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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berttw
Crawler | 2017-9-29 14:37:40

第40章 豪賭

「嗯?段團長的意思是那個廢物突然間變厲害了,連你這個真元境修士都不是他的對手?」王向南聞言愣了一下,隨即又不確定地問道。

王向南之所以有此一問,是因為他非常瞭解段坤的實力和性格。

段坤的實力跟自己不相上下,可是段坤卻比自己多了幾分狠辣和奸詐,要是段坤因為大意而在慕閑手底下吃虧的話,他絕對不會善甘罷休,可是此時此刻,段坤非但沒有繼續糾纏慕閑,反而灰溜溜地退了回來,這只能說明段坤是真的怕了慕閑。

王向南身為一家之主,段坤又是他誠心邀請過來助戰的,王向南自然不可能故意得罪段坤,所以他剛才的做法,更多的是一種試探,並非真的看不起段坤。

「王家主,莫非你以為段某會把自己的手指頭拿來開玩笑麼?」見王向南不再冷言冷語,段坤的臉色稍微好看了一點,隨即也看透了王向南的小心思,說完這句話後,他不滿地把頭扭到了一邊。

王向南見段坤不愛搭理自己,他訕訕地摸了摸鼻子,掃了一眼戰得難捨難分的父親跟烈焰魔虎,他的目光又落到了慕閑的身上。

王向南跟段坤說話的功夫,慕閑又前行了十幾米,要不是王向南是真元境修士,他幾乎看不清慕閑的背影了。

「不行,自己絕對不能讓慕閑把他的父親和慕家兩個長老救出來,不然的話戰局就要逆轉了。」看到慕閑動作那麼迅速,王向南心中慌了,他也顧不得繼續琢磨段坤剛才是如何輸給慕閑的了,身子一縱,便朝礦洞入口處激射而去。

清楚地把王向南的反應看在眼中,段坤眼中不由閃過一抹冷笑。

雖然段坤不清楚慕閑修為到底如何,可是剛才慕閑所展現出來的實力絕對堪比真元境修士,而且對方的步法和劍法詭秘莫測,絕非凡品功法,剛才自己要不是反應迅速,施展了對身體有著重大後遺症的血遁功法,估計自己一條性命就直接交代在慕閑手中了。

現在王向南居然主動去招惹慕閑,只能說他不知死活。

王向南並不知道段坤已然給他判了死刑,心急如焚的王向南速度很快,幾乎是眨眼間的功夫便追上了慕閑。

「廢物,你父親跟慕家的兩個長老已然葬身於這礦洞中了,你再著急也沒用的,你要是想到九泉之下陪伴他們,我不介意送你一程。」王向南說話的同時,他手中的利劍也直接刺向了慕閑的後背,真元力翻滾間,礦洞中灰塵四濺,甚至慕閑剛剛挖掘好的通道也有崩潰的跡象。

因為王向南的攻擊,慕閑不得不停止挖掘通道的動作。

手腕抖動間,慕閑手中的碧龍劍已然飛到了他的後背,迎向了王向南手中的長劍,而慕閑此時卻是連身子都沒有折轉過來。

只聽得「哐當」一陣巨響,漆黑的通道中綻放出一連串耀眼的火花,把通道給照得通亮,同時也照亮了王向南跟慕閑的臉龐。

王向南一臉的陰鷙和狠辣,而慕閑卻是心急如焚,一雙眼睛死死地盯著通道的前方。

「廢物,你欺人太甚!」見慕閑應付自己的攻擊時居然連頭也不會,僅僅單手背後揮劍,這讓王向南差點給氣得吐血,他怒喝一聲,身上真元力狂湧,天地自然之力也源源不斷地被他引到了身邊,以他為中心醞釀著一場巨大的風暴。

「你要是想葬身於這礦洞之中的話,我不介意送你一程,你不用弄出這麼大的動靜。」察覺到王向南的愚蠢行為,慕閑心中大驚,隨即厲聲怒斥道。

凝元境修士只能借助先天自然之力,通過肉體為媒介釋放巨大威力,只能借用一成到三成的天地自然之力;而真元境修士則是肉身與天地自然結合,可以發揮出更多的天地自然之力,如元氣外放、隔空殺人、元氣化甲等。

要是王向南真的因為憤怒而動用天地自然之力的話,那麼不僅僅慕閑之前的一番心血白費了,便是王向南跟慕閑兩個人都要葬身於礦洞之中,這是慕閑絕對無法容忍的事情。

慕閑一句話說完,他腳下一錯,下一個瞬間,他的身子已然詭異地躥到了王向南的身後,手中的碧龍劍也劃向了王向南的後肋。

王向南聽到慕閑氣急敗壞的一句話後,他才猛然驚醒自己此時身處一條並不穩定的通道之中,心悸後怕的同時,他連忙收回天地自然之力,可憐他舊力已盡、新力未生的當兒,慕閑手中的碧龍劍直接從他後肋插入,然後劃過他的身軀,竟是把他給攔腰截成了兩段。

「你……你……」感覺到胸腹處的劇痛,王向南不可置信地看著慕閑,眼中儘是驚駭和不甘的神色。

「不作死不會死,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冷漠地注視著王向南,慕閑一字一頓地說道。

一句話說完,慕閑卻是再也懶得搭理王向南,而是轉過身子,繼續挖掘通道。

「不……我不想死……我怎麼可能死在你這個廢物手中,我不甘心……」感覺到體內的生機和力量一點點地流逝,王向南終於慌亂起來,他歇斯底里地喊道。

可惜的是,王向南用盡了吃奶的力氣,他發出的聲音也有若蚊鳴,除了近在咫尺的慕閑,卻是再也沒有第二個人能夠聽到。

鮮血有如噴泉一樣,汩汩地從王向南的體內流出,而王向南的臉色也變得越來越白,最後眼中蒙上了一層死灰。

「李輕雨已經先你一步上路,你黃泉路上也不至於寂寞,你就安心去吧。」意識徹底陷入昏迷的剎那,王向南耳邊隱隱響起一句冷漠之極的話語,聽到這道話語後,王向南卻是莫名地覺得心中一暖,然後心情也陡然變得輕鬆。

王向南的死去並沒有在慕閑的心中掀起任何波瀾,對慕閑來說,殺死王向南就像拍死了一隻蒼蠅,很難讓他激動。

礦洞的外面,段坤一直用神念關注著通道內發生的一切。

當段坤發現王向南不到兩個呼吸的功夫就被慕閑給放倒,而且死得不能再死時,饒是段坤早就預料到了王向南的下場,他還是忍不住一陣心驚膽顫。

「慕遠山曾經是石塘鎮的傳奇,他生的兒子又怎麼可能簡單呢,老子被王向南跟李輕雨這兩個王八蛋給坑慘了,這個慕閑哪是廢物啊,恐怕他在整個雲門郡的同齡人中都算得上是佼佼者吧?」想起慕閑殺人時乾脆利落的手法,以及慕閑殺人後面不改色的樣子,段坤就一陣心寒。

「自己是賣慕家一個人情,趁機結交慕家,還是落井下石,讓慕家徹底成為歷史呢?」段坤瞄了一眼半空中王雲剛跟烈焰魔虎的戰鬥,眼睛開始滴溜溜地亂轉,心中也盤算開了。

真元境修士能夠發揮出四到六成的天地自然之力,可以御空飛行,極大地增強戰鬥力;人王境修士則可以發揮出七成以上的天地自然之力,揮灑間天地變色,天崩地裂;地位境修士卻是可以小範圍內的瞬移,戰鬥力更加強大。

此時的烈焰魔虎跟王雲剛已然戰鬥到了關鍵時刻,在烈焰魔虎的逼迫下,王雲剛可以說是底牌盡出,不僅僅本命法寶全部施展了出來,便是瞬移的絕技也被迫施展了無數次。

不過王雲剛在付出了巨大的代價後,他也堪堪逆轉了戰鬥形勢,不再是被烈焰魔虎給壓著打,而是開始有守有攻,勉強跟烈焰魔虎保持平分秋色的局面。

烈焰魔虎勝在肉體力量強大,一身精力好似連綿不絕,永遠不會衰竭;而王雲剛則是勝在功法玄妙,法寶厲害,可以借力打力。

「長期戰鬥下去,只要王雲剛的身體能夠支撐得住的話,這場戰鬥最後肯定是王雲剛取勝。一旦王雲剛取勝,那麼慕家自然要面臨滅亡的結局……」

「只是,慕閑的底牌僅僅是一頭妖獸寵物麼?」

段坤的目光在王雲剛和慕閑的身上來回掃視著,心中有點拿不定主意。

段坤知道,這是一場豪賭,賭贏了,自己的人生將會翻開一個新的篇章;賭輸了,自己將輸得一無所有,甚至包括自己的性命。

「要賭,當然得賭大的。自己偏向王雲剛,贏的可能性很大,只是王雲剛喪子,他未必有心情搭理自己,自己賭贏了也收穫不大;自己偏向慕閑的話,卻相當於雪中送炭,以慕閑的潛力,只要他以後願意幫助自己一把,自己就發達了。」

整整糾結了半柱香的時間後,段坤心中才有了決斷,而此時慕閑已然深入了礦洞深處。

段坤叮囑了身邊的一眾毒蛇傭兵團成員一聲,隨即便貓著身子,悄無聲息地鑽入了慕閑挖掘好的通道。

「王家主,休得慌張,我來助你一臂之力。」進入通道之前,段坤還故意扯開嗓子吼了一聲。

聽到段坤的喊聲,身在半空中的王雲剛不由洒然一笑,看向段坤的背影也帶著幾分不屑,我兒子王向南堂堂一個真元境修士,他對付一個不能修煉的廢物還能慌張麼,你即便想故意討好我們王家也不用做得這麼明顯吧?

相反地,礦洞深處的慕閑聽到段坤的話後,他卻是愣了一下,隨即心中一顆石頭落了地,臉上也露出了狂喜的神色,雖然他不知道段坤為何會突然間對自己表達出善意,可是這對自己來說絕對是有百利而無一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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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berttw
Crawler | 2017-9-29 14:45:41

第41章 絕殺

經過半柱香時間的努力,慕閑已然成功地挖掘出了一條長達兩百餘米的通道,此時他的神念已然能夠察覺到父親和兩個家族長老的存在。

慕閑清楚地察覺到,父親和慕德武、慕德清三個人的身體狀況都異常糟糕,幾乎可以說是處於一種隨時可能斷氣的狀態。

得知父親和兩個家族長老的身體狀態後,慕閑不由心急如焚,他固然有辦法把父親和家族長老給救出來,可是整條通道長達兩百餘米,要是在自己撤出礦洞的過程中有人毀掉通道的話,不僅僅父親和家族的兩個長老要玩完,便是自己也面臨著巨大的性命危險,更別提礦洞的外面還守著一個地位境修士了。

慕閑正在發愁如何解決這個安全隱患時,段坤的聲音便適時地響起,這讓慕閑有種瞌睡了便有人送枕頭的感覺。

「慕閑小友,要是你相信我的話,我願意協助你們幾個人撤離礦洞,只是段某懇求慕閑小友以後能夠對毒蛇傭兵團提攜一二,如何?」生怕慕閑不信任自己,段坤隨即又用神念傳音道。

「我一向久聞段前輩的名聲,又怎麼可能不相信段前輩的話呢,今天的事情有勞了。」慕閑僅僅怔了一下,便明白了段坤的心思,他絕口不提報答的事情,而是淡然回應道。

慕閑的回應雖然很是平淡,可是他的話落在段坤的耳中,卻讓段坤心中的一塊石頭落了地,也讓段坤更加肯定了自己心中的猜測,慕閑的身份絕非外面流傳的那麼簡單。

慕閑不提報答的事情,段坤也不再說起,兩個人之間好像壓根就沒有這回事一般。

不過接下來的時間中,通道中卻響起了金劍交鳴聲,還有一陣陣怒喝聲和謾罵聲。

聽到身後演得不亦樂乎的段坤,慕閑滿意地點了點頭,隨即手中碧龍劍化成了一道閃電,在堅硬的礦洞廢墟中吞吐不定,吹毛斷髮一般,飛速地開闢出一條通往慕遠山等人所在方向的通道。

不到盞茶功夫,慕閑便靠近了慕遠山等人。

慕閑小心翼翼地清理掉三個人周邊的石塊後,又給他們每個人餵食了一枚虎血丹,這才把手掌貼在父親背後,運轉體內真元力幫忙父親療傷。

虎血丹是市面上極為流行的療傷丹藥,它以烈焰魔虎之血為引,配合血蟒枝、鐵經參兩種靈藥煉製而成,對於凝元境及其以下武者療效極好,不僅能夠迅速恢復體內元氣,對外傷更是有著立竿見影的治療效果。

可是對於真元境修士而言,虎血丹的效果就微乎其微了,為了讓父親盡快恢復行動能力,慕閑不得不多費點心思。

當體內的真元力源源不斷地通過手掌進入父親體內時,慕閑驚訝地發現了一個問題,那就是自己在幫忙父親療傷時,體內丹田處居然憑空生出一股靈氣,這股靈氣純粹濃郁之極,它飛快地補充了自己體內消耗的真元力。

「神血玉髓……這是神血玉髓的功效,莫非神血玉髓融入自己的體內後,它原本的功效並沒有被破壞,而是完整地保留了下來,只是它不能為他人所用,而是完全屬於自己一個人了?」默默地感受了一下體內靈氣的狀況後,慕閑的臉上露出了極度驚喜的神色。

「既然這股靈氣可以為自己所用,那麼自己能否把這股靈氣導入父親體內,替父親療傷呢?」一個念頭突然間在慕閑的腦海中冒了出來。

下一個瞬間,慕閑立即照做了。

很快,慕閑的眼中便流露出了掩飾不住的笑容,因為他興奮地發現自己的想法竟是完全可行的,當他把體內的那股天地靈氣給引入父親體內後,父親體內的血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復著,父親的傷勢也飛速修復。

「閑兒……你……你怎麼來了,快逃,逃得越遠越好,你是我們慕家存活下去的唯一希望了。」慕遠山朦朧中睜開眼睛時,正好看到慕閑關切的面龐,反應過來自己身處何處時,慕遠山彷彿被人踩到了尾巴一般跳了起來,隨即抓著慕閑的胳膊大聲命令道。

感覺到父親的關心和焦慮,慕閑心中不由湧起一股暖流,他笑了笑,柔聲道:「爹,您放心吧,慕家垮不了,您也死不了,有孩兒在,一切都沒事的。」

「嗯?」聽到慕閑的話,慕遠山不由一愣,他疑惑地打量了一眼四周的環境,滿臉疑惑地問道:「閑兒,你怎麼會趕來這裡,王雲剛和王向南他們呢?」

「王雲剛還在外面,不過他自顧不暇,至於王向南,他已經被我殺掉了。爹,你還是趕緊調息吧,待會說不定還需要你幫忙出手對付王雲剛呢。」慕閑猶豫了一下,把發生在外面的事情簡單地概述了一遍。

「王向南被你殺掉了?」慕遠山輕聲地重複了一句話,猛然間眼睛瞪圓,他不可置信地喊道:「你剛才說什麼,王向南被你給殺掉了?」

慕遠山的身後,慕德武跟慕德清兩個人也清醒了過來,他們同樣滿臉的呆滯,幾乎懷疑自己的眼睛出了問題。

「沒錯,不但王向南死了,便是李輕雨也被我給殺了,王家、李家跟石塘鎮爭鬥了幾十年,是時候有一個結果了。」在慕遠山、慕德武跟慕德清的注視下,慕閑面色平靜地回答道,好像在敘說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情。

慕閑的話有如暮鼓晨鐘,狠狠地敲擊在慕遠山、慕德武跟慕德清的心房上面,讓他們三個人半晌沒能夠回過神來。

「哈哈,沒想到我慕遠山一直想做而沒能夠做的事情,居然被閑兒給完成了,我慕遠山自以為英雄了得,結果還不如一個孩子,真是可笑之極。」半天後,慕遠山才仰天大笑,眼淚也止不住地滑落面龐。

看到慕遠山狀若癲狂的樣子,再想想慕遠山這些年來為家族所做的一切,慕德武跟慕德清不由感慨萬分,他們看向慕閑的目光也滿是欣慰。

「閑兒,不知道這一次前來救援我們的是哪一位朋友,爹認識麼?」笑夠了後,慕遠山才想起來礦洞外面還在激戰,他關心地問道。

「爹以前是否認識他並不重要,爹以後肯定會喜歡上他的。」慕閑愣了一下,隨即忍俊不禁地笑道。

慕遠山並沒有察覺到慕閑臉上神色的細微變化,他大笑道:「閑兒所言極是,以前是否認識並不重要,以後爹絕對會把他當成摯友對待,錦上添花的朋友多,雪中送炭的朋友實在難得。走,我們趕緊出去,既然到這份上了老天都沒能夠要掉我們的性命,那只能說明我們慕家命不該絕,接下來就要輪到王雲剛那個老匹夫難受了,我們也不能讓你朋友一個人面對王雲剛那個老傢伙。」

隨著慕遠山一聲招呼,慕閑一行人站直身子,絡繹而行,飛速地退出了通道。

注意到慕閑一行人開始往通道外面行走時,段坤便不再演戲,而是迅速地抱著王向南的身子往礦洞外面走去。

直到確認慕閑一行人差不多走到通道出口,不會再有性命危險時,段坤才突然間失聲痛呼。

「王家主,你死得好慘啊,你怎麼這麼年輕便死了呢,真是天妒英才啊……」

不得不說,段坤的演戲功夫真的很厲害,他的這一聲痛呼簡直驚天地泣鬼神,令聞者傷心聽者落淚。

要是慕閑不知道真實情況,說不定他也會信以為真,覺得段坤跟王向南感情深厚,唇亡齒寒。

段坤這一痛呼不要緊,半空中正跟烈焰魔虎鬥得火熱的王雲剛卻是心中一緊,他下意識地低頭看了一眼腳下。

這一看之下,王雲剛不由目齜欲裂,便是身子也不由自主地搖晃了幾下,差點直接從半空中降落。

因為王雲剛悲憤欲絕地發現,自己兒子王向南的身子居然被人給弄成了兩截,而段坤嘴中哭得傷心,可是他的臉上卻沒有半點悲慼的神色,而是一隻手提著半截屍體,對著半空中的自己不斷揮舞,好像是在揮舞兩截木頭。

「段坤,老夫要把你碎屍萬段!」深深地吸了口氣後,王雲剛厲聲暴喝道。

隨著王雲剛的一聲怒吼,慕家礦洞四周飛沙走石、山崩地裂,首當其衝的段坤更是嘴巴一張,吐出一口鮮血,臉色也變得慘白無比,他身邊的傭兵團成員也是一個個東倒西歪,眼中和耳中都流出鮮血,有幾個人甚至直接雙腿一瞪,活生生地被王雲剛這一聲厲喝給要掉了性命。

「嗷嗚!」王雲剛的暴喝聲還沒結束,緊接著一道更大的咆哮聲在半空中響起。

這一聲咆哮有如平地響起一道驚雷,讓天地為之變色和顫抖。

嘶吼聲響徹雲霄,飛速地朝四面八方蔓延開。

原本還在苦苦支撐的段坤喉嚨中發出一聲悶哼,然後便不甘地癱軟倒地,剛剛從礦洞通道中鑽出來的慕遠山一行人也是雙腿發軟,一個個臉上露出了極度驚駭的神色。

所有人當中最難受的卻是王雲剛,因為烈焰魔虎音波攻擊的主要目標是他,地面上的那些人不過是被餘威給波及到了而已。

可憐王雲剛算計了半天,好不容易在跟烈焰魔虎的爭鬥中佔據了一點上風,驟然間看到兒子被人給砍成兩截,他心神大亂之下竟是忘記了身邊還有烈焰魔虎這麼一個勁敵。

烈焰魔虎被王雲剛給壓著打了半天,好不容易抓到反擊的機會,牠自然不懂什麼叫客氣。

僅僅一招,王雲剛便遭受致命創傷,直接從雲端跌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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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berttw
Crawler | 2017-9-29 14:48:42

第42章 兩敗俱傷

烈焰魔虎一招得手後並沒有見好就收,牠龐大的身子有如天外隕石一般,重重地撞向了王雲剛正在飛速墜落的身子。

王雲剛還沒來得及動手收拾段坤,便被烈焰魔虎一記音波攻擊給弄得頭暈目眩,好不容易穩住心神,卻發現烈焰魔虎巍峨山嶽般龐大的身子已然近在咫尺。

「孽畜,休得猖狂!」關鍵時刻,王雲剛也顧不得去收拾段坤了,他咬斷舌尖,一口鮮血噴在了手中的金色短劍上面,渾身真元力也源源不斷地湧入手中短劍,四周的天地自然之力更是滾滾而來,彷彿所有的生機都被抽空。

隨著真元力的湧入和天地自然之力的聚集,金色短劍上綻放出奪目的光芒,彷彿一枚金色的小太陽在王雲剛的手上綻放開,小太陽中蘊含著恐怖駭人的能量。

察覺到金色短劍上面蘊含的駭人能量,烈焰魔虎猩紅的瞳孔猛然一縮,身子也停滯了一下。

就在王雲剛以為烈焰魔虎已然被自己給唬住時,下一刻,烈焰魔虎的身子陡然加速,以更快的速度撞向了王雲剛。

只聽得「轟然」一聲巨響,烈焰魔虎龐大的身軀跟王雲剛的身子狠狠地撞到了一塊,一團巨大的金色火焰陡然間在半空中綻放開。

與此同時,一股無形的波紋迅速地以王雲剛和烈焰魔虎為中心瀰漫開。

波紋所到之處,所以的花草樹木紛紛湮滅無蹤,便是地上的石塊也被絞成了齏粉,一道道觸目驚心的裂痕飛速地在眾人的腳下蔓延開。

巨響之後,王雲剛的身子倒飛數百米,半空中的他血流如注,噴灑了一地的鮮紅;烈焰魔虎則是發出了一聲撕心裂肺的悲戚聲,眼中神色一片悲戚。

慕閑循聲看去,發現烈焰魔虎的腹部多了一個深不見底的洞穴,牠的腸胃居然露出來一大截,甚至連背部的森森白骨也露出來了一大半。

似乎察覺到了慕閑的目光,烈焰魔虎也看向了慕閑,眼中滿是不捨和依戀。

「主人,對不起,我輸了。」突然間,一道極為虛弱的神念波動突然間傳入了慕閑的腦海中。

陡然間感覺到烈焰魔虎的神念波動,慕閑心神巨震,他再也無法保持鎮定,三兩步便跑到了烈焰魔虎面前,然後手腳麻利地幫忙烈焰魔虎處理傷口。

慕閑前世是出了名的坐騎控,他見識了太多的極品妖獸寵物,所以初次看到烈焰魔虎時,他完全就沒有把烈焰魔虎給收為寵物的意願,無論是給烈焰魔虎服用五彩血靈粉,還是跟烈焰魔虎並肩作戰,慕閑都是僅僅把烈焰魔虎當成路人在對待。

可是當烈焰魔虎突然間稱呼慕閑為主人時,他卻感動了。

雖然慕閑前世有過諸多極品妖獸寵物,可是那些極品妖獸寵物對慕閑來說只是一種炫耀的資本而已,牠們壓根就沒有跟慕閑產生過任何感情。

眼前的烈焰魔虎雖然品階低、實力差、長相也醜陋,牠卻擁有著前世那些極品妖獸寵物難以企及的優點,那就是牠跟慕閑共患難過,而且牠願意為慕閑付出性命。

慕閑看得出來,剛才烈焰魔虎完全沒有必要以命相搏的,可是牠偏偏卻那樣做了,即便犧牲自己也在所不惜,這絕對不是烈焰魔虎的本能能夠做到的,要做到這一點,烈焰魔虎心中肯定有過權衡取捨。

慕閑不知道烈焰魔虎為何願意為了自己而捨棄性命,反正他是被烈焰魔虎的做法給深深地感動了。

要是烈焰魔虎關鍵時刻退縮而放了王雲剛一條性命的話,慕閑敢肯定,王雲剛在查明王向南的死因後,絕對會暴怒傷人,在場的幾個人當中,幾乎沒有人是地皇境修為的王雲剛的對手,即便王雲剛已然身受重傷。

可惜的是,烈焰魔虎沒有給王雲剛這個機會。

「小火,你給我挺住,有我在,你不會有事的。」慕閑一邊使勁地把烈焰魔虎的腸胃往肚子裡面塞,一邊大聲喊道。

烈焰魔虎身上的傷勢實在太嚴重了,不但一身漂亮而光滑的皮毛被燒燬了一大半,整個腹部也似乎被開膛破肚,幾乎沒有一處完好的地方,慕閑把腸胃塞進去後,牠們又會立即滑落出來,弄得鮮血流了一地,而慕閑更是滿頭大汗,心疼不已。

「神血玉髓……對,神血玉髓,自己怎麼能夠忘記這個呢!」手忙腳亂地忙了大半天也沒能夠讓烈焰魔虎的腸胃給歸位後,慕閑突然間狠狠地拍了一下自己的額頭,隨即開始動用丹田處的真元力。

