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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PPC6
Crawler | 2017-9-28 23:55:41

Flag.65 遊戲就是要人多才有意思

 ——「少女祈禱中……」

電腦的屏幕上出現了如是的字幕,十月摸了摸被捏在手裡的鼠標,嘴裡忍不住感歎道:「網絡、電腦、遊戲,一應俱全。這幻想鄉真是應有盡有、無所不有啊!——噢,不對,似乎這裡沒有飛機……」

「——『飛機』?」對十月嘴裡吐出來的新奇字眼,輝夜顯得十分好奇。她輕輕地拽住十月的袖邊說道:「神大人、神大人!你說的『飛機』就是指外界那種能夠裝好多好多人,一起在天上飛的那種交通工具嗎?」

「嗯。」突然談起自己原來世界的東西,十月免不了有些懷念。他手舞足蹈地向輝夜模擬著飛機的模樣道:「就像這樣,——『呼啦呼啦』的就飛起來了。移動速度確實很快,不過在下也沒坐過幾次。」

「嘿——?不知道外界所謂的那個『飛機』有沒有月之都的『航艇』快呢。」

「『航艇』倒是好理解……但是『月之都』是哪裡?」這次換十月不解了:「在下自認為『地理』學得還算過關,而且來到幻想鄉後也適當瞭解過了不少地名,但是好像沒有聽過這麼一個名號啊……」

「噢——!對了,神大人還不知道吧?」輝夜指了指屋外的藍天白雲道:「別看我這樣,實際上可是月球上的公主噢。」

「誒?——難道幻想鄉在月球上?」十月的眼裡滿是難以置信的色彩。

「不不不,並不是那樣。」輝夜擺了擺手道:「我呢,因為以前無聊,跑到地球上去轉悠了兩圈,結果被抓回去時又犯了某些罪。為了活命,這才和永琳一起從月亮上逃了出來,隱匿在這世外桃源一般的幻想鄉。」

「那……所謂的『月之都』就是月亮上的城市嗎?」

「沒錯。」輝夜點了點頭,她看了看有些吃驚的十月說道:「話說回來,神大人不愧是神大人呢,即使外星人近在眼前,也一點都不害怕。在很多電影裡,外星人不都是征服世界的代名詞嗎?」

「條件是相對的,對你而言,在下不也是外星人嗎?」十月輕輕地扶了扶眼鏡道:「既然你都沒有害怕,在下如果作出什麼誇張的反應,那不是太失禮了嗎?而且你都來地球這麼久了,要做什麼早該做了。」

「我的話,是因為看到的地球人已經夠多了嘛。」輝夜攤手道:「幻想鄉里的傢伙們不都是地球出產的嗎?」

「關於外星人,在下見的也夠多啊。」十月當仁不讓地說道。

「在遊戲裡?」輝夜問道。

「——沒錯!」十月自豪地挺起胸膛。

「……不愧是神大人。」

屋裡傳來嬉鬧的聲影,突發奇想跑來拜訪的妹紅不免有些詫異:「這個傢俱屋居然會笑得這麼開心,該不會又入手了什麼好東西了吧?說不定又是什麼好遊戲!最好是格鬥的!不管了,闖進去先吧!」

「不死鳥——踢……」大腿剛剛騰起,妹紅又重新站直了身體。她拍了拍腦袋試圖讓自己清醒一點:「不行不行,不能這樣亂來。這裡可是永遠亭,不是在竹林裡,要是鬧出什麼事,會給永琳姐帶來麻煩的。」

「——對了,永琳姐上次不是教過我嗎?有事來玩的話先敲門!」妹紅大搖大擺地翻進了圍牆,跳到了庭院之中,她伸手隨意地在推拉門上點了點,不料這門實在是不夠結實,這麼一下便被戳出了一個洞!

「呃……」妹紅呆滯地說道:「該死的輝夜,盡做些偷工減料的事兒。連個門都不知道找塊好料,用什麼破布嘛!這下好了,一下子就戳了一個洞,乾脆把這破布全燒了,方便她們重新裝修吧?」

「——住手!」輝夜早聽見門外的聲音,只是她不想就此被打斷與十月獨處的時間,這才把妹紅的嘀嘀咕咕當作耳邊風。但是如果事情牽扯到整個永遠亭,她也不得不出聲阻止,要是讓妹紅這麼一燒,估計整個永遠亭都要化為灰燼。

並不是說永遠亭的防禦系統真得差到任由妹紅隨意闖入,而是在永琳的安排下,永遠亭的人早把妹紅默認為客人的身份。就算她以怎樣的姿態進入,也不予阻攔。這其中也有永琳的一點小心思。

——要是讓公主殿下一直待在這大宅院裡,遲早得成為廢人……雖然現在已經夠廢了,但是還沒有到不能挽救的地步。必須得讓她出去鍛煉鍛煉,妹紅那丫頭倒是不錯的材料,雖然打架不好,不過反正又打不死。打來打去的還能活動筋骨,修心養性。兩全其美,何樂而不為呢?

「你這個混蛋蘑菇湯,你剛才絕對是想放火燒了我們永遠亭吧?」輝夜咂舌道:「要是平時,我肯定要好好地教訓你一頓!不過今天有些特殊……噢,不對,是今後都會很特殊,不會再有時間來理會你這種無聊的傢伙了。所以你還是早早地回老家結婚吧,我想你也不樂意待在院子裡被大太陽曬吧?」

妹紅一聽,心道果然如此:好你個傢俱屋,有了新遊戲也不肯給我分享。虧我平時還陪你玩那些枯燥的美少女遊戲。這傢伙……肯定是入手了什麼好遊戲!她這副模樣,肯定是想在被我發現之前,先自己通關。然後再慢慢地在我面前炫耀,以圖達到讓我主動去求她借遊戲的目的!

——好狠的傢俱屋!好陰險的計劃!

妹紅心裡琢磨著,眼裡的鄙視神色越發明顯:「你這傢伙,屋裡該不會是藏著什麼吧?」

——神大人在這裡的事情被發現了?輝夜心下一驚:這個蘑菇湯,平時看起來笨笨呆呆的,這種時候卻顯得意外的機靈啊!難道她平時的作為只是偽裝嗎?說起來,明明前幾天都不肯過來玩,神大人一來,這傢伙立刻屁顛屁顛地跟了過來!該死,好不容易有時間可以和神大人獨處,怎麼能讓你把神大人搶去!

輝夜的額頭上流下一滴汗液,她吞了吞口水,輕咳了一聲,潤了潤嗓子:「那什麼……妾身怎麼可能藏什麼東西呢?有什麼新遊戲不是第一時間叫你來玩的嗎?今天你就回去吧,妾身真的有事情要做!」

「——你撒謊!」妹紅說道:「正所謂『旁觀者親,當局者咪』!或許你自己沒發現,但是我可是知道的!你這傢伙每次撒謊的時候,總會把『我』換成『妾身』。僅憑這點,我就可以斷定你屋裡決定藏著什麼!」

——這個笨蛋!是「旁觀者清,當局者迷」才對吧!輝夜暗自吐槽著,她慌慌張張地伸手攔下想要走進屋去的妹紅道:「真的,真的沒有什麼啦!如果真的有什麼好東西,妾身……我早就應該向你炫耀了不是嗎?」

「——哼哼哼!『餅子不做虧心事,半葉不怕鬼敲門』!既然屋裡沒藏著什麼好東西,你幹嘛急著攔住我,像平時一樣放我進去不就好了嗎?對了,今天我們也一起來玩那個格鬥遊戲吧!」妹紅的眼裡充滿了不屑與自信,她那副模樣,活像某個滿嘴「真相永遠只有一個」的萬年小學生。

——該死,又出錯了!是「平日不做虧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門」吧?而且你這用法也有些不恰當不是嗎?輝夜無奈地念叨著。她想了想,自己似乎再說什麼也只會讓對方增長信心,索性閉著嘴巴,蠻橫地擋住去路。

「傢俱屋!你什麼時候這麼小氣了?我不就是來你這裡玩玩遊戲嗎?這都不肯?小心我把這件事情傳出去,讓幻想鄉的所有人都知道!——永遠亭的公主殿下,她,是一個超級無敵小氣鬼!」

「蘑菇湯,你不用說了!少跟我來那套!今天我就不讓了,你想怎麼著?打架我可從來沒怕過你!我們的戰績是多少來著?噢……998勝,998敗,剛好打平。乾脆我們今天就來分出個勝負如何?」

「喂,你上次哪裡贏我了?那是我中途肚子疼,要去上廁所!」

「少來!不要跟我吹噓這些,誰不知道你是跑去找那頭白澤了?居然放下我們重要的決鬥跑去找別人,鬼知道你們什麼關係!」

「喂!你可以侮辱我,但你不可以說慧音的壞話,不然就算有永琳姐的交待,我今兒個也會教訓你!」

「怎麼著?你還來真的是吧?來吧來吧!打就打,誰怕誰啊?」

相持不下的畫面終於被打下了休止符,輝夜與妹紅吵嚷的聲音越來越大,即使是待在內屋的十月,也能聽得清清楚楚。他認出了妹紅的聲音,便逕自走了過來:好歹暫時算是在下的住所,要是被弄壞了可就麻煩了!

「那什麼……你們在吵什麼?」十月探出了腦袋問道。

——完了!神大人被發現了!輝夜立刻哭喪起了臉:「沒什麼……只是這個妹紅太吵了,我怕她會影響我們玩遊戲,所以我想先把她趕走。沒想到這廝如此厚臉皮,怎麼說她她都死皮賴臉地站這不走。」

——果然如此!妹紅心念有戲:那個四眼……噢不,師傅居然在這,很明顯是因為傢俱屋入手了什麼新遊戲,自己又通不了關,這才搬了救兵。而我這個時候過來,她肯定又怕我笑話她,所以才百般阻攔吧?

「哼,要是只是單純的玩遊戲,你攔著我幹嘛?我不也可以一起玩嗎?」

「你……你……」輝夜也不好點明,乾脆放棄了:罷了,反正神大人算是住下了,今天過了還有明天,咱不差這一天的獨處時間不是嗎?

「遊戲嗎?」十月歪了歪頭:「網絡遊戲就是要大家一起玩才有意思,都進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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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PPC6
Crawler | 2017-9-29 00:01:42

Flag.66 無節操作者什麼的最討厭了

 或許是因為快到冬天的緣故吧,幻想鄉的天氣變得越發寒冷。樹葉如同被凍僵了一般一動不動地站在樹枝上,卻也不肯跳下來活動活動筋骨。或許,它們也在學習那些大妖怪們進行冬眠吧?

在永遠亭的內屋裡,也可以說是輝夜的臥室裡。輝夜、十月、妹紅三人排排坐下,三人圍著一個小被爐倒顯得剛剛合適。不過就算狹窄,也沒有人會去在意那種小事兒吧?今天的主角,可是遊戲呢。

註冊帳號、登陸遊戲、調整設置。整個過程如果行雲流水般流暢,動作一氣呵成。足以看出十月玩遊戲的老到之處。

「喂,傢俱屋、濕……師傅,你們兩個人決定好要玩的職業了嗎?」妹紅搗鼓了電腦一陣子,便側過腦袋朝著另外兩人問道。倒不是說妹紅對玩網游有多熟練,只是跟著輝夜玩了這麼久,早該學會了。

——「沒吃過豬肉,還聽過豬跑呢!」

「真是失禮呢,蘑菇湯。」輝夜不會放過任何一個諷刺妹紅的機會:「在問別人的職業之前,不是應該先報上自己的職業嗎?」

「哼哼哼,我嗎?」妹紅倒也不在意,她得意洋洋地說道:「我的話,自然是選擇戰士啦!強大的力量,傑出的防禦,帥氣的技能,無與倫比的近戰能力,簡直是為我量身打造的位置不是嗎?」

「——凡人的智慧!」輝夜不屑地搖頭否定道:「戰士那種只會逞匹夫之勇的職業豈能與魔法師相攀比?」

「你說的力量,我們魔法師完全不需要。我們需要的,只是站在遠處輕鬆地念動咒文激活法術,哪裡需要像你們戰士那般衝鋒陷陣?」

「你說的防禦,我們魔法師更是不忌憚,再強大的物理防禦,在法術的面前,它也只是塊薄餅。」

「再說技能,我還真沒見過,哪款遊戲裡,戰士的技能有魔法師的帥氣!」

「至於你最後所提到的近戰能力,對我們魔法使來說更是可有可無,我們操縱著強大的魔法,何必像你們那般粗魯地用拳頭或刀劍打架,在我們看來,將自己置身於敵前,本身就是一種愚蠢的事情。」

「——你!」話不投機半句多,見輝夜隨口便把自己的驕傲否定掉,妹紅立馬挽起袖子準備衝上去和輝夜做一些「親密接觸」,大有拚個你死我活的勁頭:「三天不打,上房揭瓦!該死的傢俱屋,你又皮癢了是吧?」

「唉……」十月輕聲歎息了一句,他知道,這兩個冤家若是鬧起來,這遊戲一時半會兒是玩不成的了。索性拉開房門,出去呼吸一會兒新鮮空氣。

屋子裡本來就只有三個人,其中一人突然離開,另外兩人自然能察覺到。輝夜也不和妹紅拌嘴了,她有些擔憂地問道:「喂,蘑菇湯,你說……神大人他是不是生氣啦?你看他不聲不響地就出去了……」

「生氣?」妹紅不解道:「為什麼要生氣?」

「……企圖從你這得到答案的我也真是夠蠢的。」輝夜無奈地歎了一口氣:「總之,我先去看看情況吧。」

「……」

十月來到屋外,俯身靠著樑柱坐下。眼睛看著藍天白雲,思緒又不小心飛到了蕾米莉亞身上……

——

「……你給我滾!」蕾米莉亞將十月推開,連帶的,將一封信塞到了他的手上。

「——噢?」身邊突然響起一個挑釁的聲音,是輝夜:「這麼說,現在的神大人是自由之身咯?」

「……永遠亭的人,你這是什麼意思?」蕾米莉亞的話本來就帶著哭腔,現在卻又多了一份怒意。

「沒什麼意思,我只是問問。」被蕾米莉亞怒斥的輝夜倒也不生氣,反而微笑著用拂袖遮住自己的臉龐道:「既然你已經將神大人趕出了紅魔館,那麼現在他,即使由我邀請到永遠亭,你也沒有意見吧?」

「……」蕾米莉亞垂下腦袋,久久不語。

「啊,失禮了。你和神大人已經再無任何瓜葛,怎麼會有意見呢?況且……」輝夜無視蕾米莉亞,緩緩地走到十月身邊道,拉著愣神中的十月回眸道:「——就算你有什麼意見,也沒用不是嗎?」

「……野、野狗就儘管去找母狗好了!」

言罷,蕾米莉亞便直衝沖地離開了。笑夜一時間被她的反應給搞懵了,本來關係很好的兩人,之間的關係怎麼像是突然變了似的?

雖然肚裡有千萬份疑惑,但笑夜還是毅然決然地向蕾米莉亞離開的方向追了過去。十月呆呆地站在那裡,一時半會兒看來是依靠不上的了。芙蘭朵露又有地靈殿的人照顧,她還是放得下心的。

輝夜倒也不在意蕾米莉亞對她的侮辱,蕾米莉亞把她比作發情的母狗,而此時的輝夜,又何嘗不把蕾米莉亞的話當成喪家犬最後的狂吠呢?而且,以眼下的情況來看,蕾米莉亞那種程度的罵語根本不值得她去理會。

見十月看著手裡的信封,眼裡卻滿是無神。坐在一邊默不作聲的古明地覺猶豫再三,最終還是決定好好看看,那個男人到底在想些什麼東西。她總覺得,這絕對是一個天大的誤會。雖然那個男人的腦袋裡的確裝滿了齷齪、骯髒的東西,但是卻不得不承認他不像是會背叛蕾米莉亞的人。

往日裡對什麼都看得極其平淡的讀心妖怪,難得地對這次的事件產生了好奇心。

——她想搞懂,這裡面究竟發生了什麼。

抱歉了,雖然明明已經約定過不再讀取你的思維,不過現在看來,我似乎必須這樣做才行了!小覺在心裡嘀咕了一聲,便不著痕跡地伸手摸了摸自己的第三隻眼瞳。能力被激活的「覺」之眼立馬目不轉睛地死命瞪視著還處於低沉狀態的十月。

若是以前的十月,或許還能察覺到小覺那毫無遮掩的窺探,但是以十月現在那副精神呆滯的模樣,估計就算是有人在他手上劃一道血口子,他都不會察覺得到吧?

與蕾米莉亞相處的一幕幕畫面如同幻燈片一般在腦內回放著,十月忍不住想到霖之助。那個男人之前就是企圖以三神器的惡力影響自身,以達到讓別人討厭自己的目的。為的,就是阻止那即將誕生在妖怪與人類之間的戀愛。

在下之所以說霖之助是懦夫,是因為他不敢「放縱」自己。在下與他是不同的!在下想要的只是遊戲罷了,三次元的事物本來應該與在下無關才對!我有靠著自己的力量「放縱」自己,所以在下可不是什麼懦夫!

——那麼……在下在傷心什麼?這個時候不是應該笑嗎?十月捏緊了拳頭,心裡默默念叨著:幻想鄉的一切,對在下來說,只是一場美麗的夢罷了。迅速完成對「此世之惡」的淨化工作,在下就會離開幻想鄉。多餘的羈絆……

——是不需要的!

……本來應該是這樣的,絕對是這樣沒錯啊!那在下……為什麼會……為什麼會露出如此軟弱的表情?

「原來如此……」讀懂了一切的小覺不由自主地歎了一口氣:這群糾結的傢伙,真是不夠坦率。黑巖十月,你想與吸血鬼談戀愛的話,要走的路還很長。畢竟,她們可沒有讀心的能力,即使你默默地奉獻著什麼,如果不說出來的話,她們永遠也不會知道噢。就好比眼下的情況,如果對像換做是我的話,這場誤會很簡單地就可以化解不是嗎?因為,我能讀懂他的「真心」啊。

不過嘛……托你們的福,讓我看到了有趣的事情。真是沒辦法,作為回禮,就讓我來幫你一次吧!小覺嘀咕著,她扯了扯愣神中的十月的袖子道:「喂,十月。反正你現在居無定所,乾脆來我家玩吧。」

「嗯……嗯?你說什麼?」突然被點到名字的十月總算回過神來,臉上掛著遮掩班的苦澀微笑。

「我是說……」

「——等等!」到嘴的熟鴨子怎麼能讓它飛了!輝夜立刻打斷小覺接下來的話,她急急忙忙地說道:「萬事總有個先來後到吧?這次可是我先邀請神大人的!你們地靈殿……別想啦!」

……金、金克拉?小覺習慣性地將第三隻眼對準了輝夜,一瞬間便讀到了大量的奇怪信息:最後那句話,好像是改自那個「金克拉」的廣告啊。

——開什麼玩笑!雖然不知道因幡用了什麼手段讓永琳認可了我對神大人的感情,不過這不可謂不是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過了這個村,絕對不會再有這個店!怎麼能隨隨便便地就讓別人搶去!

輝夜對覺之妖族並不熟悉,突然之間也沒有察覺到自己已經被讀心的事情。她用目光直次次地看著小覺,好像是想學著某個打籃球的紅髮不良少年,用眼神殺死對方。

小覺也懶得和輝夜多作墨跡,她將視線放在十月身上。畢竟,最終的選擇權可是在事件主角的身上。

「在下……」十月突然發現小覺那只已經張開的第三隻眼,自知掩飾已是多餘。他伸出手摸了摸小覺紫色的短髮道:「抱歉呢。還有,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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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PPC6
Crawler | 2017-9-29 00:06:43

Flag.67 摸你傻,摸了你就傻

 輝夜急急忙忙地跟上十月離開屋子的步伐,她來到轉角處,白嫩的耳朵聽到了那個崇敬已久的聲音,這才放緩了步伐。視線不由自主地停滯在那個孤獨的身影上,有些琢磨不透地看著十月一個人坐在台階上自言自語。

或許是對於十月的事情有些好奇,輝夜壓低了身子縮到了走廊的一角,偷偷摸摸地探出腦袋側耳傾聽著。

「——主人。」

她聽到了一個略顯稚嫩的聲音,伴隨著這個稱呼,一位小巧玲瓏的女士偷偷從十月胸前的口袋裡探出了精緻的小腦袋。一頭燦爛的金色短髮因為與衣物發生摩擦的關係,已經變得有些捲曲,但這絲毫不能減去這位小小的女孩子所散發出來的可愛氣息。這便是之前通過八雲紫的幫助,十月所收服的小小使魔——艾莉絲。或許是受不了口袋裡的悶熱環境,探出腦袋的同時,艾莉絲可愛地抽動著細小的鼻樑呼吸著由永遠亭那一望無際的翠竹林所帶來的清新空氣。

輝夜擦了擦眼睛,有些不可置信地看了看那位略顯袖珍的女孩子。在完全確認不是自己眼花後,忍不住感歎了一句:本來以為月之都的科技就夠發達了,想不到外界更是不得了。瞧這日益更新的變化,手辦都做得這麼仿真!你瞧那個可愛的小傢伙,居然還會說話!老闆!這貨怎麼賣!998的話我也要一個!

輝夜的想法雖然有些讓人大跌眼鏡,但這倒也怪不得她遲鈍。考慮到十月的身份與性格,能夠這麼親密的待在一起,除了二次元相關的存在還有什麼?在輝夜想這想那的同時,那個小傢伙又開始說話了。

「紫大人跟你商量的事情你考慮得怎麼樣了?」

紫?為什麼這裡會提到那個妖怪賢者?輝夜有些不爽地想到:之前也沒見過神大人與那個間隙妖怪有所接觸啊。還有那個小手辦為什麼會知道關於妖怪賢者的事情?莫非……說起來她長得確是有幾分像報紙上所說的人偶師。

「紫?」十月停下按動著鍵鈕的手指,有些驚訝地看了看掛在自己胸前的艾莉絲問道:「你說的『紫』是指哪位?是前天和在下去逛街的那位,還是一個月前與在下結婚的那位?啊!莫非你是指九凰院的那位千金小姐?」

「……請不要將遊戲、小說與現實結合起來。」

「嗯?」十月一臉恍然大悟道:「——噢!你是說那位八雲紫嗎?嘛,關於她說的那件事,在下早就考慮好了。」

「說的也是啊。畢竟……」艾莉絲淡淡地感歎道:「——是關於現任博麗巫女壽命的大事呢!上次通過『那副身體』的眼睛看到你在香霖堂時,對博麗巫女的態度分明有些閃爍,就猜到你們有關係。聽紫大人所說,初代的博麗巫女在創立博麗大結界的時候,因為和龍神訂下了一個詛咒一般的契約,自那以後,每屆博麗巫女的壽命都被限定在了二十歲以內。而且像這一代的博麗巫女,因為繼承的能力過於強大,甚至活不過十六歲呢。而她現在,似乎已經有十五歲半了。果然不會放著不管嗎?」

十月無奈地攤了攤手,臉上掛著的是一副毫不在意的表情:「在下可沒有那麼善良。只不過單純地覺得這個幻想鄉或許可以讓在下想起許多以前忘卻的事情,才會如此鞠躬盡瘁地淨化『此世之惡』。八雲紫所拜託的事情,倒也可以讓我坐次回家探親的順風車。故沒有特意去拒絕。」

「原來如此。」艾莉絲瞄了瞄十月戴在右手上的手鏈,上面銀色的鏈身上附著兩顆黑色與紫色的小珍珠。她說道:「截至目前為止,已經完成了對兩個女孩子的進化了嗎?以顏色來看,是『憤怒』與『嫉妒』吧?」

十月點了點頭道:「可惜作為支線任務的愛麗絲與霖之助身上都沒有作為『此世之惡』的關鍵『七宗罪』,即使完成了攻略,對幻想鄉的『污染』也不會有太大的幫助。」

「那可還真是抱歉呢!」艾莉絲有些不爽地說道,心裡卻已經開始琢磨著怎麼報復這個主人:是不是該考慮趁著哪天月黑風高,一把火把太陽花田給燒了呢?事後再大大方方地用魔法在那寫上『十月到此一遊』六個字。

「作為使魔,請不要隨隨便便地就打算把自己的主人賣出去!」

「我勒個去,為什麼你會清楚我心裡想的事情。」

「這不是理所當然嗎?」十月比劃著手指說道:「剛才在你想著那些東西的時候,在下在你身上看到了一個括號,裡面寫明了你的心裡活動。一般來說都會像這樣清楚地寫明出來吧?——如果是遊戲的話。」

藏在一旁的輝夜深有同感地點了點頭:不愧是神大人,果然不是我這個程度的凡人所能比擬的!像剛才那情況,我都只能看到部分模糊的文字,就連括號都不能很好地顯示在我的視野裡呢!

「這裡可是真真切切的現實啊!你那分明是靠我的表情來腦補的部分吧!」

「不過話說回來,你的確該給在下道歉。」十月依舊淡定地說道:「要是你能爭氣一點的話。在下就能早一點收集到七顆『光玉』,然後召喚幻想鄉的龍神出來實驗在下的願望。順便一說我的願望可是很偉大的噢!想聽聽嗎?」

「教練!你那分明是別的作品的設定吧?還是說你以為把兩部作品的設定混在一起就能矇混過關嗎?難道說,在不久的以後,我們就能夠瞪大眼睛看著你雙手高舉,大吼一句『全世界的御宅族啊!把你們的宅之魂分在下一點吧!』這種場景?」

「說起在下的願望啊……這種情況肯定是要試著許願要更多個願望才對吧?不過正面說出來的話肯定是不行的。所以在下得委婉的來,就好比說『請把那美剋星的神龍(可實現三個願望)召喚出來』,這樣一來就可以多實現兩個願望了吧?之後在最後一個願望的時候再要求把阿拉丁燈神召喚出來,是不是又可以多許幾個願望了呢?所以說啊,就算要YY願望的個數,也要YY得有道理才行呢!」

「教練,不要無視我的吐槽啊!還有也不准自顧自地開始闡述自己的願望,而且你這根本不是願望吧!根本就是在分析攻略『願望』的可能性啊!」連續吐槽下來的艾莉絲明顯有些無力了,她歎了一口氣說道:「總而言之,之後還得攻略至少五位女性才行呢,只能期待這次的目標能夠不負所望啊!」

怎麼回事……他們說討論的事情,好像已經不是遊戲了……輝夜有些不安地想到,眼裡包含著一絲期待地等著十月的回答。

「啊……沒錯,真的非常希望這次的女孩子能夠給力一點呢。加勒個油吧!」十月從褲兜裡取出一個筆記本:「目標——蓬萊山輝夜!」

——!

十月的一句話仿若晴天霹靂,毫不留情地拖著耀眼的尾巴轟炸在輝夜的心坎上。輝夜心亂如麻:怎、怎麼回事……也就是說,神大人之所以選擇來永遠亭,根本不是喜歡我嗎?

無意間,輝夜的眼眶裡已經蓄積了不少晶瑩的淚珠。她不甘心地念叨著:本以為……本以為……本以為神大人離開了那個紅魔館,我的機會就來了!看著神大人拒絕了地靈殿的主人,選擇了永遠亭。本以為是自己在神大人的心中已經有了一定的地位!可是,這些都是假的嗎?神大人之前對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假的嗎!和我在一起聊天、發呆、玩遊戲……這些記憶根本就是逼不得已才創造的嗎?

