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龍神誠的幼時日記

龍神誠，在買A書。

這是觀察了誠君三天的時崎狂三同學的一大吃驚的發現。誰也不知道她那晚跟玲科百合子交流了什麼，但是如今兩人的狀態姑且可以稱得上是朋友了吧——在一系列的刁難和若無其事的眼鏡反光之中，時崎狂三總算辦好了入境記錄和入學記錄，光榮地成為了天祈學園的一員。誰也不知道她的真實目的到底是什麼，但這幾天除了若無其事的閑逛之外，時崎狂三同學很明顯將大部分的精力放在了觀察龍神誠的身上。

——這個男人，該不會是基佬吧。

第一天時，時崎狂三就以女性特有的敏銳和惡意這麼猜測道。

這並非是惡劣的揣摩和空想——首先，他對所有人一視同仁，無論是傳說中人氣驚人的校園偶像還是讓全世界各大電影公司都眼紅不已的絕代佳人，亦或是毫無存在感的普通少女，他都是以永恒不變的必殺死光來應對，說話永遠是簡約而高效，行事永遠是冷酷而無情，似乎總是孜孜不倦地在所有可愛的女孩子身上嘗試他所想出的壞點子……一點都沒有憐香惜玉的樣子。其次，與其說他與全校的男孩子們關系好得出奇，不如說是全校的男孩子們都非常信賴他，無論從豪邁爽直的巨漢還是柔美纖細的美男子，似乎都能跟他搭上話——狂三可以發誓自己並非是傳說中的腐女，但是那些男人看龍神誠的眼神絕對有些不對勁就是了。其三……很明顯，龍神誠有著復數位的女孩子們暗戀的事實連狂三這個剛剛轉來的人都能一眼看出來，但眼鏡男似乎毫無所覺，怎麼可能？天底下哪來的這麼遲鈍的人……那麼，唯一的可能性就是他的性向非常難以啟齒，以至于不知道如何拒絕女孩子們的心意，所以就裝作懵然無知，嗯，一定是這樣的。

所以說了，對任何女生都提不起興趣，跟學園的男性保持著驚人的友誼，對女孩子們釋放出的心意毫無回應——這簡直是人氣爆棚的基佬王，絕對不會錯的。

但是現在，被認定為基佬的男人正在書店十八禁區域里若無其事地挑選著A書。

這個事實動搖了狂三的推測。她此時正在書店陰暗的一角，冷眼注視著男子高中生的淫?行。普通高中生的話，挑選A書時肯定是以一副罪犯作案中的警覺不斷注視著周圍有無熟人出現吧，但是龍神誠依舊與眾不同，目不斜視，面無表情，一臉正氣。

龍神誠在十八禁的區域流連了十五分鐘，最終抱著一摞封面驚人的讀本走向了收銀臺。《進擊的大?根》、《呻?吟吧女王陛下》、《DAL高?潮大作戰》等眾多挑戰節操下限的可怕書目被龍神誠若無其事地放在了收銀臺上，副會長同學渾然沒有一絲羞怯的意思，好像他買的都是《時間簡史》和《物種起源》之類的書一樣——這可難為了在書店打工的學生妹了，狂三能看得出來，雖然用留海將臉孔遮蓋，但是這個胸牌上寫著“宮崎和香”的女孩子看起來害羞得快要暈倒了，整個人在以極高的頻率顫抖著，似乎渾身都在冒著騰騰的熱氣。

“學學學學學學學學學長，您您您您您您您的書……總總總共一萬三千八百日圓。”扯下旁邊的紙袋，打工的女孩子像是裝炸彈一樣小心又快速地將這些糟糕物放進手提袋，雙手遞給龍神誠，幾乎是九十度彎腰，“請請請請問您是付現金還是刷卡！”

“現金。”龍神誠推了推眼鏡，然后從錢包中取出剛剛好的現金，遞給了少女。

“另外，學長，我已經決定考取天祈學園了！啊……”宮崎和香突然捂住了嘴巴，“抱歉對您說這些無聊的話了！剛才的事情請您務必不要在意！”

龍神誠看了一眼宮崎和香，點了點頭，最后轉身離去，再也沒有說一句話。

目送龍神的身影消失在轉角，少女惆悵地嘆了一口氣，隨即拿起了手中的書本，這時候，她突然聽到耳邊傳來的輕笑：“書拿反了哦……”

“誒誒誒！”少女發出了驚叫，臉孔一紅，迅速將書倒了過來——然后她才發現，書沒有拿反，那個好聽的女聲又發出了噗嗤的輕笑，她有些惱怒又有些羞怯地抬起頭，收銀臺前不知何時多了一個黑發的少女，松散的馬尾發垂在胸前，留海遮住了一只眼睛，雪白的內襯外套一件黑色的小西服，此時正托著下巴，在收銀臺外饒有興致地打量著她。

“請請請問有什麼事情嗎！想買書嗎！有什麼需求請盡管跟我說！”她像是掩飾什麼似的大聲叫道——若是有她的熟人在，一定會驚訝得張大了嘴——因為她從來沒有這麼失態過。平時的宮崎和香，連多說一句話都要吭哧好久。

狂三盯著少女看了一會兒，像是松了一口氣般地嘆息道：“還好還好……我還以為天祈市的能力者都是怪物呢，原來那樣的怪物總算還是少數……”

她露出了曖昧的笑容，朝宮崎和香勾了勾手指頭：“我問你，龍神誠經常在這里買書嗎？”

宮崎和香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為難地看了時崎狂三一眼：“小……小姐，我們原則上是不能透露客人的情報的，而且跟蹤什麼的是不對的，您若是喜歡，不如直接去告白啊……”

“……誰說我是跟蹤狂啊！還有你是不是誤解了什麼啊！誰喜歡他了啊！”時崎狂三瞪大了眼睛，一副好笑的樣子，“而且說到喜歡，看你的樣子才叫做喜歡吧唔……”

突然，狂三的嘴就被謎之手給捂住了，眼前這個叫宮崎和香的害羞的女孩子在這一刻展露了無與倫比的迅捷和勇氣，居然一把捂住了殺人鬼的嘴巴——雖然在下一瞬間，狂三就脫開了她的掌握，然后帶著魅惑的笑容緩緩道：“阿拉阿拉，我剛剛說什麼來著？”

“抱歉我現在就說給您聽！”叛變了！這麼快就動搖了！

“自從我去年在這里打工開始，龍神學長就一直來這里買書，而且據店長說，學長從小學開始就是這里的常客了。本店不僅擔任著向學長出售書籍的任務，還有幫學長處理舊書的功能。”宮崎和香一提起龍神誠，說話就越來越順溜，最后也不知道是少女的炫耀心作祟，還是處于一種莫名的崇敬，她向一座書架一指，“那里收藏了學長送到這里二次銷售的全部書籍，原來有三個書架的，然而里面有學長注解的全都被一些神秘的姐姐們買走了……”

時崎狂三挑了挑眉毛，邁步朝那里走去，仔細打量著這里的書架，誠然如宮崎和香所言，從幼稚的少兒讀物到晦澀的哲學書籍，這里的一本本書記錄了一個天真無邪的小孩子到一個人憎鬼厭的世界第一超級抖S的逆天進化史……看得出來，整理這些書籍的人非常用心，分門別類，從兒童讀物到科幻讀本，歸類得非常認真——時崎狂三露出了一個迷人的笑容。

她的心靈指引著她，里面肯定有一些不同尋常的東西……比如說龍神誠小時候的日記什麼的，里面肯定記載了一些幼稚可笑的夢想吧，如果有中二期的日記什麼的就更好了……如果能找到這一類的東西，也許就可以以此為要挾……

雖然很多書已經被可疑人士買走了，不過沒問題，狂三以自己的直覺作為尋找的基準，快速搜索著其中的可能性，最終，她眼前一亮，從一本厚重的盒裝資本論的夾層中抽出了一本薄薄的筆記本。

“五月七日，星期二，晴天……”

找到了！狂三高高地舉起了手中的日記，幾乎要笑出聲來。

她已經，看到未來了。

第二十一章 愚蠢的母猴子

坐在一家咖啡廳里，狂三鄭重其事地喝了一口水，然后以一種近乎于虔誠的姿態翻開了手中的日記——這也許是一個轉折點，一個歷史性的時刻，標志著時崎狂三小姐將代表廣大生活在龍神誠淫威統治下的苦難人民們吹響反攻的號角！

“讓我看看你的小秘密吧……誠君……”狂三露出了期待的笑容。

“四月二十五日，星期四，陰天，我從富士山火山口的火山灰中提取到了一種奇怪的蠕蟲，它是如此得低級，以至于其遺傳基因序列簡陋不堪，它又是如此完美，整個族群以一種團結和同一的精神共鳴而存在著。假使用基因科技為其提供進化的核心競爭力，再用心靈力量將這種族群的精神狀態壓縮成一個穩固的集體意識，再用黑光病毒的吞噬序列將其徹底改造，那麼新生的族群將在統一的意志下開始吞噬的異種進化之路，甚至可以在短時間內取代人類成為這個星球最有競爭力的種族……”

“……”狂三微妙地眨了眨眼，雖然看得懂上面說的是什麼，但是大腦拒絕接受這樣的事實，真是的，搞什麼啊，說得像是真的一樣……這家伙都在妄想這個嗎？

“五月七日，星期二，晴天，關于墜落在美國加利福尼亞州的隕石的取樣行動很完美，用納米微型機器人再構裝的恐怖機器人足以躲過FBI拙劣的二手破爛偵測器。取樣分析表明，附著在隕石表面的孢子應該來自于一種無害的外星植物，對它來說，地球的氧氣濃度高得致命，以至于它無法在這個星球的大部分地區生長。但是光譜儀的分析並非毫無收獲，這種植物對于土壤內的金屬有著超乎尋常的敏感性。可以推斷出的結論是，一旦這種植物有辦法繁衍生殖，它將迅速在大地生根發芽，並瘋狂地吸收土壤內的氮磷鉀……呸，是任何已知的金屬礦物，並以釋放孢子的形式進行井噴式繁衍。它們將以菌株的形式存在，繁殖后的產物的表現形式是藍色或者綠色的晶狀物，內中的成分是高度提純的礦物聚合，它們易于分離，是最佳的資源電池，我將它們稱之為泰伯利亞晶礦。它們將以生物入侵式的瘋狂速度彌散全球，附注：孢子有很強的毒性。唯一的遺憾就是這種植物似乎不適合在地球生長，不過沒關系，如果以基因突變器進行定向突變微操的話，解決這個缺陷也不是什麼難事……”

“……”狂三捂住了腦袋，干笑了兩聲，她記得在四年前，美國加利福尼亞州確實有過神秘隕石從天而降的記錄，而且一度有過隕石中攜帶著外星生命的傳聞，這家伙的妄想也是建立在現實之中的嘛……這肯定不是真的，這肯定不是真的……

“六月七日，星期五，微風，被命名為哥斯拉的巨大怪獸已經被封印。時空傳送儀將其傳送到南極，泰伯利亞晶石飛彈集群擊碎其腳下堅冰，五十臺冰凍直升機的寒冰射線將其永久冰封，直到下一個世代來臨之前，它已經沒有出場的可能性了。然而這並不是事情的重點，在戰斗中，一臺乳齒象的軌道炮擊毀了厚重的冰層，在那下面的巨大冰窖之中，我發現了一臺巨大的人形機械還有一個巨大的魔方。很明顯，它們之中蘊含著有別于地球文明的獨到之處。那臺機械人形已經被我解剖，獨特的設計和模塊間的組合變形機制為鬼王重型機甲、天狗機器人、裝甲神兵、救贖者戰斗機甲以及高達機甲提供了許多改良的設想。而那個蘊含著神奇力量和近乎于無限能源的魔方則被我塞進了一個接近報廢的彼得比爾特389牽引卡車的發動機里，我為那臺漸漸產生神志的半機械生命體起了個名字：擎天柱……”

“……”四年前，確實出現過名為哥斯拉的巨大怪獸，不過這個消息很明顯遭到了里世界的封鎖，甚至怪獸被封印在南極也是極為機密的傳聞，那時候的龍神誠才十一二歲，怎麼會知道這麼絕密的消息？

“九月二十七日，一顆真空內爆彈摧毀了浣熊市……不是我干的，我只是用一枚奇點彈頭向聖地亞哥公司換了三斤金坷垃原質，這是一場合法的交易。”

“……”時崎狂三合上日記本，漠然起身，離開了這家咖啡廳，慢慢地跑動起來，不行，這些事情怎麼像是真的一樣，怎麼像是真的一樣……不行，要去證實一下。

事情不對勁好吧，為什麼別的女孩子對學霸型學生感興趣的話都會有意或者無意中得到此人的把柄性物件，比如說中二期的日記本或者二到爆的陰沉演說錄音，從而確立自己的絕對優勢，將對方耍得團團轉，但是為什麼，為什麼我找到的卻是這個熊孩子在小時候調試澤格蟲族、誘變泰伯利亞晶石還有制造變形金剛以及倒賣超級武器的報告日記！

嘛，算了，他說制作出了一個智能的半機械生命體，那就去他家的車庫找一下好了！

于是，時崎狂三幾乎沒有費什麼力氣，就侵入了龍神家的車庫，這個事實讓她很是奇怪，本來以為這樣的家伙會在車庫里安裝上三排警戒裝置的啊……黑暗中，她的目力依然驚人，只憑借微小的光芒，就看到了偌大的車庫中停放的車輛——周圍是厚重的合金墻壁，在車庫的中央，靜靜地停靠著一臺金屬的怪物，拖著巨大車廂的彼得比爾特389牽引卡車，紅藍的基調華麗地延伸至車頭的每個角落，就像是，有生命的物體。

“不……不會吧……”時崎狂三突然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突然，卡車頭的車燈驟然亮了起來，將整個車庫照得通明，隨即，金屬的摩擦與齒輪的轉動，一片鏗鏘的聲響中，卡車頭的無數零件重組變形，與掛斗脫離，最后人立而起，雙腿，手臂，頭顱……最后，變形后的巨大機器人的眼睛亮起了虛幻的藍光，在狂三驚涕的目光中，巨大的人形兵器低下頭來，注視著她的眼睛：“我的名字是擎天柱，以汽油與火種燃燒出智慧的半機械生命體，我問你，你是我的主人嗎？”

狂三的思考只持續了一秒鐘，她在對方不懷好意的目光中果斷選擇了撒謊：“沒……沒錯，擎天柱，我就是你的主人！”

“……很明顯，你不是。”擎天柱托著下巴思考了三秒鐘，然后，狂三驚恐地發現，對方那張類似于高達的機器人臉上，居然出現了一種讓她熟悉異常的笑容——很明顯，這種笑容經常出現在龍神誠的臉上，每一次龍神誠這麼笑，就代表某個人要被收拾了。

腹黑的、惡劣的笑容。

擎天柱舉起了右手，一門口徑巨大的離子炮亮起了幽藍的光芒：“果然主人說的沒錯，很多自以為聰明的人看到一根桿子就會順著往上爬啊，你這只愚蠢的母猴子。”

第二十二章 你這是自尋死路

讓我們看看擎天柱的武器配備吧，如果說發現于南極冰層的火種裝置讓這個彼得比爾特牽引卡車獲得了自主的生命與思維，來自那個巨大機器人的各項數據和設計以及龍神誠的改良讓擎天柱有了海陸空以及人形等各種變形能力，那麼它那個熱衷于在預留的幾十個武器插槽中添加各種下限武器的無節操主人則是讓它有了一個火力要塞一般的武器配備。

左手一門中子擾動炮，右手一門粒子光束炮，胸膛上又補了兩門音波加農炮，雙眼之中也搭載了聚能光束裝置，雙肩的肩甲其實是兩道集束導彈發射裝置，左手五指是五挺軌道槍，右手五指是五臺暴亂光束發射器，嘴里裝著一門大流量的火焰噴射器，腰部掛著一排鐵餅一般的泰伯利亞爆雷，右小臂上還有一部磁力魚叉，就連兩個膝蓋都裝上了火神炮和短箭發射巢，另外還在左臂配上了高振動粒子刀，背后也配上了超合金斬艦刀，你別嫌不夠，這只是人形機動形態時的武器配備，陸戰堡壘形態、空中堡壘形態、海洋堡壘形態、潛艇機動形態、海面機動形態、空中機動形態……如果與那一集裝箱的輔助裝備配合，擎天柱完全可以以超過十種以上的作戰形態進行高強度戰斗，成為一個“全身都在開火”的變態機器人。

……感謝萬能的火種源吧，沒有它，擎天柱根本不能負擔如此之大的能量消耗。

……感謝火種源只有一個吧，否則的話，龍神誠早就統一世界了。

柱子哥心有余悸地摸了摸自己的心臟——火種源在理論上可以提供無窮無盡的能量，但是其中蘊含的科技太過高端，以至于誠君手頭沒有合適的能量導出裝置，不能使火種源以高功率的方式運轉並提供能量，所以，只能以一個“低功率動力爐核心”的身份作為擎天柱的心臟發揮作用，實在是“雞肋一般的玩意”……回想著自家主人的評價，擎天柱既哭笑不得，又心有慶幸，能把神奇的無限能源裝置貶得一錢不值，也只有龍神誠這種人吧，不過也多虧他看不上火種源，否則這種好東西無論如何都落不到它頭上呢。

