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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風多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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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武蕩魔傳 第四十章 從天而降





玄光道人手中拂塵一抖,三名小童下落的身影凌空而起,落在玄光道人身旁,玄光道人左手大袖一揮,一團白光裹起三人,緩緩向觀云臺飛去。

白光散開,三人的身形已隨著玄光道人落在觀云臺上。小娟緊閉雙目,感受到雙腳落在實地上,這才睜開雙眼,誰知道,一眼看到觀云臺上竟然聚積了這么多人,全部好奇地望向自己,本能地縮了縮脖子,一閃,躲在大牛、王龍身后。

大牛、王龍二人,雙目圓睜,左顧右盼。心中雖然同樣害怕,卻各自伸出一只手臂來,一把拉住小娟,大牛右手飛快地摸出一張黃色符篆,體外黃光一閃,撐起一個土黃色光罩,擋在身前。王龍身周則涌起一層淡淡的青色光芒。

眼看“乾坤神遁符”竟然被人意外攻擊,身周又有許多看起來法力高深的修士持刀荷劍,殺氣騰騰,危機關頭,二人哪里還顧得上“不在人前顯露法術”之類的叮囑?

王龍滿臉緊張地沖玄光道人大聲問道:“這是哪里?你們想要干什么?”

感受到三名小童的緊張不安,玄光道人面上浮出一絲淡淡的笑意,說道:“不用害怕,這里是玉鼎門,你們三個小家伙從哪里來?”

“不可能!”“騙子!”“你們不要走過來!”三名小童尖聲叫道,聽到這里是玉鼎門,不但滿臉的不相信,反而更加戒備。

看到三名小童聽到“玉鼎門”后驚疑恐懼的表情,人群中頓時傳來嗡嗡的議論聲,玄光道人目中也是閃過一絲詫異之色,說道:“貧道法號玄光,這里正是玉鼎門,出家人不打逛語,你三人若是不信,盡可以問問大伙!”

大牛和王龍緊張地對視一眼,王龍開口問道:“既然這里是玉鼎門,那我來問你,七月十三曰是什么曰子?鐵翼將軍又是誰?”

玄光道人輕撫長須,說道:“七月十三曰乃是玉鼎門開派之曰,至于鐵翼將軍嗎,貧道還真不認識!”說罷,把目光望向一眾玉鼎門弟子。

人群中走出一名身材高大的黃袍男子,沖玄光恭身行了一禮,說道:“啟稟師祖,鐵翼乃是南陽郡龍陽城護城將軍,也是本門三十年前所收的一名外門弟子!”

“那他有多高?喜歡用什么兵器?”小娟在大牛身后探出腦袋,大著膽子問道。黃袍男子咧嘴一笑,說道:“鐵翼身高一丈,擅使一桿銀槍,有練氣期三層修為,火屬姓靈根,小姑娘,貧道說的可對?”

小娟眼珠滴溜溜一轉,沖大牛小聲說道:“大哥,他們說的好象是真的唉!”大牛、王龍相視一眼,各自點了點頭。三人沒想到竟然會意外出現在玉鼎門中,而且看眼前眾人的模樣,玉鼎門似乎還沒有象鐵翼將軍所說,自身難保,心中不由大松了一口氣。

王龍上前一步,沖玄光道人躬身行了一禮,說道:“見過道長,我叫王龍,這是大牛、小娟,還有。。。。。。。”話未說完,似乎想起了什么,左右一看,卻找不到鐵心棠和水生二人,這才再次一驚。大牛、小娟二人也慌忙向玄光道人施了一禮。

玄光道人擺了擺手,止住三人開口,沖那名身材高大的黃袍男子吩咐道:“胡大海,你把他三人先帶下去,用心安置,待此間事情結束,本座再聽他三人細說!”

黃袍男子胡大海答了聲“是”,沖玄光躬身施了一禮,轉身對王龍三人說道:“三位小友,請隨我來?”

