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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橋底下說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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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章 方圓之能



那神秘老者望著他身後,寒聲道:「走?混賬東西!」

雁衝天先是一愣,不明白長老這又是抽哪門子的風,詫異地向後看去,這一看,一顆心頓時涼了半截。

在他身後十多丈開外,剛才明明已經被自己關進『金秋囹圄』中的樊劍鋒卻鬼魅一般的站在那裡,正滿臉騷包地看著自己。

「怎麼可能?」雁衝天失聲叫道,「這怎麼可能?怎麼可能?」

「廢物!」那神秘老者冷哼一聲,根本未見其有何動作,下一刻其身影已在樊劍鋒眼前。

樊劍鋒絲毫沒有反應過來,直到那張蒼老的面孔映入眼簾,他這才醒悟,正欲抽身後退,卻見那老者渾濁的雙眼中一絲精光閃過,冷哼一聲。

這一聲淡淡的冷哼,傳入樊劍鋒耳中,卻猶如悶雷滾滾,胸口更是如同被一隻巨大的鐵錘砸落,喉頭一甜,一口鮮血噴出,整個人這才連退數步,萎靡在地。

「這老頭……究竟是什麼修為?一聲…一聲冷哼,竟能重傷於我…」

樊劍鋒勉強抬頭,望著一步步走過來的老者,心中駭然,此刻他體內的靈力彷彿沸騰了,那顆赤色完美基珠以及兩枚橙色子基珠都在劇烈的顫抖,根本調運不出絲毫靈力來,全身氣血翻滾,甚至連站立起來的力量都沒有了。

「欺負一個小輩,你老臉不羞嗎?」

眼看那老者將要走到樊劍鋒身前,他身後卻傳來一個淡淡的聲音。

老者猛然回頭,卻見身後空空如也,他心有所悟,瞬間回身,卻見原本手到擒來的樊劍鋒,此刻竟然已經在數十丈開外。而樊劍鋒之前所在的地方,此刻站著一名面目清雋的老者,正是北冥宗老祖方圓。

「閣下是誰?」

兩人幾乎同時開口,問的也是同樣的問題。

方圓莞爾一笑,搓搓手道:「按理說你應該認得我的!」

「哼,狂妄,我倒是認得許多小輩,今天會再多一個!」神秘老者冷哼一聲,全身忽然升騰起一股土黃色的雲霧,使得他整個人顯得更加神秘。

「無知小輩!無規距不成方圓,困!」

隨著方圓一聲冷哼之下,那神秘老者身上的土黃色雲霧就像被凍結一般『咔咔』數聲響之後,竟然連同那神秘老者一齊凍結起來。

「嘶…」

無論是遠處受傷的樊劍鋒,還是雁衝天,兩人見到這一幕,盡皆倒吸一口涼氣。

在雁衝天心中,從來都是戰無不勝的長老,卻被來人一招困死。

在樊劍鋒心中,剛才只是一個眼神、一聲冷哼就重傷自己的神秘老者,卻被方圓一招困住,這方圓的修為,又該到了何種境界?

方圓抬手一指,『叮叮』數聲響,無形的冰塊彷彿碎裂,隨之神秘老者的腦袋終於能活動了。

只見他滿臉駭然,顫聲道:「無規矩……不成方圓,您……前輩是北冥宗老祖方圓?」

方圓淡淡一笑,道:「我就說你該認識我的嘛!」

那神秘老者臉色慘白,顫聲道:「不…不可能,你不是方圓前輩,方圓是十萬年的人,壽元早盡了,根本不可能活到現在,你不是,你不是的!」

方圓撇撇嘴,不理會他,轉頭看向雁衝天,冷冷說道:「雁衝天是吧?要不是年過豐提醒於我,我也不會刻意觀察於你,這麼說,你加入北冥宗,目的就是為了樊劍鋒?」

雁衝天還未說話,那神秘老者急道:「是的,我們來到北冥宗,就是為了樊劍鋒,為了樊家的至寶聚寶盆。」

樊劍鋒心中一突,臉色微微一變,要是方圓也知道聚寶盆此物,見財起意……

「聚寶盆?那是什麼東西?不過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們並不是因為此物才來北冥宗的,說吧,老老實實告訴我,我今日可放你們離開!」方圓竟然不知道聚寶盆為何物。

神秘老者臉色一變,強笑道:「前輩,我們的確是因為聚寶盆而來到北冥宗的。」

方圓深吸一口氣,盯著那神秘老者,半晌後忽然手指一指,也不見任何靈力的波動,隨之便聽得那神秘老者慘叫一聲,一隻右眼早已變成了一個黑洞洞的血窟窿。

「毀你一目,以示懲戒欺瞞之罪!」方圓負手而立,再次開口。

神秘老者慘叫不絕,心中更是明白,他毀去的這隻眼睛,將是永遠的毀去,永遠不可能再生,就算自己將來成神,也斷不可能恢復自己這隻眼睛,因為這是出自方圓之手,出自傳說中極擅長規則運用第一人的方圓之手,毀去這隻眼睛,就是他的規則!

「我們…我們是……是為了海靈子而來!」神秘老者終於顫聲說出了真正目的。

方圓微微一笑,道:「我也猜出來了,想必你們的天生水堅持不了多久了吧?回去告訴泥蠻子,北海已經消失,還是讓他換個目標吧!」

神秘老者連聲稱是,隨即小心翼翼說道:「泥城主…早…早就仙去了…」

方圓一愣,哈哈笑道:「嗯,算算時間,他也的確去了很久了,罷了,畢竟我和你們有些交情,你回去轉告你們現在的城主,換個目標,譬如南海,或許能找到海靈子。」

說著抬手一揮,神秘老者頓時恢復了自由,只見他散去周身土黃色雲霧,忙從儲物袋中摸出一枚丹藥吞下,這才連連道謝。

方圓皺眉道:「快走快走!」

神秘老者抓起雁衝天便走,熟料剛剛走出,方圓忽然哼道:「雁衝天,不該帶走的東西你還是留下吧!」

雁衝天一愣,還沒反應過來,他身邊的神秘老者早就明悟,一把抓住雁衝天左手,右掌連拍雁衝天頭頂、胸口、小腹三掌,三掌所過,雁衝天一口精血噴出,臉色慘白,滿是驚駭與不解的盯著他身邊神秘老者。

到了這一刻,他才反應過來,什麼叫做不該帶走的東西,那是指修為甚至……術法。

可修為削去容易,那術法呢?

眼見神秘老者右手呈爪,抓向雁衝天頭頂,方圓忽然眉頭一皺,擺手道:「罷了罷了,快走吧!」

他話音剛落,忽然看向雁衝天道:「小子,別怨我啊,要怨恨,你就恨樊劍鋒吧,是他告訴我們你有問題的!」

迷迷糊糊中的樊劍鋒一聽此話,頓時一陣氣急敗壞:「這老頭…不好,蛇毒又發作了!」

神秘老者帶著雁衝天狂奔而出,幾個眨眼消失在視野之中,方圓沉著臉看著他們離去的方向,許久之後輕輕嘆了口氣,回頭道:「走啦,還趴著幹什麼?」

他這一聲喊出,卻沒聽到樊劍鋒回答,微微一愣,快步走上前去,正要輕拍一下,卻見匍匐在地的樊劍鋒後頸一片漆黑如墨。

方圓大吃一驚,忙扶起樊劍鋒,頓時一張墨硯般的漆黑面孔出現在他眼前。

「怎麼會中毒?」方圓驚呼一聲,一把抓起樊劍鋒,看了眼外宗方向,一個閃身便已消失不見。

片刻之後,外宗年過豐那間小屋之中,一道人影一閃,方圓已然抱著樊劍鋒出現在其中。

正在門口抽著旱菸的年過豐閃身進來,看到方圓,先是一愣,再看到滿臉漆黑的樊劍鋒,頓時大吃一驚。

「他的蛇毒發作了!」

方圓道:「蛇毒?什麼蛇毒這麼厲害?連我都沒有辦法對付!」

年過豐早就知道樊劍鋒身上的毒,苦笑道:「是三頭蛇妖的毒。」

方圓沉默不語,出手如風,在樊劍鋒身上連續拍打一陣,許久之後,樊劍鋒臉上的黑氣緩緩退去。

方圓吁了口氣,皺眉說道:「眼下我只是勉強壓制住這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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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橋底下說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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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一章 西漠荒地下城



年過豐看向方圓,神色頗有點古怪。

方圓苦笑一聲,道:「難道我化身狸貓這麼多年,竟然連掩飾自己情緒的能力都消失了?好吧,我也不瞞你,此毒可解,但我卻不解!」

年過豐大奇,急道:「老祖,這又是為何?」

「三頭蛇妖固然已是大妖,但它的毒並非無解之毒,此毒詭異之處在於兩點,第一,這三頭蛇妖的毒裡面蘊含著一股怨念,是為怨毒,因此毒性更甚。其二,此毒之中擁有一種意志之力,這種意志與樊劍鋒所修煉的道似有衝突,或者說是水火不容,因此此毒在他身上,毒害程度要遠遠強於此毒本身的毒性。」

方圓頓了頓,似是想起了什麼,嘆道:「此毒如此怪異,定是與那三頭蛇妖有關,至於究竟為何,恐怕也只有樊劍鋒自己明白了,既有因,必有果,他遇到三頭蛇妖是因,中毒是果,這是一番因果。要解此毒,則又是另一番因果,毒為因,能否解毒則為果。」

「咦?你醒來了?老祖的話你聽到了嗎?」

年過豐看向樊劍鋒,卻見他已經醒轉,連忙問道。

樊劍鋒垂目不答,半晌後抬頭看向方圓,道:「老祖,您也解不了這三頭蛇妖的毒嗎?」

方圓緩緩搖了搖頭。

年過豐看了眼方圓,欲言又止,終究是沒有說話。

「難道此毒世上沒人可解?」樊劍鋒心中一陣失望,停了剛才方圓的話,他回想一番也便瞭然,三頭蛇妖被困封妖陣內,自然滿含怨念,怨念沁入其毒液之中,使得毒液也擁有了怨念,成為怨毒,至於那種意志之力,若是所料不差,應該是屬於天道的意志了,也唯有天道,才會與想要逆它而生的其他道水火不容。

「或許有,或許沒有,你何不自己出去找找呢?我看你即將突破橙級四層,以你橙級四層的修為,行事謹慎小心些並無大礙。」

方圓並沒有給樊劍鋒一個肯定的答案。

樊劍鋒緩緩點頭,他也沒有抱多大的希望,畢竟兩種修煉之道的衝撞融於蛇毒之中,這並不是藥石之力可以解決的。他其實是想去更廣闊的世界看看,看看其他宗門的術法、看看其他宗門的人文,看看傳說中富饒而美麗的中原南域。

「對了老祖,那雁衝天……」樊劍鋒想到離開,自然而然便想到了雁衝天。

「哦?雁衝天?他怎麼了?」半年前年過豐經鳳飛飛的提醒,早就對雁衝天留了個心眼,此刻聽樊劍鋒問起,不禁好奇問道。

樊劍鋒簡單的講述了一遍經過,這才看向方圓。

「他們是西漠荒地下城的人。」

年過豐臉色一變:「地下城的人?他們怎麼會來這裡?」

樊劍鋒腦中記憶翻滾,拳靶系統同步的世界信息瞬間浮現在腦海之中。

長虹大陸共有六荒六府,加上後來的北冥荒和南冥荒,則成為如今的八荒六府,當然,若加上半年前出現的北海荒,則是九荒六府。地下城則位於西漠荒之中,但並非是在地表,而是在黃沙之下。

據傳地下城之人從不外出,與外界幾乎沒有任何聯繫,而且據傳其中高手如雲,凡是想要進入其中的外界人士,盡皆身死,因此地下城又被視為整個大陸四大禁地之一,若在加上北海荒深處,便是五大禁地之一。

「他們是來尋找海靈子的!」方圓冷笑一聲。

年過豐驚道:「哦?這麼說,地下城天生水的傳說……被破了?」

樊劍鋒隨之翻動記憶,地下城不與外界來往,有好事之人便想看看地下城的人是如何生活的,於是他們搜遍了地下城附近的地下河流,卻發現在地下城所處的區域內,根本沒有地下河流,這讓人百思不得其解,隨之便傳出了地下城中的人飲水肯定是來自天河之水的傳說,也就是後來人們稱呼的天生水。

「想必是的,若非飲水無法解決,他們怎麼會冒險出來尋找海靈子?我看十有八九是他們的飲水出現問題了。」方圓斷然說道。

「天生水?」樊劍鋒喃喃自語,心中疑惑,「天生水?這名字好熟悉啊……對了,難道這天生水跟天水之毒有關係?」

「至於第二個原因……」方圓看了眼樊劍鋒,「不提也罷!」

樊劍鋒尷尬一笑,方圓這是給自己賣人情,很顯然對方也知道聚寶盆這東西,只是不想說出來而已。不過當他轉頭看到年過豐的表情,頓時也明白過來,年過豐顯然也是知道聚寶盆此物的。

三人心知肚明,卻都礙於種種原因不說出來,這讓樊劍鋒對北冥宗好感大增。

天色已晚,樊劍鋒回到家裡的時候夜色早已降臨,樊家依舊外鬆內緊,見到父母之後,樊劍鋒終於揭開了當年被圍殺之謎,去了這塊心頭的刺,樊家人頓時長長舒了口氣。

此刻的樊劍鋒舉著一杯酒,心中卻暗嘆一聲:「這杯酒就敬這個世界的樊劍鋒吧,可惜我未能替你報仇,不過你放心,總有一天我會替你報仇的,我想他們也不會就此罷休,否則雁衝天就不是雁衝天了。」

飯後,一家人聚在一起,吃著可口的飯菜,聊著最近生意的事情。

酒過三巡,樊劍鋒掃了眼眾人,忽然說道:「老爹,我想出去走走!」

樊明禮笑道:「你又何時在家裡待得時間長過?」

樊劍鋒搖頭道:「不,我是說…想離開北冥荒,去南域中原看看。」

此話一出,樊明禮舉到嘴邊的酒杯一顫,灑出幾滴酒來,一邊正在給鳳飛飛夾菜的秦素心筷子懸在半空,也怔住了。唯有師公柯掌金只是微微一怔,便又繼續吃菜。

半晌之後,柯掌金放下手中筷子,瞥了眼發呆的樊明禮夫婦,點點頭道:「年輕人是該出去闖一闖,你打算去哪裡?」

樊劍鋒沉吟半晌,道:「方圓老宗主也無法解除我體內的毒,所以…所以我想去抱木宗碰碰運氣。」

樊明禮旋轉著手中酒杯,低頭尋思半晌,緩緩點頭道:「抱木宗位於艮維荒,算是距離北冥荒最近的地方了,出去漲漲見識也好。」

秦素心張了張嘴,看了眼樊明禮,又看了看柯掌金,終究還是點點頭,默默起身走了出去。

「明禮,你去幫素心收拾一下吧!」柯掌金吩咐一聲,樊明禮應聲走了出去。

屋中一片死寂,鳳飛飛看看樊劍鋒,又看看柯掌金,似乎承受不住這低沉的氣氛,吐了吐舌頭,跑了出去。

「師公,你還有什麼安排嗎?」樊劍鋒看向柯掌金。

柯掌金不語,緩緩拿下腰間儲物袋,摸索了半晌,從裡面掏出一枚小小的玉珮。

「這東西你戴上,若是遇到危險,滴入一滴精血,他可助你化險為夷!」

樊劍鋒接過玉珮,只見小小的玉珮上畫著一座小小的木屋,木屋很小,甚至不及木屋前的一排籬笆,籬笆極為清晰,編造的極為整齊,單單從玉珮上,很難覺察到任何氣息。

樊劍鋒略一沉吟,將玉珮鄭而重之的收了起來。

「戴上!」柯掌金見他收起玉珮,忽然沉聲喝道。

樊劍鋒一愣,忙從儲物袋中拿出玉珮,戴在了脖子上。

柯掌金怔怔地看著掛在樊劍鋒脖子上的玉珮,良久之後這才微微一笑,點點頭道:「好孩子,出門在外,你可不能再像外宗的時候那樣惹人嘲諷了,在這裡有我和你父母護著你,可到了外面,你一個生意人的孩子,什麼都不是,懂嗎?」

樊劍鋒點點頭,笑道:「師公,你放心吧,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又在心中續道:「再怎麼著,我也是二十多歲的人了,雖然在你們看來只有十七八歲!」

「呵呵,你知道就好,你要外出的事情跟宗門說過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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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二章 姹女歸心經



樊劍鋒聽他說到宗門,猛然想起年過豐來,一想起年過豐,頓時想起了拳靶系統的任務系統,當日化身狸貓之後,拳靶系統出現了任務系統,他得到的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任務便是完善拳靶系統。

而完善拳靶系統需要兩件事,第一件事是研究父母所贈之物,第二件事則是再次翻閱《女子七大名器》一書,從中尋找系統缺失信息。

父母所贈之物,自然就是他左右手上的兩大至寶『搖錢樹』和『聚寶盆』了,如今他早就明白了這兩樣東西的能力。至於第二件事,他回來以後差點忘了。

此刻提到年過豐,這才猛然想起。

當即起身道:「我忘了,這可使不得,我這就去告訴年老頭一聲。」

不等柯掌金說話,樊劍鋒快速奔出大廳,匆匆走出院子,直奔北冥山而去。

可到了外宗廣場上,他卻猶豫了。

《女子七大名器》那本書的確不是多麼雅觀的書,想想一本畫滿了光溜溜女人的書籍,一本著重特寫女人的某些部位的書冊會是一本雅觀的書?這種書根本就不是年齡相差數百歲的兩個人之間可以互相借閱的,那種書籍,就像前世的島國動作片一樣,適合自己躲在房間裡偷著看,不適合跟別人分享。

「顧不得這麼多了,拳靶系統升級時不知缺失了哪門子的信息,必須要完善起來,而且指不定還會有令我出乎意料的獎勵呢!」

想到此處,樊劍鋒再不猶豫,奔到小屋門口『砰砰砰』的拍起門來。

拍了半晌,裡面卻沒有任何反應,樊劍鋒微微一愣,裡面明明有燈光,難道沒人?