輝夜開始奔跑,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突然跑起來,她也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擁有了這麼快的速度。但是只有現在,她一刻也不願停留在那狹小的過道上,那個充斥著討厭的回音的過道。

……

【公主殿下似乎很傷心噢。】初代巫女仗著自己的身體不會被別人瞧見,肆無忌憚地飄飛在永遠亭的院子裡:【在她過來之前我就提醒過你了,為什麼還要繼續說那些?還是說,你是故意說出來的嗎?】

十月瞄了瞄過道的轉角處,腦袋一上一下地頷首道:「這次的情況,如果只是單純的攻略,那麼在下所具備的條件已經相當充足了。甚至,在下只需要向輝夜告白,就可以打出結局。但是,在下現在所做的,是『淨化』!——明明在下已經來到了永遠亭,輝夜的染惡指數卻一直停滯在原本的數字上,這實在有些詭異。在下懷疑,就算在下就這樣繼續和輝夜待在一塊,也不會有任何進度,所以在下需要在這個安靜的湖面上砸上幾塊石頭,在掀起的波濤中看清湖底的一切。」

「但是為什麼要用這種方法呢?」趴在十月胸前口袋裡的艾莉絲不解道:「就算按著這個現況慢慢發展下去,『此世之惡』也不會突然發作吧?貿然用這種方法,要是使得輝夜體內的『此世之惡』『升級』了怎麼辦?」

十月想到之前在靈夢與愛麗絲的攻略單上看到的「升級」字樣,忍不住歎了一口氣:「對我們來說,雖然的確有可能迎來更大的危險,但是若是讓『此世之惡』在輝夜的體內慢慢紮下根莖,不僅會更難『淨化』,對輝夜也有些相當不妙的影響。就好比之前的那場『心病』,那也是『此世之惡』之『情慾』的副作用罷了。」

「原來如此……」艾莉絲念叨著:你倒是挺關係對方啊。

【……想不到,你居然已經考慮了這麼多啊。】初代巫女有些驚訝地看著十月:【不得不承認自己比不上你。】

「所以……」十月淡然地扶了扶眼鏡:「——你們才不是『神』!只有坦然看待全局,不參雜任何私有情愫,才有資格成為人類之上的存在。」

「接下來的攻略,已經不需要在下再多做什麼了。」十月輕輕地扶了扶眼鏡道:「在下需要的,只是等待罷了。攻略的快慢,要看的,還是輝夜的心境到底能走到哪一步。要靠的,還是她自己。」

初代巫女看著十月的表情有些古怪的扭曲了幾下,她無奈地和艾莉絲對視了一眼,卻從對方眼睛也看出了相同的想法。

——你這傢伙……寧可自己面對更大的危險,也不願讓對方繼續被蒙在鼓裡被殘害,這到底參雜了多少私有想法啊?初代巫女和艾莉絲忍不住感歎道:所以……你也不是『神』啊……

沙沙,沙沙……

一陣微風拂過十月失神的面龐,他這才察覺到自己的窘況,身體竟然無意識地來到紅魔館附近。難道說自己因為之前有陪著芙蘭和戀戀玩,已經在不知不覺間偷學了法門嗎?而且是對自己無意識的這一負面!

自嘲地笑了笑,正當十月準備返身離開時。一陣陣驚呼聲卻從天上傳來。

「那邊那只『雷鋒』!給我讓開——!」

看著天際的一枚小小的黑點逐漸近了,眼睛瞪著那個越發清晰的人影,忍不住感歎道:我勒個去!不是吧!三次元老濕!你也玩這麼老套的橋段?話說人家是咬著麵包上學撞倒主角,你幹嘛要騎著個掃把來!

「砰——!」

因為十月的失神,騎著掃把的少女直接撞倒在他身上。而飛行所帶來的衝擊力與慣性,直接帶著兩人飛出了老長一段距離。

「疼、疼死了……」

耳邊傳來一個印象深刻的聲音,十月翻著眼皮仔細看了看壓在自己肚子上的人,卻怎麼也認不出是誰來。

「雷鋒你這傢伙,都讓你讓開了你怎麼還無動於衷啊!」

認識自己?十月上上下下地打量了眼前的人影一圈,卻還是認不出到底是誰。修長的美麗金髮,碧藍的和服上裝點著幾絲星雲圖案。一個淡黃色的小包散落在一旁,幾張符卡散了出來,卻因為自己倒在地上,看不出是什麼內容。

雖然之前因為「掃把元氣少女」的關鍵詞,第一時間想起了魔理沙,但眼前這位穿著端莊而又文雅的少女,怎麼看也不像是自己認識的那位大大咧咧的假小子吧?

「那個……」十月最終還是沒能忍住好奇心問道:「你是哪位?」

「哈——?」可愛地拖著長長的尾音,少女不爽地瞪著十月道:「你這傢伙,我都還沒把你的名字給忘了,你就敢忘了我!是我啊!魔理沙!霧雨魔理沙!那個曾經以一記魔炮戰勝你的魔理沙!」

「坑爹呢——!」

魔理沙?十月搖了搖頭,眼前這位少女,實在是不能讓人把她與那位女孩子聯繫起來。他念叨著:「『無語摸你傻』嗎?貌似不認識呢……還是說,你在彈幕戰之後使用你的能力把在下摸傻了嗎?」

「……你這傢伙是故意惹我嗎?」魔理沙站起身來整了整自己的和服,在十月的面前轉了一圈道:「我就是我!霧雨魔理沙!不是什麼『無語摸你傻』!就算換了一副裝束你也不至於把我的形象全面固定吧!」

「難道是和炮姐一樣被基因克隆了?話說思想這麼活潑的複製體……莫非是『最終之作魔理沙版』?」十月自顧自地嘀咕著。

「……揍你噢……」

「呀!這不是魔理沙嗎!這可真是好久不見了呢!」

十月總算有些相信這個少女就是印象中的那位掃把元氣娘了。

「為什麼我一說要揍你你就承認我的身份了呢!」

「要問為什麼的話……你現在的穿著打扮,和之前那文雅的語氣,給在下的印象就只有四個字——『大家閨秀』!那完全不是魔理沙不是嗎?「不夠元氣,不夠直接的魔理沙不是好的魔理沙」,這句話不是一直廣為流傳嗎?」

「……那奇怪的留言是怎麼回事……又是文文的手筆嗎?」

「不說這些了。你這幅樣子是怎麼回事?」十月無語地指了指地上的掃把:「穿著和服騎掃把……你倒是挺有想法。」

「這也沒辦法啊。」魔理沙無奈地歎了一口氣:「之前被香霖拖回家裡見老爹了,說什麼既然正式交往了,就要見見將來的岳父大人。結果那老爹那傢伙還真蹬鼻子上臉了,說如果想結婚,就必須成為見得了人的『霧雨』之人才行。要不是為了香霖,我才懶得管什麼『千金小姐該有的姿態』呢。」

「所以今天忍不住,看到自己心愛的掃把。就出來兜風了嗎?」十月好笑地看著魔理沙的變化道:「不得不承認,戀愛可真是偉大。居然可以把你改變成這幅模樣,簡直可以申請吉尼斯紀錄了。」

「有獎金拿嗎?」魔理沙一臉認真地問道。

「有!」十月一臉淡定地回答道。

「——報位置!」魔理沙已經騎上了掃把,準備再一次啟程。

「幻想鄉之外。」

「……放棄吧。」魔理沙重新將掃把放在地上。而在這同時,她似乎發現了什麼,有些好奇地問道:「雷鋒,最近是不是又發生了什麼?」

「沒什麼。」十月知道魔理沙是看出自己那點失落,但也沒打算就這樣承認。

「是嗎?」魔理沙看著否認的十月,突然靈光一閃。她拾起地上的星狀手提包,從中拿出了幾張符卡,裂開嘴微笑的表情讓她彷彿又回到了原來的那個魔理沙,或者說,是褪去了「千金狀態」的大衣。

「——不來一發嗎?」十月聽到了魔理沙那大大咧咧地發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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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rawler | 2017-9-29 00:10:44

Flag.68 無限轉生的幻想歷史

 「——祝你被管教得越發嚴格!」

十月現在的狀態可謂身心憔悴,想起剛才魔理沙用她那灼眼的魔炮肆無忌憚地摧殘著自己的身體,忍不住腹誹了那個野丫頭一句。卻沒有發現,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受到了「魔理沙元氣光環」的影響,自己多少有了一些幹勁。

他現在的大概坐標,是人間之裡的集市處。因為之後需要去拜訪一個名門望族,一時之間還真決定不了該帶些什麼禮物才是。雖然心裡清楚對方那種大家族,根本不稀罕自己那點心思,不過十月還是不準備打著空手就直接過去。

「稗田阿求嗎?根據資料顯示,似乎被家族寄托著了不起的身份呢。像這種年幼卻背負著重大責任的存在,一般都是扮演著如同『籠中鳥』一般的角色吧?這種時候,買一些大人物不常見的小玩意兒,說不定更能博得對方的歡喜呢。」

十月看著不遠處的一個賣著小玩意兒的商販,手指自然而然地滑進自己的褲兜。不料因為被蕾米莉亞給趕出紅魔館的事情來得過於突然,就連每次買遊戲剩下的工資都放在了家中,現在可是兩袖清風著呢。

「……」

總之,先去了再說吧。船到橋頭自然直,說不定峰迴路轉,其實那位阿求小姐跟輝夜是一個性子,比起別的更喜歡玩遊戲呢?

十月自我催眠了一句,便轉身逕自朝著人間之裡最大的房子走去。

——

十月不可置信地看著自己眼前那位完全陶醉在PSP當中的少女。紫色的齊尾短髮及肩而止,一朵如朝陽般散發著活力的百合花如同綻放於錦田上一般隨著拂過的微風跳起了歡快的舞蹈。

因為兩人之間隔著一層黑木製的書桌,而少女的身材又不算是多麼高挑,十月只能勉勉強強地看出這位有些嬌小的少女穿著一件有些特別的和服。

在下本來只是說著玩,沒想到居然還真喜歡上遊戲了……十月咂了咂舌,暗道自己的人品還算不錯,這樣都能矇混過關。雖然有人能夠喜歡上自己帶來的遊戲是件非常幸福的事情,不過十月可還沒忘記自己的初始目的呢。

「阿求小姐……」

見對方遲遲沒有回神,十月也不得不出聲打斷少女的動作了。

「——呀!」被突然叫到名字的少女忍不住驚叫了一聲,她這才反應過來旁邊還有一個人。連忙整理了一下儀態,將捧在手裡的PSP退還給了十月,這時候的阿求已經恢復了原本的平靜:「外面的事物,果然很有趣。這小小的一個遊戲,卻真的讓我有了身臨其境的感覺,真真切切地聞到了戀愛的味道呢!」

至於兩人的話題為什麼會扯到「戀愛」上,這就不得不說說兩人之前的談話了。十月此行的目的本來是來借閱稗田阿求所著的《幻想鄉緣起》,以便於確認一些事情。作為對阿求爽快答應自己要求的謝禮,十月決定幫阿求做一件事。本來琢磨著要不要做一次人販子,將這位被囚禁在深院中的大小姐帶出去溜溜,卻不料對方搶先一步提出了要求。

——「可以的話,請讓我明白什麼叫做『戀愛』吧!」

十月當時就臥了一個槽,心道你這是撞上槍口了!與此同時,手指快速地從衣袖中抽出自己心愛的PSP,迅速地打開了一部自認為純愛係數蠻高的作品,在簡單地教導了一番操縱後,便自顧自地開始讀書了。

結果,就出現了這樣一幕。

十月看著阿求遞還過來的PSP,想了想,又把自己的愛機推了過去道:「在下最近會去玩一個網絡遊戲,使用的機體會暫時換成電腦,一時半會兒也不會再怎麼碰PSP,而且你剛才那點時間也沒有把遊戲玩完吧?那麼,暫時借給你也沒關係。」

「——真的?真的可以嗎?」阿求眼裡的不捨立刻化作了驚訝,在得到十月的首肯後,便愛惜地接過那台銀色的遊戲機,用自己的袖子輕輕地擦拭著剛才飄落在上面的灰塵,見顯示屏在自己的勞作下變得乾乾淨淨,不由得露出了一絲微笑。

見對方如此慎重地對待自己的PSP,十月卻不由得歎了一口氣。他回想起八雲紫之前對自己介紹阿求時所說的話。

——「『御阿禮之子』是個悲哀的存在。她將自己的一生都投入到了記載幻想鄉的歷史當中。為此,她犧牲了很多很多。當同齡的孩子還在和自己的夥伴打鬧時,她卻已經著手於文筆的工作,徘徊於歷史之間。」

——「或許等你遇見她時,會覺得她擁有於年齡不符合的成熟。但是你並不需要驚訝,以她的身份,卻已經是投胎輪迴過數次之人了。因為她的特殊性,投胎輪迴時本來應該忘卻的前世記憶卻沒有消失。所以,她的心智實際上遠遠不像看上去那麼稚嫩。」

——「但是正如我所說,她是一個悲哀的孩子。即使投胎輪迴的數次之多,卻沒有哪一世能夠享受其他孩子童年所享受過的待遇。幾乎每當肉體成長到能夠自理的時候,她就會開始新的一輪記載。而每當她完成記載的時候,她那一世的壽命,卻也差不多要結束了。也就是說,她除了水墨與紙張,幾乎沒有碰到過別的東西。」

——「可以的話,你這次去稗田家,請好好地幫幫她。」

趁著阿求還沒有注意到自己的歎息,十月趕緊收斂起無精打采的模樣。他俯過身體湊近阿求,右手輕輕地撫摸著阿求的紫色短髮,嘴裡輕輕地呢喃著:「在通關之後,可別忘了寫感想噢,在下到時候會過來驗收的。」

「好的……」享受著十月輕撫的同時,阿求忍不住臉上一紅。她這才反應過來,自己的年齡實際上可要比眼前這個男孩子大得多,怎麼可以被對方一個晚輩給當成小孩子呢?當下立刻頂了頂十月的手,臉上分明寫著不滿二字:「請不要隨便把我當作小孩子,別看我這樣,我可是知曉這個幻想鄉所有歷史的存在噢!」

十月輕輕地搖了搖頭,沒有再多說什麼,只是小心地把《幻想鄉緣起》放在了阿求的書桌上,準備起身離開。一側的阿求當然看出了十月的去意,連忙叫停道:「十月先生,請留步,可以的話,可不可以讓我記載你在這個幻想鄉的足跡呢?」

「誒?」十月倒是真的沒想到,自己一個普通人類,居然有機會垂名青史:「在下可不是什麼大妖怪,沒什麼傷人的能力,也沒有像那個博麗巫女一般顯赫的存在意義,在下有價值被記載嗎?」

「——當然有!」阿求緩緩地從書桌下取出幾份《文文報紙》道:「『霧月異變』、『鬼巫女事變』、『三神器大戰』。僅僅著陸幻想鄉一個月多,便接連在三個大事件裡起到了決定性的作用,這樣的存在如果沒有被記載的價值,那誰還有?」

十月被阿求這突如其來的反問句搞得有些面紅耳赤,想不到自己做的那點破事兒全給文文登上報紙了。不過一向聽別人說文文的報紙沒人信,可眼前這位似乎挺上心的啊?

「文文的報道,你也相信?」

「呵呵。」對於十月的問話,阿求倒也沒做什麼反駁:「那位天狗小姐的新聞雖然有許多誇張、誇張還有誇張的地方,甚至還有不少地方有所虛構,但是只要習慣了她的作風,那麼想要明白什麼是真,什麼是假,倒也不算什麼難事。」

「……文文要是聽到有人這麼說,她一定會非常高興。」

「但願如此。」

看得出,阿求與文文有著極大的不同。如果說文文的報道主觀意見太強,那麼阿求所抒寫的文字裡,就是怎麼也讀不出主觀意見的感覺。全然是站在歷史的角度上來看待,來分析被記載的事物。

在簡單地回答了幾個小問題後,十月便告退了。阿求看了看緩步離開的男子,情不自禁地歎道:「居然還敢說我的文字裡幾乎沒有主觀意見?但是他可知道,在旁人看來,他對於這個世界都沒什麼主觀意見嘛。」

看了看放在書桌上的PSP,阿求又微微地笑了笑。指間不知何時又一次提起了放好的毛筆,在十月的記載後添了一段話。

——「似乎是個很會照顧人的大哥哥類型。」

「好了,這樣的話,工作算是完成了吧?」

離開了稗田家,十月這次出來的目的也算是完成了,該確認的東西已經明瞭了七七八八。只等這次對輝夜的攻略完成,便可以動身返往現世,收集「博麗碎片」。

所謂的「博麗碎片」,乃是初代博麗的靈魂結晶。每一代的博麗巫女都會像征性地繼承四分之一。而正因為只繼承了那麼四分之一,也間接性地導致她們的壽命只能有初代博麗巫女的四分之一。

而這第十三代的博麗巫女,本身因為是初代博麗的投胎轉世,繼承的靈魂碎片直接高達二分之一。但是卻因為之前十月對其進行的「淨化」儀式,無意間奪走了四分之一。致使現在的靈夢壽命又一次縮減了一半。

有旁邊的這位初代博麗做保證,十月自然知道靈夢的十六歲生日的準確時間是什麼時候。也正因為如此,看著日漸步近的期限,十月也開始有些慌張了。

眼下的線索裡,自己這有四分之一,靈夢本身有四分之一,還有四分之一據說在現實的一個人身上。而那最後的一塊碎片,卻怎麼也找不到線索。這麻煩的事態,不僅讓一些知情人士有些焦頭爛額。

無所事事的十月回到了永遠亭,本來以為輝夜還會再躲自己一陣子才是。卻沒想到剛踏入內院,便被迎面而來的輝夜撲倒在地。

——怎麼?難道是「此世之惡」引起的變化?十月愣了愣,卻沒有感覺到什麼奇異的感覺。這才放下了懸在咽喉的心臟。

「輝夜,這個……」

看著穿著那套熟悉的公主袍趴在自己胸前蹭來蹭去的輝夜,十月一時之間還真沒搞懂對方這是演的哪一出。

「——神大人!請你喜歡我!」

「誒——?」

十月對上的眼神裡,充滿了堅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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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rawler | 2017-9-29 00:15:44

Flag.69 孩子,你需要治療

 十月一臉淡然地瞄了瞄靠著自己的輝夜,心裡卻不同於表面地掀起了巨大波濤:雖然在下的確有信心輝夜不會因為在下之前的那番話就出現太大的「惡化」,但是輝夜覺悟得如此迅速卻是在下始料未及的。

自己的那番話對於一個女孩子來說,到底有怎樣的攻擊力,十月可是清楚得很。再怎麼說,他也是玩著美少女遊戲長大的。對於輝夜能夠在這麼短的時間裡就恢復過來,老實說,十月的心裡除了驚訝還是驚訝。

——在下大概能理解輝夜的想法,「既然喜歡的人沒有喜歡自己,那麼想辦法讓他喜歡上自己不就可以了嗎?」所謂的「逆向攻略」既是指這種情況了。以輝夜的相貌與身份,向來都是讓別人對她傾心,這一次碰了壁,就算只是單純地賭氣,也不會這麼簡單地就讓在下成為漏網之魚吧?

當然,這只是建立在輝夜的「公主」身份上來說,在幻想鄉這個不受常識所拘束的地方,十月已經完全不能將以前總結的大部分經驗代入其中了。想到這一點,十月又情不自禁地扶了扶眼鏡,視線若有若無地瞟了瞟身邊的輝夜:

——那麼,這次對「此世之惡」的「淨化」方式就與以外有所不同了。不再是在下對他人的攻略,相反,在下的任務就是等著被對方攻略!

所謂的「淨化」,並不是只有「攻略」一種淨化方法,準確的說,想要逼走藏於體內的「此世之惡」,唯有填補上那讓「惡念」佔據的「空洞」,也就是所謂的「滿足感」。得到滿足的少女,自然就沒有多餘的位置留給「惡念」居住。無處可歸的「惡念」理所當然地就會被逼出來。

而輝夜這邊,明顯已經不滿足於一味地崇敬。她希望能夠離自己所尊敬的人更近一步,更近、更近……「不滿足」自己與十月之間有著廣闊的差距,想要和十月站在同一個平面上,這大概就是輝夜的「慾望」吧。

所以說,這次的「淨化」真的是相當的簡單,十月甚至只需要捧著爆米花坐在那裡等著輝夜的行動就可以了。

——但是,在下真的會被攻略嗎?十月淡淡地念叨著:而輝夜……在接受那種打擊後,又是以怎樣堅強的決心才能像這樣擺出一副什麼都沒有發生的表情呢?在下,這次沒能看到她的想法啊。

依然是輝夜的房間,依然是在那個小被爐裡。不過,人數卻發生了一些細小的變化。或許是因為在這個時間段裡,永遠亭少有病人來求醫吧?鈴仙被永琳派遣了過來,一方面說是可以照顧輝夜,而另一方面也可以起到監視十月的效果。

本來平時就只供輝夜一人使用的被爐,在之前還能勉強裝下十月、輝夜與妹紅三人。不過這一下又多了一位,狹小的空間頓時顯得更加擁擠了。本來就礙於空間過小而不能伸直的大腿只得微微彎曲著,而現在,卻是連彎曲都辦不到。

對於輝夜和妹紅來說,她們寧願自己的腳被別人壓著,也不願去忍受跪坐所帶來的麻痺感。鈴仙倒是希望自己能夠採取跪坐的形式,不過等她注意到的時候,自己的大腿早就被一旁的公主殿下與不死太妹給壓住了。十月看了看緊靠著自己的輝夜與正對面的妹紅,腦內自然而然地模擬出這兩人之間的可能發生的戰爭,雙腿果斷一斜,硬生生地斬斷了輝夜與妹紅的交界處。

感受著腳下傳來了柔軟的觸感,十月忍不住感歎起幻想鄉的神奇之處,這等優質的坐墊,不論是柔軟性與溫度上都掌握得恰到好處。明明一副鄉下風情的幻想鄉,實際上卻有著外界遠遠比不上的手工業嗎?雖然注意到右邊的鈴仙正淚眼婆裟地擺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不過十月全然當作是她因為想不到自己該玩的職業,心裡緬懷起之前被鈴仙照顧的日子,本著滴血之恩,當以湧泉相報的心態淡定地向後者解釋著各個職業的優勢。

而鈴仙,似乎因為身體有些不舒服,顫抖著拒絕了。

這裡提到的職業,自然是指之前所說的那個名為《毛玉獵人》的遊戲裡設定的職業。因為中途發生的一點小事情,遲遲耽擱至今才讓十月碰到。

順便一說,因為輝夜與十月中途離開了一陣子,前者的人物此時才七級,而後者,卻是連人物都還沒來得及創建。而充分利用時間的妹紅現在已經十三級了。所謂「早起的鳥兒有蟲吃」,大概說的就是這個吧。

看著十月那突凸的0級字樣,妹紅難得好心地說道:「你這個等級……想要追上來一起組隊升級恐怕很難啊,乾脆由我來帶你們升級吧。」

十月沒說什麼,欣然接受了妹紅的好意。而一旁的輝夜有些不爽地撇過腦袋,悶哼了一聲:「反正你就是想炫耀自己已經學會的技能吧?」

「嘿。」妹紅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手裡飛舞著鼠標將十月的人物邀請到了隊伍之中。她像是等著什麼似的盯著組隊平台半天:「傢俱屋,你的人物呢?我怎麼沒有收到你的組隊申請……算了,你把你的ID告訴我,我來加你吧。」

「誒?」從輝夜嘴裡發出的,是相當意外的聲音。她莫名其妙地看了看一臉平淡的妹紅,仔細品讀了對方的語氣後,覺得的確沒有什麼隱意。這才進入了妹紅的隊伍:「我倒是沒想到你居然連著我一起帶啊……稍微等一下,我先整理一下背包裡的東西。」

「我不是說了『你們』嗎……對了,系統隨機贈送的東西,你們得到的是什麼?」妹紅突然問道:「之前我還不知道有這麼一個大餡餅從天上掉了下來,這還是剛剛才發現的。我得到的是一包叫做『金坷拉』的東西,不知道有什麼用呢……」

「我的是一本技能書,名字還俗裡俗氣的,叫什麼《德國boy的憤怒》,技能效果的說明更是莫名其妙:『敗家地砸出鍵盤,15%的幾率將指定目標砸暈』。值得慶幸的是,技能還算有用。」輝夜專心致志地收購著什麼東西,隨口回答的語氣也顯得有些鬱悶。

「P、PSP……」十月打開背包,看著孤苦伶仃地躺在裡面的熟悉之物,一不小心被自己的涎水給嗆了一把。他看了看自己那兩袖清風的模樣,又看了看正在努力尋找著什麼素材的輝夜,估摸著一時半會兒是不會結束,便跟著一直閃動的新手提示來到了領取新手任務的地方。

而妹紅,隨著等級的提升,早就去了其他高級地區,想要趕過來,也不是一兩下子就能完成的事兒。

「嗯……可以告訴那位小河童,安置一些傳送點什麼的。」雖然對於那個冒冒失失的傢伙有些怨念,但是對方所交託的任務十月可還沒有忘記。

新手任務的安排並不算太合理。就好比十月眼前的這道難題,任務的要求是除去新手村外面堵塞出村之路的大毛玉。不過根據說明,那個大毛玉似乎是十級左右的怪物,而十月,卻只是一個剛剛到達五級的「杯具者」(初心者,既是新人)。

燃眉之急終究還是被妹紅的到來解決了。有十三級的戰士帶隊,倒也不怕一個新手村的小Boss。而輝夜那邊似乎終於也買到了想要的東西,三人正式集合。

妹紅身上穿的是一件普通的戰士裝備,而輝夜也差不多是布衣狀態。這倒是不奇怪,本來以這個級別來說,想要什麼高級裝備根本就是癡心妄想。

輝夜的大毛玉任務,似乎因為她之前的無限「砸鍵盤」,硬生生的把對方給砸死了。這倒是方便了十月,這個遊戲的任務系統不知道有沒有設置重疊功能,若是要將已經殺掉的boss再殺一遍,實在是沒什麼趣味。

「你們走前面,我墊後。」

臨近boss出沒的地方,妹紅突然放慢了速度。輝夜倒是沒覺得有什麼不妥,人家boss都成了自己的「鍵下敗將」,難道還怕這裡出沒的幾個小毛玉不成?

十月走在中間,他分明看見妹紅陰笑著拔出了自己的大劍,她緩緩地舉起武器,一株火苗「噗——」的一聲燃燒起來,頃刻間便包裹住了妹紅的大劍,看起來倒像是給武器特意置辦的劍鞘。

Boss還沒出現呢,這就開始準備了?十月覺得妹紅嘴角所勾勒起的弧度很是詭異,卻是靜靜地等待著下文。果不其然的是,妹紅所要斬殺的對象根本就不是什麼大毛玉,熾熱的大劍連帶著風壓與火焰,一絲不剩地全部送到了輝夜的身上。

「系統提示:玩家【光輝之夜】死亡。」

輝夜的屏幕失去了光澤,黯淡的背景已經如同嘲諷自己一般的愚蠢音樂標誌著自己人物已經死亡的事實。

「……」輝夜不怒反笑,她指著已經回到新人村的人物說道:「你那麼拚命的升級,以及積極拉我入隊的原因,就是為了等待這一刻嗎?」

「啊?怎麼會呢?抱歉,抱歉。你知道的,我沒怎麼玩過這種遊戲,稍微有些操作不當的樣子呢。」妹紅完全沒有意思去遏制住自己高高揚起的嘴角,她得意洋洋的說道:「話說你的人物就這麼死了?還真是脆皮啊!嘛,既然人物了已經死了,你就先回城吧,我們在這裡等你。孩子,你需要治療!」

十月看著隊伍名單裡,輝夜的頭像暗了下去。忍不住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又有麻煩了。這兩個傢伙……就不能消停一會兒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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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rawler | 2017-9-29 00:24:45

Flag.70 Hj,這碼怎麼破!

 出乎十月意料之外的是,輝夜這次倒是安安分分地坐在座位上,並沒有如往常一般去和妹紅打鬧。操縱著人物再次歸隊後,也只是用她那帶著七分挑釁三分怒意的假笑緊緊盯著妹紅,似乎期待著對方還能玩出什麼花招。

提著大劍擺出應戰姿勢的妹紅本來都做好準備與輝夜打上三百回合,然而沒想到的是,對方只是冷著面容淡淡地盯著自己,手腳上卻沒有半分動靜。

難道是因為顧及著等級差距?

妹紅皺著眉頭否定了自己的猜想,跟輝夜打交道這麼多年,她可不認為輝夜會是那種臨陣退縮的軟骨頭。那麼,眼下的可能性只有兩種了。要麼是這傢伙真的是想要安安穩穩地玩一次遊戲,當然更可能的是圖謀著什麼。

——算了,見招拆招吧!

「蘑菇湯,這次你走前面……你不會有意見吧?」

正當妹紅打定主意以不變應萬變時,輝夜那冷冷的聲音竄進了她的耳朵。

「哼!」

一味的找茬本就沒什麼意思,再加上被找茬的對象還不給你絲毫反應,那就更沒意思了。妹紅咂了咂舌,扛著自己的大劍走到了隊伍的第一位。不過,十月看著她那時不時往後偷瞄的目光就知道,她倒還沒有那麼簡單地就鬆懈下來。

也不知道輝夜到底看沒看見妹紅的窺探動作,只見她那毫無瑕疵的嘴角微微揚起,人物已經偷偷摸摸地靠近了妹紅。既沒有壓低腰身,也沒有觀察妹紅的動向。雖然說是「偷偷摸摸」,不過頂多也就算得上是「輕聲慢步」罷了。不過這種明顯有陰謀的時刻,總感覺用前者更為適合。

陰謀之所以能被稱之為「陰謀」,就是因為其不被其他人所知曉,就如同潛伏於黑暗中的毒蛇,在小白兔們還在悠閒地享受著綠油油的青草時,「忽——」的一下,靠著自身那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在電光火石間將對方送入地獄。

而陰謀一旦被別人所察覺,那麼這個「陰謀」就會變得名不副實,充其量當個「陽謀」罷了。而擺在大家面前的陷阱,會有人傻兮兮地去踩嗎?

