊莉娜擊落的克裏飛船類似的月牙翼的克裏飛船。這艘船主色調是和伊莉娜幾乎完全對立的黑色，機翼比先前那架還要顯得巨大，簡直就像是一個保護傘將操作室包裹在了裏麵。在宇宙戰中，就算不開啟潛伏模式這艘飛船隱蔽性也是十分優秀的。

又是紫色的兩道光束，見的多了就覺得克裏人的飛船攻擊手段好像也就這麼單一了。伊莉娜再次輕鬆地閃開，兩道綠色的光刃回射了過去。

像先前一樣霸道地撕開機翼，以綠色的光波強勢連同指揮室一同貫穿——的場景並沒有發生。這一次，綠色的光束十分詭異地在黑色的船體前方大約十米的地方消失不見了。

“怎麼回事？”羅傑斯問道。

“數據不足，再次攻擊進行數據收集。”

伊莉娜口中說著，手上卻絲毫不停。歐阿飛船靈巧地閃開了對方再次射出的兩道光束，重新發起了反擊。

綠色的神光再次化作利刃，仿佛帶著刀風卷向對麵巨大的機體。

那麼大的個頭，要想閃避幾乎是不可能的。所以這樣的艦船才會把中心放在防禦力上。

又一次，和剛剛一樣的，來勢洶湧的綠色光芒在距離敵艦十米左右的地方消失了。事實上，仔細看的話會發現，在敵艦外圍就好像有什麼東西把光束吞掉了一樣。

“是‘光束吸收盾’。”伊莉娜淡定地道，“我的資料庫裏有過這樣的記錄，能夠吞噬情感色光的東西。雖然不知道這個宇宙裏這樣的東西是怎樣的原理，但是就效果而言根據推測應該和資料庫裏記載的差不多。”

“也就是說可以吞噬光束嗎......”布雷德想了想，問道，“那你有什麼對策嗎？伊莉娜？”

“沒有。”

依舊這麼淡定幹脆地說了。

這也是事實，伊莉娜作為一艘星際飛船在戰鬥力、機動性、飛行速度等方麵都無可挑剔，但畢竟是靠綠燈能量驅動的。這也就決定了她的攻擊手段隻能是依靠光線。如果光束的使用被限製住了，那麼她就失去了一切作戰能力。

甚至可以進一步推測，可能就是因為上次克裏人來到地球吃了伊莉娜的虧才針對她的存在製定了這樣的戰術，搬出吸收光束的盾牌來對付她。

但是傲慢自負的克裏人忽略了一點，那就是地球的反抗力量可不僅僅隻有一艘先進的外星飛船而已。

布雷德重新調整了計劃：“鋼鐵俠、托爾，你們去對付那艘克裏飛船。黑寡婦、鷹眼，駕駛複仇者號掩護他們。隊長跟我去天劍飛船上看看有沒有人活著。伊莉娜在我們去搜救的時候替我們守著防止還有更多克裏人埋伏。”

雖然隻會使用光束炮的伊莉娜傷不了那艘船，但有著五花八門的先進火力的鋼鐵俠和長於物理傷害的雷神卻可以。複仇者們在原作中擊落的克裏戰艦也不在少數，隻是對付一艘克裏飛船應該不在話下。

布雷德第一個鑽出了飛船，將藍燈防護罩提升至最大功率以在太陽風暴中保護自己。平日裏肉眼看不見的藍燈防護罩現在顯得無比耀眼。

接著他為其他複仇者們也加上了一層貼身的保護罩，以隔絕太陽高溫。

“所有人要注意，離開了我的能量供應，防護罩的有效時間不長。”布雷德交代道。

“不長？”鷹眼咬住了這個詞。

布雷德聳了聳肩：“我自己也沒有試過離開了戒指的供應能量罩能夠維持多久。”

“也就是說咱們隨時都有可能忽然暴露在太陽風暴中掛掉？”托尼挖苦道。

布雷德做出了認真的表情。

“說不定......吧。”

眾人聽了臉色無不大變。

“開個玩笑。當感覺到身上的防護罩顏色淺到了一定程度的時候就撤回船上，不要猶豫。至於什麼時候撤，那就看你們自己把握。現在，行動！”

藍色的光點四散彈開，那是各自奔向自己任務目標的複仇者們。

托爾單手握錘，整個人在空中旋轉了720度。藍色的電光和紅色的披風在高速旋轉中融為了一體，形成了紅藍相間的圓環。

“喝啊！”

他做出了這樣的口型，如果真空中能傳聲的話發出的應該就是這樣的聲音了。蘊含著無窮神力的一錘在旋轉中脫手而出，被離心力牽引著在無空氣阻力的真空中拖著長長的電流激射而出。

鋼鐵俠這邊當然也不示弱。視野中龐大的外星戰艦身上憑空多出了數個鮮紅的鎖定框，說是斯塔克瞄準的倒更不如說是賈維斯鎖定的。接下來要描述鋼鐵俠的動作的話，應該就是“萬炮齊發”了。

微型火箭彈如傾巢而出的蜜蜂一樣從鋼鐵俠的兩肩、手背上傾瀉而出，如此規模下似乎就連瞄準的必要都沒有了。

但克裏飛船隻是輕描淡寫地回擊了兩道紫色的光束。是的，還是和先前與伊莉娜纏鬥時相同的紫色光束，但不得不說這種攻擊手段的確強勁，至少不像對付伊莉娜那樣縛手縛腳。兩道光束平行射出，然後一個以順時針、一個以逆時針相互反方向旋轉起來。左邊那一發與雷神之錘激烈而無聲地劇碰之後，結果是雷神之錘倒飛而回。右邊那一發則一路將鋼鐵俠射出的彈幕般數不清的火箭彈盡數淩空引爆。

“夥計，你剛剛爆了我明天的飯錢！”花花公子這麼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