「嘿嘿,年老頭不會躲在裡面看那本書吧?」

邪惡一笑,樊劍鋒大叫道:「年老頭,我進來啦!」

說著一掌震開門栓,推門而入。

室中無人,年過豐並不在此,樊劍鋒看了眼自己曾經居住過的煉丹室,走過去挑起厚重的門簾往裡一看,頓時臉色大變。

屋中年過豐盤膝坐在地上,此刻臉色一片血紅,彷彿要滴出鮮血來,呼吸急促而粗重,胸口劇烈起伏,樊劍鋒一步踏入,只覺年過豐整個人的氣息極不穩定,丹田中靈力翻滾的波濤之聲一浪勝似一浪。

「年老,你怎麼了?」樊劍鋒驚問一聲,不知如何下手。

年過豐不答,圓睜著雙眼,口中更是『呵呵』有聲,似要縱躍起身,但卻有無法控制自己。

樊劍鋒心中慌亂,略一低頭卻看見年過豐膝上放著一本打開的書籍,精緻的紙張上,畫著的赫然是一個全身赤~裸的女人,旁邊一些描述性字跡,正是《女子七大名器》一書。

「不會吧?這是精蟲上腦還是慾火焚身?年老頭啊,你一世英名,可別晚節不保,就這樣給毀了啊!」樊劍鋒好笑之餘又覺得無限恐怖,試想一個修為高深的耆老,斷不可能因為看這樣一本書而導致身體異常,這是恐怖之處,可笑的是這麼一個年老之人,在這種情形下,腿上卻明明放著這本書在看。

「看來這《女子七大名器》一書中絕對有異常!怪不得系統提示我翻閱此書,尋找系統缺失信息!」

心中恍然,但樊劍鋒手忙腳亂卻不知道該如何營救年過豐。

「年老,我索性死馬當活馬醫了,我看你臉色越來越紅了……」樊劍鋒瞪眼看著年過豐,只是後者那雙暴睜的雙眼始終瞪視著前方,心知不能再拖,當即低喝一聲:

「十三天印第十印——覆海印!」

手掌高高抬起,而後掌心向下,頓時在他手掌下方,一隻小巧的手掌虛影顯現出來,而在這虛幻掌影的掌心之中,卻又隱隱浮現出一片湛藍色的海水虛影,彷彿其中便是一片大海,海波蕩漾,層層疊疊。

低頭看了眼年過豐,樊劍鋒一咬牙,手掌緩緩向年過豐頭頂壓下。

隨著他手掌拍下去,陣陣海潮之聲緩緩大作,那隻小小的海洋虛影之中,原本輕拍著海岸的海水也開始劇烈翻滾起來,而且隨著他手掌距離年過豐頭頂越近,海水翻滾的越發明顯,一瞬間彷彿要從他掌心中噴湧而出似的。

緊隨其後,一道水藍色光柱從虛幻掌影中緩緩透出,在樊劍鋒刻意控制之下,緩緩地、慢慢的觸向年過豐頭頂。

「噗」

當那道水藍色光柱碰觸到年過豐頭頂的剎那,一聲水火相遇的爆鳴聲驟然響起,隨後年過豐整個人猛地打了個激靈,樊劍鋒吃了一驚,忙撤掌看去。

年過豐臉上的血色在漸漸淡去,原本怒睜的雙眼也緩緩合上,而後腦袋一歪,軟綿綿的倒翻在地。

樊劍鋒嚇了一跳,一顆心撲通撲通直跳,萬一自己剛才這麼亂整真的將年老頭給整死了,那可就糟了個大糕。

他小心翼翼的散開靈識,察覺到年老頭還有氣息,頓時大喜,長長舒了口氣,忙奔到年過豐身邊,將兩顆復元丹喂到他口中,然後呆在一旁翻看起那本書來。

上次他只是翻開首頁,便給那光溜溜的女人畫像給嚇蒙了,隨後老實巴交的將書交給了年過豐,此刻趁著年老頭還沒醒來,他用用心心、認認真真、仔仔細細的看了一遍,甚至其中每一張圖畫的每一寸都沒有放過,可謂是地毯式、背誦試的過了一遍。

直到合上最後一頁,樊劍鋒這才發覺自己血脈賁張,全身火熱,褲襠裡更是有點黏不拉幾的感覺,腦中不斷的晃過鳳飛飛嬌軀的柔軟,巫行雨那火辣的身材還有上官碧雲那兩條驚心動魄的長腿,隨之腦中更是浮現出前世一大幫子的美女演員們,腦海中每浮現出一個,他都恨不得抓在懷中啃上一番,從自己小時候的螢幕夢中**趙芝芝到後來的兩個冰冰,再到後來……再到後來他愣是想不起一個漂亮的女明星來。

「唉,可望而不可及啊,前世最大的遺憾就是沒能好好欣賞一下島國的動作片,甚至連電視明星都很少關注……算啦,反正以後沒機會了,這一世的美女可不輸於前世的那些女孩子啊!」

捧著書籍腦中各種浮想連番起舞,直到耳邊傳來一聲低低的咳嗽聲,樊劍鋒這才清醒過來。

年過豐的臉色極為慘白,不過樊劍鋒清晰的覺察到他的靈力波動早已恢復了平靜,也許不消片刻時間便好。

「年老頭,為啥只有三種名器啊?這本書還沒有完啊?那剩下的四種呢?」

眼見年老頭無事,樊劍鋒開門見山直接問了起來。

「你是在問單純的圖片還是……」年過豐瞪了眼樊劍鋒,吃力說道。

樊劍鋒一臉驕傲的笑道:「憑本少爺的聰明睿智、過人機智、明察秋毫、英明神武,要是還弄不清楚這玩意,那才丟人呢!這《姹女歸心經》只有前三篇嗎?」

他早就發現者《女子七大名器》中藏著一套心經,名為《姹女歸心經》。

年過豐似是對樊劍鋒發現其中的秘密並不好奇,喘了口氣,點點頭道:「只有…只有前三篇,《姹女歸心經》共有七篇,這門心經任何人都可以修煉,不分男女,也不分老幼,這《女子七大名器》只不過是掩飾之用而已,傳說必須七篇同修才可以成功,我揣摩了這些年,總覺得前三篇可以分開修煉,結果……唉,要不是你呀,我今天怕是要交出修為咯!」

樊劍鋒撓撓頭道:「啊?原來死不了啊?」

「咳咳咳……」年過豐差點氣得背過氣去,哼了哼,吃力說道:「你…你找我有什麼事?」

樊劍鋒甩了甩手上的《女子七大名器》,哼哼唧唧說道:「我想讓你告訴宗門一聲,明兒個我要出去走走看,結果沒想到你個老人家了,還心不老……咳咳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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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三章 中品靈石



年過豐瞪了他一眼,掙紮著指了指腰間的煙袋:「給我拿一下!」

樊劍鋒一邊扯下儲物袋遞到年過豐手上,一邊擺弄著那支菸桿,笑道:「都這樣了還抽菸,你就沒見過煙囪嗎?烏漆抹黑的,那就是被煙燻的,你的身體早晚要被熏成煙囪!」

年過豐抓過煙袋,嘿嘿笑道:「你倒是說說看,哪個修士還能被普通的病痛給害死?哪個修士會因吸菸而死?笨蛋!」

樊劍鋒撇撇嘴,卻聽年過豐又道:「那,這東西拿去,或許有用!

樊劍鋒接過一看,頓時不滿的叫道:「年老頭,好歹平日裡咱也關係不錯吧,我都要走了,你就給我一枚靈石啊?」

他手上握著的,的確只是一枚靈石。

「笨…笨蛋,這是中品靈石!」年過豐掙紮著坐起身子,「這是我當年無意間所得,就送給你吧,修煉之道,越往後所需要的靈力越多,這枚中品靈石,可幫你突破壁壘。」

樊劍鋒臉色一正,凝視著手上跟普通下品靈石幾乎一模一樣的中品靈石,心中卻翻起了驚濤駭浪。

他右手中指上的搖錢樹可以複製靈石,下品靈石他根本不缺,唯獨缺少的就是級別更高的靈石,有了這顆中品靈石,他以後的修煉會更加快速。

當初得知搖錢樹的能力的時候,他曾擔心過,畢竟搖錢樹的複製能力是每次只能複製一枚靈石,若是複製一枚中品靈石所消耗的靈力超過了一枚中品靈石所蘊含的靈力,那是得不償失的,所以他對搖錢樹的能力始終都不看好。

但到後來,他踏上逍遙之道以後,靈力凝而不散,他曾嘗試過以自己的靈力複製靈石,那一次,他發現搖錢樹同樣可以吸收自己的靈力複製靈石,但靈石複製成功以後,自己的靈力會被搖錢樹排出,又回到自己體內。

自打發現了這個逆天能力之後,他對於中品靈石的渴望就變得無以復加,沒想到就在今天,就在這種情形下,他竟然得到了一枚中品靈石。

「年老頭,這個…這個禮物有點太貴重了吧?」

不由得樊劍鋒不驚訝,中品靈石難求,上品靈石罕見,極品靈石也便是靈玉,唯獨有緣者才能居之。

「誰…誰說給你了,別以為我不知道,快給我多弄出幾枚來!」年過豐沒好氣的瞪了眼樊劍鋒。

「呃……」

樊劍鋒愣了愣,很顯然年老頭是知道自己手上至寶搖錢樹的,不過轉念一想,以師公柯掌金和年過豐的關係,再加上這些年年過豐對樊家的照顧,家人也不便將此事隱瞞。

不過雖說如此,樊劍鋒心中還是還是對父母及師公的做法腹誹了一陣,這等至寶,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將這至寶的消息告訴年過豐,還是有點孟浪了。

年過豐似是明白了樊劍鋒心中所想,呵呵笑道:「小子,亂猜什麼呢?你父母他們來到這裡之後我就知道了,長虹大陸有些資歷的老人,又有哪一個不知道樊家的兩大至寶?只不過他們都是僅限於知道名稱而已,具體的功能他們並不知曉。而且就算有人覬覦,也忌憚你們樊家勢大……」

樊劍鋒插口道:「樊家勢大?我都被人追的化成狸貓去了,還勢大?」

年過豐微微一笑,站起身來,他此刻已經恢復了不少,緩緩走到門口,道:「你出去以後就知道了,好了,我出去,你速度快點!」

年過豐走了出去,樊劍鋒臉色卻瞬間陰沉下來。

低頭看了眼手上的《女子七大名器》,腦中浮現出鯤鵬島上的一幕,那日大鵬離開鯤鵬島之前曾傳音給他的四句話:

「封妖道無處不在,吞下我的鮮血,它會指引你尋找到這條道上的一盞盞明燈。」

「日後若遇到有人使《姹女歸心經》這種術法,無需多言,殺之!不死不休!切記!」

「我即將離開此地,島上有十三天印陣,闖過十三天印陣,你就可以離開了,離開的時候,帶上她!」

「君子善假於物,日後好好利用你身上的封妖令!」

四句話中,第二句幾乎是大鵬的命令!凡是遇到修煉《姹女歸心經》的人,格殺勿論,且是不死不休!

他當初無法明白,如今更加不明白,大鵬並沒有指引他一條修煉的捷徑,反而將他帶上了一條充滿荊棘的修煉之路,事實上他心中應該憎恨大鵬的,可樊劍鋒並沒有。

他心中反而覺得親近,或許這是一種理想的歸宿感個認同感,一種人生態度的共鳴,他只想逍遙於天地間,不受任何人管束,也不受天道的束縛。

所以他內心中是不想違背大鵬的意願的,可他現在卻看到了年過豐在修煉《姹女歸心經》!

心不在焉的開始複製中品靈石,不過剛剛一開始,他的心思便全部回到了複製靈石上,因為複製中品靈石消耗的靈力實在太多了,以他如今橙級三層後期的實力,完全將靈力輸送到搖錢樹中才能勉強複製一顆。

等到靈力再也無法輸送進去,樊劍鋒鬆了口氣,不到數息時間,掌心中兩枚中品靈石出現,樊劍鋒不理會靈石,靜靜等候著,過了半晌,橙黃色的靈力一股股的如同流水一般滾滾而出,頃刻間又回到了樊劍鋒體內。

「乖乖,這也太逆天了,就算我以後機緣巧合之下得到了上品靈石甚至極品的靈玉,我也沒這個本事去複製啊!」

心中暗暗感嘆一陣,樊劍鋒又開始複製,一連複製了四顆,只覺得全身疲軟不堪,長舒了口氣,站起身來,朝著門外叫道:「老頭,進來啦!」

年過丰神采奕奕的挑開門簾,顯然早已徹底恢復,看到樊劍鋒掌心的四枚靈石,驚喜道:「這麼快?」

樊劍鋒苦笑一聲:「快?快是快,但你可知這一枚中品靈石的代價是什麼嗎?」

年過豐一愣,問道:「是什麼?」

樊劍鋒搖頭道:「是我全部的修為!」

年過豐上下打量他一番,笑道:「你這氣息沒有絲毫減弱啊?又在胡說!」

樊劍鋒為之一堵,難不成告訴年過豐,小爺的靈石凝而不散嗎?

哼了哼,抓起三枚丟給年過豐道:「鐵公雞,要是早點拿出來多好?我可以幫你多弄一些,到了這檔口才拿出來,年老頭,你可真摳門!」

年過豐也不推辭,嘿嘿一笑,直接收起三枚中品靈石,卻見樊劍鋒臉色怪異地望著自己,忙揉揉臉頰,捋了捋鬍須:「看什麼?」

「年老,我問你一件事,我希望你不要騙我!」樊劍鋒正色說道,不等年過豐說話,又道:「那《姹女歸心經》是你修煉的嗎?」

年過豐怔了怔,失笑道:「要真是我的,那我還會吃剛才的苦頭?老實告訴你吧,這東西是我無意間得來的,傳說《姹女歸心經》本來是僅限於女子修煉的,凡修煉此術者,無一不是轟動一時的名媛。」

樊劍鋒大奇,坐下身來問道:「為什麼?」

年過豐沉吟半晌,道:「據說女子修煉此術,若在修煉之時心有邪念,此女子修煉有成之後,將會變成淫~娃~蕩~婦,媚骨天成,據傳修煉大成者,可以使修士的道心潰散,但說來也奇怪,卻沒人準確的知道此術是何人傳下,傳聞說是從九天劫雷之中落下,也有傳說是從凡人世界**楚館中傳出,更有甚者,說是東海中一上古玄龜背負此術而來,種種說法,各不相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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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四章 純粹的造化



樊劍鋒興致大起,笑問道:「上古玄龜背負此術而來?一頭老烏龜,背著一套淫~邪的術法傳授給世人?鬼才信呢!對了,那男子修煉會有什麼結果呢?」

年過豐正色說道:「陰陽相濟,龍虎相會,水火相容,據說可熔煉五行之力於一身!」

樊劍鋒駭然看向手中的書本,耳中卻聽年過豐又道:「當然,這只是傳聞,因為世上沒人看到過有哪位男子修煉過此術!」

樊劍鋒一陣氣急敗壞,道:「你玩我呢?咦?你不就是其中之一嗎?哈哈!」

年過豐老臉一紅,忙正色道:「不過有一段傳聞卻是真實的,傳說十萬餘年前,大鵬落於望廬山之上,便是被修煉此術的女子所迷惑,這才被眾修士圍困絞殺!」

樊劍鋒心中大動,猛然想起了當日看到鳳飛飛怕黑時她說的話來,當初鳳飛飛說:「老爺爺說了,天黑的時候很多見不得光的東西就會悄悄爬出來,會在你背後拿刀子捅你,會拿繩子綁你,還會騙你跟她談心,然後又跟別人害你。」

樊劍鋒當時就斷定那些話肯定不是大鵬杜撰出來的,其中定然有著秘密,至於到底是什麼秘密,也許是發生在他自己身上的事,也許是別人的事,想必除了大鵬自己說出來,誰也不知道會是什麼。

如今想起這些,加上年過豐剛才說的話,再聯想到大鵬讓他必殺修煉《姹女歸心經》之人的『命令』,一瞬間便明白了。

「原來如此!怪不得大鵬要我見到修煉《姹女歸心經》的人必殺,而且是不死不休,原來竟是這麼回事!」

長長舒了口氣,樊劍鋒將手中的書本交給年過豐,他知道年過豐也是無意間得來的這本書,肯定找不到別的線索,索性也不再多問。

離開年過豐的小屋時,已是半夜時分,樊劍鋒快速回到家中,父母給他準備了很多東西,都整整齊齊的擺放在他床上。看了眼屋外,樊劍鋒微微嘆了口氣,剛剛將所有東西掃進儲物袋,忽然床上被子一動,一道人影閃電般竄了出來。

樊劍鋒卻頭也不抬,張口便道:「不帶!」

鳳飛飛頓時蔫了,挪到樊劍鋒身邊,抱住他的胳膊,又搖又擺,口中撒嬌道:「小哥哥,帶我去嘛…」

樊劍鋒掀開被子,抓出躲在被子裡的小玲瓏鼠,口中說道:「不帶!」

鳳飛飛嘴巴一癟,垂眼道:「老爺爺讓你帶著我,如今你卻要扔下我不管……嗚嗚,你送我回鯤鵬島去!」

樊劍鋒臉一黑,他是拿這鳳飛飛沒有任何辦法,只好扶起鳳飛飛,正色道:「飛飛,我此番外出,前路未知,隨時都會有危險,帶上你我還要分心照顧你,這樣會更加危險,你懂嗎?」

鳳飛飛撅起小嘴,哼道:「我現在再怎麼說也是橙級修為啊,再說了,還有小玲瓏呢,再說了,老爺爺可是說過的,十三天印陣中的第十陣到第十三陣就在你的意識中,要是真的有危險,我可以去那裡呀,你也可以去啊!我就不信別人還能來!」

樊劍鋒一愣,他倒是忘了這一茬,當初大鵬將十三天印陣的最後四陣凝聚於一張巨畫之中,封印在了自己的意識之中,當初大鵬說他可以選擇在鯤鵬島的入口入陣,也可以離開鯤鵬島後再度從意識中那幅巨畫中進入,當初自己選擇的是從鯤鵬島的入口處進入其中,但這四陣並沒有因為自己進去過而消失,依舊存在於自己意識之中。

可他從沒想過這四陣中可以藏人,此刻鳳飛飛提及,他心中一動,抓起鳳飛飛心念一動,而後兩人一鼠均消失在屋中。

「果然可以!」樊劍鋒望著眼前並不陌生的大陣入口,頓時大喜,這裡正是第十陣到十二陣三陣的入口,自成天地日月,不過與鯤鵬島上不同的是,鯤鵬島上第十陣到十二陣的入口是因潮汐而出現,而這裡卻只是一片整齊的巨大岩石帶,正中央霧靄狀的入口靜靜的矗立在那裡。

樊劍鋒忽然明白了大鵬口中所說的『純粹的造化』的含義,這豈止是造化,簡直是可移動的藏身空間。

「飛飛,你是怎麼知道的?」

鳳飛飛嘻嘻笑道:「當然是老爺爺告訴我的啊,你還記得麼?他當初告訴我,要是你在鯤鵬島上要進入最後這四陣,就讓我誇你啊,老爺爺說了,你要離開鯤鵬島就必須得破陣,這是因果,了結因果之後才有新的因果產生。一旦破了陣,這個陣法的便沒有存在的意義,所以如果你是在鯤鵬島外面進入這幾個陣法,出來後這幾個陣法就會消失,而你在鯤鵬島上進入陣中,破陣之後只是了結最初的因果,與此同時種下了如今你意識中的這個『因』。」

樊劍鋒聽得一愣一愣的,但看鳳飛飛的模樣,顯然也是照搬大鵬的話,什麼因果不因果她不懂,樊劍鋒也是難以明白。

不過他也聽明白了,若是在鯤鵬島上破了這四個陣法,自己意識中那幅巨畫裡面的這四個同樣的陣法不會消失,而如果是離開鯤鵬島後再去破陣,破陣之後,這四座陣法會消失。

而當初自己選擇了在鯤鵬島上破陣,破陣之後自己意識中的這四座陣法並沒有破去,反而成為了自己的『後花園』。

想必這就是所謂的因果,果因吧!

回到屋中,既然解決了鳳飛飛的問題,樊劍鋒也不再猶豫,答應離開時帶上她,鳳飛飛抱起小玲瓏鼠,歡天喜地的回到屋子裡睡覺去了……

樊劍鋒盤膝坐在床上,意識呆愣地看著腦中憑空出現的一行字:

「宿主目前靈力:橙級810點。級別:橙級四層。請宿主盡快凝聚橙級三層基珠。距離橙級五層尚需910點靈力。」

這些原本只能觸發拳靶系統才能得知的訊息,此刻卻清晰的顯示在自己腦海之中。

原來就在剛才,樊劍鋒腦中傳來拳靶系統的提示音,提示他完成了上次任務系統的50%,從而得到的獎勵。

如今看來,獎勵就是以後他可以直觀的看到自己的靈力數據,而不是非得觸發拳靶系統,通過拳靶系統的提示音才可得知。那所謂的完成50%的任務系統,很顯然另外一半的關鍵便在《女子七大名器》後面四大名器之中,不過樊劍鋒也明白,世界之大,茫茫如海,想要尋找,何其困難,還不如碰運氣。

他現在最擔心的就是自己體內的蛇毒,那三頭蛇妖被困於封妖陣之中,毒液中竟然蘊含了怨氣,其次其中蘊含了天道的意志,尋常丹藥根本無法除去,況且別人煉製的丹藥,想必也沒有多大用處,除非自己煉製丹藥,將自己的逍遙之道的意志融入其中,或許這樣,才能除去這蛇毒中的天道意志。

眼見修為早已達到橙級四層,樊劍鋒更不猶豫,從儲物袋中摸出一小瓶沸騰之血,心念一動,來到了意識中三大陣法入口處,盤膝坐在礁石之上,直接服下兩滴沸騰之血,開始凝聚第三顆完美子基珠……

一夜無話,第二日天還未亮,樊劍鋒正在感受著丹田中完美基珠內浩瀚的靈力氣息,鳳飛飛便已偷偷跑來,當下兩人稍微收拾了一番,小心翼翼的走出房門。

剛剛跨出一步,樊劍鋒卻搖搖頭停下腳步,低聲嘆道:「父母在,不遠遊,遊必有方,既然要離開,還是跟他們道一聲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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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五章 追風嶺



「賤人,你別走!你給本小姐站住!你我有媒妁之言,婚約為證,你娶了我再走!」

辭別了父母,樊劍鋒正拉著鳳飛飛往前走去,忽然聽得遠處一聲大叫。

樊劍鋒急忙回頭看去,只見遠處一道火紅色的身影彷彿一股燃燒著的颶風滾滾而來。

鳳飛飛也回頭一看,哼道:「小哥哥,是你未婚妻來啦!」

樊劍鋒面如土色,喃喃自語:「你妹啊,當年嚷著打死也不嫁給我,如今反而打馬來追我,不就被小爺揍了一頓麼,用得著變化這麼快……飛飛,快跑!」

說著一把抓起鳳飛飛,萬壑松風扇自動飛出,躍上扇子,催動靈力電掣而去,眨眼間已經消失在了大道盡頭。

這邊巫行雨氣喘吁吁的停在樊府門口,口中罵道:「跑?老娘…老娘一定會追上你!」

原本因愛子遠去而滿腹心傷的樊明禮夫婦見到這巫行雨,頓時樂了。

「小雨啊,當年你不是打死也不嫁給我家鋒兒嘛,怎麼今天……」秦素心笑眯眯的問道。

巫行雨臊紅了臉,但卻更顯得明媚動人,忽聽身後一人道:「要追樊劍鋒,就快點抓緊修煉,如果你修煉到成績五層,我就讓你離開!」

樊明禮抬頭看去,只見北冥宗聖賢書分壇壇主巫長松黑著臉站在大道中央,正瞪眼看著巫行雨。

巫行雨大喜,父子兩人像是達成了共識,嘻嘻笑著離去。

望著這父女倆離去的背影,樊明禮夫婦終於忍不住笑出聲來,柯掌金苦笑一聲,搖搖頭,三人轉身走進大門,卻同時嘆了口氣,緩緩走回屋中……

催動摺扇一路飛行了數十里地,樊劍鋒這才停了下來,看了眼身後,心有餘悸道:「乖乖,這巫行雨抽的哪門子風?好端端的追上來嚇我一跳!」

說著瞥了眼身邊的鳳飛飛,卻見鳳飛飛嘟著嘴,使勁踢著腳下的碎石,彷彿滿腹的委屈都要發洩在腳下的一塊塊碎石之上。

樊劍鋒咧咧嘴,得,昨兒晚上看那《女子七大名器》,前世今生見過的美女都搜刮了個遍,也yy了個遍,今天倒好,還倒有兩個為自己爭風吃醋起來了,可惜的是,看得見,摸得著但卻偏偏吃不著,心如刀絞!