——答案,理所當然是否定的!

「太天真了——!」

夾雜著火光的大劍伴隨著妹紅的一百八十度轉身全數傾瀉在了妹紅身後的輝夜身上,銀亮的刀光毫不留情的將輝夜的人物攔腰斬斷。

「……喂!」

冰冷得如同來自九幽之下讓人不寒而慄的低沉嗓音突然響起,輝夜指著自己再度晦暗的屏幕對著妹紅冷笑道:「這次還是操作失誤嗎?我好像聽見某人剛剛非常興奮地吼了一句『太天真了』,難道是我的錯覺嗎?」

「哼,這次我可是正當防衛!」妹紅不置可否地叫道:「剛才你偷偷摸摸地溜到我背後,不就是想趁我不注意的時候幹掉我嗎?我這次可是為了自保才做出攻擊的!」

「『幹掉』?『自保』?」輝夜偏了偏頭,冷著面指了指屏幕道:「睜大你的鳥目看看,我的人物手裡拿著什麼!」

「哼,反正……」

妹紅完全不懷疑輝夜剛才的動作除了報復她以外,還會有著別的什麼目的。晃悠悠地看了看屏幕,又情不自禁地瞪大了眼睛。為了避免自己是出現眼花什麼的症狀,還忙不迭地擦了擦自己的眼睛。嘴裡喃喃自語地吐出那個道具的名字:

「藍藥?」

輝夜已經死去的人物周邊,除了一瓶閃閃發光的藍色藥水外,再沒有別的什麼了。而那瓶藍色的藥水,既沒有毒也沒有負面效果,妹紅實在搞不清楚輝夜拿著這玩意兒溜到自己身後是想搞什麼。

「沒錯!就是藍藥!」輝夜依舊冷著面容點了點頭道:「你這個傢伙一路上用技能耍帥倒是耍得過癮,但你自己肯定沒留意過自己的魔法值吧?眼看著就要到達Boss出沒的地點了,要是再不給你補充一點,估計一會兒你頂多擔當一下肉盾的角色。所以,我為了確保隊伍能夠最高效率地完成本次任務,才不留餘力地支援藍藥。」

「瞧瞧你幹的好事兒!」見妹紅目瞪口呆地來回盯著自己與屏幕看,輝夜接著指責道:「我為了不影響你清怪,才輕聲慢步地靠近你。你倒好,把我的好心好意全然當作狼心狗肺給丟掉,還把我的角色給掛了!」

「呃……」妹紅一時語塞,倒是沒想到這傢俱屋今天突然會變得這般友善。但即使明智理在對面,妹紅也不樂意就這麼讓輝夜探頭論足。她用著稍顯微弱的聲音說道:「那你為什麼不直接告訴我……」

「告訴你?」輝夜的眼睛瞪得更大了:「不就是因為不能告訴你嗎?你說說以你這脾氣,我給你分藥水,你會要嗎?就是因為考慮到這一點,我才沒有多說什麼,打算自己偷偷塞給你,沒想到你倒是直接給了我一刀當作『謝禮』!」

「呃……」好漢不吃眼前虧,妹紅自知這次自己理虧得大,再怎麼爭也於事無補。乾脆地說道:「大不了,我讓你也殺兩次得了吧?」

「哼!」輝夜沒好氣地說道:「那倒不必,我還沒有小氣到這種程度。你快一點幫神大人把任務完成,我去幫剛才死亡所損失的材料補充一下,待會兒在新手村外集合吧。」

「噢……好……」

妹紅還是對輝夜打算幫助自己的事情感到不可思議,瞧她那疑神疑鬼的眼神,就差伸出雙指狠狠地揪自己一把以確認自己所看見的是夢境還是現實了,就連回答輝夜的聲音也顯得有些飄飄然。

雖然妹紅的狀態有些奇怪,不過這並不影響她虐待新手村Boss的行為。伴隨著熟悉的音效,劍影連閃,幾個技能毫不吝惜地轟炸了下去。那只略顯高大的毛玉就這麼三下五除二地妹紅給幹掉了。

「好了,回城吧。」

看也不看散落在地的幾個道具與金幣,妹紅轉身就走。剛才輝夜的行為,讓她想起了很久以前的往事,那時候的輝夜的確也是有些非常溫柔的性格,而在那時還是一個普通人類的自己的確是受到了輝夜的諸多照顧。不過那些好印象全部都被之後的事件給摧毀了,想不到在這麼一件小事情上,又把那段塵封的記憶給拉扯了出來。

——或許,我應該去向輝夜道個歉?

滿懷心事的妹紅操縱著人物就往新手村趕去,按照輝夜的說法,她正在那裡買一些之後會用到的材料。急匆匆地奔走而去的妹紅似乎已經忘記了自己和輝夜正待在一個房間裡玩遊戲的事情。

十月拾起掉在地上的道具,這才發現似乎還有一個傢伙靜靜地待在那裡。

——「萌毛玉」。

根據顯示,這似乎就是這個小傢伙的名字。

難道是那個Boss召喚出來的小怪嗎?能夠召喚小怪的設定,在Boss身上可是經常見到的。十月狐疑地想到,他將那個小傢伙微微捧起,卻發現眼前的小東西竟然出人意料地有著一副可愛的表情。

這……確實是很名副其實。

與別的毛玉不同,十月手上的這一隻有些明顯柔順得多的毛髮。就連面部的表情也異常豐富多彩,除了十月靠近她時所表現出來的膽怯以及被十月捧起後所投來的好奇眼神外,小東西還興奮異常地在十月的兩手之間做著跳躍運動。

這……莫非是寵物?

十月試探性的使用系統贈予的「拐騙」技能,雖然需要消耗一個「棒棒糖」,不過那個東西早在前幾環新手任務時就有被贈予。

「少年拐賣中……」

「嗶——!」

便隨著系統的音效悠然響起,一縷金光照射到了掌中的萌毛玉身上。

——難道要進化了?話說毛玉可以進化嗎?雖然它們跟「神×寶貝」、「數○寶貝」什麼的長得很像,但是這裡可是幻想鄉啊,應該不會進化吧?不過如果真的進化的話,會成什麼樣子呢?難道是超級萌毛玉?還分一段二段變身的那種?

就在十月胡思亂想的時間裡,金光已經漸漸散去。系統提示適時而出,提示十月已經寵物萌毛玉已經完成了認主儀式。

總之,先看看屬性吧。

打開寵物列表的十月忍不住又是為之一頓。

……我了個去!這貨不是寵物!這貨不是寵物!這貨不可能是寵物!

——

姓名:萌毛玉

性別:雄

技能:進化(技能介紹:雖然說是「進化」,不過實際上是變身而已。萌毛玉是掌握著名為「此世之萌」的歷史正文的大賢者。通過對「此世之萌」的研究,萌毛玉漸漸學會變成成各種美少女。)

——

……為什麼!明明性別是雄卻可以變身成美少女?難道就因為它長得很萌嗎?啊,難道說這就是傳說中的偽娘?混蛋,這貨不是偽娘!這貨難道不是毛玉嗎?教練,這分明不是寵物,這是Bug啊!教練,求破碼!

十月感覺自己的人生觀突然被顛覆了,有些目眩地看了看手中的萌毛玉,緩緩地朝著新手村的方向走去:

算了,肥水不流外人田,感覺好像挺有意思的就留下來吧。

而在那之後,「萌毛玉」這個名字被十月改成了「狂砍一條街的萌毛玉」。至於那個前綴的意義所在……其實只是覺得長一點比較有氣勢罷了。

與此同時,妹紅已經趕到了新手村。

——如果輝夜真的一直是以前那個輝夜,那麼……我必須向她道歉!

急匆匆地奔進新手村的妹紅突然發現自己的去路被兩個NPC給攔住了。她有些不耐煩地打算換一條路,卻不想那兩個NPC居然得寸進尺地向自己發起攻擊。怒意上腦的妹紅也不管那麼多,提出大劍就想削了這兩個NPC。

然而,即使是新手村。擔當護衛的NPC,其等級也是不可小時的。幾個回合之下,妹紅的生命值立刻給耗殘了。

「——Just——we!」

突然插入三人之間的是一身布衣的輝夜。她看了看已經筋疲力盡的妹紅笑了笑,擺出一副讓人放心的表情。

妹紅本來以為自己這一次一定是完了,卻沒想到輝夜會在這個時候出現。腦內裡浮現起千年前那個人曾經照顧自己的身影,懸在嗓子眼的心臟又漸漸平復了下去。

應聲而出的是一個小小的人偶。雖然說是人偶,卻完全沒有一點人類該有的樣子,不僅面部表情呆滯無比,而且手腳等部件的加工也是甚為簡陋。而這個腦袋長得像乒乓球的小東西,就是被輝夜叫做「Just——we(道具解釋:Just——we就是Just——we,既不平凡也不偉大。)」的道具。

「放心,我不會讓這兩個NPC妨礙我幹掉你!」

輝夜翹起嘴角,陰險地笑了起來。被放出的人形道具砰然作響,化作火花四散而去,竟然愕然地爆炸開來。

輝夜看著坐在被爐對面的妹紅臉上那副吃到大便的鐵青模樣,忍不住得意洋洋地笑道:「哼,善惡值入手完畢,你就去『是非曲直亭』溜躂兩小時(因為無故殺了兩個人,雖然兩次殺的都是輝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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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lag.71 不死鳥是怎樣煉成的(上)

 「——喂喂!快瞧快瞧,輝夜姬殿下出來了!」

「呀!好美麗的長髮!果然如傳聞所言,是一位傾國傾城的大家閨秀啊!」

「豈止如此!聽說,她還是從竹子裡生出來的呢!簡直就是大自然的贈物!」

「原來如此,怪不得姓氏是『竹取』啊。如果是老天爺降到凡塵的神恩,能夠生得這般美麗倒是不奇怪。」

揮汗如雨,充分享受了運動的暢快後,妹紅靜靜地坐在後花園裡的石凳上歇息著。幾個正在澆花的小丫鬟的聲音恰恰飄進了她的耳朵。自己現在也是背著其他人偷偷在這裡練劍,要是被發現了,麻煩的反而是自己。想到這裡,她倒也懶得去責怪宮女們在工作時聊天的事,只是略顯好奇地望向宮女們所討論的中心人物。

——「竹取輝夜」,這個名字突如其來地摻雜到了自己的家族裡。雖然身為皇室之人,對於自己那個混蛋老爹三妻四妾的事情早已有所覺悟,不過眼見著自己的母后被父皇日漸冷落,心裡還是免不了一陣窩火。

而那個新血液,自然就是造成這個局面的根本原因。可是,自古以來,哪個皇帝不是號稱**可納百川三千佳麗的呢?妹紅也明白,若要評判是非,說不定對方也是被自己老爹強行娶到**的受害者。畢竟,被皇帝看上的女人,除了乖乖入宮作妃妾以外還能怎樣?管她是在竹子裡出生還是桃子裡出生,在皇室的力量下,皆是螻蟻之群罷了。

然後,即使心裡比誰都明白這一點,妹紅還是忍不住為自己的母后鳴不平。

——我倒要看看,你這個號稱「天下第一美人」的輝夜姬到底是生得什麼模樣,值得那群傢伙這般追捧你!

妹紅略顯不屑地把自己的愛劍橫置一旁,漆黑的秀髮上掛著的汗珠被她用潔白的毛巾粗暴地擦拭而去。視線這才緩緩地挪移了過去,而讓妹紅始料未及的是,這一看,眼球卻是怎麼也不肯聽從自己的命令了。

或許是因為長期跟著武官學習吧?妹紅的眼力要比那些一般宮女銳利的多。那幾個小丫鬟所讚歎的美麗只是遠遠看去所得到的總體印象,而妹紅不同,她比那些人更深一個層次地理解到了何為「天下第一美人。」

比夜空還要深邃的黑色長髮直直地披到腰間,一身禮服拖得長長的,被白綢所掩蓋住的肌膚卻如同朝日一般耀眼,那份白皙如玉盤的艷麗,即使是無數裁縫精心加工的長袍也只能顯得俗氣,搶不走任何回頭率。竹取輝夜正用她那慵懶的眼神似是而非地欣賞著後花園裡的景色,一隻蝴蝶適時飄飛到她的蔥指之上,頓時又是一幅嶄新的畫卷誕生在眼前。

大概是察覺到有人正目不轉睛地死盯著自己吧?竹取輝夜扭過腦袋看向妹紅,停頓在食指上的蝴蝶也識趣地離開了。

妹紅坐在花叢間的石凳上,而輝夜則是在宮女的擁護中倚在花亭內,兩人之間甚至間隔了那麼一條小湖。然而,在視線相觸的那麼一瞬間,那三十多米的距離卻彷彿在頃刻間化作虛無,世界上似乎只剩下她們兩人一般。周圍的宮女丫鬟就如同旁邊的花花草草一般變作了陪襯,沒有任何遮礙。

微微瞪大的四隻眼睛,兩人似乎都為對方的存在顯得有些驚訝。

與妹紅不同,輝夜很快從愣神中甦醒了過來。她微微朝妹紅勾起了嘴角,露出了一個讓週遭盛開的花叢都為之黯然的美麗笑容,頗顯「嫣然一笑百花遲」的意境。正所謂「美人一笑值千金」,甚至就連一旁的宮女們也不禁為這位輝夜姬的傾城一笑而愣神,雖然明明是同性,卻依然深深地被對方所吸引。

待妹紅回過神來,卻發現自己方纔那一身的汗水早在不知不覺間化作水蒸氣,已經直達那碧空之上去嬉戲了。或許是為自己方才看著別人出神的事情感到丟臉,妹紅情不自禁地臉紅起來,毛巾整個都被她蓋到了自己的頭上。

「果然是……紅顏禍水。」

這便是妹紅與輝夜的初遇,沒有半分值得銘記的地方,也沒有絲毫足以掛齒的特點。花開花落昔年同,正如她那平淡無奇的日常生活一般平凡而普通,這一次的邂逅既沒有什麼凹凸曼打小怪獸的精彩片段,也沒有拉哈爾大魔王帶著自己的普利尼戰隊毀滅世界的盛況。然而,正是那如同天朝男足再造輝煌——斷子絕孫腳神跡再現一般頻繁的四目相觸的剎那之景,卻被妹紅永遠刻畫在自己的腦內。

「回去吧……要是被父皇發現了,又得挨罵了。」妹紅悵然若失地站起身來,將置於一旁的寶劍緩緩歸入鞘中,嘴裡感歎道:反正,今天也只是單純的偶遇罷了。下一次見面,還指不定會是哪一天呢。

今天一別,恐怕很難再遇到那個人了吧?

人總是愛美的,或許是為輝夜的美麗所折服,妹紅心裡對「輝夜姬」這個名字的牴觸感消減了不少。視線忍不住又瞟了瞟那個人離開的地方,妹紅猶豫不決地在心裡嘟嚷了一句後,便返身離開了。

本來,妹紅認為自己可能見不到那個人了。

本來是這樣的……

——「本來」呢。

「你,似乎和別的人不太一樣呢。」

翌日,在完成父親給自己安排的老師佈置的作業後,妹紅習慣性地將被自己藏在床下的愛劍翻了出來,偷偷摸摸地又溜到了後花園裡。雖然許多影片裡,皇室之人總是喜歡到所謂的「後花園」裡散心,但是實際上,這裡卻是少有人問訪。至於原因,妹紅不知道,她也懶得去知道。

——總之,能給自己一個空間舞舞劍,不也是樂事一樁嗎?

然而,正當妹紅準備忘我地揮散汗水時,一個如銀鈴般悅耳卻又顯得異常陌生的清雅聲線突顯地傳到了她的耳廊之中。妹紅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她總覺得那聲音之中包含著一絲好奇,但更多的,卻是讓她捉摸不透的溫柔。

條件反射的,妹紅立刻扭身而立,帶著銀光的鋒利劍刃便劃破長空——抵在了來者的喉部。她每日偷偷練劍的辛勤,看來並沒有白費。或許是對於自己這如疾風一般迅猛的化守為攻感到很是滿意,妹紅投向來者的視線裡多了一份得意。然而,這份得意在看到那個過目難忘的身影後,卻是全部變作了驚愕。

「你……怎麼在這?」

「我,不可以來這嗎?」輝夜不但沒有作為被刀刃架住的自覺,卻彷彿自己才是拿著利刃的一方一般露出了些許自得的微笑道:「昨天雖然有看到你的身邊放著一把劍,但是卻沒想到那是你的東西。如果我沒猜錯,你應該是傳聞中的『妹紅公主』吧?明明有屬於自己的護衛,還需要自己辛辛苦苦地去練劍嗎?」

本來對於輝夜的主動搭話,妹紅就有著一份誠惶誠恐的感覺。昨日的一面之緣,妹紅只覺得那個叫做「竹取輝夜」的傢伙相當冷淡,似乎不喜歡與別人說太多的話。然而輝夜此時連珠炮一般的問話,哪裡有昨日戲蝶時的那份冰寒之感呢?

「你當然可以來這。」妹紅想起自己母親的遭遇,臉上不經意地多出一份冷笑:「你可是父皇的新寵,像後花園這種地方,自然是想來就來,想走就走。而我,如果這個皇宮裡沒有別的人叫作『籐原妹紅』,應該就是你嘴裡所說的那個『妹紅公主』了。至於練劍的原因……老爹既然可以喜新厭舊地拋棄母后,誰知道她會不會連我也給拋棄了。防患於未然,我練劍只是以備不時之需罷了。」

還有一個原因,就是妹紅覺得用劍的人好帥。她曾經看過身邊的侍衛持著利劍,兩三下便把刺客擒拿下來的場景。自那以後,她就相當佩服劍士,自己也時不時地從周圍的劍侍身上偷學了幾個招式。

妹紅這半真半假的答案,卻是為了趁機嘲諷輝夜一番。

「呵呵……」輝夜是何等的冰雪聰明,她自是聽出妹紅的暗語。當下揚起拂袖遮掩住了自己的笑臉說道:「其實你不必這般惡言相向,我並沒有爭奪皇后之位的意思。我想你也清楚,這次入宮,還是被你的『老爹』請進來的。」

——糟了。

妹紅不知道為什麼,對於輝夜,她總有一種親近感。雖然剛才的那段話滿是譏諷之意,卻在不留意間把自己私底下對父親的稱呼說了出來,這種稱呼要是被父親知道了,估計又得被拉去搞思想教育了。

看到妹紅那吃癟的表情,輝夜又是淡然一笑:「如果我沒猜錯,你練劍這件事沒有告訴你的父皇吧?」

「哼!」聽到輝夜的問話,妹紅又有些不悅了:「那又怎樣,如果你以為這樣就算是抓到我的把柄可就大錯特錯了!你想告訴老爹的話就儘管告去,我可不會就這樣屈服!大不了就是被關個兩三天的禁閉!」

「——我不會去告狀噢。」幽幽的,輝夜笑著說道。

「誒?」妹紅傻眼了:你既然不告狀,幹嘛要在這時候說這種話,難道只是單純地找不到話可說了嗎?

「或許,這可以成為我們之間的共同秘密。」輝夜笑著補充道:「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的小秘密。」

「好噁心……你到底想幹嘛……」妹紅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呵呵。」

輝夜又笑了,她的笑容依舊那麼迷人,依舊那麼友善。

「我只是,想和你做個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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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lag.72 不死鳥是怎樣煉成(中)

 那天,妹紅鬼使神差地答應了輝夜的要求。

一開始,只是單純地好奇輝夜想耍什麼花招。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妹紅卻發現輝夜對自己的確是分外照顧,而且也沒見她有做什麼奇怪的小動作,完全是一副誠心以待的模樣,妹紅對輝夜的牴觸感也越發稀疏了。

一如既往地完成老師佈置的作業,一如既往地帶著愛劍偷偷溜到後花園,一如既往地揮散著汗水。而唯一與往常不同的一點,這一次,自己的身邊多出了一位美麗的觀眾,錦上添花一般豐富著自己那平平淡淡的樂趣。

老實說,妹紅對於這個現狀十分滿足。

王宮生活太過拘謹與無趣,妹紅以前經常抱怨這些。甚至,她還曾經試過離家出走,然而還沒走出王都範圍,就被一群刺客給綁架了。還好妹紅的老爹熟知她的脾氣,早早的安排了幾個護衛看著妹紅,在被綁架到對方的基地時,一大群侍衛便把那個土炕窩給掀了個底朝天。綁匪的老大自知情況不妙,立馬以撕票威脅侍衛,不過那個傢伙的菜刀還沒來得及架到妹紅的脖子上,便被一個侍衛的長劍給挑飛了出去。

自那次獲救以後,妹紅再也沒有逃離王宮的想法。並不是說那次的綁匪給她留下了什麼心理陰影,更多的原因,是她發現自己的任性行為不過是在給他人添加不必要的麻煩罷了。就拿那次的綁架事件來說,雖然當時的救援形式的確是一面倒地偏向侍衛們的勝利,但是還是有一個小卒免不了地受了一點傷。

妹紅生下來的性格就與別的金枝玉葉不太一樣,她不會認為那些個小卒為了拯救自己而犧牲是理所當然。都說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但是實際上,生在王室之家的兒女,更是知道自己家族中的利害關係。

為了不給其他人,乃至是自己的母親生起什麼意外的麻煩事兒,妹紅開始認真聽話。老爹請來的私塾老師所佈置的作業也一個不漏的全數完全,在那以後,便是偷偷地做一些小小的娛樂活動。

就比如現在的練劍。但是,一個人日復一日地重複著同樣的動作著實無趣,妹紅也曾偷偷地找過幾個關係還算不錯的侍衛陪自己練劍,不過都被堅定地拒絕了。這樣一來,偶爾能在這平淡的日常生活裡蕩起別樣樂趣的波瀾的事情,也就只有妹紅突發奇想地開發出什麼自認為很帥卻又不實用的劍式的時候才會發生。

「啪啪啪——」

清泠而稀疏的拍子正是坐在一旁的輝夜發出的鼓掌聲。她緩緩地靠近妹紅,臉上依舊掛著那副友善的微笑。妹紅緩緩地將白刃歸入劍鞘之中,飄忽的眼神彷彿看見輝夜將什麼東西蓋在了自己的頭上,然後緩緩地使用著恰到好處的力道搓揉自己的髮絲。

「你……」

瞇著眼看著用白毛巾為自己擦拭汗液的輝夜,妹紅心中忍不住湧起一陣暖流。

「別動,汗水滴到衣服上可就麻煩了。要是回去後被你老爹聞到了,估計你以後就再也不能來這練劍了。」

輝夜目不轉睛地盯著妹紅的頭髮,絲毫沒有發現一抹可愛的紅雲浮現在妹紅那還掛著汗珠的俏臉上。

「……」

妹紅其實是想提示輝夜,旁邊還有幾個小丫鬟看著,光天化日,朗朗乾坤,這種親密的事情還是別做的好。但是考慮到輝夜的性格,就算自己提出來,輝夜八成也不會覺得這是什麼丟臉的事兒而直接無視自己的意見吧?

妹紅練劍的事情都背著其他人偷偷干的,至於為什麼不擔心那幾個侍奉輝夜的宮女會去告密,那是因為輝夜早在之前就下過封口令。至今,妹紅對於輝夜那熟練地下達命令的模樣都還歷歷在目。

要不是考慮到輝夜與自己差不多大小,而且調查的資料也表示輝夜是從小被一對農婦給養大的,妹紅還真會去懷疑輝夜是不是哪裡來的落難公主。

「完成。」輕鬆地完成手頭工作的輝夜在這時突然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恍然大悟道:「對了,既然練劍也結束了,那就去我的房間玩吧。你老爹又給我送了幾件有意思的小玩意兒,其中有一樣,我想你絕對會喜歡。」

「……不會又是什麼胭脂水粉吧?」

對於輝夜的話,妹紅倒是沒有作出太大的反應。同樣的話,輝夜之前也說過一次,那次就是因為太過期待,興沖沖地跑過去看後才發現只是一瓶西洋香水。那玩意兒或許別的女生會喜歡,但是妹紅可不需要。她每天練劍就會留一聲的汗,她實在是不敢想像汗水與那些來路不明的香水混雜一鍋後會是個什麼味道。

「不不不。」輝夜神神秘秘地擺了擺手道:「之前只是因為不太瞭解你的性格,又因為現在的身份的關係,每天都得接觸上一兩個你老爹的愛妃,習慣性地認為你們這的女孩子都喜歡那些東西才會送的。事到如今,既然已經知道你不需要那些,我又怎麼可能會再傻乎乎地送給你呢?老實說,我也不太喜歡那些東西。」

「『你們這的女孩子』……你怎麼說得好像你自己不是我們這的女孩子一樣。莫非……其實你是男的?」妹紅跟在輝夜身後打趣地說道。視線無意識地瞟了瞟輝夜那白似柔雪的肌膚,暗道你的確不該喜歡……那些個東西擦了還不如不擦,一不小心還會被假冒偽略產品魚目混珠,把你的皮膚給擦壞。

「呵呵……」輝夜走在前面不置可否地輕笑道:「你猜——!」

妹紅看著輝夜那副俏皮的模樣緩緩地搖了搖頭,她對這個時而像大姐姐一般照顧自己,時而又如同稚童一般調皮的好友實在是有些捉摸不透。不過,縱然輝夜身上有千百個迷點,她還是知道一件重要的事情。

——她是自己的朋友。

知道這點,不就足夠了嗎?

半晌,兩人在宮女們的伴隨下來到了輝夜的房間。妹紅情不自禁地感歎自己老爹還真是用心良苦,房間裡擺放的瓷器大多數自己都沒有見過,八成是老爹從四處搜集來討好輝夜用的吧。

當然,今天的主角並不是那些名貴的東西。對於妹紅來說,價值連城的和氏璧都不如一個紙飛機來得有趣。

「神神秘秘,裝神弄鬼……」

看著在自己床頭的梳妝台裡翻找著什麼的輝夜,妹紅忍不住嘟嚷了一句。心裡卻更是好奇:到底是什麼東西能讓輝夜慎重地放在那些地方。要知道以輝夜的性格與往日的作風,老爹送的項鏈首飾都只是隨手不知丟到了房間的哪個旮旯裡。

「——找到了。」

聞聲望去,妹紅卻只看到輝夜手裡多出了一把閃著銀光的短劍。並不是什麼漂亮得值得去收藏的短劍,以那薄薄的劍身來看,也不可能是什麼打造精良的上等貨。但是妹紅知道,自己老爹是不可能送個地攤貨來坑爹的,他天天忙裡忙外,討好輝夜都還來不及,怎麼可能送個破爛去減少好感度呢?