「小火,你給我躺下,安靜地睡一覺,你很快就會沒事了。」慕閑在烈焰魔虎的耳根處輕輕地撫摸了一下,眼中也閃爍出一陣詭異的光芒。

在慕閑的幻瞳注視下,烈焰魔虎即便努力想睜圓眼睛,身受重傷的牠最終還是沒能夠扛過去。

烈焰魔虎幾乎是不受控制地倒在了地上,下一個瞬間,牠鼾聲如雷,沉沉地睡了過去。

看到烈焰魔虎昏睡過去,慕閑總算是鬆了口氣。

「二長老、五長老,麻煩您們到附近幫忙採擷火心七葉花、清心三葉草、血晶草、地火蓮四種藥草,多多益善,最好半柱香時間內趕回來,謝謝了。」打量了一眼四周後,慕閑眉頭一皺,隨即吩咐站在一旁的慕德武跟慕德清道。

慕德武跟慕德清早就被烈焰魔虎悲壯的行為給感動了,聽到慕閑的吩咐,他們重重地點了點頭,連忙離去。

「閑兒,有需要爹幫忙的地方麼?」慕遠山看著烈焰魔虎觸目驚心的傷口,他一雙虎目泛紅,沉聲詢問道。

慕遠山原以為這一次來礦洞救援自己的是一個地皇境修為的人類修士,他還存在了結交跟感激的心理,當他發現纏住王雲剛的居然是一頭三階的烈焰魔虎時,他深深地被震撼住了,尤其是烈焰魔虎最後時刻的捨身相救行為,更是讓他心潮澎湃,情難自禁。

「爹,地皇境修士的能耐不能以常理度之,你去看看王雲剛死了沒有,要是他沒死的話,麻煩爹給他補上一劍,把小火給傷成了這個樣子,王雲剛不死沒有天理。」慕閑看了一眼王雲剛身體所在的方向,咬牙切齒地說道。

看到兒子暴怒的樣子,慕遠山不由愣了一會,記憶中,他還是第一次看到兒子如此憤怒。

不過想了想王雲剛的所作所為,慕遠山又覺得兒子有這樣的反應也是理所當然的,微微點頭後,慕遠山快步走向了王雲剛。

幾乎在慕遠山走向王雲剛的同時,剛剛還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王雲剛突然間從地上彈跳而起,迅速地朝毒霧沼澤的方向逃竄。

原來王雲剛跟烈焰魔虎交撞之後雖然受了重傷,可是並沒有死去,而是靜靜地躺在地上調息,想恢復一點傷勢後再暴起傷人,他壓根就沒有打算逃跑。

可是王雲剛怎麼也沒有想到,這種時候居然還會有人關注他的死活,並且還讓慕遠山來查探他的生死。

清楚地把慕閑的話聽在耳中,王雲剛心中暗罵了一聲,然後毫不猶豫地選擇了逃跑。

換在被烈焰魔虎重傷之前,王雲剛想要殺掉慕遠山只是眨眨眼的事情,可是如今他一身實力十不存一,他可沒有把握打得過慕遠山。

「現在還想逃走,王雲剛,你當我們都是擺設麼?」王雲剛的身子剛剛躥到半空中,便聽到一道熟悉之極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卻是段坤好整以暇地攔住了他的去路。

剛才王雲剛在調息,段坤同樣在調息,而且段坤身上的傷勢遠沒有王雲剛嚴重,所以他恢復得也更快。

只是段坤之前對付過慕遠山、慕德武跟慕德清三個人,在這三個人面前有點尷尬,所以也跟王雲剛一樣躺在地上裝死,直到發現王雲剛要逃跑了,他才不得不起身阻攔。

相對於慕閑,段坤更加害怕王雲剛逃脫性命,畢竟他剛剛背叛了王雲剛,更是拿王向南的屍體激怒王雲剛,要是王雲剛能夠逃脫性命的話,段坤知道自己以後絕對討不了好。

「段坤……你,你為何要背叛我們?」王雲剛原本是想喊段坤滾開的,只是話到了嘴邊後,語氣卻突然間變軟,同時也問出了自己心中的困惑。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我段某手底下有著幾十號兄弟需要過日子,我自然得精打細算了,幫助你們對付慕家的話,你們最多給我一點蠅頭小利,而幫助慕家的話,他們卻可以給我更多。」段坤笑了笑,神色自若地解釋道。

「你背信棄義,就不怕慕家不信任你,回頭隨便找個藉口把你給殺了,結果竹籃打水一場空?」聽到段坤的解釋,王雲剛愣了半天,這才冷笑道。

「王老家主此言差矣,我們之間只有利,哪來的信和義?我段坤雖然貪財,可是卻取之有道,用之有度,背信棄義的事情是從來不敢的,我幫助慕家本來就是一場賭博,賭博自然有贏有輸,贏了固然可喜,輸了我也認命,畢竟這都是我自己的選擇,所以我的命運卻是不用王老家主關心了,你有那份閒工夫,還不想想自己如何死裡逃生呢?」王雲剛的話讓段坤心中「咯噔」了一下,段坤面色不自然地掃了慕遠山一眼,深深地吸了口氣後,這才朗聲笑道。

段坤這番話說得坦蕩之極,完全展露了他的真性情,不光是慕遠山聽得暗暗點頭,便是王雲剛聽後也是無話可說。

聽到段坤的最後一句話時,王雲剛不由面若死灰,下意識地把目光投向了慕遠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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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berttw
Crawler | 2017-9-29 14:53:42

第43章 逆天功效

「慕遠山,我現在最後悔的事情,便是當年放不下面子,沒有以大欺少直接扼殺你。」瞪著慕遠山看了半天,王雲剛苦澀地嘆氣道。

慕遠山聞言嘴角往上一挑,臉上露出了燦爛的笑容,「聲妓晚景從良,一世之煙花無礙;貞婦白頭失守,半生之清苦具非。王老家主,既然你當年放不下面子,為何今天又放下面子了呢?」

二十年前,在慕遠山成為石塘鎮的傳奇之前,王雲剛的確有機會把慕遠山給扼殺於搖籃之中,只是基於種種顧忌,王雲剛並沒有這樣做,這也是慕遠山修為突飛猛進後,他能夠容忍王家繼續在石塘鎮存在的緣故。

要不是發生了今天的事情,慕遠山也不想對王雲剛動手。

只是,有些事情一旦發生了,就無法挽回。

王雲剛既然豁出臉面對慕家動手,慕遠山自然不可能放虎歸山。

「時也命也,慕遠山,我們父子覬覦你們慕家資源,死有餘辜,但是王家上下數百婦孺是無辜的,還請你看在老朽的薄面上能夠放他們一條性命,就當是老朽欠你一份人情了,好麼?」聽到慕遠山的話,王雲剛臉上的苦笑更加濃郁,他沉默了半天,才滿臉期待地看向慕遠山。

「王老家主儘管放心便是,我慕遠山並不是嗜殺之人,也不想把石塘鎮變成屍山血海,畢竟慕家在這裡發展了數十年,我不想被人給戳著脊樑骨罵。」深深地看了王雲剛一眼,慕遠山慨然應諾道。

「如此,老朽便代王家跟李家上下婦孺謝過慕家主了。」聽聞李家也出了事,王雲剛身軀明顯震了一下,隨後他朝慕遠山作揖了一下,便一掌拍向了自己的頭頂。

只聽得「砰」地一聲悶響,王雲剛的嘴角便滲出了一抹黑色的血漬,然後身子轟然倒地。

慕遠山早就從王雲剛的話語和神情中看出了決然之意,所以對於王雲剛的自殺毫不奇怪。

段坤顯然不瞭解王雲剛的性格,他一直小心翼翼地提防著王雲剛出手偷襲或者逃跑,突然間看到王雲剛自殺,他不由愣住了。

好半晌功夫,段坤才接受了王雲剛自殺的事實,然後他看向慕遠山的臉色滿是尷尬。

「慕家主,之前的事情對不住了,段某利慾熏心,才被王向南跟李輕雨給遊說成功,做了一些對不起慕家的事情,我們毒蛇傭兵團願意賠償慕家的全部損失,還請慕家主能夠原諒段某的過錯。」糾結了半天後,段坤才赧然出聲道。

「段團長客氣了,錦上添花容易,雪中送炭難,段團長能夠在最後的關鍵時刻助我們慕家一臂之力,慕某已然感激不盡。」慕遠山跟段坤對視了一會,發現段坤目光一片誠懇,並無任何其它心思時,他才鬆了口氣,隨即展顏笑道。

見慕遠山並不計較自己之前的所作所為,段坤心中一顆石頭總算落了地。

兩個人一番寒暄後,便分別放手搶救傷員去了,段坤固然有著諸多毒蛇傭兵團成員等著他去救助,而慕遠山同樣有著不少家族成員和礦工等著救命。

慕閑那邊,經過短暫的忙碌後,他已然成功地把烈焰魔虎的腸胃給塞進了肚子中,同時也止住了烈焰魔虎傷口的流血。

在慕閑焦急的盼望中,慕德武跟慕德清終於趕了回來,他們的手中也捧了一大堆火心七葉花、清心三葉草、血晶草、地火蓮。

看到慕德武跟慕德清手中的藥草,慕閑迫不及待地迎了上去,把藥草給接了過來。

下一刻,慕閑雙手有如穿花蝴蝶一般翻飛起來,把藥草中的泥土跟雜草給仔細地清理了一遍,這才把四種藥草給分成了多寡不一的幾等份。

掃了一眼四周的人員,慕閑猶豫了一下,然後便展開神念,運轉靈力,開始煉藥。

當慕閑運轉體內靈力的時候,慕閑驚訝地發現,體內丹田處的紅色絲線居然瘋狂地運轉起來,充沛而純粹的天地靈力居然不受控制地湧入體內各處筋脈,彌補著慕閑損耗的靈力。

察覺到體內的異變,慕閑的臉上不由露出了古怪的神色,神血玉髓居然還有這功效,這豈不是意味著自己以後可以源源不斷地消耗靈力了,這絕對是無數靈師夢寐以求的事情啊。

「不對,肯定有自己沒有發現的東西,要是神血玉髓擁有這樣的神效,不可能幾萬年過去都沒有人發現這一秘密。」很快,慕閑便從極度興奮狀態中清醒過來。

神血玉髓之所以在兩萬年之後被視為珍寶,最主要的還是它可以迅速補充人體虧損氣血,滋補和強化身體各個部位,修煉時有著事半功倍的效果。

慕閑可不認為神血玉髓能夠源源不斷地提供靈力,那樣也未免太逆天。

要是一個高階靈師融合神血玉髓後體內靈力無窮無盡的話,那麼他絕對可以無敵於天下,可是慕閑並沒有聽說過歷史上有哪個靈師曾經無敵於天下過。

「糟糕,自己差點耽擱了煉藥。」當慕閑發現手中的火心七葉花跟清心三葉草已然化為了粉末,而血晶草跟地火蓮卻依然完整如處時,他臉色一變,下一個瞬間,龐大的靈力立即把血晶草跟地火蓮給均勻地覆蓋,而慕閑的神念也全部集中到了血晶草跟地火蓮的身上,再也不敢分心。

看到慕閑在整理藥草時,慕德武跟慕德清還想幫忙。

只是看了看慕閑那舞動得幾乎變成殘影的雙手,慕德武跟慕德清愣是沒敢動手。

好不容易等到慕閑把藥草給整理好了,慕德武跟慕德清同時張開了嘴巴想要誇讚一聲,然後他們便感覺到了慕閑身上湧動的澎湃的靈力。

驟然間察覺到慕閑身上的靈力,慕德武跟慕德清幾乎以為自己產生了錯覺,要知道這石塘鎮上還從來沒有產生過靈師呢,即便是整個雲門郡,靈師的數量也是屈指可數,一向無法修煉的慕閑居然能夠修煉出靈力,這也未免太驚人了吧?

慕德武跟慕德清甚至還來不及發出自己的感慨,然後他們的心臟又經歷了一次巨大的刺激。

慕德武跟慕德清驚訝地發現,在慕閑靈力的控制下,火心七葉花、清心三葉草、血晶草跟地火蓮四種藥草居然變成了金色、綠色、紅色跟黑色四種粉末,這四種粉末在空中飄飄蕩蕩、紛紛揚揚,形成了錯落有致、跌宕起伏、層次感十足的一簾瀑布。

這些粉末彷彿被一股奇異的力量給粘合在了一塊,它們在慕閑的手中變幻出各種形狀,散發出奪人心魄的光芒,有如舞動的精靈一般,不由自主地便把人的目光給吸引住。

隨著這些藥粉的反覆變化,一股沁人心腑的濃郁芬芳在空氣中瀰漫開。

慕德武跟慕德清情不自禁地聞了兩口,他們這才發現慕閑手中的藥草最後變成了薄薄的一塊藥餅,這一塊藥餅上面紫氣縈繞,仙氣氤氳,散發著無窮無盡的靈力,讓人不由自主地想親近。

慕遠山、段坤等人原本在一旁忙著救人,當藥餅的濃郁芬芳飄入他們的鼻端時,他們下意識地停下了手中的動作,看向了慕閑所在的方向,然後他們便看到了畢生難忘的一幕景象。

薄薄的一張藥餅在慕閑的手中不斷地飛舞著,在陽光的照耀下,它折射出璀璨而奪目的光芒,隨著慕閑的動作,它不斷地疊合、張開、扭曲、延伸,變得越來越薄、越來越大,讓人擔心它隨時可能破裂或者掉落。

就在大家全神貫注地觀看藥餅不斷地被煉化時,半空中的藥餅突然間一飛,穩穩地落到了烈焰魔虎的身上,恰好把烈焰魔虎的傷口給完全遮掩住。

也是這個時候,大家才回過神來,剛才慕閑不是在表演雜技,而是在煉藥。

「靈力、煉藥……慕閑是靈藥師?」回想起剛才慕閑煉藥時那全神貫注的樣子,又感受了一下慕閑身上洶湧澎湃的靈力,段坤眨了眨眼睛,又眨了眨眼睛,最後不是很確定地問身邊的慕遠山道。

看到段坤目瞪口呆的樣子,慕遠山心中湧起一股自豪,然後微笑著點了點頭。

從慕遠山那裡得到確認,段坤突然間有種被天上餡餅砸中的感覺,幸福得差點眩暈過去。

「靈藥師,慕閑居然是靈藥師,我居然結交上了一個靈藥師,我簡直太幸運了。」想到靈藥師在這個世界的地位,以及靈藥師所展現出來的種種恐怖能力,段坤興奮得幾乎想大叫出聲。

不過看到慕遠山一臉淡定的樣子,段坤硬生生地按耐住了自己的情緒,沒有大喊大叫,只是他不斷搓動的雙掌和滿臉潮紅的神色足以說明一切。

「閑兒是靈藥師,我們慕家出了一個靈藥師,我們慕家發達了。」段坤按捺住了自己的情緒,可是慕德武跟慕德清卻沒能夠控制住自己的情緒,他們互相張望了一眼後,兩個人激動地抱在一塊大喊大叫起來。

之前慕遠山、慕德武跟慕德清三個人從毒霧沼澤中回來時,出於保護慕閑的心理,唐綺羅並沒有當眾把慕閑靈武雙修的事情說出來,同樣也沒有把慕閑是靈藥師的事情說出來。所以在場的眾人中,只有慕遠山知道慕閑的真實情況,慕德武、慕德清卻是完全不知情。

陡然間親眼目睹慕閑所展現出來的靈藥師手段後,慕德武跟慕德清兩個人自然如獲至寶,欣喜若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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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誰敢亂嚼口舌?

慕德武跟慕德清雖然不像段坤那樣明白一個靈藥師真正意味著什麼,可是這並不妨礙他們道聽途說一些有關靈藥師的傳說。

其中慕德武跟慕德清聽得最多的莫過於靈藥師的富有了,一個靈藥師的身家至少堪比一些小型家族,比如石塘鎮的慕家、王家跟李家,這三個小型家族即便舉一族之力,財力也未必能夠比得過一個靈藥師。

至於混得不錯的靈藥師,他們比中型家族和大型家族還要富有,更有其中的佼佼者,他們的身家即便用富可敵國這四個字來形容也不為過。

想到這些年來家族因為修煉資源的缺乏而無法發展壯大,慕德武跟慕德清就有點心酸,如今慕家有了慕閑這個靈藥師,家族還愁發展不起來麼?

慕閑幫忙烈焰魔虎敷藥完畢後,這才發現四周的氣氛有點不對。

慕閑自然知道眾人為何會是這種反應,他笑了笑,隨即便加入了救人的隊伍。

當大家發現慕閑還是跟以往一般平易近人時,他們心中激動的同時,一個個臉上也露出了開心的笑容。

有了慕閑的加入,救人的效率陡然間提高了無數倍,只要沒有斷氣的,在慕閑的搶救下很快便能夠保住性命,有的甚至很快便能夠甦醒過來。

看到慕閑救人時輕車熟路的樣子,一旁笨手笨腳的眾人尷尬不已,他們後來索性不再幫倒忙,而是站在一邊幫忙慕閑打下手。

忙碌了差不多一個時辰,眾人才把礦洞內外的傷員給救援完畢。

救死扶傷的過程中,所有人員的死傷數據也被整理了出來。

這一次的交戰,或輕或重受傷的人員共計七十餘人,死亡人數卻高達三百餘人。

這其中,受傷的人員大部分都是毒蛇傭兵團跟王家的人,只有十幾個人是慕家的人,至於死亡的人數,卻基本上都是慕家的成員跟慕家招募的礦工,毒蛇傭兵團跟王家死亡的人數加起來還不到五十個人。

看到家族那麼多人傷亡,無論是慕遠山和慕閑父子,還是慕德武跟慕德清兄弟,他們的心情都沉甸甸的。

便是段坤心中也極不好受,毒蛇傭兵團的傷亡人數雖然少,可是毒蛇傭兵團的成員也少,而且基本上是死一個便少一個,不像三大家族這樣容易增添成員。

這裡面最尷尬的莫過於王家的人,他們在被救活後,發現自己的家主和老家主已然戰死,救活自己的卻是大仇人慕家,有些性格偏激的,當場便自刎而死了,還有一些人則是臉色變幻不定地低頭思索,也不知道他們心中在想些什麼。

慕遠山卻是無暇去關心王家倖存的人有什麼想法了,看到這邊忙碌得差不多後,擔心府邸安全的他招呼一聲,一行人便浩浩蕩蕩地朝慕府的方向而去。

段坤猶豫了一下,也率領毒蛇傭兵團一眾成員跟了上去。

事實上石塘鎮的三個家族中,如今王家、李家盡皆被滅,段坤也只能去慕家。

幕府中,唐綺羅、凌天和凌戰三個人憂心如焚,偏偏又不敢隨意離開府邸,當他們看到慕遠山一行人安全歸來時,心中一塊石頭總算是落了地。

「段團長,有興趣跟我一起去接受王家和李家的資源麼?」發現府邸這邊自從自己離開後便沒有遇到危險,慕遠山眼睛一亮,朗聲跟段坤說道。

段坤聞言一張臉不由漲得通紅,張嘴便要答應,只是話到了嘴邊後,他才豁然驚醒,吶吶道:「慕家主,不合適吧,這石塘鎮是你們三大家族的石塘鎮,你們三大家族怎麼折騰,都不會有人說什麼。可是我段坤卻是一個外人,我要是插手石塘鎮的事情,估計很多冒險者和冒險者隊伍都要跳出來說事,石塘鎮的百姓也未必能夠接受這件事情。」

見段坤在大利面前還能夠保持一份清醒,慕遠山滿意地點了點頭,大笑道:「沒有什麼不合適的,從今之後,這石塘鎮不再有王家和李家,只有慕家,我慕家在石塘鎮做點事情還輪不到他人來指手畫腳,段團長只是受我所托幫忙辦事而已,又有誰敢亂嚼口舌?」

「當然了,段團長要是覺得毒蛇傭兵團實力不夠,或者段團長自己心中有所顧忌畏首畏尾的話,就當我慕某剛才這番話白說了。」末了,慕遠山斜睨了段坤一眼,似笑非笑地說道。

聽到慕遠山的話,段坤一張臉不由漲得通紅,「既然慕家主願意照顧我們毒蛇傭兵團,我段某要是繼續推卻就是矯情了,兄弟們,還不趕緊謝過慕家主。」

隨著段坤一聲招呼,倖存的二十幾個毒蛇傭兵團成員齊聲道謝,眼中也都露出了極為真誠的神色。

察覺到毒蛇傭兵團成員整齊劃一的動作,慕遠山更加滿意自己的決定了。

雖然王雲剛、王向南跟李輕雨已死,他們帶去礦洞對付慕德武、慕德清等人的一些家族長老和精英也同樣死的死、傷的傷,可是王家跟李家畢竟在石塘鎮發展了那麼多年,他們各自的家族都擁有濃厚的底蘊。

王向南跟李輕雨死了,並不代表這兩個家族就滅掉了,慕家能有慕德宇、慕德廣、慕斯平和慕癸圖這樣居心叵測意圖篡權的人,王家、李家同樣不會缺少這樣的人,說不定那些人就等著主家一支出問題,他們伺機而動呢。

殺敵一千自損八百,這一次的爭鬥,王家、李家固然損失慘重,可是慕家同樣傷筋動骨。

要是慕家現在就去接收兩大家族資源的話,慕遠山敢肯定自己會遭遇到激烈的惡戰,而以慕家現在的戰鬥力,未必就能夠有絕對的把握吃下王家和李家殘餘的力量。

只是兵貴神速,慕家要是不趁熱打鐵立即把王家、李家的殘餘勢力搞定的話,讓王家、李家的殘餘勢力聯合到了一塊,危險的反而是慕家,這個時候,一股合適的外力便顯得尤為重要,而毒蛇傭兵團顯然就成為了慕遠山的目標。

「閑兒,你有興趣去王家和李家的倉庫看看麼?」說服了慕閑後,慕遠山又微笑著跟慕閑說道。

慕閑聞言眉毛跳動了一下,隨即神色又恢復了淡然,「爹,我有點累了,而且還需要隨時照看小火,湊熱鬧的事情我就不參與了,他們的倉庫中真有什麼好東西,難道爹還會放過麼?」

慕閑雖然也急於找到一些好的東西充實身家,讓自己這個靈藥師變得名副其實,只是慕閑也知道,石塘鎮這種地方能夠讓自己看得上的東西基本上沒有,能夠得到碧龍劍已經是意外之喜了,他可不覺得這石塘鎮上還有別的驚喜在等著自己。

在回家的路上,慕閑便開始總結這一次戰鬥的得失,這也是慕閑前世多年以來養成的優秀習慣,只有學會了總結,才會不斷地進步。

慕閑原以為有自己在,搞定王家和李家是一件非常容易的事情,所以一直沒有對王家和李家多加提防,只是王雲剛和龔德寶的出現卻讓慕閑措手不及,毒蛇傭兵團的加入同樣讓慕閑心驚膽顫。

慕閑知道,要不是自己偶然間認識了小火,並且心血來潮幫忙小火晉級,而小火也知恩圖報的話,慕家今天說不定就不復存在了,當然了,段坤為首的毒蛇傭兵團最後反水也是慕家翻盤的關鍵因素。

「王雲剛的出現完全是不可控的,只是龔德寶出手,卻是因為自己手中的碧龍劍,段坤後來同樣覬覦自己手中的碧龍劍,直到被自己的實力給嚇退,看來,自己是時候重新鍛造一下碧龍劍了,不然的話它會給自己招惹無窮無盡的麻煩。」最後,慕閑的目光落到了自己腰間的碧龍劍上面,「即便暫時沒有辦法鍛造碧龍劍,自己也要想辦法偽裝一下碧龍劍,不能讓人一眼便把它給辨認出來。」

見慕閑心不在焉的,並沒有跟自己一路的心思,慕遠山也沒有強迫慕閑,他把慕德武、慕德清、慕遠非留在府中坐鎮,然後領著凌天、凌戰父子和毒蛇傭兵團一眾成員浩浩蕩蕩地朝李府所在的方向而去。

「我的娘咧,烈焰魔虎居然還會長翅膀,這也太帥氣了吧?閑兒,這烈焰魔虎以後便是我們慕家的戰寵了麼,牠能夠打敗王雲剛,豈不是意味著以後地皇境修為的人都休想欺辱我們慕家?」慕閑一行人回來後,慕遠非的所有注意力便集中到了烈焰魔虎身上,他圍著烈焰魔虎轉了一圈又一圈,直到慕遠山等人離去,他才回過神來。

慕遠山等人剛才回來時,卻是簡單地把發生在礦洞那邊的事情說了一下,所以現在烈焰魔虎幾乎成了慕家最大的功臣,不僅僅慕遠山、慕德武跟慕德清三個人很是感激烈焰魔虎,慕遠非和唐綺羅同樣把烈焰魔虎視為了救命恩人,他們對烈焰魔虎的態度自然異常的親熱。