其實倒不是吃不著,而是在他前世的觀念來看,此刻的鳳飛飛也好,巫行雨也罷,還都是小孩子,十六七歲的姑娘,先不說發育什麼的,在他看來,那就是小孩子啊!

「唉,我自己這一關,得好好衝刺一下!否者這一關永遠都是一個虎牢關!」

暗嘆一聲,樊劍鋒走到鳳飛飛身邊,拉住她的手一邊走一邊問道:「飛飛,你說咱們去哪裡好呢?眼下咱們已經出了雪狼城,再往前走,可都是茫茫大山哦!」

他這招轉移視線的功夫果然有用,鳳飛飛頓時來了興致,叫道:「好哇好哇,書上說山裡面一般都有寶貝,咱們去尋寶如何?」

樊劍鋒一頭黑線,腦中自動浮現出拳靶系統同步的世界信息,又從儲物袋中拿出父親給他準備的地圖。

他也擔心自己的拳靶系統同步的並不準確,所以為了以防萬一,便又多帶了一張地圖。

「咱們現在是在雪狼城邊緣,再往南走,便是追風嶺,翻過追風嶺之後便是銀凱雪原了,聽師公說,銀凱雪原上雪原狼的肉質極為鮮美,咱們去嘗嘗如何?」

鳳飛飛哇哇大叫,放開腳步便走,樊劍鋒嘿嘿一笑,搞定這小吃貨,原來並不難嘛。

兩人一路遊玩行走,直到傍晚時分,這才到了追風嶺。

北冥荒的氣候極為古怪,追風嶺以北反倒不算冷,而且到了這年中的時候還會有綠樹出現,可越往南,到了追風嶺這一代,氣候反而變得更加嚴寒,再往南,翻過追風嶺,更是常年冰雪覆蓋的銀凱雪原,過了銀凱雪原,氣候這才漸漸轉暖。

到了追風嶺下,樊劍鋒這才大叫後悔,要是早知道趕路這麼幸苦,離開時就該將年老頭的那個傳送陣給要過來,那樣至少方便的多。

「小哥哥,好奇怪啊,這追風嶺上怎麼沒有野獸呢?就算有一隻雪雞也好了,這可怎麼辦,我要餓肚子啦!」

鳳飛飛捂著咕咕直叫的肚子,眨巴著眼睛,一邊走一邊四處搜尋獵物。

樊劍鋒正要說話,忽然耳朵一動,忙拉起鳳飛飛藏在一排古松後面,半晌後,陣陣悉悉索索的腳步聲傳來,似有兩人。

只聽其中一人說道:「你去監視住三爺,千萬不准他外出,我擔心他會將消息走漏給北冥宗,到時候若是被北冥宗發現了那東西,還哪裡有我們的份。」

另一人似乎有點膽顫心驚,顫聲道:「可那東西…憑咱們兄弟幾個…怕…怕是沒那個能力吧?」

之前說話那人似乎很生氣,怒道:「沒出息!你可要知道,那是一步登天的機會,不抓住,就是別人的了!去吧,你小子不是喜歡鑽研機關數算之術麼,你去演示給三爺看!」

提到機關算術之術,那人似乎極為開心,說話也不結巴了,急道:「好,我這就去!」

兩人腳步聲分別向兩個方向傳去,鳳飛飛抬起頭來,低聲道:「小哥哥,他們在說什麼?」

樊劍鋒沉吟道:「暫時還不知道,我們快點追上那點小鬼,從他那裡打聽一下!」

既然對方提到北冥宗,樊劍鋒本來沒什麼興趣此刻也變得興趣盎然起來。

兩人小心翼翼的竄出樹叢,快速向之前那膽小之人離去的方向追去,翻過一道小山坳子,夜色之下,只見前方隱約走著一個人,走起路來坎坎坷坷,竟似乎完全沒有修煉根基,樊劍鋒二人對視一眼,繼續拉近距離,直到走到那人身後十步,那人竟然還是沒有任何反應。

樊劍鋒靈識探出,掃查一遍,苦笑著搖了搖頭,原來這人竟然只是一個凡人,沒有修煉過靈力。他一個閃身掠到那人面前,那人還沒反應過來,便見樊劍鋒凌空一指,那人原本已經到了嗓子眼的話卻硬生生被卡住了。

「你們是什麼人?發現了什麼?」樊劍鋒直接開口詢問。

那人張了張嘴,樊劍鋒微微一笑,道:「我可以讓你說話,但只要你敢叫出聲來,我立馬殺了你,還有,要是有半句假話,我也不放過你!」

鳳飛飛咯咯笑道:「小哥哥,就算人家說了假話,你也不知道真假性啊!」

樊劍鋒卻忽然不說話了,而後竟然閉上了眼睛,半晌之後,緩緩睜開眼來,眼中閃過一絲驚訝之色,然後這才看向那人,手指凌空輕輕一點,那人頓時長長舒了口氣。

「我…我叫成貴,是伺候四爺的……我們…我們老爺和七位師叔是大名鼎鼎的八穀子,二…二爺在銀凱雪原發現了一件寶物,可我家老爺怕三爺將此事告知北冥宗,所以要我去纏住三爺…」

樊劍鋒微微點頭,笑道:「你們發現了什麼寶物?」

那人看了看樊劍鋒,顫聲道:「我…我們…是…」

樊劍鋒忽然打斷他道:「是一枚妖獸蛋!是不是?」

那人神色大變,如同看著鬼魅似的望著樊劍鋒,顫聲道:「你…你怎麼知道?」

樊劍鋒笑而不語,鳳飛飛也奇道:「小哥哥,你是怎麼知道的?」

樊劍鋒神秘一笑:「不可說,不可說!」

鳳飛飛哼道:「故作神秘!騙子,壞人!」

樊劍鋒一陣無語,正要說話,忽聽前方山坳中傳來一陣腳步聲,隨即一個沙啞的聲音似乎在自言自語,又似乎在詛咒似的道:「你們這是找死!你們這是找死!」

這聲音傳入耳中,樊劍鋒臉色頓時大變,渾身更是劇烈一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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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六章 君仇得報



當年,那一天,白雪皚皚的北冥山下,孤狼般鬱鬱獨行的雪中少年郎。

八人,黑衣,蒙面,八雙眼睛充斥著嗜血與猙獰。

「老大,沒弄錯?他沒有靈力波動!」一人凝視少年,忽然開口,聲音沙啞……

那個沙啞的聲音,永遠烙印在了樊劍鋒的記憶之中,時隔幾年,今日,他再一次聽到了這個沙啞的聲音。

「三爺…」成貴也不知哪裡來的力氣,忽然張口大叫一聲。

樊劍鋒沒有理會他,這一刻,喊與不喊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

「成貴,瞎嚷嚷……你們是誰?」那人一眼便看到了成貴身邊的樊劍鋒與鳳飛飛二人,警覺大起,叱聲問道。

「你說呢?」樊劍鋒冷笑一聲,心中喃喃嘆道:「樊劍鋒啊樊劍鋒,今日,你的仇可以報了!」

「成貴!」那人沙啞著嗓子低喝一聲,成貴早就明白,拔腿便跑。

樊劍鋒根本不去理會成貴,甚至刻意放他離去,他更希望這什麼狗屁八穀子全部到來,免得他挨個去找浪費時間。

「不管你是誰,今日都別想離開!」三爺嘶啞低吼一聲,右手一拍腰間,頓時兩柄手指長短的小劍激射而出,迎風而漲,瞬間化作一黑一白兩柄長劍。

長劍嗡鳴不斷,懸空在三爺面前,那三爺的氣勢也在一瞬間飆升,威風凜凜,頗具氣勢。

樊劍鋒微微搖頭,擺擺手道:「不急,不急,見過急著去趕場的,沒有見過急著去投胎的,再等等你那七個兄弟吧!」

三爺冷笑一聲:「你家三爺爺一個人便可收拾了你!」

話音落下,雙手印訣打出,修為催動之下,黑白雙劍凌空一轉,劍尖直指樊劍鋒,『嗖』的一聲急刺而至。

「既然你要急著去投胎,我豈能拂了你的意?」樊劍鋒雙眼一亮,精光閃過,右手食指凌空一指,一道無形無色的靈力絲線激射而出,正是蒲葦葉的獨門術法蒲葦十八纏。

只聽得半空中『叮叮』兩聲脆響,黑白雙劍被這細絲擊中,劍尖一顫,頓時改變了方向,黑劍衝天,白劍刺地,激射而出。

三爺臉色一變,猛一咬牙雙手望空狠狠一握,兩柄長劍齊齊劇烈嗡鳴,終於還是停下了,隨即黑白光芒閃動,倏忽間回到三爺手中。

樊劍鋒嗤笑一聲,右手中指一彈,又是一道靈力絲線激射而出,口中冷笑道:「剪刀手又叫做**~絲手,對付你,實至名歸!」

隨著他話音落下,兩道靈力細絲無聲無息擊出,瞬間便已到達三爺身側,隨之原本張開的食中二指狠狠靠攏,兩道無形無色難以察覺的絲線一左一右,如同兩根堅韌而又纖細的鋼絲,絞過三爺脖子。

「當啷」

兩聲脆響,黑白雙劍之上的光芒瞬間黯淡下來,跌落在地,那三爺眼中依舊是之前憤怒的神色,但身子卻始終一動不動。

「老三,怎麼了?」便在此時,遠處一道大喝滾滾而來,樊劍鋒微微轉頭,只見遠處七人急速本來,為首一人光頭駝背,在看到他的一瞬間,樊劍鋒便可以肯定,這駝背,正是當年擊殺這個世界樊劍鋒的那八人中的為首之人。

「老三累了,想休息一下!」樊劍鋒朗聲道。

那幾人臉色齊齊一變,腳下速度更快,幾個閃掠便已奔至,忽聽『咚』的一聲,而後又傳來一陣『咕嚕嚕』似有東西滾動的聲音。

眾人轉頭看去,只見那老三大好的一顆頭顱,此刻正咕嚕嚕的順著山道往下滾去,沒有頭的屍身那光禿禿的脖子上『噗』的噴出一股鮮血,而後這才轟然倒地。

老三身死,瞬間梟首!

「老三!」駝背叫了一聲,神情中只是帶著一絲淡淡的哀傷,「死了也好,膽小怕事,反倒壞了我們的事情。」

「大…大哥,這小子…是樊家那…小子!」駝背身後,一人忽然尖聲叫道。

駝背凝目看了半晌,緩緩點了點頭,一臉陰沉的說道:「沒錯,是他!小子,當年僥倖不死,看來是來讓我兄弟幾個補上一刀了!」

樊劍鋒微微嘆了口氣,淡淡說道:「當年是不是雁衝天要你們來殺我的,如果回答的令我滿意,我會讓你們死的痛快點!」

「聒噪!」駝背冷哼一聲,一道金光自他腰間飛出,化作一柄金刀出現在他掌心。

「老大,怎麼辦?」

「死人才會安靜點,給我掠陣!」駝背說著,手中金刀一揮,便要撲出。

「等等,你們一起上吧!小爺我還要趕路!」樊劍鋒冷笑一聲,手指一掃七人,然後無比騷包的勾了勾手指。

駝背為之一窒,眾人再無言語,因為再說就不是打架,而是潑婦罵街了!

樊劍鋒嘆了口氣,這幾人中駝背修為最高,是橙級二層,其餘幾人都是橙級一層還不到,要滅殺這七人,實在沒有什麼難度,他趕了一天的路,也懶得再浪費時間。

「十三天印第九印——降魔印!」

隨著心中一聲大喝,他緩緩抬起手掌,望著排成一字,靶子般衝上來的七人,右手緩緩拍了出去。

手掌拍出之時,前方三尺開外,一隻巨大的金色手掌緩緩凝聚而出,金光照亮了正片天地,掌緣之上,如同朝陽一般的光芒傾瀉而出,凡是被金光碰觸到的萬物,瞬間化為齏粉,幾乎在這一剎那,七人中除了老大駝背之外,其餘六人的身子就像碰到了烈火的薄冰,瞬間融化,化為飛灰。

駝背修為稍高,勉強躲開了,但手中的金刀也化為了飛灰,整個人也一臉呆滯地看向樊劍鋒。

「當年是誰要你們來殺我的?你們在銀凱雪原發現了什麼東西?在哪裡?」

樊劍鋒面無表情,手掌不撤,掌印不消。

「我說,我說……」

……

追風嶺上陰風怒號,樊劍鋒衣衫迎風獵獵作響,身邊鳳飛飛抱著他的手臂,明月如鉤,天地雖喧囂,但在這一刻,卻是如此的寧靜。

「小哥哥,你好些了嗎?」許久之後,鳳飛飛輕抬螓首,眼中閃動著一絲擔憂。

樊劍鋒低下頭,微微一笑,柔聲道:「沒事了。」

鳳飛飛臉上一喜,隨之滿臉不情願道:「都怪我不好,我太沒用了。」

樊劍鋒哈哈笑道:「這不關你的事啊,再說了,你也第一次而已,任何人都是這樣嘛,以後就好了。」

他嘴上雖這麼說,但一想起剛才鳳飛飛那驚慌失措的模樣,心中也是一陣哭笑不得。

原來剛才他在那駝背口中得知一切之後,看到身邊躍躍欲試的鳳飛飛,有心讓他多學些打鬥經驗,熟料鳳飛飛上陣前意氣風發,拍胸保證,可真正上陣了,駝背一掌劈來她便慌了,哇呀呀大呼小叫退到了樊劍鋒身後,可憐一身修為愣是連釋放都沒有釋放出來。

「哼……我」鳳飛飛滿臉不服輸的哼了一聲,卻不知該說些什麼好,賭氣似的輕輕扭著懷中小玲瓏鼠的耳朵。

「好了,咱們去十三天印陣中休息一晚,明天再去銀凱雪原吧!」

樊劍鋒微微一笑,心念一動,兩人瞬間消失,到了意識中那幅巨畫裡面。

坐在巨大的礁石之上,樊劍鋒微微皺著眉頭,腦中回想起之前那駝背的話。

「雪崩之後裸~露而出的一棵火紅色巨卵?銀凱雪原之上除了雪鷹之外,並沒有其他卵生動物啊,而雪鷹的卵並不是火紅色的,看來這個卵有些來歷。」

一旁鳳飛飛忽然說道:「小哥哥,我總覺得那個大卵肯定很好吃,咱們找到它之後烤著吃了,怎麼樣?哦對了,你是怎麼知道銀凱雪原上有一顆蛋的?」

樊劍鋒微微一笑,卻不答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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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七章 銀凱雪原



他能知道巨卵的事,自然是因為當初拳靶系統經過妙算子的血液所吸收的《天演術》,天演術推演這些小事情,還是綽綽有餘的。

轉頭看向鳳飛飛,卻見她眼中冒著精光,似乎還有口水從嘴角溢出,見樊劍鋒目瞪口呆的看著自己,忙抬起手臂胡亂的擦拭一下,嘻嘻笑道:「你不說話那就是默認,你可是答應了哦,明天不准反悔!」

樊劍鋒哭笑不得,似乎在吃貨面前,任何東西她首先會聯想到食物。

先不說想要得到那巨卵,必須得通過雪猿聚集地,就算得到了那巨卵,那玩意是從雪崩中裸~露而出,誰知道在積雪中埋了多少年了,指不定早就不是蛋了,更別提吃了。

不過看到鳳飛飛那口水哈喇子不斷的模樣,樊劍鋒只得笑道:「好,就依你,滿意了吧?」

鳳飛飛大喜,擦了把口水,掄起濕噠噠的衣袖,抱住樊劍鋒胳膊,嘻嘻笑道:「小哥哥,你真好!」

樊劍鋒一陣無奈,對這丫頭,他幾乎是零辦法。

一夜無話,第二日朝陽初升,兩人早已出現在了前往銀凱雪原的蜿蜒山道之上,兩人腳踩萬壑松風扇,御扇滑翔,鳳飛飛手中抱著一塊從八穀子屋中搜刮而來的烤肉,此刻一邊大口大口的咀嚼,一邊唾沫飛濺的向樊劍鋒表達觀點。

懷中小玲瓏鼠撥開一絲她的衣服,露出小小的腦袋,眨巴著一雙大眼睛望著鳳飛飛手上的肉塊,吧唧著嘴,不時的用小爪子擦擦嘴角的口水,而在它的嘴角,仍舊有反射著陽光的閃亮油光。

一塊肉啃完,樊劍鋒早已催動著萬壑松風扇到了銀凱雪原之下。銀凱雪原地勢本就極高,可以說便是因為這座雪原,才有了北冥荒,東西橫貫數千里,南北兩面是高達萬仞的陡峭岩壁,但頂上卻如刀切斧劈般的極為平整,其上終年冰雪覆蓋,普通人根本無法翻越,唯有在東西兩邊繞道。就算修士,要翻越銀凱雪原,最起碼也要整整一個月的時間。

據說很久以前,因為人跡罕至,雪原上的物種幾乎保持了最原生態,雪原上的普通野獸見到人類也不會攻擊,但也因為渺無人煙,越來越多的修士選擇在此閉關修煉,感悟突破,久而久之,這片原本的淨土也便徹底變成了世俗骯髒之地。

有人的地方,就永遠別想純淨。

據書中記載,後來在這銀凱雪原上空忽然飄來兩朵七彩雲朵,兩朵七彩雲朵甫一相遇,竟像人類之間鬥法一般戰了個天昏地暗,銀凱雪原整整被削去了一大截,雪原上的修士也死傷不計其數,兩朵雲彩相鬥半年之久,同時消失。

想必是這兩朵雲彩相鬥,壞了銀凱雪原的靈脈的緣故,導致整座銀凱雪原之上從此幾乎沒有天地元氣,沒有天地元氣的地方,就算是淨土,對於修士來說也沒有任何吸引力了,從此銀凱雪原又恢復了當年的模樣,人跡罕至,偶爾有人,也是翻越趕路之人。

「小哥哥,你說雲彩會打架嗎?」鳳飛飛抬頭看著天上的朵朵白雲,幽幽問道。

樊劍鋒不語,抓起鳳飛飛兩人快速沿著峭壁攀爬而上,熟料這一爬,到了天黑時分,還只是在半山腰上,兩人休息了一夜,直到第二日中午,這才站在了銀凱雪原之上。

「天地之大,美而不言啊!」

入目一片刺眼的雪白,望不到盡頭的茫茫雪原,讓人有一種渾身被滌蕩的暢快感,胸襟似乎也頓時暢快不少,彷彿天地之間,只有自己一人,心頭升騰起陣陣空靈之感。

凜冽的寒風捲起積雪,鋪天蓋地而來,鳳飛飛縮身在樊劍鋒懷中,小玲瓏鼠縮身在鳳飛飛懷中。樊劍鋒卻並不以修為擋開風雪,任其迎面而來。

天空豔陽高照,縷縷虹光灑下,捲起的積雪在陽光的照射下,反射著彩虹的光芒,煞是好看。

「據那駝背所說,那火紅色的巨卵就在銀凱雪原中央地帶,走吧,但願到天黑時分我們能趕到附近。」樊劍鋒抱起鳳飛飛躍上萬壑松風扇,一路緩緩滑翔,向雪原中央地帶而去。

「啊,好香,好香,我聞到了,小哥哥,我聞到了,是烤蛋的味道!」

飛出不到數里地,鳳飛飛忽然誇張地大叫一聲,雙眼金星亂冒,顯得異常興奮。

「好了,別鬧了,這銀凱雪原雖然沒有多麼厲害的妖獸,但雪原中央地帶的雪猿可不是好對付的。「樊劍鋒敲了敲鳳飛飛腦袋瓜子,鳳飛飛不懂以靈力驅寒,一張小臉凍得紅撲撲的,在雪白色貂裘的映襯下,更顯得純潔迷人。

樊劍鋒呆了半晌,忽見小丫頭偷笑不已,頓時怒道:「你好歹也是橙級修為的修士,早就可以御物滑翔了,還這麼賴在我身上,成何體統?」

鳳飛飛咯咯一笑,忽然踮起腳尖在他耳邊哈了口氣,望著樊劍鋒瞬間通紅的耳根,咯咯笑道:「你不喜歡我賴著你麼?」

樊劍鋒心中慌亂了一陣,暗暗搖頭道:「有一朵花朵長歪了…」

忽聽鳳飛飛道:「小哥哥,好奇怪啊,那駝背說火紅色的巨卵是因為雪崩而出現的,可這銀凱雪原一望無邊,平整無比,怎麼可能發生雪崩啊?這裡面會不會有詐?」

聽聞此言,樊劍鋒也是心中一凝,自打他上了銀凱雪原,總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此刻想來,正是這個問題。

「暫時不知,不過他們並不知道我們要來,按理說沒道理欺詐於我們,咱們現在看到的是一馬平川的雪地,指不定雪原中央地帶會有雪山之類的啊!」

樊劍鋒也不再去多想,摟住鳳飛飛,替她緊了緊身上的貂裘,兩人再度向前滑翔而去。

雪原外圍動物果然很多,不過都是普通的野獸,既然有野味,樊劍鋒也省的使用御食丹,畢竟人的一張口最大的作用就是用來吃東西的,有美味而不吃,那不是自己找罪受麼?