雖然這樣說，但它作為龍神家車庫的唯一具有自主思維的生命體，確確實實被榨出了每一分可利用的價值……作為龍神誠手下的機甲大頭目，它在戰時當然要出工出力，帶領著一群半智能AI武裝沖鋒陷陣）事實上，擎天柱乃是誠君手下的AI機械兵團的戰地指揮官。在平時，它要老老實實躺在車庫里，動力爐連接龍神家的能量池，火種源發動，兢兢業業地作為副能量產生器進行輔助供能——當然，這個車庫還是龍神造的一個武器維護中心，每隔一段時間，它就要從輔助裝備系統中取出牽引光束器和振動拋光儀等一系列維修用具，帶領著一群機械技工給潛伏在天祈周圍的大小機械部隊進行彈藥補充、表面拋光、設備維護、線路清理、設施保養等一系列工作，小到每一個恐怖機器人，大到命運高達和超級要塞……期間的苦楚和辛勞，真是聞者傷心，見者流淚，誰看誰知道。

如今，貿然闖入的狂三總算給柱子哥一個發作的機會了。

“我給人類勤勤懇懇當了二十年的牽引卡車，快退休時被改造成汽車人，又落入了一個無良腹黑的主人手中，既當打手，又當發電廠，還得當武器保養工和保姆……我被盤剝了三四年，如今，你居然敢闖入我的領地！”擎天柱的聲音一瞬間變得高亢無比，電火花的聲音與中子炮的光芒融為一體，顯示著最強汽車人的威嚴，“你這是自尋死路！”

“等……等等！”狂三剛想說什麼，然而，擎天柱早已一炮掃來：“問答無用！”

光束掃過，合金地板瞬間汽化了一大片，然后，場面頓時一冷，擎天柱有些呆滯地看了看自己的炮筒，又盯著缺了一大塊的地面，露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雙手的炮筒變成了雙手，柱子哥反手拔出了肩上的斬艦刀，喃喃道：“多炮塔神教的渣滓們都是騙人的……”

“拜你所賜，今天又有活干了啊混蛋！”擎天柱兩腳彈出滑輪，一個疾沖，揮刀就砍。

“關我什麼事情啊！”間不容發地躲過光束炮擊之后，又閃過了擎天柱的斬擊，時崎狂三大聲吐槽道，“我只是來看看而已，有必要砍人嗎！”

“問答無用！”擎天柱抬起右手，五指之中爆射出紅色的光束雨，“嘗嘗我的六脈神劍！”

“……誰給你起的名字啊！小說看多了嗎！”時崎狂三左躲右閃，仍然沒有發動攻擊的跡象，只是在不斷地交涉，“我不想跟你打架的！你別這樣！”

擎天柱仍然一聲不吭，沒頭沒腦地提刀爆砍，可這個車庫雖然空間巨大，然而對于擎天柱來說，仍然是行動不甚便利，況且它作為機械與電路的集成產物，遠距離的炮火與鐳射攻擊才是王道，近戰雖然也有兩手，但很明顯那厚重的斬艦刀與鐳射光刀都是用來突入式摧毀敵人載具的——也就是說，對于狂三這樣小且敏捷的目標，柱子哥一向非常沒轍。

然而，擎天柱就是擎天柱，在眼中射出的聚能光線再一次落空之后，他將手中的斬艦刀扔到了一邊，雙足滑輪一踩，回身爆退，全身一振響動，武器模塊換成了一堆彈幕型武器，與此同時，它大喝一聲：“兄弟們！給我並肩子上！”

只聽轟的一聲，周圍的合金墻壁突然打開，隆隆的轟響聲中，一群機械的怪物蜂擁而來，形如蜘蛛的恐怖機器人，裝備火神炮的狼獾動力裝甲，還有無人駕駛的戰斗摩托……形形色色的戰斗武具都有著同樣的特點——小，且搭載的武器沒有太大的破壞力。

擎天柱額頭上的目標指示器發出了詭異的紅光，鎖定在了狂三的身上，這一套火控系統原本搭載在守護者坦克的身上，通過對風向、溫度等一百多項微型指標的數據校正之后，將運算出的輔助火控微調數據同步到其他AI載具的火控系統之中，從而讓軍隊的活力更加精準致命——做完準備工作之后，擎天柱發出了指令：“揍她丫的！”

——狂三在這前一瞬間就做出了明智的選擇。

黑色的便裝在一瞬間進行了華麗地蛻變，黑紅交織層層疊疊的禮裙取代了黑色的校服，垂落肩膀的雙馬尾翹了起來，改變了位置，被紅色的發帶捆在了腦袋兩側，一長一短，猶如表盤上的時針分針，而掩蓋在劉海之下的左眼終于露出了真容——黃色的，表盤一般的眸子，羅馬數字的刻度，還有黑色的指針。

一把精巧的舊式火槍出現在了她的手中，看不見的力量融入了槍口之中，她毫不猶豫地舉起了槍，對準了自己的腦袋，扣動了扳機。

槍聲響起，時崎狂三不僅沒有受傷，速度居然陡然提升了十數倍，眨眼間就消失得無影無蹤，擎天柱嘖了一聲：“早知道先把門堵上了……追！”

這是屬于狂三的力量——操縱時間。

一之彈，令被射中物體時間加速——她就是憑借著這種力量逃出了擎天柱的火控校訂，一溜煙逃出了龍神家的地下車庫，然而，危險還沒有過去……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環顧四周，門后的擎天柱隨時可能追來——這個機器人雖然很強，但是如果使用時間靈裝的話，勝算絕對很大，但是打了擎天柱，引出背后的龍神誠，這就不太妙了……

麻煩啊……狂三的眼中突然捕捉到了一個影子，她定睛看去，來者一副流里流氣的模樣，還有一頭俗不可耐的紅發，一臉的蠢模樣。

狂三摸了摸臉頰。

要不……挾持個人質先？

第二十三章 標題木有了

最終，狂三還是跺了跺腳，再給自己補了一個時間加速，一溜煙地跑掉了。

龍神鍵望著絕塵而去的時崎狂三，一臉得莫名其妙，旋即想起這女孩兒是從自家車庫里狂奔而出的，臉色一變，三步兩步跳到了車庫門口，反手一拉，就把厚重的上行式合金壁門抬起——果然，車庫里面一片狼藉，火藥味嗆鼻，滿地彈殼，合金地板還被汽化了一大塊，幾名機械技工舉著磁力掃蕩器清理著彈殼，擎天柱左手動力錘，右手持一大塊合金錠，口中火焰噴吐，正一臉不爽地修補著缺少的一大塊地板。

“柱……柱子哥，霸天虎來搶火種源了？”龍神鍵瞠目結舌，“我剛剛看到一個人……”

“嗯，一只亂跑的母猴子而已。”擎天柱用動力錘將翹起的合金板邊緣砸平。

“……嘖嘖。”猩猩鍵看了看滿墻的彈痕炮坑，“這麼大的陣仗……你們怎麼不追出去？”

擎天柱抬起頭來看了他一眼，一臉自豪道：“塞伯坦星人從不亂逛！”

“……口胡！你只是一個地球產的牽引卡車而已！”猩猩鍵跳腳道，“還真以為你是從外星而來的汽車人領袖了！還有你自豪個屁啊！”

“是我讓它停下的。”這個時候，車庫的深處突然傳來了一個冷靜的聲音。

聽到這聲響，猩猩鍵先是本能地向后一躍，隨即苦著臉道：“……大哥，你嚇到我了。”

車庫深處的人恍如未聞，黑暗之中，只有兩道寒光一閃而逝，正是龍神鍵的長兄，科學禁·書目錄龍神誠，他淡淡道：“過來說話。”

猩猩鍵依言走過，龍神誠靠在一根立柱之后，見猩猩鍵走來，淡漠道：“擎天柱記錄了與時崎狂三交手的經過，你也來看看，她到底擁有什麼樣的力量。”

言畢，一個恐怖機器人舞動著四條金屬節肢快速走來，並在一塊平地中坐倒，身軀開始變形，背上的甲殼中探出了巨大的投影裝置，一道白光照射在了前方的墻上，化成了清晰的圖形，從擎天柱動手到時崎狂三躲避，最后到狂三遁走，一切纖毫畢現，都在記錄之中。

猩猩鍵看著龍神誠平靜的模樣，不禁打了個寒噤：“大哥你該不會……”

“嗯，我對這個時崎狂三持有的力量很是好奇，但最近她卻很老實，一直沒有試探的機會。但是出于某項原因，她最近正在觀察我，好像要抓住我的某種弱點或者把柄，所以我特意去了趟經常去的書店，並在我賣書的書架那里留下了一本小時候的日記。按照她的性子，一定會對這種東西欣喜若狂，隨即對里面的內容心驚不已，她是個容易鉆牛角尖且好奇心不小的行動派，定然會查探一下日記中的內容是不是真的，最方便的方法，就是來這里看看，擎天柱到底存不存在。”龍神誠淡淡道，像是說一件與他無關的事情，“只有在生死關頭的時候，她才會展示真實的力量，而我又不能委托學校中的人去做這種試探活動……果然，擎天柱就是擎天柱，做這種臟活真的很適合。
”
那邊傳來了擎天柱郁悶的聲音：“主人，我一直都在聽啊……”

“當然，因為這些話就是說給你聽的。”龍神誠漠然一笑，“干得不錯，繼續努力。”

龍神鍵嘆氣：“原來大哥你早有預謀啊……真可憐，從頭到尾都被蒙在鼓里，這位時崎小姐來到天祈，真是一個錯誤的選擇……”

“這種視世俗法律與道德如無物，只堅持著自己的信念的殺人鬼才是最危險的。因為她們有著堅定的信念，能夠毫不動搖地殺人，這種危險的炸彈，不摸清底細，日后必有大亂子。”龍神誠輕聲道，神色之間，既無謀劃一切的自滿，也沒有算計他人的愧疚，只當這是一件尋常事，“她在別處胡作非為，與我無關，只是到了這里，就要遵守我們的規則。”

猩猩鍵搖了搖頭：“她既然敢隨便殺人，就應該有被殺的覺悟，像這樣的家伙，一拳打死了事，省得日后多生事端，為什麼要如此麻煩？”

“你若看她不爽，想殺就去殺了。”龍神誠淡淡道，“就像你說的一樣，去做自己想要做的所有事情，並有為之承擔責任的覺悟和勇氣，那就是最好的人生。反正我既不是正義的伙伴也不是懲戒的天神，不想去做這種事情。世間需要的不是一個兩個秉持正義的使者，而是需要一個同樣可以約束這些能力者的律法，總有一天，我會建立起一個掌控一切的國度，無論是普通人還是能力者，都要遵守我定下的法則，而非如今的世界，末法時代，修者無行……我會讓這些桀驁不馴的人明白，什麼叫治權之下，皆為瓦狗。”

“……大哥又在說自己的帝國夢想了。”猩猩鍵無奈地笑了笑，“大哥這樣，也是強制為那些人選擇未來啊，這樣豈不是太不公平了？”

“與其讓他們或庸碌終生，或死得不明不白，或痛得死去活來，不如做個傀儡，讓我給他們選擇一條更好的道路。”龍神誠推了推眼鏡，淡淡道，“不服的，盡管反抗便是。行了，今天讓你來不是為了說這個的，看這里。”

龍神誠一擺手，投影裝置立即停止，畫面靜止在一個點。

“你看，她的左眼。”龍神誠抬頭一指，龍神鍵順著他的手望去，輕輕地吸了一口氣。

——狂三的左眼是金色的，而且不同于血肉之軀的眼鏡構造，那只眼睛，是真真正正的表盤，羅馬數字為時間的刻印，還有黑色的指針……

“據我所知，無論是東方派系的瞳術還是西方派系的魔眼，都沒有這種形態的覺醒模式。首先可以排除魔眼的可能性，魔眼的瞳色和形態只取決于魔力和內部機理構造，通常表現為瞳色和瞳孔的不同，只有瞳術才有以形態表示力量的風格……比如說寫輪勾玉，還有邪王真眼。”龍神鍵摸了摸下巴，疑惑道，“但是羅馬數字和表盤，分明是西方的風格，再說了，我也從未聽說過這種形式的瞳術……”

“再看。”龍神誠揮了揮手，投影裝置好像知道他的心意，畫面再度流轉，匆匆變換，擎天柱聚眾群毆的時候，狂三左眼表盤的指針飛速旋轉，然后，一些黑色的質流入了槍口之中，狂三舉槍射自己，然后陡然加速，沖出了這個車庫。

“通過射擊自己，然后獲得極大的速度爆發……黑色的物質流入了槍口，然后在舉槍自射……眼睛中表盤針轉，黑色的物質開始流動……”猩猩鍵的眼中有了一點震驚。

“哼……想不到這個世界上除了十六夜咲夜和迪奧等少數幾個人，還有懂得時間秘術的存在。
而且，她的花樣似乎比那個女仆還要多一些。”龍神誠凝視著少女手中的老式手槍，淡淡道，“通過射擊目標來改變時間流動……能加速，也應該能減速、靜止……甚至還會有別的功用，改變時間的力量大概來自于那時候流入槍管的黑影……哼，我也許知道她為什麼殺人了……”

機械技工和擎天柱工作的聲音還在繼續，而龍神誠的思索也同樣在進行，副會長推了推眼鏡，發出了疑問一般的自言自語：“但是……她又為什麼要來天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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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即將到來的學園祭

時光流轉，周末結束，距離學園祭開啟只剩下一個周的時間了。

各班的班級計劃已經被審批完畢，社團與個人的競賽項目報名也已經整合完畢，比賽項目和日程安排表已經出臺，各班級的學園祭分工建設事項也已經交代完畢，學生會也慢慢地閑了下來——不，與其說是學生會閑下來了，不如說是龍神誠閑下來了。

至少學生會的萌娘四人組，從頭到尾都沒干什麼正經工作……

——今天的學生會，依舊節操滿滿地悠閑著呢。

龍神誠坐在電腦前，以衛星圖與監視系統關注著施工建設情況——為了“讓同學們切身投入到學園祭的建設與參與工作中”，拉橫幅擦場地修飾大門什麼的都分配給了各班學生去做，一些比較危險和比較神秘的準備工作則是讓他親自負責。依靠著高度的智能AI，他倒是能遠程操縱。可愛的大小機械部隊再次印證了龍神造的可靠性與多功能性，在誠君的指揮下，這些機械技工與臨時用工兵建機甲的效率並不弱于專業的建筑隊。

“總覺得少了點什麼……”龍神誠推了推眼鏡，自語道，“有了……在這片區域里加上五枚反步兵鋼珠雷，然后再加一個聯動型汽油凝固彈……”

“各大擂臺的場地都改成露天的吧，否則的話肯定會變成拆房子大戰的……”

“廚藝大賽的評委席附近配備上一個醫療點，大胃王比賽也要配一個……”

“這次會請不少里世界人士和軍政界人士前來觀禮，為了天祈計，得隱晦地展示一下我們的力量……不如將單兵機體競技的場地改換成浮島要塞吧。”

一邊不斷完善著各種細節，一邊指揮著天祈學園方圓五百里之內的二十七個工程點的施工建設，龍神誠面前的屏幕以眼花繚亂的速度變幻著內容，大小窗口不斷彈出關閉，每一秒鐘都會有新的進展報告和事項出現，而龍神誠依舊冷靜而高效地指揮著一整支工程大軍以高效的水準進行著工作——甚至還有時間思考別的事情。

這幾天狂三老老實實地，甚至有些躲著自己，偶爾碰到，眼中也盡是驚疑不定和心虛。龍神誠心知肚明，卻不點破，只是暗中觀察著時崎狂三的動態——對方居然出乎意料得老實，似乎是完全投入學園生活之中了。

……鬼才信啊。

不過她想要偃旗息鼓暫且潛伏，龍神誠當然樂于見到，這一次的天祈學園祭規模之大前所未有，甚至還邀請了里世界的諸多人士和軍政要員前來觀禮，從各種方面考量，學園祭期間，天祈的戰力力量必然到達一個難以想象的高峰，光用眼神就能把時崎狂三碾死的變態至少要超過十個，狂三要是想在學園祭期間生事，那可真是活膩了。

……等等，她不會還不了解情況吧，龍神誠推了推眼鏡，寒光一閃。

——那可就有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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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龍神誠忙于場地準備工作時，天祈的諸君們也從來沒有清閑過，嗯，她們都在為學園祭而準備著。

在主神平臺提供的交流論壇上，各種帖子和信息如流水般刷過。

“瑪利亞：三千院斥資十億收積分與支線劇情，歡迎前來洽談交易事項……”

“蒼崎青子：幻想嘉年華求組隊，差一個強力DPS，速來，魔導士優先，莉娜?因巴斯謝絕加入。”

“黑雪姬：加速競技團體對抗賽誠求五人黑戰隊，求意識，求大神，求別坑，基本標準兩千分，泉此方你就別來了……”

“射命丸文：東方夜神雪項目，鄙人快攻流，高端敏狂，技術一流，求血牛。”

“三笠：塔防戰，進擊的巨人項目，求高機動輸出……”

“衛宮士郎：出售大量山寨但質量信得過的武具，大戰在即，一把趁手的好兵器可以讓你收獲更多的果實，五萬一把，八星八箭，寶具品質，你，值得擁有……”

“艾俄羅斯：天上的星座勾勒出人的命運，想知道你在學園祭中能收獲到夢寐以求的那個他嗎？天文部的迷之美男子，佛陀的轉世，傳說中的處?女座沙加，為您講述星座?命運——五百日圓一次，請去迪克馬斯克同學那里辦理占星手續……”