聽到慕遠山的話,慕閑微笑著搖頭道:「小叔,你也未免太容易知足了,只要擁有大機緣,小火的實力可不會永遠止步於此,他以後可以進階為為四階、五階甚至九階妖獸,甚至可能得到上古之虎的傳承,躋身於神階也是有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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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慈不掌兵

「閑兒,你確認自己所說的話是真的,而不是在誆騙你小叔?」慕閑的話剛落音,唐綺羅的聲音便在一旁急促地響起,她的臉上也儘是關切的神色。

慕遠非同樣以一種不可置信的目光看著慕閑,感覺慕閑好像是在說天方夜譚一般,根本不足為信。

看到母親跟小叔的反應,慕閑才知道自己說漏了嘴,一時間有點猶豫。

融合了身體殘存的記憶後,慕閑知道這個時候的人族雖然已經開始馴化妖獸作為寵物,但是這個時代的妖獸寵物無論是數量上還是質量上都落後了一大截。而且這個時代的妖獸寵物大部分都是觀賞性的,戰鬥型的寵物少之又少。

妖獸寵物市場冷清,相關的技術和法門自然也很難繁榮。

慕閑的腦海中卻裝著兩萬多年後的諸多有關妖獸寵物的技術和法門,這其中不僅僅包括如何更加有效地馴化寵物,還有如何給寵物療傷、如何讓寵物進化等等一系列的技術性的東西。

慕閑只要從中拿出任何一種技術,都足以讓這個時代的人目瞪口呆,何況慕閑說出了可以讓烈焰魔虎無限進化的可能。

「娘,從理論上說,我的想法是完全可以實現的,只是這需要一定的機緣而已。小火在遇到我之前只是一頭普通的烈焰魔虎,論及真正的實力,也就跟真元境武者相當,不過我恰好研究出了一種藥劑,小火服食了我研製的五彩血靈粉後就變異進階了,而牠的實力也幾乎翻了一倍,所以我剛才的話並非誆騙小叔,而是在敘說一種可能性。」慕閑在心中斟酌了一番後,小心翼翼地說道。

聽說烈焰魔虎之前是普通妖獸,是服用了藥劑之後才變異進階的,唐綺羅跟慕遠非不由目瞪口呆,完全不敢接受自己聽到的事實。

「閑兒,要是你有辦法讓小火繼續進階的話,你可千萬不能不幫忙小火進階啊。小火是我們慕家的救命恩人,我們不能對不起牠。」好半天後,唐綺羅才消化自己聽到的事實,她拉著慕閑的胳膊,語重心長地叮囑道。

慕閑聞言重重地點了點頭,在烈焰魔虎決定犧牲自己跟王雲剛搏命的那一刻起,它在慕閑的心目中就佔據了一個重要的地位,慕閑不可能做出任何對不起牠的事情。

或許慕閑以後會有很多極品妖獸寵物,但是小火肯定會一直陪伴在他身邊,而且是最親密的一員。

「閑兒,既然你有辦法讓妖獸變異進階,那你有沒有辦法讓小叔也變異進階一下?」看到唐綺羅跟慕閑的談話結束後,一旁的慕遠非拉了拉慕閑的衣袖,眼巴巴地問道。

慕閑聞言一愣,隨即臉上露出了古怪的笑容,忍俊不禁地問道:「小叔,你是不是想變得再高一點,再成熟一點?」

「臭小子,知道還問,找抽是吧?」慕遠非被慕閑的古怪眼神看得渾身不自在,他惱羞成怒地大吼道。

身高和長相一直是慕遠非心中的痛,其實以慕遠非的身高,跟普通人相比也不算矮,偏偏他出生在慕家,跟慕家的大部分人相比,他硬生生地矮了半截,再加上他奶油小生的面孔,很容易讓人把他誤會成小孩,這讓慕遠非很是懊惱和尷尬,偏偏他還沒有任何辦法改變這個事實,驟然間聽說慕閑能夠讓妖獸變異進階,他有如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連忙求助。

「有求於人還這麼凶,小叔就不怕我從中使壞,讓你變成醜八怪?」看到小叔氣急敗壞的樣子,慕閑哈哈大笑道。

「你敢……」聽到慕閑的話,慕遠非不由瞪圓了眼睛,他正想厲聲威脅慕閑一聲時,突然間反應了過來慕閑話語中的意思,臉上不由露出了驚喜的神色,「閑兒,你剛才話中的意思是說你能夠改變我現在的狀況?」

說到後面時,慕遠非激動得滿臉通紅,一雙眼睛緊緊地瞪著慕閑,一眨也不敢眨。

「小叔,你太小看靈藥師的手段了,不要說把你變高變帥,就是把你變成女人都沒有問題。不過我手頭暫時沒有相應的藥草,回頭我會幫你留意相關的藥草,給我三個月時間吧,三個月時間,我想我應該能夠收集齊相關藥草的。」慕閑笑著打趣了一句,隨即給出了一個保守的時間。

「閑兒,收集藥草麻煩不,你在雲央學院學業繁重,要不還是我自己來收集藥草吧?」從慕閑的嘴中得到了確切的答案,慕遠非喜形於色,激動地說道。

「這些藥草可遇而不可求,估計得靈藥師特定的圈子內才可能流轉,你到外面是收集不到的,你放心就是了,我不會耽擱你的大事的。不過這三個月時間,小火就得麻煩你幫忙照顧了,我暫時不方便帶牠去學院,而牠受傷了,也不適宜進入神斷山脈。」慕閑沉吟了一會,輕聲回答道。

「閑兒,你儘管放心,即便你不吩咐,我也會好好照顧小火的。」得知慕閑有辦法改變自己的身高和長相,慕遠非臉上泛發出異樣的光芒,聲音也有點顫抖。

清楚地把慕閑跟慕遠非的對話聽在耳中,慕德武、慕德清兩個人也是雙眼發光,滿臉紅潤,要不是因為場合跟時機不對,兩個人恨不得放聲大笑。

慕德武跟慕德清知道,在慕閑的帶領下,慕家將會翻開一個新的篇章。

慕府中的眾人固然激動,另外一邊,慕遠山、凌天、凌戰和段坤等人同樣激動。

慕遠山一行人殺入王家時,王家正在大擺筵席等待王雲剛、王向南等家族精英的凱旋歸來,在王家的人看來,自家老祖宗都出手了,慕家唯有束手就擒的份,完全沒有第二種可能。

在慕遠山一行人的突襲下,完全沒有任何戰鬥心理和戰鬥準備的王家精英全軍覆沒。

簡單地清點了一下王家的資源後,慕遠山和段坤各自留下了幾個人處理後續事情,他們又馬不停蹄地地殺進了李家。

李家的情況更是不堪,王家因為王雲剛的出手,所以府邸中留下了不少凝元境修士,李家的凝元境修士卻是大部分都出動了,僅僅留下了兩個凝元境修士在看家,以至於慕遠山一行人突然間殺入李家時,李家的人完全沒有抵抗力。

好在慕遠山並不是嗜殺之人,他遵守了對王雲剛許下的承諾,僅僅誅殺了兩個家族中拚死抵抗的人,對於婦孺之輩和投降之人,慕遠山非但沒有為難,反而給了他們足夠的盤纏,讓他們能夠離開石塘鎮,並且維持足夠長時間的生計。

因為慕遠山的仁義行為,王家、李家倖存的婦孺壓根就沒有辦法對慕遠山生出怨恨之心,因為他們都知道王家、李家跟慕家的惡劣關係,今天的爭鬥換了王家跟李家勝利的話,慕家的婦孺絕對享受不到如此優待。

打敗王家和李家是一件非常容易的事情,接收兩家的資源、安排兩家婦孺離開等善後工作卻是一件非常複雜的事情。

花了整整大半天時間,慕遠山一行人才把善後工作給做好,滿載而歸,而段坤一行人也收穫匪淺。

為了感激段坤的雪中送炭,慕遠山幾乎是強迫性地把王家、李家資源的三分之一送給了毒蛇傭兵團,這其中不僅僅有靈晶石、藥草等東西,更是有修煉功法和法寶武器等極品資源,讓段坤為首的毒蛇傭兵團感動得熱淚盈眶。

拿到慕遠山硬塞的資源後,毒蛇傭兵團並沒有在石塘鎮上逗留,而是匆匆跟慕遠山一行人告辭,然後迅速離去。

進入神斷山脈的林蔭小道時,走在最前面的段坤突然間舉起了右手,一眾興奮的毒蛇傭兵團成員立即安靜了下來,他們疑惑地看向團長段坤,卻發現段坤正凝神看向前方。

毒蛇傭兵團的前方,十幾個人正席地而坐休息,只是他們一個個的情緒卻有點激動,有眼尖的毒蛇傭兵團很快便在這十幾個人中發現了熟悉的面孔,他們赫然是王家、李家倖存的人,這些人並非婦孺,卻在慕遠山一行人殺入王家跟李家時第一時間跪地求饒,然後得以留下一條性命的男丁。

「滅族之仇不共戴天,慕遠山把我們的至親全都殺了,然後又用原本屬於我們的東西打發我們,想讓我們對他感恩戴德,他未免也太幼稚了。」

「我們王家、李家在石塘鎮上生活了數百年,早就跟這片土地結下了深厚的感情,慕遠山居然狠心地要把我們趕出石塘鎮,還讓我們永遠不准踏足石塘鎮,他以為自己是誰啊?」

「……」

一股濃重的怨氣從這些人身上散發出來,瀰漫了林蔭小道四周。

這十幾個人中,幾乎每一個人都目齜欲裂地喊叫著報仇,一個個眼中閃爍著仇恨的光芒。

「大家既然願意留下來,肯定都是心中放不下仇恨的人,首先,我李輕雲感謝大家賣給我這個面子,其次,我想跟大家說的是,慕遠山雖然實力雄厚,他的性格卻是他最大的弱點,這也是我們能夠報仇的唯一希望,大家要是相信我,並且願意聽我指揮的話,我想我們想要滅掉慕家報仇雪恨也不是沒有機會。」看到大家的情緒被煽動得差不多了,人群中一個酷似李輕雨的中年走了出來,他掃了一眼身邊情緒激動的眾人,抑揚頓挫地跟大家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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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閉關

並不是所有的人都對慕遠山懷有感恩之心的,無論慕遠山多麼仁義,他殺害了大部分王家跟李家精英卻是不爭的事實,想讓被慕遠山給殺害的這些人的至親心中沒有仇恨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

事實上慕遠山也糾結過要不要斬草除根,只是最後他還是心太軟,並沒有多造殺孽。

「慕老哥啊慕老哥,我早就勸說過你不要手下留情了,你非要說這些人是無辜的,對他們網開一面,要是你知道這些被你放過的人背後是如何算計你的,你還會這樣做麼?」聽到李輕雲等人義憤填膺的譴責聲和謾罵聲,段坤面沉如水,最後輕聲感慨道。

石塘鎮的三個家族中,段坤一向最為敬服慕遠山的人品,今天跟慕遠山共事了大半天後,更是加深了段坤對慕遠山的認識,也讓段坤徹底為慕遠山的人品所折服,所以今天的行動中,段坤幾乎完全是以慕遠山馬首是瞻的。

「頭,這些人真是活膩了,沒有半點實力,居然還妄想對付慕家主,要不我們把他們給解決算了,免得看著心煩。」

「慕家主對他們仁慈,我們犯不著跟他們仁慈,在李家和王家時,有慕家主替他們說話求情,現在荒山野嶺的,可就沒有人替他們說話求情了。」

「這些人真是愚不可及,慕家主已經給了他們一次活命的機會,他們居然不知道好好珍惜,既然這樣,我們也沒有必要對他們手下留情。」

聽到段坤的感慨,一眾毒蛇傭兵團成員立即知道了段坤的心思,他們在一旁紛紛附和道。

「慕家主給了兄弟們那麼多好處,我們是應該替他做點事情,不然的話大家拿那麼多東西心中也不踏實,對吧?」段坤聞言笑了笑,隨即拍了拍馬屁股,朝李輕雲等人馳騁而去。

其他傭兵團成員聞言一愣,隨即哈哈大笑,連聲應是,他們也飛速地跟了上去。

在眾人的注視下,李輕雲抑揚頓挫地講述著自己的計劃,臉上也洋溢著興奮的神色,他似乎極為享受這種眾人矚目的感覺。

只是李輕雨講得正高興時,一陣嘈雜而響亮的馬蹄聲突然間打斷了他的說話,讓他不悅地看向了聲音響起的方向。

當李輕雨看清楚為首的段坤時,他突然間臉色一變,眼中神色閃爍不定,挺拔的身形也突然間變得矮小了很多。

李輕雨還在強自鎮定時,圍在他身邊的十幾個人卻是一個個滿臉的惶恐,有的起身便逃,也有激動的,直接高喊著報仇便朝段坤為首的毒蛇傭兵團隊伍方向衝了過去。

之前慕遠山一行人攻進王家和李家時,慕遠山、凌天和凌戰等人還有所顧忌,沒敢放開手腳殺人,一眾傭兵團成員心中可就沒有那麼多顧忌了,他們幾乎是招招致命,幾乎大部分王家和李家的人都死於他們手中,所以論及仇恨的話,王家跟李家倖存的人對毒蛇傭兵團成員的仇恨顯然比對慕遠山仇恨更深。

「該死,這群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傢伙。」看到自己好不容易聚集起來的十幾個人轉瞬間便亂了套,李輕雲心中腹誹不已,暗罵一聲後,他連忙起身迎向段坤,臉上也努力地擠出了一絲諂媚的笑容。

下一刻,李輕雲便笑不出來了,因為段坤壓根無視了他,直接騎馬從他面前飛過,與此同時,一團耀眼的黑芒在段坤的手中綻放開來,晃得大家睜不開眼睛。

這一團黑芒很快迅速地膨脹,最後竟是變成了一朵巨大的花骨朵,然後在空中「砰」地一聲散開,呼嘯著著四處飛濺,散發出一陣陣刺耳的破空聲。

李輕雨揉了揉眼睛,好半天才看清楚那空中四處飛濺的東西是什麼,那一朵朵有如花骨朵兒的黑色東西,赫然是冷冰冰的鐵蒺藜。

李輕雨看清楚鐵蒺藜的同時,之前四散奔走逃竄的王家、李家倖存人馬嘴中也發出了慘叫聲和哭喊聲。

僅僅一招,段坤便把所有逃跑的人馬給全部留下。

「段……段團長,這是為何?你開始不是答應放我們一條生路了麼,莫非你們說話不算話?你們就不怕背信棄義為天下英雄所恥笑?」李輕雲嚥了嚥口水,艱難地出聲問道。

聽到李輕雲的話,段坤冷冷地掃了李輕雲一眼,臉上盡是嘲諷和不屑的笑容,卻是懶得吱聲。

「姓李的,慕家主放了你們一條生路,可惜你們自己不知道珍惜,既然如此,我們又何必跟你們客氣呢?」段坤沉得住氣,他旁邊的一個傭兵團成員卻忍不住出聲譏諷道。

「羅峰,跟這種人囉嗦什麼,對於這等無恥之徒,直接殺了便是,多跟他說一句話我都覺得噁心。」羅峰的話剛落音,一把斧頭便從天而降,直接削向了李輕雲的腦袋。

感覺到頭頂的殺氣,李輕雲又氣又急,他身子一仰,險之又險地避開了頭頂的斧頭。

只是李輕雲還沒來得及慶幸自己逃得一條性命,下一個瞬間,他感覺到自己脖頸處一涼,他的身子頓時變得僵硬無比,一顆心也沉入了深淵。

「虎哥,不好意思,這顆人頭是我的。」李輕雲意識陷入昏迷的最後時刻,他聽到了一道稚嫩的聲音。

李輕雲隱隱記得,毒蛇傭兵團中有一個年齡跟慕閑相仿的少年,平時笑瞇瞇的,可是殺起人來卻連眼睛都不會眨一下,而且補刀的本事特別強,老是讓人恨得牙癢癢的,這個人好像是段坤的義子段武輝。

李輕雲做夢也想不到,自己會死在一個從來不被自己重視的小孩手中。

隨著李輕雲的死去,剛剛還聚集在一塊準備找慕遠山報仇雪恨的十幾個李家和王家殘孽卻是全部伏誅。

簡單地搜了一下屍體後,段坤便帶著一眾毒蛇傭兵團成員繼續上路了。

段坤等人離開良久,一道身影才從樹叢中鑽了出來,當這個人完全顯出身形後,赫然是凌天。

「閑兒的眼光不錯,這個段坤的確是值得結交之人。」凌天喃喃自語了一聲後,便折身朝石塘鎮方向而去。

半柱香時間後,凌天把發生在神斷山林蔭小道中發生的事情詳細地敘說了一遍。

聽完凌天的敘說,慕遠山沉默了半天,整個人也蒼老了十歲。

「閑兒,你贏了。」良久,慕遠山拍了拍慕閑的肩膀,沉聲道。

慕閑擔憂地看了父親一眼,嘴巴蠕動了一下,卻不知道說什麼是好。

慕遠山、凌天、凌戰等人凱旋而歸時,慕閑忍不住跟凌戰打聽了一下發生在王家和李家的具體事情,當慕閑聽說父親不僅僅放走了王家和李家的婦孺,更是因為婦人之仁而放掉了一批有著不俗戰力的男子時,他心中頓時湧起了一陣不祥的預感,隨即他便央求凌天立即動身尾隨王家和李家殘孽,看他們是否老實。

凌天幾乎是跟毒蛇傭兵團同時追上李輕雲等人的,毒蛇傭兵團聽到的那些話,凌天同樣也聽到了,所以即便毒蛇傭兵團不動手,李輕雲等人的計劃也不可能成功。

「遠山,你怎麼這副樣子,閑兒精明能幹,算無遺策,你應該高興才對啊,你努力打拼這個家業,不就是為了傳給孩子麼?」看到慕遠山失魂落魄的樣子,唐綺羅在一邊柔聲說道。

聽到妻子的話,慕遠山先是一愣,隨即心結被解開,臉上也露出了喜悅的笑容。

「閑兒,看來爹在你面前想不服老都不行了。」慕遠山慈愛地撫摸著慕閑的腦袋,柔聲問道:「你這一次請假回來,路途上耽擱了半個月時間,在家又待了兩天,現在家中事情已經解決了,你是繼續在家玩呢,還是立即回學校?」

慕閑聞言眉頭輕輕上挑,一雙好看的新月眉都快皺成了一團,半晌後,他才脆聲道:「我在學校還有一些事情亟需處理,所以我得立即趕回學校,卻是無暇繼續在家陪伴爹和娘了。」

說到最後,慕閑的臉上露出了幾分歉然的神色。

慕遠山跟唐綺羅並沒有聽出慕閑的話外之音,他們對慕閑的話有半點責怪之意,而是勸著慕閑趕緊回學校,不要在家浪費時間。

在慕遠山和唐綺羅看來,兒子三年中發生那麼大的變化全是雲央學院的功勞,既然如此,兒子自然回學院越早越好,要是他們知道慕閑在學院真正處境的話,他們就絕對不會讓慕閑回學院了。

雲央學院,天院中。

澹台彥君看完手中玉簡最新顯現出來的信息後,他先是眉頭緊蹙,隨即大笑起來,「哈哈,父王閉關了,父王居然閉關了,而且一閉關便是整整三年,這豈不是意味著這三年我想幹什麼便幹什麼,再也不會有人對我橫加指責?」

前俯後仰地笑了半天後,澹台彥君興奮的心情才稍微平靜一點,他轉頭問身邊的黑影道:「天叔,我給蕭天寒準備的禮物你送過去了吧,他怎麼說?」

聽到澹台彥君的話,黑影面色一滯,半晌後,才斟酌著說道:「蕭天寒……蕭天寒他說世子的禮物太重,他不敢收……他還說,他不會插手年輕人的事情,蕭玥柔的事情完全由蕭玥柔自己做主,世子要是能夠讓蕭玥柔傾心的話,他絕對不會干涉絲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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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愚蠢迂腐的老頑固

黑影的話還沒說完,澹台彥君臉上的笑容便凝滯了。

下一刻,澹台彥君雙手一掃,桌面上的茶具便全部飛起,最後「砰」地一聲掉落地上砸得粉碎。

看到澹台彥君才從拍賣會上以數萬靈晶石競拍到的靈砂壺就這樣沒了,黑影的嘴角不由狠狠地抽搐了一下,心也在滴血。

靈武大陸上的通用貨幣除了銀兩外,還有靈晶石,銀兩在普通人中流通得較為廣泛,修士之間則更喜歡用靈晶石相互交換。靈晶石跟銀兩之間也可以相互兌換,一枚下品的靈晶石大概能夠兌換一百兩白銀,一枚中品的靈晶石則能夠兌換到一萬兩白銀,至於上品靈晶石和極品靈晶石,卻是有銀兩也兌換不到的。

澹台彥君剛剛砸碎的靈砂壺,卻是用兩萬五千枚中品靈石競拍到的,換算成白銀的話,足足達到兩億五千兩,很多老百姓即便努力十輩子,也賺不到這麼多錢,便是一些大家族也不一定有這麼多家當,可是這麼昂貴的一把靈砂壺,居然被澹台彥君暴怒之下給直接砸碎了。

「老匹夫,給臉不要臉,莫非他以為我拿他沒有辦法麼?」聽到靈砂壺破碎的聲音,澹台彥君愣了一下,隨即大聲謾罵道。

只是澹台彥君罵了半天後,他發現自己還真的拿蕭天寒沒有任何辦法,原因很簡單,他是真的喜歡蕭玥柔,而據他所知,蕭玥柔又是一個極為孝順的人,他要是不想引起蕭玥柔反感的話,就不能對蕭天寒有半點的不敬,相反地,他還得把蕭天寒當祖宗一樣供著。

「我要是能夠搞定蕭玥柔,我犯得著跟他一個糟老頭打交道麼?」澹台彥君氣惱地嘟囔了一聲,隨即垂頭喪氣地問道:「天叔,你調查蕭天寒那麼久了,蕭天寒就沒有任何弱點麼?」

「世子,蕭天寒性情寬厚、淡泊名利、不近女色、勤政愛民,簡直跟王爺有得一拼,要是真說弱點,他也不是沒有,那便是修為太弱,可是世子這一次給他準備的混元青蓮,足以讓他一身修為突破人王境的瓶頸,直接達到地皇境巔峰,他愣是不願意接受,所以這個弱點也算不上是弱點了。」黑影沉思了一會,搖頭苦笑道。

「愚蠢、迂腐、老頑固!」聽到黑影言語中對蕭天寒的推崇,澹台彥君非但沒有半點高興的神色,反而又是在房屋中一頓亂砸,轉瞬間便把富麗堂皇的房間給砸得稀巴爛,看得黑影眼角一陣抽搐。

「石塘鎮呢,石塘鎮那邊有消息傳過來麼,慕閑那個廢物死了沒有?」澹台彥君亂砸一通後,心情似乎舒暢了很多,他腦海中突然閃過一道念頭,隨口問道。

黑影聞言皺了皺眉頭,疑惑地說道:「按理說,王家跟李家現在應該動手了,為了保證他們的行動能夠萬無一失,老奴甚至把隱藏在池州閉關修煉的王雲剛也給找了出來,只是石塘鎮那邊到現在為止也遲遲沒有消息傳送過來,老奴卻是有點想不明白。」

黑影說話的同時,他忍不住分別給王向南跟李輕雨的玉簡發了一條信息過去。

很快,黑影的臉色就變得異常難看。

「天叔,怎麼了?」澹台彥君一直關注著黑影的動作,也大概能夠猜到黑影在做什麼,看到黑影臉上神色的變化,澹台彥君關心地問道:「難道說石塘鎮的行動失敗了。」

黑影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艱難地點頭道:「王向南跟李輕雨的身份玉簡全部破碎,便是王雲剛的身份玉簡也沒有了反應,這說明王向南、李輕雨和王雲剛全部死了。」

靈武大陸上,所有的修士達到真元境境界後,都要到各自王朝的修士塔登記註冊,然後領取一枚代表身份地位的玉簡,憑著這一枚玉簡,修士之間可以相互聯繫,也可以瞭解由修士塔所頒發的一些重要信息。

這一枚玉簡是需要修士本人用精血煉化的,跟修士的性命息息相關,一旦修士死亡,玉簡便會碎裂,玉簡的功能也消失無蹤。

「難道又有大能路過石塘鎮,以至於救了那個廢物一家?」聽到黑影的話,澹台彥君也是愕然瞪圓了眼睛,喃喃自語道,因為除了這個原因,澹台彥君實在想不出來慕家有什麼辦法能夠在跟王家、李家的爭鬥中翻盤。

「那個廢物還真是命大。」好半晌後,澹台彥君才接受了這個事實,隨即他的臉上便露出了玩味的笑容,「沒死就沒死吧,他真的死了,我也不見得高興,因為那樣我的人生會少了很多樂趣。」

看到澹台彥君臉上的殘忍笑容,黑影不由打了一個寒顫,同時暗暗為慕閑擔心。

石塘鎮,慕閑雖然說了要回學院,可是他並沒能夠立即離開石塘鎮。

一方面是凌戰纏著他一起去學院,只是凌戰的長戟還沒有鍛造完畢,所以只能等待;另一方面是烈焰魔虎小火所受的傷實在太重,家族中的人對於如何護理小火一籌莫展,唯有慕閑親自動手。

兩天的時間中,慕閑除了每天給小火上藥外,基本上都處於無事可做的狀態。

不是慕閑不想修煉,而是他無法修煉。

慕遠山跟唐綺羅幾乎每天都圍繞在慕閑的身邊噓寒問暖,而且大部分話題都是圍繞蕭玥柔打轉的,恨不得讓慕閑承認已經跟蕭玥柔發生了關係。

慕遠山被弄得煩不勝煩,他承認自己喜歡蕭玥柔,只是父母也未免太高看自己了,以自己以前的實力,蕭玥柔可能看得上自己麼?