——莫非,這就是傳說中那種削鐵如泥的神器?如果是神器的話,一般來說長得不算漂亮也可以理解,人家高手都能走低調路線,我想也沒人會去禁止神器玩返古吧?老爹為了博得輝夜歡心,還真是夠下血本的。

不過看到老爹那注定沒有結局的努力,妹紅忍不住有些興奮又有些不捨得。輝夜曾經告訴過自己她給自己老爹出了五道難題,具體內容就是讓老爹去找五件東西。然而,那些東西實際上都只是輝夜隨口說說的罷了。也就是說,就算自己老爹把整個世界給翻個底朝天,也不可能找到那些存在於虛幻之中的東西。

而作為那個喜新厭舊的皇帝老爹的女兒,看到自己老爹被人耍了一回,既覺得這事給自己母親掙了口氣,又覺得有些對不住自己老爹。

「妹紅,你喜歡我嗎?」

正當妹紅準備走上前去研究研究這把短劍時,輝夜突然發問了。

「哈?」

你又想搞什麼……妹紅有些無力地念叨著,她當然知道輝夜說的喜歡只是朋友之間的那種喜歡,但是被人突然問這種問題,臉上還是忍不住泛起紅光。

「我可是很喜歡你呢。」輝夜偷笑著說道:「那麼你呢?」

「喂喂喂……別突然問這種問題啊……」妹紅四下張望了一番,確認了剛才的丫鬟們都在屋外等著,這才放下心來。

「你……難道不喜歡我嗎?」

輝夜的笑容突然發生了極端的變化,滿面的笑容竟然在一瞬間變得淚眼朦朧。

「呃……這倒也不是……」

「你這個優柔寡斷的傢伙!我死也不放過你!」說著莫名其妙的台詞,輝夜猛地提起手中的短劍捅向自己的腹部。紅色的液體頓時染紅了輝夜純白的長袍,它們順著豎直的衣服滴答滴答地跳躍到了地上。

「……」

由於事情的跳躍性太過科幻,妹紅的大腦一時之間竟還沒有反應過來。然而身體卻是快過大腦地做出了反應,雙腿爆發出平日裡沒有的敏捷,顫抖的雙手不由自主地扶起倒在地上的輝夜。

「喂……這……是開玩笑吧?」這個時刻,妹紅不知道該用什麼表情來面對。該哭嗎?可是事情的發展太過於莫名,以至於自己甚至產生了一種「假」的感覺。淚腺根本分泌不出什麼東西來。她只得顫抖著自己的雙手搖了搖躺在自己懷裡的輝夜,用著近乎歇斯底里地聲音發出吼叫:「喂——!我還沒給你答案呢!你不就是想讓我回答你嗎?那你就醒過來聽我的答案啊!你這個樣子怎麼能聽到我喜歡你的發言啊!」

「嗯,的確是玩笑。」

緩緩的,輝夜張開了禁閉的眼睛。在妹紅不可思議地眼神中站了起來,臉上露出了惡劣的笑容。

「原來如此,妹紅還真是大膽啊。竟然向自己老爹的候補妃子發出愛的告白,哎呀哎呀,這莫非就是傳說中的亂倫?」

「你……」

事到如今,妹紅已經懶得去和輝夜爭搶口舌之快了。

「很驚訝嗎?這就是我要送給你的東西啦。」輝夜擺了擺自己手裡的短刀道:「不知道是誰做的彈簧刀,還算有趣。在把劍刃擠壓進劍柄後就會壓爆放在裡面的小血袋……嘛,整人用的小玩意兒啦。怎麼樣?喜歡嗎?」

「喜歡……喜歡你個大頭鬼啊!」

妹紅死命地抱住輝夜,而剛才一直擠不出來的眼淚卻偏偏在這個時候不爭氣地淌了出來。妹紅連忙掀起輝夜的長袍,把自己的臉蓋住。而抱住輝夜腰際的雙手卻沒有任何鬆動,要是被別人發現,一定會驚呼有刺客欲劫色於輝夜姬殿下。

「不哭不哭……」

輝夜看著妹紅這副模樣,卻是有些後悔自己剛才那般作弄妹紅:讓人哭容易,讓人不哭卻很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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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lag.73 不死鳥是怎樣煉成的(下)

 ——如果有輝夜一直陪著我,這種拘謹的生活倒也不賴。

妹紅是這樣認為的。練劍、「分贓」,以及不時的小打小鬧,妹紅甚至快要忘記過去對王宮生活的排斥。想起剛才從幾個小宮女嘴裡套到的關於廟會的消息,妹紅忍不住有些興奮地朝著輝夜的房間奔去。

雖然明白自己老爹不可能允許自己和輝夜出去參加廟會,但是她們大可登上宮殿頂樓去觀賞老百姓們的樸實風情,這對於一直被關在皇宮內的妹紅來說,已經是極大的滿足。而輝夜,既然她是農婦們養大的,那麼有機會能夠看到懷念的「平民娛樂」,一定也會相當高興吧?妹紅如是想到。

妹紅時時刻刻堅信著,自己與輝夜一定能夠一直在一起,要問為什麼的話,她還有好多好多快樂的回憶想和輝夜一起創造。心智尚未成熟的妹紅天真的認為,只要輝夜一直用難題限制著自己老爹,那麼自己的母親既不會被冷落,自己和輝夜的友情也不會變質,只要這樣,就可以永遠像現在這樣一般快樂地生活在一起。

本著給輝夜一個驚喜的念頭,妹紅靠著平日裡鍛煉的敏捷身手偷偷摸摸地來到輝夜的房外,正當她準備大肆推開房門殺輝夜一個措手不及時,耳朵卻聽到了來自屋內的談話聲。

「公主,既然藥材已經收集得差不多……有動靜!」

這是一個顯得有些成熟和陌生的低沉女聲,聲音的主人彷彿注意到藏在門外的妹紅一般突然警戒地道了一聲小心。隨著聲音的拉進,妹紅明顯可以判斷出這個陌生女音的主人已經越發靠近房門。

「等等!」

輝夜的聲音及時為慌亂起來的妹紅打起了保護傘,她的聲音顯得平淡而詭異,卻沒有半分平日裡與自己交談所蘊含的陽光氣息。

「公主殿下!屋外有人!」

那個女聲雖然加重了語氣,卻不顯得急躁。似乎完全不把她嘴裡的「屋外人」放在眼裡。

「永琳,這裡不是月之都,無需那麼謹慎!」

輝夜平淡的聲音突然多了一份催促之意。

「而且我剛才就說過了,平日裡我對服侍自己的宮女有些嬌慣,搞得她們現在工作時也喜歡聊天。你所說的屋外人,八成是正在院子裡修理雜草的下人吧?況且,以你的感知能力,對方若不是一個身手極為敏捷的人,就算輕手輕腳地靠近也會被你在第一時間裡發現,而據我所知,這裡的高手大多都被派在外面做防衛工作。——噢!還有一個,不過那個小丫頭現在估計還在練劍,咱快點把正事說完,我還得去圍觀……咳咳,因為平時都有去看她練劍的關係,如果今天不去,說不定會引起她的懷疑。」

「好吧……」

聽到那個妥協的聲音,妹紅忍不住舒了一口氣。她忽然覺得輝夜似乎隱瞞著自己許多事情,雖然知道偷聽不對,不過正因為她對輝夜的重視,心中因為那些個曖昧的字眼所產生的好奇心才會越發強烈。心中用來稱量「對輝夜的尊重」與「對輝夜的好奇心」的天秤不斷左右擺動著,最終,還是好奇心佔據了上風。

「以公主殿下的能力為藥引,再配上月之都和這地上所搜尋到的奇珍異材,最終卻還是沒有釀造出傳說中的『永生之酒』……但是,我卻偶然發現了另一種可以達到相同效果的東西——『蓬萊之藥』!」

「『蓬萊之藥』?是永琳你新開發的藥嗎?」

輝夜的聲音由漫不經心轉變為好奇。

「是的。而『蓬萊之藥』,我們現在尚欠一種材料。然而,這種材料卻只有當今天皇的寶庫中才有,之前我自己試驗服下的『蓬萊之藥』就是從那裡偷渡的材料製成的,如今天皇一定已經加派了不少人馬守護那裡,雖然我的確可以不費吹灰之力再次混進那個寶庫,但是勢必會引起一次轟動,不便於之後的行徑。」

妹紅的父親是車池國的皇子,但是比起當今的天皇陛下,身份還是遠遠不及,而兩人所有的財富更是無法形成比較。

「那麼你的意思是?」

「我希望……公主殿下能夠再展美人計,從當今天皇那騙取珍材。」

「那……這裡的事情……」

「公主不必擔心,我已經將一切都安排妥當。之前就扮作醫生混到了天皇身邊,只要我近期進言推薦公主,以公主的美貌,天皇一定會毫不猶豫地拉你入宮,而這邊的這位皇子,既然沒有完成你的難題,自然不足阻礙我們的計劃。」

「……」

對於那個女音所說的話,輝夜遲遲沒有做出答覆。

「公主,此事不宜久延,月之都方面,已經開始行動了。」

「……好吧。」

屋內傳來「匡當」一聲木料相擊的聲音,大概是那個陌生聲音的主人從後窗逃走了吧。然而此時的妹紅哪裡有心情去管那些,小小的腦袋內裡充斥著無數個不能理解的問題。聽著屋內開始靠近房門的腳步聲,妹紅渾渾噩噩的大腦只得在第一時間作出指揮——離開這裡!離開輝夜的身邊!

輝夜與那個神秘人的談話充滿了陰謀的味道。妹紅已經完全明白自己的老爹不過是這個陰謀中的一個棋子,而且是一步捨棋。而自己,更是被對方當作消遣的玩物——可憐蟲一般的存在。

雖然談話中輝夜並沒有明確表明對自己的態度,但是既然自己只是整個棋局中完全不必要移動的小卒,輝夜卻又這般親近自己,不是把自己當作這個無聊任務中的一環娛樂節目,又會是什麼呢?

妹紅當然不希望輝夜真的如自己猜想的那般,她期待著輝夜能夠以她的行動去證明她的清白。但是心理卻止不住地害怕,妹紅害怕輝夜給予自己的答覆只是狠狠地嘲笑。所以,她決定暫時不與輝夜見面。

——要揭曉答案很簡單!

輝夜曾經給車池皇子所出的難題是找到傳說中的蓬萊玉枝。而妹紅又因為一時好心曾經打聽過這蓬萊玉枝的模樣,於是她偷偷地暗示車池皇子那個所謂的「蓬萊玉枝」的姿態,對輝夜滿心嚮往的車池皇子歹念突生,便命令著下人去打造一個相似的東西,想要上演一場「狸貓換太子」的好戲。

妹紅認為,既然這蓬萊玉枝是傳說中的東西,輝夜一個由農婦養大的普通人怎麼可能見到過。只要打造一個贗品去試探一下輝夜的態度,那麼一切都可以明白了。就算自己的老爹真的把輝夜娶回家裡,以輝夜與自己的關係,她也不會難為自己的母親,雖然有些對不住輝夜,但是為了避免自己不想看到的結局,她也只好出此下策了。

縱然妹紅幾乎每一個腦細胞都用來祈禱自己的辦法能夠證明輝夜的清白。然而迎來的結果,往往卻都是讓人絕望的。

輝夜當面點明車池皇子欲圖以假亂真的事情,並狠狠地羞辱了後者一頓。而恰在此時,天皇那邊卻又傳來想要結交輝夜姬的消息,輝夜也正如之前與神秘人談話所說的那樣欣然接受了。

這對於已經陷入絕望的妹紅來說,無疑是火上加油一般的殘酷的事情。

——難道,輝夜真的背叛我了嗎?

這無疑是妹紅最不願意相信的結果。小小的心臟裡裝滿千千萬萬個問題想要去質問輝夜,然而被天皇接走的輝夜,卻是再也沒有回來。

不知道從哪裡得到了平日裡輝夜與妹紅關係甚為親密的消息,本來就十分冷落妹紅之母的車池皇子變本加厲地直接將其「打入冷宮」。而天皇那邊,正好又發來請柬,似乎是天皇身邊的御醫在輝夜姬的幫助下煉造出了什麼「仙藥」,準備和諸友一塊「觀賞觀賞」這由竹中出生的輝夜再一次帶來的驚喜。

車池皇子可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與高高在上的天皇成了朋友,他卻是讀懂了這封請柬的潛在含義——不過是想告訴他們這些對輝夜姬仍然有所期待的追求者,輝夜已經被他天皇納入宮中,讓自己等人知難而退罷了。

再次見到日思夜想的輝夜,卻是在那天皇的宮殿中。也許是因愛生恨,又也許是對於輝夜姬之前的羞辱與欣然離去感到惱怒,車池皇子連夜趕製了一封秘書,裡面詳細說明(編造)了輝夜在他這裡引發的一系列奇異事件,末了還提出對輝夜的質疑。

——一個竹子裡出生的女子,若不是欺世盜名之輩,便是妖異也!

正所謂「無風不起浪」。天皇自然猜到車池皇子的這封密函極有可能是對輝夜的不滿而誕生,但偏偏在把輝夜接入皇宮後,確實連皇宮裡都幾生怪異之事(永琳試藥),不是哪個下人瘋了,就是哪個下人生了怪病要請假。這著實引起了天皇的疑心,於是她便以「花開花要落,人生人要亡,萬物的存亡自然有它自己的奧妙」為由下令將所謂的「蓬萊之藥」帶去銷毀掉。

關於這件事,卻是連「蓬萊之藥」的製造人都同意了,輝夜更是主動請纓監督銷魂藥品的全過程。對此,天皇欣然同意了。而好不容易才讓老爹答應栽著自己一起參加「賞藥會」的妹紅,她竟偷偷摸摸地混進了銷魂大隊。

——一定要找到輝夜問個清楚。

妹紅很是生氣,她不清楚自己到底是氣輝夜背叛自己,還是氣輝夜什麼都不肯給自己說。但是她很好地將悲憤轉化為力量,毅然潛入了即將到達火山口燒藥的隊伍。然而,一個她一輩子也想不到的變化發生了。

火山口的旁邊停著一個與木船相似的交通工具,幾個帶著兔耳飾品的人突然從木船上殺了下來。跟著輝夜的前衛被打了個措手不及,三下五除二的便被全數制服,而輝夜,也被簡單地劫走。

在亂做一團的隊伍中,妹紅偶然看見了指揮著那些「兔耳軍團」行動的人,愕然是天皇身邊的御醫——也就是那日在輝夜房中與輝夜秘密商議「美人計」的人。妹紅這才明白,原來,這就是所謂的「之後的行徑」。

木船在將輝夜接上去後,好不停留地搖晃起來,竟然在緩緩地騰空而起,在目瞪口呆的眾人面前緩緩離開了地球表面。而那包裝著「蓬萊之藥」的袋子,由木船的一側齊下,直破長空地掉進了火山口。

在看到木船丟出藥袋子的瞬間,妹紅的身體已經條件反射性地撲了過去。囚禁著藥丸的繩袋緩緩地被大氣壓磨破,得到解放額藥丸們歡天喜地地撲向岩漿的擁抱。而妹紅,雖然的的確確接到了殘留在口袋中的大部分藥丸,但是正因為這為數不少的藥物導致妹紅重心不穩,一不小心,竟活生生地滾進了火山口!

人類在危機時刻所爆發出來的能力是非常強大的,妹紅雖然也因為眼前的跌宕起伏導致腦子裡一片空白,但是她的身體卻出於求生本能地動了起來,潔白的牙齒毫不在意地咬破還帶著污跡的袋子,朱舌一捲一伸,竟開始瘋狂地吞起藥來。

——我不管你是什麼狗屁「蓬萊之藥」,但是如果你真的像那個混蛋醫生說的那麼神奇的話,就證明給我看啊!

然後,妹紅整個人便抱著藥袋子摔進滾燙的岩漿之中。

「……」

已經忘卻了時間的流逝,妹紅甚至都有些習慣被滾燙的岩漿灼穿皮膚與白骨的感覺了,但她卻依舊沒有死。她清楚地記得自己已經摔進這岩漿裡足足有兩三天了,肚中的饞蟲不住呻吟著,妹紅卻依舊沒有死!

眼球在掉進岩漿之中的瞬間便被燒壞,待妹紅再次能夠看見的時候,她卻發現,自己還是小看了這個火山口,自己掉進的根本不是什麼岩漿裡——而是跑到了傳說中的神獸之鳥的鳳羽中!

要不是一直徘徊在被燒爛和恢復的地獄中,妹紅也不會相信自己看到的竟然是傳說中的鳳凰。

「人類嗎……居然沒有被高溫灼死,上去吧,然後永遠都不要再靠近這裡。」

渾厚到足以震破妹紅耳膜的聲音蕩漾在整個火山口中,妹紅怎麼也想不到,傳說中的鳳凰竟然口吐人言,而且還在主動向自己搭話。她看著自己那已經被鳳凰的羽翼燒爛的大腿,腦內回想的,卻是輝夜以前給自己開玩笑一般說她是外星人的事情。妹紅忍著疼痛拍了拍鳳凰的燃羽。

「鳳凰,你的翅膀,可曾劃破星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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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rawler | 2017-9-29 00:44:48

Flag.74 到底誰幸運

 「輝——夜——!」

摻雜著不明意味的咆哮,妹紅一腳掀翻了蓋在身上的被爐,翻滾的點心與電腦彷彿是替妹紅宣洩她的怒火似的全部彈飛了出去,滾燙的茶水「滋滋滋——」地嘶吼著,就如同妹紅那顆完全沸騰的心腔一般。

「妹紅!你這蠢貨快瞧瞧你幹了什麼!」輝夜爆發出與平日那份慢條斯文的態度截然不同的速度接住了飛散的顯示器等器械,視線卻如同利刃一般閃著危險地銀光瞪向妹紅:「不就是送你到監獄去了嗎?我承認故意讓你紅名,然後引你到城裡被大刀砍成血皮是我卑鄙了點,但是你之前不也是仗著自己等級高,砍了我好幾次了嗎!」

「你——你……」

似乎還想說什麼,但是到了舌尖上的連珠炮彈卻怎麼也噴射不出去,又或許根本沒有該說的東西,只是單純地想要罵眼前的傢伙,痛痛快快地罵她一次!但是,為什麼要罵呢?我又該……罵些什麼呢?妹紅有些糾結地捫心自問道,卻發現本來早就如同條文一般羅列一清的句子早就飛到了九霄雲外,怎麼也找不回來。

「你這混蛋——!」

——總之,先揍這混蛋一拳!

然而,以輝夜的實力,哪是說揍就能揍的?早就將妹紅這個老對手的拳路背得滾瓜爛熟的輝夜只輕輕一側身便躲過了妹紅傾注了全身解數的一擊,錯身而過的輝夜條件反射性地以軸而迎,便將處於硬直狀態的妹紅輕鬆擊飛了出去。

「妹紅你這混蛋,我這裡可不歡迎惹是生非的傢伙!」

輝夜看了看揍飛妹紅的右臂,皺著眉頭沖後者下了逐客令。

「你……嘖……」妹紅恨恨地咬了咬牙,熊熊燃燒的火焰彷彿要從瞪大的眼眶裡湧出一般,只見抹淨嘴角的右手劃著奇妙的軌跡展出一隻紅翼,輕輕一擺便帶著一聲雀鳴拂袖而去:「——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

「哼,總算走了……」輝夜看著妹紅的動作,眉頭皺得更嚴重了,聲音也跟著情緒變得有些低啞:「神大人,那我們繼續……」

機會——!

看著漸行漸遠的妹紅,十月的腦內靈光悠然一閃。他之所以一直一言不發地看著妹紅與輝夜兩人瞎折騰,正是因為他覺得現在正發生的事件,絕對能夠對輝夜的攻略之路起到極大的幫助。然而現實,也正如他所料!

「鈴仙……」叫住正一副習以為常的表情,風輕雲淡地整理被爐的兔耳少女,十月輕輕地扶了扶眼鏡:「去告訴永琳醫生,黑巖十月要向她請一個短假,輝夜公主現在的狀態很好,在下稍微離開一下也不礙事!」

「誒?」鈴仙被十月突如其來的句子搞得有些不知所措。

「總而言之,拜託你了!」

沒有多餘的時間去耗費,十月輕輕地留下了一句話便追著妹紅的身影跑了出去。鈴仙看著已經消失的身影,呆滯在半空的那支蜷縮著的手還是沒能擋住十月的去路。敏感的神經中樞告訴她,現在有著更為重要、更為麻煩的事情在等著她。不祥的預感來源自身後的那位,鈴仙嚥了口口水,這才緩緩地把腦袋扭了過去。縱然心中不斷催眠著自己不會有什麼事,但在那噁心的感覺面前,這種自我安慰完全站不住陣腳。

「公主殿下——誒?」

一瞬間,鈴仙彷彿看到了數條黑影凝結成鞭狀物飛舞著,然而在下一瞬間,卻又什麼恢復如初,屋裡依舊是自己剛才整理好的模樣,那如同巨大章魚的觸手明明撕裂了整個房間,然而現場,卻什麼也沒留下。

就如同,錯覺一般。

「鈴仙……怎麼了?」

輝夜的臉色不太好,表情也有些不善。但是,比起剛才那股讓鈴仙發自內心的噁心感已經好得太多了。

——果然,那是錯覺吧?鈴仙如是想到,下一刻卻又忍不住為自己這種逃避現實的想法歎了口氣:不可能呢……就像數學家會算錯一加一等於幾一般地不切實際,幻覺什麼的,說白了就是擾亂大腦神經的範圍,那不是我的領域嗎……剛才的那種感覺……果然,還是向師匠報告吧。

如是想著,鈴仙微微向輝夜一欠身,道了一聲失禮便也離開。

「……」

——嘖,關心則亂,過於衝動了嗎。心中不住感歎著「衝動是魔鬼」的十月左顧右盼了一會兒,卻還是分不清自己是從哪邊走過來的。

四周的翠竹蔥蔥鬱郁地如同「排排坐,吃果果」的幼稚園學生一般整齊站隊著,清新的空氣迴盪於心扉,然而十月卻一點也沒有心情去感歎這些賞心悅目的景物,這個被稱為「迷途竹林」的地方,著實有些麻煩。

「奇怪,這裡怎麼會有普通人類出現……」

身後傳來了疑問的聲音,十月循聲望去,看到的,卻又是一隻小兔妖。嬌小的身段被一套粉裡帶白的連衣裙精心包裹著。紅色的絲線串過一個同樣小巧玲瓏的胡蘿蔔掛在她的粉頸上。

這個小兔妖雖然看上去很可愛,但是十月卻本能地認為這個傢伙絕非看上去那麼簡單,禁戒心油然而生:「你是……?」

「噢……原來如此,你就是鈴仙說的那個人類吧?之前好像也看到過你的樣子。」小兔妖可愛地點了點頭,一副什麼都知道的樣子:「我的名字叫做因幡帝,既是這個竹林中兔群的頭領,同時也是這個竹林的主人噢!」

——主人?這裡的主人不是輝夜和永琳醫生嗎……十月倒也沒有去深思小兔妖的話,他聽鈴仙說過,有那麼一個調皮鬼,總是欺負她。明明永琳醫師安排的是由鈴仙擔任兔群管理者,但那個調皮鬼卻總是來搗亂。現在看來,鈴仙所說的,就是眼前這位了。

「那麼,人類……噢,我記起來了,你好像叫做『黑巖十月』吧?」小兔妖又點了點頭:「如果我沒猜錯,你是迷路了吧?但是你不是應該在永遠亭裡面治療公主殿下的『心病』嗎?怎麼跑到這裡來了。」

「輝夜和妹紅吵架了,我出來追妹紅。然後就……如你所見,迷路了。」十月佯裝苦惱地說道:「可以的話,請告訴我路線好嗎?」

「原來如此……」因幡帝轉了轉眼睛,這才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回答道:「那麼,就由我來帶路吧。」

「——真的嗎?」一朵微笑之花綻放在十月的臉上,眉目間流露出了些許感動與感激的神色:「真的非常謝謝你!沒想到在調皮的小兔妖中還有你這麼善良的存在,碰到你的我真是太幸運了!」

「呵呵,你說的對又不對。雖然別人都把我稱為『幸運的白兔』,以至於別人都以為遇見我的人都能得到好運。其實不然,是我只會出現在運氣好的人身邊罷了。」帝微微地笑了笑,瞇著的眼縫裡透露出一絲危險的光芒。

——沒錯,就像現在這樣。你帶給了我相當的「好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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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lag.75 白兔的陰謀

 在最開始,迷途竹林實際上是兔妖的領域。而因幡帝,正是這群兔子中的佼佼者,再加上她本人又因為對同類態度親切,深得「兔」心,自然而然地就當上了這個圈子裡的領導者。她自身,也以這個位置為驕傲。

然而,好景不長,自從那兩個外星人入住幻想鄉後,帝的世界就被她們強制改變了。

兔子們生性膽小,對未知的事物恐懼更甚。輝夜和永琳第一次來到這個竹林的時候,竟沒有一個兔子敢站出來,這也直接導致永琳與輝夜那時候認定這個地方是無主之物,自然而然地建立起了據點。

而在兔子們看來,她們那便是赤果果的侵略。因幡帝,作為兔妖的領導人,作為必須保護這些可愛的兔子們的存在,她也試著接觸過那兩個外星人,但是在發現對方身具難以想像的實力後,想要趕走對方的念頭也不得不打消了。

但是,她沒有放棄。

——怎麼可能放棄!這裡可是我們的地盤,怎麼可能說給就給。

雖說帝是本著「忍辱負重」的心理準備混入永遠亭的,但是在長久的接觸中,除了被莫名其妙地安上「因幡」之姓與「寵物」之職外,倒是沒有真正被做過什麼過分的事。不僅如此,那個叫做八意永琳的醫生還屢次對生病受傷的兔子出手相助,漸漸的,兔妖們也開始接納了她們的存在。

但是因幡帝,她對那兩個外星人的警惕,卻是絲毫未減。

——我可是有看見噢,那個醫生做的藥出現的奇怪副作用!雖然到目前為止還沒有抓住什麼確鑿證據,但是鬼知道她到底有沒有拿自己的夥伴們當白老鼠試藥!如果真的是那樣的話……絕對不會饒恕她!

小小的疑惑種在了心中,而鈴仙的到來,就如同甘露一般為種子帶來了養分。無數次從鈴仙那聽到又被抓去試藥的消息,因幡帝對八意永琳的不信任也越發嚴重了。終於,在一次輝夜與妹紅的打鬥中,幾隻小兔妖無故被捲入了戰火,後果……自然不言而喻。

而從那時開始,因幡帝就開始了一個大陰謀的秘密策劃。她不知道永遠亭的那兩個傢伙到底有多強,但是她都將不再退縮。即使現在還不可能徹底推翻永遠亭的統治,但是總有一天,她定要將那些外星人趕出這個竹林。

壯實的野狗並不可怕,真正可怕的是不喜歡吠叫的存在。如蝮蛇般隱忍,再如彈簧一般將所以的壓迫加倍反彈出去,這便是因幡帝要做的事情。

——不在沉默中爆發,就在沉默中滅亡!為了生存,就請你們滅亡吧!

彷彿是回應因幡帝的期待一般,足夠成為讓她「爆發」的契機隨著那個叫做「黑巖十月」的人類成為幻想鄉的一員時到來了。

「真的,非常感謝你為我帶來如此美妙的運氣呢……」

看著邁入妹紅的竹屋裡的十月,因幡帝瞇起的眼睛肆無忌憚地傾瀉著凶光,微微上揚的嘴角似有似無地蠕動起來:

「接下來,就讓我見識一下吧,傳說中的『此世之惡』究竟能帶給我多大的驚喜。」

……

十月輕輕敲了敲青色的小竹門,卻沒有得到任何回應的聲音。

【十月,那個小姑娘就在裡面噢,好像還在生悶氣呢,不願意開門也是正常的。】透門而出的幽靈少女無奈地聳聳肩,將眼前的難題化作皮球踢給了十月:【進不進去隨你噢,不過我可要提醒你,那個小姑娘現在可是一副無助的樣子呢,如果貿然進去很有可能被揍,如果不進去又可能被別的「罪源」趁虛而入呢。】

【還用問嗎?】十月淡淡地扶了扶眼鏡:【自然是要進去!】

「主人……」本來蜷縮在兜兜裡午睡的艾莉絲突然醒了過來:「剛才那個小兔子,好像在和我們分手後詭異地笑了起來……」

「那隻兔子……因幡帝嗎……的確,在下也本能地覺得她不像是表面上那樣是只普通的調皮兔子。不過現在就擔心這些是不是有些杞人憂天了呢?更何況,就算她能有所作為地掀起什麼風浪……」十月緩緩地伸出食指揉了揉太陽穴,黑色的眼睛裡似乎有什麼東西要迸發出來一般,平緩的動作卻彷彿帶著異樣的氣質一般,言語中卻透露出強大的自信:「——也不足為懼!」

「誒?」稚嫩的驚歎由兜中傳出,一直關注著十月的艾莉絲似乎發現了什麼。

【十月你……】

「嗯——?你們兩個怎麼了,幹嘛擺著那副奇怪的眼神看我?」彷彿不知道自己剛才做了什麼一般,十月不明所以地看了看一旁的初代博麗與胸前的艾莉絲道:「難道我把她的名字叫錯了嗎?」

【不……】

那一瞬間,十月身上又出現了奇怪的氣息,不同於平時的閒庭散步,即使是初代巫女,也情不自禁為那一瞬間出現在十月身上的氣質膛目結舌:這種氣息,似乎上一次的香霖堂事件也有過。

「既然什麼都沒有,那麼我們就進去吧。」輕輕地推開小竹門,因為已經不止一次到妹紅家陪她練遊戲技術,十月早已將妹紅家的結構分佈瞭然於胸。他緩步走近妹紅的木床,果然看到了一套莫名隆起的被子。

「呼——真是的,都幾歲了還像個小孩子似的臥在被子裡生悶氣,要是有什麼怨言的話,大聲吼出來不就好了嗎?」十月的聲音並不大,因為他知道窩在被子裡的妹紅肯定有豎起耳朵聽自己的動靜。畢竟,妹紅可是死要面子活受罪的類型,出現在十月腦海中的那副哭喪表情,肯定是不願意被看到的吧?