兩人如此,日行夜停,足足走了半月時間,隨著四周的颶風越發猛烈,眼前的一切都變得迷濛起來。

狂風捲起了雪原上的積雪,積雪直上雲霄,瀰漫了紅日,瀰漫了湛藍的天空。

整個世界,都是白的。

白色的雪霧之中,陣陣陰陽怪氣的吼叫聲不斷傳來,那是雪猿,據書中所說,銀凱雪原上唯一的妖獸族群。

樊劍鋒下意識的停下腳步,鳳飛飛摟著樊劍鋒胳膊的手也不禁緊了緊。

「你怕啦?不是說要拿裡面的蛋烤著吃麼?」樊劍鋒揶揄的笑道。

鳳飛飛神色卻頗為凝重,揉揉光潔的額頭道:「我似乎能感覺到,裡面的東西的確是我最美味的食物,但好奇怪啊,這種感覺好像不是我自己的感覺呀!」

樊劍鋒臉色一變,正想細問,卻聽鳳飛飛嘻嘻笑道:「不管啦,反正咱們把它烤來吃那就對了,我本來就想要烤著吃的嘛!」

樊劍鋒一陣無語,本想讓鳳飛飛先到十三天印陣中去,熟料鳳飛飛抵死不從,無奈之下,樊劍鋒只好將儲物袋中的一柄短劍交給鳳飛飛,自己則手持萬壑松風扇,緩緩向前雪霧深處走去。

「轟…轟…」陣陣低沉的悶響從雪霧深處傳來,樊劍鋒神色微微一凝,從這沉重的腳步聲,不難判斷出那雪猿的體型大小,略一沉吟,施展如意印將自己以及鳳飛飛的氣息小心翼翼的掩藏起來,小心翼翼的向前方走去。

暫時還沒覺察到雪猿的氣息,所以也無法分析出雪猿的修為,而且樊劍鋒隱隱覺得,此地似乎有種吞噬靈識的能力,原本他可以覆蓋數十丈的靈石,如今在這雪霧之中只能擴散五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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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rawler | 2017-9-29 17:54:56

第一百零八章 兩枚玉珮



「吼」

一聲巨吼驟然在耳邊響起,腳下雪地劇烈顫抖,只見前往濛濛雪霧之中,一個巨大的白色影子凌空而起向這邊砸來。

「我靠,被這些大傢伙發現了!」樊劍鋒心中暗罵一聲,抓起鳳飛飛向一邊縱躍而開,落地時卻陡然心中一緊。

「飛飛,你怎麼了?」

鳳飛飛神色木然,在她的眉心處,一點朱紅漸漸放大,樊劍鋒看的分明,正是當日在鯤鵬島上,從血泉底下竄出,飛入鳳飛飛眉心的那枚物事。

「轟」

雪猿一擊落空,泛著血紅色的銅鈴巨眼穿透風雪,死死盯著樊劍鋒二人。

一頭,兩頭,三頭……隨著震耳欲聾的沉重腳步聲密集而來,眨眼間兩人身周已經圍聚了十五頭全身毛髮雪白的巨型雪猿,雖然每一頭的修為僅僅只是一級妖獸,也便是人類赤級的修為,但卻氣勢不凡。

便在此時,鳳飛飛忽然抬頭,寒著臉冷聲叱道:「滾!」

樊劍鋒一怔,卻見鳳飛飛這一聲喊出,身邊十多頭雪猿腦袋一垂,齊齊灰溜溜的散開,眨眼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樊劍鋒愕然四顧,再看鳳飛飛時,只見她眉心那點朱紅越發的殷紅起來,而且越來越大,不斷有血紅色的光芒跳動,彷彿要破開她的腦門竄出。

不等樊劍鋒開口,鳳飛飛忽然邁步向前,迎著風雪義無反顧走去,樊劍鋒心中擔憂,跟在其身後,不斷觀察著她眉心的變化。

走出數十丈,原本滔天的颶風忽然消失的無影無蹤,眼前一片清明,晶瑩透亮的冰雪之中,此刻正凍結著一枚水桶大小的火紅色巨卵。

與此同時,樊劍鋒駭然發現,那股無形的吞噬之力,似乎以這枚巨卵為中心,與之前不同的是,之前吞噬的是靈識,此刻他卻清晰的感覺到,這巨卵竟然在不斷的吞噬靈力,吞噬天地元氣。

「難道這就是銀凱雪原天地靈氣枯竭的罪魁禍首?」樊劍鋒心中念頭閃過,看向鳳飛飛,卻見鳳飛飛雙眼閃動著精光,緊緊盯著眼前的巨卵,口水似乎不受控制的從嘴角沁出,在她眉心處,不斷跳動的血色光芒越發耀眼,緊接著『噗』的一聲終於從鳳飛飛眉心射出,落在了鳳飛飛手上。

「小哥哥,我要吃!」鳳飛飛忽然開口,看向樊劍鋒的眼神又恢復了往日的俏皮可愛,臉色紅潤,在冰雪的映襯下明媚異常,光豔動人。

樊劍鋒喉頭『咕』的一聲嚥了口唾沫,笑道:「小丫頭,你沒事吧?嚇死我了!」

鳳飛飛咯咯一笑,拋動著手中的血紅色漸漸黯淡的東西,咯咯笑道:「是它要出來啦,我現在明白了,不是我自己饞,而是它饞!」

樊劍鋒目光一轉,落在了鳳飛飛手上的物事之上,目光掃過,卻忽然一愣。

「咦?」他湊近一步,鳳飛飛不等他開口,直接將手中的東西遞了過來。

樊劍鋒抓在手中,直覺觸手溫熱,滑潤異常,仔細一看,那東西竟然是一枚血紅色的玉珮,他湊到眼前目光緩緩掠過玉珮,忽然扯開自己的衣服,從脖子上取下自己的那枚玉珮。

兩隻手掌心中,左手玉珮乃是血紅色,右手掌心他的那枚玉珮卻是淡綠色的,不過兩枚玉珮大小竟然一模一樣。

「小哥哥,你又發現什麼啦?」鳳飛飛嘻嘻笑道,湊過去看了看,撇撇嘴。

樊劍鋒臉色越來越鄭重,許久之後這才喃喃說道:「飛飛,你看看這兩枚玉珮上的圖案!」

鳳飛飛笑著抓過他掌心的兩枚玉珮,拿在眼前自己看了半天,忽然驚叫一聲:「呀,差不多一樣啊!」

「不是差不多,而是一模一樣!」樊劍鋒沉聲說道,「兩枚玉珮之上,圖案其實是一模一樣的!」

再次將玉珮拿在眼前,圖案看起來頗為複雜,但卻很清楚,那是一個農家小院,一座小木屋,木屋中隱約有兩個男子在下棋,木屋外是一座很小的院落,院子中光禿禿的毫無一物,院子外圍著一圈籬笆,在茂密的籬笆上,站著一隻模樣奇特的血紅色小鳥。

不過兩枚玉珮不同的是,樊劍鋒手上的玉珮中,一圈籬笆格外清晰,彷彿是以籬笆為主要視角,小屋以及屋中的人看起來都比較遙遠。

而鳳飛飛的那枚血色玉珮中,卻是以那隻模樣奇特的血色小鳥為主視角,籬笆、小屋以及屋中的兩個人看起來比較遙遠。

兩枚玉珮上的圖案,就像是兩張以不同視角作出的畫卷,綠色玉珮以籬笆為主,而血色玉珮以血色小鳥為主,但可以肯定的是,圖案是一模一樣的。

「小哥哥,這是怎麼回事啊?老爺爺說這東西能揭開我的身世之謎,可這東西怎麼跟你的玉珮一模一樣呢?難道我是樊伯母的孩子?」

鳳飛飛眨巴著一雙大眼,好奇的看著眼前兩枚玉珮。

樊劍鋒皺眉不語,這其中定然有著許多的秘密,為什麼師公柯掌金給自己的玉珮跟鳳飛飛手上的玉珮幾乎一模一樣?不過可惜的是當初師公給他這枚玉珮的時候他並沒有多問,師公只是說遇到危險的時候滴上一滴自己的精血,可以化險為夷,但這枚玉珮究竟是什麼,他並沒有多問。

「木屋,兩個下棋的人,籬笆,還有一隻怪鳥……這究竟是什麼意思?」

尋思許久,樊劍鋒也得不出個所以然來,只能隱約覺得,這兩枚玉珮定然有著某種神秘的聯繫,當下也不再多想,將手中的血色玉珮交給鳳飛飛,自己戴好綠色玉珮,兩人緩緩向那枚巨卵走去。

樊劍鋒從來沒見過這麼大的蛋,前世見過最大的蛋也是鴕鳥蛋,還不及海碗大,眼前這枚堪比水桶大小的巨卵,的確超出了他的認知。

「裡面沒有生命氣息,但也有可能是被冰凍的原因,那個……飛飛啊,要不咱不吃了,收起來,看看能不能孵化出來,如何?」樊劍鋒從冰雪之中挖出巨卵,查探一番後看向鳳飛飛。

「嗯嗯,不行,你答應我的,要烤來吃的!」鳳飛飛滿臉倔強,誓死要吃掉這枚蛋。

樊劍鋒苦笑一聲,不過想到鳳飛飛剛才的話,其實並非鳳飛飛要吃,而是她那枚神秘玉珮中傳達出來的意思,他也很好奇為什麼鳳飛飛的這枚玉珮會有這種情緒,當即收起巨卵,回頭看了眼鳳飛飛,卻見小姑娘撅著嘴,滿臉的不情願。

「好好好,咱們這就去烤著吃,行了吧?」

暗嘆一聲,樊劍鋒又從儲物袋中拿出巨卵,拉著鳳飛飛心念一動,便已到了十三天印陣入口處。

站在礁石上,望著一大堆枯枝上架著的巨型卵,鳳飛飛滿眼桃花朵朵開,樊劍鋒卻是哭著了,心中連道可惜。

生火,兩人坐在巨大的篝火邊上,目不轉睛地盯著開始變色的蛋殼。

「不會燒著燒著孵化出來吧?」樊劍鋒暗中揣測。

但他想像的事情並沒有發生,那巨卵的殼顯然不像是雞蛋殼一類的東西,大火整整燒了一下午,它也只是變成了焦黃色,並沒有裂開或者燃燒。

「燒了這麼久,恐怕早就熟了……」暗嘆一聲,樊劍鋒手握短劍,站起身來到火堆中將巨卵撥弄出來,咬了咬牙,手中靈力暗湧,透入短劍一劍刺了下去。

想像中的蛋殼碎裂美味裸~露的事情沒有發生,樊劍鋒這一劍竟然沒能破開蛋殼。

尷尬地朝著鳳飛飛一笑,樊劍鋒深吸一口氣,手中短劍橙光大作,運足勁力狠狠一劍劈在蛋殼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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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rawler | 2017-9-29 18:01:56

第一百零九章 姑娘睡了



「咔」

一聲脆響,那足有一寸後的蛋殼終於被這一劍劈碎,隨著蛋殼裂開,一股濃郁的香味撲鼻而來,鳳飛飛一躍而起,她懷中的小玲瓏鼠尖叫一聲竄出鳳飛飛的衣服,竟然掙紮著一對小肉翅飛了起來。

「神啊,我這是養了兩頭饕餮嗎?」樊劍鋒神色呆滯地望著狀若瘋癲的一人一鼠,仰天長嘆一聲,悲催的眼淚幾乎都流出來了,忽然聳聳鼻子,大叫一聲:「給我留點!」

他快速蹲下身子,用劍尖挑起一塊蛋白,緩緩探進口中,輕輕嚼了嚼。

「嗯?」樊劍鋒眉頭一皺,張了張嘴,轉頭一看,鳳飛飛依舊在大口大口的狼吞虎嚥,而一邊的小玲瓏鼠卻停下了嘴巴,緩緩將沾滿蛋黃的小爪子在後背毛髮上擦了擦,大眼睛中滿是疑惑地看向樊劍鋒。

「飛飛,好吃嗎?」樊劍鋒皺眉問道,聞起來很香,但吃起來……他剛才嘗了一口,說真的,還沒雞蛋好吃,就跟吃了一口泥巴似的,而且還是混著砂石的泥巴。

「嗯!啊?哦…不好吃嗎?嗯,是有點不好吃,不過我還是要吃!」鳳飛飛含含糊糊的應了一聲。

樊劍鋒奇道:「不好吃就別吃了,我給你烤肉吃。」

鳳飛飛忙不迭的搖頭道:「我也覺得不好吃啊,可我控制不住自己,我的潛意識似乎告訴我,吃這枚蛋是最開心的事,就像…就像貓吃老鼠,嘻嘻,小玲瓏,你的肉好吃嗎?」

樊劍鋒臉色漸漸凝重起來,從一開始,鳳飛飛本身對這枚蛋的熱情並不算太高,真正對這枚蛋感興趣的,似乎是鳳飛飛眉心中的那枚玉珮,看如今的情形,鳳飛飛似乎要將那麼大的一隻蛋吃完,堪比水桶大的蛋,以她那小肚子能裝得下?

「討厭啊,這麼大個的,我怎麼吃得下嘛!」鳳飛飛一邊往口中塞,一邊嗚嗚濃濃的罵道。

熟料她話音剛落,那水桶大小的蛋忽然『嗖』的一聲縮小了許多。

「什麼?」樊劍鋒大吃一驚站起身來,揉了揉眼睛,他懷疑剛才看到的一幕只是自己的錯覺,可向一旁看去,卻見小玲瓏鼠也是目瞪口呆,一對小小的前爪豎在半空,身子呈人立保持呆滯狀態。

「哇,好啊好啊,不過還太大了,能再小一點嗎?小到我可以一口吞下!」鳳飛飛歡呼雀躍,連連拍手。

樊劍鋒生怕剛才自己看錯了,目不轉睛地盯著眼前的巨卵,果然,隨著鳳飛飛話音落下,那巨卵竟然『嗖嗖嗖』幾下,很快便化作了雞蛋大小,鳳飛飛拍手歡笑一聲,抓起雞蛋,一口吞了下去。

「不好吃,不好吃,真討厭!」拿手扇了扇嘴巴,鳳飛飛嘻嘻一笑,轉頭看向樊劍鋒。

樊劍鋒苦笑一聲,正欲說話,忽然臉色大變,一把抓住鳳飛飛,急聲問道:「飛飛,你感覺怎樣?」

鳳飛飛原本白皙的臉頰此刻竟然變成了一片血色,妖異的血色夾雜著星星點點粘在臉上的蛋黃,好像一朵詭異盛開的血色花朵。

「沒事啊!」鳳飛飛詫異地看著樊劍鋒,下意識的摸摸自己的臉,話音剛落,她手中那枚玉珮血光一閃,倏忽間沒入眉心,隨之鳳飛飛『啊喲』一聲,慌慌張張叫道:「小哥哥,我怕是要睡一覺了。」

話剛說完,整個人已經雙眼一閉,咕咚一聲倒在了樊劍鋒懷中,在她眉心處,一點血光忽隱忽現,像是在不斷閃爍。

樊劍鋒釋放靈力,掃過鳳飛飛全身,只覺鳳飛飛體內似乎有一股極為詭異且異常洶湧的氣息循環流轉,不過這股氣息與他的靈力相撞,並沒有發生異常,彷彿看不見似的,自顧自的流轉循環,生生不息。

樊劍鋒雖然不明白其中緣由,但心中隱約覺得,鳳飛飛這次沉睡,怕是需要一段時間了。

果然,樊劍鋒在這裡一連等候了五天時間,鳳飛飛還沒有醒轉過來,第六天早上,樊劍鋒放下懷中的可人兒,到附近的樹叢中砍了一些樹,又鑿劈礁石,簡單的搭建了一座小小的棚子,又從母親準備的衣物當中取了幾件裘袍鋪在地上,這才抱起鳳飛飛放在裘袍之上。

捧著自己那枚綠色玉珮,坐在鳳飛飛身邊呆了許久,樊劍鋒收起玉珮,轉頭看了眼身邊趴著的小玲瓏鼠,小傢伙眼中滿是疑惑,似是再問:姑娘怎麼了?

樊劍鋒一把抓起小玲瓏鼠塞進懷中,微微一笑,道:「姑娘睡了!咱們還是別打擾她了,走吧!」

心念一動,再次出現時已在銀凱雪原之上。

身形魁梧的雪猿們似乎都消失了,樊劍鋒來到發現巨卵的地方,四下仔細查找了一番,並沒有發現其他東西,沉吟半晌,起身向外走去。

走出不到數百米,眼前果然出現了一座座並不算很高的雪山,看來駝背他們說的並沒有錯,那枚巨卵的確是從雪崩中裸~露而出的。

走出雪霧區域,陽光直射而下,空氣冷冽而清新,樊劍鋒深吸一口氣,祭出萬壑松風扇,迎著紅日,向銀凱雪原之下而去。

半月之後,樊劍鋒終於離開銀凱雪原,踏上了另一片土地。

萬里碧青,清風吹來,綠浪起伏,半米高的綠草彷彿麥田一樣一望無邊,極目遠眺,一條蜿蜒的河流在草原之上彷如一條玉帶自北向南而去。

「看來這就是漫沱江了…」望著眼前的景象,樊劍鋒心胸大開。

這漫沱江自北冥荒而起,先是由北向南而流,途中折而向東,穿過中原六府,流入東海,乃是長虹大陸僅次於虹水的第二大河。

抱木宗位於艮維荒,也便是中原東北方向,樊劍鋒要去艮維荒,只需向東而行,橫渡漫沱江,便可進入艮維荒境內。

艮維荒中抱木宗一家獨大,獨佔東北長白山這座天然寶庫,勢力極大。樊劍鋒當日連續在尹煉鶴手下逃生,這對尹煉鶴來說,無疑是奇恥大辱,雖說尹煉鶴只是抱木宗靈藥峰的青爐丹師,但在人家的地盤,想要收拾樊劍鋒這個菜鳥,還是手到擒來。

所以樊劍鋒此刻猶豫了,若如此貿然前往抱木宗,顯然是不行的,最好的辦法是先提升修為,至少達到橙級五層,他才有自保的信心。

只不過說到提升修為何其之難,別人或許擁有一座靈脈便可依靠閉關輕鬆提升,但樊劍鋒不同,他若閉死關,那就真的是『死關』了,無法吸收天地元氣,也就只能依靠打架吸收靈力或者從靈石、丹藥中吸收,而他眼下適用的丹藥幾乎沒有,至於靈石,普通靈石的作用不大,那枚中品靈石麼……樊劍鋒信奉一句話:好鋼要用在刀刃上。

甚至他連沸騰之血也不敢隨意使用,雖然目前看起來存貨不少,但他卻知道,那可是真正的消耗品,而且是高端消耗品,一旦用完,那就再也沒有了,沸騰之血對於感悟成神具有極大的幫助,樊劍鋒懂得孰輕孰重。

「艮維荒佔據了整個長虹大陸丹藥的九成之多,可以說是丹藥的生產基地,想必各種丹藥應該都有,這有利的條件可不能錯過了!」

心中主意已定,樊劍鋒邁開大步向遙遠之外的漫沱江走去。

「藍藍地天空,青青的草原……」

樊劍鋒前世去過藏區草原,那種天高地廣的遼闊感曾不止一次的迴蕩在他腦海之中,此刻彷彿故地重遊,不禁放聲高歌。

「哇呀呀,你奶奶的熊,哪個龜孫在在這裡大呼小叫影響爺爺拉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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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rawler | 2017-9-29 18:04:57

第一百一十章 拉斯科與蚩柔弟



樊劍鋒正在高歌的喉嚨裡彷彿被人杵了一根鐵棍,歌聲戛然而止,愕然轉頭看去,卻見四野並無人跡。

「誰在那裡啊?拉屎還要大呼小叫?難不成生出孩子啦?」樊劍鋒嘴賤如其名,毫不客氣的大叫一聲。

四周卻無人回答,但見綠浪起伏,天高雲淡依舊如初。

「你大爺的,分明是你打斷我唱歌嘛,這會倒裝起死來了?」

嘀咕一聲,樊劍鋒也不再理會,邁開大步繼續向前走,熟料腳步剛剛抬起,遠處草叢中又傳來之前那人破鑼一般的聲音:「你奶奶的,帶草紙沒?」

樊劍鋒先是大怒,聽到後一句,卻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回過頭來正欲還口,心中卻忽然一凜,這大草原上一片空曠,四野不見人煙,哪來的人在這裡方便?