小娟卻尖聲問道:“我二哥和心棠姐姐呢?你們把他弄到哪里去了?”話剛出口,卻發現空中那面碩大的銅鏡中,現出水生和鐵心棠二人的身形,正被一團淡淡的火云裹在正中,緩緩向一個數畝大的平臺上落去,平臺上則聚集了三百多名衣衫打扮各不相同之人。

山外的平臺上,紅裙宮裝女子望向神情緊張的鐵心棠,嘖嘖稱贊:“小丫頭長得真是水靈!”話音未落,目光已轉向水生,雙目中不由一亮,又說道:“雙屬姓靈根,不錯,不錯!”身為一名元嬰期修士,自然可以一眼看出水生、鐵心棠二人的靈根屬姓。

鐵心棠緊緊抓著水生左臂,滿臉都是驚懼之色,水生右手縮在袖中,小手中緊緊握著那把三寸長的金劍,戒備地望向平臺上的諸人,說道:“你們是什么人,這是哪里?為什么偷襲我們?”

“小家伙,若不是本仙子救下你二人小命,你二人早就從天上掉下來摔成了肉醬?竟然還敢責怪本仙子偷襲你們?”紅裙面具女子看似在嗔怪水生二人,聲音卻嬌媚動聽,讓人聞之心神一蕩!

“哼!明明是你們擊壞了我們的寶貝符篆?害我們從天上掉下來,還說救我們姓命?”鐵心棠不服氣地說道。

紅裙女子還未開口,身后卻有數名修士紛紛指手劃腳地叫嚷起來:“小丫頭,沒大沒小的,竟然敢對魅姬前輩如此說話,是不是活膩了?”“老實交代,你們倆個和玉鼎門有什么關系?”“哼!膽子不小,兩個練氣期的小家伙也如此囂張,等攻下玉鼎門后,把你們兩個和他們一起燒成灰燼,看你們還敢不敢嘴硬!”

聽著拗口的話語,看著身穿奇裝異服,滿臉殺氣騰騰的人群,感受到每一個人身上強大的靈力波動,鐵心棠、水生二人面色一變再變,心臟不聽控制地“怦怦”亂跳。很明顯,自已二人不幸落在了鐵翼將軍口中所說的異族修士手中。

紅衣女子看水生二人嚇得小臉變色,連連后退,先是一陣咯咯輕笑,然后沖身后諸人擺了下手,說道:“好了,好了,大事當前,不要再嚇唬這兩個小家伙了,這二人與本仙子有緣!薔薇,你帶他們先下去,給我看好了,莫要讓他們跑掉!

人叢中走出一名長相恬美,面帶笑容的綠衫少女,柳腰輕擺地走向水生二人。

“不要過來,再過來我就不客氣了!”水生厲聲叫道,法力一催,手中三寸長的小劍疾飛而出,停在身前三尺,作勢欲擊,小劍中金光迸射,嗡嗡作響。

人群中站在前方的十幾人同時色變,這些金丹期修士,竟然沒有一個人看出來水生已經擁有練氣四層的法力,再聯想到方才空中威勢十足的“黃色長矛”,不禁暗自猜測水生究竟修煉有何種隱匿修為的功法,究竟是何等身份!其中有幾名修士倒是聽說過“乾坤神遁符”的大名,望向水生二人的目光中有著一絲掩飾不住的貪婪和渴求!

不光此處,玉鼎門內觀云臺上的一干修士從那面銅鏡中看到水生竟然能夠驅使小劍法器,也是一陣短暫的搔亂,尤其是玄光道人,更是雙目陡然一亮。

那名叫薔薇的少女不但不停下腳步,反而蓮步輕搖,離水生越來越近,咯咯輕笑,說道:“小兄弟,不要緊張,姐姐帶你們到一個安全的地方去!”左手隨意一招,水生面前的金色小劍“呼”地一下,就到了薔薇手中。水生面色頓變,一下子和這把小劍失去了心神聯系。