不過前世身為孤兒的慕閑非但沒有膩煩父母的嘮叨,反而極為享受這種溫馨的親情,始終很有耐心地跟父母聊天,有時僅僅聽著父母的絮叨,他也感覺是一種難得的幸福。

聽聞母親靈力被封印的事情後,慕閑曾經想過幫忙母親解封靈力,讓母親重新走上靈修之路。

可是唐綺羅卻很堅定地拒絕了,事實上唐綺羅這些年來研究芙蓉仙子留下來的手札,她已經琢磨出瞭解封體內靈力的靈藥,只是她一直不願意這樣做。

唐綺羅原本以為芙蓉仙子封印自己體內的靈力,斷了自己的靈修之路是一種惱羞成怒的報復行為,時間長了,唐綺羅才知道芙蓉仙子用心良苦。

靈力被封印,固然不能繼續修煉靈力,可是與此同時,唐綺羅體內的妖氣也被封印,杜絕了被人族大能發現的可能。

石塘鎮作為一個邊陲小鎮,又跟神斷山跟毒霧沼澤接壤,它的戰略價值和吸引力實在太大了,幾乎隨時都有人族大能關注這裡,要是唐綺羅真想一直在石塘鎮生活下去,她是萬萬不能暴露出雪狐一族身份的。

表面上芙蓉仙子對唐綺羅態度惡劣,做法殘忍,事實上芙蓉仙子卻是在保護唐綺羅。

母親不願意解封體內靈力,慕閑也沒有強迫,不過他還是把元妖通功法給留了下來,讓母親閒暇時多看看。

對於元妖通功法,唐綺羅卻是沒有拒絕,她知道這是慕閑的一番孝心,而且也能夠應付不時之需,多研究一下有備無患。

兩天之後,凌戰的長戟已然重新鍛造完畢,而小火的傷勢在慕閑的精心照顧下也好得七七八八。

得知慕閑要去孤雲城,小火立即嚷嚷著要去,並且還說有牠一路,能夠節約大量的時間。

慕閑反覆斟酌後,還是忍住了乘坐小火去孤雲城的想法,畢竟整個孤雲城也沒有幾頭戰鬥型妖獸寵物,自己要是帶著小火出去實在太囂張了,而且最近家族實力大減,也需要小火坐鎮石塘鎮,震懾一些宵小之輩。

一番依依惜別,慕閑和凌戰跨上了駿馬,踏上了前往雲央學院的路程。

兩人後面,慕府上下數十人滿臉的不捨。

「哥,雲央學院有多大啊,有我們石塘鎮大麼?」

「哥,雲央學院的學員,是不是每個人都像你這麼厲害啊,他們好相處麼?」

「哥,我還從來沒有走出過石塘鎮,而且我又是一個粗人,要是我給你丟臉了,你千萬別扔下我不要啊。」

一路上,凌戰剛開始還沉浸在離別的情緒之中,只是走了一會後,他就變成了話癆,一個問題接著一個問題從他嘴中冒了出來,讓慕閑聽了哭笑不得。

慕閑知道,凌天讓凌戰跟自己一起去雲央學院,一方面固然是為了照顧自己,另一方面也是為了給凌戰長見識,想讓凌戰走出石塘鎮。

對於性格耿直仗義的凌戰,慕閑很是喜歡,所以他幾乎是有問必答,完全滿足了凌戰的求知慾望。

從石塘鎮到孤雲城,有著延綿數百里的路程,僅僅靠著馬匹代步的話,足足有半個月的路程,所以這一路跋涉,兄弟倆卻是走得極為辛苦。

好在凌戰皮堅肉厚,從小就吃夠了苦,什麼重活累活都是他搶著幹,而慕閑也是極為享受一路上的風光,偶爾還能在路邊發現一些驚喜,採擷到一兩種自己所需要的藥草,所以兩個人倒不覺得乏味。

「阿醜,你想讓自己的力氣變得更大麼?」這一日,凌戰趁著休憩的當兒在擺弄手中長戟時,慕閑突然間出聲道,「你目前的力氣雖然很大,可是卻是天生神力,並沒有經過有針對性的訓練和打磨,有我教給你的方法,我想你的力氣至少還能夠提升兩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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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rawler | 2017-9-29 15:18:46

第48章 滅天九絕

聽到慕閑的話,凌戰停止了手中的動作,他將信將疑地看著慕閑,輕聲抗議道:「哥,我有打熬自己的氣力啊,小時候我爹可是每天都逼著我舉石墩呢,你應該知道的。」

很顯然,凌戰對慕閑的話很是不滿,只是礙於慕閑的身份,他沒敢大聲辯駁而已。

慕閑聞言一愣,隨即便意識到了凌戰的心理。

凌戰喜歡自己沒錯,可是他的父親凌天在他心中地位明顯更加重要,自己否定凌戰以前的成就,無疑是在否定凌天,難怪凌戰會不高興了。

「阿醜,是我沒有把話說清楚,我的意思是我擁有一種更好的打熬力氣的方法,它可以讓你在現有的基礎上力量大增。」對於凌戰的生氣,慕閑非但不以為意,反而耐心地解釋道。

「哥,我爹跟我說了,鍛煉肉體力量,就是一個不斷的嘗試肉體極限的過程,這種嘗試極限,是一種人體潛能的壓搾,這種壓搾在事後若是得不到補充,那麼身體便是會因為勞損過度出現損傷,到時候不僅影響修煉,反而還將自己搞得渾身是傷,得不償失。因此,在淬煉肉身的過程中,便是需要各種調養滋潤身體的大補靈藥,方才能夠繼續修煉,但是,這些藥材,大多都是極為的昂貴,所以我在打熬力氣時,並不敢輕易嘗試極限……」

慕閑的話還沒有說完,便被凌戰給打斷了,「我知道哥對我好,可是伯父伯母供你上學已經很不容易了,你沒有必要為了提升我的實力而浪費靈藥的。」

見凌戰一再打斷自己的話,慕閑直接無語了。

慕閑敢肯定,凌戰剛才這一番話絕非他自己能夠說得出來,所以極有可能是凌天出發前便叮囑了凌戰,凌戰此時聽到慕閑挑起苗頭便迫不及待地提了出來。

不過凌戰說得的確沒錯,慕閑所在的雲央學院只是雲央學院在雲門郡的分院,雲央學院在王朝各地擁有數百個像雲門郡分院這樣規模的學院。

即便這樣小小的一個分院,想要進入其中也是極為不易的,不僅僅需要昂貴的入學費用,還需要擁有一定的權位,至少慕遠山跟唐綺羅夫婦為了把慕閑給送進雲央學院雲門郡分院就費盡了心力,更別說慕閑在學院中的諸般奢侈用度和維持身體生機所用的各種昂貴靈藥。

「阿醜,你就不能安靜地聽我把話說完麼?」沉默了半晌後,慕閑突然間聲音提高,厲聲道:「我現在是靈藥師,壓根就不愁靈藥的來源,所以你不用擔心身體會出現勞損過度的現象。另外,我要給你提供的方法,並非純粹的打熬力氣,而是一種高超的發力技巧,以你的悟性未必就學得會。」

「哥,你欺負人,只要你肯用心教,就沒有我學不會的東西。」凌戰見慕閑突然間生氣,他頓時便蔫頭耷腦的沒了聲音,只是聽了慕閑的最後一句話後,他頓時便急了。

看到凌戰氣鼓鼓的樣子,慕閑笑了,隨即便把自己腦海中的一種功法說了出來。

正如慕閑自己所說的那般,他所教的是一種打熬力氣的法門,更是一種發力的技巧。

人的身上一共有兩百零六塊骨頭,分為頭骨二十九塊,身軀五十一塊,以及四肢的一百二十六塊,而慕閑所教的法門就是以骨為力的發源,練的是整勁,而這整勁,就是要將全身兩百零六塊骨骼練成一體。

比如常人發力,最常見的無外乎出拳、踢腳、肘槌、膝擊,而這四種方式俱都需要將力集於一點,從而發出最凌厲的攻擊。

事實上除了這四種發力方式外,頭、肩、膊、胯、腿、腹、胸、背、臀,這九個部位同樣可以用來鬥戰禦敵。

不同於拳腳肘膝,這九個部位靠的不是集力於一點,而是將力散於各處,以身體為軸,整體發力。攻敵之時,與敵觸碰的不是一個點,而是一整個面,這個面是用全身的骨骼帶動筋肉,所生出的力道,或推、或擠、或壓,或撞、或纏、或拱,以這六種方式制敵乃至斃敵。

雖說尋常武人練到深處,同樣能夠用這些部位、以這些法子相鬥,可卻無法將全身之勁練至渾然一體,因此無論推壓還是擠撞,只能作為纏鬥時的輔助法門。

事實上只要把這九個部位的力量給鍛煉好了,在體內練成一股整勁,其戰鬥力肯定呈幾何倍數上升,否則的話,用這六種方式來制服敵人和殺死敵人,還不如使拳腳肘膝來的強。

「哥,你講的東西太深奧了,我聽著迷糊,你可以直接教我怎樣練麼?」聽慕閑說了一大堆整勁的厲害之處,凌戰一臉的茫然,末了,他赧然地問道。

聽到凌戰的話,慕閑腳下一個趔趄,差點直接摔倒在地,很快,他便懊惱地拍了拍頭,自己早就應該知道凌戰是一個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傢伙,跟他解釋這麼多幹什麼呢?

下一刻,慕閑不再囉嗦,而是一腳踹在了凌戰的屁股上,把凌戰給踹到在地。

「哥,我錯了,你繼續講,我保證認真聽。」猝不及防之下被慕閑給踹了一個狗吃屎,凌戰並沒有生氣,反而是滿臉的惶恐,他大聲認錯求饒道。

「你沒錯,錯的是我,我不該那麼多廢話,現在就幫你打熬力氣,你可以躲閃我的攻擊。從今天開始,我們每天早晚對練一個時辰,什麼時候你能夠躲過我的攻擊了,什麼時候算你過關,前提是你只能躺在地上,不能爬起來。不過在我的攻擊之下,你能夠爬起來也算你有本事,你自己看著辦吧。」看到凌戰滿臉哀求的樣子,慕閑心中一陣不忍,隨即冷笑道。

「哥,你是認真的,而不是在生我的氣?」凌戰聞言愣了一下,隨即認真地問道。

「比金子還真,你還是趕緊躲吧,我可不會因為你躲不開便手下留情。」凌戰說話的功夫,慕閑又狠狠地踹了慕閑幾腳。

「哥,你剛才明顯動的是腳好不好?」凌戰痛得眉頭皺成了一團,嘴中沒好氣地嘀咕道。

「看來我剛才的勁使小了。」慕閑眉毛一揚,臉上露出了玩味的笑容,與此同時,腳下的力量陡然間增加了數倍。

「啊,輕點,哥,我錯了還不成麼?」

「……」

皎潔的月光下,空曠的草地上,兩個少年的怒罵嬉笑聲遠遠地傳播開,跟草叢中的蛐蛐聲合成了一首歡快的樂曲。

慕閑教凌戰的功法名叫《滅天九絕》,是一萬多年後一個天生絕脈的人創造出來的一種功法,這種功法無法鍛煉出真元力或者靈力,可是卻可以源源不斷地提升肉體力量,將人體修煉成法寶一樣的存在。

《滅天九絕》的創始人愣是把功法給修煉到了最高境界,最後憑著強悍的肉體力量破碎虛空,直接跟神階修士抗衡,可以說完全打破了天生絕脈便是修煉廢材的說法。

只是這個《滅天九絕》的創始人為了修煉,他付出的代價也是極為慘重的,首先,他承受了常人所無法承受的種種痛苦,一次又一次地挑戰著自己的疼痛極限,換成一般人早就瘋了;其次,為了彌補嘗試肉體極限而虧損的氣血,他活生生地拖垮了一個皇族,最後更是打劫了一個十幾個王朝,可以說在靈武大陸上掀起了腥風血雨,讓人聞之色變。

慕閑原本是沒打算修煉《滅天九絕》的,畢竟這功法實在太難修煉了,而且《滅天九絕》更適合天生絕脈者修煉,筋脈健壯的反而不合適,只是當他敏銳地發現凌戰修煉戟法時所展現出來的武道天賦後,他卻動心了。

既然凌戰有修煉成《滅天九絕》的可能,自己為何要敝帚自珍,畏首畏尾呢?以自己靈藥師的身份,莫非還無法維持兩個人修煉《滅天九絕》的用度?

接下來的路上,慕閑跟凌戰兩個人便增加了一個新的任務,那便是修煉《滅天九絕》,只是慕閑有著前世修煉的基礎,他已然掌握了發力的技巧,所以修煉《滅天九絕》對他來說是一件輕車熟路的事情,凌戰就慘了,幾乎每天都被踢得鼻青臉腫,一路上看向慕閑的目光滿是哀怨,好像慕閑把他給強暴了似地。

即便有慕閑不停地幫忙凌戰配置療傷靈藥,兩個人的行程還是放慢了很多,原本半個月的路程,硬生生地被兩個人給拉長到了一個月。

不過這一個月時間中,凌戰的收穫也是巨大的,首先,他的速度突然間變快了,快得跟一團旋風似地,已經能夠避開慕閑的大部分攻擊;其次,慕閑的身形瘦了一圈,不過力氣卻增加了至少兩成。

感覺到自己身上發生的變化後,凌戰看向慕閑的目光不再是哀怨,而是感激,他每天也不用慕閑逼著練功了,而是每天主動要求練功,有時甚至趁著慕閑睡著了,他直接鑽入深山中找各種妖獸練功,那份狠勁讓慕閑看著讚嘆不已。

趁著凌戰修煉《滅天九絕》的功夫,慕閑一路上煉製了不少靈藥,全部都是用來防身或者急用的,離開家族前,慕閑把家族中那個唯一的藥鼎也給帶在了身上,這一路上他卻是沒有閒著。

兩個少年盡情地享受著各自的樂趣時,孤雲城已然遙遙在望。

看著那熟悉的城門跟風景,慕閑心中生出一絲悸動,學院中等待自己的將是一種什麼樣的生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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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血口噴人(上)

孤雲城地處盛周王朝西南邊陲,跟神斷山脈跟毒霧沼澤接壤,是人族對付妖族的第一道防線,它雖然是一座小城,可是它的建築規模卻不遜於王朝任何一座大城。

遼闊的護城河、巍峨的城牆、堅厚的城門,把孤雲城給嚴實地包裹了起來,成為了阻止荒獸和妖族侵佔人族領地的重要屏障。

「哪來的混小子,令牌呢?」凌戰被城門上方氣勢磅礡的幾個鎏金大字給吸引了注意力,壓根沒有注意到城門兩邊的守城郡兵,直愣愣地便往裡面走。

只是他剛剛一隻腳踏入門檻,便被一個郡兵給狠狠地推搡了一把,同時一道罵罵咧咧的聲音也傳入了他的耳簾,把他給驚醒。

感覺到對方惡劣的態度,凌戰眼睛一瞪,便要發怒。

而郡兵在推了凌戰一下後,非但沒能夠把凌戰給推動分毫,反而感覺自己在推動一座大山,臉上也露出了極為詫異的神色,被凌戰給瞪了一眼後,他一緊張,立即拔出了腰間長劍。

另一個郡兵看到同伴拔劍,他二話不說,也立即拔劍趕了過來,看向慕閑跟凌戰的目光滿是警惕。

「兩位大哥不要誤會,我是雲央學院的生員,這一位是我的書僮,有冒犯之處還請見諒。」看到兩名郡兵大有一言不合便要動手的意思,慕閑連忙跨前一步,掏出了自己的身份令牌。

看清楚令牌上面的雲央學院幾個字後,兩名郡兵臉上立即露出了恭敬的神色,他們非但不再為難慕閑跟凌戰,剛才推搡了凌戰的那名郡兵更是誠惶誠恐地跟慕閑和凌戰道歉,然後又小心翼翼地恭請兩個人入城。

慕閑自然不會跟一名郡兵計較,事實上兩名郡兵對他們這麼客氣,也完全是看在雲央學院的面子上,慕閑即便想計較,也只有狐假虎威,這並不是慕閑的作風。

朝兩名郡兵微一頷首後,慕閑便揚起了馬鞭,帶著凌戰穿過城門,逕直往東城而去。

「哥,雲央學院真厲害,這兩個郡兵一看便是凝元境修士,可是他們聽說了你的身份後,愣是不敢有半點不敬。」親眼目睹了兩名郡兵前倨後恭的一幕,凌戰由衷地感慨道。

「這些郡兵尊敬雲央學院的學生,並非雲央學院厲害,而是因為雲央學院在對抗妖族和抵禦妖獸入侵時做出了傑出的貢獻。」慕閑微笑著解釋道。

聽到慕閑的解釋,凌戰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很快,他的注意力又被大街上琳琅滿目的各種商品給吸引了過去。

石塘鎮雖然也是一個城鎮,可是跟孤雲城相比,簡陋得跟坊市似地,論及熱鬧和繁榮,不及孤雲城萬分之一,而凌戰又是第一次走出石塘鎮,所以他深深地被孤雲城的繁榮給震懾住了。

大約半柱香的功夫,慕閑跟凌戰就穿越了鐫刻著雲央學院的青石門坊,穿過門坊大約半里的樣子,兩個人終於抵達了雲央學院的大門。

看著高大的青色院牆和寬厚的玄色重門,還有大門裡面指向無窮深處的青巖闊路,闊路兩旁繞牆彈出的蒼勁老樹,慕閑的神情一陣恍惚,竟是半天沒有動彈。

「哥,這雲央學院好大啊,比我們慕府大多了。」凌戰東摸摸西看看,好半天後,他才感慨道。

「哪裡來的土包子,居然敢拿家族府邸跟我們學院相比,你以為自己家是皇城麼?」凌戰的話剛落音,一道譏誚的聲音便在兩人的身後響起。

聽到這道刺耳的聲音,慕閑跟凌戰不由一齊回頭,皺眉看向聲音的主人。

說話的是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相貌英俊,一表人才,他身著一件白色長袍,頭上紮著青巾,手中持著白羽扇,說話間目光流動,說不出的風流倜儻。

「慕閑,是你?」白袍少年看清楚慕閑跟凌戰的長相後,他臉色一變再變,眼中先是閃過畏懼的神色,隨即又是羞惱和憤怒,短短的瞬間,他便給慕閑上演了一出變臉的戲劇。

白袍少年認出慕閑的時候,慕閑也認出了白袍少年,他微笑著招呼道:「鍾師兄,好久不見。」

這個白袍少年赫然是鍾修筠,也就是慕閑一個半月前從雲央學院回歸家族時,僱傭冒險者對付伏擊慕閑的人,可惜的是,那個冒險者隊伍實力有點不濟,非但沒有把慕閑一行人給殺掉,反而被凌天給一窩端了,凌天最後更是把鍾修筠這個幕後黑手也給逼問了出來。

鍾修筠是澹台彥君的跟班,也是天界的核心成員,在學校中幾乎時刻都在為難慕閑。

只是再世為人,鍾修筠在慕閑的眼中只是一個孩子,慕閑壓根就懶得跟鍾修筠計較,驟然間看到熟人,慕閑非但沒有任何怨恨的情緒,反而覺得親切,所以忍不住招呼了一聲。

「慕閑……你……你這個廢物,我要殺了你!」看到慕閑笑吟吟地招呼自己,鍾修筠愣了一下,隨即便惱羞成怒地衝到面前,想要抓住慕閑衣領。

因為沒能夠完成澹台彥君的命令,鍾修筠被澹台彥君給踢出了天界,從此在學院中的地位一落千丈,鍾修筠不敢對澹台彥君有任何不滿,卻把一切都責怪到了慕閑的身上,見慕閑一反常態地跟自己招呼,他還以為慕閑是在取笑自己,他頓時便被激怒了。

鍾修筠僅僅走了兩步,便被一座鐵塔給攔住了去路。

鍾修筠抬頭一看,正是剛才那個東張西望的土包子,他眼中閃過一絲猙獰,整個人便狠狠地朝凌戰撞了過去。

凌戰並不明白慕閑跟鍾修筠之間的恩怨,更沒有提防鍾修筠會突然間出手,鍾修筠撞向他時,他的腦子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可是身體卻習慣性地做出了反應,沒有任何花哨地撞向了鍾修筠。

要知道從石塘鎮到孤雲城的路上,凌戰可是修煉了一路的《滅天九絕》,煮飯在練、吃飯在練、走路在練,睡覺還在練,他跟山壁對撞、跟慕閑對撞,更是跟妖獸對撞,以至於撞擊已經成為了他的一種本能,印入了他的靈魂深處。

只聽得「砰」地一聲悶響,鍾修筠跟慕閑重重地撞到了一塊。

下一瞬間,鍾修筠如遭雷殛,白皙的臉蛋瞬間變得通紅,身子也有如斷了線的風箏一般倒飛而去。

而凌戰卻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一臉的茫然神色。

在鍾修筠撞向凌戰的那一刻,慕閑便不忍地閉上了眼睛,當他發現事實跟自己料想的完全沒有出入時,他不由深深地為鍾修筠感到默哀。

鍾修筠被凌戰給撞飛,倒不是說鍾修筠的實力不如凌戰,事實上鍾修筠身為澹台彥君的跟班,他的實力已然達到了真元境初期,即便在整個雲央學院中也是名列前茅。

只是鍾修筠低估了凌戰的天生神力,更是低估了《滅天九絕》的威力,他對凌戰出手,僅僅是想教訓一下凌戰,並沒有出全力,甚至沒有動用真元力,而凌戰則不然,身體的條件反射讓他根本就無暇去控制自己的力道,以至於陰差陽錯之下便出現了這樣的戰果。

「土包子,我要殺了你!」鍾修筠身子落地後半天,他才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事情,然後雙眼瞬間變得血紅,他目齜欲裂地大吼了一聲,方圓數十米的天地自然之力迅速地在他手中凝聚。

感覺到鍾修筠身上那駭人的氣勢,凌戰的臉色不由變得慘白,只是想了想站在自己身後的慕閑,他眼中又閃過一抹決然,愣是沒有挪動身子半步。

「鍾修筠,校園內禁止鬥毆和殺人,你這是不想在學院中混了麼?」眼看鍾修筠身邊凝聚的天地自然之力已然達到頂點,一場巨大的風暴就要降臨時,慕閑眼神一冷,漠然出聲道。

聽到慕閑的話,鍾修筠身上的氣勢不由一凝,整個人有如被淋透澆了一盆冷水,一下子清醒過來,他醞釀了半天的風暴也瞬間熄滅於無形之中。

雲央學院禁止鬥毆,更加禁止殺人,凡是觸犯這兩條院規者,輕者被逐出學院,重者被關進妖獸塔,生死由天。

雲央學院在盛周王朝的名氣實在太大太大了,很多人削減了腦袋想鑽進來都做不到,所以沒有哪一個已經進來的生員願意被逐出學院,至於妖獸塔,那更是一個令人聞之色變的存在,到現在為止,還從來沒有哪個生員進入了妖獸塔後而能夠活著出來。

「土包子,有種你就永遠窩在學院中,不然的話,少爺我會讓你知道什麼叫生不如死。」鍾修筠急促地呼吸了一陣後,總算是勉強控制了自己的情緒,一句話說完後,他又把頭轉向了慕閑,冷聲道:「廢物,你不要以為雲央學院能夠庇護你跟這個土包子一輩子,你剛剛返校,可能有一個消息你肯定還沒有來得及知道,因為你的無端逃課,你已經被學院給嚴重警告,要是你這一次的學院測試不過關的話,等待你的將不是留級,而是直接被逐出學院,所以你以後不要用學院的規則來壓我。」

「我無端逃課?」聽到鍾修筠的話,慕閑不由愣住了,自己臨走前不是已經跟下院的總教習請假了麼,怎麼變成自己無端逃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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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rawler | 2017-9-29 15:27:47

第50章 撿寶

雲央學院根據學生修煉資質和身份地位的不同,分為下院、上院和天院。

其中下院中大部分都為修煉資質一般、在王朝中身份地位同樣一般的人,他們只能夠通過大量的靈晶石進入學院,他們在學院中不但要承擔著大量的雜役,而且還面臨著隨時被學院開除的危險,地位低下。