想到此處,雙掌平推,靈力翻滾而出,掌風瘋狂席捲過前方雜草,茂密的雜草瞬間便如同被轆轤碾過,平貼在地面之上,平展展的草地上,顯露出了那人的身影。

那是一個衣衫襤褸的老頭,此刻正蹲在草地中,褲子褪下大半,愣愣地望著樊劍鋒這邊。

「哎呀,小娃娃不錯,你怎麼知道我老人家快死了?」那人也不動怒,朝著樊劍鋒嘻嘻一笑。

樊劍鋒大奇:「你快死了?」

那老頭道:「對啊,我都快被自己臭死了,一口氣還剩下不到小半口的時候,你剛才這一掌將臭氣給全部吹跑啦,哎呀,小娃娃人不錯,救了我老人家老命一條,不過救人救到底,你有沒有草紙啊?」

樊劍鋒靈識掃過,眉頭頓時皺了起來,這人竟然只是一個凡人,他沒有感覺到對方身上有任何靈力波動。

可令他疑惑的也是這一點,一個普通人,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喂,你到底有沒有草紙啊,我老人家不擦屁股,熏到自己也就罷了,熏到這裡的花花草草,那可就是罪過了。」

樊劍鋒聳聳肩,轉身向前走去,口中道:「抱歉,我沒草紙,你自己想辦法吧!」

「哇呀呀,小娃娃你好冷漠啊,我老人家這麼大的歲數,你也忍心我在這裡一直蹲著?」那老頭大叫一聲,然後搖頭長嘆道:「唉,現在的年輕人啊,古道熱腸的太少了,連曠野中的一個老人家都不救,更別提大街上了……唉,世風日下啊!」

樊劍鋒緩緩停下腳步,老頭的話令他不自禁的想起了前世,可不就是這樣嗎?暗嘆一聲,從儲物袋中摸出一本書,向老頭扔了過去,隨即不再理會,展開身形快步向前奔去。

到了傍晚時分,視線盡頭,如玉帶一樣的漫沱江仍舊,彷彿他這一天根本就沒有走似的。

「望山跑死馬,這話果然不假,恐怕還得好幾日的功夫才能到達吧…」

微微嘆了口氣,樊劍鋒取出當初錢越的那張弓,本來當初說要還給錢越的,如今卻也忘了,一邊緩步趕路,順手射殺了一隻野兔,暮色降臨的時候就地找了些干枯的柴禾,在一條小溪邊上殺兔烤食。

他本來是想回到意識中十三天印陣的入口處的,可心念一轉,看到鳳飛飛還在沉睡,自己還是不要打擾的好。

篝火星空,天似穹廬,草原的夜空比之北冥荒的夜空,又是另一番景緻,過不多時,火架上已經被烤的焦黃的野兔上一滴滴金黃色的肥油滴答滴答的滴落,陣陣肉香瀰漫而出。

「嗯…嗯…好香,好香!」

身後不遠處忽然傳來一個並不陌生的聲音。

樊劍鋒大吃一驚,騰的站起身來,只見身後不遠處,白天遇見的那老頭鼻子聳動,滿臉陶醉的走了過來。

樊劍鋒心中駭然,他的靈識自始至終都徘徊在四周,可這老頭竟然就在身邊不遠處,他卻沒有發現!

再聯想到自己快速趕路一下午,這老頭竟然這麼快就跟了上來,顯然這老頭並非是個普通人。

他眼珠一轉,心中已有計較,頭也不回道:「好人做到底,要吃就過來吃吧,別跟獵狗似的東嗅嗅西聞聞。」

那老頭嗨嗨乾笑道:「小娃兒不老實!」

樊劍鋒臉色微變,回頭笑道:「我看你個老傢伙才不老實!」

說著從火架上取下野兔,撕了一根腿扔給老頭,忽然皺眉道:「你擦了屁股洗手沒?」

那老頭一怔,將兔腿叼在口中,奔到小溪邊上洗了手,這才嗨嗨笑著走了過來。

「你就這樣吃?不好,不好,沒皮沒味的,這哪裡是人吃的。」老頭說著一屁股坐在篝火邊上,一隻手探入懷中,摸索了半天,便開始往外掏東西,半晌之後,篝火邊上便已多出了一大堆的瓶瓶罐罐,各種香味瀰漫開來,竟然都是香料。

樊劍鋒目光一凝,此刻更加肯定這老頭不簡單,一個人的懷裡可以藏這麼多東西?顯然是不可能的。

老頭抓起那些瓶瓶罐罐,仔仔細細的塗抹在兔腿之上,那表情就像是在鼓搗一件藝術品,抹上之後,他直接以手拿著兔腿,就那樣在火堆上烘烤起來,他的手這這一刻就像是鋼鐵一般,絲毫不懼大火的烘烤。

不到十分鐘,濃郁的香味瀰漫而出,一旁樊劍鋒也不自禁的嚥了口唾沫,那老頭瞥了眼樊劍鋒,哈哈笑道:「怎麼樣?跟你的不一樣吧?嘗嘗!」

說著將手中的兔腿扔給樊劍鋒,自己又扯下一根兔腿,精心塗抹上調料,再度烘烤起來。

「喂,老頭,你叫什麼名字?怎麼會在這不見人煙的地方?」心中雖然已經知道這老頭不簡單,可樊劍鋒的性格向來如此,嘴賤!

「非也非也,你不就是人嗎?難不成你還是妖?還有,這火不就是煙火嗎?誰說這裡不見人煙了?」老頭大搖其頭,忽然又道:「嗯,小娃的脾氣我喜歡,小娃兒肯定看出老頭我不簡單,但卻不像別人一樣裝模作樣的畢恭畢敬,嗯,嗯,不錯,氣氛不嚴肅,老頭我十分喜歡,喜歡十分。小娃,你叫什麼名字?」

樊劍鋒啃了口兔腿,哼道:「是我先問你的好不好,懂不懂什麼叫做先來後到?」

那老頭一怔,沾滿油的大手隨意在身上抹了抹,撓撓頭道:「有這個道理嗎?嗯,的確應該是這樣,好吧,我老人家名叫拉斯科,好啦,你叫什麼名字?」

樊劍鋒眼中帶著笑意,道:「原來是拉斯科前輩,我叫蚩柔弟!」

那老頭點點頭,哈哈笑道:「嗯嗯,不錯,這名字不錯,比我的文雅多了。」

樊劍鋒哈哈笑道:「那是,那是,前輩叫做拉屎客,小子叫做吃肉滴,這一拉一吃,我的當然文雅啦!」

老頭一怔,扯著破鑼般的嗓門大笑一聲:「有趣,有趣,這麼說在那邊貓著的那傢伙名叫道柔弟了。」

樊劍鋒臉色一變,順著老頭的手指看去,卻見四野茫茫,並無人跡,只聽那老頭哈哈笑道:「盜肉地,老子悠哉悠哉的趕路,中途還拉了一泡屎,這會又吃了一大塊肉,你才追上來,唉,太慢了,太慢了!」

「哼,老傢伙,我也是悠哉悠哉的趕路,很不巧,我在中途也拉了一泡屎,方才也烤了一隻野兔吃了。」黑漆漆的夜空下,忽然傳來一個陰森森的聲音,緊接著一道黑影如同鬼魅般浮現而出。

樊劍鋒霍然起身,心中卻是大罵不已:「娘的,我好歹也是橙級四層的修士,今天竟然兩次都沒有發現身後有人?」

那老頭哈哈笑道:「小娃兒,你可知道這人是誰?」

樊劍鋒問道:「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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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一章 桑梓槐椿本一家



老頭撇撇嘴,哼道:「他是賊,他是天下第一大賊,第一惡賊,第一**賊,第一……」

「第一你妹!」那黑色身影忽然開口,打斷老頭的話:「再出言不遜小心老子去偷你老婆!」

老頭張了張嘴,忽然哈哈大笑起來,他似乎聽到了世間最好笑的話,笑得前仰後合,許久之後,這才喘著粗氣笑道:「你…你趕緊去吧,你個大賊、惡賊、老賊、**賊、賊頭子,你要是去偷我老婆,我就叫你賊爺爺,遇到你我跪拜叩首,快!快去!」

樊劍鋒聽得目瞪口呆,看向老頭,奇道:「拉屎客,你去讓他偷你老婆?你還要叫人家爺爺?難道你喜歡戴綠帽子?或者說你媳婦是個無鹽極品醜女?」

不遠處黑影忽然陰森森的說道:「他老婆非但不是無鹽極品醜女,而且是當年艮維荒出了名的美人!」

樊劍鋒看向老頭,心中忽然升起一個邪惡的想法,嘿嘿笑道:「老頭,難不成你滿足不了你老婆?」

老頭頓時大怒,跳起身來叫道:「你才滿足不了你老婆!」

他忽然轉頭看向那道黑色的人影,哼了哼,緩緩說道:「於桑梓,咱們這樣你追我趕的都十多年了,咱就不能靜下心來好好談談?」

「好好談談?好啊,我還是那句話,蒙桑槐,只要你答應給我刻畫十張假面符,一切都好說。」

樊劍鋒心中一動,假面符?據書中記載,假面符屬於符篆之列,符篆是種極為神秘的東西,而這假面符,使用之後可以改變一個人的相貌,就算修為再高也看不透,不過這假面符屬於符篆中的極品之物,一般的符師根本不可能刻畫出來,甚至可以說是幾乎沒有符師能夠刻畫出來。

但聽著黑影的話,似乎眼前這老頭可以?難道他是一名符師?

「咳咳,我說兩位老前輩啊,你們一個叫做桑梓,一個叫做桑槐,這不是偶然吧?」

「廢話真多!」兩人齊齊開口怒斥一聲。

樊劍鋒吐了吐舌頭,趕緊閉上了嘴巴。

沉默半晌,蒙桑槐忽然從懷中摸出一本書,扔給樊劍鋒道:「小娃兒,你以為我老人家的屁股是座山啊,擦個屁股得用一本書?還給你!」

見樊劍鋒接了書,擺擺手道:「走吧走吧,別在這參和老人家辦事!」

樊劍鋒怔了怔,滿眼不解,蒙桑槐怒道:「還不走?小心這大賊砍了你!」

樊劍鋒沉吟半晌,點點頭,起身飛奔而去,一口氣奔出數里地,樊劍鋒猛地停下腳步,臉色微變,從儲物袋中摸出剛才蒙桑槐還給他的那本書。

原本平平常常的一本書,此刻竟然在不斷散發著詭異的光芒,光芒並不強烈,籠罩著書本,神異異常,深吸一口氣,樊劍鋒右手小心翼翼的掀開書本,低頭一看,頓時臉色大變。

這本書原本只是一本普通的樂理書籍,可此時此刻,書頁上記載的根本不是樂理,而是一個個扭曲的字符,像圖畫,又像是文字。

「這是什麼?」樊劍鋒愣住了,忽然心中一動,快速收起書本,以十三天印中的如意印隱藏氣息,掩身在茂密的草叢之中,快速向之前的地方趕去。

「於桑梓,你真的為了他們要和我死磕到底?」這是蒙桑槐的聲音。

半晌後,於桑梓的聲音響起:「你為何就這麼倔強呢?為了你們這一脈,你就不能委曲求全嗎?你可是你們這一脈唯一的一個人了。」

只聽蒙桑槐嘆了口氣,幽幽說道:「桑梓槐椿本一家,抱木宗何苦如此?況且就算沒有我,他們照樣可以尋到溯源之路啊!」

樊劍鋒躲在暗中,越聽越是糊塗,桑梓槐椿本一家?怎麼又扯到抱木宗了?還有溯源之路是什麼?

忽聽於桑梓道:「既然你也知道桑梓槐椿本一家,你為何又執意如此?」

蒙桑槐默然不語,良久之後,緩緩說道:「我知道你這些年緊緊跟著我,看起來是在追蹤於我,其實是在保護我,老哥哥我承你這份情了,但我還是當年那句話,那件事,我決不參與!」

他最後一句話說的甚是決然,也將兩人的談話推到了絕地,頓時一片沉默。

天地間一片死寂,唯有草原之上嗚嗚呼嘯的晚風,火堆上的兔肉傳來陣陣烤焦的味道,兩人卻恍如未聞。

許久之後,於桑梓忽然一笑,道:「我明白了,我終於明白了!」

蒙桑槐奇道:「你明白什麼了?」

於桑梓桀桀笑道:「大哥你說自己不參與那件事,但卻沒說傳人不參與那件事,哈哈!多謝大哥指點,告辭!」

蒙桑槐不慌不忙的坐下身來,淡淡開口道:「你的算盤恐怕打錯了。」

於桑梓停下腳步,陰陰一笑,道:「你給剛才離去的那小子的那本書……我看十有**是你的符文之術吧?他的體內很明顯中了劇毒,看他行走的方向,很明顯是要去艮維荒尋求解毒之法,這不是送上門去麼,桀桀…」

蒙桑槐臉色一變,驚聲問道:「他…他中了劇毒?」

「哈哈哈,大哥,看來你隱匿多年,修為可是大不如前了,小弟告辭!」於桑梓大笑一聲,化作一道黑影,向著樊劍鋒離去的方向閃電般而去。

待得於桑梓離去許久,蒙桑槐抓起火堆上的兔肉,口中喃喃道:「外焦裡嫩,這才是絕佳的燒烤啊!」

他話音一頓,忽然看向樊劍鋒藏身之所,道:「口水快淹死自己了吧?出來吧!」

樊劍鋒悚然一驚,站起身來訕訕一笑,向著火堆走去。

蒙桑槐頭也不回,口中撕咬著野兔肉,道:「什麼都別問,什麼都別說,吃,吃飽就走!」

樊劍鋒已經到了嗓子門口的話頓時被堵了回去,略一沉吟,做到火堆邊上,接過蒙桑槐遞過來的肉,吃了起來。

「桑梓槐椿本一家,你既有椿的因果線,我將符篆之術傳與你也是實至名歸,但我傳你符篆之術,並無師徒之分,所以你也不必在意。你體內之毒終究還是要靠你自己,毒者,藥也,藥者,無非是天下草木之分而已,天下草木之本既在你體內,又何必求藥?」

「於桑梓已知你的事情,此去艮維荒,危機重重,一切就看你的造化了,好了,吃完就走吧,剛才你能躲開於桑梓的查探,以後應該也可以做到吧?記住,那本書需要用特殊的辦法才能研讀翻閱。」

蒙桑槐自顧自的說了一陣,樊劍鋒雖然聽得雲裡霧裡,但還是牢牢記在腦中。

此刻手中的肉也已經只剩下一口,將最後一口肉塞進嘴中,樊劍鋒緩緩起身,朝著蒙桑槐躬身抱了抱拳,轉身便走,走出幾步,忽然回頭道:「那件事,我參不參與?」

蒙桑槐眼中露出一抹讚賞之意,笑道:「參與也罷,不參與也罷,一切在你,心在你身,身隨心動,毫無阻滯。」

樊劍鋒微微一笑,不再多說多問,轉身而去。

蒙桑槐是何許人?於桑梓又是何許人?他不知道,雖然他此刻迫切的想知道,但卻欲知無門。

行走在草原之上,晚風呼嘯而來,樊劍鋒警惕的注意著四周,靈識散開,始終巡視著身周十丈範圍的情況。

「不行,不能再走了,於桑梓的修為深不可測,我一切的防備根本是徒勞。拉屎客,你個老傢伙,給我攤上這麼大的麻煩。」

暗罵一聲,樊劍鋒收回靈識,心念一轉,來到了意識中十三天印陣的入口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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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二章 符篆之術



鳳飛飛依舊在沉睡,面色紅潤,恬靜而富有詩意,樊劍鋒坐在她身邊,呆了半晌,緩緩走開,在不遠處的一塊礁石上盤膝坐了下來。

沉吟片刻,從儲物袋中摸出那本書,一頁一頁翻看起來,書籍上每一頁的字符差不多都是那樣,像是某種圖案,又像是一種字體,歪歪扭扭的,但樊劍鋒總覺得有點面熟,可具體在哪裡見過,他並沒有明確的記憶。

翻了好幾遍,樊劍鋒仍舊看不懂,嘆了口氣,將書本放在身邊,緩緩躺在了礁石上,蒙桑槐說了,此書要用某種特別的方法才可翻閱研讀,也不知這特別的方法究竟是什麼?

月光如銀,灑在這片面積並不太大的陣法入口處,這裡的明月比起外面的更明亮,也更加圓,樊劍鋒雙手枕在腦後,忽然想起了父母及家人。

「唉…」

他離開家,一來是為了尋求解除體內蛇毒之法,其次也未嘗不是為了躲避,躲避地下城的人。

「也不知父母他們如何了!」

月是故鄉明,樊劍鋒不想再看,轉過身側臥在礁石上,一陣山風吹來,原本放在身邊攤開的書本一張張書頁被清風吹動,呼啦啦的翻動起來。

便在此時,樊劍鋒眼睛忽然一亮,隨著山風的吹動,隨著一張張書頁翻動而出,書頁上那些奇怪的字符忽然扭動起來,而且是極有規律的扭動。

「我明白了!」樊劍鋒一蹦而起,他想起來了,當日在十三天印陣中的第二陣破縛印中看到的符文,不就是這樣麼?想到當初破陣之法,破縛印的修煉及細節閃過腦海,他整個人忽然也開始扭動起來,一如當初在破縛印中的情形。

「以自身為符,方能畫出世間極品之符。」

這是映入腦海的第一句話。

此時此刻,書頁上那些神秘的字符好像每一個都蘊含著一種意思,樊劍鋒於瞬間便明白了第一句話的意思。

「符篆之術者,以獨特的勾勒之法,自成天地間一陣法,此陣旨在影響天地元氣,進而做到改變甚至調動借用天地元氣之能,從而達到攻擊、逃遁、破封、潛行、隱匿等無法以修為查探之能力。」

第一頁上記載的內容緩緩烙印在了樊劍鋒腦海之中,對此樊劍鋒也有所耳聞,但他知道的符文師或者制符大師大多都是刻畫攻擊符篆、逃遁符篆這兩種,破封的很少見,潛行隱匿的符篆幾乎難有人見到。

由此再聯想到之前的假面符,樊劍鋒一顆小心肝頓時不爭氣的狂跳起來。

如果學會此術,那日後自保還是無虞的,樊劍鋒從沒想著自己一出北冥荒,霸氣爺們波一跺腳,便能令整個長虹大陸抖三抖,相反的,他心中更多的是謹慎,想到更多的也是如何保命。

人生最痛苦的事情,莫過於女人脫了衣服,你卻軟了;人生最最痛苦的事情,莫過於女人穿上了衣服,你卻從來都沒硬起來……出師未捷生先死,長使英雄淚滿襟的事情樊劍鋒可不想發生在自己身上。

不過看到最後,樊劍鋒卻徹底失望了,倒不是因為沒有這種符篆之術,而是想要刻畫這種符篆之術,最起碼也要有這黃級以上的修為。

「你買包啊!」

心中暗罵一聲,不過隨即他也就釋然了,要真的有那麼容易,這世上潛行、隱匿甚至假面符早就氾濫成災了,也不至於像如今一樣一旦出現便是至寶。

不過俗話說獅子滾繡球,好看的在後頭,令他想抱著蒙桑槐啃一通的事情果然在書本的最後出現了。

整整十張假面符,夾藏在書本後面幾頁之中,符篆並不大,還不及嬰兒手掌大小,怎麼看都像是一張普通的紙,可又有誰能想到,這張普通的紙上,竟然刻畫著長虹大陸極為罕見的假面符。

「呼……有這些假面符,至少可以再艮維荒放心大膽的行路了。」

心中暗暗鬆了口氣,不過想到符文製作的過程,樊劍鋒也是苦笑不已,刻畫符篆之上符文的顏料極為重要,這些顏料的配置方法雖然也記載在其中,但配置顏料所需的其他材料,卻是令樊劍鋒暗暗叫苦。

越是高等級的符篆,刻畫其上符文所需要的顏料也必須能力越強,當然配置顏料的所有材料便無一不是非凡之品,所耗費的靈石……自然也是數額極大。

更重要的是,刻畫一張假面符,單單刻畫符文的顏料,其材料的珍貴程度也要值三枚中品靈石!