“戰場原黑儀：一年E班學生，誠信收購大量尖銳文具，誠信收購大量尖銳文具……”

“赤夜萌香：一年G班學生，求吸血鬼同族組隊刷分，另：紅魔館那兩個發育不良的小矮子就不要來湊熱鬧了，快去找你家的貧乳女仆吃奶吧。”

“遠坂凜：黑我老爸的都得死！”

“間桐櫻：頂樓上的！”

“星那歌唄：血洗輕音部，踏平V樂團！”

“姬路希瑞：食神大賽組隊招人——現有成員姬路希瑞、塞拉菲姆、志村妙、鮎沢美咲、華園光，召集最強第六人中，一定要做出讓所有人都心動的美味佳肴哦！注：食神者，最強廚藝之人也，並非是最強吃貨……所以請參加大胃王比賽的同學找對組織哦！”

“黑子哲也：櫻木花道，吃我的大♂灌♂籃啦！”

“千手綱手：本次學園祭不僅是對各位同學為學風貌的一次大檢閱，更邀請了優秀的國中三年級學生們進行預先入學體驗，所以大家一定要為未來的學弟學妹們做好榜樣，切磋時要有分寸，友誼第一比賽第二，而我將代表校醫務室所有工作人員承諾，一定會盡心做好醫療工作……好吧，到這里的話龍神誠大概不會看了，本周星期五也就是學園祭開始前三天，醫務室201室正式開賭莊盤口，從各項目優勝到最終積分排位，項目多多，機遇多多，老娘親自坐莊，想要賺錢的帶夠鈔票來下注吧！”

“草薙京：我有二逼八神，可斬鬼眼狂刀。”

“比利海靈頓：我要成為王！”

“漩渦鳴人：有話直說，這就是我的忍道！”

“宇智波佐助：有屁不放，這是我的忍道！”

“犬夜叉：大哥，我要弄死奴良陸生那個灰孫子，不來幫忙嗎？”

“迪達拉：賣炸?彈……賣炸?彈……誰要炸?彈……誰要炸?彈……”

大家，似乎都很熱情呢。

第二十五章 拜訪

　當生靈洞悉死亡的恐懼時，與死神作戰的醫者才真正有了存在的意義。

表世界的醫術叫醫學，里世界的醫術叫醫道，醫學強身健體，祛除疾病，醫道窮究生死，挑戰法則。巧得很，醫道也有科技與神秘之爭，神秘側醫道第一者，天下公推明國的醫聖世家秦無欲，一手天子望氣術通明碧落黃泉，名言是“死不死我說了算”。而科學側的醫道集大成者，莫過于天祈市的一名青蛙醫生，代號冥土追魂，號稱“不死就能救活”。據說兩人是積年的冤家對頭，原因是秦無欲是喜歡玩醫生游戲，而冥土追魂則是個護士控，兩人在愛好和意識形態方面有著巨大分歧，這是醫生黨與護士黨間不共戴天的私人矛盾。

……嘛，不管怎麼說，兩人在醫道方面算是享有大名，不過在天祈市，還有一個醫術能與冥土追魂比肩的神秘側神醫，她就是龍神誠這一次要去拜訪的人。

天祈市西南的山中，有一片竹林，林中有一座大宅子，宅子里住著一個死宅女、一個老大媽還有一群兔子。宅邸的名字叫做永遠亭，在外界的名字叫永遠亭醫院，因為里面那位老大媽正是不世出的神醫，平時也做一做醫藥業務。永遠亭醫院是只給擁有非自然力量的人們所設立的醫療場所，竹林中設有結界，普通人在里面只會迷失方向，然后稀里糊涂地回到原地——但若是真有幸運的普通人找到了永遠亭的所在，那麼他也一定會被熱情地接待，然后被全力診治，直到藥到病除，可以說，只要能找到目的地，永遠亭的大門永遠向任何人敞開。

……但是今天是個例外，大門常開的永遠亭今日高門緊閉，將一個人擋在了門外。

龍神誠沒有一點意外的神色，平靜地推了推眼鏡：“兔子，你家的門擋得住軌道炮嗎？”

門內傳來了一聲悲鳴式的嗚咽，一只淡紫色長發的兔耳娘蹲在門后雙手抱頭瑟瑟發抖中，長長的兔耳垂了下來，擋在了臉上，顯然是怕到了極點。

門外，平淡的恐嚇仍然在繼續，只是內容有些不太對勁：“難道是昨天晚上看多故事書了嗎？迷上了角色扮演？該不會讓我唱歌吧，沒問題。”

于是，門外響起了歌聲：“小兔乖乖，把門開開，快點開開，我要進來……”

兔耳娘大大地打了個寒噤——這歌謠在故事中是兔媽媽與小兔子的約定之歌，但門外的人唱起來，冰冷得沒有一點感情，兔耳娘腦中浮現的不是一臉慈祥溫和的兔媽媽，而是一只面無表情舔著爪子邊舔邊唱的獠牙猙獰的大灰狼，而更可怕的是，大灰狼居然還戴著一副會閃光的眼鏡……

她不由地抱著短裙之下的健美大腿，整個人團成一團，抖得更厲害了。

“不喜歡聽兒歌嗎？童謠我也記得幾首。”門外的龍神誠又唱了兩句，然后停了下來，漠然道，“來，聽我給你念，小白兔，白又白……”

“……這聲音總算帶了一點感情。”兔耳娘心中道。

門外的男聲仍然在繼續：“兩只耳朵提起來……”

“咦？不應該是‘兩只耳朵豎起來’嗎？”兔耳娘歪了歪頭，一臉得疑惑。

龍神誠念到此處，聲音突然從溫和的男聲轉成了恐怖的低沉音：“……割完動脈割靜脈，一動不動真可愛！”

“！！！”兔耳娘的大腦當機了幾秒鐘，總算反應過來剛才那兩句話到底蘊含著多麼可怕的惡意，她的兩只耳朵蹭得一下豎了起來，一直以來積累的恐懼與壓力被那兩句急轉而下的童謠驟然引爆，整個人一躍而起，連滾帶爬地向內沖去，聲音都帶上了哭腔，“哇！師匠！師匠！媽媽！媽媽！大灰狼吃人了！大灰狼吃人了！”

龍神誠推了推眼鏡，淡淡道：“……總受的智慧。”

大概一分鐘之后，門內響起了拉門閂撤木桿移開重物障礙的聲音，最后，門終于打開了。開門的是一位銀發的美人，穿著紅藍相間的道術服，還帶著一頂藍色的護士帽。道術服上繡著奇異的星圖，裙擺上則是北斗七星的陣列，她整個人充滿了淡漠又飄渺的氣質，通常這種氣質會出現在吸血鬼之類的長生種上，是長生者對短生種的短暫生命的嘆息和自矜。

八意永琳，隱居在天祈的智者與神醫，謎團一般的女人。

兩個人互相點了點頭，算是打了招呼，八意永琳讓出一條路來，兩人並肩而行，向著永遠亭正廳走去。龍神誠環視了一下院落，淡淡道：“今天好像很冷清。”

“因幡帝知道你今天要來，和黑兔一起帶著兔群躲了起來，反倒騙鈴仙去守門，然后，鈴仙也被你嚇跑了。”八意永琳露出一個都怪你的笑容，“就連公主，也去找藤原妹紅鍛煉去了，真沒想到啊，公主居然會主動出去找事做。”

“……咦，這可難得，我還以為她要在她的房間里待到宇宙終結呢。”

“聽說主神網絡兌換清單中有你手工打造的一臺CNB掌機，整個人都燃燒起來了。”八意永琳抿嘴一笑，“不過，公主整天提不起勁，偶爾做做運動也是好的呢，還是你有辦法。”

“洞徹心性，對癥下藥而已。”龍神誠推了推眼鏡，淡淡道，“我今天來，是想知道那些克隆人……”

“御坂妹妹們嗎？放心，對她們的身體調試很成功，各項身體機能已經恢復到了正常人的水準。”八意永琳蹙起了娥眉，疑惑道，“不過我很奇怪，這種因為藥物催生而產生的機能缺陷問題，用科學的手段和儀器進行調整不是更好嗎？這方面，冥土追魂應該……”

“冥土追魂跟亞雷斯塔走得太近，而我信不過亞雷斯塔。”龍神誠直言不諱，“此人城府極深，本來是魔法側的叛逆，不知道為什麼竟然轉投科學側，卻依然帶著那些魔法師們冷酷無情漠視生命的性子，實在不是自己人。而且我已經調查過了，所謂東京志郎療養院那個半私人的科研基地，與其說是軍方的合作伙伴，不如說是亞雷斯塔的影子產業，缺陷電氣的軍用克隆人制作與超能力補全計劃背后沒有亞雷斯塔的默許甚至授意，我無論如何都不會信的。”

八意永琳苦笑搖頭：“你們地球人的心思就是多。”

“彼此彼此，你們也好不到哪里去。”龍神誠冷笑了一聲。

兩個智者不聲不響間完成了一次淺薄的互相嘲諷，之間略微緊張的氣氛居然因此而平緩下來，八意永琳微微一笑：“公主要過一段時間，進去喝口茶，我給你仔細匯報一下。”

她的臉上仍然是淡淡的微笑，只是眼神頗不平靜，有忌憚，還有一點微妙的嘲諷：“……偉大的人之王。”

第二十六章 學霸不懂人類的感情

“等等……”兩人正要進屋，龍神誠眼鏡一閃，側頭望去，在左側的草叢里，靜靜地躺著一臺粉紅色的手機。

“這個好像是鈴仙的東西。”八意永琳伸手一招，手機向她的手中飛去，“應該是被你嚇跑時無意掉落的吧，真是個冒失的孩子呢。”

醫生打開了手機，突然樂得撲哧一笑：“……看來你在她們中的名聲很不好啊。”

“我看看。”龍神誠將手機接過，里面有一條新短信，發件人寫的是黑兔，短信的內容是簡短的詢問，神奇的是那字里行間都透著一種瑟瑟發抖的小心：鈴仙，眼鏡大魔王走了沒有？我好怕啊……

龍神誠冷冷一笑，手指按動，迅速回了一條：鈴仙總受已經被我吃掉了，下一個就是你。

“……你啊。”八意永琳苦笑著搖頭，就像是在看一個調皮的孩子一樣，龍神誠聳了聳肩，兩人踏入了永遠亭的正廳，至于兔群會因為“鈴仙隊長陣亡”而發生多麼大的恐懼騷動，就不是這兩人關心的事情了……

玉人持釜，素手點湯，乙御前釜、紹鷗茄子、一重切園城寺、曜變稻葉天目……這些名動天下只應存在于歷史之中的珍貴茶器擺在這一方小小的茶室中，簡直有一種身處夢境的感覺。銀發的美人以行云流水般的節奏和舞蹈般的美感點火、煮水、沖茶，隨即將清香的碗茶奉給來訪的貴客，期間發絲輕擺，眉眼輕盼，飄逸宛如茶仙——布置著名物古畫的茶室，天下無雙的茶具，還有傾國傾城的茶人，這簡直是茶道達人夢寐以求的仙境。

——龍神誠劈手奪過八意永琳奉上的曜變稻葉天目，面無表情地喝了個干凈。

“誒？”八意永琳目瞪口呆，“……正確的方法不是應該雙手接茶，致謝，三轉茶碗，輕品、慢飲、奉還，然后對各種茶具進行贊美鑒賞，最后跪拜告別嗎？”

“你來地球整天都在研究這個嗎？”龍神誠淡淡道，“茶道的目的是讓人自省自審，規范己身，最重要的是把握住和靜清寂四字，而你只是在賣萌和裝嫩。”

“……”八意永琳笑得有些勉強，“裝……裝嫩……”

“我認識許多外族的女性，她們生活在人類的社會中，居然變得在意起人類在意的事情了，比如說年齡，何必如此呢？年齡正是智慧與閱歷的積澱，使幼稚變得成熟，使愛情變得深刻，使熱血變成信念，歲月的積澱應該是值得自傲的寶貴財富，因為這使她們經歷了更多別人無法經歷的人生……什麼時候，智慧生命開始以年長為羞了？這可比在乎外表更加得愚蠢和膚淺啊。”龍神誠搖了搖頭，一臉的不屑。

“……直接說你是個御姐控不就完了？”八意永琳小聲道，不知怎麼，她居然有點高興。

“你說什麼？”龍神誠的眼鏡閃過一道寒光。

“呃，我說的是，如果你真的抱有這種想法，那有一個家伙應該會很喜歡你的。”八意永琳干笑著聳了聳肩，“說不定會引為平生知己也說不定呢！”

“誰？”龍神誠有些好奇——剛剛他的心臟竟然出現了一絲錯覺般的悸動。

“……一個你喊她大媽她就會突然出現在你的身后將你的腦袋按進桌子里的可怕女人。”八意永琳眼神飄忽，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哦……”龍神誠不明覺厲地點點頭，“也是個在意年紀的人嗎？”

“你不知道啊……”八意永琳幽幽道，“無論之前有多麼不在意，一旦陷入了愛情這個漩渦里，就會變得極其在意那個人的感受，好像自己的每一個缺點都會無限放大，引發他的不滿似的……在這種心態下，任何可能成為缺點的地方都會被極力彌補和掩飾吧……”

龍神誠思量了一會兒，果斷搖頭：“……不懂。”

八意永琳扭過頭去：“人之王啊！不懂人類的感情。”

“……總覺得這句話里面藏著一桿了不得的FLAG呢。”龍神誠推了推眼鏡，“另外，人之王不要再喊了，月之民因缺乏資訊而誤解，難道你也不了解情況嗎？”

“沒辦法啊，代表地上之民與月之民立約並將人之旗插到月面上的人是你，你就是月之民認可的人之王嘍。”八意永琳微微一笑，“而且，難道你就沒有一點做人之王的想法嗎？”

“……我不知道。”龍神誠搖了搖頭，“我們還是回歸正題，說說御坂妹妹的事情吧。前些天亞雷斯塔旁敲側擊，拐彎抹角地跟我耍心眼，我想他的最終目的就是為了讓我將御坂妹妹送往世界各地……那麼我就要將御坂妹妹集中起來。”

他敲了敲桌子，淡淡道：“我在西太平洋海域布置了一臺浮海要塞，隨時都可以服役，其內設施一應俱全，御坂妹妹們是軍用克隆人，可以負責好浮海要塞的日常護理和操縱任務。里面也準備了相關的娛樂和學習設施，不出意外，她們要在上面生活兩年，直到通過學習和交流誕生自主的人格和個體意識。”

“……果然是一如既往的龍神誠風格啊，雖然是妥帖的做法，但是御坂妹妹們的意志就被忽略了嗎？”八意永琳笑了笑，語言卻帶著刺。

“她們的想法？不久之前還是僅僅接受必要記憶的軍用克隆人，怎麼可能會有自主人格？更遑論什麼想法了。即使是有，在這種情況下做出的決定，也肯定是錯誤的。想要發表自己的想法，先去浮海要塞成長兩年再說吧。”龍神誠打斷了八意永琳的發言，“我對她們的安排是現階段的最佳選擇，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你就這麼喜歡干涉別人的命運嗎？”八意永琳嘆了一口氣，

“這是最好的選擇。”龍神誠皺眉道，“如果放任不管的話，她們要麼引發騷動，要不成為亞雷斯塔手中的工具，最終必然是棄子的命運，與其這樣，還不如放到與世隔絕的浮海要塞里成長起來，她們雖然是機器與藥物催生出的克隆人，但是經過必要的學習和交流之后，會慢慢擁有自己的主意的，到時候再選擇自己的未來，我也不會干涉。”

“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有愛心了？”八意永琳斜眼望他。

“不是愛心，其一是我答應過御坂美琴，要照顧好她的妹妹們，其二是我想借機觀摩一下克隆人的人格問題，僅此而已。”龍神誠推了推眼鏡，眼神波瀾不驚。

“難道你不想把她們變成工具嗎？”八意永琳步步緊逼。

“工具？”龍神誠微微冷笑，“她們還不配。”

“……好好好。”八意永琳終于舉手投降，“人王威武，人王威武。”

第二十七章 八意永琳@心結難解

等到蓬萊山輝夜帶著一身血腥氣回來的時候，龍神誠已經離去了。

“誒？”輝夜姬瞪大了眼睛，幾乎跳了起來，“師匠怎麼不留一留他！”

“沒辦法啊，我們倆說話只會越說越悶，你又不是不知道。”八意永琳聳聳肩，做出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只有長門有希那種高智能的電波三無才能愜意地跟他一起悶坐到地老天荒，師匠我從本質上來說還是一個親切和善的鄰家大姐姐呢。”

“師匠……月球人都知道您的年紀比月之都還要大兩圈呢……”輝夜姬趴在桌子上，有氣無力地嘟囔道，“而且您越表現得親切，別人就越害怕，因為不知道您那毫無由來的親切底下到底掩藏著什麼，因恐懼您的密謀而擔憂。相比較之下，誠殿下反倒更容易被人接受，因為大家被他欺負得久了，反倒習慣了無時無刻不在算計人的他了……”

“輝夜醬，你說什麼？”輝夜說了這麼多，八意永琳只聽進去了前半句，霎時間，她那笑意盈盈的親切表情籠罩了一層恐怖的寒霜，“雖然師匠我不像某個偷窺女那樣斤斤計較年紀，但是如果當面說出那種失禮的話，我還會生氣哦……”