上院中的學生,則是學院從王朝各地選拔的修煉天才,他們只要修煉進度跟得上,每一次的學院測試保持著優異的成績,非但不用承擔任何學雜費,反而會得到學院補貼。

至於天院則是供王公貴族的子弟或者修煉天賦特別妖孽的生員學習生活的地方,天院的天地靈氣最為濃郁,各種用度也最為奢侈,完全不遜於皇族標準。更重要的是,天院的生員可以凌駕於院規之上,基本上不受院規束縛。

慕家不過是偏僻小鎮石塘鎮的一個家族,而慕閑又是天生絕脈,所以只能是下院生員,不過以他以前的條件能夠進入雲央學院已經很不錯了,自然不能奢求更多的東西。

下院、上院和天院之間等級森嚴,尊卑有別,導致這三院之間的生員也無法平等相處,甚至有種劍拔弩張的緊張氣氛。

現在驟然間聽說自己居然被學院給嚴重警告,慕閑幾乎是條件反射一般變得緊張。

看到慕閑臉色發白的樣子,鍾修筠冷哼一聲,然後轉身便走。

「哥,你認識這個小白臉麼,我感覺他好討厭,好想在他的臉上來一拳。」目送鍾修筠的背影消失在拐角處後,凌戰憤憤然說道。

「你剛才為什麼不動手,非要等他離開了再說?」聽到凌戰的話,慕閑的心情瞬間變好了。

凌戰被慕閑一句話說得面紅耳赤,囁嚅了好半天,他才紅著臉說道:「哥,我打不過他,你打得過他啊,你剛才為什麼不動手,還有,他怎麼叫你廢物?而且在你面前一副居高臨下的樣子?」

「我是下院生員,他是上院生員,他自然有資格看不起我。」慕閑突然間想起了一些極為有趣的事情,臉上也露出了開心的笑容,他輕聲問凌戰道:「阿醜,剛才那個鍾修筠放話出來了,說只要我們走出學院,他便要讓我們生不如死,你怕不怕?」

「哥,你都笑得這麼開心,我為什麼要害怕,我就不信我真挨打了,哥會在一邊站著。」凌戰原本是在蹙眉沉思這個問題的,不過當他無意間掃到慕閑臉上的笑容後,他眼睛一亮,眉開眼笑地回答道。

慕閑聞言愣了一下,隨即有點哭笑不得,沒想到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阿醜也有機敏的時候。

因為心中有事,慕閑並沒有在帶凌戰在學院中閒逛,把凌戰安置在自己的宿舍中後,他便立即朝下院總教習胡永武的院子走去。

剛剛靠近胡永武的院子,慕閑便聽到了一陣歡快的笑聲,還有胡永武那特定的爽朗笑聲。

「湯生員儘管放心,世子的事情包在我身上了,慕閑不過一個小鎮上來的廢物而已,要權沒權要勢沒勢,我想玩死他就跟吃飯喝水一樣簡單,我保證他到死都不知道這件事情是誰幹的。」

驟然間從胡永武的嘴中聽到這句話,慕閑那已經跨入胡永武院子的半隻腳又收了回來,眼中也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色。

慕閑過來尋找胡永武,本來就是想找胡永武問個明白,既然現在知道事情真相了,慕閑自然不會繼續進去自取其辱。

慕閑幾乎敢肯定,要是自己現在進去的話,胡永武十有八九會狠狠地訓斥自己一頓,而且自始至終都不會給自己辯解的機會。

「胡教習,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我想世子同樣會很開心的。我還有事就先走了,回頭有什麼事情需要世子或者我幫忙的,你儘管吱聲。」胡永武答應得爽快,姓湯的生員也是心情舒暢之極,兩個人寒暄了幾句後,姓湯的生員便眉飛色舞地跟胡永武告辭了。

慕閑聽到胡永武跟湯生員的腳步聲,他當機立斷地隱匿了起來,冷冷地掃視著狼狽為奸的一對師生。

「湯鎮業。」慕閑嘴中默默地吐出一個名字後,他的眼神陡然間變得冰冷之極。

回到宿舍後,慕閑面沉如水,坐在床上半天沒有動彈,嚇得凌戰都沒敢跟他說話。

直到慕閑起身招呼凌戰吃飯時,凌戰才鬆了口氣,「哥,你不要緊吧?」

慕閑搖了搖頭,輕聲道:「沒事,只要我通過半個月之後的學院測試,我就可以繼續留在學院中,嚴重警告並不是多大的事。」

慕閑雖然嘴中說著沒事,他的心中卻給澹台彥君和胡永武給判了死刑。

要是沒有穿越重生靈魂附體的話,慕閑是絕對無法通過半個月之後的學院測試,那麼等待慕閑的也只有被勸退這一條路。

慕閑完全不敢想像被學院勸退對身體前主人是一種什麼樣的打擊,對於慕遠山和唐綺羅來說又是多麼沉重的一種打擊,一直在暗中關注自己的蕭天寒跟蕭玥柔父女知道自己被學校勸退後,又會是一種什麼樣的反應。

「澹台彥君,你真的玩得有點過了呢,即便你是乾天王領的世子,你也沒有資格這樣恣意妄為。」慕閑在心中默唸了一聲,然後領著凌戰走出了雲央學院。

慕閑前世沒有在學院進修過,對於聞名於世的雲央學院有著一份極為特殊的仰慕之情,所以對學院生活也充滿了期待,只是進入學院後,先後見識了鍾修筠、湯鎮業跟胡永武三個人的嘴臉,慕閑突然間興致全無。

慕閑會繼續在學院中進修,只是他對雲央學院的那一份感情卻消失無蹤,要是雲央學院從上到下都是這種風氣的話,他不介意直接離開學院。

「哥,我們現在去哪?」被慕閑給領出了雲央學院的大門後,凌戰茫然問道。

「到坊市轉轉,採購一些必需的東西,順道查看一下旁系家族的動靜,慕德宇、慕德廣、慕斯平和慕癸圖死了,他們的後人還在孤雲城活得好好的呢,他們中飽私囊,把家族資源佔為己有,也是時候還賬了。」慕閑隨口應道。

聽說是對付旁系家族,凌戰立即精神大振,「哥,這樣說待會可能有架打了是吧,可是……就我們兩個人,能夠把旁繫在孤雲城的人給全部幹翻麼?」

看到凌戰的反應,慕閑不由哭笑不得,自己怎麼就帶了這麼一個好戰分子出來呢?

「放心吧,旁系家族並沒有實力特別強的人,要是他們實力夠強的話,早就被他們給奪權成功了,又怎麼會是現在這番景象。」慕閑沒好氣地瞪了凌戰一眼,隨即信步融入了大街上的人流。

慕閑後面,凌戰赧然地笑了笑,也大步跟了上去。

兩個人進入人群半天後,鍾修筠的身影從陰暗處鑽了出來。

看著慕閑跟凌戰有說有笑的樣子,鍾修筠的臉上青一陣綠一陣的,一雙拳頭也握得緊緊的,眼中更是充滿了猙獰的神色。

「一個廢物,一個土包子,居然敢在我面前耀武揚威,你們真當我鍾修筠的話是擺設麼?」咬牙切齒地說了一句話後,鍾修筠從身上掏出幾塊碎銀,給了旁邊一個衣衫襤褸的乞丐,在他耳邊吩咐了幾句,然後便轉身而去。

慕閑並不知道自己剛剛走出學院就被人給盯上了,事實上即便被人盯上他也無所謂,這也是他沒有釋放神念查看的緣故。

走在熙熙攘攘熱鬧非凡的坊市中,看著大街上擺得滿滿的各種琳琅滿目的商舖,慕閑一陣眼花繚亂,心中竟是湧起一股幸福的感覺。

前世很多苦苦搜尋都得不到的藥草,現在居然堂而皇之地擺在了他的面前,而且價格低廉得他幾乎以為自己的眼睛產生了錯覺。

嘗試著用幾兩碎銀購買了幾種藥草,確認藥性沒有任何差錯後,慕閑不由心情澎湃,恨不得大吼幾聲以發洩自己的興奮之情。

慕閑知道,以自己前世所攜帶過來的豐富知識,再配合現在這個世界的豐富資源,只要給自己一定的時間,自己絕對可以開創出一個新紀元。

凌戰同樣很興奮,他還從來沒有見識過如此多的好東西,一路上,他到處亂摸,有時碰到喜歡的東西,他也會毫不猶豫地買下來,短短的半柱香時間,他的身上便掛滿了零零碎碎的小玩意。

慕閑雖然激動,他卻沒有胡亂出手,而是一直面帶微笑地緩慢前行,目光在一個個攤位上面掃過,彷彿在參觀歷史古跡一般,興奮的心情就一直沒有平靜過。

突然間,一抹清冷躍入了慕閑的眼簾,讓他下意識地駐足。

慕閑看到的是一坨醜陋不堪的鐵塊,而此時鐵塊卻被攤位的主人當成板凳坐在屁股底下,慕閑深深地看了一眼那鐵塊,這才收回目光,開始觀察攤位上到底擺的什麼東西。

這一看之下,慕閑不由大失所望,因為呈現在他面前的全部都是一些不堪入目的垃圾,其中有常見的藥草、也有粗製濫造的武器、甚至還有手抄的各種功法,攤主生怕的攤位無法吸引顧客一般,在自己的攤位上居然擺了不同類別的東西近十種,看得慕閑搖頭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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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rawler | 2017-9-29 15:33:48

第51章 下套

慕閑努力地在攤位上尋找了一會,試圖找到自己需要的東西,半晌後,他放棄了。

看到正在跟一個顧客喋喋不休的攤主一眼,慕閑隨手拿起一樣東西,輕聲問道:「這個東西怎麼賣,我要了。」

聽到慕閑的話,攤主回過頭來瞄了慕閑一眼,下一刻,對方便歡呼出聲了,「我靠,慕閑,你什麼時候回來的,怎麼也不通知我一聲,我好去接你啊。」

慕閑顯然沒有料到隨便逛街也能夠遇到熟人,看到對方滿臉激動的樣子,聽著對方那誇張的聲音和語氣,慕閑知道眼前這個胖得跟圓球一樣的傢伙絕對跟這具身體的前主人交情匪淺。

很快,慕閑便從融合的記憶中找到了眼前這個胖子的資料。

胖子名叫顧寧,是孤雲城一個小家族的少爺,只是他是小妾所生,地位比較地下,以前家族興旺時,他父親直接把他扔到了雲央學院,來個眼不見心不煩,可是去年他所在的家族在生意上遭遇了致命的打擊,導致顧寧在學院的學雜費都供不上了,好在顧寧平時有不少積蓄,再加上慕閑接濟了他一些,讓他能夠勉強在學院中留下來。

顧寧似乎繼承了父親身上的商人天賦,在學院中設立賭局、在學院外面擺攤,愣是讓他攢夠了足夠的錢財維持自己在雲央學院的用度。

「得了吧,你是大忙人,也就嘴上說說而已,真要讓你去接我,你捨得扔下自己的小攤子?」慕閑斜睨了顧寧一眼,滿臉不屑地說道。

被慕閑看破了心思,顧寧非但沒有臉紅,反而哈哈大笑道:「同桌,你簡直就是我肚子裡的蛔蟲啊,我什麼事情都瞞不了你。同桌,你家中的情況怎麼樣,不要緊吧?」

看到顧寧發自內心的關心,慕閑笑了笑,輕聲道:「有驚無險,謝謝關心。」

「我就知道不會有事的,同桌幫助了我那麼多,也算得上是在做好事吧,俗話說好人有好報,要是同桌家發生什麼不幸,肯定是老天不長眼。」聽聞慕閑家族安全,顧寧立即鬆了一口氣,下一刻,他的嘴便開始犯賤了。

「喂,你這東西還賣不賣了,不賣我走了。」顧寧滔滔不絕地說個不停時,一道不滿的聲音突然間在旁邊響起,卻是之前跟他討價還價的那個顧客等得不耐煩了。

「賣,賣,怎麼不賣了,就按照你剛才說的價格交易,便宜你了。」顧寧聞言一驚,隨即把慕閑拋到了一邊,眉開眼笑地朝那顧客走了過去。

那名顧客本來是沉著一張臉的,聽聞顧寧願意讓價,他臉上立即笑開了花,生怕顧寧反悔,他連忙掏錢付賬走人,那動作利索得跟風狐有得一拼。

「同桌,你怎麼一直站我這裡不動啊,別告訴我這攤位上真有你看中的東西啊。」交易完畢後,顧寧發現慕閑還是站在自己攤位前面,他不由訝然出聲道。

要知道顧寧經常在坊市中擺攤,而慕閑也沒有少逛坊市,以前他們碰面時,最多招呼一聲便各忙各的,並不會在一起閒聊,畢竟他們要閒聊有的是功夫,完全沒有必要站在吵嚷的坊市中閒聊。

聽到顧寧的話,慕閑心中一陣發愁。

要是遇到陌生人的話,慕閑隨便忽悠兩句,便能夠讓對方把屁股下面的鐵墩廉價賣給自己,可是面對顧寧,他卻不忍心沾對方便宜,只是跟顧寧實話實說的話,又恐怕嚇到顧寧。

「我看你屁股底下的鐵墩不錯,要是你沒有賣掉的話,就給我留著,我有用。」猶豫了半晌後,為了不讓顧寧生疑,慕閑開門見山地說道。

「嗨,我還以為多大的事兒呢,這鐵墩是我上次進入神斷山脈採藥時隨手撿到的,當時以為是什麼寶貝疙瘩,我還拿到街上的珍寶閣中讓人鑒定了一番,結果花費了我五十兩白銀,卻被告知是一塊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鐵塊,差點沒把我給氣得吐血,這東西我即便賣掉,也賣不到五十兩銀子啊,同桌想要儘管拿去便是,就當是我送同桌的禮物了,話說跟同桌認識那麼多年了,我還從來沒有送過同桌禮物呢……」

顧寧一邊說話,一邊拿起地上的鐵墩遞給慕閑,臉上也故意裝出一副依依不捨的樣子。

見顧寧越說越肉麻,而且說起來沒完沒了,慕閑的額頭上不由湧起一條黑線,心中的那一絲愧疚也消失無蹤。

伸手奪過顧寧手中的鐵墩後,慕閑拉著凌戰落荒而逃。

「哥,這世界上怎麼還有如此自戀的人啊,他跟你真的是同桌麼,實在太可怕了。」凌戰顯然也被顧寧給嚇住了,他心有餘悸地看了一眼顧寧的方向,氣喘吁吁地說道。

「他除了話癆了一點,自戀了一點,其它方面都挺優秀的,是一個值得結交的朋友,我想你很快便會喜歡上他的。」慕閑笑了笑,客觀地評價道。

凌戰不置可否地點了點頭,隨即好奇地問道:「哥,那個胖子攤位上那麼多東西,其中不乏精美的飾品,你買這麼難看的一個鐵墩幹嘛啊。」

慕閑聞言臉上不由露出了得意的笑容,「那個死胖子能夠躺著,他是堅決不願意坐著的;他能夠坐著,是堅決不願意站著的。我看著他來氣,所以便把這個鐵墩給拿了過來。」

慕閑並沒有把鐵墩的秘密告訴凌戰,畢竟隔牆有耳,何況這是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說出鐵墩的秘密風險實在太大了。

「哥,我怎麼發現你回到學院後,突然間就變得那麼壞了啊?」凌戰原以為鐵墩是什麼寶貝疙瘩,聚精會神地豎起了耳朵在傾聽,當他從慕閑嘴中聽到這麼一個答案時,他不由目瞪口呆,半晌後,他才吶吶道。

「我只是幫他打熬力氣而已,哪壞了?」慕閑瞪了凌戰一眼,一本正經地說道。

聽到慕閑的話,凌戰又迷糊了,他瞪著慕閑看了半天,想確認慕閑說的是真是假。

「要是能有一個乾坤袋就好了。」掂了掂手中那沉重的鐵墩,發現路人紛紛側目,慕閑不由輕聲嘀咕了一聲,要是有乾坤袋的話,自己就不用捧著這麼醜的一個東西招搖過市了,而且自己能夠隨身攜帶的東西也會更多。

不過慕閑也知道,乾坤袋這東西可遇而不可求,屬於有價無市之物,像王向南這種地皇境修為的人都沒有乾坤袋、而龔德寶這種清微宗外門管事也同樣沒有乾坤袋,其他地皇境和人王境修為之下的修士就更別奢想有乾坤袋這種東西了。

「哥,你看,那是我們慕家的產業,我們慕家的產業居然是孤雲城街道最繁華的路段,伯父的投資目光也太狠毒了吧?」慕閑正在悠哉樂哉地散步時,凌戰突然間驚呼一聲,指著一間商舖大喊道。

順著慕閑手指的方向,慕閑果然看到了一個大大的「慕」字在商舖前面的旗幟上面飄揚。

只是看清楚商舖的情況後,慕閑卻是忍不住眉頭大皺。

慕家的這一間商舖地理位置不錯,面積也寬敞,可是它的門前卻門可羅雀,跟左鄰右舍那人山人海的場面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完全浪費了那寶貴的資源。

慕閑僅僅掃了一眼,便明白了是怎麼回事。

同樣是經營藥材的商舖,旁邊的兩家商舖的門口卻坐著一名靈藥師學徒,熱情地幫忙來往客人看病配藥,更有很多小廝在門口招呼客人,讓人完全感受到了賓至如歸的感覺。

可是慕家經營的商舖中卻只有一個四十幾歲的中年人坐在門口倚著門框打瞌睡,哈喇子流了一地他自己都沒有察覺,商舖的前面更是有幾個光屁股的小孩在鬥蛐蛐。

「哥,這……這……」看清楚家族商舖前面的景象後,凌戰臉上的興奮神色消失無蹤,慌忙縮回了手,生怕被人看到一般。

慕閑卻是氣得臉色發青,有這麼好的地理位置卻不知道好好經營,這不是暴殄天物麼,這孤雲城中,不知道有多少家族垂涎這塊黃金寶地呢。

「不好,自己能夠看出這是黃金寶地,沒有道理別人看不出這裡是黃金寶地,難道這麼長時間過去,就沒有人覬覦這塊黃金寶地麼?以旁系家族那低微的實力和令人著急的智商,他們又能夠保得住這塊黃金寶地麼?」很快,慕閑的腦海中便閃過一個不安的感覺,而且這種不安的感覺越來越強烈,讓他有種全身冰冷的感覺。

幾乎慕閑的腦海中剛剛閃過這道念頭,大街上便是一陣嘩然,緊接著一道呼天搶地的哭喊聲傳入了慕閑的耳簾。

「爹,救命啊,救命啊,孩兒不想死……」撕心裂肺的聲音響徹雲霄,令聽者傷心、聞者掉淚,讓人心疼不已。

聽到這道哭喊聲,原本睡得正香的慕家商舖前面的中年男子彷彿被噩夢驚醒了一般,他「哐當」一聲便從椅子上滑了下去。

下一個瞬間,中年男子身子一縱,便朝哭喊聲的方向跑了過去。

「阿醜,我們走!」掃了一眼被一群精壯大漢綁架的正哭得梨花帶雨的消瘦少年,又瞄了一眼焦急得六神無主的中年男子,慕閑知道,有人開始對慕家旁系下套了。

凌戰原本還想停下來看個究竟,只是看到慕閑一臉嚴肅的樣子後,他沒敢吱聲,而是默默地跟在了慕閑的身後,飛速地朝街尾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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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rawler | 2017-9-29 15:37:49

第52章 先發制人

慕閑走了一會後,突然間發現有點不對勁,他隱隱察覺到背後有幾雙眼睛在瞪著自己,只是等他回頭查看時,卻看不到熟悉的身影。

「是自己被人盯上了,還是太過緊張的原因?」慕閑心中閃過一絲疑惑,接下來的路上,慕閑把自己的神念釋放了出來,把方圓數百米全部落入了自己的監控範圍。

凌戰走著走著,突然間腳下一個趔趄,卻是被慕閑給拉進了一家拐角處的商舖。

凌戰疑惑地看向慕閑,正想開口詢問,卻發現慕閑朝他比劃了一個噤聲的手勢,他只好把所有的疑問都悶在了肚子中。

慕閑跟凌戰進入商舖不到十個呼吸的時間,兩個衣衫襤褸的人影便慌張地從商舖前面經過,眼睛東張西望的,一臉的焦急,明顯是在尋找人。

看了看這兩個衣衫襤褸的人,又看了看慕閑嘴角的冷笑,凌戰心中隱隱明白了一點什麼。

目送兩個衣衫襤褸的人離開,慕閑跟凌戰並沒有立即走出商舖,而是靜靜地站在原地等待。

半柱香時間後,那兩個衣衫襤褸的人又滿頭大汗地跑了回來,而且他們嘴中也在相互抱怨對方,臉上神情說不出的沮喪。

「兩位是在找我麼?」一道聲音突兀地在他們的耳邊響起。

聽到這道聲音,兩個乞丐不由抬頭瞄了慕閑一眼,下一刻,兩個人立即雙眼發光,幾乎是下意識地點頭承認,只是點了幾下頭後,他們反應過來事情有點不對勁,又連忙搖頭。

「可以告訴我是誰讓你們跟蹤我的麼?」聲音繼續在他們耳邊響起。

兩個乞丐聞言下意識地便要失聲否認,只是他們的眼睛接觸到聲音主人的目光後,發現對方的目光似乎有著一種奇異的魔力,他們再也挪不開眼睛了,與此同時,他們的心神也變得恍惚,不由自主地便把所有的事情和盤托出。

等到兩個人清醒過來時,眼前已然沒有了任何人影。

兩個人你看著我,我看著你,滿臉的疑惑,最後愣是一句話也沒敢說,然後心有餘悸地離開了小巷。

「哥,那個鍾修筠是什麼意思,他為何要派兩個人跟蹤我們?」數千米之遠的地方,凌戰看著慕閑,不解地問道。

聽到凌戰的話,慕閑身上湧起一種無力感,「阿醜,莫非你以為鍾修筠在學院中跟我們所說的話是假的麼?」

「他……他真的要殺我們?」阿醜聞言一愣,隨即臉上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神色。

在凌戰看來,自己跟鍾修筠並沒有什麼深仇大恨,只是發生了一次小小的衝突而已,根本就犯不著打打殺殺的,他把鍾修筠當時在學院所說的話完全當成了是一種威脅,完全沒當真。

此時看到慕閑認真的樣子,阿醜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阿醜,人性是最醜陋的東西,你永遠不要以為自己是什麼樣的人,便想當然地認為別人也應該如何做。」慕閑知道凌戰一時半會地有點接受不了這個事實,他拍了拍凌戰的肩膀道:「阿醜,你在這裡幫忙放哨,要是有可疑的人靠近這裡,你就偷偷地給我示警,你應該還記得風鈴鳥怎麼叫的吧?」

凌戰似乎還沒有從慕閑的話中清醒過來,他點了點頭,然後一隻手放在了嘴邊,很快,一道清脆而嘹亮的聲音便劃破雲霄,直衝天際,聲音栩栩如生的,完全跟真正的風鈴鳥沒有兩樣。

見凌戰並沒有忘記小時候學會的絕活,慕閑滿意地點了點頭,他叮囑了一聲凌戰注意隱藏行蹤後,便身子一縱,飛快地翻身上牆,然後身子幾個飛躍,從一棟棟房頂上掠過,消失在了蒼茫的天色中。

慕閑走了半天,凌戰才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事情,想到父親叮囑自己寸步不離慕閑,務必保護好慕閑安全的話語,凌戰心中不由一陣著急。

凌戰很想立即找到慕閑,可惜他壓根就不知道慕閑去了什麼地方,而且在這人生地不熟的孤雲城,凌戰還不敢亂跑。

糾結了好半天後,凌戰才靜下心來,他只能無奈地找了一個掩體躲藏起來,並且打量著來往的所有人群。

很快,凌戰便瞪圓了眼睛。

因為他看到之前慕家商舖的掌櫃和他的兒子被人給押著朝自己的方向走來,凌戰回憶了一下離開家族時父親給自己講述的那些慕閑旁系的資料,再結合對面一行人斷斷續續的對話聲,凌戰隱隱辨認出那個慕家商舖的掌櫃名叫慕遠白,是慕德宇的長子,而那個之前哭得撕心裂肺的青年人則是慕遠白的兒子慕青,同時也是慕德宇的孫子。

慕家在孤雲城一共有四個商舖,分別為慕德宇、慕德廣、慕斯平和慕癸圖四個人及其後人所佔有,其中慕德宇所佔有的商舖面積最大、地理位置也最好,慕癸圖次之,慕德廣和慕斯平名下的商舖則最次。

讓凌戰瞪圓眼睛的並非慕遠白和慕青父子的出現,而是他在人群中看到了鍾修筠。

鍾修筠緊緊地跟在慕遠白跟慕青的臉上,時不時地在慕青的屁股上踹上一腳,嘴中也不停地辱罵著,眼中更是不時閃過一絲陰謀得逞的神情。

面對鍾修筠的侮辱和毆打,慕青不敢有半點的怨言,即便是一旁的慕遠白也是敢怒不敢言。

「慕青,你應該慶幸自己生在慕家,更應該慶幸自己在金紫街擁有一個旺鋪,不然的話,估計你十條性命都不夠填的。」鍾修筠想到不爽處,又是一腳踹在了慕青的屁股上,罵罵咧咧道。

「鍾少所言極是,謝謝鍾少繞我一條小命。」慕青早就被打怕了,無論鍾修筠說什麼,他都是慌忙不迭地點頭。

一旁的慕遠白聞言,臉上不由露出了悲戚的神色,可是震懾於鍾修筠的實力,還有鍾修筠背後的勢力,他卻不敢反駁任何一句。

幾乎是下意識地,慕遠白便想起了父親和幾個叔叔的謀劃,心中卻是苦笑不已,有子若此,自己父親和幾個叔叔即便真的奪權成功,把孤雲城的產業全部給據為己有又能如何,最終還不是白白便宜了孤雲城的這些權貴家族?