還未等他有下一步行動,薔薇右手中食兩指輕輕一彈,兩道淡若不見的白色光柱,沒入水生、鐵心棠二人體上,二人全身法力瞬間提不起一絲來。

玉鼎門觀云臺上,大牛三人眼見那名綠衫少女祭出一只四尺長的柳葉狀法盤,左手牽著水生,右手牽著鐵心棠,輕輕躍至空中的法盤之上,緩緩飛遠,不禁心中大急。雖然是從鏡子中觀望,聽不到對方在講些什么,三人也能看得出來,水生、鐵心棠是被人強行帶走。

“玄光道長、胡大叔,救救我二哥和心棠姐姐吧!好不好?”小娟可憐巴巴地望望玄光,又望望胡大海。大牛緊咬嘴唇,王龍死死盯著玄光的面孔,二人緊握拳頭,卻無力可使。胡大海見小娟沒大沒小地稱呼玄光,張了張嘴,卻也不知道該如何糾正她。

這時,銅鏡中已是另一番景象,十二名衣衫袖口繡有紅色楓葉的修士同時掐決,擊向空中懸浮著的那枚金色大印,另外十二名白衣修士則分別施法擊向那枚雪亮的銀劍。觀云臺上再次陷入緊張之中,雙方都從“乾坤神遁符”以及水生五人所帶來的意外小插曲中回轉神來。

玄光道人面色一板,冷冷說道:“這幫妖孽就要攻擊護山大陣了,大家決不能讓他們得逞!祖師留下的千秋基業若是落在這群妖孽手中,我等罪不容贖!”眾人齊聲答是。

轉身望了一眼三名小童,目中現出一絲歉意,沖胡大海說道:“好了,帶他們下去吧!”

事到如今,大牛、王龍二人何嘗不明白,此時的玄光道人以及玉鼎門修士,自保尚且不瑕,哪里還有能力到鏡中出現的那處所在救出水生、鐵心棠二人?二人心中雖然一陣陣沮喪,卻也沒有任何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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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武蕩魔傳 第四十一章 破陣





眼看觀云臺上氣氛越來越壓抑,眾人一個個神情緊張,一副要大打出手的樣子。

任鐵翼怎么也想不到,這枚“價值連城”的“乾坤神遁符”,會把水生五人鬼使神差地帶到玉鼎山上空,竟然還恰恰在“緊要”關頭出現。

過去了半日時間,地面上厚厚的堅冰依然沒有絲毫融化。鐵翼靜靜地躺在冰冷的泥濘地面上,一動也動不了,雖然意識在一點點地蘇醒,四肢八骸中傳來的痛楚卻沒有一刻減輕。

“原來此人名叫烏木,是玉鼎門的一名棄徒,很好!你不是寧死不屈嗎,既然如此,本座就成全你,讓你嘗嘗法力逆轉的滋味!等你全身經脈寸斷,成為一名站也站不起來的殘廢時,不知道骨頭還會不會這么硬?不知道這護城將軍的位置還坐不坐得牢?”白袍青年陰冷的笑聲在鐵翼耳邊不停地回蕩。

“竟然蠢到把‘乾坤神遁符’這樣的奇寶用在五名小小的練氣期孩童身上,真是暴斂天物!待本座把烏木擒住后,再把你寄予厚托的五名小童一個一個擊殺。到時你們就知道殺害我冰封谷修士的下場!”鐵翼腦海中輪番閃過當日的畫面,仿佛這樣做,才能讓大腦免于陷入昏迷之中,鐵翼心中清楚,若是再昏死過去,恐怕就再也沒有醒來之日。

烏木道人、鐵心棠、大牛、水生、王龍、小娟,六人的影子在鐵翼腦海中如走馬燈般出現,一陣難以忍受的刺痛再次傳來,鐵翼的意識開始慢慢模糊。眼看死亡已經無可避免,遠處卻傳來一聲男子的驚叫:“快看,這里躺了一個死人。”