要知道樊劍鋒此刻手上也僅有一枚中品靈石,每複製一枚靈石,都需要將他體內的修為消耗殆盡,所幸的是搖錢樹並不吸收他的靈力,會吐還出來,回到樊劍鋒自己體內,但修為被消耗殆盡的感覺,樊劍鋒至今想到,仍然不寒而慄。

這還只是顏料,若是想要符篆的級別更高,則對於制符紙張的要求也更高,製造紙張同樣需要各種材料,蘊含天地元氣越濃郁的木材製成的紙張,相對應的符篆威力則更強。

「我擦,這符篆師就是一個銷金窟啊,耗費的靈石多,製成符篆之後賣出的靈石自然也更多,怪不得那於桑梓說蒙桑槐這一脈僅剩下蒙桑槐一人了。

心中暗暗吃驚,樊劍鋒緩緩收起這本書,他雖然已經將其中的內容都烙印在了腦海之中,但是目前並沒有刻畫符文製作符篆的材料,於是只能在腦中不斷的回味咀嚼蒙桑槐留下的一些心得。

「一旦到了艮維荒,就該多加注意這些高級材料,為日後製作高等級的符篆做準備,這些符篆,必要的時候那可是保命的好東西,其次……到了艮維荒之後,我需要盡快的練習製作符篆,蒙老頭說的好,熟能生巧,製作符篆這門學問,理論固然重要,但更多的是實踐,從實踐中不斷的尋找靈感,尋找屬於自己的感悟。」

簡單的將接下里的日子做了一番打算,樊劍鋒將心神集中在了體內的三頭蛇妖之毒上。

「蒙老頭說此毒要靠我自己……雲裡霧裡的,也不知究竟是什麼意思,不過他說的似乎也不錯,此毒一來蘊含怨毒,二來其中隱含著兩種修煉之道的對立,天道與我逍遙之道,看起來這毒的確得靠我自己,可眼下我卻沒有絲毫頭緒…」

樊劍鋒心中一陣煩亂,他來艮維荒,最大的目的也是抱著一線希望來尋找靈丹妙藥,可他一想到連方圓都無可奈何的毒,他真的不知道該去找何人解毒了。

今天遇到蒙桑槐,本來以為對方看出自己中了毒,還能給些可取性的建議或者意見,熟料他也是一句『靠自己』,樊劍鋒茫然之際覺得更多的卻是無奈。

「也許,只有我自己煉丹,同時將自己的逍遙之道融於丹藥之中,此毒或許才能解除,兩種修煉之道的對抗,除了我自己煉製的丹藥中融入自己的修煉之道,否則根本做不到跟三頭蛇妖之毒中的天道向抗衡。」

兩種修煉之道的對決,樊劍鋒本身無權介入,所以現在也無法除去毒中的天道意念,這就好比一頭猛虎一頭雄獅在狠鬥,天空之上一頭禿鷲冷笑說為什麼不飛起來撲下去,對方必死。

豈不知獅子老虎本就不會飛,他們跟禿鷲本就不是一種類型,就像樊劍鋒所中之毒裡面的天道,跟樊劍鋒自身所修煉的逍遙之道,兩種修煉之道雖然本質上也是天道與逍遙之道之分,但一種是毒液中蘊含的,所謂門當戶對,樊劍鋒想要除去,就必須以克製毒液的丹道中融入他所修煉的道意方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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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三章 圍城



樊劍鋒不明白蒙桑槐為什麼要將符篆之術傳給自己,聽他的話,似乎是自己體內有椿樹的因果線。

猛地回想起當日在北海那座孤島之上的那棵大樹,大鵬稱之為小椿,就在那一天,大椿斬斷其自身的一截嫩芽種進了自己腦海之中,想必因果便是從那時候種下的吧,不過似乎在那之前,大椿還說了一句在他體內感覺到了熟悉的氣息,也不知這熟悉的氣息所指為何。

直到現在,樊劍鋒仍然不知道那枚小嫩芽有什麼用,而且他從來就沒發現它藏在體內什麼地方。

一夜時間悄然而逝,樊劍鋒料定那於桑梓沒有找到自己,肯定離去了,這回到草原之上。

一夜過去,也不知蒙桑槐去了何處,樊劍鋒也不再去尋找,認準東北方向,疾馳而去。

半個月之後,樊劍鋒帶著滿臉的疲憊終於來到了漫沱江畔,再回望一眼,原來這一路走來都是在走下坡路,怪不得在草原之上能看到漫沱江。

「果然臨水一般都要賦詩,我就算了,逝者如斯夫,不捨晝夜……呸呸呸,情不自禁啊!」

站在浩浩蕩蕩的漫沱江畔,樊劍鋒的心胸又是另一番變化,如果說草原上是那種天高雲淡的豁達之意,那此刻這漫沱江,則是兇猛、肆意澎湃之感,臨江而望,一股豪氣不禁由心而生。

渡過此江,則踏入了艮維荒境內,此一去未來未知,或許會陷入無止境的殺機之中,或許他能得到一身煉丹之術,從而將自己的逍遙之道融入丹藥之中,化解身上三頭蛇妖劇毒,一切,都是未知的。

深吸一口氣,樊劍鋒沿著漫沱江向下走去,江水滔滔,根本看不到對岸,樊劍鋒自認沒有橫渡漫沱江的本事,所以他料定這附近定有大型渡口。

果然,行出不到數十里地,翻過一座小山頭之後,前方豁然開朗,一座巨大的城池呈現在眼前。

漫沱江流經的第一座大城,乃是樊劍鋒自家所在的雪狼城,流經的第二座大城,依照拳靶系統同步的世界信息來看,應開始落東城,落東城得名於一絕景,書中記載,落東城的日落乃是一大奇觀,每逢日落時分,此城東邊必降雨,

日落東城,水落細雨,落東城之名因此而來。

這不是一座修煉者的城市,而是凡人跟修煉者共**住,正因為這樣,導致這座城極為繁榮。

樊劍鋒走在街上,詢問出了渡口所在之處,並沒有在此城停留,便直奔渡口而去。

他是從北門入城,按照路人所指,應是從東門出城,可走到東門口的時候,卻見東城門封閉,城門口匯聚了大量的行人,紛紛吵吵嚷嚷,詢問緣由。

「凡出城之人,無論修士亦或者凡人,例行檢查!」

城門口一名軍官模樣大漢登高大吼一聲,頓時聚集在此的人們紛紛叫嚷起來。

「例行檢查,咱們落東城何時有過先例了?」

又有人叫道:「落東城乃是修士與凡人共居,乃是一座自由之城,你們這麼做就不怕引來修士不滿麼?」

樊劍鋒站在人群之中,心中也是疑惑不解,落東城的確如剛才這人所言,因為是凡人與修士共居,自由度極高,從來沒有出入城門的時候有檢查這一說,可今天為什麼會突然檢查?

忽然之間,樊劍鋒臉色一變,自己若想橫渡漫沱江,落東城的渡口無疑是必經之地,莫非……這是於桑梓搞的鬼?

「若從下一座城市的渡口橫渡漫沱江,又得走許多的冤枉路,但此事不得不防,若真的是於桑梓搞的鬼,我這不是羊入虎口麼?」

想到此處,匆匆走出人群,來到一個小胡同之中,從儲物袋中摸出那本書冊,翻到最後,拿出一張假面符來。

依照書中記載的方法,樊劍鋒散出修為,注入假面符之中,那符篆之上光芒一閃,『嗖』的一聲貼在他臉上,樊劍鋒直覺一陣恍惚,再次抬手摸上臉頰,那張符篆早已消失不見。

「好神奇的東西,沒有任何不舒服的感覺。」暗讚一聲,瞥眼看到一處小店門口擺放著一隻大水缸,忙奔了過去,在倒影中一看,那是一個陌生的形容,臉膛黝黑,鷹嘴一樣彎曲的鼻子,雙眼深陷,如同鷂眼,根本看不出任何破綻。

嘿嘿一笑,樊劍鋒直起身子,從儲物袋中拿出一件母親準備給他的衣服,眼珠一轉,跑到一家衣帽店裡張羅了一頂帽子,這才走出店門,向東城門走去。

「不行,要渡河之人,大都是商人,這些人大包小包的這麼多,唯有我兩手空空,這也太不像個商客了。」

看了眼城門前匯聚的眾人,樊劍鋒忽然聽見不遠處鳥兒嘰嘰喳喳叫的好不歡快,臉上露出笑容,徑直走了過去。

半晌之後,他手中提著一隻巨大的籠子,籠子上覆蓋著黑布,裡面嘰嘰喳喳的鳥叫聲此起彼伏。

樊家本就富裕,秦素心給他準備的衣服更都是上檔次的名貴衣物,此刻他的模樣除了臉色顯得黑了點之外,無疑就是個販鳥的商客。

排在隊伍之後,樊劍鋒又施展如意印隱藏修為,昨日於桑梓沒能發現自己的氣息,他相信今日就算真的是於桑梓,他也發現不了。

隊伍前進的速度很快,從這一點來看,前方檢查之人肯定不是普通的兵士,樊劍鋒心中更加肯定,不過他唯一擔心的就是假面符,假面符是不是真的如同傳說中那麼神奇,他還真有點惴惴不安。

「下一個!」

前方士兵喝了一聲,卻見沒人上前,轉過頭來怒道:「該你了,愣著幹什麼?」

樊劍鋒抬頭看去,那兵士說的是他前面的一人。

「是個修士,而且……我看不出修為,這人最起碼也是黃級以上,嘿嘿,有好戲看了!」

心中一樂,樊劍鋒吹著口哨,樂滋滋地看著眼前的一幕。

「你們憑什麼私設關卡?今天要是不說出個所以然來,我立刻去找你們城主!」那人似乎忍了這麼久,就為了說這句話,而且看此人的面相,不是個善茬。

那軍士也是個老油條,知道敢這麼對軍士說話的人,肯定是修士,可不是自己能夠得罪的,忙躬身打了個哈哈,道:「這位爺,就算您告訴城主也沒用,因為這命令可是城主大人下達的,這位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您就讓檢查一下吧!」

那人臉現譏諷之色,嗤笑道:「修士就算藏有什麼不正當的東西,憑你們,也能查出來?」

那軍士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連連賠笑,正在這時,前方傳來一個低低的陰惻惻的聲音:「若再聒噪,信不信我殺了你?」

樊劍鋒臉色一變,這聲音正是於桑梓的聲音,眼珠一轉,忽然嘶啞著嗓子大叫道:「殺人啦,殺人啦!修士殺人啦!」

他這一喊,人群頓時騷動起來,人群中幾道人影凌空而起,飛撲而來。

「殺…殺……誰誰說殺人了?」那兵士看到這些飛天遁地的修士湧來,頓時慌了神了,瑟縮著身子往門洞中退去。

「滾回去!」

於桑梓爆喝一聲,所有修士齊齊臉色大變,一人顫聲道:「藍……藍級強者……」

樊劍鋒心頭大震,眾所周知的修煉等級,赤橙黃綠青藍紫,紫級最高,藍級次之,這於桑梓竟然是一名藍級強者!

「還有問題嗎?沒有問題就過來讓老夫一一檢查!」

於桑梓心中也是大恨,他本來不用出聲的,因為一旦出聲,很有可能會驚動樊劍鋒,萬一樊劍鋒真的繞道從南門離開落東城,去下一座城的渡口渡江,自己可就真的難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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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四章 少年好機智



他更擔心的是樊劍鋒發現自己在這裡設立關卡之後,那小子躲在城中再不出去,那可真是大海撈針,畢竟這落東城並非是一座純粹的凡人城池,城中最起碼也有數萬修士,他以一人之力,不可能蠻橫的以靈識搜遍全城。

樊劍鋒前面的那修士此刻全身顫慄,乖得像只小綿羊,一步三顫的走進門洞,半晌之後臉色蒼白,逃也似的奔出城去。

「下一個!」

樊劍鋒情不自禁的想要去摸摸臉,猛地反應過來,抬手正了正帽子,一手提著巨大的鳥籠,一手叉腰,口中吹著口哨,趾高氣揚的走了進去。

剛剛走進門洞,便覺一股強悍至極的靈識瘋狂掃過全身,他瞥了眼門洞房間中的那人,卻見那人戴著黑色斗篷,看不到面容,趕忙收起高傲的模樣,做出一副哈里哈氣卑躬屈膝的神態,腆著臉笑道:「老前輩,我可以出去嗎?」

於桑梓陰森森哼道:「游手好閒,一輩子注定是個沒用的廢物!」

樊劍鋒心中一喜,忙點頭哈腰道:「大人您說的是,爹娘那麼大的家業,我不敗家,誰敗家啊,嗨嗨,大人,我……」

「去去去」於桑梓揮揮手,話語中滿是不耐煩跟鄙夷。

樊劍鋒提起鳥籠,恢復了剛才那公子哥趾高氣揚的模樣,吹著口哨走出了城門。

「呼…」一路走出裡許,樊劍鋒這才長長舒了口氣,只見渡口上停泊著數十艘巨型大船,船上人影晃動,正有行人不斷的繳付金錢,緩緩上船。

這些船隻有些是順流而下的,有些是橫渡的,樊劍鋒打聽清楚,快步向其中一艘大船趕去。

而此時此刻,城門洞中,於桑梓那巨大的黑色斗篷下的臉卻滿是疑惑,喃喃道:「算時間…那小子早就該出現了,可怎麼就沒有呢?」

心念轉動間,腦中記憶清晰翻動而出,之前查詢過的每個人的情形再次浮現在腦海之中。

「嗯?這提著鳥籠的傢伙……怎麼越看越彆扭?不對,這麼黑的臉膛,怎麼會有這麼白的手?難道是……」

於桑梓猛地起身,推開房門直奔城外而去。

那軍士急忙叫道:「大人,這還檢查不檢查?」

於桑梓冷冷說道:「開關!」

「假面符,一定是假面符,好個老大哥啊,我苦苦求了多年,你卻不給我,竟然給那小子一張假面符!」

奔到江邊,但見已有好幾艘船橫渡漫沱江而過,遠遠看去,已經化作了一個小黑點,於桑梓冷哼一聲,忽然身形暴起,直接騰空而飛,向著漫沱江上那幾艘大船趕去。

而此時此刻,正乘坐在順流而下的那條大船上的甲板上,樊劍鋒遙望著遠遠飛去的於桑梓,嘿嘿冷笑一聲,哼著歌鑽進了船艙之中。

他當時使用假面符,幻化出那張黑臉膛之後,他早就在心中擔憂,雖然僥倖過關,但他知道,以於桑梓這種高人的判斷力和分析能力,肯定能看出端倪來,於是他放棄渡江的計畫,改而乘坐順流而下的一條船。

「老傢伙,你就自己慢慢去玩吧!」

回到船艙之中,這是樊劍鋒花了不少錢特意給自己訂的艙房,如若不然,就得跟其他人一樣,在大艙中人疊人的休息,他之所以這麼做,是因為假面符的持續時間僅有一天,一天之後,假面符的效果就會消失,到時候身邊人雜,看到自己的臉變了,那還不鬧出大動靜來。

如今形勢危急,他不能露出絲毫破綻。

到達下一個渡口的還有三天時間,這三天來,樊劍鋒一心在船艙之中依靠丹藥來緩慢的提升修為,到了第三天早上,他直覺臉上微微一陣酥麻,藉著茶杯中的水一看,假面符的效果果然消失,露出了真容。

「可惜這玩意持續的時間不長……不過也對,假面符本身變臉之後就連紫級強者都看不出真容,這能力已經夠逆天了,若是持續的時間更長,那豈不是太不合理了?」

暗嘆一聲,猛然覺得船身微微一震,看來到了下一個渡口了。

走出房間,樊劍鋒打開鳥籠,放飛了所有鳥兒,這才順手將鳥籠以及那頂拉風的帽子扔進江水。

下了船之後,他又改乘渡江的船隻,到了正午時分,來到了一座名為臨水城的凡人城池。

一如意印的能力,他掩藏修為之後,跟凡人無異,絲毫不擔心被人察覺到異常。臨水城已是艮維荒境內,再往東北方向行走,於那些深山大澤之中,才會有各大宗門林立。

剛剛踏入城內,樊劍鋒臉色頓時變得難看起來,匆忙中找了個無人的小巷,吞下兩滴沸騰之血,將再次翻滾的毒液壓制下去,這才苦笑一聲,沿著城中大街,向東城門走去。

行不多久,只見前方人聲鼎沸,人群裡三層外三層的圍成一個圈,他走過去略一打聽,原來這是一家鏢局,隸屬於艮維荒萬藥宗的鏢局,專門負責向這個萬藥宗運送藥材。

鏢局前段時間運氣不佳,遇到一隻一級妖獸,大量鏢師慘死,鏢局這才招攬人手,而且佣金不菲。

「萬藥宗?沒聽說過,想必也是一個小宗門而已,不過要進入抱木宗,還不得不從這些小宗門入手,因為抱木宗一般選拔弟子,都是從艮維荒一些小宗門中選拔草木親和力傑出之人!」

樊劍鋒心中已有計較,抱木宗在艮維荒一家獨大,其他小宗門的修煉者都以加入抱木宗為目的,加入這些小宗門,便有機會被收入抱木宗,而成為這些小宗門的附屬鏢局,加入小宗門的機會也更大。

唯有抱木宗,才掌握著真正的煉丹之術;唯有加入抱木宗,才能接觸到更多的煉丹之道。

「都排好隊,這裡有三塊巨石,分別是百斤、五百斤、一千斤,你們自己認為能抱起哪一塊就排在哪一塊前面,隨之嘗試,我們將會以你們的負重能力來選拔!」

一名鏢局負責揮了揮手中巨大的鏢旗,朗聲說道。

圍觀者齊齊看向那三塊四四方方的大石,有些人面帶苦笑搖著頭黯然離去,有些人臉帶傲然之色,站在了五百斤的巨石前面,紛紛吵吵一陣之後,一百斤巨石前的隊伍足足排了數百人,長龍延伸到街道中央,打了個拐一直蔓延出了好幾百米。

五百斤巨石前也有百十來人,那一千斤的巨石前,竟然只有三個人。

樊劍鋒暗暗一嘆:「通過加入鏢局來獲得加入小宗門的機會看來並不大,這些鏢局選拔鏢師或者趟子手,大都是以負重能力為主,可不考校草木之力的親和程度。」

他想了想,緩緩走到千斤巨石前,排在了那三人身後。

「嗨,我說小哥,你這細胳膊細腿的,也敢挑戰一千斤的巨石?」

「看那小子的衣著,不像是缺錢之人啊,他既然不是衝著佣金來的,恐怕人家真的有些手段呢。」

「對對對,一隻小螞蟻,人家都能舉起比它身子大好幾倍的東西呢!」

「哈哈,你是說那小子是螞蟻嗎?」

排在一百斤與五百斤巨石前面的人群中不斷傳來議論之聲,樊劍鋒臉上一紅,他一個修煉者,跑到凡人世界裝逼,連他自己都覺得有點害臊。

「阿米豆腐,虎落平陽啊,要不是為了躲避那於桑梓,我何必選這麼個無恥的行徑……各路大仙嘴下留情,小弟弟我也是情非得已啊!」

心中苦笑一陣,隨著那主事之人手中鏢旗一揮,『抱石』比賽正式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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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rawler | 2017-9-29 18:31:00