「慕遠白,我看你一路上臉上神色變幻不定,眼珠也滴溜溜地亂轉,你似乎對於轉讓旺鋪的事情有其它想法,你不妨把你心中的想法說出來,我看自己是否會改變主意。」突兀地,鍾修筠便把目標轉向了慕遠白。

「鍾少,金紫街的旺鋪雖然是我們在經營,可是那些旺鋪的所有權卻不在我們手中啊,所以即便你拿到那些地契也是沒用的……而且,我們慕家的家主慕遠山是玄門宮弟子,一身修為更是曾經達到過天位境,便是我們雲門郡的郡主蕭天寒也是他的同門師弟,鍾少強取豪奪我們慕家旺鋪的話,恐怕有點不適宜吧?」見鍾修筠的語氣似乎有鬆動的跡象,慕遠白眼睛一亮,便把自己琢磨了半天的話語說了出來。

很快,慕遠白便知道自己錯了,而且大錯特錯。

「老東西,你還真夠白癡的,我不過順口一問,就是想看看你的態度而已,你居然真的不想把旺鋪轉讓出來,既然如此,你兒子就沒有必要繼續留在這個世界上了。」慕遠白的話剛落音,鍾修筠便冷笑一聲,下一刻,他手中的利劍便架到了慕青的脖子上,在慕青的脖子上劃出了一條深深的血痕。

可憐慕青突然間感覺到脖子一陣劇痛,又聽到耳邊鍾修筠的話語,他還以為自己的脖子已經掉了,嚇得尖叫一聲,然後整個人便暈厥了過去。

而慕遠白也被嚇得雙腿一軟,滿頭大汗地跪在了鍾修筠面前大聲求饒。

「老東西,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們慕家的幾個旁系暗中所做的那些勾當,金紫街的幾個旺鋪是慕遠山盤下來的沒錯,可是這些年來,這些旺鋪的收益,你們恐怕全部中飽私囊了吧?我就不信你們對這些旺鋪沒有垂涎之心,不然的話,為何慕德宇幾條老狗會一齊去石塘鎮,而且一去便是整整兩個月,假如我沒猜錯的話,慕家的家主此時已然易主了吧?」

鍾修筠居高臨下地看著慕遠白,不屑地譏諷道。

只是說著說著,鍾修筠突然間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要是慕家家主已然易主的話,為何慕閑會安然無恙地出現在雲央學院,而且臉上沒有一點悲慼表情?

還有,自己不是讓人跟蹤慕閑了麼,怎麼那些人遲遲沒有跟自己反饋慕閑的行蹤?

「你們繼續壓著他們去慕德宇的宅院,我先行一步。」想到自己居然漏算了那麼多東西,鍾修筠臉色一變再變,他匆匆地朝自己的扈從扔下一句話,然後身子一縱,飛速朝西城的方向飛掠而去。

幾乎在鍾修筠身子飛起的同時,一道清脆的風鈴鳥鳴聲也響徹雲霄,躲在一旁的凌戰臉上則露出了譏諷的神色。

凌戰剛開始還不知道慕閑去了什麼地方,此時無意中聽到慕遠白、慕青父子跟鍾修筠的對話,凌戰立即猜到了慕閑的去處。

想到慕閑居然早在一炷香之前便料到了眼前發生的事情,並且搶在鍾修筠等人的前面趕到了這裡,凌戰不由對慕閑佩服得五體投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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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rawler | 2017-9-29 15:44:49

第53章 慕家旁系的惶恐

「哥不會跟鍾修筠遭遇上吧?」看了看鍾修筠身影消失的方向,凌戰的臉上不由露出一絲擔憂。

凌戰倒不是擔心慕閑打不過鍾修筠,而是擔心慕閑被鍾修筠給牽制住,然後被慕家旁系的人和鍾修筠的扈從群起而攻之,畢竟雙拳不敵四手,更別說慕家旁系的府邸中不止兩個人。

凌戰猶自提心吊膽的時候,肩膀上突然間被人拍了一下,凌戰被嚇得一個激靈,差點化身為鐵錘,直接用肩撞上對方。

「阿醜,東西已經到手,我們可以走了。」直到熟悉的聲音傳入耳簾,凌戰的心神才鬆懈下來。

看了一眼笑瞇瞇的慕閑,凌戰的臉上也露出了憨厚的笑容,他點了點頭,立即跟在慕閑的身後離去。

慕閑跟凌戰離開不到十個呼吸的時間,鍾修筠便氣急敗壞地趕到了凌戰之前待過的地方,可惜的是,鍾修筠除了看到草地上的壓痕外,沒有任何其它收穫。

「找,給我找,即便掘地三尺,也要給我把慕閑那個廢物給找出來。」看著一旁戰戰兢兢的扈從,鍾修筠面色鐵青地大吼道。

隨著鍾修筠一聲大吼,剛才還押送慕遠白跟慕青的十幾個扈從立即有如潮水一般四散開去,飛速地融入了人群。

這十幾個扈從已然伺候了鍾修筠衣食起居十幾年,他們對鍾修筠的脾性和生活習慣異常瞭解,甚至連鍾修筠的人際關係網也非常清楚,所以壓根不用鍾修筠描述慕閑的具體特徵,他們便自覺地前去尋找了。

聽到鍾修筠的話,慕遠白跟慕青不由滿臉的迷糊,鍾修筠不是押送自己父子回家取金紫街旺鋪的地契麼,怎麼又跟慕閑扯上關係了?

「慕遠白,你也真夠窩囊的,地契躺在自己家中也能飛走,我要是你的話,肯定直接找把鋒利一點的刀自己抹脖子了。」狠狠地瞪了慕遠白一眼,鍾修筠沒好氣地扔下一句話,然後也飛馳而去。

慕遠白跟慕青父子看著轉瞬間走得乾乾淨淨的鍾修筠一行人,他們面面相覷,半天沒能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事情。

「爹,我這是自由了?鍾少放過我了?」猶豫了一下,慕青不可置信地詢問慕遠白道。

回應慕青的是「啪」地一記清脆的耳光。

「你這畜牲,我讓你賭,把傳家玉珮賭沒了、把隨身佩劍賭沒了、把未婚妻也給賭沒了,你現在居然還能把家業給賭沒了,你怎麼不去死!」打了慕青一巴掌後,慕遠白似乎覺得不過癮,他又狠狠地踹了慕青幾腳,嘴中也發出了一陣陣恨鐵不成鋼的罵聲。

突然間被父親一頓暴打,慕青的腦子有點發懵。

要是換在平時,慕青肯定蠻橫地對著幹了。

可是這一次,慕青卻不敢有任何異動,甚至不敢吭聲,因為他看得出來父親動了真怒。

只是慕青卻覺得這一頓打挨得有點莫名其妙,自己好賭的性格父親又不是第一天知道,以前最多罵自己幾句就算了事,怎麼今天突然間變得這麼凶殘了呢?

慕遠白暴打了慕青一頓後,他想起了鍾修筠臨走前所說的話,然後又跌跌撞撞地朝家中跑去,即便沒有回家,他也知道鍾修筠所說的話十有八九是真的,只是慕遠白怎麼也想不明白,地契好好地躺在自己家中,怎麼會不翼而飛呢,除了自己跟自己婆娘外,沒有第三個人知道自己把地契藏在什麼地方啊。

抱著一絲僥倖心理,慕遠白回到了自己家中。

當慕遠白看到自己婆娘一副誠惶誠恐的樣子時,他頓時知道,地契肯定沒了。

「到底怎麼回事,你給我解釋清楚了!」狠狠地瞪了自家婆娘一眼,慕遠白厲聲喝問道。

「我……我也不知道,你回來之前,先後有兩個人來了我們家,其中第一個人給人一種很奇怪的感覺,好像會催眠一樣,一路上竟然沒有一個人阻攔他,似乎他說什麼,我們都會照做,我們明明看清楚了他的樣子,此時愣是想不出來他到底長的什麼模樣;第二個人則異常的蠻橫,凡是誰敢阻攔他,他直接一巴掌拍翻,我……我也挨了他一巴掌……老慕,你得替我做主啊,那個小兔崽子太囂張了……」

還沒等自家婆娘說完,慕遠白便是一巴掌甩了過去,隨即他又匆匆地離開了自家房門,朝幾個堂弟家走去。

半柱香時間後,慕遠白眼中一片茫然,臉色更是變得慘白無比。

跟慕遠白同樣反應的還有另外十幾個人,他們跟慕遠白一樣,都是慕家旁系子弟,分別是慕德廣、慕斯平跟慕癸圖的後人。

慕家旁繫在孤雲城四個旺鋪的地契,竟是在同一時間不翼而飛,而且作案者極有可能是同一個人。

也是這個時候,他們才突然間發現一個問題,那便是自己或者自己家的小孩全部都被孤雲城的權貴給設計了,要是他們拿不出旺鋪地契的話,等待他們的就只有身敗名裂或者死路一條。

「遠白,我們這些人當中,你年齡最大,修為最強,威望也最高,你跟大家說說,那些地契真的是慕閑那個廢物給偷走的,而不是旁人麼?」大家坐在一起沉默了半天後,一個體形魁梧的中年率先沉不住氣問道。

說話的中年是慕癸圖的兒子,名字叫慕先定,他雖然是房屋中年齡最小的,可是論及修為,他卻僅僅次於慕遠白一籌,所以說話也極有份量。

「我也是從鍾修筠的話語和反應中判斷作案者可能是慕閑,但是並不能確認,畢竟我沒有親眼目睹過慕閑偷盜地契,大家應該都很清楚,慕閑是一個不能修煉的天生絕脈,他不可能有能力闖入我們的府邸,而且還是那般輕鬆隨意。」慕遠白搖了搖頭,輕聲回答道。

「我現在擔心的不是地契的丟失問題,我擔心的是另外一個問題。要是慕閑真的安然無恙從石塘鎮回來了的話,那麼我們的父輩呢,他們現在是否安全呢?」頓了頓,慕遠白說出了隱藏在自己心底最深處的不安。

聽到慕遠白的話,房屋中一片嘩然,有幾個人臉上更是露出了驚慌失措的神色。

要是幾個旺鋪的地契還在,而家主的地位也已經易主的話,他們巴不得幾個老頭子早點死掉。關鍵是現在幾個旺鋪的地契不翼而飛,家主極有可能還是慕遠山,而自己這些人又被孤雲城的權貴給算計,要是幾個老頭子現在就翹辮子的話,對他們來說無疑是雪上加霜的打擊。

「遠白,你可不能信口開河,聽說慕遠山為了給慕閑尋藥,進入毒霧沼澤已然兩個月之久都沒有任何消息傳回來,慕遠山十有八九死在了毒霧沼澤中,慕家剩下的那幾個人,又怎麼可能是我們父輩的對手?」

「即便慕遠山在,我們父輩幾個人聯手偷襲的話,成功奪權的幾率也是很大的,畢竟慕遠山現在已然不是石塘鎮的傳奇了。」

「據我們所知,慕遠山一向有婦人之仁,退一萬步說,就算我們父輩幾個奪權不成功,慕遠山也不可能殺掉我們父輩的。」

「……」

慕遠白的話剛落音,底下的人便亂七八糟地嚷嚷開了。

只是他們在辯駁慕遠白的話時,他們自己心中也沒有什麼底氣,人總是習慣以己度人,自己都無法容忍的事情,又怎麼可能奢求別人容忍呢,何況慕家的主家並不僅僅只有一個慕遠山,還有一個唐綺羅。

可惜的是,盛周王朝只有真元境及其以上修為的修士才有身份玉簡,而慕德宇、慕德廣、慕斯平、慕癸圖以及房屋中的這些人全部都是真元境以下的修為,所以房屋中的這些人根本就沒有辦法通過身份玉簡這種最為簡單直接的方法確認自家父輩的生死,只能坐在房屋中胡亂猜測。

十幾個人猶自坐在房屋中議論不休時,房屋的大門突然間被人踹開,然後鍾修筠領著一眾扈從從外面趾高氣揚地走了進來。

鍾修筠進入房屋後,他也不說話,而是冷哼一聲。

下一刻,那十幾個扈從便飛速地走到房屋中十幾個人身邊,每個扈從都從懷中掏出一樣東西遞給慕家旁系的人。

幾個呼吸過後,房屋中慕家旁系的人一個個額頭冒汗,雙腿也直髮軟,有心理素質差的,竟是直接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東西已經給你們過目,想活還是想死,就看你們自己了。」見慕家旁系已然把自己整理的東西過目後,鍾修筠才冷笑著說道:「事到如今,本少爺也懶得跟你們兜圈子,慕家在孤雲城的四個旺鋪少爺看中了,你們就不要再存在什麼僥倖心理,你們現在唯一需要做的,便是配合少爺我把慕閑那個廢物給逼出來,否則的話,等待你們的便只有死路一條。」

鍾修筠是真的被氣壞了,他原以為,慕閑不過一個不能修煉飛廢物,而慕閑的僕人也不過是凝元境修士,即便這兩人再厲害,也逃不出自己的手掌心,所以他悠哉樂哉地派了兩個人跟蹤慕閑和凌戰,並且打算主演一場好戲給慕閑和凌戰觀看,讓慕閑和凌戰知道這孤雲城到底是誰的地盤。

讓鍾修筠沒想到的是,在他眼中有如螻蟻的兩個小人物,居然硬生生地從他手底下消失了,更過分的是,對方未卜先知一般看透了自己的算計,居然搶先一步把自己眼饞許久的慕家地契給拿走,讓自己謀劃了一年之久的計劃全部落空。

更讓鍾修筠抓狂的是,自己和十幾個扈從幾乎把方圓數千米內都翻遍了,愣是沒能夠找到慕閑和凌戰的蹤影。

實在沒有辦法的情況下,鍾修筠不得不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這才找上慕遠白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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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rawler | 2017-9-29 15:49:50

第54章 域外氪金

「鍾少有什麼需要我們做的儘管吱聲便是,我們絕對不敢有半點怠慢。」漫長的寂靜後,慕先定率先出聲道。

聽到慕先定的話,房屋中其他慕家旁系的人不由一愣,因為在座的慕家旁系人當中,慕先定的性格最為火爆,他是最不可能低頭的人,怎麼今天反而變成他第一個妥協了呢?

不過當大家注意到慕先定臉上的苦澀神色時,他們立即明白了一件事情,並非慕先定願意最一個奴顏婢膝的軟骨頭,而是因為鍾修筠抓住了慕先定的軟肋,讓慕先定不得不低頭。

看到慕先定那麼驕傲的一個人都朝鍾修筠低頭,其他人一下子就沒有了心理負擔,一個個紛紛表示願意以鍾修筠馬首是瞻。

「雖然那些旺鋪的地契已然被慕閑給拿走,可是旺鋪卻是搬不走的,旺鋪中的東西慕閑也無法搬走,你們現在需要做的,便是給我把各自的鋪子給看好了,一旦慕閑出現,立即通知我,我倒想看看慕閑手中捏著幾張地契有什麼用!」把慕家旁系給全部搞定後,鍾修筠臉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他獰笑著說道:「我要讓慕閑手中的那幾張地契變為廢紙!」

聽完鍾修筠的話,房屋中眾人臉上不由露出了佩服的神色。

眾人剛才只想到地契弄丟了,所以一個個表現得驚慌失措,現在想想發現自己還真就沒有什麼好慌張的,要是主家真的有實力拿回旺鋪的話,他們完全沒有必要把地契偷走,而是光明正大地登門討要地契。

既然慕閑來偷地契,那只能說明一件事情,主家暫時還沒有精力顧及孤雲城的事情。

「鍾少,我可以冒昧地問一下,您有石塘鎮那邊最近的消息麼?」猶豫了一下,慕遠白出聲詢問道。

慕家旁繫在孤雲城只是小有產業而已,這些產業還都是慕遠山當年投資的,他們幫忙打理,所以他們在孤雲城的實力極為有限,消息自然也閉塞。

而鍾修筠則不然,鍾家作為孤雲城的幾大望族之一,他們掌握了孤雲城的絕大部分資源,他們的耳目遍及孤雲城及其附近各大城市,對於發生在各地的重大消息是極為靈通的。

鍾修筠聞言,他靜靜地掃了房屋中一眾慕家旁系的人,良久後,才一字一頓地說道:「我一個時辰前收到消息,石塘鎮王家、李家聯手對付慕家,結果全軍覆沒,現在石塘鎮是慕家一家獨大。」

聽到鍾修筠的話,房屋中眾人不由愕然張大了嘴巴。

「不,不可能的,石塘鎮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我們怎麼可能不知道?」短暫的沉默後,慕遠白失聲驚呼道。

「要是慕家完全不作為的話,估計石塘鎮發生的事情最多十天便有消息傳到孤雲城。只是這一次慕家大出血,他們把王家和李家的利益拿出來跟所有的冒險者隊伍均沾了,取得了絕大部分冒險者隊伍的認可,而慕家的實力也贏得了冒險者隊伍們的尊敬,慕家讓他們盡量封鎖石塘鎮發生的事情,他們自然會不遺餘力地去做。」

說這番話時,鍾修筠的臉色也有點不自然。

在鍾修筠的眼中,石塘鎮的慕家只能算是一個幸運的暴發戶,甚至連家族都算不上,可是偏偏這麼一個家族,卻莫名其妙地走入了他的眼簾,而且還一而再再而三地讓他受挫。

更讓鍾修筠震驚的是慕家的大手筆,居然捨得把到手的兩個家族的利益拿出來跟石塘鎮上的居民跟冒險者隊伍共享,目的僅僅是為了防止慕家獨霸石塘鎮的消息外洩,這絕對不是所有人都能夠做得出來的事情。

儘管鍾修筠知道,堵住大家的嘴只是慕家的一個借口而已,慕家那麼做,事實上只是不想被人惦記而已,畢竟慕家實力相對薄弱,擁有了與其實力不相當的財富後,很容易便會引起別人的覬覦,可能會導致滅頂之災。慕家及時地認識了這一點,才大方地把到嘴的利益給吐了出來,可以說是一石多鳥,聰明之極。

「鍾……鍾少,不知道您那有沒有我父親和幾位叔叔的消息。」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後,慕遠白緊張地問道,「慕家能夠滅掉王家跟李家,應該有我父親和幾位叔叔的功勞吧?」

聽到慕遠白的話,房屋中一眾慕家旁系的人一顆心全都提了起來。

鍾修筠掃了一眼慕遠白,然後目光又慢慢地在其他人臉上掃過,最後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我也很想告訴你們慕德宇幾個人沒事,可是我騙得了你們一時,卻騙不了你們一世。據說一個月前,慕家發生了一場內亂,當時慕家院子中殺聲震天、屍橫片野,而王家、李家就是看到慕家發生內亂了,他們才趁虛而入,想坐收漁人之利,他們眼看就要成功時,乾天王從天而降……」

鍾修筠娓娓而談,把一個月前發生在慕家的事情從頭到尾詳細地敘說了一遍。

當慕遠白等人聽說自己父輩自從家族內亂後便再也沒有露過面,慕家又有乾天王和神秘大能相助,前後兩次擊退王家和李家的進攻,連王雲剛這個地皇境修士都未能倖免於難時,他們便知道,自己這些人徹底完了。

鍾修筠的話說完後,房屋中半天聽不到任何聲音,寂靜得地上掉一根針都能夠聽得到聲音。

慕遠白等人實在有點難以接受鍾修筠嘴中吐露出來的消息,以至於驟然間聽到這個消息時,他們有點不知所措。

「假如我猜得沒錯的話,慕遠山很快便會派人來孤雲城接收商舖,而你們這些旁系的人也將面臨著慕遠山的瘋狂報復。」鍾修筠同情地掃了房屋中眾人一眼,率先打破了房屋中的沉寂。

鍾修筠的話完後,慕遠白等人終於明白了自己的尷尬處境,他們面面相覷,臉上儘是惶恐和絕望的神色。

「不過呢,上天有好生之德,我也不忍心看著你們被慕遠山殺死,所以想收留你們為鍾家做事,就看你們願不願意領情了。」鍾修筠頓了頓,繼續補充道。

聽到鍾修筠的話,大家臉上神色一怔,隨即一個個眼中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色。

「鍾少,要是我們為您效力的話,您能夠替我們報仇麼?」半晌後,房屋中一個矮胖中年人滿臉怨毒地詢問道。

「即便你們不為本少爺效力,本少爺也不會放過慕家的,慕閑搶在我前面偷走商舖地契,讓我丟人現眼,而慕家一個月前更是擊殺了我僱傭的冒險者隊伍,讓我在冒險者圈子內威信盡失,光是憑這兩點,我跟慕家就不可能善了,更別說我看中的幾個旺鋪正好是慕家的。」鍾修筠斜睨了矮胖中年一眼,一字一頓地說道。

鍾修筠在拉攏慕家旁系並且密謀對付慕閑時,慕閑卻跟凌戰悠哉樂哉地坐在一家鐵匠鋪中喝茶。

這家鐵匠鋪很是偏僻,距離慕家在金紫街的旺鋪足足有數千米的路程,幾乎到了坊市的最邊緣地帶,要不是有熟人帶領,絕對是找不到這裡的。

慕閑之所以知道這裡,卻是被顧寧這個地頭蛇帶來的。

顧寧為了籌集在雲央學院的學費,他幾乎什麼事情都幹,這其中便有收購廢銅爛鐵這一項,顧寧不僅僅收購廢銅爛鐵,而且還到處撿破爛,那些廉價收購的破銅爛鐵和他撿到的破銅爛鐵,全部被他賣給了這家鐵匠鋪。

有時顧寧忙不過來了,也會讓慕閑幫忙把收購好的破銅爛鐵給拿到鐵匠鋪來,一來二去的,慕閑便跟鐵匠鋪的老闆熟了。

鐵匠鋪的老闆是一個看起來大概六十幾歲的老頭,不過他身體強壯,面色紅潤,很難讓人辨認出他的真實年齡,剛開始的時候,慕閑也僅僅把他當成一個普通鐵匠。

慢慢地,慕閑卻發現了這個老頭的異常。

一方面是老頭的談吐文雅,知識淵博,慕閑因為無法習武的緣故,在文史方面花費的心思就比較多,結果他在老頭面前竟是完敗的結果;另一方面,老頭經常煉製出一些奇怪的武器,這些武器明顯比他平常煉製的武器要精緻很多,可是慕閑從來沒有看他拿出去賣過。

因為好奇,所以慕閑跟老頭的交往也慢慢地深入,到了最後,慕閑親熱地稱呼老頭為金爺爺,而老頭則稱呼慕閑為病秧子。

慕閑剛剛從顧寧手中拿到稱心如意的材料,手中的碧龍劍也亟需重新打造以免被人惦記,所以慕閑把地契弄到手後,也懶得回學校,而是直接拉著凌戰左拐右拐地,鑽了無數條小巷子,這才找到這家偏僻的鐵匠鋪。

「域外氪金,居然有這麼大一塊域外氪金,你是怎麼弄到手的?」金老頭翻來覆去地足足端詳了鐵塊半柱香時間的功夫,他才放下鐵塊,滿臉激動地問道。

「咦,不對啊,域外氪金跟一般的精鐵除了重量稍微有點區別外,光從外觀上看,很難辨別出兩者區別的,你娃兒該不會是想把這域外氪金當廢鐵坨賣給我吧?」說完了一句話後,金老頭終於冷靜了下來,他滿臉疑惑地打量了慕閑一眼,眼神古怪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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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rawler | 2017-9-29 15:55:50

第55章 碧龍劍重現天日

聽到金老頭的話,慕閑不由翻了一個白眼。

不過仔細想了想,金老頭所說的這一種可能也不是沒有可能發生,前提是自己沒有穿越重生。

「金爺爺,你覺得我要是過來賣破銅爛鐵的話,會僅僅拿著這麼一小坨東西特地跑這麼老遠麼?」在金老頭忍不住要賞慕閑一個爆栗時,慕閑才不緊不慢地解釋道,隨即他又從腰間取下碧龍劍,雙手端著碧龍劍遞向金老頭,面色凝重地說道:「我這次前來,是想麻煩金爺爺幫忙把這一柄劍給重新打造一番,劍的長短不用發生變化,但是務必把原來的外觀改變,不能讓人看出端倪。」