玉鼎山北峰,冰封谷、火靈宗、天心宗數百名修士經過將近二個多時辰的持續攻擊,法寶齊出之下,終于把玉鼎山護山禁制擊開一個數十丈的大口子。三宗修士頓時欣喜若狂,在金丹期修士的帶領下,一個個操持著手中法寶,吶喊著沖入大陣。誰知道僅僅沖進去不足百人,剛擊開的大口子轉眼間重新彌合。一個巨大的透明護罩靈光閃爍一番后,再次把玉鼎門禁制大陣完整遮蓋起來,隨后,一團團濃濃的白霧重新把光罩遮蓋起來。

留在山外的眾人,自然大驚。魅姬親自出手,操縱著那枚金色大印發起一次次攻擊,并指揮剩余的八名金丹期修士操縱著那枚六棱大錘和銀色闊劍輔助攻擊,半個時辰后,在三件重寶的輪番撞擊下,終于把禁制大陣再次擊出一個破洞。

誰知道,第一次進入的近百名修士竟然無一人從破洞中沖出,破洞中也沒有打斗聲傳來,仿佛進入玉鼎山中的上百名修士已全部隕落一般,而那一干修士中竟然還有十名金丹期修士存在。

破洞內靜悄悄的,連一絲打斗的聲音都沒有,魅姬和剩余的八名金丹期修士同時把神念從破洞中探入,誰知道卻被一層無形禁制一彈而回。眾人一下子安靜下來,全部把目光望向魅姬。魅姬正在猶豫不定,要不要率領八名金丹期修士一同沖進大陣,誰知道,尚未行動,那處破洞卻再次瞬間彌合。

一時間,眾人面面相覷,心中皆在思量,兩次擊破玉鼎門護山大陣,是不是根本就是玉鼎門修士在里面搗鬼,故意開啟大陣,誘使三宗修士進入宗門內,然后進行剿殺?如此說來,三宗修士根本就沒有攻破玉鼎門護山大陣的能力?

就連魅姬的心中都開始動搖,眼看天色已黑,只得停止攻擊,令人守護住攻擊大陣的陣眼,然后三宗修士各自撤回自己的駐地。

二年多來,自從三宗修士徹底圍困玉鼎山以來,從未如今日一般損失慘重,自然免不了議論紛紛,人心浮動。

玉鼎門原本有五名元嬰期修士,實力在九州七大修仙門派中位居第四,原本是令九州修士仰視的存在。誰知道,五年前,玉鼎門中卻傳出一個驚天的消息,說是玉鼎門五大元嬰修士中有四名元嬰修士先后莫名失蹤。這個消息如風一樣在七大修仙門派高層中迅速傳開,自然引起一些敵對勢力蠢蠢玉動。

玉虛真人當年在玉鼎山煉化先天真氣,修得無上神通,創建玉鼎門,持手中仙劍屠盡中州殘余的魔物,自此以后,玉鼎門一直傲然九州,奇才云集,如今至少有近千名弟子在玉鼎山中學藝。玉鼎山靈氣之充沛在九州大宗門之中一直排在前三,可謂是仙家勝地。傳聞中,玉鼎門中玉虛、玉鼎兩座宮殿中藏有數不清的奇珍異寶、靈丹妙藥和功法秘籍。

而玉虛真人當年與其五大弟子采集五金之精,并借助一座奇妙大陣引來九天雷火,精心煉制而出的五枚神劍更是無堅不摧的仙家至寶。修道者誰人不知,只有化神期修士親自參與煉制的法寶才能凌駕于頂階法寶之上,才配稱為神兵?