“啊哈哈……啊哈哈……”冷汗流下，蓬萊山輝夜眼珠子一轉，隨即干笑道，“師匠您聽錯了，我分明說的是您的智慧和閱歷讓所有人敬重，在月球甚至被大家譽為‘比月之都更加重要的大人’啊，我們可是非常尊重師匠您的一切呢。”

八意永琳依舊笑意盈盈，但是蓬萊山輝夜已經從對方的笑容中看到了即將爆發的惡意，少女剛想抽身后退，然而神醫小姐已經飛速捏住了她的臉頰，輕輕用力，就掐得輝夜眼淚汪汪——然而這種程度的賣萌對醫生來說是無效的，永琳瞇起眼睛，柔聲道：“公主啊，比起龍神誠來，你拐著彎罵人的本事還差得遠哩……”

“師匠，窩錯了……”敵強我弱的情況下，少女只能告饒，但是醫生不打算這麼放過她：“公主，今天我又研制了一種新藥，可是鈴仙被你的誠殿下嚇得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輝夜姬臉色大變：“等……等等！師匠！我雖然很願意協助您在醫學領域取得更大的成果，但是蓬萊人的體質會影響藥效您也是知道的！所得出的試驗數據根本無用啊！”

“沒問題哦……”八意永琳依然笑容可掬，“本來也沒打算得出什麼有用的實驗數據，只是單純想要給出言不慎的公主殿下一些難忘的教訓哦……”

“等……等等啊！師匠還說我學誠殿下罵人，您這種若無其事地將自己的恐怖的真實目的講出來的說話方式不也是跟著誠殿下學的嗎！”蓬萊山輝夜大聲嚷道。

八意永琳的笑容，微微一僵。

蓬萊山輝夜也察覺到了自己的失言，惶然道：“師匠，我……”

八意永琳怔住了，慢慢地放開了鉗制蓬萊山輝夜的手，緩緩地坐回了椅子上，良久之后，才低聲道：“哪里像了……那個混蛋，永遠不會說出自己的真實目的的……”

她這麼沉靜，卻惹來了蓬萊山輝夜更多的驚慌，少女扶住了八意永琳的肩膀，卻不知道如何解開這位智者的心結，只能不斷地重復：“師匠……那些事情都過去了……”

“是嗎……”八意永琳勉強一笑，軟弱得讓人心驚，她輕輕地擺了擺手，“公主，我有些乏了，這就去休息了，失禮之處，請您海涵……”

“師匠……”蓬萊山輝夜看到了八意永琳眼中的堅持，只能目送她離開起居室，良久之后，才發出了一聲幽幽的嘆息。

“……到頭來，我才是那個沒心沒肺的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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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之都的締造者之一，曾經的月之大賢者八意永琳，像一個失意的孩子一樣蜷成一團，縮在了床上，眼神寧靜而悲傷。無論這兩年來她怎麼逃避，怎麼淡忘，都無法將那刻骨銘心的記憶從腦海中驅逐，兩年前，短視而淺薄的她，冷漠而可怕的他，兩個人合謀了一場殘酷的謀殺，龍神誠是劊子手，而她卻是無可辯解的主謀。

地月危機之時，她沒有聽從月夜見的意見，一意孤行地試圖為月之都爭取不屬于她們的利益，然而她派出的私人部隊突入朱月的知識聖殿試圖搶下那些寶貴而恐怖的知識時，遠在地球的龍神誠冷漠地按下了按鈕，于地球軌道待命的離子炮噴射出了死亡的氫離子束，在地月之間的數個折射棱鏡的修正下跨越了黑暗的太空突入月球，將月球大聖堂連帶著從八意永琳移民月球就服務于她的最親密的私人追隨者部隊打得灰飛煙滅……

誠然，這是最正確的方法，這次地月危機，地球方面雖然跟月之都處于共同對抗月之王朱月的合作關系，但于公于私，每一個地球人都不會希望月之都得到朱月那足以制造太空戰艦和殲星要塞炮的恐怖的月球科技，在月之都的人拿到這些知識之前毀滅大聖堂，是任何一個上位者都可以輕易做出的合理決定……

但是……但是……身為智者的她偏偏犯了不可饒恕的錯誤——她的感情戰勝了理智，並對那些親密伙伴的死耿耿于懷，對自己那錯誤決定的悔恨，對冷酷殘忍的龍神誠的痛恨……這些感情讓她在簽訂地月合約的時候做出了失禮的舉動，她打斷了儀式的進行，大聲質問龍神誠為什麼殺死她的部下。

沒錯，這個問題毫無意義，但是她只需要一個交代。無論是“你們違約在先，我對有威脅的目標進行軍事打擊完全合法”這類官方言辭，還是“我不會留下任何威脅地球的隱患”之類的鐵血詞句，甚至是“哦，抱歉，當時手滑了一下”這種憊懶的回答，什麼樣都好吧……

但是她得到的回答讓她這輩子都無法釋懷——在她的注視下，那個少年漠然看了她一眼，將手中的人之旗狠狠地插向了月球的大地，標志著人類與月之民之間的再次立約，然后他推了推眼鏡，冷冷地吐出四個字。

“——想殺就殺。”

……八意永琳到現在都還記得，在那一瞬間，涌上心頭的並不是怒濤般的憤怒和殺意，而是簡直能凍徹靈魂的心寒，因為她看到的並不僅僅是那個少年的眼鏡上反射的鋒銳的反光，而是在那鏡片反光之下的，如幽冥般冰冷的黑色的眸子。

——那不是任何智慧生命可以擁有的眼神。

直到現在，她仍然會在夢中再次看到龍神誠當時的眼神，然后大叫著從噩夢中驚醒。

他如夢魘般盤踞在她的靈魂深處，眼中閃著漠視一切的幽然的光芒。

作為交換的人質，她陪同蓬萊山輝夜來到了地球，並決定住在他所在的城市。復仇的念頭從來都沒有萌發，她有很多種方法殺死他，但她明白，龍神誠絕非那種善男信女，如果他真的身死，遠在太空的死手系統就會執行末日命令吧，整個月球將在他最后的謀劃中化成一片廢墟，以月之民全族來為龍神誠殉葬，她實在是做不到……

況且，根本沒有復仇的欲念了吧，每當被他的眼神一掃，靈魂深處就不由自主地回想起那日的光景，並為此深深戰栗，那個可怕的家伙，已經成為了她純粹的心魔。

她也曾經試圖淡忘一切，就這麼生活下去，人類再如何驚采絕艷潛力無窮，都會在歲月面前低頭的，自己終究會看到漠然到近乎無敵的他踏入墳墓——她從前就是這麼想的，所以她可以跟他正常交流，為他沏茶，聽他若無其事地說些很恐怖的話，並與他偶爾來一次智者之間的小小交鋒……但是她到現在才明白，淡忘不代表著完全忘卻。

那悔恨與愧疚，仇恨與無奈，憤怒與無力，都像毒蛇一樣時時刻刻啃噬著她的心靈，八意永琳，也許在聽到那漠然而又毫無做作的“想殺就殺”四個字時，就已經瘋了吧……

她緊緊地閉上了眼睛，悄然握緊了拳頭：“不能再這麼下去了……就算是不能殺死他，我也要給她們一個交代，哪怕是用我的生命……”

第二十八章 你們從未見過如此爺們的炮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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鋒利的匕首插在了胸前，劇痛伴隨著滾滾而來的黑暗，似乎要將她的靈魂吞噬殆盡。

御坂美琴努力地睜大眼睛，鮮血從傷口不斷滲出，而她的手卻努力地舉起，向眼前的人伸去，不斷蜷縮又張開的五指仿佛在索求什麼，但是劇痛讓她開不了口。

把控制終端給我……把控制終端給我……不要傷害妹妹們了……不要……

“你在眨眼之間多出了兩萬名克隆體，而她們在眨眼之間就死掉了將近一萬個，你將她們當成了你活生生的妹妹們，我們卻認為這些只是實驗用的小白鼠，這並不沖突，也沒有對錯……只是明天的科學進步也將有新的犧牲者和殉道者，因為每一次革新和飛躍都會伴隨著巨大的付出和傷痛，理想越光明，手段就越黑暗……希望你能夠理解。”島田博士深深地吸了兩口氣，從地上撿起了手槍，將槍口對準了她，“可惜了……不能讓你落在龍神的手中。”

“姐姐大人！”預料之中的槍擊卻沒有發生，模糊的視線中，一道嬌小的身影擋在了她的身前，試圖奪下博士手中的槍支，隨即發生了激烈的搏斗。

“白井黑子？呵呵，你的空間類超能力是我負責開發的，你的格斗技也是我教的，我對你的弱點了若指掌，你有怎麼能擊敗我？”手槍在打斗中落在了一邊，但是博士卻依然沉著，他手表上搭載的干擾器又發出了可怖的噪音，這種噪音能夠干擾能力者的運算，粉碎她們的戰斗力，就像她剛剛被打敗那樣。

白井黑子被迅速地打倒，在能力不能使用，格斗技又不如人的情況下，十三歲的女孩子怎麼可能打得過成年人，只是她的后輩在倒地后仍然頑抗不休，甚至張口咬住了博士的腿。

博士怒罵著一次次踢擊著少女的身體，御坂美琴想要掙扎起來，但是胸前的傷口，渾身的劇痛，干擾器的后遺癥……一切的隱患奪取了她的行動力量，她只能眼睜睜地看著。

就像她眼睜睜地看著妹妹們被殺掉……

就像別人說的那樣吧，人死之前，通常會響起一些難忘的事情，此時，種種不堪回首的痛苦經歷，一瞬間全部來到她的眼前。第一次看到絕對能力者計劃時的驚恐，第一次看到試驗后支離破碎的妹妹的身體……那雙空洞的雙眼浮現在她的腦海中，這種知道自己的命運，然后習以為常，悲哀而理所當然地面對死亡，逆來順受的面對死亡……

她們到底做錯了什麼！為什麼所有人都要她們死！島田博士、一方通行、木原數多……為了所謂的科學，為了所謂的人類，為了所謂的未來，他們就要犧牲掉她們。

而她只能看著……而她只能服從。

她竟然只能看著！她竟然只能服從！

體內仿佛有什麼即將炸開，視野也漸漸染成鮮紅，勉力聚集而起的生物電流在體內飛速地運轉，刺激著大腦，刺激著脊髓，刺激著神經，無視接近崩潰的身體，她操縱著電流越過思維向這副身體發出了不惜一切的指令，于是，無視著傷痛，攜帶著憤怒，她握住了插在胸膛上的匕首的刀柄，在一聲雌獅般憤怒的低吼中拔出了鋒銳的匕首。

鮮血噴涌而出，在極速下墜的黑暗中，她高高地舉起了手中的匕首，壓榨自身體中最后的潛能，構筑了稀薄但有力的電光。

絕不……絕不！

以這把匕首為彈丸，她發射出了此生最無力的一道超電磁炮，但這分明是照亮黑暗夜空的最耀眼的光芒。鋒銳的刀刃刺入了博士的眉心，直到倒下之前，他的表情依然詫異。

就這樣……結束了吧……也不錯呢，至少……至少保住了妹妹們……

視野中，白井黑子掙扎著關閉了博士衣袋中的控制指令，這樣的話，妹妹們的自殺式突襲也會停止了吧……她最后的記憶，定格在白井黑子奮力爬過來的身影上。

冥冥之中，傳來了嘈雜的人聲和吵鬧，有小女孩的哭泣，有不耐煩的呵斥，還有冷淡的聲音，她勉強睜開眼睛——這里，就是地獄嗎？

“姐姐大人醒了！御坂御坂高興地向全御坂網絡宣布這個讓人興奮的消息！”小小的身影在一旁又跳又叫，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御坂美琴依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虧你笑得出來，難道腦袋被打壞了？”冷冰冰的嘲諷在旁邊響起，“真丟人，一個超能力者，一個大能力者，竟然差點被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雜碎弄死。亞雷斯塔總是搞出一些很搞笑的東西來，鹡鸰女神是這樣，能力者也是這樣。”

如果在平時，不管怎樣，她都會惱羞成怒一個勁嗶哩嗶哩地放電吧，但是如今，聽到這淡漠的譏諷，她卻沒有一點生氣的意思，反而露出了很溫柔的笑容：“是是是，我就是個笨蛋了，真是的，又被你救了一次，這樣下來，怎麼還得清呢……”

“還不清就欠著吧，一輩子慢慢還。”那個冷漠的高中生推了推眼鏡，脫下了沾滿鮮血的手套，“不過，姑且還是要誇一誇你——了不起，你為你的妹妹們爭得了生的希望，不愧是御坂旅掛的女兒，就算命懸一線，也能做出讓世界震驚的舉動。現在，好好睡一覺吧，我會處理好一切的。”

她微笑著眨了眨眼睛，當成了對此的回復，最后，她側過頭來，凝視著圍上來的人群，她們都有著一模一樣的外貌，無神的瞳孔，綠色的護目鏡，她們都面無表情，比起自己來，倒像是眼前這個男人的克隆人。但是不知為什麼，她竟然能讀懂妹妹們的心意，這個巨大的地下停機坪中，一萬多名妹妹組成了無形的意念之網，將擔憂和感激的心意向她傳遞。

真好呢……這都是……我的妹妹們。

真好呢……果然有這樣一個家伙，無論平時多麼惡劣，只要哭喊著，就回來幫助我吧。

用一輩子來還清嗎……那就一輩子好了……

——至少御坂美琴在當時是這麼想的。

然而在事后，當時的心情卻被以“人在意識模糊式總是會有一些亂七八糟沒腦子的想法”給否決了，御坂大小姐依然瀟灑地活著，將那個家伙視作必須要報答的恩人，僅此而已，嗯嗯，僅此而已。

“退散退散……緊張什麼的全都退散，哼，又不是專門來看他，又有什麼好緊張的。”御坂美琴揉了揉臉，“頂多不小心碰到后打個招呼就行了……今天來這里的目的是進行預先入學體驗，順便看看到底是什麼樣的學校能夠出產那麼惡劣的混蛋……一定是這樣！”

“天祈，我來了！”

第二十九章 進擊的龍神家

　從各種意義上來講，本次學園祭的規模在歷年來都是極其少見的。首先據估計，同時在校人數可能達到萬人，其中包括了學生和老師等學校工作人員、回校觀禮的歷代畢業生、受邀而來的來自世界各地的異人們……當然，學生的家長也在邀請之列，但是僅限于那些知道天祈真相的人，因為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很可能對心理承受能力不強的人造成沖擊……

自開幕式一天前，天祈所在的路段就執行了交通限行，自校門東側一千五百米處的車站起到學校正門，所有的人都不允許使用除了輪椅之外的任何代步工具。這是必要的規劃，因為如果不加限定的話，毫無意義的塞車會造成諸多困擾，而那一千五百米的步行，也是給那些在外界權勢滔天的大人物們一個適應身份轉變的時間，因為天祈正校門右側的印書已經充分地體現了天祈的力量與意志：“收起你的一切，然后進來。”

確實呢，哪怕你是在政壇上呼風喚雨的政客，哪怕你是掌控著無邊財富的富豪，哪怕你是控制著龐大軍隊的將軍，都要以謙遜而平和的心態走入這個學園。大門守衛那雄健的身軀中可能隱藏著你這輩子都無法直視的榮譽，而那個低頭侍弄花草的園丁，前半輩子殺死的生命可能比你吃過的米還多，那個跟在父母身邊像是來進行入學體驗的國中生，也有可能是人類歷史上最恐怖的一頭大猩猩。

“啊嚏！”紅發的少年狠狠地打了一個噴嚏，“……總覺得有人在咒我。”

“應該是這樣的，因為我們父子是從來不會感冒的啊！”拍了拍兒子的肩膀，中年的大叔爽朗一笑，露出了整齊的白牙。沒人懷疑他們倆是不是父子，除了相似的外貌之外，那若有若無地透著傻氣的笑容也極其相似。

微微嘆了一口氣，美麗的女人稍稍與這一對傻笑著的父子拉開了距離，然后左顧右盼起來：“誒……人好多呢，誠怎麼還沒來？”

“誰知道呢，可能被狼叼走了吧。”中年大叔若無其事道，隨即跟兒子一起悶笑起來。

“……”龍神林檎冷冷地掃了自己的笨蛋丈夫和笨蛋二兒子一眼，淡然道，“這一段我會添油加醋地講給誠聽的。”

“老婆大人窩錯了！誠是我最喜愛的兒子！是我最重要的家人！是龍神家的驕傲！”

“母上大人！請受孩兒一拜！我最敬重大哥了！他是我努力追趕的目標！”

于是，龍神家的兩個男人在大庭廣眾之下，毫無節操地向家中的女人屈服了。

毫無疑問，這一家三口，正是龍神誠的家人。很明顯，家中的四口人分成了兩派，對于家主龍神止來說，比起智商過剩的大兒子，果然繼承了龍神家憨厚直爽特色的二兒子更能讓他感受到做父親的威嚴，而對于母親龍神林檎來說，從小就聰明伶俐又善良的誠很好地繼承了她足智多謀的優點和喜歡跟人開玩笑的活潑性子——嘛，作為生活在笨蛋窩里的妻子，她果然還是更喜歡繼承了她智慧基因的大兒子啊！