並沒有聽到回應,不過這也在十月的意料之中。他緩緩地靠著木床坐下,十指已經開始辟辟啪啪地敲擊PSP的鍵鈕。彷彿將身後的棉被(妹紅)視若無物一般自顧自地玩起了遊戲。這才淡淡地補充了一句:「如果在意在下的話,大可將在下想像成蘿蔔青菜噢!在下是不會介意這種雞毛蒜皮的。啊——!請不要在心中把我定位成『好人』之輩,在下可不是每年情人節都只有啃自己買的巧克力的可憐蟲。」

「——你出去讓我自己靜靜不是更好嗎!」伴隨著大聲咆哮的吐槽,妹紅猛然掀起蓋在身上的被子:「話說回來啊!為什麼你這傢伙會若無其事地隨意步入正處最佳青春時期的少女的閨房啊!」

「嘛,這種程度的事情,習慣就好。有了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的啦,熟能生巧嘛!」毫不在意一臉抓狂地揪著自己領巾的妹紅,十月悠閒地繼續玩著遊戲道:「不過嘛,看到你還能這麼精神地咆哮,在下也稍微放心了。」

「誒?你是說……你在關心我嗎?」妹紅的臉上出現了錯愕的表情。

「這個是自然的吧!再怎麼說,你也算是在下手下的便宜徒弟。而且……」十月一臉淡然地扶了扶眼鏡。

——被關心了?在幻想鄉之內第一次被慧音以外的人關心呢……雖然話說得不是太好聽,但是這份心意確確實實地能感受得到。心中不由得產生一股暖流,妹紅臉帶潮紅地問道:「而且什麼?」

「而且……」十月嘿嘿一笑:「從你這個假小子嘴裡聽到『少女』的自稱還真是意外,讓在下情不自禁地有些感觸呢。」

「——假小子你妹啊!」

「嘛嘛,心平氣和,心平氣和——」

……

如果說,最初的因幡帝還對自己的計劃有著一絲遲疑,畢竟她的實力完全不能與高深莫測地輝夜與永琳相攀比。然而在這一刻,她卻是信心無比。甚至,她已經開始琢磨著,是不是可以直接與八意永琳公然叫板。

想要偷偷潛入輝夜的房間,對於因幡帝來說是十分輕鬆的事情。這個時間段,八意永琳正在煉藥,鈴仙在自己的「忽悠神功」下根本只是渣渣,而那些用作偵查的兔群,那根本是不需要考慮的事項。畢竟比起人心,還是她這邊握住的比較多。

正如她所料想的一般,輝夜的神智已經因為那個「此世之惡」的關係變得異常模糊。此時的輝夜哪裡還有平日的嬌蠻與任性?如工藝人偶般端莊地坐在榻榻米上,原本如紅寶石般美鈴的雙眸此時卻充滿了黑色的死氣,精緻的面容上也讀不到任何波動,除了不斷來回操縱的鼠標的右手外,竟沒有任何生者該有的特徵。

「雖然不知道公主殿下的力量會突然混雜在『運勢』之中,但是這毫無疑問是在替我創造機會不是嗎?」因幡帝看著一臉死寂的輝夜有些興奮地咧開嘴笑道:「那麼,進入下一步吧。為了報答將力量借給我的公主殿下,因幡帝不才,就由我來為您獻上您所想擁有的回禮吧!」

她看了看窗外又盯了盯輝夜的衣服,窗外不知何時竟飄舞起雪花來,因幡帝沉默了半刻,靜靜地從櫃子裡拿出一套暖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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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rawler | 2017-9-29 00:53:49

Flag.76 勇者斗魔王

 雙眉因驚訝而皺起,十月的臉上彷彿寫著「情何以堪」四個大字,總而言之,他此刻也不知道到底該用什麼表情去面對眼前的事物。

十月和妹紅隔著茶几相對而坐,兩人大眼瞪小眼地瞪著眼前的兩個遊戲手柄,然後順著手柄的數據線移動著視線看了過去,卻發現,這兩個手柄竟然是莫名其妙地從竹製的天花板上「長」出來的。完全不遵循生物成長的相關科學理論知識,這兩個手柄就這麼自顧自地釣了下來。

就彷彿,是在等待什麼似的。

「這個,是啥啊?」妹紅顫巍巍地伸出手指指著那兩個不講道理地從自家天花板順下來的手柄汗顏道:「雖然經常因為不愛打掃被慧音說教,儘管我也曾經聽說房間久了不打掃會生菌,但是手柄這種玩意兒非菌類也可以長出來嗎?我的房間已經糟糕到這種程度了嗎?」

妹紅本來正在向十月抱怨著輝夜的不是,十月也樂得從中瞭解一些關於她們之間的故事,然而,這突然探出腦袋的兩個手柄卻打亂了良好的氛圍。

當然,妹紅的房間並沒有多邋遢,至少表面上看來是這樣。大概,是被妹紅稱之為「慧音」的那位幫忙打掃的吧。

「這個……就算你問在下,在下也不可能知道的吧?」十月無語地看了看妹紅,當視線再度放到那兩個手柄上時,心裡也情不自禁地念叨起來:怎麼想都明白這玩意兒不是自然生長的吧!就算是幻想鄉,也不可能憑空打破生物學家達爾文研究出來的《物種起源》吧?不過……雖然知道是有人設的陷阱,不過……這種程度的陷阱到底要多蠢才擺得出來啊!你以為你是姜太公嗎?你以為在下和妹紅是魚嗎?就算有歇後語說什麼「願者上鉤」,但是在下可不想被這種程度的「陽謀」擺上一道啊!

大概是某些妖精的惡作劇吧……畢竟這種小聰明也只有那些小妖精們才用得出來了。十月暗自在心中得出這麼一個結論,心中的警惕也略微放下了一些。

「這東西……放這可真礙眼。不會真的是遊戲手柄吧?」

然而,正當十月信心滿滿地望向妹紅,準備將心中的猜測告訴妹紅,以便結束這個詭異的氣氛繼續剛才的對話時,他卻發現……真的有「魚兒」高舉雙手「上鉤」了——妹紅因為一時好奇竟把那東西拽了下來。

「等……」

就在妹紅的手指接觸到那個遊戲手柄的瞬間,只見妹紅與遊戲手柄的身形一晃,熟悉的模樣開始在小屋中變得模糊,然後徹底消失。

「……」十月很鬱悶,也很惱怒。鬱悶的是,他沒想到自己千算萬算居然會漏算妹紅這個缺口。那傢伙雖然已經擁有千年的人生經驗,但是這些年來盡跟著輝夜瞎混,這千年來摸爬滾打得到的經驗都快遺忘得差不多了。又或許是因為已經習慣了跟輝夜的「打打鬧鬧」,對其本身不死的能力依賴性已經隨著時間的推移越發強大,大概已經有了「反正我是不死之身,出了什麼問題都不用擔心」的思考回路,這才天不怕地不怕地做出那種舉動吧?總之,她現在似乎對這些未知事物已經沒有了本能的恐懼。

失去了恐懼之心,到底該算是好事還是壞事呢。十月可沒空去思考這種問題,他還在為自己的失算惱怒著呢:實在是厲害,沒想到設計這個陷阱的傢伙已經算到了這一步,看來是相當瞭解妹紅的傢伙幹的好事了,她已經事先預料到妹紅會輕而易舉地上當受騙。

沒有人襲來……也就是說,不是想抽走妹紅然後針對我發起攻擊嗎?十月探出腦袋在窗外望了望四下,又將縮回來,視線再次鎖定房間裡僅剩下的一個遊戲手柄:難道說,藏在暗地裡的傢伙認為我也會像妹紅那樣傻乎乎地去抓手柄嗎?就算古雲有云「物以類聚」,但是在下除了喜好遊戲這一點與妹紅相似以外,可是完全不同的啊!

他想了想,還是想雙手握向了孤獨地倒立在天花板上的遊戲手柄: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既然對方都擺著一副「請君入甕」的陣仗了,在下可不能不給力啊!

實際上,關於妹紅與輝夜的故事,方才妹紅才講述了一半。於私於公,十月都不打算就讓妹紅就這樣從幻想鄉蒸發掉。而事情又關乎到「此世之惡」,自然不能大張旗鼓地對外求助,否則,在幻想鄉里引起什麼恐慌,十月一定會在第一時間被那個間隙妖怪抹殺的。所以,當下之際,唯有十月一個人出手,去解救妹紅。

雖然在下的實力不怎麼樣,但是既然邀請卷都是遊戲手柄的話,那麼說不定,妹紅現在所處的位置會與遊戲有關。如果是遊戲的話,在下可是不會輸的呢!

在身形變得模糊的一瞬間,十月腦內靈光一閃,他不由得為自己猜想而驚訝:還有一種可能——設置這個陷阱的傢伙從一開始就猜到我會有這種想法,利用手柄誘惑妹紅,利用妹紅誘惑我,真是一環扣一環!但是……「此世之惡」相關事務,在幻想鄉知道的人應該屈指可數才是,對上我們這種程度的存在都要使用詭計的話,應該不是那些強得逆天的傢伙才對。果然,只是偶然嗎?

但是如果,不是偶然的話……被一些實力居中的狡詐之輩知道了「此世之惡」的事情,肯定會想法設法將其據為己有的吧?那些傢伙根據《幻想鄉緣起》上的記載來看,在來到幻想鄉前可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然而進來之後卻不得不提心吊膽地過日子,一定怒火中燒著吧?這種明顯可以提升實力的東西,對她們來說可是有著相當大的誘惑力呢。如果說,真的是那樣的傢伙設的局,的確是危險了。

不過……還不致於讓在下膽怯到退卻的程度!

「……」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再說永遠亭這邊,此時的因幡帝正拄著手肘坐在被爐旁,她斜著眼睛看了看躺在被窩裡睡得正香的輝夜,包含著無盡的狂熱的雙眼突然透露出一份無趣,她之所以會做出這麼一套計劃,一方面是為了拿回自己的地盤,另一方面,卻是為了報復報復輝夜與永琳。

然而,此時的輝夜雙眼如月牙般柔和地瞇著,彷彿進入了什麼幸福的夢境一般,如人偶般精緻的臉龐上微微勾勒出一抹淡淡的笑意,嘴裡還不時發出陣陣幸福的低鳴。

「嘖……」

因幡帝不爽地咂了咂舌,正在這時,一絲靈感在腦內閃過。而眼中的那份困乏也隨著這靈光一閃蕩然無存,與之相對,卻多了一份危險的光芒。

「看來那兩位都已經收到我的邀請捲了嘛。事不宜遲,就由我來推動劇情,讓兩位『主角』早一點到達『公主』面前吧……如果他們能打敗魔王的話。」

因幡帝對這次好不容易拉到的盟友有著絕對的信心,雖然對對方的身份一無所知,但是白兔的直覺告訴她,那個帶著高頂魔法帽的綠發女人,實力絕對不俗。

要知道,因幡帝在這幻想鄉溜躂了多年,卻是一次也沒見過那個傢伙。半小時前,她去了次博麗神社,本來打算拿博麗巫女試試身手,卻意外地在那裡看到了那個女人。面對操縱著「此世之惡」的自己,那個女人卻沒有流露出任何驚恐的神色,甚至,她臉上的表情更像是嘲弄。

不抱有期待地隨口問了問她要不要加入自己的計劃,沒想到對方卻以「反正閒著也是閒著,倒不如出去找找樂子」為由簡單地答應了自己。這種從容,絕不是一般人可以有的!

當然,因幡帝也曾經懷疑過那個女人是不是抱有什麼特殊目的才靠近自己,然而,一旦那個女人進入了由因幡帝用「此世之惡」製造的特殊空間,縱然她有天大的本事,也是奈何不了自己的。

沒有任何損失的交易,一面倒的賺取,何樂而不為呢?

因幡帝笑了笑,緩緩地走出了輝夜的臥室。

「……」

妹紅看了看四下的環境,再也沒有看到熟悉的翠竹密林,她現在待的地方是一個平原。除了正前方的樹林外,已經別無去處——兩側與身後,不是斷壁,就是懸崖。

「這裡是……果然,已經不是幻想鄉了嗎?」自言自語地妹紅皺著眉頭,困擾地撓了撓自己的銀髮。她也算是把幻想鄉走遍過的人物,像眼前這種寬闊的平原,除了無名之丘別無他處,然而若是無名之丘,那麼在踏入這塊土地的瞬間,就應該可以輕而易舉地看到無名之丘上最醒目了鈴蘭花堆才對。

妹紅好歹跟輝夜廝混了這麼多年,跟永琳的接觸也是相當頻繁,對於一些藥物還算有些基本的知識。這裡的空氣清新,並沒有如無名之丘一般四處瀰漫著鈴蘭毒氣,從而更加可以肯定這裡已經不是妹紅熟知的幻想鄉了。

「總而言之,走一步算一步吧。」說著,妹紅緩緩地邁出了第一步。而就在她的腳底與地面再次接觸的瞬間,一股數據猛然衝入大腦,使得妹紅眼前一花,大腦呈現暫時的短路,一片空白。

然後,在她幡然醒悟的瞬間,一行字幕從眼前閃過:

「玩家:不死之鳥;等級:18;職業:魔劍士。」

「誒?」妹紅愣了愣神,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道:「這不是《毛玉獵人》裡的資料嗎?怎麼會出現在這裡……剛才,我是在碰到那個手柄後才到了這破地方的,也就是說……」

「——這裡,是《毛玉獵人》的世界?」她連忙彎下腦袋去查看自己的衣著,果不其然,她看到的是已經全副武裝的自己——與遊戲裡一樣。

「可是,就算知道了這裡是遊戲世界……」妹紅有些猶豫了:「卻完全不知道接下來該做啥啊,當時因為一時急火攻心離開了永遠亭,現在已經記不得當時做任務做到哪裡了。難道,要在這裡晃悠一輩子嗎?」

妹紅不害怕死亡,因為她已經死過數次了。但她害怕孤單,如果她真的一個人被關在這種荒無人煙的地方,她寧願早點到四季映姬那去報道。

與此同時,一抹淡淡的白光由她腳下亮起,複雜的法陣光芒忽閃忽閃的。

「我記得,這個玩意兒好像是傳送門。太好了,總算能去別的地方了嗎?」妹紅有些欣喜地叫道:「只要能夠去有人煙的地方,就能聯繫到那些傢伙!」

老天爺似乎聽到了妹紅的聲音,如她所願的,當她的傳送儀式結束後,睜開眼的瞬間便看到了一個同胞。對面的女性張大了眼睛,也是一副驚訝的樣子。

她留著綠色的長髮,頭上戴著一頂大魔法帽,上面還有太陽的花紋。她握著一條以月亮為藍本打造的法杖,一身魔法師的打扮。尤其引人注目的是,她背後有著一對大大的黑色羽翼。

天狗?先不說這裡可是遊戲世界,單以這種感覺來看,就可以判斷這不是什麼天狗。

妹紅警惕地看著對方,對面的女人卻只是微微一笑,然後緩緩地邁著步子朝妹紅走去。然而,就彷彿多年沒有走動過一般,那個女人腳下一個不穩,竟硬生生地跌倒在地。妹紅被傳送到的地方並非荒野,而是一個臥室一般的房間裡,而那個女人,也是剛剛從椅子上站起來的。

「……」我了個去,這貨莫非就是傳說中的天然呆?居然會在這種平平坦坦的地方跌倒,某種意義上來說已經算是人才了吧?妹紅心中暗自腹誹著。或許是因為覺得這樣的天然呆沒什麼問題,妹紅心中微乎其微的警戒心也全然放下了。她忍不住關心道:「喂……沒事兒吧?」

「沒關係,沒問題,不用擔心。」那個女人朝妹紅笑了笑:「只不過百年沒有用腳走過路,有些不習慣罷了。」

「整整一百年沒有走過路?」雖然幻想鄉大部分人都是會飛行的,但是卻因為飛行而忘記最本能地走路,這說什麼也太誇張了吧?妹紅有些驚訝地看著那個女人,心中忍不住自省道:話說回來,我最近也太過依靠蓬萊之藥了,要是在這裡稍微不注意死掉的話,鬼清楚還會不會復活。

「嘛嘛,不要在意這種小事兒啦。」那個女人輕佻地微笑著,以一副玩世不恭地態度緩緩說道:「對了,你該不會就是那只系統小貼士裡提到的冒險家吧?嘛,我聽說有兩個玩家這次要來挑戰魔王的,如果不能成功打敗魔王救走公主,他們就會一輩子被困在這裡,還真是可憐啊。」

「『魔王』?『公主』?」妹紅大概從對方所說的話裡得到了一些關鍵詞,雙眼明顯亮了起來,她進一步問道:「那麼,你知道那個所謂的『魔王』在哪嗎?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我應該就是你所說的那兩個『玩家』之一了,至於另一個……反正他也成不了戰鬥力,就由我一個人去吧。」

「噢?是嗎?」那個女人臉上的微笑突然變得狡黠了:「首先請允許我作一個自我介紹,我的名字叫做魅魔,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應該就是『魔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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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rawler | 2017-9-29 00:57:50

Flag.77 勇者必須打魔王救公主

 樹林深處,遮天蔽日的粗壯枝幹夾著綠葉參差交錯,形成了一面密不透風的防空地帶,就彷彿是為了掩人耳目一般地緊密連接著。若再瞅得仔細點,還能發現幾朵花兒正倚在樹桿上衝其他夥伴嫣然笑著。頗有「接天蓮葉無窮碧,映日荷花別樣紅」的意境。

這本是河童們設計出來供那些喜歡悠閒的大妖怪們散步用的場景,而這地方的確是納涼閒談的不二選擇。但是這一切在十月看來,這種好地方,若只是用來散心,卻也有些浪費了。

如果說這個空間是由他人為了套自己上當而創造出來的東西,那麼自己的一舉一動都被監視著也沒什麼可奇怪的。十月用手裡的木棍四下敲了敲,確認沒有類似於攝像頭之類的東西後才徹底放鬆下來。這倒也不能怪十月過於敏感,要知道,在進入這個空間後,十月便發現頭頂上空竟然不知何時多了一個存在——一隻怪鳥始終跟著自己,八九不離十是幕後黑手派來的探子。若不是十月在之前玩《毛玉獵人》的時候因為要幫河童們找bug而特意留意了一些細節,說不定還真會被那頭怪鳥給矇混過關騙過去。

「果然,這個空間與那遊戲有關。」十月肯定道,食指來回在一塊巨岩上撫摸著。這個地方他並不陌生。就在幾個小時前,輝夜和妹紅還操縱著自己的角色在這裡幹了幾架——也就是輝夜被單方面屠殺的那幾回。妹紅是火系魔劍士,十月之所以一副對那石頭唸唸不捨的樣子,實際上卻是在依靠岩石的溫度來確認遊戲裡的時間與現實的時間之間是否存在著些許的差距。

那巨岩上深刻明顯的鐵畫銀鉤以及殘留在刀痕上的一抹溫熱,無不證實著十月的猜想是正確的。

遊戲嗎……這還真簡單易懂的基本特徵啊。能夠創造出這個世界的東西,恐怕也就只有「此世之惡」那種東西了吧。十月和「此世之惡」的接觸也算多了,他多少有些瞭解那玩意兒的恐怖。

邀請自己玩這款遊戲的人,這種時候被「此世之惡」影響著的人,和自己以及妹紅算得上是熟悉的人,不論怎麼想,十月得到的結果都是輝夜。

那麼,設計自己和妹紅的人,難道也是輝夜嗎?十月心中不解道:如果有什麼目的話,之前在永遠亭動手的話不是最好時機嗎?天時地利人和一應俱全。而如今,在這遊戲世界裡,輝夜的等級還不如妹紅高呢。

——難道是後悔在永遠亭對妹紅下逐客令,準備在這裡道歉嗎?十月猜想道,不過立即又否決了:不不不,在下認識的輝夜不可能那麼可愛!

眼下的可能性只有一個——輝夜身上的「此世之惡」得到了激活。可是……原因又是什麼呢?十月迷惑了:算了,走一步算一步吧。

總而言之,謹慎起見,再確認一次吧……

「那麼……於此宣告,汝身在我之下,托付吾之命運於汝之劍,遵從杯具之召喚,從其旨意,順其天理,汝立時回答。於此起誓,吾為世之善者,出盡世之惡者,纏繞汝之三大言靈,來自於抑制之輪,天枰之守護者,我以我之名召喚你降臨!」十月的嘴唇一啟一合地念著什麼:「——『狂砍一條街的萌毛玉』!」

十月很有氣勢的右臂一揮,彷彿正在完成什麼偉大的儀式。只可惜心有餘而力不足,系統很不配合地沒有給予這次召喚術任何特效,僅僅只是視野裡的景物略一扭曲,一團白色的毛球便屁顛屁顛地滾落了出來。

「……還真的召喚出來了啊。」

小毛玉蹦蹦跳跳的躍到十月肩上,親暱地在十月頸部蹭來蹭去。興奮的模樣彷彿正在詮釋對於十月能夠在第一時間召喚出她的愉悅心情。

「連遊戲裡的寵物都能召喚了,那麼,已經沒什麼好說的了吧。完全可以確認這裡是遊戲世界了,也就是說……在下黑巖十月,到達了二次元!」

——二次元!

——這可是二次元啊!

十月感覺身體裡蘊含的無數宅細胞同時開始雀躍地跳動起來,他之所以能夠成為攻略之神,靠的就是對ACG的無限熱鬧為動力。一個狂熱的粉絲見到自己最崇拜的偶像時,會是怎樣的心情?如今的十月就如同當初見到她的輝夜一般,眼裡金光連閃。

「不過話說回來,這有什麼好高興的,又不是在下喜歡的ACG……」

就在下一刻,十月這亢奮至極的狀態又如同燃燒時的木條缺氧一般熄滅了激情。

「——對了!」

彷彿想起了什麼,十月目不轉睛地看著正雀躍不已地在自己肩上滾來滾去的毛玉,微笑再次回到了十月的臉上。小毛玉彷彿感受到十月那吃人般的目光,忍不住顫慄地抖了抖身子,眼露疑惑地看著十月。

「嘿,小傢伙,幫我一個忙吧。」

他突然想起之前的一個系統提示,自己的這只寵物——萌毛玉可是能夠變身成各系美少女的偉大存在!

「那麼,變身吧。指定人物……」

十月樂滋滋地在腦內回想著自己曾經所玩過的各個Galgame,一個個女主角的影子如連環畫一般一幕接一幕地刻入腦海裡。蘿莉、乙女、御姐……應有盡有,傲嬌系、賢淑系、小惡魔系……物種齊全。然而,隨著回憶的推移,一個身影卻無比清晰地出現在思路中。

「啊……差點忘記正事了。」十月有些懊惱地抓了抓頭髮,他正了正目光,對著肩上那只依舊沒能搞清楚情況的小毛玉說道:「指定人物——蓬萊山輝夜。」

「……」

再說妹紅這頭,在因幡帝的幕後操作下,妹紅只覺得自己莫名其妙地觸動了什麼傳送陣,被瞬間傳送到了最終boss面前,老實說,她感覺很有壓力。

「怎麼了,小姑娘,剛才可是衝勁兒滿滿的呢。」魅魔笑瞇瞇地懸浮在空中,手裡的法杖隨意擺動著,每一次擺動都能帶起一陣星形彈幕。

「可惡……」妹紅險險地躲過幾個彈幕,正準備扭頭跟魅魔叫板,卻發現又是幾個星型撲面而來。妹紅趕緊一個後空翻,那幾顆星星子彈擦肩而過。

「你和魔理沙是什麼關係?」妹紅問道,除去那些強到可怕程度的大佬,妹紅也可以算得上是「打遍幻想鄉」的人物了,在她的印象裡,使用星形彈幕的也就只有那個號稱「普通的魔法使」的霧雨魔理沙了。而眼前這位魔法使,不論是攻擊模式還是彈幕,都與魔理沙極為相似。所以妹紅斷定,這其中絕對有什麼姬情!

「呵呵,魔理沙嗎?」魅魔彷彿想到了什麼開心的事情,臉上流露出懷念的表情:「原來你認識那個小傢伙啊,你小東西最近過得怎麼樣?幾年沒有見過她了,也不知道她的魔法進步到什麼程度了,要是還是像以前那麼弱的話,可就真給我丟臉了呢。」

「果然你和她有關係嗎?」妹紅退後一步,手中凝聚出一把熊熊赤炎,然後猛地朝魅魔丟了過去:「你這傢伙到底是誰,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魔理沙幾年前可還住在人間之裡呢,我好歹也在人間之裡當了幾年護衛隊,怎麼沒見過你!」

「我好像沒有說過我和她有什麼關係吧?」魅魔依舊淡然地笑道,手裡毫不懈怠地做出一個魔法陣,不費吹灰之力地將妹紅的火焰驅散開去:「話說回來,是我在問你呢,怎麼又變成你問我了。」

「我為什麼要告訴你!」妹紅憤憤地叫道。

魅魔雙眉一挑,笑瞇瞇地看著妹紅答道:「那我為什麼又要告訴你呢!」

「嘖……果然,在幻想鄉就該按幻想鄉的規矩來。」妹紅猛地做了一個深呼吸,背後忽閃忽閃地冒出兩團躍動的火紅之翼:「雖然不是符卡,但是這裡可是遊戲世界呢,破壞規則可怨不得我噢,博麗巫女啊!」

「——不死鳥附體!」(沒有「「」、「」」類符號是非符卡。此處妹紅和魅魔雖然說是按符卡規則來戰鬥,實際上因為所處的是遊戲空間,使用的並非是符卡。)

烈火唰地一下澎湃了起來,周圍的氧氣剎那間被吸得乾乾淨淨。因為火焰的關係,視野裡的景物也開始變得有些扭曲,妹紅看著自己的朱翼,毫不在意不斷下降的魔法值道:「總算還是有點氣勢,那麼開始吧,第二回合。輸的一方就老老實實地回答贏家的問題。」

「好啊。」魅魔老神在在地點了點頭:「你所說的那個『符卡規則』我也算是略有耳聞,今天正好試試看得了。那麼,我的第一張卡就決定是這個了……」

「毀滅的……」魅魔將法杖一直,由月牙生成的魔法陣迎風而長,迅速擴大到整個房間的高度。

「喂喂,這分明是魔理沙的『極限火花』嘛,你這傢伙果然和她有姬情嗎!」妹紅汗顏地叫道,她將巨劍放回劍鞘,在猛地灌了一瓶魔法藥水後,雙手握爪,向胸一合,背後的朱翼被引出兩道火光覆蓋在妹紅的鎧甲上:「不死,火凰之……」

「——噴射白光!」

「——鳳翼天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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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lag.78 騙術與催眠術

輝夜其實很明白自己所處的事態情況,並且她也清清楚楚地知道自己現在所處的地方是她自己的夢境。關於這一點,一旁的擺設事物便是最棒的證據。

如若將永遠亭的風格定位為滿含古色古香,那麼輝夜現在所待著的房子便只能用前衛之類的詞語來形容了——完全的西式小洋房風格。

「純白色的牆壁……」

幻想鄉並非沒有那種像城堡一般華麗的西洋建築,就好比紅魔館。可是,紅魔館的話,因為之前曾與紅魔勢力結盟發動過「霧月異變」的關係,輝夜也曾經去紅魔館轉悠過幾圈。那裡的打扮確實與現在的房間有所相似,但是牆壁卻是用深紅的漆色,與這裡是不同的。

「木質的天花板上吊著一座大環燈組……」

在幻想鄉使用燈組的家戶並不算多,就算是有錢如紅魔館也不過是使用的單個火燭,當然,這其中的緣由到底是不是因為蕾米莉亞覺得在用餐時點上一兩個蠟燭更加浪漫、與她的血族身份更加相襯,這就不得而知了。

「除了這兩個經典的RPG遊戲必備的飾品外,再加上……」輝夜左看看,右瞧瞧,嘴裡還嘀嘀咕咕地念叨著什麼,隨著被她點明稱呼的物品增加,輝夜眼中興奮的光芒也越發劇烈。最後,她終於將目光放到了自己的身上:「這身費了我數日的功夫才刷出來的套裝,雖然不知道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不過已經可以確定了,這裡是《毛玉獵人》的世界。」

「莫名其妙地出現在這裡的理由,果然,只有『我是在夢境中』這種說法才講得通吧?」輝夜起身下床——她醒來的時候,是躺在床上的,當然,依舊是西洋式。

「這是……」床頭櫃上放著一個奇怪的水晶球,就如同遊戲裡巫婆們專用的那種魔法水晶球一般,上面正顯示著由別處傳送來的影像。輝夜目睹的,恰巧是十月走出密林的一幕。

輝夜本來還因為水晶球上的畫面為什麼是一堆樹葉而納悶時,水晶球上的影像終於發生了變化。視野拉長,茂密的樹林裡突然走出兩個人影,輝夜定睛一看,原來是自己崇敬的神大人和自己正手挽手地走了出來,全然是一副親密的情侶悠哉地散步的畫面。

——呀,這可真是愜意的畫面啊。果然是夢境嗎,不然在我的雙眸中,怎麼可能出現如此幸福的一幕。輝夜無奈地感歎道:不過話說回來,明明是我的夢境,為什麼自己的主觀意識會是在這邊老老實實地圍觀?難得有這麼幸福的夢境,不親身體驗的話不就沒有意義了嗎?