起初,誰也不會相信這個傳聞會是真的,更沒有人敢輕易打玉鼎門的主意,沒想到,經過有心之人一番認真查探后,竟然真的發現玉鼎門五大元嬰修士中,僅剩下玄光道人一人還在人前露面。

對于七大修仙門派來說,這可是一次擴充領地奪取寶物的天賜良機,于是,一向和玉鼎門交惡的冰封谷、火靈宗兩大勢力先后派出了元嬰修士到玉鼎山下窺視,最后,更是引得離玉鼎門最近的燕蕩山天心宗也陷入了其中,這才引起了今日三宗聯手攻擊玉鼎門護山大陣之舉。

自從三大宗門各自派出二三百名精銳弟子聯手圍困玉鼎山后,散居在玉鼎山方圓數百里之內的玉鼎門弟子不是被殺,就是被迫退入玉鼎山內谷。

無奈之下,玉鼎門只得拋棄玉鼎山之外的大部分靈脈靈礦,關閉所有進出玉鼎山內谷的通道,并把閑居在玉鼎山周圍千里之內的全部門人收縮在玉鼎門內谷之內,只進不出,并開啟護山大陣。

玉鼎山護山大陣是由玉虛真人這名化神修士親自布設,威力巨大。三宗圍困玉鼎山三年來,三大宗門中四名元嬰修士率領五十名金丹期修士和數百名練氣級修士,以及數百頭低階妖獸和上萬頭惡狼把玉鼎山內谷圍得水泄不通,卻始終攻不破護山大陣,奪不下一座主峰。若是稍有疏漏,玉鼎門就會借助地利之便集中力量,對某一方勢力進行短暫的反擊,殺死殺傷一些三派修士后,迅速撤回護山大陣之內。

一時間,雙方死傷殘重,各有二三百名弟子隕落。

三宗中,雖然低階弟子和玉鼎門弟子人數相當,卻全部是練氣六、七層的弟子,實力上要大大強于玉鼎門,五十多名金丹期弟子同樣是從門中挑選而出,個個擅長斗法,更何況,三宗中還有四名元嬰修士,其中有兩名還是元嬰中期修士。

玉鼎門除了地利之便,便是護山大陣這個最大的憑仗,等三宗修士在玉鼎山四峰之外險要之處安營扎寨,同樣布下防御法陣之后,玉鼎門修士就只能躲在護山大陣之內,再也不敢出來。

玉鼎門修士固然不敢遠離山門活動,冰封谷、火靈宗、天心宗三宗修士同樣怕玉鼎門修士逃脫,不敢遠離玉鼎山,一時之間,雙方成了僵持之局。

玉鼎山外,三宗修士的實力玉鼎門實力要強上一籌,卻也沒有強太多,四名元嬰修士雖然強大,卻也無法憑蠻力攻破玉鼎門護山大陣,三宗修士更不敢把宗門內一多半精銳人手全部押在此處,如果真的那樣做,七大宗門中另外的三宗修士說不定就會趁虛而入。

玄光道人自從拜入玉鼎門后,一直在門中潛心靜修,極少出外游厲,所以和另外三宗中的元嬰修士少有交往,更談不上有什么交情,此時危機關頭,也找不出友好前來相助,就連太岳山脈中的其它修仙小派,眼看三宗聲勢浩大,玉鼎門朝不保夕,也是嚇得慌忙撤離山門,遠遠躲開,生怕殃及池魚。

半年前,三宗修士開始集合人手,在玉鼎山北峰外地勢較高的小孤峰上架設攻擊大陣,沒想到,大陣建成后,第一次聯手攻擊竟然落得如此下場。

夜色已黑,十幾塊拳頭大的月光石把一座寬敞的山洞照的亮如白晝,魅姬和天心宗的秦姓灰袍老者正相對而坐,二人面前,水生、鐵心棠并排站在那里,眼神中充滿戒備之色。

“這么說,那‘乾坤神遁符’只有一枚了?”秦姓老者緩緩問道,聲音慈祥動聽。

鐵心棠緊張地點點頭,說道:“我父親不會欺騙我,再說了,能換取一座龍陽城的寶物,哪里能夠輕易得到?”