“算了，我們還是參觀一下學校吧。聽說誠所在的學生會聚集了一群殘忍而冷酷的人，將學生會的所有工作都推給了誠，自己卻整天喝茶聊天，唉，我那善良而可愛的兒子一點都不懂得拒絕無禮的要求，此時此刻，想必也辛辛苦苦地檢查開幕式的事項吧……”林檎說著說著，眼中突然就充盈了淚水，簡直要到了聲淚俱下的程度了。

……不，沒人敢強迫他做事吧，一定是他把同事的權力全都搶奪過來了吧！強權者和被強權者的角色弄反了啊！林檎女士！龍神止和龍神鍵在心中同步地咆哮道。

嘛，不管怎麼說，在龍神林檎女士的眼中，她的大兒子是世界上最最最聰明最最最善良最最最可愛最最最優秀的好孩子，任何針對龍神誠的負面言辭都是污蔑，龍神止和龍神鍵的任何控訴都會演化成“不良父子合伙欺負單純的大兒子”的家庭暴力事件，通常情況下，止和鍵任何針對誠君的小報告和控訴，都會招致這個家庭明面的掌控者龍神林檎和暗面的掌控者龍神誠的雙重打擊報復，具體表現為止先生私自藏下的小金庫不知為何就落入了林檎的手中，鍵同學本月在學校的違紀記錄不知怎麼就寄到家里了……

所以，因為一點小事就遭到腹黑的母子若無其事地欺壓，已經是這一對笨蛋父子的日常了，這幾年由于夫婦兩人長期在外，龍神止倒是忘記了被壓迫的滋味，此刻龍神林檎那淡淡的笑容，卻讓他再度回憶起大兒子那坑爹的眼鏡反光。

對……確實是坑爹啊……止先生遠目長嘆，心中淚長流，這樣下去的話，父綱何在啊！

就在這時，他的眼睛，驟然捕捉到了一道跳躍著的藍色。

擁有深藍色長發的少女邁著修長的雙腿從三人身邊經過，她身上居然穿著國中生的校服，藍色的絲襪在陽光下反射著動人的光澤，明眸輕盼，嘴角含笑，饒有興致地打量著天祈的一切，她輕輕地搖動著手中的紙扇，扇面上寫著“天晴”二字，紙扇掀起的微風輕輕地拂動著她的發絲，讓頭頂長長的呆毛隨風搖動。

龍神父子，口水長流。

“這……這是國中生嗎！發育得也太好了吧！”龍神止目瞪口呆，撞了撞旁邊的二兒子，“……怎麼樣，不上嗎！”

“啊啦啊啦，老公，你‘又’來了……”就在止先生賊心蠢動之際，一道困擾的聲線從旁邊響起，龍神家的當代家主身形一僵，稍稍偏了偏頭，林檎太后的左手捂住了臉，右手伸進了包里，不知道在摸索什麼，總之，那種困擾的笑容很有壓迫力就是了，另外，好像有莫名的黑色物質在林檎女士的背后搖晃著……

“孩……孩子他媽，我這只是用科學的眼光關注一下食品安全問題，你看看，肉類中殘存的激素竟然導致了國中生的提前發育，這可真是太棒……不，太讓人心痛的事情了！”止先生冷汗直冒，慌慌張張地辯解著，他本能地向后一退，突然撞到了一個溫暖的身軀。

“啊……對不起，撞到您了！”他回頭看去，一個大學生樣的女人站穩了腳，向他躬身道歉，她有著茶色的長發，一身OL式的裝扮，卻不知為何，竟然透著一種不良少女般的氣息——但是，確實是一個超正點的女人無誤了！

“呵呵，沒什麼……”龍神止下意識地輕輕一笑，一瞬間，中年大叔特有的滄桑和瀟灑的笑容瞬間震撼了眼前的女人，止先生洋洋自得，自己的魅力果然突破天際啊！

——直到他感到背后傳來的陰森殺機，才回想起來，貌似闖禍了……

第三十章 圍觀的序曲

“哎呀哎呀，又是這種橋段呢，故意撞上漂亮的女孩子，然后用帥氣的笑容和神秘的氣質給人家留下絕佳的第一印象，然后趁勢而上，不斷攀升好感值……為什麼這種手段如此眼熟呢？好像在哪里見過啊……”林檎女士一副黑化在即的模樣，她的聲音仍然輕輕柔柔，卻傳出了一種恐怖的味道：“這到底是第幾次了呢？真是的，想要弄清楚次數的我該不會是笨蛋吧，而且老公你總是喜歡惹怒我，難道跟鍵一樣是受虐狂嗎？”

一邊的龍神鍵很想強調他跟無故作死的老爹有著本質上的區別，然而被母親大人輕輕一掃，就化成了鴕鳥主動躲在一邊，向老爹投來了愛莫能助的視線。

“老公也是，鍵也是，總是做這種罪孽深重的事情，鍵也就罷了，老公你都結婚了，為什麼總是學不會自重呢？不出軌就不會被砍下頭來，難道您不知道嗎？”龍神林檎女士展露著她那恐怖的壓迫力，嘴中說著非常非常恐怖的話，很顯然，止先生的雙腿都有些打顫了。

——怎麼辦？怎麼辦？雖然很危險，但是出于黑化邊緣的林檎真的好可愛啊！

龍神止先生仍然在腦袋中考慮著完全不著調的事情，但就在這個時候，那位貌似搞不清楚情況的美人居然靠了過來，不好意思地笑道：“三位，向你們打聽一個人好嗎？”

“請問三位有沒有看到我家美琴呢？”她邊比劃邊問，“和我一樣發色的短發，大概有這麼高，長得很像我，很愛笑，很可愛，對了……”

她拍了拍自己豐滿的胸部，那一對形狀優美的堅挺微微顫動：“美琴的那里平平的！”

“……”止和鍵突然覺得，這位天然呆的美女口中的美琴，一定很辛苦吧。

“呃……沒見過，是您的妹妹嗎？”止先生先是沖林檎女士諂媚一笑，示意我會馬上將她打發走的，然后轉頭問道。

“哦呵呵呵，美琴可是我的寶貝女兒哦，您可真會說話……”這位美女左手掩口嬌笑，卻像一個歐巴桑一樣將右手朝止先生擺了又擺。

——很明顯，好感度又提升了不少。

……這簡直就像是龍神家血脈中自帶的BUFF一樣，每一位龍神家的男性成員仿佛生來就是為了狩獵女性的存在，不僅會給女性以極佳的第一印象，而隨口說出的話都能無心插柳地提升好感度，這實在是讓人困擾的血統傳承。出于對這種不良現象的抵制，每一代龍神家的媳婦都擔任著以“固有結界：無限柴刀制”和“固有結界：好船之心”的絕技輔助丈夫自重的職責，並順帶管教一下還沒成家的兒子——等到兒子成家之后，一切就交給彪悍的兒媳婦來接手了。

而到了這一代，作為龍神家千挑萬選的優秀兒媳，龍神林檎不僅看管好了丈夫，也很好地管教好了二兒子，沒讓他有胡搞亂搞的機會。而對于那個貌似非常沒有女人緣的大兒子龍神誠，她一向非常放心。

嗯，很放心。

正在她沉思龍神家的往日今生的時候，那位看似年輕漂亮但已成為人妻的女人已經打開了話匣子，自來熟地跟止先生大倒苦水，她說她叫御坂美玲，如今正在大學深造，這次是陪一定要來天祈念高中的女兒進行體驗入學式，但是……

“我家美琴一大早就離開了酒店，說是先行一步來天祈看看，我昨天晚上又喝多了……嘖，那可真不怪我啊，要怪就怪那個阿銀好了，遇上那樣的男人，不喝上十瓶酒可真是太過浪費了，嘖，中年大叔里還是有一些堪比年輕小伙子的極品啊…”御坂美玲說到這里，嘴角居然出現了神秘的閃亮液體。

“……那后來呢？”龍神鍵覺得那個“阿銀”好像有些莫名的既視感，很容易讓他想起一個天然卷的糖分垃圾，他本能地要岔開話題。

“后來？”御坂美玲按著額頭，遲疑道，“后來我們都喝醉了，一個戴著眼鏡的帥氣男高中生突然出現，幫我們付了帳，然后抓著阿銀的手在一張紙上簽了字又按下了血手印……他長得可真帥啊，眼鏡也非常有型，長大了后一定會是一個很威嚴的人吧……”

說到這里，美玲又露出了一副很花癡的表情，卻沒發現龍神父子的表情已經變得囧囧有神了——戴著眼鏡，長得很帥，很威嚴的人……喂，那不是威嚴，是面癱吧！

于是話題又變成了御坂美玲追憶那個阿銀怎麼有男人味，那個“戴著眼鏡的小哥”又是怎麼得冷酷威嚴，完全將她的女兒拋在了腦后，想必那位叫美琴的女孩子看到這種情景，肯定要扼腕嘆息，甚至都要懷疑一下自己是不是親生的了。

這麼一來，就要了止先生的命了，耳朵里聽著御坂美玲雜七雜八的絮叨，偶爾還能聽到林檎女士呵呵的冷笑，這實在不是什麼令人高興的事情——他咬了咬牙，狠下心來決定結束這一次貌似很不錯的艷遇，但是一件意料之外的事情發生了。

“請問您是龍神林檎女士嗎？”讓人如沐春風的細語從身后傳來，三人同時轉頭，眼前一亮，看到了一位容姿秀麗的女生向著林檎躬身行禮，茶色的大波浪長發披肩散下，帶著讓人心生贊嘆的舒緩笑容，一言一行都充滿了大家閨秀式的美感，“我是天祈學園一年F班的乃木坂春香，冒昧拜訪真是失禮，這一次學園祭我會好好表現的！”

說罷這位大小姐撒腿就跑，背影像是受了驚的小鹿——這算什麼？林檎有些奇怪，但是香風撲面，草叢里突然跳出一位黑發搖曳的美人，望著乃木坂春香蹦蹦跳跳離去的身影，她先是切了一聲“被搶先了嗎”，然后滿臉堆笑地向林檎致禮：“初次見面，媽……不，林檎女士，我是您未來的……唔！”

草叢中突然伸出一只潔白如玉的藕臂，驟然捂住了黑長直美女的嘴巴，將她拖入草叢中，隨即向起了拳拳到肉的毆擊聲，還有至少兩個女聲的碎碎念“讓你犯規讓你犯規”。

眾人被這突如其來的超展開嚇了一跳，尤其是林檎，突如其來的一切讓她摸不著頭腦，但是她現在還不知道，開幕式開始之前最大的圍觀活動即將展開……

第三十一章 人妻的最終形態

如果一個人走在街上，不斷被質量奇高的美少女們不斷搭訕或者注視，這能說明什麼？如果這個人是個女人的話，又能說明什麼？

第一個情形，說明某人是非常無下限的無腦YY文寫手，第二個情形，說明某人是個非常無下限並且專注于百合的無腦YY文寫手……而大家都知道，正義的伙伴學霸殿下當然不是以上兩種人，他分明是節操滿滿的寫校園青春戀愛輕小說的作者嘛！

所以說鑒于這一點，龍神林檎女士非常不明白自己為什麼突然變得這麼受歡迎，不斷上前搭訕問好自我介紹的美少女中甚至夾雜了男生的面孔——喂喂喂！不斷搭訕的美少年中夾雜了女生的面孔才是正確的展開吧！反過來了！這里不是以百合為常識的幻想鄉吧！

……而且試圖上前做羞澀的自我介紹的美少年們都被周圍的少女們若無其事地打飛了。

而且這些少女們的自我介紹中都有一個驚人的共同點，就是她們試圖以最簡練的語言體現出自己賢妻良母的本質，並極力表現自己那尊敬長輩的優點——這是最新的羞恥PLAY嗎？還是天祈設立的某個社會課程？還是說有人在跟自己開玩笑？

龍神林檎突然發現，自己好像陷入了不妙的情況中——與其說不妙，不如說是很困擾的狀態吧。不過在一位位容姿秀麗的美少女們的笑臉面前，她實在生不出一絲的不滿和火氣。

話說種類很多呢……羞澀的，大方的，活潑的，開朗的，可愛的，有牽住她的手像百靈鳥一樣說長說短的，有像高貴的大小姐那樣既有尊敬之心又有親切之意地與她交談的，還有羞澀得結結巴巴說了幾句話轉頭就跑的，還有一言不發盯著她看的……

“林檎阿姨！林檎阿姨！”看著眼前的女孩子們如馬燈般變換，龍神林檎暗暗苦笑，卻聽到了熟悉的呼喚聲，她驚喜地回頭，果然看到了那熟悉的雙馬尾在迎著風跳動。

來的人是遠坂凜，她若無其事地擠開了一年C班的塞西莉婭，無視了對方的怒視，一臉笑容地抱住了林檎女士的胳膊：“果然是您呢，看到這麼年輕的背影，我都不敢認了呢！”

“小馬屁鬼。”林檎假裝嗔怒地捏了捏遠坂凜的鼻子，惹得少女做了一個可愛的鬼臉。

“我可沒說假話哦，我們倆站在一起，都像是嫡親的姐妹了吧，你說是不是啊，塞西莉婭同學？”遠坂凜笑嘻嘻道，突然將話題拋給了在旁邊站著的塞西莉婭，眼中盡是期待的神色——很明顯，遠坂凜同學非常希望誠實的英國貴族能夠非常誠實地對林檎說“您雖然保養得很好但是兩人站在一起您還是像一個大媽”。

塞西莉婭敏銳地察覺到了遠坂凜那可愛的笑容下隱藏的可怕惡意，不由氣得腦袋冒煙，卻只能在遠坂凜腹黑的笑容中點頭稱是——她能否認嗎！

“您看，連塞西莉婭都這麼說了！”遠坂凜愉悅地笑了起來，然后示意塞西莉婭快快滾蛋，“塞西莉婭同學，我可是林檎阿姨看著長大的哦……所以說導游的角色有我就好了，您事務繁忙，就不打擾您了哈！”

雖然說著客套的話，但是在林檎無法看到的角度，遠坂凜一瞬間露出了可怕的笑容，一副“不要來惹老娘”的表情——當然，這個表情不只是針對塞西莉婭，還是做給周圍環伺的少女們看的，充分表現出遠坂凜近水樓臺先得月的得意和小人得志的嘴臉。

對此，少女們憤憤不平，紛紛做出了羨慕嫉妒恨和酸酸的評價。

“什麼啊，難怪對這些不屑一顧，原來占了青梅竹馬的便宜……真是狡猾呢。”

“青梅竹馬又怎麼了？跟誠君一起長大，也沒見到發生什麼事情，沒用的家伙……”

“噗噗，沒關系啦，青梅竹馬不是天生攜帶NTR光環的苦逼存在嗎？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待在主角身邊推進故事情節發展，然后擔當一下吃醋的角色，能夠逆襲的百不存一啊！”

“哦哦！此方你真是太博學了！原來青梅竹馬是這麼可憐的存在啊……楚原你怎麼了？”

“沒……沒什麼，突然覺得膝蓋好疼……”

……一群渣渣。遠坂凜腦門上青筋綻放，然后朝少女們隱晦地比了一個中指，隨即，場上的仇恨度總量又升了不少，就連天氣也突然熱了許多，如果目光可以殺人的話，想必遠坂小姐此時已經千瘡百孔了吧……

此時，那位自稱御坂美玲的御姐已經去別的地方找女兒了，而前來搭訕的美少女們居然視魅力驚人的龍神父子如無物，這讓平素以美男自居的笨蛋父子神傷不已，正躲在一邊暗自垂淚，一邊好奇林檎女士的魅力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大了？看到林檎有遠坂凜相陪，又有一大波少女在旁邊環伺——咳咳，此大波非彼大波，想歪了的自行了斷吧——龍神止撓了撓頭，在少女們“不要礙事”的目光示意下果斷選擇避讓：“這樣的話，凜就先陪同林檎逛一逛吧，我和鍵去別的地方看看，我們在開幕式的時候再會合。”

林檎少見地露出了會心的笑容，點頭笑道：“那麼親愛的，就在開幕式的時候見吧。”

“嗯。”龍神止點了點頭，帶著龍神鍵轉身離去，剛走三步，就聽到背后林檎的笑聲：“對了老公，不會以這樣的名義去見一下當年的老相好們吧……”

“當然不……”龍神止臉色一變，隨即以超越光速的速度變換了語句，“當然不會有這種事情！親愛的，我在高中時可以三年如一日地為你守身如玉啊！相好什麼的根本從來沒存在過！”

“是嗎？”林檎微笑，然后柔聲道，“老公，我放在床底下的柴刀鈍了，煩勞您回家后從您書架第二排第三本書第一百六十七頁里夾著的存單中取出些錢來，送到聖劍鍛造師那里磨一磨……”

“……”龍神止，虎軀一震，然后一躬到底，“謹遵老婆大人御令！”

“……”少女們看到這種情形，紛紛眼中精光直閃，將期待和崇敬的眼神投向了林檎。
這才是，人妻的最終形態啊！

第三十二章 同級生

龍神父子不無抑郁地並行在學校的大路上，百無聊賴地欣賞著沿途的人工或者天然風物，在謝絕了志願者的導覽之后，龍神止神色一動，抬頭向某個方向望了一眼，然后對龍神鍵道：“鍵，我們在此分開吧，我要去一個地方，你也去認識一些朋友吧。”