或許是由於隔壁房間裡不時傳來的爆破聲音,麻煩的噪音傳入輝夜的耳裡,也使得輝夜的情緒變得有些狂躁。這數百年來,基本上,除了妹紅以外,她還尚未對別的事物顯露出過於激進的態度。所以,儘管覺得旁邊房間很吵鬧,輝夜也不打算去理會。

「比起浪費時間去追究別人,倒不如珍惜現在的夢境……」輝夜目不轉睛地盯著水晶球上的畫面,那個「輝夜」正歡快地笑著,時而還如小動物一般用腦袋在十月的懷裡蹭來蹭去。輝夜無意識地咬了咬自己的指甲,嘴裡發出怨念的聲音:「那個幸福滿滿的『嗚呼——』是啥啊!可惡……區區一個分身,主意識可是在這邊耶,擅自把我丟在一邊,自己卻在那邊幸福,這種事情可是禁止的!既然如此……」

彷彿想到了什麼壞主意似的,輝夜笑得有些狡黠:「——替補是時候老老實實地下場坐冷板凳了,這種時候可是正選的回合啊!就由我來取代你吧!」

「……」

因幡帝在離開輝夜的臥室後,腦內不住地思索著八意永琳的行蹤。雖然最初是將八意永琳看作自己計劃的最大阻礙才選擇了她出門採藥的時間裡動手,不過計劃遠比自己想像中要進行的順利,這不禁讓因幡帝對自己的計劃更加自信。同時,對「此世之惡」這個天上掉下來的餡餅也越發滿意。

現在的因幡帝就彷彿是得到了新玩具的稚童一般,急著要給別人悄悄。完全喪失了她一貫的沉穩作風,又或者說,是「此世之惡」給因幡帝帶來的驚喜過大,使得其情不自禁地得意起來。這才讓因幡帝好不容易養成的沉穩作風被閒置一邊。

——說是報復,倒不如說是炫耀。

「還不快住手嗎?帝!」

因幡帝走過拐角,卻意外地遇到了鈴仙。鈴仙目光炯炯地瞪視著因幡帝,嚴肅的眼神裡絲毫沒有平時的怯弱之色。因幡帝瞄了瞄鈴仙,臉上的不屑之色分明可見,卻也不說什麼,繞過鈴仙準備繼續去找自己的目標。

「因幡帝!我叫你住手你沒聽見嗎!」鈴仙有些惱火地叫道,或許是習慣性的動作吧,鈴仙的右手不由自主地抓住了因幡帝的肩膀:「不要太自以為是了,難道你真的以為你做的那些小動作沒人察覺到嗎?」

「噢……我道是誰這麼大的架子能隨便對別人下命令呢,這不是我們兔群偉大的『首領』嗎?平日裡,這個時間段你應該是在陪那個醫生採藥才對啊,今兒個是什麼風把你吹來了?」因幡帝冷嘲熱諷道,先不說那遠比鈴仙要長的人生經驗到底擁有何等的戰力,單以現在所擁有的「此世之惡」便不是鈴仙所能攀比的。因幡帝繼續裝傻著:「你說你察覺了什麼?難道有人入侵永遠亭?那你還待在這裡閒著真的沒問題嗎?」

「大丈夫,萌呆乃——你以為我會這麼說嗎!」鈴仙的雙目開始泛起危險的紅光:「裝傻到此為止,我可是很認真地在對你說話噢!」

「哇哇哇——!我可真是好害怕啊!」嘴裡發出驚恐的聲音,臉上卻依舊掛著悠哉的笑容,因幡帝依然是那副不將鈴仙放在眼裡的樣子。她舉起雙手,一副認命投降的樣子道:「罷了吧,既然你都知道我所做的事情了,就應該明白現在的你和我之間有著無法跨越的距離。你是打不贏我的,何必自找苦吃呢?再者說,那個古怪的醫生和任性的公主殿下不也經常欺負你嗎?何不加入我,一起報復他們呢?」

「不准你說師匠的壞話!雖然師匠每次都沒說,但是我可是知道的,每次給我安排的任務無不是在鍛煉我!為了讓我成為能夠獨當一面的人!為了讓我成為……即使是只有一個人,也能熟練地解決這種情況的人!」鈴仙似乎比因幡帝想像中要更來得更加崇敬永琳。但是提到輝夜,卻連對永遠亭死心塌地的鈴仙也有些難言以對:「至於公主殿下……因為她是公主殿下嘛,任性一點也是理所當然的嘛……大概。」

「原來如此……也就是說,你我非同道中人嗎?」因幡帝垂下腦袋,臉色因為頭髮的陰影變得有些陰沉,她頓了頓肩,將鈴仙的右手猛地掙開:「古語有云『道不同,不相為謀』。既然如此,那就沒什麼好講的了。再給你一個警告,現在就給我讓開,不然……連那個醫生都救不了你!」

八意病棟……啊不,永遠亭的主治醫生兼護士——八意永琳在醫藥方法的造詣可是到達了相當高的程度,一手精妙絕倫的醫術雖然不能活死人,但肉白骨卻是輕易而舉的事情。

「喂喂……小看人也要有個限度啊!你以為我是誰啊!我可是鈴仙·優曇華院·因幡啊!先不提此身正是為了戰爭而創造出來的月之兵器,除此之外,單是此身所擁有的名字,就重得讓我動彈不得啊!」鈴仙看了看被因幡帝掙開的右手,突然卻笑了起來:「雖然不明白公主殿下身上那奇怪的力量會到你那去,但是,如果你以為這樣就有資本造反的話,可就大錯特錯了!如果不信……你可以試著那催動那股力量試試。」

「看來,你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的類型啊!事已至此,不滿足你的要求,似乎就是我的不對了啊!」因幡帝目光一聚,惡狠狠地瞪住鈴仙。突然,她彷彿察覺到了什麼異樣似的,臉色變得鐵青:「什麼……這是怎麼回事!為什麼,力量用不出來!」

「就在剛才,就在我們談話的時候。」鈴仙搖了搖右手,有些得意地說道:「我的手不是靠上你的肩膀了嗎?就在那個時候,我將狂氣逼入你的體內……狂氣的振幅一旦減弱,就能降低指定事物的存在感。你感受不到那種奇怪的力量,也是理所當然的。可以說,你得到那種力量,已經被我封印了!」

「啊——?真的?不會吧?」因幡帝突然又變得十分驚恐,她猛地撲向鈴仙,雙膝跪地,緊緊地抱住鈴仙修長的雙腿:「拜託了,請不要殺我!」

「……你……帝,你又耍什麼花招。」看到突然變了人似的因幡帝,鈴仙臉上的表情卻沒有絲毫勝利者該有的喜悅,反而,多了一份凝重。她可是很瞭解因幡帝的,這種表情,不可能出現在那只腹黑兔子的臉上。

「嘖……果然演得太假了嗎?」因幡帝乾脆地站了起來,雙手攀上鈴仙的胸部和後背,將其緊緊了鎖在自己懷裡:「果然不控制好情緒,很難騙到別人啊。鈴仙,抱歉啦,讓你看到那麼拙劣的演技,但是這也不能怪我嘛。因為你實在是太可愛了,居然以為這樣就能讓我投降——一個分身被封印,我至於投降嗎?」

「分身?」鈴仙的不祥預感更加強烈了。

「沒錯,是分身噢。」這次的回答並不是由鎖住鈴仙的因幡帝道出,聲源來自屋簷。鈴仙舉目一望,另一個因幡帝竟好端端地站在那裡,只見她把玩著在手裡不住遊走的黑色物質,然後穩穩一握:「你以為你和我相處了多久了?你該不會真的認為你肚子裡的那點墨水能騙到我吧?要知道,說到騙術,第一個想到的,肯定是我因幡帝才對吧!就像這樣——欺詐「遠古的騙術」!」

——雙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雄雌!

「誒?難道說,剛見面的時候你就準備用替身來設計我了嗎?」鈴仙來回看著兩個因幡帝,死死抱著自己的那只竟然突然嬌笑著吐了吐舌頭,鈴仙便知大事不妙:「糟——」

未待鈴仙將話說完,緊緊鎖著她的因幡帝便突然閃耀起奪目的光華。在那只因幡帝可愛地吐著舌頭時,她的笑容卻帶來了恐怖。

「砰——!」震耳欲聾的爆破聲,永遠亭雖然不至於被這「兔肉炸彈」所掀飛。但庭院的景色,卻是因為這爆炸變得狼藉一片。

早就離開屋簷的因幡帝來到瓦礫堆裡左瞧瞧右盼盼,卻沒有發現鈴仙的蹤影。

「總不會,在這種程度的爆炸下就屍骨無存了吧?」

「你說呢!」因幡帝的身後虛影一晃,毫髮未損的鈴仙瞪大赤紅的眼眸,比著食指對準因幡帝的後腦勺道:「『你以為你和我相處了多久了?你該不會真的認為你肚子裡的那點墨水能騙到我吧?』現在,我就把這句話原封不動地贈還於你!」

「呵呵……」

因幡帝不怒反笑,而且是裂開嘴大笑。她的身上又一次出現了方纔的耀眼光華。鈴仙一見不妙,立刻向後一蹦,消失在因幡帝的視野裡,然後,又出現在遠處。

「呀勒呀勒,鈴仙你真是的,太敏感了不是嗎?」因幡帝奸笑著擺了擺手裡的手電筒笑道,舌尖俏皮地舔了舔自己的手指:「就和你的身體一樣敏感呢。」

「——!」鈴仙的臉霎時間變得通紅,她緊緊地盯著因幡帝正把玩的左手,就是那隻手,剛才摸過她的胸部,儘管只是一個替身的。

「不過話說回來……一開始便將狂氣的氣場設置成區域型嗎……真厲害啊,這樣看來,這次的勝負,不會那麼簡單地就決出來呢。」因幡帝甩開手電筒,悠哉地叫道:「也好,在那個醫生回來之前,我倒也不會寂寞了。你說是吧,鈴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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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rawler | 2017-9-29 01:06:51

Flag.79 金克拉,學名仙豆

「可惡……」

又一次被魅魔的魔炮逼退的妹紅忍不住發出咂舌的聲音,儘管如此,她卻不敢產生任何不服氣的念頭。跨越了無數戰鬥,她能夠清楚感受到對方已經刻意收斂了許多,幾乎可以說是開著「放銀河」的狀態在和妹紅戰鬥。即使沒有遊戲等級的限制,妹紅也不認為自己有機會戰勝對手。

但是,為了能夠出去,她必須勝!

已經不知道是第幾次從地上爬起來了,妹紅用手背拂去嘴角的血跡,掏出血瓶開始補血。而對面的魅魔也沒有絲毫趁勝追擊打算,臉上卻是一副讚歎的表情道:「小傢伙,倒看不出來你的傲骨如此了得,被連續打退了這麼多次還敢站起來,我不得不說,你能有這種精神相當了不起。」

「嘿嘿……」妹紅喘息了兩口氣,這才勉強地拉開嘴角笑起來:「必須的,好歹我也是被別人成為『不死之鳥』的傢伙,我可不能對不起這個名字啊!」

「啊呀啊呀,真是的……我最喜歡的就是你們這種不肯屈服、不輕言放棄的傢伙了,不管是魔理沙還是你,我都很看好噢!」魅魔對著虛弱的妹紅笑道,語氣誠懇,沒有絲毫嘲諷的意思。突然,魅魔猛地一合掌,一副想到了什麼好點子的樣子:「對了!乾脆你也作我的弟子吧!既然你跟魔理沙認識,那你也應該見識過她的魔法吧?那些可都是我教的噢!雖然由自己來說有些奇怪,不過我對自己的能力可是很自信的呢!」

「啊哈哈……原來魔理沙的那些充滿少女氣息的符卡都是你教的啊。算了吧,都千歲的人了,還去說什麼『戀愛』,多難為情啊。」妹紅灌完了血瓶,活絡活絡了下筋骨,這才看向魅魔道:「再者說,實際上我可是已經有了一個師傅了呢。雖然他的戰鬥力實在不怎麼樣,雖然他的人格不怎麼樣,除了遊戲以外幾乎一無是處。成天除了打遊戲就是掏女孩子歡心,身為徒弟的我被輝夜那傢伙欺負了,卻也不第一時間幫我……」

妹紅不住地數落著十月的缺點,突然發現自己名義上的「師傅」似乎真的不值得自己對他那麼忠心不二:乾脆考慮一下跳槽的事情吧,說不定這能成為我打倒輝夜的契機。

因為長期和輝夜廝混,妹紅也算看過不少有關「魔法」的動畫片,對那些華麗地使用著魔法的小妹妹們印象還算深刻。妹紅情不自禁地在腦內想像著自己成為魔法少女的樣子。

——只有妹紅知道的模擬空間——

「傢俱屋,一決勝負吧!」妹紅沖對面的輝夜叫道,然後緩緩地從脖子上取下掛鏈。感受到來自魔導器對自己的回應,妹紅愛惜地撫了撫掛鏈上的紅色寶石,嘴巴隨後便吻了上去:「左青龍,右白虎,中間畫只米老鼠!啊,不對……鳳凰涅槃,浴火重生,蓬萊之藥作用於腹,魔法降臨於手中——鳳凰之心,復活!」

「Stand——by——ready!」紅色寶石突然發出了機械的回應:「Set——up!」

朱紅的火焰油然而生,騰地一下包裹住了正中的妹紅,四季不變的背帶褲在剎那間便被燒成炭灰。青澀的酮體被週身上下赤色的火光染成紅色。緊接著,部分火光突然脫離集體,化作一套內衣覆蓋在妹紅赤裸的肌膚上,或許是因為不適應穿內衣的感覺,變身中的妹紅突然臉紅起來。她猛地一扯,周圍的火焰便聽話隨著她的手掌舞動起來,一套黑色蕾絲製的連衣裙在火光中若隱若現。

變身終於結束的妹紅望了望自己的右手,一把以鳳凰為飾頭的魔導器正乖乖躺在那裡。妹紅滿意地點點頭,這才把目光再次放到對面的輝夜身上:「傢俱屋,一決勝負吧!」

而她所看到的卻是……輝夜正趴在地上不住地敲打著地面,儘管她已經用長袖擋住了自己的嘴巴,但妹紅還是能夠分明地聽見由輝夜發出的連篇笑聲。

「……」完全石化掉的妹紅感覺自己彷彿失去了什麼。而對面的輝夜,恰巧在這個時候爬了起來,她手裡不知道為什麼正拿著一個照相機,不由分說,輝夜對著連衣裙打扮的妹紅便是一陣狂拍。

「……」風化成灰的妹紅感覺自己彷彿有什麼把柄落到了輝夜手中。

而輝夜,看了看照相機裡的畫面,對著地面又是一陣猛拍,狂笑再起。

——幻想與現實的境界——

「這樣的未來我可絕對不要啊!」妹紅近乎歇斯底里地吼叫道。這個時候,在妹紅眼中,向妹紅髮出收徒邀請的魅魔已經成為了需要最大程度警戒的人物:「再說,魔法實際上給我帶裡的收益還不如遊戲呢,遊戲裡打敗輝夜至少能挫煞她的銳氣,現實裡即使殺了她,她也會立刻復活跟我打第二次,完全沒有意義不是嗎!」

果然,選擇那個眼鏡宅男是正確的!妹紅突然變得堅定起來,她表示她已經不會再迷惑了!而就在想到十月的瞬間,腦海裡卻突然響起了他曾經對自己說過的呼。

——「在在下心中,你已經贏了!」——

「啊……這樣說起來,那傢伙其實對我還不算太差不是嗎?在我被輝夜那傢伙欺負後,也很快就跑出來勸我了……」妹紅撓了撓腦袋,這才面向對面一臉疑惑的魅魔說道:「嘛,雖然很可惜,不過你的好意我還是心領為好,畢竟我已經習慣了用拳頭揍輝夜的感覺,魔法什麼的聽上去不適合我呢。」

「嘛,我也沒想過你會那麼簡單地就答應我啦。」魅魔輕輕笑道,她擺了擺自己的法杖道:「那麼,繼續?」

妹紅自信地笑了笑:「當然!」

她之所以會突然變得自信滿滿,也是有依據的。就在剛才在包裹中繼續掏血瓶時,她突然發現那袋被自己閒置在包袱角落的東西竟然成為了最後的庫存。就在妹紅思索「這玩意吃了後真的沒問題嗎」的時候,那袋在遊戲裡一直沒有看到屬性的所謂的「金克拉」上,說明書一般的解釋用語標記在袋子上。

——「自從用了金克拉,彈幕畝產一千八!」

玩遊戲的時候,畢竟隔了一個屏幕,妹紅是看不到這些說明語句的。不過,現在身臨其境,妹紅卻恰好也得到了契機瞭解其中的奧妙。

妹紅當然不肯相信這玩意兒會這麼神奇,她偷偷地吃了一顆,竟意外地發現自己不僅各項屬性的數值暴增,就連身上的各項狀態也變成巔峰狀態。

妹紅又拿起一顆,她看了看手中那一顆小小的神奇的豆子。再對著一大袋的豆子比了比,忽然笑了起來。

——就算打不贏你,我總能磨贏你吧!

當玩家最大的好處就是她能隨時灌各種藥水!

而就在這時候,一道靈光卻又從妹紅腦內閃過。

——這玩意兒的效果,可以疊加嗎?

妹紅愣愣地看著那袋「金克拉」的廣告語,緩緩地吃了一顆,再看看自己的屬性,果然又得到了提高。嘴角的笑容,不由得變得狂妄起來。她狡詐地沖魅魔笑了笑,乾脆一次性將整袋金克拉都吞了下去!

「系統提示:玩家【不死之鳥】等級提升……」

「系統提示:玩家【不死之鳥】屬性提升……」

「系統提示:玩家【不死之鳥】獲得技能……」

隨著從咽喉處落下的金克拉數量增加,系統提示的聲音也變得越發頻繁。

在結束了這一系列動作後,妹紅緩緩地拍了拍自己因為吃飽而略顯隆起的腹部,嘴裡幸福地打了聲飽嗝。對面的魅魔雖然搞不懂那個小傢伙為什麼會突然開始瘋狂地吃豆子,而且……魅魔明顯感覺到妹紅背後的朱紅之翼上的赤色變得越發顯眼,火光也變得更加劇烈。她甚至感覺自己的臉龐因為那耀眼的火光而刺痛。

原來如此,是提升實力的道具嗎?魅魔暗道,但即使她察覺到了這點,她也沒打算阻止妹紅的行為。畢竟,她最初只是抱著有趣的心態才答應了那隻小兔子的邀請,要是真的在這裡所向披靡地殺掉所有準備救走隔壁房間的公主,她也會覺得很無趣。比起「魔王無敵,獨孤求敗」這種結局,她更希望有人能站出來打敗她。

有時候,強者的心態就是那麼讓人捉摸不透。

「抱歉吶,讓你久等了。」妹紅拍打著自己的雙翼,目光火熱地看向魅魔:「時間也差不多了,再拖下去也沒什麼意思。最後,來個一擊決勝負如何?」

「嗯,聽上去是個好主意呢!」魅魔讚道:「那麼,就讓我們不由餘力的……」

「——終焉,最後的閃光!」

「——不死,火凰之鳳翼天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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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rawler | 2017-9-29 01:10:52

Flag.80 反思其情,順悟其感

 十月坐在一塊巨岩上自在地打著自己的PSP遊戲,由寵物萌毛玉化作的蓬萊山輝夜卻始終看不到蹤影。不要奇怪為什麼遊戲世界裡會有PSP,十月之前創造人物所得到的隨機物品就是一部PSP,雖然就實用性來說評價理所當然地是零分,不過在這種時候用來打發時間卻是再恰當不過。

在走出那個密不透風的森林後,映入眼簾的卻又是之前看到過的那個平原,依舊是那麼一望無際。本應給人帶來些許感觸的景色,這種時候卻讓人感到恐慌。

十月兩人便作鳥群散,說得簡單點,就是分頭行動。雖然口頭上打著「兩個人分開尋找離開這裡的線索」這麼個冠冕堂皇的理由,實際上卻是一個天大的幌子。而目的,自然是為了引出藏在暗處的輝夜。

雖然還不敢完全確定製作出這個空間並設計自己等人來到這裡的幕後黑手就是輝夜,但是這其中的利害緣由,輝夜是絕對脫不了干係的。而且,要知道,之前還在永遠亭玩遊戲的時候,十月與妹紅、輝夜可是有組過隊,剛才偶然打開了組隊提示,竟然發現輝夜也在線,如此一來,十月對自己的猜想就更是肯定了。

十月之所以能夠如此悠哉樂哉地玩著他心愛的遊戲,也是拖此的福。反正他們的目的說到底只是引誘輝夜出來,需要做的只是等待罷了。

至於十月能夠如此堅信輝夜會輕易上鉤的原因……在看到與自己的長相如出一轍的人正和自己的認識的人對話、甚至是發生親密的動作後,不管是誰都會忍不住湧起好奇心的吧?單以十月對輝夜的理解來說,無論是能夠構成輝夜心病原因的自己,還是與其擁有相同長相的「神秘人物」,都是能夠成功引出輝夜的因素。

方纔跟著自己的怪鳥也適時隱匿了行蹤,看上去是輝夜注意到了在下呢。十月靠著PSP鏡面的反光確認了那個跟蹤著自己的東西的去向,心下也就認定是輝夜已經發現了自己。至於變身成輝夜模樣的萌毛玉,已經被十月指使著盡可能地去較遠的地方,倒也不用擔心會和趕過來的輝夜發生什麼接觸。

——萬事俱備,只欠東風!

風從十月身邊吹過,草履之間發生的摩擦嚓嚓作響,在這寂靜的空間裡倒是分外特別。

「神、神大人!」

——來了!十月暗道,偷偷側目,來者果然是輝夜。身為主人,十月可以分明地認出眼前這位絕代美人並非是自己的寵物萌毛玉所化。

「回來了嗎?」十月裝傻道,起身,將PSP放回兜中,十月向輝夜迎去:「怎麼樣,有找到村落嗎?在下兩人已經在這裡徘徊個把小時了,再不想點辦法,恐怕這輩子都得被困在這裡。這種情況,在下覺得也只有分頭行動去找找看有沒有什麼特殊的NPC能夠提供些訊息了。」

他特意廢話連篇地說了一大串,目的就是為了讓輝夜從中讀懂十月等人此行的目的。以便配合輝夜「以真亂假」,否則,要是輝夜露出什麼過於明顯的馬腳而自己又不去揭穿,倒顯得這邊的行為更為蹩腳。到時候反被輝夜給懷疑上,可就有些顯得賠了夫人又折兵。

「啊、啊?是的!」輝夜正左顧右盼地尋找「另一個自己」,一探未果,這才反應過來十月正在與她對話。她有些僵硬地回答道:「抱歉呢,我也去四下看了看,除了密林還真沒能發現別的什麼。」

「是嗎,那可真是麻煩了。」十月故弄玄虛地點了點頭,還特意將眉頭皺得緊繃繃的。

「……我倒是覺得繼續這樣一起呆森林裡也不錯。」輝夜嘀嘀咕咕著什麼,雙手的食指開始玩起「逗蟲兒飛」的小遊戲。

「……」

輝夜的聲音並沒有特意壓低,又或許只是她不經意地在十月面前將心理活動抖了出來。前者一句剛末,臉就變得紅彤彤的,看來是為自己的不慎之言感到難為情。這種時候,一般來講是應當裝作沒有聽清的,一方面能給女孩子台階下,一方面又不會將氣氛引向尷尬的局面。但是十月並不打算按部就班:正所謂入鄉隨俗,既然已經來到了幻想鄉,就試試做些非常理的事情好了。

「誒誒誒?神、神大人……你這是……」輝夜略顯驚慌地看著突然抓住自己手掌的十月,在感受到來自對方的體溫的瞬間,輝夜整個人都呆若木雞了。

「怎麼了?剛才你不是說你的腳受傷了嗎?」十月抬高腦袋,不去看被自己攬入懷中的輝夜,他擺出一副泰然自若的神情,義正言辭地沖輝夜教訓道:「就算吃了那個什麼『蓬萊之藥』變成了不死之身,也不能太過於依靠那麼彷彿天上掉餡餅的能力,那能力在這裡可是行不通的。」

「噢……嗚!」輝夜靠著十月的胸膛,小雞啄米似地點了點頭。她看了看不敢正視自己的十月,腦袋裡又閃過一個壞點子。只見輝夜原地一頓,突然掙開十月的雙手,蹲下身去,作勢要蹂自己的腳踝。好不容易才把按捺不住的笑意吞下肚去,輝夜嘴裡發出輕微的呻吟。

「那個……剛才受傷的不是右腳嗎?你揉的好像是左腳……」或許是看穿輝夜肚中的那點小心思,十月乾脆也耍點小壞,故意拆掉輝夜的台階。反正那個莫須有的腳傷只是臨時編造的借口,傷哪裡、傷幾個都是無所謂的芝麻綠豆小事,稍稍欺負一下輝夜倒也不會影響全局。

「啊……啊!對了,是剛才去巡邏的時候……不小心又扭到的。對,沒錯,就是這樣!」輝夜煞有其事地點了點自己的小腦袋,索性雙管齊下,一隻手扭一條腿,嘴裡苦苦地叫疼的同時還偷偷瞇眼看了看十月的反應:「抱歉呢,神大人,乾脆你先走吧,不用管我也沒問題的。」

「那麼……失禮了。」一手攬上雙腿的膝蓋,一手將輝夜的後背托起。總而言之,玩家黑巖十月對玩家蓬萊山輝夜使用的技能公主抱:「不管怎麼說都不可能將你丟在這種地方不管吧?這會兒迷路在這種地方就夠麻煩的了,要是再和夥伴走失,那可就是禍不單行了。」

——噢噢噢!得手了!輝夜有些興奮地在心裡為自己叫好,臉上的紅暈也越發明顯。她也越來越肯定這裡就是她自己的夢境,否則,一直以來總是泡在PSP裡的神大人今天怎麼可能這麼溫柔!不過……既然是難得的夢境,只是做到這種程度的話好像太可惜了吧?