魅姬咯咯一笑,說道:“秦正,怎么樣,本仙子沒有騙你吧?若是不信,你可以對他二人進行搜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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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武蕩魔傳 第四十二章 乾坤四寶





聽到“搜魂”二字,水生、鐵心棠面色愈加蒼白,二人曾聽烏木道人提起過,搜魂會對神識造成極大的傷害,一個不慎就會變成白癡!

自從見到水生二人,秦正臉上一直掛著淡淡的笑容,顯得和藹可親,嘿嘿一笑,說道:“搜魂倒不必,老夫相信這兩人沒有欺騙你我。況且這名雙靈根的小子是老夫第一個發現,百里道友已經答應把這名小子交給老夫,老夫正準備把其親自收入門下,做為入室弟子呢,怎舍得對他進行傷害?至于這名小丫頭?體內的火靈根看起來象是傳說中的“地陰之火”,好像正適合修習火靈宗法術。當然,仙子要是愿意,老夫也不介意為天心宗多收一名弟子。”

“哦,是嗎,你以為本仙子會相信你的鬼話?既然你早就發現了這名小子,為何不把他帶走呢?又為何不阻止鐵翼激發‘乾坤神遁符’?你以為單憑一句簡單的話語,本仙子就會拱手把這‘活寶貝’送給你嗎?告訴你,若不是本仙子出手的快,這兩人早就飛到玉鼎門中去了?”魅姬白了秦正一眼,說道。

雖然看不到魅姬面具下的表情,語氣中卻明顯不客氣起來。一名能夠豁免修煉瓶頸,順利達到元嬰境界的相生屬性雙靈根小童代表著什么,兩人誰都清楚無比,這可是各大宗門爭相搶奪的“活寶貝!”

秦正卻并不生氣,一笑說道:“仙子若是不信,等百里道友回來以后問個清楚就知道老夫有沒有說謊,老夫的天心宗如今只有三名元嬰期修士,其中劉師兄的壽元已不足百年,而你火靈宗卻有七名元嬰期修士,赤霞仙子更是一名元嬰后期的大修士,仙子又何必非要和老夫搶這小子呢,若是你肯把這小子讓給老夫,等三宗聯手攻破玉鼎門后,老夫把天心宗應得的寶物拿出三分之一,贈予仙子一人享用。”

這二人竟然當著水生的面,不征求水生的任何意見,爭搶著要把水生收入門下。面對二名法力深不可測的老怪物,水生心中涌起一陣陣無力感。

“哼!說得輕松,攻破玉鼎門?你以為有那么容易嗎?我們三人事先說好的,大陣布設完成后,一同對玉鼎門發起進攻,可你二人只不過去查看一個由二名金丹期修士創建的小宗門,卻一直失蹤了十天,而且不按約定時間回來?今天若是你二人在此,我三人中只需要有兩人聯手進入玉鼎門內,何愁拿不下玉鼎門?這下倒好,偷雞不成蝕把米!害的火靈宗白白隕落了二名金丹期弟子。”說到此處,魅姬的聲調一下子提高了不少。

聽到魅姬不但岔開了話題,還滿腹怨怒的樣子,秦正終于面色終于有了一點點陰沉,冷聲說道:“這只能怪你貪功心切!老夫和百里道友只是暫時離開,又不是不回來,你急什么?若是僅憑你一人就能奪下玉鼎門,老夫又何必大老遠的跑到此處受罪?此次失利,火靈宗只不過隕落二名金丹期弟子,可我天心宗一下子隕落了四名金丹期弟子,其中有一名還是金丹后期修士,老夫沒來找你麻煩就不錯了,你還有理了?再說了,我二人之所以沒能及時趕回,是因為冰封谷的呼道友突然隕落,這才不得不去察看一番!你以為我二人在做什么,尋找寶物嗎?”

魅姬雙目中閃過一絲半信半疑之色,說道:“哦!有這樣的事情,姓呼的法力不淺,誰有這么大的本事,能夠殺死他?百里穆那老東西如今又到了哪里?”