龍神鍵面露疑色，隨即會心一笑，他向另一個方向看去，那一邊聚集了十數名少年，正向這里看來，其中一個身穿黃色運動服，臉上還帶著六道貓須般刻痕的少年朝他招了招手。

“去吧。”龍神止微微一笑，眼中流露著些許的嘆息，他仿佛回想起二十五年前，他的父親龍神孝之陪伴著他參加當年的天祈祭，也就在這個路口，父親說要去一個地方，並讓他去交一些朋友，也就在這個路口，一個同樣金色刺發的少年向他微笑著招手。

“水門，你的兒子和你，閃著同樣的光啊。”他轉身，留下輕輕的嘆息。

歷史在今日驚人地重演，而這些意氣風發的少年，將來又要遇到什麼呢？

納吉的兒子、宇智波家的小子、一心的兒子、滑瓢的遺子……還有我龍神家的兩個驕傲。他們的未來會是什麼樣子的呢？有幾人領袖天下，有幾人絕世無雙，有幾人放浪形骸，有幾人默默無聞，有幾人殺伐恣肆，又會有幾人，為守護重要的事物而付出生命呢？

少年們遙遙地向龍神止躬身行禮，無論是父輩的教導還是對強者的崇敬，他們都對這個傳說中的傳說心懷敬意。龍神止看著龍神鍵在幾個熟人的引導下融入這個小團體，留下了緬懷似的微笑，轉身而去，在經過了幾轉之后，走進了學生活動中心，乘著電梯上了最頂樓。

“禽獸止來了。”開門的是坂田銀時，天然卷有氣無力地向后吆喝一聲，得到了許多更為有氣無力的吆喝，稀稀朗朗的幾聲招呼，還有幾道一閃即逝的目光。

這個房間是專門為他們留下的，天祈學園傳奇的九九級畢業生。

黑崎一心、坂田銀時、貝爾格里斯、征木天地、但丁、納吉、香克斯、壬生京四郎、健次郎、鬼塚英吉、波風水門、自來也、大蛇丸、浦原喜助、雷禪、薩菲羅斯、白禮、奎托斯、阿修羅、衛宮切嗣、言峰綺禮……龍神止環視著在座的諸人，二十多年前的老式吊燈仍然在悶熱的空氣中搖搖晃晃，室內的燈火明明滅滅，他們仿佛能看到，窮極無聊的少年們聚集在這個屋子，交換著各自的雜志珍藏，觀看著只有大人能看的DVD。

一切都是老樣子，即使是這些年來學校幾經擴建，老式的房屋被新式的材料和設計取代，更加現今的電子元件和新興科技改變了一切，但是這里從未改變過。那個在今天的眼光看來已經老舊之至的DVD播放機正在忠實地播放著二十世紀初的老式愛情動作片，當年讓少年們廢寢忘食心生欽慕的美麗大姐姐如今已經嫁作人婦甚至人老珠黃，那些當初讓人臉紅心跳目瞪口呆的絕妙姿勢在如今看來也不過如此了……當時的心情，想必已經再也找不到了吧。

這臺DVD，還是想盡辦法從玄馬老師那里磨來的，當年被大家嘲笑為“自擼一輩子的老光棍”也成家了呢，還生下了一個叫亂馬的孩子，時間過得真快……

連片子都是直接從櫃子里拿的，當時是想將這一摞厚厚的珍藏留下，留給后來人頂禮膜拜吧，沒想到老校長保留了這里的一切，什麼都沒有改變呢……

龍神止唏噓不已，看著當年的老朋友們，二十年對于人類來說很長，但是對于異人來說只是短短一瞬，在座的人們大多成家立業，當年稚嫩青春的面孔也變得飽經滄桑，就算其中有駐顏有術或者壽命悠長的妖孽，歲月也在他們的眉宇間留下了刻痕……大家，都老了。

“差不多了……”龍神止坐在了薩菲羅斯的身邊，兩人對視一笑，“能來的都來了。”

“可惜……有人永遠都來不了了。”薩菲羅斯淡淡道。

眾人默然，畢業至今二十年，物是人非，在座的許多人或功成名就，或逍遙自在，有的甚至已為人父，還受到了兒子若無其事的欺壓，有的仍然孜然一身，似乎享受著如今的一切……但有人已經被難以捉摸的命運拖進了死王的漩渦……

“奴良鯉伴死在了羽衣狐的手中，波風水門與九尾同歸于盡，簡直是命犯狐貍。”奎托斯悶聲道，“地月危機中香克斯被朱月斬斷左臂，拉歐重傷不治，阿爾卡特死徒化，想去尋愛爾奎特的晦氣，又被禽獸止的大兒子打成重傷，如今也是沒臉來了……”

“庫洛洛從畢業后就再也沒有出現過，就連奴良他們的葬禮都沒有去。”坂田銀時盯著自己的指甲，突然蹦出了一句。

“……算了，不管怎麼說，今天是我們聚得最齊的一次，不開心的事情就不要提了。香克斯如今活得好好的，甚至劍術更有精進，拉歐雖然身死，然而死前心結盡去，也算走得灑脫，阿爾卡特就讓他自己靜一靜，沒什麼大不了的，至于庫洛洛……讓他自安天命吧，反正他跟天祈斷絕關系了。”龍神止淡淡道，“至于鯉伴和水門……滑瓢老伯如今年老體衰，已經不是羽衣狐的對手，但是他正在努力培養自己的孫子，應該是打算讓陸生來終結三代仇怨吧……此事牽扯甚廣，我們不便插手。而水門的兒子，他父親是英雄，他也終究會成為英雄，現在活得也很快樂吧……說白了，兒孫自有兒孫福，我們就不要糾結了。”

眾人隱隱以龍神止為首，如今聽他一番開導，不管心中怎麼想，至少空氣不是這麼沉悶了，然而就在此時，坂田銀時陰陽怪氣的聲音突然響起。

“兒孫自有兒孫福？我記得禽獸止你被自己的大兒子折騰得很辛苦吧……真丟人呢，明明是個笨蛋卻生了個智商過剩的兒子，每天都覺得壓力很大吧！”

眾人都不由地笑了起來，他們都有所風聞，當年豐神如玉的龍神止如今被妻子管得死死的，等到大兒子懂事，在家中的人權又降了一等……他們之中有很多選擇回天祈定居，自然跟龍神止那妖孽般的兒子有過接觸……

但是龍神止可沒這麼脆弱，他望著坂田銀時，陰陰地笑了：“……你還是擔心一下自己吧，昨天晚上是不是跟大美女喝酒了？在醉酒的時候是不是被人強制簽下了點什麼東西？”

第三十三章 猩猩和狒狒

坂田銀時那囂張的笑聲戛然而止，就像是突然被掐住脖子的鴨子一樣。

“該……該不會遇上丘比了吧！突然就簽下契約了！”他慌慌張張道，然后將目光轉到了奎托斯的身上，“二楞……不，奎爺！奎爺！昨天晚上發生了什麼事情！”

“我什麼都不知道。”奎托斯將頭轉到一邊，甕聲甕氣道。

“可你的眼神告訴我你什麼都知道啊！那可是你的餐廳！”天然卷老師抱頭大叫，“發生了什麼事情！好在意好在意好在意好在意……該不會被奪取了處男之軀了吧！可惡！我什麼都沒感覺到啊！真是吃虧了！我守了三十多年的清白之軀啊！”

“別擔心，阿銀，就算是簽訂了契約也沒什麼大不了的，被咬掉頭的可能性只有五分之一而已，你很有可能成為新世界的卡密啊！”龍神止拍了拍銀時的肩膀，憨厚地笑道，“我看好你哦，就算不會在最后拯救人類，也會永遠迷失在時空之中的！”

“……那不是什麼好結局吧！完全是致郁吧！禽獸止你也不是什麼好東西！上學的時候就總是跟虛淵玄學長廝混在一起！”坂田銀時跳腳道，“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

龍神止看了一眼左顧右盼裝作不知情的奎托斯，勉強猜出了個大概，這個貌似忠厚的斯巴達人明顯跟自己的大兒子合起伙來坑了一把坂田銀時……真可謂是壞到掉渣……

但是他還是故作高深地搖了搖頭，所謂的驚喜，就是在毫無防備時從天而降的大事件吧……所以說還是要好好保守住秘密，讓坂田銀時好好體會一下什麼叫等待的心焦，什麼叫突然降臨的驚喜……

嗯，應該這麼說——自畢業之后，和平的日子持續了二十年，那個男人，也漸漸淡忘了高中時代的無力與傷痛，直到那一天，為紀念某個人而改名為坂田銀八的坂田銀時終于想起了，曾經一度被學霸支配著的恐怖，以及，被當成凱子的屈辱……

最后用飽含憐憫的眼神看了一眼坂田銀時，龍神止笑了笑，對屋內的人們說：“距離開幕式還有一小時……不如我們……”

這時候，中年人那成熟堅毅的面孔突然露出了惡作劇般的微笑，負擔起一切的成年人們再度拾回往日的肆無忌憚，他沉聲道：“我們……去關心一下玄馬老師的頭發吧！”

在座的人們，同時露出了心照不宣的險惡笑容，奎托斯嘿嘿一笑，摸了摸自己油光锃亮的大光頭：“諸君，你們覺得我這發型如何？”

但丁等人轟然起哄：“沒得說！99級一屆，數你奎爺的發型獨領風騷！”

“那還等什麼。”奎托斯從衣服里摸出兩把混沌之刃，“我們去給早乙女老頭刮刮瓢！”

眾人齊聲稱善，旋即蜂擁而出，交織的斗氣輝映出澎湃的氣場，宣告著天祈十年間最大的學生流氓團伙的再度回歸。龍神止攬著薩菲羅斯和白禮的肩膀，將尚存二兩節操的兩人拖出，嘿然道：“老薩，別忘了當年是誰搶了你的半份便當，小白，也別忘了當年是誰因為一頓飯的賄賂就把你供出來了……玄馬老賊缺德事干了多少，我們能忍嗎！”

兩人尚自有些猶豫，但是龍神止將舊賬一翻，前塵往事附上心頭，登時將積壓已久的怨念引出，兩人眼前一亮，不動聲色地掏出了正宗和戰刃。

這才是……我們啊。龍神止看著臉露賊笑的伙伴們，怎麼能把這二十年名揚天下的強者們跟這些猥瑣的中年大叔聯系在一起呢？他們曾經名揚天下，也曾痛苦迷茫，有的卸下了爪牙，活得逍遙自在，有的握緊了刀劍，依然守護一切，但無論如何，只要回到了最初的塑造了他們、給予他們靈魂的天祈，他們就會變成當初最單純的模樣，那往事的種種，少年的意氣與齟齬，曾經的亂來與胡鬧，都成為了歲月中不可缺少的一角，沉澱成美酒的香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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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用多麼有節操的說法，但是99級的流氓們操刀持劍試圖去找當年教導主任的晦氣，卻是不爭的事實。渣滓過境，數十人匯聚起的強者氣息如臺風過境般呼嘯，讓大家都嚇了一跳。

“這……這是什麼？”說話的正是御坂美琴，她睜大了眼睛，內斂卻渾厚的氣息猶如山岳，讓她遠遠地就感到沉重的壓迫感，“……難道要打架了嗎？”

“哼……”龍神誠推了推眼鏡，必殺死光一閃，而后淡然道，“沒什麼。有一群鳥貨在二十年后覺得自己翅膀硬了，想要去給老鳥們褪褪毛。”

“呃……”御坂美琴露出了微妙的神色，“能贏嗎？”

“贏不了。”龍神誠的聲音雖然平淡，但是卻有著人人都能聽出的肯定。

“為什麼？明明是這麼強的強者們……”御坂美琴不服氣道，“你都打不過他們吧！”

“我當然打不過他們。”龍神誠冷笑了一聲，隨即拿出了電話，撥通了一個號碼，“喂，是早乙女玄馬老師嗎？我是龍神誠。你現在很危險，建議你馬上動身去第二實驗樓九樓9032室避一下難——那里倒沒什麼，只是川神校長那群79級的老前輩們在那里聚會罷了。”

龍神誠掛斷了電話，看著御坂美琴那張哭笑不得的臉：“怎麼了？”

“你……你居然連你父親都坑？”超電磁炮指著他，手指顫抖，想笑都笑不出來。

“哼，母親大人剛剛發短信過來，說今天父親不僅在背后說我壞話，又跟一個惡意賣萌的大胸部人妻眉來眼去，讓我稍微關心一下他。”龍神誠冷冷道，又將目光轉向氣勢洶洶的中年流氓們的方向，“一群禍害，打死一個算一個。”

“……”御坂美琴無言，干笑著轉移了話題，“最近我聽了不少關于你家的事情……話說，你的父親和弟弟哪個更強一點？”

龍神誠掃了超電磁炮一眼，搖頭道：“……我還沒有無聊到專門去比較猩猩和狒狒戰斗力強弱的地步。”

第三十四章 進擊的御坂，三炮也要玩逆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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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神誠，無疑是這個世界的最強冷場帝。

跟他走在一起，時時會感受到恐怖的壓迫性氣場，簡直都不知道說些什麼好。自以為歡樂的話題會被他三言兩語打冷，提出些疑問，也會被正確的解答，他就像是什麼都知道的機器一樣，一絲不茍地回答著任何玩笑和非玩笑的問題。

……對了，還有沒有感情波動卻能讓人瞬間火大的若無其事的吐槽。

“高風險和無節操是天祈學生會官方活動的一貫特色，不服也得玩。”

“一切獎勵點和支線劇情的獲得方法都在說明書上列舉好了，一切都要按照我的劇本進行，既沒有改變劇情能得到大量獎勵點和支線劇情的隱藏設定，也沒有第一個活得獎勵點的人可以獲得額外獎勵並進行系統公告的彩蛋……話說，為什麼會想起這種莫名其妙的東西，你明國的網絡閑書看多了吧。”

“我會把御坂妹妹們安置在太平洋的一座浮島要塞上，讓她們進行人格的補全和學習。戰斗力方面，我小時候曾經借閱過蘇聯鄂木斯克作戰實驗室的‘雷云’動力裝甲的設計圖紙，根據御坂妹妹的超能力特征進行改造，應該可以提高她們的戰斗力……”

“利用她們？你想多了，我又不缺磁暴步兵。”

“你不覺得亞雷斯塔是個腦殘嗎？換做我，鬼才會克隆你，要克隆就一口氣把食蜂操祈克隆幾萬個，組建一支心靈部隊，名字就叫尤里軍團，而且就養眼程度來講也是她贏啊。”

時間就這麼慢慢地過去，御坂美琴跟在龍神誠身邊，聽他說些讓人火大或者心驚的事情，在他面前她只能做一個聆聽者吧——這個家伙即使是面對可愛的國中生美少女都能做到毫不留情，只要自己稍加反駁或者語氣略微粗暴，就會換來更加粗暴的手刀跳劈或者殘忍的腳踢屁股，而且只要自己不真心實意地道歉，他就決計不會停手。

在龍神誠理所當然地指出了超電磁炮發動時的能量浪費，並當即給出了一份更有效的電流運行方式之后，御坂美琴已經徹底服了，她長長地嘆息：“這個世界，還有你不知道的事情嗎……”

龍神誠並不回答，他看了看路旁的楓樹，淡淡道：“五秒之后，六片葉子。”

御坂美琴一愣，隨即，一陣微風吹過，拂面清涼，楓樹枝椏搖曳，紅葉飄搖，紛紛而落。她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再數了一次，不多不少，剛好六片。

“這……你是怎麼做到的？”她吃驚道——雖然身為擁有強大力量的超能力者，但是對于這個世界的理解，她還太過淺薄，不過身為科學側的最高戰力，她卻將眼前的奇跡歸結為魔法側的預言之力，確實有些失態了，“你……你你你該不會真的無所不知吧！這是預言術？
”
“不，這是科學。”龍神誠輕聲道，“遍布全市的滯空回線，近地軌道上的天網衛星群，對全世界進行的實時監控。局部壓強變動、空氣濕度、楓樹的年歲、風力強度、溫度變化……世界萬般造化，都可以用二進制來一一闡述，其中差異，不過復雜與否。”

他附身拾起一片楓葉，感受著樹葉上細細的脈絡：“時間之河只有一個方向，這個世界也沒有偶然。宇宙本源的形態也許是一道恢宏龐大的程序，它機械而精準地處理著龐大的數據流，世間的萬象從輸入端進入，經過精密而浩瀚的分支處理，變換萬端，但只有一種結局，這就是這個世界運行的原理——因果如一。”

“羽川翼總是說，才不是什麼都知道，她根本什麼都不知道。我想我們的想法應該相同吧……知識就是一個圓，面積越大，接觸的未知也就越多……我不知道的東西還有很多，整個宇宙的秘密，我所知不過冰山一角，可我不願意繼續探尋了，因為我怕。”龍神誠輕輕一笑：“是因為我怕，我怕忘記這楓葉的顏色，我怕忘記今天的心情。當有一天，世界對我來說已不再神秘，所有人的喜怒哀樂，信念與抉擇，精彩的人生，完美的世界，都在我的眼中化作了一條永不停息的數據流，永遠指向同一個結局……當一切了然于心，我不知道自己會變成什麼樣子，對于未來的恐懼，永遠存在于人類的心中啊……”

這一刻，御坂美琴分明看到，這個似乎無所不能的家伙的臉上，出現了些許的無可奈何，以及，一點點的恐慌——這個世界上依然有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的事情，依然有他為之恐懼的事情，在這一刻，御坂美琴才切切實實地明白著一個道理，這個被她認為“只要哭喊著求助就會向她伸出手”的英雄，原來也是一個有血有肉的人。