輝夜倒是忘記之前與此時的情況完全不等的事兒了,先不提平日裡的她擁有十月難以企及的實力,單講八意永琳與蓬萊之藥的存在,就沒有十月去關心她的份。就好比說,每次與妹紅打架打得缺胳膊少腿,這邊的十月還沒拉開永遠亭的推拉門,那邊的輝夜就已經恢復完全了。

「神大人……嘿嘿。」輝夜笑著,將雙手挽盡十月的脖子,頗像稚童的撒嬌。

「……」看著輝夜的笑容,十月忍不住想了很多事情。或許是因為對三次元的駁斥,十月這感情什麼的倒也有些麻木遲鈍,但是,他畢竟不像那些動畫片裡的主角們一般完全是根木頭,輝夜一而再再而三地明顯行為,長了眼睛的人都能看出輝夜對他抱著的是怎樣的情愫。

裝滿十月腦海裡的東西叫做驚訝。他沒想到自己因為遊戲打出來的名聲可以博得輝夜這樣的女孩兒的愛慕,更沒想到僅僅因為那份崇拜,輝夜可以為了他去做那麼多的事情。

「霧雨異變」的事情,很明顯最初永遠亭方面是完全沒什麼興趣——她們知道,只要有那博麗大結界在,再強大的力量在博麗巫女面前都只是笑話——即使如此,輝夜依舊答應了自己的要求,不惜任性地拖永遠亭下水,還隔三差五、明裡暗裡地幫助自己提升實力,光是這份恩情,十月就欠輝夜很多。

而繼異變之後,又是鬼巫女的事件。十月本以為,從那以後就再也沒機會和輝夜見面了,畢竟,人生道路上的交叉口已經不復存在了。但是沒想到,剛混入博麗神社,就見到了一個奇怪的女嬰,明明那麼年幼,卻懂得說話;明明那麼年幼,卻懂得翻白眼;明明那麼年幼,在對待自己與靈夢之間的態度卻有著天壤之別。十月隱隱約約藏到了這個女嬰是輝夜化作的,於是便此地無銀三百兩地一邊裝傻一邊為孩子取了個名字——「黑巖竹取」。說到竹取姬,誰都會想到日本童話裡的那位「竹取輝夜」吧?十月那時候只是覺得輝夜還真有創意,居然用這種方法溜出來,別的,倒是什麼也沒想過。

在將嬰孩狀態的輝夜送還永遠亭後,接著便是霖之助那個笨蛋囉囉嗦嗦引起的風波了。而那個時候的十月已經被八意永琳明令要求禁止與輝夜來往,報酬是永琳的一個承諾。十月倒也沒覺得怎樣,既然人家家長如此要求了,那不接觸便不接觸罷了,而後,那個承若便被十月隨意地用來要求永琳幫忙舉辦「M-S漫才大獎賽」。

而真正令十月目瞪口呆的卻是最後得到的消息——永遠亭的掌上明珠因為思念自己而患上了相思病!這是什麼情況?玩人不帶這樣的。十月不覺得他的魅力有到達那種程度,而後得到了確實,心裡的五味湯水卻因為剛剛被蕾米莉亞從紅魔館趕出來而來不及品嚐。而現在多少有些習慣永遠亭的生活後,才來得及整理這份情緒。

「神大人!神大人!」真是的,明明是我的夢境,為什麼沒有以我為中心,這時候都還能夠走神!輝夜有些不滿地看著明顯神遊他方去了的十月:「神大人,我在跟你說話呢!」

「嗯……怎麼了?」十月有種奇怪的預感。

「那個啊……我有一個請求。」輝夜把臉埋進十月的臂彎中,這才張口說道:「親、親親親……親我一下好嗎!」

「呃……」並不是說只要一旦接吻就能完成攻略,說到底,每次的接吻就好比化學實驗中的催化劑,將淨化的力量昇華。而現在,對輝夜的攻略進度到底進展到哪,卻是誰也不知道的事情。從表面上來看,輝夜對十月的好感度應該早就滿點了才對,然而,之前從《攻略小冊子》上得到的數據卻讓十月無法安心使用「必殺技」。

「果然……不行嗎?」

十月感覺自己的手臂上有什麼冰冷的液體滑落。

「啊,也不是不……」

不知道為什麼,在十月即將答應的瞬間,腦海裡出現了兩個少女的模樣,一個是氣鼓鼓的蕾米莉亞,另一個少女的影像有些模糊,依稀只能看到她綠色的長髮。

是早苗嗎?

直覺告訴十月,不對。

算了,先不想這些吧……

十月拋開腦海裡的東西,以認真的眼神看向輝夜:

「這樣真的好嗎?不瞞你說,在下對你的感情恐怕尚未達到『戀愛』的程度,這樣……也沒問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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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rawler | 2017-9-29 01:15:53

Flag.81 不死之煙,竹取飛翔(上)

在永遠亭的庭院中。

「——嗯?」

一瞬間,因幡帝感覺自己體內有什麼東西被抽空了似的,而那種不舒服的感覺也僅僅只是持續了一個呼吸的時間,讓人有種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的感覺。

因幡帝敏感地自我檢查了一番,從輝夜那奪來的「此世之惡」依舊在自己的右手上不住徘徊著。見此,因幡帝才敢安下些許心來,那種感覺,就好像有更加強大的吸力要搶走自己的「此世之惡」一般。

「……帝?」與因幡帝對持著的鈴仙察覺了從因幡帝臉上一閃而過的隱晦之色,她有些擔心地問道:「你……沒事吧?果然使用那種力量是有副作用的,快趁早放棄那種力量吧!等師匠回來,興許可以免於留下暗傷!」

「呵呵。」因幡帝不置可否地笑了笑:「鈴仙,你終究不是我的對手,你的人生閱歷過於膚淺,你也過於善良了,我們如今是處於對立的狀態,你卻還來主動關心我,你難道不怕我是故意示弱,打算扮豬吃老虎嗎?」

「……」鈴仙一時語塞,半晌後才回答道:「如果你是打算扮豬吃老虎,你就沒必要告訴我了不是嗎?」

「……」因幡帝瞪大眼睛,隨即又緩和了下來,她笑瞇瞇地嘲諷道:「殺雞焉知牛刀?對付你,我還不屑於耍什麼小手段!廢話少說,繼續戰鬥吧。那個醫生也差不多快回來了,是時候做了斷了!」

「難道,一定要用暴力不可嗎?」鈴仙放下一直瞄準著因幡帝的食指,有些黯然地問道。

「如果你願意站到我這邊來,我們就可以免於衝突了!」說著,因幡帝原地一踏腳,一個木質的大鎯頭立刻從分開的地皮裡蹦了出來——原來這裡早就被因幡帝埋下了隱藏兵器的機關!看樣子,她是不覺得鈴仙會主動站到自己這邊裡。

「……我所認識的永遠亭不是這樣的。我所認識的永遠亭……有可愛小巧的兔妖怪將剛從月之都逃出來的我送到醫生那去治療;有美麗又任性的公主殿下宅在屋子裡打遊戲;有成熟高貴的師匠指點我的修行。」鈴仙擺動著腦袋,突然目光一正,大聲說道:「我喜歡那樣的永遠亭,是那樣的永遠亭挽留了我這條被月球拋棄的野狗,是那樣的永遠亭讓我認識到除了戰爭以外的東西,是那樣的永遠亭……讓我這種連出生意義都是道具的可憐蟲第一次有了家的感覺!以前,我總是被這個永遠亭所保護,現在,輪到我來保護這個永遠亭!」

「……要戰,便戰。」因幡帝閉上眼睛,將彷彿回憶起什麼快樂回憶的頭腦搖了搖,又恢復了方才鎮定的模樣:「如果你能力足夠的話,一定能保護得到的。」

「我會向你證明的。我會讓永遠亭的大家都看到的——我鈴仙的成長!」鈴仙高高躍起,眼裡的紅光變得刺眼無比,比起當空之日卻有過之而無不及:「帝,好好看著我的眼睛吧!我可不會一直是那個任由你欺負的軟弱兔子!——月之眼「月兔遠距離催眠術」!」

如夢初醒,這並不是用來形容因幡帝或是鈴仙的詞語,而是……整個空間!一瞬間,數千數萬道紅霞突然在永遠亭的庭院中閃耀而出。端目一整,原來這些道紅光諸數儘是子彈——全是鈴仙的彈幕!

「——!」

東難西北,左右前後,盡數被鈴仙的彈幕所佔據,因幡帝現在的處境,就如同當年的項羽一般,四面楚歌,危機重重。而就在因幡帝愣神的一剎那,前赴後繼的彈幕全部撲了過去。臉蛋、腹部、大腿,全部被劃開了血痕。

「開什麼玩笑——!」

「砰——!」因幡帝貼身引爆了自己的符卡,靠著「此世之惡」,得到增幅的靈力瞬間將鈴仙好不容易排好的彈幕大陣容全數吹飛。

「原來如此。」因幡帝惡狠狠地看著鈴仙道:「之前和我躲貓貓一般的戰鬥方式原來只是為了此時埋下伏筆嗎?不過,在絕對的力量前,那只是狗屁!」

鈴仙不語,她緩緩地走近因幡帝,用手拭去因幡帝臉上的血痕,她在笑,笑得有些悲哀:「我贏了。」

「……你又在開什麼玩笑,想讓我吐槽的話,就等下一屆的『M-S漫才大獎賽』,現在可是戰鬥。」因幡帝將手中的大鎯頭一擺,硬生生地砸向緊靠著自己的鈴仙,而鈴仙,卻不避不讓地正中了這一擊!

「——!」因幡帝瞪大了眼睛:「沒有打擊成功的肉感……難道是……」

「沒錯。」

「在哪呢?哪一個是真的呢?剛才那個?現在這個?又或者是藏在某處的那個?」被因幡帝砸中的鈴仙漸漸隱去,卻是幻影。另外一個鈴仙突然出現在因幡帝的身後,她一把擒住拿著鎯頭的因幡帝道:「你終究還是中了我的催眠,現在,你已經沒有戰勝我的可能性了。」

「——!」氣浪再起,因幡帝催動「此世之惡」,強行掙開鈴仙的束縛,然而,倒下了一個鈴仙,卻有千千萬萬個鈴仙站了起來。

「不是說了嗎……你已經,沒有戰勝我的機會了。」

聲音從數個鈴仙口中傳來,因幡帝竟看不出其中任何的端倪。她開始瘋狂地左顧右盼,是煩躁的心理在作祟,與其說是鈴仙的圈套讓她喪失了一貫的冷靜,不如說是由於因幡帝使用「此世之惡」的次數過於頻繁,被其所包含的負面效果所影響,沉著的性子已經不復存在。

越是焦躁,便越不可能解除幻術!戰勝鈴仙的機會,遙遙無期。

「這一次,真的結束了。」無數個鈴仙將不安的因幡帝包圍在中間,手指微曲,正指後者。她們的動作整齊而統一,彷彿磨練了無數個歲月的軍隊。口吻各異,句子卻是如出一轍:「回來吧,帝!——「幻朧月睨」!」

而另外一邊——

「這樣真的好嗎?不瞞你說,在下對你的感情恐怕尚未達到『戀愛』的程度,這樣……也沒問題嗎?」十月也不知道該如何表達此刻複雜的心情。

因為長期以來都戴著眼鏡遮掩了原來清秀的相貌,再加上沉迷於遊戲的關係,十月一直以來還真沒有被女孩子倒追過,至少,在他的認知內是如此。

想表達的,也就只有這樣說了。

「……」

呼——

輝夜在心裡暗自做了一個深呼吸,她感覺她剛才好像聽到什麼奇怪的話:喂喂喂,開玩笑也要有個限度啊!這裡難道不是我的夢境嗎?難道不是我的夢境嗎!為什麼我會在夢境裡被自己喜歡的人甩掉啊!啊,我知道了,是錯覺吧?一定是錯覺吧?啊哈哈哈!原來夢境裡也會有錯覺的嗎?看來最近熬夜打遊戲有些過度了,精神狀態不怎麼好啊,之後讓永琳幫我準備些調整氣血的藥材吧。

「神大人,抱歉,剛才因為風沙太大的關係,沒怎麼聽清你說的話,能再說一次嗎?」再次索求答覆的輝夜雖然臉上依舊掛著迷人的笑容,但最初那份害羞的紅暈卻是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有些鐵青的臉色。彷彿是為了讓自己聽得更清楚一般,輝夜騰出雙手半遮掩著自己的耳朵,只留下一絲縫隙對準十月,身子也趁勢前傾,緊緊貼在十月身上。

這裡是平原,地面上是綠油油的小草。方才也不見有什麼狂風席捲而來,更談不上什麼無風自擺的沙石。

「『丞相非在夢中,君乃在夢中耳』嗎……」十月小聲嘀咕著。

「嗯?」輝夜這次是真沒聽到了,她頗為期待地看著十月,希望對方能夠大聲一點。

「抱歉,沒什麼。」十月頓了頓,他不打算再拖拉下去了:「那個啊……輝夜,實際上——」

不打算再欺瞞什麼了,對這個女孩子,十月實在是狠不下心再去編製什麼謊言。

「輝——夜——!」

然而,正當十月準備將真相告訴輝夜時,遠處傳來一股盛怒的聲音將自己的話打斷。是妹紅,只見她身披赤紅的戰甲,耀眼的鳳凰之翼直破長空,帶著妹紅猛然墜地。

「好不容易打倒那個魔王,才知道原來一切都是你引起的!興沖沖地跑進公主的房間,本來還想奚落你兩下,但是卻怎麼也找不到你的蹤影,終於靠著那個奇怪的水晶球確定了你的位置……你這傢伙啊——!」還來不及站穩,妹紅便橫衝直撞地撲到輝夜面前,以致於途中險些摔倒。她一把抓住輝夜的衣領,眼中的怒火分明可見:「——到底想給別人添麻煩到什麼程度啊!到底想任性到什麼時候啊!」

十月一愣,被自己抱在懷裡的輝夜卻已經被妹紅抓了出去。以輝夜的身手,倒是不用擔心摔倒什麼的,她穩穩地落地後,臉色有些古怪:「妹紅……」

「一次次地突然出現,一次次的突然消失……」妹紅垂下腦袋,原本咆哮的聲音越來越低,抓住輝夜的手指卻愈發大力:「這一次也好,千年前也罷……你這混球,難道是在挑戰我的心臟承受力嗎!在那房間裡怎麼也找不到你,還以為你又出事了!你到底考沒考慮過,我有多擔心你啊!」

擔心我?妹紅嗎……

輝夜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垂著腦袋的妹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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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rawler | 2017-9-29 01:20:54

Flag.82 不死之煙,竹取飛行(下)

 ——我的妹紅不可能這麼可愛!

當輝夜看到啜泣著的妹紅那張楚楚可憐的臉龐後,第一反應是滿腦子的疑惑:這貨是哪來的野怪變身的嗎?還是說,因為是美夢的關係,連妹紅的性格也美化了嗎?

而對面的妹紅,卻完全沒有在意輝夜那微妙的表情。她現在想做的、她現在要做的、她現在正在做的,只有一件事!——將胸中所有的怒氣全部發洩出來。不論是千年前的惱怒,還是如今的鬱悶。

——全部,要跟輝夜說清楚!

不能再拖拉、也不願再拖拉了。那個東西實在是太沉重太沉重,妹紅想要搞清楚,千年前,輝夜的不辭而別到底是為什麼,她從一開始接近自己,難道真的只是為了利用自己達到收集藥材的目的嗎?

「輝夜啊,你知道嗎?曾今,我是把你當作最好的朋友啊!沒有之一!」

該從哪裡開始敘述呢?啊啊啊……果然,還是那個時候吧。

「我是女子之身,在那種重男輕女的時代裡,本來並不吃香。值得慶幸的是,我的父母並沒有誕下男嬰。因為父親的顯赫地位,在那個時代還算能夠橫著走。但是正因如此,才會孤獨啊!沒有人願意和我這種女流之輩做朋友,沒有人願意和我這種二世祖一般的存在交朋友!」

抓住輝夜的雙手忍不住加大了力量,彷彿害怕眼前的輝夜再次消失一般。妹紅低吟著嗓子繼續敘述著:

「父親總是很忙,幾乎只有母親能陪我說說話,但是,她很早就去世了。自那以後,就再也沒有人能夠陪我玩耍。直到……遇到了你——蓬萊山輝夜,那時候你似乎還叫竹取輝夜吧?我本來以為自己終於找到了一個能夠交心的好朋友,但是你……為什麼……為什麼要背叛我呢!」

「我明明……是那樣的信任著你!告訴我啊……為什麼要沉默,為什麼要像那個時候一樣沉默呢!告訴我啊!你倒是告訴我啊!」

妹紅猛地抬起腦袋質問道,被妹紅的話語所驚呆的輝夜看著噙著眼淚的妹紅,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到底該說些什麼:這……真的是夢境嗎?

「拖你的福,我的身體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或許是由於沉浸在回憶中,妹紅竟忘記自己正呆的地方根本就是遊戲空間。她死死地看著輝夜透露出驚愕的雙眼道:「啊哈哈……不死之身呢,真好啊,真是讓人羨慕呢?不是嗎?不僅如此,因為蓬萊之藥的關係,我才能得到了鳳凰的力量,我是不是應該向你道謝呢?」

「『一直以來,真的非常謝謝你』——這種話怎麼可能說得出口啊!」妹紅突然咆哮起來:「你這混蛋,居然溜到這種地方來,要不是機緣巧合下我也進來了,還不知道要等幾千年才能再見到你!為了你而完成的不死之身,現在你卻又要撇下我永遠居住在這種怪異的空間嗎!」

「——回答我啊輝夜!你難道準備再一次背叛我嗎!」妹紅騰出一隻手,狠狠地揍在輝夜臉上。因為另一手仍然緊緊抓著輝夜的肩膀,這才沒讓輝夜失態地倒飛出去。

「啊……好痛啊。不過……」劉海過眉蓋住了雙眸,輝夜緩緩地擦拭掉嘴巴的鮮血,她異常冷靜地沉吟道:「妹紅,拖你的福,我總算知道了——這裡並不是夢境這件事。」

「雖然總覺得其中有些誤會,不過既然你提起了,我就從最開始的問題回答起吧。」輝夜拍了拍妹紅抓著自己的手臂,見怎麼也拍不掉,索性抓住妹紅的那隻手道:「說什麼背叛……我可以準確地告訴你,我沒有背叛過任何人!不論是千年前,還是現在!」

「千年前,我之所以會主動接近你,並不是因為要通過你才能從你老爹那拿到想要的藥材。我之所以……」

「——那是為什麼啊!」未待輝夜說完,妹紅便怒吼著打斷了輝夜的解釋之詞:「既然如此,當時為什麼不解釋呢!為什麼遲遲要拖到現在!」

「你冷靜點,如果你真的想聽我解釋的話。」輝夜也不急躁:「我之所以會在那個時候向你搭話,是因為你與我很相像。」

「……」

見妹紅總算冷靜了點,輝夜繼續說道:「我從你的身上看到了我過去的影子,你也知道的,我是月之都的公主殿下,與你一樣,幼時並沒有什麼玩伴。不,如果真的要說的話也有,不過我們玩的遊戲,名為『陰謀』。」

「倒不是我自誇,對於自己出淤泥而不染的蓮花之品,我多少還算點自信。不屑與那些勾心鬥角的小人有所交際的我,在皇宮裡完全是處於被孤立的狀態,而唯一能夠與我說上幾句話的——也只有我的母后了。」

「不過,我的母后去世的也很早。我那個不負責任的老爹後來把我丟給了永琳照顧……可以說,我的童年,並不美好,準確的說,是充滿了黑暗——比起你來,有過之而無不及!」

「太相似了。——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我就發現了,你的身上有我的影子。」輝夜自嘲地笑了笑:「或許是抱著『不能讓自己的悲劇再度發生』的偉大想法吧,那個時候的我開始主動接近你,你那假小子的性格卻與我幼時頗為相似,讓我越發順眼……想想也好笑,那個時候的我,居然因為過於投入,忘記了自己的本來目的,要不是後來永琳出現,或許我真的會一輩子呆在地球作你的朋友吧?」

輝夜突然發現,剛剛還緊緊捏著自己肩膀的妹紅的手,現在已經握到了自己手中,感受到來自妹紅身上的溫暖,輝夜忍不住笑了笑。

「天有不測風雲,那些事情我也說不準。」她的微笑透露出些許嚴肅:「但是,有一點我可以準確地告訴你,我不曾有一絲一毫地想法——要利用你來達到什麼目的。畢竟最初,永琳給我安排的任務只是拖延時間。」

「至於現在這個地方,說實話,我也沒搞懂是怎麼回事,一開始,我甚至以為這裡是我的夢境。」說到這裡,輝夜忍不住又朝十月看了看。

感受到輝夜的視線,十月忍不住動作一滯。她能夠明顯地感受到此時的輝夜與方纔的差別,硬要舉例說明的話……是眼神。剛才的輝夜,看著十月的視線裡飽含著愛慕,而現在,更多的卻是友善。說得通俗一點,方纔的輝夜是將十月當作戀人,而如今,卻只剩下友情,在交際的角度上來看,這完全是兩個極端的存在,關於這一點,恐怕許多被發卡的存在深有感受。

當然,這並不是說,輝夜因為成功與妹紅床頭打架床尾和後便準備拋棄十月,證據的話,那頗顯苦澀的表情,與緊咬著的嘴唇便是了。與其說輝夜是變心,不如說,她是將自己的感情隱藏了起來。

「真的,是這樣嗎?」妹紅緩緩地拭去隱匿在自己眼角的那份晶瑩,她雖然是在發問,不過身體卻老老實實地表達了自己的感受。

「我的解釋差不多到此為止了。」輝夜重新扭頭看向妹紅,看著與自己十指相交的妹紅的手,輝夜的聲音突然又變得有些欣慰:「能夠相信我,真的非常謝謝你……真的。」

「不……」妹紅的臉突然紅了起來,她支支吾吾地說道:「我才是……真的非常對不起你,這些年來一直誤會著你。說起來,當年你也是逼於無奈被接走的吧?我居然擅自誤解你,我……我……我真是笨蛋!」

「……說笨蛋的話,我才是。明明我應該是最瞭解你的人才對,明明我知道如果我將一切都說清楚的話你一定會相信我的,但是在幻想鄉再度遇見你的時候,因為發現你身體的異狀,想到一切都是因為我的原因,你才會落魄如此,因為自己的膽怯而不敢將一切坦白,才會把這份淵源拖延至今。」輝夜將妹紅的手送上,緊緊地貼在自己臉上道:「——抱歉呢,要是能夠早點告訴你的話,你也不必吃這麼多苦了吧……」

「不,笨蛋的是我!是我自私地將所有過錯推卸給你!完全地以自我中心,沒有顧及你的感受,該抱歉的是我!」

「不,是我……」

「是我……」

「——好了好了。」十月方才一直在思考輝夜的事情,如今回過神來,看到那兩個抱作一團的冤家,只得出口勸道:「既然事件已經沉冤得雪,過去的既然已經過去,大家都應該既往不咎,比起爭論誰對誰錯,在下覺得,當務之急,是想辦法從這個奇怪的空間出去。」

「——師傅!」妹紅驚叫了一聲,因為心裡一直著急著輝夜的事情,看到輝夜的瞬間,她就將視野裡的其他事物完全無視掉了,而今發現自己方纔的醜態全部被其他人給看見,忍不住有些難為情。不過在聽到十月的話後,她也同意地點了點頭:「根據情報,我們需要打敗魔王、救走公主,才能完成結局。那個叫做魅魔的魔法使已經被我擊敗,而輝夜也早就逃了出來,明明條件已經達成,卻遲遲不見系統有所反應,看來,是出了什麼問題。」

「……bug?」輝夜愣愣了,緩緩地,從她嘴裡蹦出來一個單詞。

「……這麼說的話,也不是沒有可能。這個遊戲的製作組,之前特意寫信邀請我參與測試組,就是為了查漏補缺。」十月扶了扶眼鏡,說道:「不過,如果真的是bug的話,可就糟了呢。」

「……」

三個人都玩過不少遊戲,大約都知道出現bug的後果。

「我們,難不成永遠被困在這裡。」

「不,不見得只有死路一條。」輝夜有些尷尬地說道:「這個空間,似乎是跟我有關係吧?其實我知道的,之前,有股未知的力量不斷地在體內慫恿我去做某些事。不過,那個東西已經被因幡給盜走了。或許,永琳能夠以那個東西為線索,找到我們也說不定。」

「你們考慮過嗎……」十月明白,輝夜所說的東西,正是他要淨化的東西。他緩緩地扶了扶眼鏡道:「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那個東西,被外界的力量所擊潰的話,我們很有可能會隨著這個世界的崩潰而化作數據被撕碎。」

說曹操,曹操到。十月的話剛說完,三人腳下的土地便開始顫抖,緊接著,天空也如同被砸碎的鏡片般「辟里啪啦」地崩潰著。正如十月所講,被因幡帝盜去的「此世之惡」,因為因幡帝被鈴仙擊敗的關係,不得不脫離因幡帝的身體,它的居所,只有一處——輝夜的身體。

但是,這個空間,並非輝夜有意所造,沒有人控制的力量就會暴走,沒有意識去控制的空間就會崩潰!

「不會這麼巧合吧……」妹紅看著崩潰得越發迅速的空間,忍不住淌下一滴冷汗。

「……看來,就是有這麼巧合啊。」十月吞吞吐吐地說道。從接受淨化「此世之惡」這份工作起,他便預料到會有極大的風險,他甚至考慮過要不要先立好遺囑,但是,任誰也想不到是,死因,居然會是因為遊戲出了bug!

——該死,不會這麼遜吧!

十月念叨著,突然,他感覺自己的包袱裡有什麼東西在震動。抱著一絲希望,十月猛地從包袱裡掏出正閃著亮光的PSP。並且,通過PSP的屏幕,十月看到了一個人影——稗田阿求!

或許在那邊也出現了同樣的情況吧,屏幕裡的阿求流露出驚訝的目光。

莫非……

十月不敢再磨蹭什麼,他抓住PSP,對著顯示器裡的阿求叫道:「阿求小姐,聽得到嗎?」

「哇——!說話了!」隨著顯示器中的阿求小嘴一張一合,PSP的音響裡傳來她嬌滴滴的驚呼聲。

「能聽到嗎?那就好,看來在下沒有猜錯!」沒有時間給阿求多做什麼解釋,十月只得警告道:「阿求小姐,請稍微站開一些。」

「誒?——噢!好的,我明白了。」雖然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但足夠的人生經驗告訴她,十月那邊正發生著什麼緊急的事情,她不敢怠慢,趕緊將PSP放在桌上,自己退開些許距離。

「妹紅!輝夜!抱著我!」十月看了看已經完全潰爛的地表,不由分說地朝愣著的其他兩人叫道。

「誒?」事出突然,兩人並沒搞懂十月的意思。

「快!」十月又催了一聲,正在此時,一個白乎乎的毛玉蹦上了十月的腦袋,十月愣了愣,沒說什麼,只是一把將還沒醒神的妹紅和輝夜抓住,整個人朝著PSP的屏幕撲去。

屏幕就如同水面一般蕩漾起波濤,螢光屏的光芒如慈母擁抱嬰孩一般溫柔地容納下幾人,在整個遊戲空間崩潰完畢的最後一剎那,三人總算成功完成脫離行動,可謂千鈞一髮。

而阿求這邊,她正奇怪對面為何遲遲沒有動靜,就在她準備再去確認一下十月的狀況時,十月借給她的PSP突然閃起耀眼的光芒,緊接著,十月、妹紅以及輝夜三人迸濺而出,附帶的,還有一隻可愛的小毛玉。

就如同噴泉一般,濺起的三人開始下滑,空中的輝夜突然翻身,朝著十月微微一笑。十月瞪大眼睛看著眼前的一幕,三人脫離PSP時躍起的高度並不算什麼,就算摔下去也沒什麼大不了的。真正讓他驚訝的,是與輝夜突然重合的嘴唇。對面的輝夜就如同半夜爬起來偷吃糖果的小孩一般露出了得意的表情,隨著自輝夜體內溢出的黑氣散去,十月感覺自己的嘴裡似乎有什麼東西攪了進來。

自己的舌頭就彷彿一個舞蹈新手,被那位同樣笨拙的「教練」領導著,如翩翩起舞的蝴蝶般地撲閃著翅膀。

「你……」

舌頭總算從輝夜的魔爪中逃了出來,未待十月說什麼,輝夜便緩緩地合上了雙眼,陷入了安適的沉眠。

「罷了……唉……」

「你們這是……」一旁的阿求還沒搞懂發生了什麼,她只看到三個人從PSP裡飛了出來,然後摔在地上。至於別的什麼細節,因為只是發生在電光火石間,就連十月身邊的妹紅都沒發現,更別說有些距離的阿求了。

「沒什麼。」十月平靜地回答道,彷彿是在敘述什麼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一般。他想了想,將待在自己腦袋上的萌毛玉交給了阿求:「只不過是去遊戲世界旅遊了一圈,來,這是土特產。」

如今的輝夜恐怕已經失去了記憶,那麼便沒有什麼理由再待在永遠亭了。喪失了靠山的十月可以用「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來形容,更別說養什麼寵物了。與其讓萌毛玉跟著自己受苦受累,倒不如將它交給稗田阿求來撫養,對於一直孤單的阿求來說,正好也有個伴。

「噢……」阿求並沒有再問什麼,她是個聰明人,所以,她將注意力放到了旁邊的毛玉身上,那個毛玉似乎很不捨得與十月分開,不過在十月的好說歹說下,總算老老實實地蹦到阿求手中。

「這小傢伙就拜託你了。」

十月剛說完,一旁的妹紅又發難了:「喂,師傅,輝夜她怎麼了,該不會是被你壓暈了吧?剛才輝夜好像把自己墊在你身下了。」

「嗯……大概是累了吧,你想,被魔王抓去關了那麼久,就算肉體沒什麼,精神上也會疲憊的吧!」十月牽強地編了一個理由,還好妹紅沒有深究,十月追加道:「那麼,妹紅,輝夜就由你送回永遠亭,好嗎?」

「這個自然是沒問題……」

妹紅正準備信誓旦旦地豎起大拇指,房間的門卻被人推開了,是一個與十月年紀相仿的少年,她看了看十月三人,又看了看像是受到什麼驚嚇的阿求,眼裡突然閃過一絲怒氣。

「——來人!護駕!有入侵者!」

「喂!等等!在下可不是……」

「快走!」妹紅猛地拽住十月的衣領,一手抱起輝夜,逕自從稗田家庭院躍了出去。

「喂喂,在下又沒做什麼壞事,為什麼要逃啊!」十月有些不滿。

「沒有為什麼!那個傢伙的名字叫做稗田誠,是稗田家旁系的長子,同時也是稗田阿求名義上的哥哥!那個傢伙可是一個超級妹控,剛才那種情況,他絲毫沒給我這個人間之裡護衛隊隊長的面子,看來是真的誤會了!」妹紅解釋道。

「誤會的話,解釋清楚不就好了!」

「太麻煩了!」

十月無語,心道怨不得輝夜一直以來不對妹紅解釋什麼……

「……」

八意永琳回到了永遠亭,看著睡著了的輝夜,從鈴仙那瞭解了事情的部分經過。

「帝。」她來到被鈴仙綁住的因幡帝面前,沉聲道:「你這傢伙……你這傢伙……你這傢伙啊!」

要來了嗎?懲罰……因幡帝在心裡嘀咕著,臉上情不自禁流露出自嘲地苦笑:呵,難道現在我才開始膽怯嗎?在最開始,不就想像過會有這幅光景了嗎?世上可沒有後悔藥,那麼……就讓暴風雨來得更猛烈些吧!