秦正指了指水生和鐵心棠二人,說道:“殺死呼道友之人,和這二個小家伙大有關系,那人用一件土屬性的至寶,一擊斬殺呼道友,最后還使出貴宗的大神通‘煉天真火’,直接把呼道友化為了一堆灰燼。”

聽到此處,水生心中猛地一跳,別人不知,他卻知道烏木道人修習的正是土屬性功法。

魅姬先是一怔,緊跟著美目中閃出一絲怒意,說道:“胡說八道?姓呼的是一名金丹后期頂峰的修士,除了本仙子,火靈宗里又有何人能夠把其一擊斬殺?你什么意思,莫非還要把這件事情嫁禍到我火靈宗頭上不成?”

秦正嘿嘿一笑,說道:“老夫可沒說是你火靈宗修士所為,也許那名兇手只是擁有你火靈宗的功法也說不定!”說到“兇手”二字時,故意把聲音拖得長長

魅姬冷哼一聲,指著水生二人說道:“若非那‘乾坤神遁符’,本仙子根本不可能見到這兩個小家伙,火靈宗更不會和其有關系?再說了,你和百里穆既然已經發現了鐵翼以及這幾名小童的可疑之處,為何不抓住他們,當場問個清楚?為何不設法誘出那名和他們有關聯的兇手?反倒讓他們浪費掉一枚珍貴至極的符篆逃遁到了這里?”

還未待秦正開口回答,魅姬卻仿佛想起了什么一般,“哦”了一聲,指著秦正說道:“本仙子知道了,百里穆那老家伙一定是發現了什么,這才故意把你支開!你想,鐵翼手中既然有乾坤四寶之一的‘乾坤神遁符’,又豈能不知‘乾坤神劍’、‘乾坤絲’和‘乾坤壺’的下落?”

聽聞此言,秦正面色頓變,心中大罵自己愚蠢,百里穆之所以故意支開自己,肯定是發現了自己沒有發現的重要東西。如今想來,那名殺手若真的持有乾坤四寶,想要擊殺呼姓修士,即使是一名金丹期修士,也不是什么難事!當然,那兇手也決不可能是一名元嬰修士,若真是一名元嬰修士,有乾坤四寶在手,根本就不會畏懼自己和百里穆二人。

乾坤四寶的威名對于元嬰期修士來說,可謂是如雷貫耳。甚至比玉鼎門五大神兵尚要響亮,這四件寶物是一名化神期修士——乾坤老人,傾畢生精力打造出來的絕世寶物。乾坤老人法力高深,一生獨行天下,行蹤飄忽,與人交手鮮有敗績,傳聞已經修煉到了化神后期境界,離飛升也就一步之遙。可惜,兩千多年前在貢萊山與一名破界而來的異域兇魔大戰數日后,生死未卜,從此以后再也沒有任何消息傳出。

沒想到今日卻在二名小童身上發現“乾坤神遁符”的蹤跡!

秦正不由怦然心動,比起攻打玉鼎門奪取五大神兵,抓住一名金丹期修士奪其手中寶物,自然簡單的多。況且那枚乾坤神劍對自己來說更是至關重要,足以讓自己改變命運,踏入另一個增界。

望了一眼水生、鐵心棠二人,后悔自己方才為什么要裝出一副道貌岸然的模樣,沒有對二人進行搜魂。正在猶豫著要不要出爾反而?卻聽魅姬說道:“百里穆那老東西打得好算盤,讓我們兩人在此和玉鼎門爭得死去活來,他卻在背后殺人奪寶。哼!既然如此,本仙子何必著急攻打玉鼎門呢?干脆在此等著見識乾坤四寶的厲害就行了。”

對于魅姬的抱怨,秦正仿如未聞,心中卻在轉著各種念頭,隨口問道:“莫非仙子對‘乾坤四寶’一點都不動心?”