對此，她沒有什麼失望，反倒有淡淡的欣喜吧——這樣的家伙也會感到茫然，也需要開導和安慰，並不是獨自一人就可以活到永遠的無所不能的強者，這真是太好了呢。

她微微一笑：“吶，你覺得這個世界上，有神存在嗎？”

兩位隸屬于科學側的人，開始談論這一不科學的命題，卻沒有絲毫的違和感。

龍神誠看著御坂美琴，一時之間，搞不清楚她到底想要說什麼——看來即使是受科學熏陶長大的能力者，由于小女孩本身的年齡和心理問題，居然也開始迷戀緣分和神明這種說法了——不，應該是早就迷戀了，否則的話，也不會把求助的呼喊掛在神社的許願樹上。

御坂美琴不知道龍神誠在想什麼，她組織著語言，緩緩道：“我覺得，假使你說的是正確的，整個宇宙運行的原理也許是一道非常非常復雜的程序，但又能說明什麼呢？程序也是人編的，嗯，這樣的程序應該是神大人編的吧。”

她歪了歪腦袋，微笑道，“神肯定非常愛世人的，明明知道結局只有一個，但卻在程序支路中設計了無數復雜的分支，每個人都有與眾不同的人生，有喜怒哀樂，有獨一無二的靈魂……神肯定是以最仁慈最美好的心賜予每個人以夢想、磨難和希望吧……”

——就像我在絕望中的哭喊得到了回應，就像每一個妹妹都獲得了新的生命。

“嗯……也許你說的是正確的。”龍神誠緩緩地點頭。

“所以說，也許將來你這家伙確實會到那一步吧，洞悉了世界的變化，完全理解了這一道最大的程序，成為了像神大人一樣的存在……”御坂美琴突然握住了龍神誠的手，在對方淡然的注視下嫣然一笑，“那就請你記住這時候的心情，這只手的溫度吧。像神大人一樣，即使是知道故事的結局，也懷著這如宇宙一樣大的愛心，讓每個人都有追逐幸福體悟人生的權力，從故事的開始就一直守護著大家做夢的權力……”

這一刻，她沒有懷疑龍神誠是不是在說謊，也沒有為龍神誠“我可能會成為神一樣的存在”這種潛臺詞感到驚奇或者可笑，她只是相信著龍神誠的話，相信著他的疑慮，相信著他的苦惱，並真心的，希望對方能夠好好地守護著，原本守護著的夢……

第三十五章 御坂之怒

楓葉飄落，秋風陣陣，晴空之下，兩人靜靜地對視，御坂美琴感受著手中的熱度，心跳的頻率越發得快了，這樣就是傳說中的FLAG豎起吧，接下來應該選擇什麼樣的選項呢？不不，接下來應該是他選擇選項了吧……他是會若無其事地抽回手來，還是會微笑著道歉，或者是笑著摸摸頭，亦或是……亦或是……

“啪！”御坂美琴頭暈目眩，只看到誠君右手高舉，鏡片在日光下反射著可怕的光芒，隨即頭上便吃了一記，她立足不穩，登時一屁股坐倒在地。

“你干什麼啊！”御坂美琴立即換了一個坐姿，將裙下的安全褲遮住，隨即雙手抱頭，眼淚汪汪地沖誠君喊道。

“區區國中生，也敢教訓我。”龍神誠活動了一下手腕，冷冷道。

“沒良心！虧人家還好心好意地開導你！差勁！差勁死了！”御坂美琴大聲嚷道，渾身亂扭，就像是鬧別扭的小孩子一樣，發梢也開始嗶哩嗶哩地冒出了電火花。

“怎麼，不服嗎？想打架嗎？”迎著御坂美琴危險的目光，龍神誠漠然道，“不過在動手之前，最好考慮一下國中生到底能不能打過高中生……而且如果你覺得體內的電流多到了不放不行的程度，我就把你綁在EVA的電池上，讓你給它充能去。”

“……”御坂美琴氣得渾身發抖，卻發現微風鋪面，一只手伸向了她，她抬起頭來，龍神誠的眼神已經淡然：“地上涼，快起來。”

“哦……哦。”御坂美琴臉色一紅，低頭吶吶了一聲，然后小心地將手放在了龍神誠的手中，然后感覺到小手微微一緊，整個人被拉了起來，然后——

“啪！”她只覺得手上一空，然后屁股一陣疼痛，整個人又跌坐在地上

“凡人的智慧。”龍神誠推了推眼鏡，一臉淡然，但是御坂美琴分明能感覺到他的得意，“你自己又不是站不起來，你覺得我會做這種沒必要的事情嗎？”

“龍神誠！老娘跟你拼了！”三秒鐘之后，悲憤的怒吼從學園的某個方向升起。

然后就是嗶哩嗶哩的一陣爆響，還有少女那哼哼哈嘿的提氣之聲。

于是三分鐘之后，御坂美琴暈頭轉向，眼睛變成了蚊香型，一副被玩壞的樣子，搖搖晃晃，服飾凌亂，一頭癱在了地上，龍神誠推了推眼鏡，依然淡定：“都說過了，國中生怎麼打得過高中生，小孩子的智慧。”

“我的人生……沒有意義了……”御坂美琴瞳孔發散，喃喃道。

“對了，你是一個人來的嗎？”龍神誠捏著御坂美琴的脖頸將她提起，然后面無表情地拍打著少女的身體，將她衣服上沾染的灰塵和草葉拍打干凈，整理好凌亂的衣服，“你的那個變態后輩應該跟來了吧。”

“不……黑子沒來……”御坂美琴正陷入了大挫敗之中，居然斜靠在龍神誠身上，任由對方拍拍打打，“媽媽跟我一起來了，但是昨晚她喝醉了，所以我今天一個人先來了。”

“喝醉了……”龍神誠盯著少女的臉龐看了一會兒，不由回想起昨天晚上跟坂田銀時在一起酗酒的人，兩人長得很像啊，難道是……切，世界真小啊。

這時候，御坂美琴漸漸恢復了力氣，觸電一般脫離了龍神誠，然后干笑著轉移話題，“對……對了，你們學校的女生很少嗎？怎麼一路走來，女孩子的密度很小啊……”

“怎麼可能？學校里女生比例很大的。”龍神誠推了推眼鏡，“不過一路走來確實有些異常了，而這幾天，學校的女生們似乎在密謀一些事情……”

“密謀什麼？”御坂美琴奇道。

“不知道。”龍神誠搖頭，“前幾天，學校中一群處于各領域頂尖的女生聚在一起商議了一些事情，內容不得而知，但是通過這些天的情報分析，她們似乎達成了一項共識，即是在獎勵點爭奪和任務完成方面，優先將同一賽事內的男生作為排除對象……也就是說，她們自發地組成了聯盟，為了某種目的，對男生進行排斥。”

誠君推了推眼鏡：“但是她們的所作所為與校規並不沖突，聯合的力量，本來就是戰勝的手段之一……如果男生們因此而大敗虧輸，只能說明他們的無能，怨不了別人……不過，我倒是對她們的最終目的有些興趣……你怎麼了？”

龍神誠發現，御坂美琴正用一種看外星人的目光盯著他，這種眼神讓他很不爽。

“你是真不知道還是裝作不知道……”御坂美琴不可置信地嘆息，她貌似發現了這個無所不能的家伙的一個讓人無比悲傷的缺陷……

“我不知道什麼？”龍神誠推了推眼鏡，“我倒是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沒什麼。”御坂美琴像是想到了什麼，突然就漲紅了臉，眼神游移，閉口不言。

“看你的表情……想到什麼讓人害羞的好事了？”龍神誠掃了她一眼，淡淡道。

“噗！”御坂美琴一口氣差點沒上來，大吼道，“不要在不該敏銳的時候敏銳！我只是覺得有些慶幸而已！那只是一個可選的選項！又不是一定要做！你這個混蛋少給我得意了！”

“我有什麼好得意的。”龍神誠奇怪道，“難道這種害羞的好事跟我有關？”

“你想多了！”御坂美琴大吼道。

“哦。”龍神誠就是龍神誠，對自己不感興趣的事情從來都不會深究，他推了推眼鏡，“不過，如果她們密謀一些過分的事情，還真不能坐視不理，無論如何，需要一個臥底吧……”

他這麼自言自語，卻依舊盯著御坂美琴看。

“你……你這家伙又在打我的主意嗎？嘛……如果非我不可的話，我姑且還是會幫一點忙的……”說著說著，御坂美琴的聲音越來越低，兩只手放在胸前，青蔥的兩根食指不斷地點在一起，她左顧右盼，臉色通紅：“如……如果你希望的話，我……我也可以幫忙哦……”

龍神誠推了推眼鏡，疑惑道：“我有，拜托你嗎？”

“……”御坂美琴登時石化，一直保持著的淑女風采登時垮塌，沖著龍神誠憤怒咆哮。
“——那你，看個鳥啊！”

第三十六章 妖怪的本性

當龍神誠正樂此不疲地調戲御坂美琴之時，當龍神鍵正聽著漩渦鳴人等人對其兄長的血淚控訴並表示同病相憐之時，當龍神林檎在遠坂凜的引導下參觀天祈學園並接受不少美少女們竊竊私語的窺視之時，當龍神止與一干昔日同窗正被更老資格的師長們吊起來打時，一個被遺忘了好多章的妹子終于被某個人想起來了。

時崎狂三，被搭訕了，被一個老頭搭訕了，被一個長著獵奇腦袋的老頭搭訕了。

話說……這肯定不是人類吧！后腦勺向后無限突出長得跟肥面包似的是要鬧哪樣！這樣大搖大擺地走在街上一臉無所謂的表情真的是沒問題嗎？你的腦袋可不是用畸形或者遺傳病就可以解釋的啊！你是妖怪吧！一定是妖怪吧！

“老夫這是被蜘蛛咬了。”面前的小老頭向時崎狂三豎起了大拇指。

“……大拇指你妹啊！為什麼會被蜘蛛咬了會變成這樣子！蜘蛛俠在哭啊！”

“因為咬老夫的是紅蜘蛛。”長著怪異腦袋的老者遠目眺望，眼中充滿懷念。

“不不……如果你說的紅蜘蛛是指某個霸天虎戰士的話，被它咬了頂多能變異成鋼鐵俠或者一架袖珍版本的F22戰機……”時崎狂三一臉無語地吐槽道。

“這可不是變異啊！”老者指著自己的腦袋，一臉得意地笑道，“這個，是破傷風啊！”

“……你得意個屁啊喂！那會死人的喂！快給我去醫院啊喂！”

……說完之后，時崎狂三卻猛然發現，自己來到天祈沒有多長時間，卻莫名其妙地無師自通了吐槽技能……而且經驗條還漲得很快的樣子。

才不想要這種技能……狂三跪地，一副燃燒殆盡的無力模樣。

“那個，姑娘啊，看你毫無目的地亂逛，難道是沒事做？如果可以的話，能陪我這孤零零的老頭子聊聊天嗎？”就在這時，搭訕的老者再度開口了，“先介紹一下，老夫奴良滑瓢，昔日曾與天祈有些淵源，唉，都是年輕時候的事情了。”

時崎狂三經過了這些天以及前些天的作大死之后，學乖了很多，知道面前的老頭百分之八十是那種邪門的強者，是以絲毫不敢怠慢，聞言點頭道：“那好……我是最近剛剛轉來的轉學生，有些事情還要請教您呢。”

嗯，周圍的同學不怎麼了解情況，龍神誠更是什麼話都套不出來，不過這個老頭看起來很隨便的樣子啊……姑且和他聊一聊，看看能問出什麼情報吧。

兩人各懷心思，隨便找了個地方坐下，狂三才想起還沒有自我介紹：“老爺爺您好，我叫時崎狂三，是兩周前剛剛轉過來的……”

“你就是時崎狂三？”奴良滑瓢驚訝了一下。

時崎狂三心中咯噔一下，然后身體本能地繃緊，隨時準備動手殺人。

“別緊張……別緊張……”老者看到了她的不安，擺了擺手，“天祈和你想的不一樣，大家不會在乎你之前做了什麼，只會在乎你之后能做什麼，所以你無需擔心有人找你算賬。”

時崎狂三仍是半信半疑，聞言冷笑道：“那豈不是個殺人后避風頭的好地方？”

“你要真是個喪心病狂的殺人犯，早在被發現的一刻就被天祈的執法者們打成渣了。”奴良滑瓢搖了搖頭，“既然川神鐵心和龍神誠都對你的存在保持緘默，那麼你就是安全的。”

看到時崎狂三仍然不信，奴良滑瓢咳嗽了兩聲：“你別看老夫這樣……你這小娃娃殺過的人還不及我這輩子殺過的一個零頭，也沒見誰要替天行道把我給宰了。”

時崎狂三默然，她還不至于在剛剛認識的陌生人面前炫耀自己的殺人經歷。

……況且，也沒有什麼好炫耀的。

但是，心中有一種跟這位老人繼續聊下去的沖動了。時崎狂三隱隱有所察覺，這位老者既不是那種對她殺人深惡痛絕的正義人士，也不是龍神誠那種你殺不殺人關我屁事的冷漠者，而是一個，能稍微理解這種事情的……同類。

也許吧……她心中自嘲一笑，我還有同類？

但這並不妨礙她問出問題：“那麼，老爺爺，你為什麼而殺人呢？”

“因為老夫是妖怪啊。”奴良滑瓢毫不在意地笑道，“妖怪究其本質，不過是獲得了靈智的精怪，雖然有了自己的主意，但是卻保留了野獸的天性，捕食人類也是自然而然的事情吧……就像野獸為了填飽肚子，也要捕殺生靈，對象是不是人類難道有區別嗎？老夫那時候殺人，先是因為遵從妖物的本能，后來則是為了自保……哈哈。”

……居然真的若無其事地說出來了啊你這個妖怪！

時崎狂三心中小小地吐槽了一句，隨即問出了她最想問的問題：“那麼……您覺得殺人是對是錯？”

“殺人？”奴良滑瓢不假思索地從一個妖怪的角度給出了最無節操的回答，“老夫可是妖怪啊，既然是妖怪的話，怎麼會遵循人類的是非觀？又分什麼對錯？當然是想殺就殺了！”

“……”時崎狂三小小地吃了一驚，她原以為眼前的老妖怪會一本正經地教育她說“好人不該殺但是壞人就可以隨便一點了”之類的話，沒想到居然是想殺就殺？

她弱弱地指了指一個坐在不遠處椅子上的男人，那個人留著一頭銀白色的刺發，用類似于護額之類的東西遮住了左眼，手中捧著一本《親熱天堂》，翹著二郎腿看得津津有味。少女小心翼翼地慫恿旁邊的老妖怪：“想殺就殺的老爺爺，您殺了他怎麼樣？”

“嗯……”奴良滑瓢大模大樣地順著狂三的手指望過去，隨即爆發出了一陣激烈的咳嗽，好不容易喘過氣來，老者正色道，“為什麼要殺這個人呢？殺了他當然沒關系，但是后果呢？老夫剛才說想殺就殺，因為這正是妖怪的天性，但是做出了什麼事情，就要有承擔相應后果的責任……所以老夫不能殺他，因為殺他的后果很嚴重。”

……我怎麼覺得是因為你打不過他啊。

狂三以微妙的眼神盯著奴良滑瓢看，老頭尷尬地老臉一紅，隨即肅然道：“想殺就殺確實是妖物的天性，只要能承擔相應的責任，想做什麼都行……但是今時不同往日了……這個世界已經完全由人類主宰，妖怪可以肆無忌憚地恐嚇或主宰人類的時代早已經過去，還想像古代大妖怪那樣快意恩仇是不可能的了……”

第三十七章 一個人的物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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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因為人類的強者們嗎？”時崎狂三苦笑了一聲，她似乎想起了不好的事情。

“不是……人類雖然有頂尖的強者，但是這個世界，已經漸漸地脫離了他們的掌控……”奴良滑瓢輕聲道，“知道我們為什麼會擁有力量嗎？這個世界充斥著一種看不見的能量，有些文明將其稱之為炁，有些文明將其稱之為元素……妖怪和其他幻想種可以將其吸收在體內，化為己用，增強自身的力量，一小部分的人類也可以做到。我們將這些人類稱之為有才能的人，他們吸收天地能量，或用于強身健體，或用于溝通天地，于是產生了武者和術者的區別，也正是這群有才能的人，人類才能在很多年前的大災變中生存下來，由他們庇護著，從妖怪和遠古種的威脅下掙扎求存。”

“然而這群有才能的人依舊是少數，在龐大的人類族群中，他們是鳳毛麟角般的存在。他們總體的實力與我們相近，有充斥著分歧和內斗，所以幾千年來，跟妖怪等異族維持著微妙的平衡，相互之間也許有些許的摩擦和沖突，但總沒有大的戰爭……”

“直到四百年前，老夫曾經遇到過一個人。”奴良滑瓢長長地嘆了口氣，“他告訴我，以后的世界將是妖怪難以生存的世道，不僅是妖怪，甚至是那些人類的神秘力量，都會變得難以生存。因為沒有才能的凡人才是這個世界的主體，他們雖然沒有吸收天地能量化為己用的天賦，但是他們有著比那些有才能的人類更加強烈的追求力量的心……”