「你這傢伙啊!」八意永琳猛地抓住因幡帝的肩膀,聲音突然提高了八度:「——真是做得太棒了!Good——job!」

「——哈?」因幡帝不禁目瞪口呆,她開始懷疑八意永琳是不是以身試藥吃到了什麼會降低智商的東西。

「真沒想到你這傢伙這麼明白我的心意!」永琳喜滋滋地說道:「真是辛苦你了,為了幫助公主殿下鍛煉身體,竟然做出了那種大事件!不愧是我永遠亭的人!沒有給我丟臉!」

「……你在說什麼嗎?」因幡帝是真不懂。

「用不著裝傻!」永琳親自為因幡帝鬆綁道:「我在路上聽說了,公主殿下居然在人間之裡去玩了!雖然離永遠亭並沒有多遠的距離,但是這對於公主殿下來說,可是質的飛躍啊!」

「……」因幡帝將視線投向鈴仙,她不相信八意永琳真的會傻到搞不懂她的真正目的,那麼,眼下的可能性不過只有兩種——一是鈴仙謊報,不過這種事情幾乎不可能發生。二是八意永琳她……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因幡帝突然大笑起來,奇怪的是,她的眼角竟然淌下幾滴淚水:「難得糊塗!真是難得糊塗啊!——我的動機那麼明顯,你們卻還這般待我,叫我情以何堪!」

「……嘛。」永琳褪下了欣喜的笑容,換上了慵懶的表情道:「雖說當年的確是抱著下崗的心思來到幻想鄉的,不過沒想到習慣了月之都的爾虞我詐,這些年裡的平靜,還真是有些不習慣。」

「雖然你的確有造反的動機,不過就結局裡看,公主殿下既沒有受傷,這回的事情又正好證明了我的愛徒鈴仙已經成為了能夠獨擋一面的頂樑柱,從結果上來看,除了壞掉的庭院外,我們幾乎沒什麼損失。」

「只可惜,我沒能參與進去啊,不然就可以享受久違的鬥智遊戲了。」永琳歎息道:「好奇我為什麼不殺掉你嗎?或許……就如同你說的那樣,是捨不得吧?畢竟,大家都一起生活了這麼多年了。長久的安穩生活,已經習慣了你這麼個調皮鬼的存在,若是失去了你,這無趣的生活恐怕連那最後的一絲星光都要黯淡下去。——啊,說到底,是被俗世的情感給影響了呢。」

「……」因幡帝沉默,只是眼裡的淚水如決堤一般撲湧而出。

「對了!」永琳合掌道:「你來當我的弟子吧!策劃了這麼久卻被鈴仙破壞掉,說明你的經驗還遠遠不足,就由我來教導你吧!我要將我腦內的所有黑水,全部灌進你的腦海裡!」

「你就不怕,我再一次造反嗎?」因幡帝問道。

「如果你有能力的話。」八意永琳自信地回答道:「我期待著你青出於藍而勝於藍的那一天!」

「——我不會讓你等太久的。」

「在你之前,你先去給我把庭院修理好!」

「……」

——數日後——

十月因為失去了留在永遠亭的理由,一時之間找不到居所,便被妹紅收留了。當然,並沒有發生什麼臉紅心跳的同住生活,妹紅近日來,都是住在她的好友——上白澤慧音家中。

十月覺得身體的狀態調整得差不多了,覺得也是時候離開妹紅家去做正經事。用小刀在竹節上刻了道留言,十月正打算拉開竹門離開,卻發現竹門先一步被別人打開。來者,竟是輝夜!

「你……」輝夜看著眼前的男生,她覺得眼前的人類頗為眼熟,但一時之間,竟然想不去什麼。

「……你的頭髮怎麼了?」十月發現,輝夜原來那頭長長的美麗黑髮此時竟然變成了剛剛及肩的短髮,不由得出聲問道。

「噢,這個啊……」輝夜不知道為什麼,對眼前的男子並沒有過多的排斥,她如實回答道:「換種頭髮換種心情罷了。」

而就在此時,另一股聲音插入,是妹紅回來了:「不過,我聽慧音說,女孩子換頭型,更多的原因是因為失戀,莫非輝夜你……」說著逗弄的話語,恐怕她怎麼也想不到,自己的無心之言卻是正中紅心。

「……失戀?」輝夜想了想:「或許是吧……腦海裡總有一個人影在晃動,不過怎麼都看不清他的模樣……我,這是怎麼了?不行,一定要想起來……可惡!那到底是誰!」

「……」十月無言,他輕輕地摸了摸輝夜的短髮道:「不要去在意那些,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

「好的……」鬼使神差一般,任性的公主殿下——輝夜竟然聽話地點了點頭。

「我說輝夜,這樣可不像你啊,打起精神來。」一旁的妹紅並沒有看出什麼異樣,她拍了怕輝夜的肩膀,卻不想因為長時間與輝夜打鬧,習慣性地將全力集中在手中,一下子把輝夜給拍倒了。

「——#!籐原妹紅!你這該死的蘑菇湯,你看你幹了什麼蠢事!我的新裙子又被你弄髒了!」

「——#!該死的傢俱屋!我家裡怎麼會髒!慧音每次都替我打掃得相當乾淨!」

「——誰知道有沒有鳥毛殘留啊!」

「——你這混蛋!居然變相地罵我!」

「——罵你又怎麼樣!」

看來,這對活寶冤家,就算相互之間的誤會得到解除,也很難做到相敬如賓。不過,這樣的她們,不才像是真正的輝夜與妹紅嗎?

十月沉默地離開,眼裡的蒼炎忽閃地跳躍著。

【初代,回來了嗎?】

他已經嘗試聯繫初代巫女數次了,卻怎麼也得不到回應。或許是感覺到十月氣勢上的改變吧?沉眠在十月衣兜中的艾莉絲揉了揉眼角,隨口問了一句:「主人,你怎麼了嗎?」

「不,沒什麼。」十月沉聲答道:「只是,稍微有些生氣。有史以來,最生氣的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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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rawler | 2017-9-29 01:28:55

Flag.83 月季你的圍巾收好

 每個人都會擁有屬於他自己的東西。當然,此處所指的,並非是錢、權、勢之輩。而是指……回憶。第一次做什麼事所帶來的驚喜與失落、與愛戀之人共處的激動,那些無法用金錢衡量的東西,彷彿靈魂的身份證一般重要,無論是誰都一定會倍加珍惜的吧?

然而,那種東西若是被某人奪去了的話……

「不可原諒——!」

香霖堂裡,傳出霖之助的怒吼聲。

「太混蛋了!哈克奧羅這個傢伙,居然沒能保護好庫婭!」霖之助憤憤不平地念叨著:「《傳×之物》裡,我最喜歡的人物就是庫婭,真是太不公平了,為什麼同樣喜歡著哈克奧羅,卻得到失憶的結局呢。」

末了,他又將視線放到十月身上:「十月你意下如何?反正我對這遊戲最大的怨念就是庫婭這段。」

「啊……」十月彷彿在想什麼一般,驀地發出了沉吟。霖之助的問話恰好驚醒了他,他的臉上露出了些許複雜的神色:「嗯……或許吧,不過這也是沒辦法的吧?設定本是如此不是嗎?」

「設定?」霖之助愣了愣,他感覺十月有些答非所問,說出來的東西牛頭不對馬嘴,更像是在說另外一回事。不過,卻又看不出什麼破綻,於是他答道:「你是說那些黑色記憶導致她失憶這件事嗎?我寧可它來一個狗血的劇情過場,也不願意看到自己喜歡的人物隕落!」

「……」十月不語。

「罷了,不談這種事情。」霖之助將手裡的鼠標放下,又將十月已經空掉的茶杯滿上道:「我差不多感覺到了,你好像有什麼心事,這可不像你啊。『攻略之神』的話,怎麼可能為三次元的東西所迷惑呢。」

「噢……」十月提了提神,掩飾道:「其實,我這次來這裡是向你道別的。」

「道別?」霖之助有些驚訝地扶了扶眼鏡:「怎麼?難道你要離開幻想鄉?」

「是,也不是。」十月答道:「沒辦法的吧,被那個妖怪賢者要求了,得回現實去辦點事。雖說不是永遠不回來,不過暫時要出去兩三周了,為了不讓你們以為我被妖怪吃掉了,才來打個招呼。」

「原來如此,八雲紫嗎……」霖之助摸了摸下巴:「看來你這個小傢伙身上也有不小的擔子要挑啊,辛苦了。對了,你把草剃劍封印了嗎?」

「草剃劍?封印?」十月皺了皺眉,以為霖之助說的是上次戰鬥時的事情,隨口答道:「沒有,我又不是巫女什麼的,怎麼可能會封印之類的技能。」

「這倒也是……」霖之助還想說什麼,卻想到之前十月提起的那個名字,深思熟慮後,又把話吞了下去——他認為是八雲紫安排的特殊任務,他不便多問,就沒提起那個名為「黑巖舒」的少女。

「好了,道別也道了,我先走了。」十月半開玩笑地站了起來:「要是待會兒魔理沙來了,說不定一個好奇,就會哭著喊著要跟著我跑到現世去見識見識。到時候會擔心的肯定是你吧。」

「啊哈哈,這倒也是。」霖之助笑道:「那麼,下次見了。」

「嗯,下次見。」

離開香霖堂的十月,苦惱地撓了撓頭髮,一時竟不知該何去何從。

「接下來,該去拜訪誰呢?早苗和那兩個神明的話,我一去估計就走不掉了……地靈殿的話,晚上再去好了,白天的話她們肯定工作很繁忙的吧?去了也不過是徒增尷尬罷了……啊啊啊,為什麼突然之間我認識的人變得這麼多了啊!跟三次元接觸過多果然很麻煩!」

「你……?」

耳邊突然傳來一個冷冰冰的疑惑聲,十月回過神來,竟發現自己不知何時已經來到了瑪格特羅依德居。而眼前那位熟悉的金髮美人,正一隻手橫抱著魔導書,一隻手操縱著人偶對他露出警戒的神色。

「……你好像在我家門口逗留了不久啊?莫不是抱有什麼奇怪企圖的宵小之徒?若是這樣我勸你還是趕快回去吧。」

「……」

愛麗絲,那個對戀愛到達病態的美少女。十月明白自己為什麼會在無意間來到這裡了,這個女孩與之前給自己很大觸動的輝夜一般,都是站在愛戀極端上的人。不,這樣的說法對其他女孩子太不公平了,每個人真正戀愛了,都會全力以赴,然而,這兩個少女的作為,卻是給十月印象最深刻的。

「那個……抱歉,我迷路了。」

十月從《攻略小冊子》上得到了答案,之前纏在愛麗絲身上的東西雖然的確是此世之惡,然而,卻不是「源頭」。像愛麗絲這樣的「感染者」在十月所攻略的人裡卻是第一個,就連《攻略小冊子》上都沒有明確說明愛麗絲到底有沒有失去關於十月的記憶,所以,此刻見到愛麗絲,不免有些緊張。

「可以的話,請告訴我出口在哪。」十月辯解道。雖然尷尬,不過他必須先試一試愛麗絲那邊的狀態究竟是失憶沒有。

「不是嗎……」

讓人捉摸不透的是,愛麗絲突然冒出了一句話。說完,又不理睬十月,緩緩地轉身,步入了客廳,一旁漂浮在空中的上海看了看十月,又飛到十月的頭上徘徊了幾圈,這才跟著愛麗絲飛了進去。

「……看來是失憶了呢。」見愛麗絲離開了視野,十月緩了口氣:「這次竟然意外地說了那麼多個字,還以為愛麗絲是記得我呢……不過,最後那句話是什麼意思?難道她以為我是魔理沙?喂喂喂,怎麼都和那個風見幽香一樣看到了他人的模樣都還不明白自己認錯了人,魔理沙的話是不可能像妖怪一樣幻化成別的模樣的吧?」

「……要是覺得冷,可以進來取暖,在天黑之前離開。」

正在他掉以輕心的時候,愛麗絲那如銀鈴般清脆的聲音從未閉合的木門處清清楚楚地傳達了出來。

「說的也是。」十月輕笑了聲:「愛麗絲可是傲嬌呢,雖說她的話聽起來冷冰冰的,不過那顆炙熱的心腸卻是怎麼都掩飾不了呢。」

外面的雪雖然停了,不過有積雪在,氣溫一時間仍然不怎麼樂觀。十月跟著步入客廳,果然覺得要暖和得多。他看了看燒得正旺的柴火爐,又看了看坐在一邊的愛麗絲,她的手上正拿著一個人偶。

那是個奇怪的人偶,不同於上海、蓬萊她們,看起來是一個男性的人偶。沒有臉部、沒有具體修飾,唯一的特徵只有人偶的動作——彷彿正端詳著手裡的什麼東西一般的男性人偶。

「這是……」

十月忍不住問出來聲。

「……」

愛麗絲頓了頓,動也不動地無視掉了十月的問話。

十月無奈,既然對方不說,他也就不好多問。搖了搖腦袋,將心裡多餘的猜測丟到一邊,十月坐在愛麗絲對面的椅子上,靠著火爐開始取暖,他開始思考下一個該去的地方:時間看起來也夠晚的了,妹紅他們已經打過了招呼,稍微坐會兒就去地靈殿吧,至於守矢神社那邊……果然還是臨走之前再去吧?不,或許寫信留言更好,否則被抓住的話,就逃不掉了。

「……我有一個喜歡的人。」

就在兩人之間即將陷入沉默時,愛麗絲開口打破了局面。十月吞了吞口水,試探性地問道:「魔理沙?」

「……你認識她?」愛麗絲的反應極為冷靜,她緩緩地搖了搖頭:「或許曾經喜歡過吧,她喜歡的是魔法森林前那個商店的店長,而且對方似乎也喜歡她,兩情相悅,沒什麼不好,我祝福他們。」

用釘錘祝福?十月打飛自己的腹誹,安靜地等待著下文。

「……我喜歡的是另一個人類,但我完全不瞭解他的事情。」愛麗絲捧起了手中的人偶:「很可笑吧?竟然連喜歡之人的身份什麼的都不知道——我失去了關於他的記憶,不知道他是誰,不記得他的名字,忘記了他的模樣,忘卻了和他共處的日子。關於他,腦海裡所剩下的,也只有一個模糊的樣子。怕自己再失去這唯一的線索,我還特意做了這樣一個人偶。」

「……你很厲害。」十月發自內心的讚歎了一句。

「不用同情我。」愛麗絲緩緩地搖了搖頭:「雖然一直堅信著他還會再次出現在我的面前,然而,長久的時間證明我的猜想是錯誤的,或許,他已經死了也說不定,或許,他已經有了家事也說不定。」

「那麼你現在……」

「我還在等。」愛麗絲閉上眼睛,將無臉的人偶放到了胸前道:「很好奇嗎?我只是不甘罷了。不甘心啊,對於自己喜歡的人竟然一無所知什麼的……就像魔理沙,就算她被別人奪走,但我和她的回憶卻依舊是我最棒的寶物,所以我不會不甘心,然而,對於這個人……我必須繼續等。」

「……你很厲害。」十月重複了一次,他突然站了起來,先是從兜裡掏出了從阿求那取回的PSP,又指了指那個人偶雙手拿著的那塊東西:「這裡,或許你可以考慮雕刻成這個遊戲機。」

「……什麼意思?」愛麗絲不解地皺了皺眉。

「男孩子都很喜歡這玩意兒。」十月將PSP擺在愛麗絲面前,說道:「如果你見過魔法森林前的那個半妖店長的話,應該也在他的店裡看到過這個東西吧?他就是人證噢。」

「你這麼一說……」愛麗絲的表情第一次發生了變換,她有些驚訝地瞪了瞪眼,立馬從旁邊的小桌上抽出一把小改錐:「拜託了!請當我的模特吧,你拿好這個東西,我來刻。」

「……沒問題。」

沒問題……吧?

專注於什麼的時候,時間過得總是很快。這邊的十月一邊擔憂愛麗絲會不會一次性回憶起太多的東西,一邊為愛麗絲擺出各種造型;而愛麗絲,時而對十月的姿勢作出評價,時而埋頭苦幹。

「完成了——!」

不知過了多久,愛麗絲總算下達了收工口號。

「想起了什麼了嗎?」十月有些警惕地問道。

「沒有。」愛麗絲雖然在搖頭,臉上的表情卻十分欣喜:「不過我覺得,你說得對,他手裡的東西,應該就是遊戲機!」

鬆了口氣的十月又看了看那個木偶,栩栩如生的PSP,連按鈕輪廓都被仔仔細細地刻印了出來,若不是因為自己的愛機是不同於木質品的純銀色,就連他本人說不定都分辨不出到底哪個是真的。

「……謝謝。」

冷靜了下來的愛麗絲又恢復了往日的冷漠口氣,不過,她的行動卻很是讓人驚訝。只見愛麗絲起身從內屋拿出一條圍巾,將其遞給了十月。

「……這個,謝禮,請務必收下。」

「這個難道也是……?」

十月之前有在愛麗絲的家裡找過東西,並沒看到過這條圍巾。

「嗯……」不經意間,臉上竟然露出了如花朵綻放一般綺麗的笑容。愛麗絲點了點頭道:「看到下雪,就忍不住去想——那個人會不會冷——不經意間就完成了這條圍巾……這個冬天就要過去了,他遲遲未來,這東西留在我這裡也就沒用了,你幫了我一個大忙,就把它送給你吧。」

「……謝謝。還有……多笑笑吧,你的笑容很美,或許,他會回來的。」

十月細心地戴上圍巾,雙手把玩著PSP,緩緩地離開了瑪格特羅依德宅。

「真的好暖和。」

積雪彷彿都成了火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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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rawler | 2017-9-29 01:32:55

Flag.84 十月今晚留下來(上)

 如果說,記憶是靈魂的象徵。那麼,心便是思想的象徵。

有思想的事物才能稱之為「有心」。或者說,有怎樣的心靈,他的思想也就八九不離十了。

就好比那些一顆心總是掛在別人身上的爛好人,他們那純淨的思想總是閃耀著最迷人的光芒,然而,在部分性格冷漠的人群眼裡,那通體的白光過於耀眼,甚至達到了讓人作嘔的程度。

不過,最讓人噁心的,還要數那種能夠讀懂他人心思的「怪物」吧?太難纏了,他永遠對你知根知底,你卻怎樣都無法預料他的詭計,就算有了什麼新想法,下一秒又會被對方洞穿。這樣的存在,可謂永遠立足於不敗之地;這樣的存在,在人類卑劣的嫉妒心之下,便被冠冕堂皇地推向「噁心」的王座之上。

不過,人類是善變的,即使對方再噁心,若是擁有美麗的外表的話,便又會被「另當別論」。

這一點兒,倒總算是有些接近某位「神明」。

「——奈奈佳好可愛!」嘴裡發出驚歎的聲音,走在貓車妖怪身後的十月正津津有味地攻略著某款遊戲:「為了不被討厭,許願得到讀心的能力,竟然只是用來方便自己主動迎合他人,這份細膩的心思,實在是太偉大了!」

末了,彷彿覺得自己那精簡的話語根本不能詮釋自己的心情,又情不自禁地多嘴了一句:「讀心術什麼的最喜歡了!」

走在前面、負責帶路的阿燐聽到了十月的無心之言,嬌軀不由得為之一顫。

——這傢伙,難道是喜歡主人?

阿燐回眸瞧了瞧那個名為「黑巖十月」的人類,忍不住點頭肯定了自己的猜想。

——越看越像,手裡拿著一個盒子在那練台詞?這莫非就是傳說中的情書……他居然寫了整整一盒子?聽那些外面來的妖怪說,就算是外界的人類跟喜歡的人告白一般也只寫一封啊……天吶!多麼有誠意的人啊!

在十月看來,好不容易找到的導遊小姐突然莫名其妙地興奮了起來,然後一個縱身抓著他便開始全速狂奔,待十月定睛下來、開始仔細觀察自己所處的環境時,才發現自己已經被拉到了地靈殿某個溫泉裡,而眼前那位被突然出現的自己嚇呆了的女孩子,正是這地靈殿最高統一管理者——古明地覺,此刻的覺呆滯地看著眼前的兩位入侵者,光憑剛才的動靜她就知道有人會過來,但是怎麼也沒想到,來的人裡竟然會有一個是男的,過於驚訝的覺,一時間竟然也忘記護住自己裸露在外的肌膚。

「覺,晚上好啊。我來找你玩了。」明白自己沒有被送入戶口之類的奇怪地方,放鬆下來的十月顯得異常淡定,她四下環顧了一圈,這才把視線放到覺身上:「看起來我來的似乎不是時候,沒有打擾到你入浴吧?」

——冷靜!覺,你一定要冷靜!這貨很明顯是想看你害羞的丟臉模樣,以此達到捉弄你的目的!你必須要冷靜,不能如他所願!數百年的修養不能隨意丟棄!古明地覺!全家族的人在天之靈會看著你!你不是一個人在戰鬥!相信自己,你能行的!先來做個深呼吸!

在心裡緩緩地吸了一口氣,覺壓下身子,用溫泉將肌膚掩蓋,雙手死死地遮住第三隻眼。

——打死不能讀心,反正就算對他使用每次看到的也不過是一堆兄貴和糟糕文本,偏偏現在又是在這種尷尬的場所……無事不登三寶殿,這傢伙這次一定也是有備而來!

心裡不住地琢磨著十月這次打算使用的招數,覺突然抬起頭來,一臉驚訝的表情。彷彿發現了什麼似的,她愣愣地看著十月,突然開口問道:「你遇到什麼麻煩了?」

「嗯?」十月撓了撓腦袋,乾笑了兩聲:「麻煩?什麼麻煩?我的話,除了最近快要把遊戲新作全部通關、一時半會兒沒有新遊戲玩以外,好像沒有遇到什麼麻煩事兒了吧。」

「……你居然用『我』自稱,而不是在下……」覺頓了頓,有些猶豫不絕,半晌,還是決定點明中心問題:「這麼差勁兒的掩飾,一瞬間我甚至懷疑眼前的你到底是不是別的妖怪變化而成的,要不是知道真正的『黑巖十月』有個遊戲機不離身的怪習慣,現在的你已經可以準備嘗嘗地靈殿盛產的彈幕了。」

這個時候,被覺那麼一點,他突然想起之前愛麗絲說的那一句話。

——「不是嗎?」

十月聯想到輝夜失憶後的反應,那彷彿依稀還記得什麼一般的表現……他突然覺得,愛麗絲那邊雖然的確是失憶了,不過,也還記得一些微不足道的東西。然而,如果自己不注意一下自己的言行舉止的話,愛麗絲……乃至曾經被攻略過的人,都會因為那層隱隱約約的東西恢復記憶。

「……」十月一陣沉默,緩緩地答道:「如今的我,沒有資格使用『在下』。」

覺好奇了,她想睜開能力之眸,又怕只會看到一堆兄貴,便開口問道:「那麼,原因呢?」

「……」明顯,十月不願在這個話題上多停留,他往前踏近一步。

他必須改變現在的話題。而畢身所學中,正好有那麼一個技能可以滿足他的需求。

——強制開啟事件!

實際上他也不想用的,不過,他真的不喜歡這個話題。畢竟,覺問的問題,就他自己也想不懂,他只覺得心裡越來越煩躁,雖說不想承認自己會跟三次元這種垃圾遊戲同流合污,不過,只要他還活在這個世界一天,那麼他就必然會受到三次元的牽制,他是很清楚的,但是,心裡卻有種感情還是抑制不住。

所以,他必須做。

這一刻,他將化身為勇者!

只見十月雙手如梭,探囊取物一般地架住泡在溫泉裡的覺的雙腋,一把將赤裸的覺提了起來。

「誒……?」覺的大腦明顯反應不過來,她愣愣地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十月,臉上的紅霞終於再也不受控制地湧了出來:「哇哇哇哇哇——!你這傢伙在幹什麼!」

她趕緊抽手護住自己胸部,然而這樣一來,第三隻眼卻暴露在外。或許是因為情況過於突然,覺還未來得及閉上能力之瞳,十月就已經將自己的雙目對了上去。

然後……

「……」小覺感覺很多熟悉的、不想看到的東西湧入了自己腦海。

「拜託你了。」

十月將覺交給一旁愣愣地看著他的阿燐,轉身撒腿就跑。

「誒、誒?」

阿燐明顯跟不上十月的節奏,她就那樣抱著自己的主人,愣在原地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還好,覺雖然被十月的那些糟糕信息折騰了一番,不過再怎麼說,她也是一代天驕,身為地靈殿的管理者,心理承受能力可不是凡夫俗子可以攀比的,幾個呼吸的工夫。覺又立刻恢復了過來,她噴怒地左右擺著腦袋,拚命地尋找那個讓人惱火的身影:「……這個該死的傢伙,為什麼老是欺負我!難道真的以為我不會對他出手嗎?明明只是一個普通的人類,脆弱得要死,我願意的話,瞬間就可以取了他的性命!」

阿燐看了看臉上還有些發燒的覺,知道她說的多少也算是氣話,想了想,還是決定將之前的事情告訴覺:「那還不是因為,他喜歡主人你嗎?」

「……誒?」覺愣住了:「你……好像說了什麼?」

看著覺迷茫的模樣,阿燐忍不住調笑道:「我是說,十月他喜歡主人你啊。之前那些從外界來的妖怪不是說了嗎,外界的男生都喜歡欺負自己喜歡的女生。那是為了讓他們喜歡的女孩子多去注意他們一點啊,這麼笨拙的做法,也只有那些呆呆的男孩子才想的出來吧?」

「……騙人的吧?」話間,覺埋下了腦袋。

「不不不,這是真的噢。」阿燐擺了擺纏著鬼火的兩條妖尾,瞇縫著眼睛豎起一根手指興奮地說道:「而且啊,剛才在外面的時候,十月在路上還一直在練習如何向主人你表白呢!」

「……這不是真的吧……」覺喃喃自語著,雙手不知不覺間已經將自己的臉頰捂緊。

阿燐瞄了瞄自己的主人,在看到覺指尖的那抹紅暈後,臉上的笑容更甚了,她湊近自己的主人,笑著說道:「現在,已經不生氣了嗎?」

「這個……我該如何生氣才好啊——!」

十月從溫泉那逃了出來。卻不知道自己該何去何從,現在正是妖怪們出沒頗為頻繁的時間段,為了不招惹不必要的麻煩,他是準備在地靈殿住下的。

「大、大哥哥?」

來到客廳,意外地遇到了故人——芙蘭朵露·斯卡雷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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