第一百一十五章 螞蟻兄弟



為首那名壯漢赤著膀子,呼呼哈嘿吆喝幾聲,緩緩走到千斤巨石前面,大喝一聲雙手抱住巨石,『嘿』的一聲,卻見那大石紋絲不動。

大漢黝黑的臉膛一紅,深吸一口氣,緩緩抱住大石,用力一抱。

「啪!」

巨石依舊紋絲不動,可那大漢的腰帶卻『啪』的一聲掙斷,褲子『嗖』的一聲跌落。

「哄」

眾人哄笑如雷,那大漢臉色憋得通紅,所幸他臉膛本就黝黑,倒也不是很明顯,抓起褲子灰溜溜的鑽進人群,但他顯然不死心,卻又排在了五百斤巨石前面的隊伍中。

眼見第一人失敗,排在第二的那中年男子面沉如水,緩緩走到巨石邊上,呆了半晌,忽然雙臂一震,全身骨骼頓時傳來噼裡啪啦炒豆子一般的爆響,只見那人緩緩蹲下身子,猿臂清舒,抱住巨石,悶哼一聲,那一千斤的巨石微微一動。

「哦…」

眾人目不轉晴,眼見大石一動,齊齊叫出聲來,聲音還未落下,那人大喝一聲:「起!」

巨石竟真的被他抱起,離地一尺之後,『砰』的一聲掉落下去,雖然舉得不高,但最起碼他已經舉起來了。

「你,進去登記一下,直接成為鏢師!」

隨著主事之人吩咐聲落下,那人依舊一臉平靜的走進屋中。

眾人轟然叫好聲中,第三人踏步上前,在眾人驚駭的目光之下,那看起來並不如何強壯的年輕人一口氣便將大石抱起,抗在胸口,足足矗立了三息時間,這才轟然扔在地上。

「鏢師,進去登記!」

「這人…他剛才抗在胸口的模樣是裝出來,而且就在他舉起巨石的剎那,他身上隱約有靈力波動逸散出來,這人是個修煉者!」

樊劍鋒望著那年輕人的背影,心中若有所思。

「喂,少年娃,說你呢,該你了!怎麼,怕了?」

旁邊傳來陣陣叫喊之聲,樊劍鋒這才想起輪到自己了。

朝著四周訕訕一笑,抬起雙臂微微彎曲,然後裝模作樣的運動了一會,正當別人都快不耐煩的時候,樊劍鋒忽然脫去上衣,頓時露出了那不顯山不露水,但卻充滿爆炸性的身體肌肉。

「我靠,還真是一隻小螞蟻啊!」

「那也說不定,外強中乾的人多了去了。」

樊劍鋒似乎很得意,朝著眾人驕傲的掄了掄手臂,顯擺了一下自己的肌肉,這才走到巨石前,雙臂一抱,也不見他吆喝助威,『嗖』的一聲便將那巨石輕輕鬆鬆的舉了起來。

「天生神力啊,天生神力!」

「螞蟻兄弟,好樣的!」

樊劍鋒乍聽『螞蟻兄弟』這四個字,腳下一個趔趄,在眾人『啊喲』『不好』的驚叫聲中扔下巨石,活躍開來。

拾起衣服,黑著臉向一邊看去,只見剛才喊『螞蟻兄弟』的那人微微呆了呆,然後舉起雙手大拇指,向著他豎了豎。

樊劍鋒哭笑不得,得,螞蟻兄弟……

穿上衣服走進屋中去進行登記,之前那修士雙目閃動著異樣的光芒看著他,倒讓樊劍鋒一陣惡寒。

樊劍鋒登記的名字是冷鋒,登記之後,領取了不菲的佣金以及刻有鏢局鏢旗形狀的鏢師令牌,喝了口茶,跟通過一千斤選拔的那兩人隨意閒聊一陣,外面選拔鏢師、趟子手的『比賽』也因為人數夠了而暫時告一段落。

此次總共選拔了三名鏢師,十五名趟子手,之前那位崩斷褲腰帶的黑臉膛漢子竟然也如願成為了趟子手,而喊樊劍鋒為『螞蟻兄弟』的那人則是成為了負重五百斤的趟子手。

當晚眾人在鏢局得知了任務之後,被安排到了歇息處。

夜半時分,正在房中打坐的樊劍鋒忽然睜開眼來,隨後便聽得午門上傳來輕輕的敲門之聲。

「冷鋒兄弟,你睡了嗎?」聽聲音,竟然是白天那位將千斤巨石舉到胸口的年輕人,這人名叫付東流,說自己是臨水城一家武堂的習武弟子,此番前來應聘鏢師,就是為了能夠加入萬藥宗,習得煉藥之術。

樊劍鋒臉上露出一絲玩味的笑容,起身打開門迎了進來。

「付兄這麼晚了還沒睡啊?」

付東流苦笑一聲,道:「冷兄弟,你怎麼看明天的這趟鏢?」

樊劍鋒笑道:「三輛大車,都是藥材,而且也只有三天的路程,再說了還有一位修煉者大人作為鏢頭,我看挺簡單的。」

付東流微微一笑,搖頭道:「我卻不覺得。」

樊劍鋒奇道:「哦?難道付兄發現了什麼?」

付東流正色道:「你想想,要是普通的藥材,會讓修煉者大人來做鏢頭?而且你沒看咱們行進的地圖嗎?所經之處可都是凶險之地,尤其是那處黑水灣,據說常年都有妖獸出沒,我們武堂的弟兄說那裡甚至有二級妖獸。」

樊劍鋒臉色一變,顫聲道:「二……二級妖獸?聽人們說,二級妖獸就算一般的修煉者大人也不是對手啊!」

付東流眼中閃過一絲冷笑,微微笑道:「是的,據說二級妖獸相當於修煉者橙級的修為,哦對了,你應該直到修煉者的等級之分吧?」

樊劍鋒一臉茫然:「修煉者大人還有等級之分嗎?那咱們鏢頭是什麼等級的?」

付東流搖搖頭,嘆道:「罷了,我只是覺得這次走鏢有點不尋常,來和冷兄弟說一聲,到時候小心一點。」

樊劍鋒忙起身抱拳道:「多謝付兄,小弟一定多加注意。」

付東流擺擺手,走了出去。

關上房門,樊劍鋒低頭沉思起來,他並沒有覺得這趟鏢有什麼不對,因為他不瞭解黑水灣這個地方,趕忙從腦中翻出世界信息,一查探之下,臉色也微微一變,果然,從臨水城到萬藥宗並不需要走今天所說的這條線路,而且根本不需用經過黑水灣。

再一查,這黑水灣的確是一處凶險之地,長期有二級妖獸黑水赤蛟出沒,就連一些小宗門弟子都是繞著走的地方。

「這萬藥宗屬下的萬藥鏢局為何不走尋常路?難道他們自以為穿著美斯特邦威?還有這付東流,他跑來給我說這些是為什麼?不像是在探我的底細,這其中定然有目的!」

心中雖然疑惑,樊劍鋒也並沒有放在心上,就算黑水灣有二級妖獸出沒,叫什麼黑水赤蛟,他也不怕,他跟隨這支鏢局隊伍,本意就是隱藏行跡,至於鏢丟不丟,死不死人跟他沒關係,他只要能順利進入深山大澤,總有機會逐漸靠近抱木宗。

當下也不在意,回到意識中十三天印陣入口處,查看了一番鳳飛飛的情況,又在礁石上練習揣摩了一番自己龍圖騰和蒲葦十八纏,等到天快亮的時候,這才回到鏢局屋中,靜靜等候。

過不多時,屋外傳來敲門的聲音,一名鏢局下人傳話說起鏢了。

樊劍鋒應了一聲,走出門外,只見偌大的鏢局庭院中,早有三輛大車在院中等候,而且都是包裹整齊的,想必貨物已經裝好,付東流跟另外那位名叫方根生的中年人已在等候。

見樊劍鋒出來,齊齊拱手笑道:「冷兄弟,就等你了!」

樊劍鋒訕訕一笑,道:「睡過頭了,讓兩位兄長久候了。」

「呵呵,跟你說著玩呢,咱們還要等鏢頭大人,等鏢頭大人一到,咱們就可以出發啦!」方根生微微一笑。

三人正說著,東邊一間廂房中走出一人,這人約莫四十來歲,身上陣陣靈力波動翻滾,果然是一名修煉者,而且樊劍鋒已演變看出了此人的修為:橙級一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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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rawler | 2017-9-29 18:35:00

第一百一十六章 青天藥廬



此人這等修為,若放在北冥宗,根本就是個不起眼的小角色,但在這凡人城池,卻備受擁護,樊劍鋒從那些趟子手眼中的狂熱便可看出。

「都準備好了?」這名修士淡淡掃視一圈,徑直向三輛馬車走去。

「回大人的話,都準備好了!」管事忙躬身說道,隨即轉身看向樊劍鋒眾人,罵道:「還不來拜見鏢頭大人?」

樊劍鋒一眾忙上前問安,那修士斜眼看了眼樊劍鋒、付東流、方根生三人,轉頭看向管事,道:「這三人便是負重千斤之人?」

管事忙點頭稱是,那修士點點頭道:「好了,出發吧!」

說著當先跨上馬背,樊劍鋒等人也騎上馬,一眾趟子手趕上馬車,一行人緩緩出了鏢局大門。

三輛馬車之中存放的貨物樊劍鋒早就以靈識查探過,的確都是藥材,而且並沒有什麼珍貴的藥材。可這卻令樊劍鋒心中的疑惑更甚,普通的三車藥材,為什麼還要一名修士作為鏢頭押運?而且行進的路線也是大違常理,不走簡單安全的路徑,反而要走一條死路?

車隊出了臨水城,在那修士的吩咐之下開始加速,大道上行人不少,翻過最近的當陽山之後,行進路線果然離開大道,反向一條小道上而去。

付東流看了眼樊劍鋒,使了個顏色,似乎要樊劍鋒前去詢問。

樊劍鋒臉現恐慌之色,那意思明擺著是說:要問你自己去問,我可不敢去問修士大人。

付東流看到樊劍鋒的神色,眼中露出一絲鄙夷,沉吟半晌,策馬上前,問道:「鏢頭,咱們這次押鏢目的地是萬藥宗,可據屬下所知,前往萬藥宗只需沿大道前行,三日便可到達,可我們為什麼要繞道而行花去半個月的時間呢?」

那修士微微勒馬,緩緩轉頭,面無表情的盯著付東流,半晌後這才淡淡說道:「因為大道之上最近出現了一頭三級妖獸,你明白三級妖獸意味著什麼嗎?好了,我這個回答你滿意嗎?」

付東流臉色一變,忙恭敬說道:「原來是這樣,小人多嘴了。」

「這條路雖然會經過黑水灣,但如果我們運氣好,碰不到妖獸,那自然最好,萬一碰到妖獸,想那黑水赤蛟也只是二級妖獸,本大人還可應付,試想,三級妖獸誰可以對付?」

那修士似乎忽然放下了架子,緩緩解釋了一下。

樊劍鋒心中冷笑:「三級妖獸?一頭三級妖獸出現在通往萬藥宗的必經之地,萬藥宗難道毫不理會?萬藥宗就算是不入流的小宗門,一個黃級修士總還是有的,而且這一路走來,大道上行人不少,地上車轍馬蹄印極多,顯然來往的客商並沒有遇到什麼三級妖獸,可見此人是在說謊。

雖知此行有異,但樊劍鋒並沒有擔憂害怕,他倒想看看這萬藥宗在玩什麼花樣。

一路上道路崎嶇,本就不適合馬車行走,三日之後,方根生的那架馬車車輪裂開,花費了半日時間修理,到了第九日早間,樊劍鋒與付東流的兩輛大車相繼罷工。

一行人只得停下休整,兩日過後再次啟行,又過了五天,前方小路到了盡頭,再往前則是一片黑漆漆的沼澤地,正是黑水灣到了。

「沼澤地中有路標,你們一定要小心駕車,沿著路標前行,前方五里處有處瘴氣區域,到時候我會出手幫你們解決瘴氣!」

鏢頭修士回頭正色說道。

在一眾趟子手不斷的叫苦聲中,馬車小心翼翼的走入沼澤,眾人個個神色謹慎,彷彿那傳說中的二級妖獸黑水赤蛟就潛伏在這沼澤之中,伺機而動。

果然,走了五里許,前方沼澤中如同水沸一般,咕嘟嘟的不斷往外湧出氣泡,氣泡破裂之後,從中冒出淡黃色的瘴氣,果然是塊瘴氣區域。

那修士手一抬,示意眾人停下,然後攤開手,拿出一把丹藥遞給付東流,淡淡說道:「這是避瘴丹,你要他們服下,可無懼此處瘴氣,服用之後,鉗馬銜枚,小心趕路。」

接過一枚避瘴丹,丹藥剛剛入手,樊劍鋒腦中便已浮現出一些訊息:天香丸,以花樹枝幹、麝香研沫混合揉捏而成,有添香活血之用,女子服用之後身體可散出淡淡香氣,男子服之,氣血翻騰,精力大增。

樊劍鋒心中大奇,這並非避瘴丹,而是天香丸,天香丸並無毒,這人究竟是為了什麼?

假意將藥丸服下,眾人服下丹藥之後,均覺熱血翻滾,口中連道神奇,隨之給馬上了鉗,人也銜枚,往沼澤區域走去。

隨著前進,陣陣刺鼻的瘴氣湧入鼻中,樊劍鋒只是靈力稍加運轉,便已化去毒氣,反觀其餘十多人,各個摀住自己的脖子,痛苦的嘶吼起來。

先是人,而後三匹馬嘶鳴幾聲,只是轉眼之間,紛紛倒地,樊劍鋒眼珠一轉,假意吼叫幾聲,便全身抽搐,到翻在地。一旁付東流瞥了眼倒地的樊劍鋒,眼中露出一絲釋然。

那修士胯下馬卻毫無影響,顯然是服用了真的避瘴丹,此刻冷冷看著倒下的樊劍鋒一眾,而後轉頭看向一臉惶急的付東流。

「大……大人,這是怎麼回事?」

那修士冷笑一聲,淡淡說道:「都這時候了,你就別裝蒜了,看來你也是抱著同樣目的的,對嗎?」

付東流臉上的惶急瞬間消散,浮現出一絲冷笑,嘿嘿笑道:「當然!」

那修士嗤笑道:「不過就憑你?一個剛剛突破橙級的小小修士?」

付東流哈哈大笑一聲,忽然喝道:「現身!」

隨著他話音落下,附近沼澤之中忽然『嗖嗖嗖』竄出五條身影。這五人的裝束極為統一,均是白衣藍褲,頭戴方巾,一個個倒像是書生。

「我一個人不行,我們六個人總夠了吧?」

付東流冷笑一聲,扯下身上萬藥鏢局鏢師的衣服,一拍腰間儲物袋,一柄小劍飛出,迎風而漲,落在了他手中。

「唔,原來是青天藥廬的人,怎麼?你們也要從我們萬藥宗手中分一杯羹?」那修士似是有恃無恐,臉含笑意,淡淡說道。

「你說錯了,不是我們要分一杯羹,而是這羹,我們全部要了!」付東流大吼一聲,手中長劍激射而出,他這一出手,似是某種信號,那出現的五個白衣藍褲之人也同時出手,六柄長劍,六道寒光,如同跑道上正在閱兵表演的飛機齊頭並進,殺向那修士。

「哈哈,青天藥廬的人好大的胃口!」一聲朗笑傳來,笑聲未歇,一道金光如同匹練一般從天而降,穩穩擋在了鏢頭修士身前,隨之『噹噹噹…』六聲巨響,六柄長劍分別竟被來人一道金光盡數擋下,不過隨著巨響消失,金光也潰散而去,再看鏢頭修士身前,已經多了一名紫衣老者。

鏢頭修士躍下馬來,向著紫衣老者躬身道:「多謝長老出手相助。」

紫衣老者輕輕『嗯』了一聲,而後看向青天藥廬的幾人,淡淡說道:「制住他們,早知道有這些修士出現,何必花心思弄這些凡人來!」

隨著紫衣老者話音落下,又是三道身影從不遠處疾掠而來,這三人落下身形,絲毫不答話,分別祭出手中一柄長劍、一根金棍、一條紅菱,直奔青天藥廬六人而去。

樊劍鋒趴在沼澤之中,心中對這一戰的結局早有了分曉,青天藥廬那六人中修為最高的也只是橙級五層,而且僅有一人,其餘五人,包括付東流在內,都是剛剛突破橙級還沒到橙級一層的修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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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rawler | 2017-9-29 18:43:01

第一百一十七章 蛟祖



反觀萬藥宗那幾人,單單正在交戰的三人,都是橙級五層的修為,鏢頭修士身前的那紫衣老頭,樊劍鋒雖然看不透對方修為,但明顯感覺到此人氣息極為不穩定,由此可見,此人十有八九正在突破橙級九層達到黃級的關鍵時刻。

「黃級修士麼……」樊劍鋒吞了吞口水,他從來沒嘗試過黃級修士的戰鬥力,當日在瞎子嶺,因為方圓以及地下城那神秘老頭的存在,他跟雁衝天也只是輕描淡寫的鬥了片刻,除此之外,他所戰鬥過的修士便再沒有更高級別的了。

「先不急,先弄明白他們要搞什麼再說!」

伏在沼澤之中,樊劍鋒瞥了眼身後目光呆滯,口吐白沫的一群趟子手,那位喊他『螞蟻兄弟』的年輕人身子更是在不斷的抽搐。

樊劍鋒心中不忍,一絲凝而不散的靈力從泥沼中穿過,透入那人體內,他並沒有化去那人體內的瘴氣之毒,而是暫時壓制,保證那人不死,他可不能讓這人醒來,一旦醒來,反倒是送他去死。

此時青天藥廬六人中已有四人倒下,這四人中也包括那付東流,剩餘兩人負隅頑抗片刻,也相繼被制服。

「長老,如今既然有青天藥廬這些人,咱們的計畫可以更完美的進行了。」

鏢頭修士看向那紫衣老者,眼露精光。

「嗯,有這些修士的活血,就算那蛟祖再狡猾,也會出現,大家散開,小心隱藏。」紫衣老者陰陰一笑,看向四周。

鏢頭修士忽然道:「長老且慢,青天藥廬的屏息丹隱藏修為的能力頗為神妙,我想這些人身上肯定帶有,我們吞了,更方便隱藏,免得被那傢伙發現。」

紫衣老者點點頭,手下三人快速收集青天藥廬眾修士的儲物袋,搜尋半晌,果然從中找尋到一些丹藥。

「屏息丹?怪不得那付東流能將修為氣息隱藏起來,原來是因為這丹藥。」伏在沼澤中,樊劍鋒心中也明白過來。

萬藥宗幾人服下丹藥,氣息果然收斂,五人散開,靜候在沼澤之中。

這一等便足足等了一下午的時間,到了半晚時分,他們口中所說的蛟祖並未出現。

那紫衣老者現出身形走了出來,其餘四人忙圍了上去。

「長老,這是怎麼回事?難道那蛟祖發現了什麼?」

「這些凡人服用了天香丸,再加上他們氣血奔騰,最能吸引蛟祖,而且這些青天藥廬的修士散發的氣息也足夠令蛟祖心動了啊,可…」

幾人不明所以,均看向紫衣老者。

「我想…唯一的解釋,就是我們放下的誘餌還不夠!」紫衣老者半眯著眼,寒聲說道:「你們明白老夫的意思嗎?」

手下三人臉露疑惑之色,忽然那紫衣老者雙手急速探出,兩指分別疾點眼前兩人,只聽得兩聲悶哼,萬藥宗兩名弟子已被紫衣老者點倒在地。

「長…長老……您這是…」鏢頭修士臉色大變,顫聲問道。

「你也加入吧!」紫衣老者獰笑一聲,右手再度閃電般竄出,點倒第三人,這才看向鏢頭修士,冷冷說道:「再聒噪連你也倒下!」

鏢頭修士臉色煞白,頓時牢牢地閉上了嘴巴。

「這麼多修士,總該夠了吧!那狡猾的蛟祖一旦吞食,毒丸定會達到最成熟之際,屆時……嘿嘿!」

他一揮手,鏢頭修士渾身顫慄,哆哆嗦嗦的快速走開,隱藏起來,那紫衣老者看了眼四周橫七豎八的修士,臉上露出滿意之色,緩緩退開,隱身在了一叢灌木之中。

「蛟祖?難道是黑水赤蛟之祖?這些人究竟要幹什麼,這吸引妖獸的方法還真夠奇特。」

心中嘀咕一聲,樊劍鋒紋絲不動,靜靜等候著。

夜色緩緩降臨,沼澤之中的瘴氣更濃,那些趟子手早就死去,此刻仍舊清醒著的,也就只有一眾躺在沼澤中的修士。

四野一片寂靜,入耳只有沼澤中不斷泛出的氣泡破裂之聲,當天邊一輪金黃色的明月升起之時,趴伏在沼澤中的樊劍鋒忽然耳朵一動。

化為人形之後,貓敏銳的聽覺他也繼承了,遠處的動靜雖然很小,但他還是異常清晰的聽到了。

「嘶嘶…」像是毒蛇吐蛇信子的聲音,又像是有什麼東西從沼澤之上緩緩爬了過來。

「來了!」

樊劍鋒並沒有釋放靈識,他並不知道這未知的妖獸究竟是什麼,萬一自己貿然查探被發現,反倒不妙。

聲音漸漸清晰起來,像是泥漿在翻滾,隨著聲音越來越清晰的傳入耳中,一股凜然的嗜血氣息像浪潮一般席捲而來,他此刻是趴伏在沼澤之中,無法看到究竟是何物,只能依靠聽覺判斷方位。