「不就一柄短劍麼,瞧你那慎重的樣兒,好像拿著稀世珍寶一樣。老頭子早就想送你一把劍作為飾品了,你非要跟我裝君子,不願意接受老頭子的飾品。」金老頭隨手接過碧龍劍後,他反手一劍,便斬向了牆上的一把佩劍,不屑出聲道:「老頭子我只會鍛造武器,從來不會改造武器,到了我的店裡,這些垃圾東西就沒有必要繼續留下了……」

金老頭的話說了一半後突然間便沒了聲音。

因為他驚訝地發現,自己引以為豪的寶劍跟手中不起眼的短劍碰撞到一塊後,只聽得「嘶」地一聲清鳴,然後自己的寶劍便斷為了兩截,而手中的短劍卻是連缺口都沒有一個,這個結果跟他預料的結果截然相反。

金老頭瞟了一眼慕閑,隨即便迫不及待地查看自己手中的短劍到底是何來歷。

當金老頭把碧龍劍表面的一層偽裝去掉,露出了碧龍劍的真面目時,他的眼睛突然間瞪圓了。

「碧龍劍,居然是血海狂魔的碧龍劍,這把劍可是飲食了不少天位境修士的鮮血啊,它居然落到了你的手中,我應該說你幸運呢,還是說你倒霉?」沉吟了半天後,金老頭才莫名感慨道。

「要是不認識金爺爺的話,拿到這柄劍我自然是倒霉;偏偏我認識金爺爺,所以我應該算是幸運的吧?」見金老頭一句話便點破了碧龍劍的真正來歷,慕閑心神一震,金老頭在他心中的份量又增重了幾分。

武靈大陸上有很多碧龍劍,而且這些碧龍劍無一不是三階以上的法寶,因此幾乎所有的碧龍劍在江湖上都能夠掀起腥風血雨。

可是真正的碧龍劍有且只有一柄,而那柄碧龍劍便是血海狂魔的成名武器,其它的碧龍劍都是血海狂魔成名以後市場上蜂擁而出的跟風作品。

歷史上,血海狂魔曾經一人一劍,殺翻了整整一個王朝,而那個王朝人數不下三十萬,下至平民百姓、上至王公貴族,竟是沒有一個人能夠在血海狂魔的劍下面生還。

那個王朝雖然大部分都是肉身境武者,可是修為厲害的同樣不少,其中天位境修士便有十幾個,地皇境、人王境、真元境修士也有數千,凝元境修士更是數不勝數。

而血海狂魔不過是天位境大圓滿修為,他愣是一人一劍屠盡了這個王朝上下,殺得整個王朝血流成河、屍橫遍野,為他自己闖下了血海狂魔的稱號。

雖然血海狂魔犯下了滔天罪行,可是卻沒有一個人責怪他。

因為血海狂魔的父親是那個王朝的大功臣,為王朝立下了赫赫戰功,王朝非但沒有給他父親封賞,反而害怕他父親擁兵自重,不斷地對他父親進行打壓和誣陷。

最後,那個王朝的皇帝更是看中了血海狂魔的妻子,強行掠奪過去享用,皇帝還搬出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的歪理,認為血海狂魔及其未婚妻既然是他的僕人,那麼皇帝享用僕人或者僕人的妻子也是應該的。

血海狂魔的父親氣不過昏庸皇帝的做法,便去找皇帝評理,結果被皇帝誣陷為意圖造反,直接一張聖旨頒發下去,要誅滅血海狂魔的九族。

眼睜睜地看著族人被斬殺,一向精忠報國的血海狂魔忍無可忍,終於動手反抗。

血海狂魔這一反抗,立即被滿朝文武抓住了把柄,然後他們顛倒黑白,搬弄是非,愣是把一件無中生有的造反事件給坐實,最後弄得舉國皆知。

血海狂魔開始還試著給父親平反,慢慢地,他發現無論自己如何努力解釋,自己在所有人眼中都是亂臣賊子,而自己在王朝內更是成了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

恰在這時,血海狂魔又聽聞未婚妻被皇帝活生生打死的消息,血海狂魔終於開始暴走。

說血海狂魔怒髮衝冠為紅顏也好,說那個王朝上下昏庸自取滅亡也好,當血海狂魔以一人之力屠盡整個王朝時,這件事情震動了周邊無數王朝。

事情的真相很快浮出水面,而血海狂魔及其家族身上的滔天冤屈也得到了洗刷,更是有無數王朝對血海狂魔進行招攬。

只是血海狂魔大仇得報之後,便攜帶著碧龍劍消失無蹤。

血海狂魔雖然消失了,海狂魔的名字和碧龍劍卻在武靈大陸風靡一時。

慕閑在第一眼看到碧龍劍的時候,便認出了碧龍劍,無論是碧龍劍還是碧龍劍身後的故事,都讓慕閑對它志在必得,只是慕閑也知道,憑藉自己現在的實力,想要保住碧龍劍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所以他才會想方設法偽裝碧龍劍。

「回了一次石塘鎮,你不僅嘴巴變甜了,人也成熟了很多,你家族的事情不要緊吧?」金老頭盯著慕閑看了半天,關心地問道。

慕閑平時沒少跟金老頭談及自己家族的事情,一個月前回家時,他更是來了一趟鐵匠鋪跟金老頭告別,所以金老頭對於慕閑的事情卻是知道得極為清楚。

「時間過去了一個月之久,石塘鎮發生的事情應該瞞不過金爺爺您的耳朵吧?」慕閑似笑非笑地試探道。

「臭小子,居然學會在我面前耍心機了,小心老頭我攆你出去。」聽到慕閑的話,金老頭隨手便給了慕閑一記爆栗,可憐慕閑猝不及防之下連躲閃的反應也沒來得及做出,「沒錯,石塘鎮發生的事情我半個月前便知道了,毒蛇傭兵團的武器一向是由我供應的,段坤更是欠我一條性命,所以他從來不會對我隱瞞什麼。」

「臭小子,段坤雖然跟我說了石塘鎮發生的事情,可是他並沒有跟我說你得到碧龍劍的事情,看樣子你已經贏得了他的認可,讓他心甘情願為你守護秘密,能告訴我你是如何收服他的麼?」頓了頓,金老頭好奇地問道。

之前聽到金老頭說段坤把石塘鎮發生的事情都告訴了他時,慕閑不由一驚,生怕段坤暴露出自己身上的諸多秘密,他對段坤也生出了一絲不滿,直到金老頭說完後面一句話,他才鬆了一口氣,算是重新認識了段坤。

「還有,段坤說他的手指頭是被你給砍斷的,我就納悶了,你一個天生絕脈怎麼可能傷得了一個真元境修士,即便是偷襲也不可能得手啊。」不待慕閑回答,金老頭再次出聲道。

慕閑聞言一愣,臉上也露出了古怪的神色,有關自己的事情,段坤竟是沒有透露出半點麼,那段坤的口風也未免太嚴了吧?

「金爺爺,你不要忘了,我一直都沒有放棄武道修煉,而歷史上也不是沒有過天生絕脈患者能夠達到真元境修為的奇蹟發生。」見金老頭一副見了鬼的神情看著自己,眼中透露出濃濃的好奇和不屑,慕閑有點無法淡定了。

聽到慕閑的話,金老頭不由哈哈大笑,「好吧,我現在相信你沒有被人奪魄重生了,你這性格還是容易受激啊,跟以前沒有兩樣,小屁孩一個。」

「其實你剛進入鐵匠鋪,我便看出你的體內有真元力波動了,而且真元力還不弱,與此同時,我還看到了你的身體四周縈繞著一層淡薄的靈力,假如我沒猜錯的話,你現在應該是靈武雙修吧?以天生絕脈的體質居然能夠在武修和靈修方面同時取得突破,你是老頭子見過的第一人,老頭子算是徹底服氣了,即便你以後的修為止步於真元境和蘊靈境,也足以讓你在武靈大陸上留下一段佳話。」在慕閑疑惑的目光中,金老頭微笑著解釋道。

金老頭說話的時候,看向慕閑的目光全是掩飾不住的讚賞。

金老頭並不知道慕閑體內的天生絕脈問題已然被解決,他只道慕閑之所以有現在的成就完全是慕閑勤奮苦練的結果,天生絕脈者並非不能修煉,而是需要付出千百倍於普通人的努力,同時要承受千百倍於普通人的痛苦,而且最後也會止步於真元境或者蘊靈境,不可能再有更高的突破。

見慕閑明明知道自己在武修或者靈修的道路上不可能有很大的成就,偏偏還願意付出那麼大的代價去修煉,而且還取得了不俗的成就,金老頭想不佩服慕閑都困難。

「要是普通的凝元境修士拿到這柄碧龍劍,我肯定會勸說對方放棄,畢竟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可是你拿到這柄碧龍劍的話,老夫卻不忍心讓你放棄,既然你自己找到了域外氪金,那麼老頭子我便把自己收藏多年的一些寶貝拿出來,全部融進這柄碧龍劍中,把它徹底修復,讓它變成真正的九階法寶吧。」金老頭滿臉慈祥地看了慕閑一眼後,他沉吟了一會,隨即面色肅穆地說道。

當慕閑聽到金老頭嘴中非但淡定地吐出「九階法寶」幾個字時,他不由心神巨震,腦子也有點眩暈,幾乎懷疑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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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rawler | 2017-9-29 16:00:51

第56章 脾氣古怪的金老頭

跟靈藥師一樣,匠師也是分等級的。

匠徒頂多只能鍛造出二階的法寶,這還需要機緣和超常發揮,讓一個匠徒鍛造出三階的法寶,那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

可是金老頭居然說他能夠修復九階的法寶,這是什麼概念,這意味著金老頭至少是匠皇甚至是匠聖。

「你不要用那種目光看著我,我只是一個過了氣的老匠師而已,要不是手中恰好有有些好材料,而當年又有幸觀摩了碧龍劍的鍛造過程,你便是央求我幫忙修復碧龍劍,我也是不敢動手的。」似乎看破了慕閑的心思,金老頭自嘲地笑了笑,輕聲解釋道。

這一次,一向對金老頭信任有加的慕閑卻對金老頭的話產生了深深的懷疑,金老頭的這番話或許可以騙得了外行人,卻騙不了對匠師相對瞭解的慕閑。

慕閑拿到碧龍劍一個多月了,只是看出了碧龍劍的材料,並沒有看出碧龍劍已經受損,也沒有看出碧龍劍到底掉到了什麼品階,可是金老頭卻一眼便看了出來。

要是真像金老頭所說的那般,僅僅觀摩了碧龍劍的鍛造過程便能夠修復碧龍劍的話,那碧龍劍豈不是人人都可以修復了。

碧龍劍身為九階法寶,能夠鍛煉碧龍劍的人至少是匠皇或者匠聖,能夠接受匠皇或者匠聖邀請前去觀摩煉器的人,這本身就說明了金老頭的身份不簡單,

不過慕閑並沒有揭破金老頭的謊言,而是默不作聲地看著金老頭。

金老頭惆悵了一會後,他轉身走進了裡屋,看樣子是去取他珍藏的東西去了。

「哥,這老頭靠譜不?我怎麼看怎麼覺得這坨難看的鐵塊只是簡單的精鐵啊,怎麼到了他的嘴中就變成域外氪金了。還有,這碧龍劍不是一直是三階法寶麼,怎麼到了老頭的嘴中就變成九階法寶了,要不我們還是換個鐵匠鋪吧?」老頭剛一進屋,凌戰就湊近慕閑的耳朵,滿臉焦急地勸說道。

「傻大個,背後說人壞話可是不對的,背後說老人的壞話就更不對了,你無憑無據,為何就斷定老頭我是騙子呢?」凌戰的話還沒落音,裡屋便傳來了一聲冷哼。

聽到金老頭的話,凌戰不由愕然,因為他說話時把聲音壓得很低,即便是在同一個屋子,要是不仔細聆聽的話都不一定聽得到,老頭子到了另外一個房間是萬萬不可能聽到自己說話的,可是對方卻偏偏聽到了。

說人是非被人抓了現行,這讓一向老實憨厚的凌戰一張臉脹得通紅。

「傻大個,也就是病秧子跟我有緣分,我才會對他推心置腹,幫忙他重新打造碧龍劍,換了一個人,即便重金相求,我也未必會搭理對方。」金老頭一邊說話,一邊從裡屋大步走了出來,他的手裡面已然多了一個嬰兒拳頭般大小的黑不溜秋的球狀物。

這個球狀物也不知道是什麼材料,它的表面隱隱透露出懾人的光芒,靠得近了,居然能夠感覺到它散發出來的炙熱能量。

「這是地心熔岩?」慕閑瞪著黑色球狀物打量了一會,失聲驚呼道。

「咦,你倒是識貨,居然連地心熔岩也認識,即便我們匠師領域能夠認識這東西的人也是少之又少,難道你以前接觸過匠師?」聽到慕閑脫口而出地心熔岩的名字,金老頭看向慕閑的眼睛直發光。

「以前有一個匠師路過石塘鎮,在慕家借住過一段時間,所以跟在他身邊學了不少東西。」慕閑知道自己一不小心說漏了嘴,他心虛地捏了捏拳頭,隨口敷衍道。

「原來是這樣啊,能夠接觸到地心熔岩的,至少也是匠王級別的匠師,你的運氣真不錯。病秧子,我看你在煉器方面的天賦好像還不錯,有沒有興趣跟我學習煉器?」金老頭並沒有懷疑慕閑的話,而是滿臉期待地問道。

「這……金爺爺,你也知道的,我的修煉比較消耗時間,卻是沒有什麼精力做其它的事情,可能要辜負您一番好意了。」慕閑猶豫了一下,隨即便很堅定地拒絕了金老頭的邀請。

不是慕閑不想煉器,而是慕閑知道自己在煉器方面的天賦實在糟糕得一塌糊塗,前世的時候,他也嘗試過煉器,可是他愣是活生生地把一個匠神給氣得說不出話來,然後他便再也不敢談煉器了。

慕閑腦海中有關煉器的知識,全部都是從那個匠神的嘴中獲知的,所以他雖然不會煉器,有關煉器方面的見識卻不弱。

「哎,我就知道你會這樣回答我,其實三年前我第一次看到你時,便有收你為徒的想法,只是你當時身體太虛,所以就沒提這個話茬。沒想到三年後你的身體已然好了,你還是不肯答應。」聽到慕閑的回答,金老頭失望地嘆了口氣,隨即便把注意力放在了熔爐上面。

慕閑看了看金老頭,又看了看凌戰,很想替凌戰拜師,只是嘴巴蠕動了一下後,他終究還是沒有話給說出來。

「要想成為匠師,必須要能夠安靜得下來,這個大塊頭倒是能夠安靜得下來,可是他性格太急躁,而且腦子也太死板,沒有你身上那份靈氣,即便他真的拜師了,在煉器方面成就也極為有限,所以你還是不要把心中的話說出來了。」金老頭明明面對著熔爐,可是他的背後卻像長了眼睛一般,把慕閑的小動作看得清清楚楚,而且毫不避諱地說了出來。

再次見識了金老頭的神奇,凌戰甚至都忘記生氣了,他目瞪口呆地看著金老頭,實在想不明白對方明明是背著自己的,為何能夠看到慕閑臉上的表情。

「金爺爺這句話卻是有點過於武斷了,性格急躁是年輕人的通病,這個可以慢慢打磨的,至於死板,那就更是子虛烏有的事情,阿醜絕對是大智若愚的人,我看金爺爺這些年來一直一個人孤零零地在這裡煉鐵,難道就不需要一個人在旁邊聽你嘮嘮嗑,給你打打下手麼?」見金老頭自己提到這個話題了,慕閑眼珠一轉,打蛇隨棍上道。

聽到慕閑的話,金老頭的動作一滯,似乎慕閑的話說到了他的心坎上,沉默了一下,他甕聲甕氣地說道:「這個傻大個給我打下手的資格還是有的,要是他願意的話就留下來吧,你可以走了,記得半個月之後過來取碧龍劍便是。」

見金老頭突然間給自己下了逐客令,慕閑不由一愣,隨即意識到金老頭答應了自己的建議,他連忙拉扯了一下凌戰的衣袖,示意凌戰留下。

凌戰滿臉糾結地看了一下金老頭,又看了一下慕閑,最後一臉堅定地搖頭道:「哥,爹出門前叮囑我一定要寸步不離地跟在你身邊,我可不敢違背我爹的命令。」

「既然不願意留下,那你們倆都滾蛋吧,老頭子煉器時不喜歡有人在一旁打擾。」凌戰的話剛落音,金老頭便不耐煩地驅逐道。

慕閑聞言一愣,他狠狠地瞪了凌戰一眼,然後又歉然地跟金老頭告辭一聲,便牽著凌戰的手離開了鐵匠鋪。

對於金老頭的惡劣語氣,慕閑並沒有放在心上,事實上他早就領教過了金老頭的古怪脾氣,金老頭上一秒鐘可以跟你和顏悅色地說話,下一秒鐘他就有可能直接翻臉不認,不熟悉金老頭性格的人都會金老頭給弄得下不了台,但是跟金老頭打交道的時間長了,就會明白金老頭是一個非常好打交道的人。

「哥,這老頭很厲害麼,你為什麼非要我拜他為師啊?」距離鐵匠鋪遠了,凌戰才好奇地問道。

「金爺爺的修為深不可測,更主要的是,他在煉器方面的造詣非同一般,即便放到整個盛周王朝,估計他也是屈指可數的人物,我實在弄不懂他怎麼會窩在這麼一個小城市中,或許這個小城市中有他留戀的東西吧。」聽到凌戰的詢問,慕閑神色肅穆地回答道。

慕閑原本是不知道金老頭修為如何的,可是他不經意間試探了金老頭幾次後,發現金老頭遠遠沒有自己想像的那麼簡單,比如金老頭進入裡屋取地心熔岩的時候,慕閑明顯感覺到了一陣奇特的靈力波動,慕閑非常地熟悉那股奇特的靈力波動,那是乾坤袋一類的儲物類法寶被打開時的跡象。

也就是說金老頭進裡屋,僅僅是想掩飾自己擁有儲物類法寶的事實而已,其實地心熔岩一直就被他隨身攜帶著,金老頭在打開儲物類法寶的時候,他的神念監控著方圓千米的範圍,所以凌戰跟慕閑的悄悄話也沒能逃過他的耳朵。

再結合金老頭能夠修復九階法寶的事實,以及金老頭曾經觀摩過碧龍劍的鍛造過程,金老頭的身份便昭然若揭了。

聽到慕閑的話,凌戰不由瞪圓了眼睛,他怎麼也想不到,那個完全不被自己放在眼中的金老頭居然有這麼大的來頭。

想到自己在鐵匠鋪時對金老頭的惡劣態度,以及背後議論金老頭是非的事情,凌戰就後怕不已,要是那個糟老頭脾氣暴躁的話,估計自己就很難站著從鐵匠鋪出來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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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rawler | 2017-9-29 16:03:52

第57章 廢物而已?

慕閑跟凌戰剛剛離開鐵匠鋪,一道靚麗的人影便出現在了金老頭的房間。

這個女孩大概十八九歲,體態纖柔修長,如仙玉精心雕琢,氣質冷艷,如雪肌膚,似帶寒冷。一身雪白的衣裙,輕輕飄動,把她完美的身形勾勒得動人之極。

從窗口瞄了一眼逐漸消失在巷子拐角處的慕閑跟凌戰一眼,女孩皺了皺眉頭,滿臉疑惑地問道:「師叔祖,這慕閑不過一個不能修煉的天生絕脈,你為何這般垂青他。為了他,你居然連地心熔岩都捨得拿出來,我記得乾天王跟你討要地心熔岩都被你一口回絕了的。」

聽到女孩說慕閑的不是,金老頭臉上的笑容一滯,面沉如水地說道:「要是你過來僅僅是為了指責我的不是,那你現在可以滾蛋了。」

白裙女孩聞言一愣,隨即臉色變得慘白,雙膝下跪道:「芊塵知錯了,求師叔祖原諒。」

金老頭斜睨了白裙女孩一眼,嘆氣道:「起來說話吧,以後長點教訓,我討厭背後說人不是的人。」

「羅芊塵,我知道你修煉天賦出色,又是雲央學院天院首席弟子,可是這並不成為你不尊重別人的理由。慕閑天生絕脈怎麼了,他單純、善良、樂觀、懂得如何跟人相處,我在孤雲城的三年,他陪伴了我三年,讓我這個老頭子享受到了簡單的快樂,也讓我看到了一個普通人是如何為自己的理想而執著奮鬥的,你呢,你能做到這一點麼?」

「或許你又要跟我搬出那套弱肉強食的理論,覺得這個世界實力為尊,其它一切都是虛的。可是我要告訴你的是,當一個勢力發展到極致的時候,實力已然不是那麼重要,人心才是最重要的,論及實力的話,盛周王朝比乾天王厲害的人不說很多,至少有數十個吧,可是整個盛周王朝中,又有幾個人敢說乾天王半句不是?為何盛周王朝那麼多王領,唯獨乾天王領獨樹一幟,為盛周王朝所忌憚?」

「還有,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當你以一種有色目光去看一個人時,你永遠都看不到對方的進步,假如我告訴你,慕閑現在不僅僅是凝元境修士,更是養魄境修士,你還敢小瞧他麼?」

白裙女孩,也就是羅芊塵,她剛開始的時候還對金老頭的訓話有點不以為然,覺得師叔祖有點上綱上線,只是當她聽到師叔祖最後一句話時,她一雙美眸不由瞪得老大,失聲驚呼道:「這……怎麼可能?」

「這世界上沒有什麼不可能的事情,只怕有心人。我原本還想幫他到百草門求一枚丹藥,幫他解決天生絕脈的問題,現在看來,天生絕脈對他來說未必就是壞事,至少把他的性格磨練得比同齡人要堅韌得多,等到他的修為真的達到天生絕脈的極限時,我再出手幫他。」金老頭瞟了白裙女孩一眼,自顧自地說道。

羅芊塵卻猶自沉浸在金老頭剛才那一番話給她帶來的巨大震撼之中,精緻白皙的臉蛋上滿是不可置信的神色,對於金老頭後面的話,她卻是置若罔聞。

「你來這裡無非是催我回門派罷了,我可以回門派,不過得半個月之後。但是你必須給我留在孤雲城暗中保護慕閑一段時間,直到他離開孤雲城為止。」金老頭彷彿沒有看到羅芊塵處於失神狀態一般,他自顧自地嘮叨著。

「嗯?啊?師叔祖,您答應回到門派了,太好了,我馬上跟掌門說……」聽到金老頭說要返回門派,羅芊塵陡然變得清醒,她掏出自己的身份玉簡便要告知掌門,只是拿出身份玉簡後,她的手卻滯在了半空中,臉上也是一片苦瓜色,「師叔祖,我不能跟您一起回門派麼?您也知道我來孤雲城完全是為了陪伴您老人家,並不是特地來雲央學院學習的啊。」

「你可以回門派,我留下來便是,二選一,你自己看著辦。」金老頭把地心熔岩扔進了已經滾燙的熔爐中,頭也不抬地說道。

「我……弟子知道了……」羅芊塵楚楚可憐地看了金老頭一會,發現師叔祖壓根就沒有改變主意的跡象,她有氣無力地回答道,她嘴裡說話的同時,心裡卻把慕閑給罵得半死,好不容易生出的對慕閑的一絲好感也消失無蹤。

「這個世界上,總有一些人在別人面前優越感十足,事實上卻非常地幼稚和可笑,慕閑在學校的處境不是很好,平時你不用管他,但是他真的有性命危險時,你務必出手相救,否則的話,你這一輩子也不用再回門派了。」就在羅芊塵心中打定主意,準備對金老頭的命令陰奉陽違,讓慕閑死於非命時,金老頭的下一句話卻讓她身子一僵,臉色也變得極為難看。

金紫街,慕閑跟凌戰已然拿著地契大搖大擺地走進了自己家的商舖。

慕閑原以為慕遠白在發現地契失蹤後,十有八九會驚慌失措,商舖也會亂成一團糟。

讓慕閑沒有想到的是,他走進商舖後,卻迎來了慕遠白的熱情接待,對方透出的那股異乎尋常的親熱勁,即便凌戰都感覺到了不對勁,更別提慕閑了。

「慕遠白,你不用跟我假熱情,我也不想跟你玩虛的,我來這裡的目的很簡單,從今天開始,你可以滾出這個商舖了。」慕閑本來還打算跟慕遠白虛與委蛇幾句,發現慕遠白明顯是在拖延時間算計自己時,他也懶得跟對方囉嗦了。

慕閑說這句話的時候,慕遠白正在東張西望等待鍾修筠過來呢,聽聞慕閑這句話,他臉色一滯,立即知道自己露餡了。

「讓我滾出這個商舖?你確認自己是在跟我說話?要是你父親的話,或許有資格跟我這樣說話,就憑你這個廢物也敢在我面前逞威風,你確認自己今天帶腦子過來了?」慕遠白本來就忍得很辛苦,見慕閑率先撕破臉皮,他也是臉色一沉,樂得一臉輕鬆。