“也正是那一夜，我相信了他所說的話，立誓要守護妖怪一族，所以我做了奴良組的領袖。這四百年來，我約束著手下的妖怪，讓他們用人類的道德和行為準則規范自己的行為，我昔日的好友們認為我失去了大妖怪的尊嚴和氣魄，已經不配為妖，但是這些年來，他們卻統統死在了人類的手中……一個都沒有逃過。”奴良滑瓢靜靜地訴說著自己的歷史，眼中既沒有憤怒，也沒有悲傷，“四百年前我雖然對他的說辭深信不疑，但是直到最近，我才真正明白了他話語中所蘊含的深意……那個人在四百年前，早以用超越時代的胸襟和眼光對今天發生的事情一一闡述，他說人類會在今后的幾百年間繼續崛起，而主導這時代性的變革的已經不是奪天地造化的修士們，而是那些微不足道的沒有天賦的人們。他說，那些孱弱的人類會以對窮盡宇宙的渴望和薪盡火傳的傳承積累起難以想象的知識和力量，這種力量是人類進化的基石，無法阻擋，無法逆轉，無法戰勝……”

“這四百年來，我一直在關注著人類的變革，他完全沒有說錯……從遠古時代起，這些先天不足的人類就一直在抗爭……當我們使用妖力輕易御寒時，這群可憐蟲只能用泥土、木材、石料建筑房屋來抵御寒冷，當我們使用妖力來輕松捕獵時，這群可憐蟲只能用犁和種子從土地中收獲食物時，當我們使用妖力來輕易完成繁重的工作時，這群可憐蟲只能使用借用風力、水力和畜力來彌補他們孱弱得可憐的力氣……”

“但是到了幾百年前，一切都漸漸不同了……明明沒有什麼改變，我們依然在用妖力來完成自己要做的事情，人類依然在借助外物來彌補自己的不足，但是一切不同了……”

“當他們使用蒸汽機來制造出永不停息的火車、龐大的艦船時，我們還在使用妖力。”

“當他們利用火藥來制造出讓我們深感威脅的槍支與火炮時，我們還在使用妖力。”

“當他們發明出比蒸汽機還要高效的內燃機，並成功地將電變成了可以自由控制的能量時，我們還在使用著妖力。”

“他們開始了一場場慘烈的戰爭，與之齊頭並進的是越來越可怕的武器，越來越成熟的科技，越來越先進用自然力量的法門，我們卻毫無所覺，依然在使用著我們的妖力。”

“他們制造出了可以讓他們在空中高速飛行的飛行器，我們依然在使用妖力。”

“他們制造出了比最快的影豹還要迅捷的跑車，我們依然在使用妖力。”

“他們制造出了可以輕易轟碎大象的重型坦克，我們依然在使用妖力。”

“他們制造出了搭載著可怕武器的比鯨魚還要大的航空母艦，我們依然在使用妖力。”

“他們無法像我們一樣吸收充斥天地的能量，所以他們從水中、從風中、從潮汐中、從大地中、從太陽中、從燃燒的火焰中收集能量，甚至操縱著構成世界的基本粒子的碰撞變化，從宇宙最原始的變化中搜羅能量……而我們依然在沾沾自喜地使用著引以為豪的妖力。”

“直到，他們的飛行器飛向了我們都向往不已的天外混沌，他們的武器可以輕易抹平一片大陸，他們窮究自己的生命本源，解析了自身的傳承代碼，甚至開始著手分析我們妖怪的身體構成，試圖解析我們的妖力之謎……連我們引以為豪的妖力都要研究透徹……”

“但是，我們依然沉浸在力量的幻夢中……等著這群孱弱的人類以毀滅性的武器和手術刀絞碎我們的尊嚴和驕傲，然后將我們作為瀕危的物種關在動物園中，就像他們對待普通的野獸那樣，消磨他們的爪牙，拔掉他們的利齒，用牢籠終結一生的驕傲……”

“也許他說得對，妖怪需要一個遠離塵世的幻想鄉吧……”奴良滑瓢嘆息了一聲，然后看著時崎狂三，肅然道，“小姑娘，我不知道你為了什麼而殺戮，但是以我的閱歷來看，你並非是以殺戮為樂的嗜殺之人，也許你真有什麼不得不做的事情，但是我還是想要提醒你，不要做太過危險的事情……”

“想不到……這個世界的人類居然強大如斯呢，難怪沒有發生……”時崎狂三輕輕低語，隨即微笑起來，“不管怎麼說，感謝您的故事，老爺爺。”

“不是什麼故事，但是老夫提出一個建議吧，”奴良滑瓢淡淡道，“如果有無法解決的問題，就去請教龍神誠吧，除了最后會莫名其妙連身體帶靈魂全都賣給他，結局應該還算讓人滿意……”

“不行哦。”時崎狂三眨了眨眼睛，低聲笑道，“這可是……我一個人的物語啊。”

第三十八章 次元破碎者的傳奇

雖然沒有談到什麼實質性的東西，但是時崎狂三卻意外得平靜了。在與這位妖怪中的長者的交談中，她感受到了奴良滑瓢幾百年來從未變質的意志和決意，他要在這漸漸艱難的世道中守護著妖怪的族群，讓他們不至于消失在歷史的長河中，哪怕是不被友人所理解，哪怕要以妖怪之身遵循著人類的規則，哪怕是扭曲自己的天性，也要完成這樣的任務吧。

這就足夠了……這個世界，有所收獲，必然要有所犧牲。

“我有個孫子哦，人類與妖怪的混血。奴良組到了他的手中，想必能夠更好地與人類共存吧。”老頭最后的微笑刻印在了她的心中，這個曾經叱吒風云的大妖怪，在放下了曾經的尊嚴和驕傲，失去了最心愛的兒子之后，抓緊了生命中最后的珍貴和寄托。

他的理想和決意，會在他延續的血脈手中繼續延續下去。

比我要幸福呢……時崎狂三的眼神迷茫得讓人心痛，可惜，這只是我一個人的世界。

那就去做吧，如果決定好了的話，如果已經有承擔一切后果的責任的話。

她慢慢地綻放出黑蘭花般堅強又神秘的笑容，心中的迷霧散去，最后的動搖化成了堅定。

“狂三……狂三！”背后傳來爽朗的呼喊，她回過頭去，黑發的美人在陽光下奔跑，紅色的蝴蝶結發帶在空中搖搖擺擺，“真是的，你到哪里去了，難道是迷路了嗎？”

這是女孩兒是她費盡心機后才得以自然而然接近的目標，也是她此行的最終目的，夜刀神十香，一個大大咧咧的迷糊的女孩子，可愛的貪吃鬼，和她一樣的，失去記憶的……精靈。

對不起了……我的同族，雖然沒有關于你的記憶，但是直覺告訴我，你是一切的關鍵……拜托了，將你的力量借給我吧……無論這是誰的游戲，都不應該將我們的命運當成玩物……

就這樣吧，向這一切的幕后之手證明，屬于精靈的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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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天祈迎來了兩位新的客人，雖然學園中早已不乏儀態萬千的傾城美女，但是這兩人的到來依舊讓來往的眾人感到一絲驚艷——原因無他，到來的兩位美人有著常人所沒有的屬于長生者的特質，有禮卻淡漠，以超然的目光旁觀這個世界。

正是兩位留在地球的月之民——月之公主蓬萊山輝夜，月之賢者八意永琳。

“今天的風兒格外喧囂啊。”八意永琳閉上了眼睛，感受了一下天祈的氣息，“空氣中交織著不同的旋律，互不干擾的玄妙軌跡們代表著一位位傳說中的強者……經過多年的休養生息，人類的力量已經直追當年了……”

“師匠今天怎麼有興致了？”蓬萊山輝夜輕快地在永琳的身邊繞著圈，華麗的十二單唐衣輕舞飛揚，快樂得像落入凡間的仙子，“你不是一向不喜歡熱鬧嗎？”

“我總要知道公主在學校的近況嘛，雖然您總是學兩天玩兩天……”八意永琳微微笑道，“公主在學校可交到志同道合的朋友？可有足以互相砥礪的同志？”

“有啊！待會兒會給師匠介紹！嗯……那里就有一個！看到了嗎師匠！就是那個！那個！看到了嗎！”蓬萊山輝夜舉起芊芊玉手，指向了一個方向，八意永琳定睛看去，一個高中生正靠在一道立柱上，雙手捧著一款銀白色的游戲機以超越人類的手速瘋狂地按鍵，整個人散發著閑人免近的恐怖氣場。

“外表長得倒是不錯，氣質也很好，雖然都是眼鏡星人，但是跟龍神誠似乎是兩個相反的極端……”八意永琳仔細地看了兩眼，疑惑道，“除此之外，沒有什麼特質啊……”

“師匠這您可就錯了！”蓬萊山輝夜迅速地回過頭，嚴肅地瞪視著八意永琳，“桂木桂馬殿下可是傳說中的人物，他可是攻略了一萬名女性的超級強者啊！”

“……一萬名？”八意永琳瞪大了眼睛，打量了一下桂木桂馬的小身板，“他是怎麼活到現在的？而且一萬名女性的話……你確定不是開玩笑？”

“當然不是！”蓬萊山輝夜嚴肅地反駁，“桂木殿下可是號稱次元破碎者的強者啊！”

“……那不就是臭宅男嗎混蛋！”八意永琳猛然醒悟，失態地吐槽道。

“咦……總覺得師匠今天有些心神不寧的樣子。”蓬萊山輝夜疑惑道。

“沒有啊……”八意永琳迅速收斂了神態，板著臉道，“公主，您為什麼只交了一群死宅朋友？我不要求您去跟身份高貴的人打交道，但不管您的朋友是何種身份，他們一定要有值得您學習的地方……請不要狡辯！我不覺得游戲技巧有什麼值得學習的！”

“咦！那個不是誠殿下的母親嗎？”蓬萊山輝夜低著頭挨訓，突然發現了遠處人影閃動，雙馬尾的少女挽著一位美貌女人的手，正巧笑嫣然地向她介紹天祈的種種景致，與此同時，分布在這兩人周圍、樹后、柱子后、草叢里、人群中的諸多少女們，正朝著遠坂凜投射著陰冷無比的湛湛目光，而雙馬尾少女全然不顧，依舊與旁邊的美人談笑風生。

“我去跟伯母打個招呼！”蓬萊山輝夜撒腿就跑。

“公……唉……”八意永琳苦笑了一聲，將目光放在了龍神林檎的身上。

這就是龍神誠的……母親。

真年輕啊，也不知道這樣的女子，是怎麼教出龍神誠這樣的妖孽的。

八意永琳無聲地嘆息，在為期一周的天祈祭中，她即將跟這位母親的兒子來一場了結一切的宿命對決，解開困擾她數年的心魔……也許代價就是她的生命。

“公主，這是我陪伴你的最后的時光了……接下來，只能靠你自己堅強了……我要臨陣脫逃了呢。”大賢者輕輕地吐出一口氣，向林檎走去。

不管怎麼說，認識一下吧……

第三十九章 失敗的開幕式

事實證明，龍神誠並非是全知全能，他也有出錯的時候，也有算漏的地方。

……怎麼說呢，他為了避免發生在學園的大騷動而誘使99級的畢業生與79級的畢業生干上一架，想要用這種方式讓兩撥最不老實的變態們內耗一下，他的目的也達到了。99級的畢業生們雖然正當壯年，但是79級的老流氓們諸如猿飛日斬和尼特羅等人都是99級的父輩，瞪瞪眼就能讓小兔崽子們矮上三分。見了眾爹陣勢，強二代們首先心怯，但是龍神止環視一周，自己的老子龍神孝之分明不在，膽氣大盛的龍神家現任當主帶著薩菲羅斯和奎托斯幾個欺師滅祖無壓力的無良大叔狂笑著撲了上去，一場亂戰拉開了序幕。

嗯，結果無疑是讓人扼腕，欺師滅祖的小王八羔子們就像當年畢業時的逆襲失敗一樣，再次被老流氓們獰笑著吊起來打——這本來是完美的結局，兩方都折騰得不輕，所以自然就沒有了搗亂的心情，學園祭的變數會小了不少……而刺頭最多的79級和99級偃旗息鼓，其他屆的畢業生們一是來的人少，二是相對也不太欠糊，管理難度就又小了不少。

嗯，極其完美的結局，但是龍神誠卻忽略了一點……他小看了某人的人緣。

嗯，人緣。

學園祭開幕式的流程不長不短，但是幾個代表的致辭是絕對少不了的，其中校長的發言則是重中之重。龍神誠在一周前交給了川神鐵心一份風采激揚的發言稿，簡短精悍又富有感染力，絕對能排進二十一世紀一百篇著名演講之中，附在演講稿之后的還有一份詳細的記錄，記錄著偉大的川神鐵心校長在某年某月某日入手了和諧物若干並將之藏在某地云云，雖除此之外並無他言，但威脅之意昭然若揭，看鐵心校長當時的表情，即使發言稿的內容是號召全世界的魔法師與預備魔法師向人生贏家們發動審判之戰的終極動員令，想必他也會咆哮著“焚汝身軀，熊熊聖火，生亦何歡，死亦何苦”的口號向全世界的無產階級者展示他剛剛領悟的豪火球之術吧。

——雖然他連孫女都有了。

但是事情總是出人意料之外……前面說了，龍神誠低估了老校長當年臭名昭著的惡名和相當讓人掩面的人緣……在幾十分鐘的莫名沖突中，老校長先是被言峰綺禮趁亂糊了一熊臉的麻婆豆腐，又被龍神止不小心絆了一跤，接著又被以奎托斯和阿修羅為首的幾個粗漢不小心踩踏了幾下，接著又遭到了一干豬隊友比如說猿飛日斬和白胡子愛德華等人的手滑式補刀，一干摧殘心靈的暴揍之下，早已經昏得不辨東西，所以……

秋日之下，萬人矚目，在來自全世界的異能者們的注視下，年邁的校長揮舞著堅實的拳頭，雪白的胡須隨風飄舞，恐怖的斗氣在天空炸響轟鳴的音爆，老校長那顆永不妥協的年輕的心向全世界發出了淫賤的宣言：“死庫水！板載！死庫水！板載！死庫水！板載！”

廣場上的人群先是愣了一下，隨即山呼海嘯般的歡呼從在場的男人們的口中咆哮而起，應和著老校長一拳一拳的吶喊，死庫水，多麼神聖的發音，死庫水，多麼偉大的發明，舊式學園泳裝的魅力在激揚的熱血中被重新點燃，無數先烈在宇宙的星光中凝望著這群眼含熱淚的復興者，他們高舉童萌理論的偉大旗幟，以三萌主義為武器武裝自己，堅持傲嬌泳裝雙馬尾的重要萌點，弘揚傳統文化，保護青澀果實，對校園指定泳裝的渴望和懷念如燎原星火一般，燃燒起了永不磨滅的蘿莉控之魂！

“……完了，這場學園祭的品位就這麼定下來了。”人群中，單馬尾的少女一臉無聊地吐槽道，得到了身邊幾個少女心有戚戚焉地點頭。

更多的少女們，慢慢地跟身邊的狂熱的男人們保持了距離。

“諸位！我的右手正在雄叫！它高呼著死庫水之名，咆哮著讓我去守護眼前的蘿蘿蘿蘿蘿蘿——”臺上那激昂的口號戛然而止，帶起了一串長長的尾音，人們驚奇地抬起頭來，卻看到了畢生難忘的一面——以難以阻擋的猥褻之氣高呼死庫水之名的校長那健壯的身軀，此刻如蝦米一般猛然彎曲起來，臺上不知何時出現了一位少年，他的右手深深地陷入了校長的小腹，左手擺出了一個大家都明白的姿勢。

——天下武功出升龍。

升龍拳將不明的物體擊向天空，神秘的高中生同時縱身而起，一記倒掛金鉤將發出不明喊叫的不明人形向觀眾席踢去，拋物線運動的人形垃圾眼見就要砸到不相干的花花草草，人群中突然躍起一位淡紫短發的少女，空中一個漂亮的旋身，將川神鐵心踢向了更遠的天際。

而少女則是借力向看臺的方向滑去，動作飄逸，瀟灑之極。

龍神誠與長門有希同時落地。

屈膝緩沖，直身，拍打衣服上不存在的塵土，然后，推眼鏡。

兩人的動作完全同步。

最可怕的是，兩道天元突破的必殺死光反射都如出一轍。

看到這一幕，觀禮的人群傳出了更加同步的冷哼聲，有男有女，數量未知，總之很多。

龍神誠漠然道：“有希，剛剛發生了什麼？”

長門有希淡淡道：“不知道，川神校長自己突然飛走了，真危險。”

……危險的是你們兩個吧！臺下的人們在心中異口同聲的咆哮著。

龍神誠點點頭，隨即看向臺下的諸人，他的目光似乎有一種魔力，或者是他眼鏡的死光有一種魔力——總之在他的注視下，所有的嘈雜聲紛紛消失。

“諸位，天祈不同于他處，為了避免莫名飛走，請大家規范言行。”龍神誠淡淡道，“由于川神鐵心校長因不自重而被我打飛，故由我代行發言職責……”

說出來了！若無其事地說出來了！剛才還不是說突然自己飛走了嗎！

總之……開幕式有些失敗吧，但是總之，在龍神誠不帶絲毫感情的激昂發言中，在與會人民熱淚盈眶的鼓掌聲中，這準備了半個月，包含著少女們愛戀之心的學園祭，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