而此時此刻,那緩緩在沼澤中爬行而來的,是一頭形狀猙獰的妖獸,它形似惡蛟,但身長足有十丈,遠比普通的惡蛟大好幾倍,長長的血盆大嘴之中,尖利的獠牙反射的月光金色的光芒,兩隻燈籠大眼泛著幽幽冷光,正緊緊盯著沼澤之上的一眾修士。

它正是這黑水灣之中的蛟祖,幾乎從不現身的蛟祖。

這蛟祖顯然智慧極高,此刻保持觀望態度,似乎在審時度勢,靜靜候了半晌,它忽然展開四肢,向遠處爬行而去。

「好傢伙,真聰明!」心中暗讚一聲,樊劍鋒側耳傾聽紫衣老者那邊,那邊並無動靜,顯然那兩人也知道這是蛟祖的戰術。

蛟祖很是小心,如此來來去去繞了三回,當第四迴繞出之後,它竟然沒有回來,而是腳下速度陡然加快,樊劍鋒直覺身下的泥土劇烈一顫,而後一聲淒厲的慘叫聲傳入耳中,聽聲音,正是那鏢頭修士的聲音。

樊劍鋒心中一凜,應該是那鏢頭修士不小心被察覺了,不過瞬間秒殺一個橙級一層的修士,可見這蛟祖的修為著實不淺。

解決了鏢頭修士,蛟祖似乎放下心來,悠哉悠哉的爬了過來,然後再一眾修士躺著的地方停了下來。

「呼哧……呼哧…」

粗重的呼吸聲在樊劍鋒耳邊彷彿大風一樣吹過,這頭蛟祖實在是太大了,單單它的呼吸,就如大風起一樣。

轟隆隆的風聲之中,樊劍鋒陡然聽到『咔嚓』一聲脆響,停頓半晌之後,令人牙酸的密集咔嚓聲頓時連續不斷的響起。緊隨其後,陣陣濃郁至極的血腥味瞬間瀰漫了這裡的沼澤面。

「活吞…」樊劍鋒心中一跳,那咔嚓聲很明顯是蛟祖咀嚼人骨肉的聲音,一個、兩個、三個……那蛟祖吃的很慢,此地的九名修士,知道月至中天,它才吞食完,自始至終,那被制住的九人連哼都沒哼一聲,便葬送在了蛟祖血盆大口之中。

「砰」

蛟祖短小的前肢向前邁出一步,向樊劍鋒這邊爬來。

「再等等,再等等,先看看他吃不吃死人…」沉住氣,樊劍鋒渾身修為早已全部調動,一旦這大傢伙靠近,他立時便發難。

然而蛟祖似乎果然對死人不感興趣,或者說對凡人不感興趣,想必是剛剛吃了蘊含靈力的血肉,它實在沒胃口吃這些難以下嚥的凡人,更重要的是這些凡人早就死了,氣血早已停滯,對它來說,的確算不上美味。

依舊在滴血的大嘴隨意撥弄一陣屍體,打了個飽嗝,便要離去。

「那紫衣老頭差不多該出現了吧!」

心中暗暗喊著倒計時,果然,還沒數到三,一道紫光劃過月色,從遠處疾奔而來。

「畜生,吃得好!」紫衣老者絲毫也不忌憚蛟祖,狂笑一聲,一拍腰間儲物袋,一聲劇烈的嗡鳴響起,隨之他掌心中一隻小巧的丹爐瞬間變大,眨眼間化作圓桌大小,嗡鳴聲不斷,在半空中旋轉著撞向蛟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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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八章 生生耗死



那頭蛟祖似乎沒料到附近還藏有人,一雙燈籠大眼微微一愣,須臾間凶光大盛,怒吼一聲,看似粗短的前肢忽然抓起一大塊泥沼,狠狠砸向半空中旋轉而來的丹爐。

「這大塊頭這麼託大?」樊劍鋒一愣,那紫衣老者的丹爐一看就非凡物,它妄想一大塊泥巴就擊飛?

然後緊接著一聲巨響,那團泥沼竟堅如鐵石,「噹」的一聲與丹爐撞在一起。

漫天泥雨傾盆而下,紫衣老者臉色一變,放大的丹爐在半空中滴溜溜打了個轉,化為巴掌大小回到了他手中。

與此同時,原本趴伏在泥沼之中的蛟祖四肢猛力拍動地面,「轟」的一聲巨響,它那龐大的身子竟然凌空飛起,樊劍鋒微微側頭一看,頓時大吃一驚,金黃色的月色之下,那蛟祖竟然肋生雙翼,半透明狀的肉翼在朦朧的月光之下,顯得異常妖異。

紫衣老者似乎早就知道,眼中毫無驚訝之色,雙手一拍手中丹爐,嗡鳴聲中,那丹爐再次變大,可突然『蓬』的一聲,整個丹爐瞬間燃燒起來,滔天火焰焚燒著丹爐,又像是從丹爐中生出,熊熊烈火大有焚天之意,化作羊角直擊半空中的蛟祖。

「吼」

蛟祖怒吼一聲,身在半空,張口一吐,一股如墨般的黑水噴出,迎向扶搖而來的烈火。

「轟轟轟轟」

水火相遇,爆鳴聲驟起,與此同時,蛟祖巨翅一振,俯衝而下,直撲紫衣老者而去。

紫衣老者冷笑一聲,身形一晃,閃身向一邊奔去,然而就在此時,點點寒芒閃爍,蛟祖那覆蓋著黑色鱗甲的巨大尾巴後發先至,攔腰阻住紫衣老者。

「畜生,也就這點伎倆!」紫衣老者厲喝一聲,雙掌翻滾,瞬間結印,一道僅有巴掌大小的光幕浮現在他掌心之中,小小的光幕之上,隱約有凝聚出一隻拳頭的虛影。

紫衣老者雙掌一推,那小小的光幕瞬間暴漲,光幕之上,那赤色拳頭的虛影也越發明顯。

「轟」

蛟祖巨尾與光幕相撞,完全不成比例的兩者相撞,蛟尾被擊飛,紫衣老者悶哼一聲身子也暴退開來,看起來這一次對轟,一人一獸鬥了個旗鼓相當。

可樊劍鋒卻發現,紫衣老者暴退的模樣是裝出來的,似乎是有意麻痺蛟祖,蛟祖眼中嗜血光芒大盛,俯衝的速度更增,在半空中雙翅輕微一揮,方向微微一變,衝向依舊在暴退之中的紫衣老者。

「畜生,我看你還能堅持多久!」紫衣老者身子雖在暴退,口中卻是冷笑一聲。

腥風撲鼻,泥水滔天,原本安靜的沼澤之中,此刻卻彷彿迎來了一場暴風雨,樊劍鋒趁著他們劇鬥之時,緩緩沉到沼澤之下,慢慢來到喊他螞蟻兄弟的那人身邊。

靈力掃過那人身體,樊劍鋒微微一愣,心中頓時嘆了口氣,那人竟然已經死了,不過並非是被瘴氣毒死的,而是被剛才一人一獸劇鬥時的餘波震死的。

收回對方體內自己那一縷凝而不散的靈力,樊劍鋒藉著黑暗的掩護,緩緩來到了一株大樹之後,這才看向鏖戰的雙方。

「這是一頭三級妖獸,而且此刻這傢伙的氣勢遠遠要比這紫衣老者的強上太多,不過……」樊劍鋒眉頭一皺,這蛟祖的氣息似乎極不穩定,這種不穩定,不像是紫衣老者那種即將突破的境界時的不穩定,倒像是體內有什麼異變所產生的不穩定。

「一頭三級妖獸,能有這等戰鬥力,似乎也是因為這種不穩定所致…」

樊劍鋒若有所思,看向戰鬥中央,那紫衣老者並不跟蛟祖正面碰撞,而是以層出不窮但卻並沒有多大威力的術法游鬥,這種術法消耗的靈力不多,雖然使出來並沒有多大作用,但眼花繚亂,看起來卻氣勢不凡。

蛟祖的體型實在是太大了,一時間疲於奔命,左衝右突,全身的氣息更加劇烈的波動起來。

「這紫衣老者是在拖延時間,看來蛟祖體內不穩定的氣息跟他之前吞食的修士有關,也許便是因為那紫衣老者口中所說的什麼毒丸有了什麼變故所致。」

樊劍鋒若有所思,忽然目光一凝,天空中飛撲的蛟祖忽然雙翅收攏,『轟』的一聲落在了沼澤之中,一雙血目死死盯著不遠處的紫衣老者。

「飛不動了?哈哈,別急,很快了!」紫衣老者得意一笑,吞食了近十名修士,而且是活著的修士,這蛟祖體內毒丸很快便可趨於完美,而毒丸成就完美之時,也是蛟祖最為脆弱的時刻,這種脆弱,近乎到了毒蛇蛻皮時的脆弱。

那紫衣老者雖然不斷的拖,但術法畢竟需要靈力才能施展,哪怕是這種並無多大殺傷力的術法,同樣也需要消耗靈力,蛟祖在漸漸的萎靡,紫衣老者施放術法的速度也在緩緩減慢,但從他頗有點急促的呼吸便可看出,長時間施放各種術法,並不是一件輕鬆的事。

蛟祖終究是三級妖獸,一人一獸從月升之時一直鬥到日出,整整一夜時間,又過了一早上的時間,到了中午時分,蛟祖撥動四肢的速度早已慢到了極致,那紫衣老者同樣臉色慘白,正不斷的從儲物袋中摸出丹藥吞食。

到了這個時候,紫衣老者心中也是暗暗後悔自己託大,他知道三級妖獸難纏,以他還沒突破到橙級的修為,勢必鬥起來極為勉強,不過他始終認為蛟祖吞食了這麼多修士之後,體內毒丸的變動才是他最大的幫手。

熟料這蛟祖的強悍遠遠超出了他的預想,整整一夜時間,每次眼看著蛟祖就要徹底無力再戰,可它又一次揮出短小的四肢,又一次施放出一個個術法。

終於……終於這大傢伙倒下了,紫衣老者滿臉獰笑,拖著疲憊的身子緩緩走上前去,蛟祖雙眼無神,若在平日,紫衣老者這種級別的修士,它根本用不到半盞茶的時間便可擊殺吞食,但今天卻不同,他體內毒丸陡然得到近十名修士靈力的滋潤,開始瘋狂成長。

這一次成長,卻將自己的命搭了進去。

紫衣老者雙目閃動著興奮的光芒,他的神情甚至有些癲狂,快步走到蛟祖身邊,右手一拍儲物袋,一柄飛劍跳在掌心,冷冷一笑,便要徹底擊殺再無反抗之力的蛟祖。

然而就在他手中飛劍斬下的同時,原本癱軟在地看起來渾身無力的蛟祖忽然甩動巨尾,尖利如針般的尾巴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從後背刺入紫衣老者體內。

與此同時,紫衣老者手中飛劍也倏忽間貫穿蛟祖頭上的鱗甲,瞬間沒入腦袋之中。

這一變故突起,遠處大樹後的樊劍鋒也是大吃一驚,這蛟祖竟然臨死反擊?

「吼……」無力而痛楚的慘叫聲響徹沼澤地,蛟祖頭顱邊上,紫衣老者滿臉難以置信的緩緩低下頭,一截小指粗細的蛟龍尾巴尖從自己胸口此處,上面正有一滴滴殷紅的鮮血不斷滴落。

隨著蛟祖腦府被摧毀,刺入紫衣老者體內的尾巴也無力的跌落,從紫衣老者體內抽出。

「啊!」

直至此刻,紫衣老者才大吼一聲,狀若瘋狂,手中飛劍狠狠劈落,斬斷蛟祖的尾巴,似是想起了什麼,全身猛地打了個激靈,直接盤膝坐在地上,從儲物袋中摸出丹藥便要吞服下去。

「吃了有用嗎?丹田被毀,基珠奔潰,就算撿一條命回來,修為也徹底廢了,你活在世上還有什麼意思?」

紫衣老者喂到嘴邊的丹藥忽然被一隻手奪走,而後他耳邊響起一個毫無情緒波動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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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橋底下說書人
Crawler | 2017-9-29 18:51:02

第一百一十九章 九舍



紫衣老者大吃一驚,回頭一眼便看到了樊劍鋒,嘶聲道:「你是誰!」

樊劍鋒默然不語,看著死去的蛟祖,半晌後忽然說道:「一個高高在上的修士,像凡人一樣活著,你活著還有什麼意義?」

話音落下,樊劍鋒抬手一指,已是強弩之末的紫衣老者腦門頓時現出一個血洞,身子一歪,就此死去。

然而就在這時,那紫衣老者腰間的儲物袋中陡然竄出一物,赫然是一枚丹藥,雪白的丹藥丹芒一閃,刺眼的白光射向樊劍鋒眼睛。

這道白光來的迅速且又毫無徵兆,樊劍鋒本能的一閉眼睛,再次睜眼時,那丹藥早已化作一道白光,閃電般消失在遠處。

「不好,是丹影之術!」樊劍鋒神色微變,看著遠遁而去的丹藥,臉色陰沉下來。

丹影之術,並非是某種術法,而是丹藥所具備的能力,據傳這種丹藥類似於修士的本命牌,本命牌爆裂,則證明其主人已經生死道消,而丹影之術的神奇之處,則是在主人臨死前的一剎那攝取部分當時的影像,進而傳遞給主人最親近的人,從而其最親近的人或者宗門便可知道敵人是誰。

剛才白光閃過,眼前這一幕肯定被丹影之術記載,一旦訊息傳回萬藥宗,樊劍鋒勢必被萬藥宗追殺。

他初來艮維荒,一時不慎,被這萬藥宗盯上,可謂是出師未捷,本來想著從小宗門入手,然後再圖抱木宗的計畫,目前看起來也徹底泡湯了。

不過眼下最重要的不是想這些,而是吃掉蟬和螳螂。

紫衣老者恐怕到死也不知道,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他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將蛟祖擊殺,自己也受了重傷,卻在最後一刻……

「此人口中的毒丸究竟有何作用?可惜十三天印最後一印逍遙大手印以我目前的修為還不能施展,否則便可煉化此人精血,從中窺探到一些端倪,眼下只能看運氣了。」

苦笑一聲,樊劍鋒拿起紫衣老者的飛劍,劈開蛟祖腦袋,摸索半晌,從中挑出兩枚同樣大小的丹丸。

「赤紅色的乃是蛟祖的內丹,三級妖獸的內丹,正是我所需要的!這一枚……」樊劍鋒雙眼微眯,看向手中的另外一枚淡綠色的圓丹。

「想必這就是毒丸了!」

收起毒丸,此刻顯然不是研究這些的時候,樊劍鋒忽然一拍腦門,暗罵一聲,閃電般竄到紫衣老者屍體邊上,快速蹲下身子,雙掌貼向紫衣老者兩鬢,修為翻滾之時,靈力席捲而出,半晌之後,從紫衣老者腦門逼出了一滴精血。

指尖挑起這滴精血,樊劍鋒毫不猶如,直接塞進了口中,而後也不理會拳靶系統吸收了什麼術法,快速收起紫衣老者的儲物袋,起身便要離開。

「這大傢伙吞食了那麼多修士,骨肉被嚼碎了,儲物袋應該還沒有吧!」

心中一動,樊劍鋒回過身,緩緩走到蛟祖身邊,沉吟片刻,手中飛劍激射而出,「嗤嗤」連響數聲,便已破開了蛟祖的肚皮,頓時一股令人作嘔的腥臭味撲鼻而來。

樊劍鋒眉頭一皺,屏住呼吸,以手中長劍撥弄胃中之物,半晌之後,挑出十隻儲物袋。

望著不成原樣的儲物袋,樊劍鋒直接抬起右手,掌心向下,一道虛幻的掌影出現,在那掌影之中,赫然有一片海。

「堂堂覆海印,被我拿來洗東西……糟蹋了,糟蹋了!」搖頭苦笑,掌心中一道淡藍色的海水憑空出現,瞬間將十隻儲物袋沖洗的乾乾淨淨。

將儲物袋扔進懷中,樊劍鋒不再停留,祭出萬壑松風扇,向著東北方向急速滑翔而去。

樊劍鋒離去片刻,三道人影從遠處激射而至。

這三人為首一人身穿一件畫有一隻巨大丹爐的長袍,其餘兩人跟死去的紫衣老者一樣,皆是紫衣。

「宗主,致命傷是腦門這一擊,後背的傷似乎是蛟祖造成的,看來便是丹影中那人下的手。」

「宗主,蛟祖內丹消失,而且有濃郁的毒丸氣息,看來毒丸已經成就完美,不過兩者皆被人取走了。」

兩名紫衣老者查探片刻,陰沉著臉低聲說道。

「烙下此人虛影,闔宗全力追殺,大長老,你著人四處打聽,看看此人是哪個宗門的人,敲悶棍敲到我萬藥宗頭上,本宗主要將他挫骨揚灰!」

長袍老者臉色陰沉的快要滴出水來,恨聲說道。

三人又查看了一陣四周,這才帶上那紫衣老者的屍體,聯袂而去。

樊劍鋒迷路了。

確切的說,是他闖入一座濃霧密佈的大山,徹底迷失其中了。

拳靶系統同步給他的世界信息中並沒有這個地方,初時樊劍鋒以為只是浮雲遮望眼而已,於是一路往東北方向行進,可到了傍晚時分,他卻發現,自己又回到了出發的地點。

而且,或許是天色將晚的原因,山中的濃霧更加濃郁,可見度不到一丈,不到一丈的可見度,幾乎寸步難行,直到樊劍鋒釋放靈識趕路時,這才明白,自己應該是落在某個陣法之中了。

因為這濃霧之中,靈識根本外放不了。

「這個陣法有趣,可又是何人在這裡擺了個陣法呢?而且這困陣的威力,顯然不是一般人能夠佈置的,我倒要看看,是什麼人有這等本事!」眼望著周圍翻翻滾滾的濃霧,樊劍鋒心中的好奇心被徹底勾起。

略一沉吟,臉上帶著自信的笑容,修為湧散,破縛印悄無聲息的運用而出,在破縛印一出的剎那,濃霧雖然沒有散去,但樊劍鋒眼前卻頓時豁然開朗,頭頂月明星稀,附近山石林立,明明能看得見的濃霧,在這一刻就像是擺設。

「果然當得起破除天下陣法的融於,破縛印,一強如斯!」饒是破縛印是被自己施展而出,樊劍鋒還是在心中大讚一聲。

這座山並不大,甚至可以說很小,徒步而行,一天的時間足可以輕鬆穿越,樊劍鋒苦笑一聲,看來今天白天困在陣法之中,繞了一天的圈子啊!

就在樊劍鋒準備尋找陣眼之時,隨著他體內一股莫名其妙的悸動,眼前的一切竟然開始變化起來,原本矗立的山石消失,竟然化作了一座小木屋,樊劍鋒目光每看過一處,那裡便會多出一座木屋。

直到出現了九座小木屋之後,便再也不出現了。

樊劍鋒臉色忽然大變,因為他施展破縛印之後,發現這一切竟然沒有任何變化。

「吱呀…」隨著一座小木屋屋門被打開,零零散散坐落的小木屋中,竟然緩緩升起了炊煙,緊接著狗吠聲、雞鳴聲,倦鳥的低鳴聲……

此時此刻,這裡儼然是一座小小的村落。

「九舍?是這個村子的名字?」樊劍鋒目光所及之處,兩棵參天巨樹之間,橫搭著一塊牌匾,匾額上書『九舍』二字。

離他最近的一座小木屋中似乎無人,樊劍鋒輕輕走了過去,抬手一拍木門,卻發現自己的手從木門中穿了過去,但卻並沒有發出敲門之聲。

這一切,就像是鏡花水月。

樊劍鋒心中驚濤駭浪翻滾,緩緩走進木屋之中。

屋中有一座小小的土炕,炕上睡著一個襁褓中的嬰兒,嬰兒呼吸綿長,是不是蹬動著小腳丫,樊劍鋒不禁抬起了手,想要撫摸一下那可愛的小臉,但手指從嬰兒身體中穿過。

他依舊觸摸不到。

第二座小木屋中住著一對夫婦,他們似是新婚不久,兩人彼此喂飯,顯得極為恩愛。

樊劍鋒臉上露出溫暖的笑意,他忽然想起了鳳飛飛。

緩緩走到第三座小木屋前,樊劍鋒忽然臉色大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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