「慕閑,你真是老壽星上吊,嫌命長啊。明知道我們旁系跟你們主家結下了不死不休的血海深仇,你居然還敢找上門來,你以為我們真的不敢殺你麼?」慕青之前一直躲在一邊沒有吱聲,此時看到已經鬧僵,他終於忍不住冒了出來。

隨著慕遠白和慕青的說話,原本懶洋洋地站在商舖中的幾個夥計也打起了精神,他們迅速地包抄了過來,把慕閑跟凌戰圍在了中間,其中慕遠白跟慕青兩個人更是堵住了門口,生怕慕閑跟凌戰逃脫。

「慕遠白,假如我沒有猜錯的話,你應該是在等鍾修筠吧?」看到慕遠白等人包圍自己,慕閑並沒有張皇失措,而是靜靜地坐在原地品茶沒有動彈,直到慕遠白等人的合圍之勢形成了,他才淡然出聲問道,「放著好好的人不做,卻去給人做狗,難道你們旁系的人天生就這麼賤?」

聽到慕閑的前面半句話時,慕遠白跟慕青父子錯愕了一會後,隨即臉上便露出了得意洋洋的神色,他們正想出聲譏諷慕閑兩句時,慕閑的後半句話卻適時地傳入了他們的耳簾。

慕閑輕輕的一句話,噎得慕遠白跟慕青父子半晌說不出話來,他們臉上的得意神色也消失無蹤。

慕閑的的比喻雖然難聽了一點,可是慕閑說的卻是事實,之前沒有跟主家鬧翻時,旁系經營著孤雲城的幾家旺鋪,可以說是名利雙收,可惜的是,因為旁系家族的貪婪,非要謀奪家主的權力,這才落得淪為鍾家奴僕的下場。

「慕閑,你什麼都不懂就不要亂說,俗話說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鍾家身為孤雲城的幾大望族,比窩在石塘鎮遲遲走不出來的慕家強多了,同樣是為別人效力,我們為什麼不選擇更有前途的鍾家,而要選擇毫無發展前途的慕家?」臉上神色變幻了半天後,慕遠白厲聲吼道。

一句話吼完後,慕遠白似乎舒服了很多,好像事情本來就是如此,只是看到慕閑臉上那若有若無的憐憫神色時,他又覺得心中堵得慌,氣勢也在不知不覺間弱了下去。

「父親,跟這個廢物囉嗦什麼,我們直接殺了他便是。慕遠山既然對我們不仁,就休怪我們不義,距離這個廢物偷走地契還不到一個時辰,我想地契應該還在他身上,只要我們把地契給拿到手,鍾少肯定不會介意我們殺掉這個廢物的。」慕遠白還在想著如何粉飾自己的行為時,慕青卻在一旁嚷嚷開了。

「慕青,你站在那裡囉嗦半天,卻始終不敢對我動手,莫非你害怕自己不是我的對手麼?」慕青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慕閑的冷笑聲給打斷。

聽到慕閑的話,慕青不由一愣,隨即一張俊臉脹得通紅,他當然不怕慕閑,可是他害怕凌戰啊。慕青雖然去石塘鎮的次數比較少,可是凌戰人形凶獸的綽號他卻是早有耳聞,他知道自己要是真敢對慕閑動手的話,恐怕還沒靠近慕閑,就直接被凌戰手中的長戟給砸了過來。

「慕青,既然有人嫌自己死得慢,你就成全他吧。你放心,有我在,他旁邊那個傻大個是動彈不了分毫的。」慕青正在左右為難時,一道冷冽的聲音突然間從商舖外面傳了進來,與此同時,一股駭人的天地自然之力迅速地在商舖中瀰漫開,讓商舖中眾人有種身處驚濤駭浪之中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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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rawler | 2017-9-29 16:09:52

第58章 心狠手辣

伴隨著這道冷冽的聲音,一個風度翩翩的白袍少年從門外跨了進來。

白袍少年頭戴青巾,手持羽扇,身後跟著十幾個扈從,一臉倨傲的神情掃視著商舖內的眾人,目光很快便鎖定了端坐在商舖一角喝茶的慕閑,然後眼神陡然間變得凌厲起來。

這個白袍少年正是聞訊而來的鍾修筠,鍾修筠看到慕閑氣定若閒的樣子,他臉上的笑容消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無盡的羞怒。

只聽得「嘭」地一聲悶響,在鍾修筠刻意調動的天地自然之力的壓迫下,凌戰連續後退了好幾步,最後撞在了商舖的櫃檯上,臉上露出了痛苦的神色。

看到鍾修筠已然開始出手對付凌戰,慕青臉上神色一喜,隨即三步並作兩步,飛速地朝慕閑飛奔過去。

「廢物,你剛才不是說我不是你的對手麼,現在我不妨讓你見識一下我的厲害。」快要接近慕閑的時候,慕青獰笑一聲,然後閃電般抽出自己背後的長劍,重重地刺向了慕閑的胸膛。

慕青非常清楚鍾修筠對慕閑的怨念,所以他這次卻是存心想在鍾修筠面前立功討好鍾修筠。

因為慕青實在欠下了鍾家賭坊太多的銀兩,要是他無法取得鍾修筠歡心的話,他即便把自己全家人都給賣了也還不起那筆巨債。

看到凌戰在自己面前吃虧時,慕閑的心情就陡然間變得惡劣起來,只是他還沒有來得及扶起摔倒在地的凌戰,眼角餘光便瞄到寒光一閃,卻是慕青滿臉獰笑地持劍刺向了自己。

慕閑見狀冷笑一聲,他的腳尖在桌子一腳輕輕一勾,原本放著滾燙茶水的桌子便突兀地飛了起來。

漫天的水珠夾雜著熱氣騰騰的霧氣,迅速地把整個商舖給籠罩。

慕青只覺得眼前突然間白茫茫的一片,完全失去了慕閑的身影,緊接著全身上下便濕透,下一刻,他的嘴中便發出了撕心裂肺的慘叫聲,與此同時,他手中的利劍也「哐當」一聲掉落地上,整個人在原地打滾哀嚎不已。

慕閑卻是趁著這功夫把凌戰給扶了起來,然後又往凌戰的嘴中塞了一枚虎血丹,幫忙凌戰恢復氣血。

「阿醜,鍾修筠交給我對付,其他人就交給你了,不要跟他們死拼,記住滅天九絕。」凌戰的傷勢恢復得差不多了後,慕閑才撿起慕青掉落在地上的長劍,輕聲叮囑凌戰道。

凌戰正想拿著長戟跟鍾修筠拚命呢,聽聞慕閑的話後,他頓時冷靜了下來,默默地點了點頭,算是聽到了慕閑的吩咐。

「好,慕閑你很好,一段時間沒見,沒想到你變得這樣心狠手辣了,居然敢這樣對待你的堂兄!」慕遠白原以為自己兒子收拾慕閑是一件非常簡單的事情,所以他並沒有出手阻止,而是好整以暇地站在一邊看戲,等到慕閑突然間發難時,他想阻止也來不及了,一時間氣得一張臉變得鐵青,說話也語無倫次了。

「你確認我是一個心狠手辣的人?」慕閑笑了笑,輕聲反問慕遠白道。

慕遠白聞言一愣,他滿臉疑惑地看向慕閑,不知道慕閑問自己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下一個瞬間,慕遠白的心一下子便湧到了嗓子眼上,手腳也是一陣冰涼。

因為慕遠白清楚地看到,剛剛還在地上打滾哀嚎的兒子聽到慕閑的聲音後,彷彿受到了極大的刺激,有如凶獸一般衝向了慕閑,而慕閑好像早就遇到了這一幕的發生,他僅僅是把劍平舉著對準了慕青衝過來的方向。

「廢物,你敢拿開水潑我,我要把你碎屍萬段!」因為雙眼被開水燙傷,慕青完全看不清眼前的狀況,他此時處於一種暴走的狀態,只想把讓自己丟人現眼的慕閑給狠狠地揍一頓。

「青兒小心!」看到兒子以迅雷之勢撞上慕閑手中的長劍,慕遠白目齜欲裂地大喊道。

聽到父親的驚呼聲,慕青的身子停滯了剎那,可是慕閑手中的長劍卻適時地往前面遞進了幾公分。

只聽得「噗嗤」一聲悶響,慕青的喉嚨便被洞穿,然後鮮血四濺。

也是這個時候,慕青終於反應過來父親剛才的驚呼聲是什麼意思,只是此時一切都完了。

慕青很想再喊一聲「父親救命」,只是話到了喉嚨處後,卻變成了毫無意義的「嚯嚯」聲。

感覺到生命的迅速消散,慕青努力地睜開了那燙傷的眼睛,只能依稀看到慕閑臉上的漠然。

「既然你都說了我是一個心狠手辣的人,我要是不心狠手辣的話,豈不是對不起你對我的評價?」確認慕青徹底斷氣後,慕閑利落地拔出了慕青喉嚨中的長劍,若無其事地說道。

「你……你……」聽到慕閑的話,慕遠白差點被氣得吐血,身子也是一陣搖晃。

慕遠白就慕青這麼一個兒子,平時把慕青給寵上了天,這才養成了慕青張揚跋扈的性格,慕遠白怎麼也想不到,兒子會因為自己的一句氣話而死於非命。

驟然間看到兒子死去,慕遠白彷彿被抽盡了全身力氣,竟是無法站穩身子了。

「慕遠白,你真他媽的窩囊,兒子被人殺死了,你居然不替他報仇雪恨,你想讓你兒子九泉之下也不瞑目?」注意到慕遠白的異常,鍾修筠冷哼一聲,厲聲呵斥道。

鍾修筠的一聲冷哼,有如一記重錘落在慕遠白的心頭,讓慕遠白瞬間變得清醒。

下一個瞬間,慕遠白雙眼泛紅,看向慕閑的目光凶神惡煞,恨不得把慕閑給生吞活剝。

「慕閑,給我兒償命來!」慕遠白歇斯底里地吼了一聲,整個人也化作長虹,重重地朝慕閑撲了過去。

幾乎在慕遠白撲向慕閑的同時,凌戰及其手中的長戟也化作一道黑色洪流,人戟合一,飛速地撞向了慕遠白。

「傻大個,我讓你動了麼?」見凌戰居然想攔截慕遠白,鍾修筠眉毛一皺,下一瞬間,他身上的真元力便化為一個巨大的巴掌,狠狠地拍向凌戰。

只是鍾修筠幻化的真元力巴掌剛剛成形,他的耳邊便聽到了「叮」地一聲脆響,下一刻,他身上汗毛根根豎起,頭皮也是一陣發麻。

鍾修筠循聲看去,發現一點黑芒在空中綻放開來,形成了一朵炫目的鮮花,那朵鮮花散發出攝人心魂的光芒,逕直飛向自己的眉心。

慌忙之下,鍾修筠再也顧不得阻攔凌戰,而是毫不猶豫地元氣化甲,然後身子也是一個驢打滾,驚恐之極地躲避著突如其來的黑芒。

「鍾修筠,我讓你動了麼?」射完一箭後,慕閑並沒有繼續拉弓,而是冷笑著站在一邊,不屑地質問道。

「你……是你……你怎麼可能拉得開這把弓?」聽到慕閑的話,鍾修筠先是一愣,隨即便明白了剛才那從天而降差點要了自己性命的箭正是慕閑射出來的,想起那一箭的威力,又打量了一眼慕閑手中的隕鐵精鋼弓,鍾修筠滿臉的不可置信。

根據鍾修筠對弓箭的瞭解,慕閑手中的巨弓至少需要十虎之力才能夠拉開,以慕閑肉身境初階的修為,能夠有一虎之力就不錯了,根本不可能拉得開這把巨弓。

鍾修筠的話剛落音,慕閑手中的隕鐵精鋼弓再次張開,然後三支黑芒夾雜著尖銳的呼嘯聲從巨弓之上激射而出。

在鍾修筠目瞪口呆的目光中,那三支黑芒分別插在了自己三個扈從的腦門心上,那三個扈從甚至連慘叫聲也沒來得及發出一聲,便直愣愣地倒在了地上。

原來是鍾修筠的幾個扈從想趁著慕閑分神說話的功夫,偷偷繞到慕閑身邊制服慕閑,未曾想慕閑雖然在說話,神念卻一直監控著商舖內外的一切動靜,幾乎他們三個人剛剛有所動作,便被慕閑給發現,然後命喪黃泉。

這三個扈從一死,另外幾個蠢蠢欲動的扈從立即噤若寒蟬,再也不敢有所異動,畢竟慕閑的箭實在太快太準了,快得讓他們根本來不及反應,準得讓他們發自心底地感到畏懼。

親眼目睹慕閑拉弓收弓的動作後,鍾修筠心中對慕閑僅有的一絲疑惑消失不見,只是他的心中卻掀起了驚濤駭浪,慕閑身為一個肉身境初階的廢物,他怎麼可能拉開這把巨弓呢?

要是慕閑能夠隨意拉開巨弓的話,豈不是意味著他以後能夠對自己的性命造成威脅了?

「你服用了能夠讓力量臨時性倍增的藥物,或者你手中的巨弓上面有安置機關,能夠讓你以不費吹灰之力拉開?」鍾修筠瞪著慕閑看了半天,試探性地詢問道。

「鍾修筠,你不是挺聰明的一個人麼,你覺得我可能告訴你真相麼?」見鍾修筠腦子轉得這麼快,居然轉瞬間想到了兩種可能性,慕閑不由對他佩服得五體投地,自己回頭是否可以通過這兩種方式來增強自己的戰鬥力呢?

「慕閑,你也不用得意太早,你即便能夠拉開那把巨弓又如何?弓箭只適合遠攻,並不適合近戰,一旦你被人靠近,你還不是廢物一個?你以為自己今天憑著一把弓箭便可以倖免於難了麼?」鍾修筠被慕閑一句話說得滿臉通紅,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後,才讓自己情緒平靜下來,下一刻,鍾修筠的眼中便閃爍出了玩味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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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berttw
Crawler | 2017-9-29 16:14:53

第59章 死不瞑目

「你們這些人全部去攻擊那個大塊頭,我倒想看看這個廢物拿著一把弓箭能有什麼用!」鍾修筠冷冷地掃了慕閑一眼後,隨即身上真元力狂湧,天地自然之力也以他為中心迅速地凝聚。

下一刻,鍾修筠身上的真元力全部幻化為了鎧甲,而天地自然之力卻在他身邊凝而不散,攜帶著駭人的天地自然之力,鍾修筠一步步地走向了慕閑,眼中滿是嘲弄的神色。

鍾修筠的扈從以及商舖中的幾個夥計原本都被慕閑手中的巨弓給震懾住,不敢有任何的異動。

當這些人看到鍾修筠元力化甲,又凝聚了那麼多的天地自然之力時,他們頓時眼睛一亮,臉上也重新露出了輕鬆的笑容。

「慕閑,你不是很厲害麼,有本事你現在射穿我的元力鎧甲啊,我倒是想要看看,到底是你手中的弓箭厲害,還是我手中的天地自然之力威力更大!」看到慕閑一臉「愕然」的樣子,鍾修筠笑得更加開心了,這種純粹以力壓人的舒爽感覺幾乎讓他呻吟出聲。

鍾修筠一邊說話,一邊不斷地用氣勢壓迫者慕閑,讓慕閑的身子無法動彈。

看到慕閑空有一把好弓,卻在自己的氣勢壓迫下無法動彈分毫,鍾修筠不由放聲大笑起來,之前因為慕閑而產生的種種鬱憤之氣也消散無蹤。

「慕閑,你知道麼?對於你這樣的廢物,走在大街上遇到的話,我看了你第一眼後,絕對不會再看第二眼。」

「可是我怎麼也沒有想到的是,就是你這麼一個不被我放在眼中的廢物,居然會害得我被踢出天界,更是害得我在冒險者隊伍中威信盡失,也讓我在學校中丟人現眼,你該死,你罪該萬死啊,你知道麼?」

「我等今天這一天已經等了很久很久了,你一個天生絕脈的廢物,居然讓我一個修煉天才記掛這麼久,你應該為自己的死感到很榮幸。」

「還有,我給你一句忠告,陰曹地府中,千萬不要喜歡上不給喜歡的女孩,有些女孩並不是你能夠接近的。」

當鍾修筠走到慕閑的身邊時,他臉上的表情已然有點歇斯底里了,臉上肌肉也是扭曲不堪,說完最後一句話時,他手掌一揚,便要把慕閑拍成肉泥。

就在鍾修筠揚起手掌,準備釋放天地自然之力把慕閑給轟殺成渣時,慕閑的臉上卻露出了詭異的笑容。

下一刻,原本無法動彈的慕閑居然突然間拉開了他手中的巨弓,然後十幾支鐵木箭有如變戲法一般出現在了巨弓的細弦之上。

隨著慕閑的手輕輕地鬆開,十幾支鐵木箭化為了十幾朵炫目的花朵,在空氣中發出索命的呼嘯聲,飛速地消失不見。

原本撲向凌戰的十幾個人,他們的臉上猶自掛著戲謔的笑容,一個個保持著攻擊的姿勢,卻被那從天而降的神來之箭給射中眉心,然後身子被重重地掀起,一齊砸向商舖外面的大街上,引起一陣嘩然。

看到十幾個圍攻凌戰的人居然被慕閑一箭給射死,鍾修筠彷彿被人掐住了喉嚨一般,大笑聲戛然而止,臉上的神色也有如見了鬼魅一般,滿是驚恐和不可置信。

「不,這是不可能的事情,在我的氣機鎖定下,你怎麼可能動彈得了,這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愣了好半天後,鍾修筠才歇斯底里地喊道。

回答鍾修筠的是尖銳的破空聲和撕破蒼穹的怒吼聲,圍攻自己的十幾個人包括慕遠白被慕閑射死後,凌戰僅僅愣了片刻,隨即便整個人化為了一顆天外隕石,怒吼著朝鍾修筠狠狠地撞了過去。

這一刻,凌戰的心中沒有任何的其它想法,他只想把凝聚在鍾修筠身上的天地自然之力給撞掉,免得慕閑受傷。

察覺到背後濃郁的殺機,鍾修筠豁然驚醒。

當鍾修筠發現凌戰一個凝元境初階的修士居然視死如歸地撞向自己時,他眼中閃過一抹獰笑,隨即身子一轉,便把凝聚著天地自然之力的手掌狠狠地拍向了凌戰。

「醜鬼,既然你想死,我就成全你!」鍾修筠手掌拍向凌戰的同時,嘴中也狠聲說道。

「鍾修筠,不要忘了,你的對手是我。」鍾修筠的話剛落音,一道淡然的聲音便在他的耳邊響起,與此同時,一陣劇痛從他的胸腹處傳來,讓他身上的天地自然之力瞬間崩潰於無形。

鍾修筠低頭看去,發現一抹劍尖從自己的的小腹處露了出來,他臉上的獰笑瞬間消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無盡的迷惑和驚恐。

自己不是元力化甲了麼?慕閑不是只有肉身境修為麼?他怎麼可能洞穿自己身上的元力鎧甲?

鍾修筠艱難地回頭看去,發現慕閑正一臉漠然地看著自己,對方手中的弓早就放到了背上,卻換上了之前從慕青手中搶過來的長劍,而長劍的大部分都沒入了自己的身體。

「鍾修筠,謝謝你記掛我那麼久,也謝謝你給我的忠告,有慕遠白等人作伴,我想黃泉路上你不會太孤單的。」慕閑的手腕微微抖動,鍾修筠胸腹處的長劍立即幻化出一朵絢爛的鮮花,把鍾修筠的胸腹給搗鼓得稀巴爛,四處飛濺的血花有如滿山的杜鵑一般,殷紅刺眼,美麗到了極致。

「你……你不是肉身境初階修為,你是凝元境修士!」這一次,鍾修筠終於發現了慕閑身上的元力波動,他的眼睛瞬間瞪圓,失聲驚呼道。

「一直都是你自以為是地把我當成廢物,我什麼時候承認自己是廢物了,要是你不是那麼優越感十足的話,或許你會多看我一眼,那樣你便不會傻乎乎地把後背露給我。」慕閑微笑著搖了搖頭,看向鍾修筠的目光全是憐憫和同情。

「我……我恨……啊……」聽完慕閑的話,鍾修筠的眼中閃過一抹思索的神色,隨即湧起無盡的悔恨,「慕閑,你不要以為殺了我便贏了。你殺了我,相當於毀滅了鍾家的希望,你自己也活不長久的,你們慕家同樣會遭受滅頂之災。」

說著說著,鍾修筠的臉上竟是再次湧現出笑容,那笑容,有自嘲、有解脫、還有幸災樂禍。

生命的最後一刻,往事一幕幕在腦海中掠過,想起自己是家族的驕傲、是雲央學院的天才,最後竟然憋屈地死在了這裡,鍾修筠的眼中不由閃過一抹黯然。

「謝謝提醒,我會注意提防鍾家的,鍾家不招惹我也就罷了,他們要是真的跟我過意不去,我不介意把鍾家給順手滅了。」靜靜地注視了鍾修筠一會,慕閑緩緩地抽出鍾修筠體內的長劍,低聲呢喃道,似乎是在跟鍾修筠說話,又似乎在自言自語。

對於鍾修筠,慕閑心中並沒有太多的仇恨,即便鍾修筠在學校中一次又一次地找他麻煩,更是僱傭冒險者隊伍在歸家途中伏擊他。

在慕閑的眼中,真正的仇敵只有一個,那便是澹台彥君。

鍾修筠也好,湯鎮業也好,他們都是澹台彥君的走狗,雲央學院中像鍾修筠和湯鎮業這樣的人數不勝數,對於這樣的人,慕閑的心中只有同情和憐憫,並沒有仇恨。

「把鍾家給滅了?好大的口氣,我倒想掂量掂量,你有多大的本事,居然張嘴閉嘴便要滅掉我們鍾家。」慕閑的話剛落音,一聲冷哼便在房屋外面想起,緊接著一個滿臉陰鷙的中年出現在了商舖外面。

中年似乎是匆匆趕來這裡,他並不知道之前發生在商舖中的一切,他一句話說完後,才看到商舖中血流成河、屍橫遍野的慘象。

很快,中年便在房屋中找到了鍾修筠的存在,當他發現鍾修筠的身子搖搖欲墜,鍾修筠的胸腹處更是有著一個拳頭般大小的血洞時,他不由目齜欲裂、如墜冰窖。

「筠兒!」歇斯底里地嘶吼了一聲,中年步履搖晃地撲向了鍾修筠。

慕閑握劍的手指頭動了一下,很想趁著中年人心神大亂的功夫偷襲中年人。

只是猶豫了片刻後,慕閑終究還是沒有動手,他朝凌戰使了一個眼色,然後兩個人便悄無聲息地離開了商舖。

中年人完全沉浸在了鍾修筠身受致命創傷的悲痛之中,完全沒有察覺到慕閑跟凌戰兩個人的離去。

「筠兒,你醒醒,你倒是給我醒醒啊,你不能死,我們鍾家不能沒有你啊!」中年人緊緊地抱著鍾修筠,拚命地往鍾修筠的體內輸送真元力,身上的珍貴靈藥也一股腦地往鍾修筠的嘴中塞。

中年人此時已然是淚流滿面,所有的心神全部集中在了鍾修筠的身上。

也不知道是中年人的呼叫聲發生了作用,還是那渾厚的真元力跟大量的珍貴靈藥產生了效果,原本已經陷入了昏迷狀態的鍾修筠竟是再次睜開了眼睛,臉色也變得紅潤起來。

努力地盯著中年人看了一會,鍾修筠的眼中默默地流出兩行淚水,心中也湧起無限悲慟,他想揩拭掉眼角的淚水,卻發現無論自己如何努力,雙手都不聽指揮。

「二叔,報仇,給我報仇,慕閑不死,我死不瞑目!」想起慕閑給自己帶來的種種屈辱,還有最後慕閑看向自己時同情和憐憫的眼神,一股濃郁的怨恨從鍾修筠的身上散發出來,他蠕動了一下嘴唇,艱難地吼出了自己的心聲,只是話說出嘴後,卻虛弱之極,彷彿被風一吹便要散去,若不可聞。

鍾修筠說話的瞬間,中年人便把耳朵貼在了鍾修筠的嘴上。

聽清楚鍾修筠的話後,中年人才豁然驚醒,他抬目四顧,發現剛剛還站立在商舖中的兩個少年已然消失無蹤,他的臉色瞬間變得極為難看。

「筠兒,你放心,二叔肯定會為你報仇的,我會把慕閑抽筋剝皮,然後把他送到閻羅地府給你賠罪,我會誅他九族,讓他為今天所做的一切付出代價!」感覺到懷中鍾修筠的身體漸漸變涼,中年人的目光也逐漸變冷,他咬牙切齒地、一字一頓地對著鍾修筠的屍體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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