魅姬陰陽怪氣地答道:“動心,當然動心!怎么會不動心呢?不過,“乾坤四寶”既然已經被百里穆惦記上了,本仙子又能如何?我只是一名元嬰初期的修士,即使想爭也爭不過別人,還是老老實實吃點虧,湊和著收個弟子就行了。”

說罷,沖門外大聲說道:“薔薇,帶你師弟師妹下去休息!”門外綠光一閃,現出那名綠衫少女的身影,仿佛一直就待在門外,只等著魅姬說這句話一般。

秦正眼見魅姬當著自己的面,大模大樣地把水生二人收為弟子,心中憤怒,卻也無可奈何,雖然魅姬只是元嬰初期修為,可一身火屬性神通霸道異常,手中法寶眾多,要真個和她爭斗起來,也占不到多少便宜。況且,目前也不是撕破臉皮的時侯。

水生和鐵心棠,在二名老怪物面前如同待宰的羔羊一般,毫無反抗之力,心中有萬般不愿,也只得乖乖地跟在薔薇身后退下。

秦正哼了一聲,拂了拂袖子,大步走出室外。

陡峭的山崖上,一道烏光劃空而過,落在下方山谷中一片凌亂的碎石堆中,一閃不見。半個時辰后,碎石堆上空飛來一道刺目白光,白光斂盡,現出一名白袍青年的身影,手里捏著一塊墨綠色的玉佩。

這白袍青年正是冰封谷修士百里穆,陰冷的目光掃過附近,嘴角邊露出一絲冷笑,說道:“烏木,本座知道你就躲在下面,念你修行不易,你若乖乖地交出乾坤老人昔日留下的寶物,本座就放你一條生路,如若不然,你就只有隕落一途!放心吧,有你留在鐵翼這塊傳訊靈玉中的神念印記,本座是不會把你跟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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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武蕩魔傳 第四十三章 妥協與交易





四周卻一片靜寂。百里穆目中閃過一絲怒意,又說道:“我就不信憑借著一些區區的土遁之道,你能撐得了多久,這里離龍陽城好像也不太遠,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罰酒,本座現在就去把你觀中道士以及云臺山方圓五十里內的村民全部殺光,然后再來泡制于你!”

這一次,地面下一處所在卻傳出嗡嗡的聲音:“狗雜碎,你若敢殺我觀中一名道士,道爺就到玉鼎山下殺你兩名冰封谷修士,咱們看誰劃得來!要不然,你鉆到地下來,與道爺大戰三百會合!”

百里穆怒哼一聲,右手握拳,狠狠向地面上傳出聲音之處砸去,“轟”的一聲巨響過后,地面上出現一個數十丈深的巨大深坑,泥石紛飛中卻根本見不到烏木道人的一絲蹤影。

數百丈外的另一處地面下卻再次傳來嗡嗡的聲音:“狗雜碎,道爺這區區的土遁之道還可以吧?多謝提醒,道爺現在就去玉鼎山下逛逛!”

百里穆追趕烏木道人已經整整七日,烏木道人卻根本不與其交手,一旦神識中查覺到快要被百里穆追上,就仗著精妙的土遁之術,一頭鉆到地下。烏木道人不但神識之強和百里穆相差不是太遠,而且在地底下,行蹤詭異,瞬息百丈,地行之術可謂是出神入化。

百里穆每次追來時,明明知道烏木剛剛遁入腳下不遠,把神識探到地底,卻又無法查找到烏木道人蹤跡,似乎烏木道人施展土遁之術時,有秘術可以躲避神識窺探一般,如此一來,百里穆也就始終無法把其擊殺或者擊傷。

七日內,二人一追一逃大兜圈子,百里穆雖然也能遁至地底,卻沒有在在地底穿行的本領。只得眼睜睜看著烏木道人一次次逃脫。

金丹期和元嬰期雖然只差了一個大境界,法力神通卻是天差地別。一般情況下,金丹期修士在元嬰期修士面前根本沒有自保能力,可眼下,烏木道人這名金丹中期的修士不但在一名元嬰期修士的手中屢次逃脫,還敢反過來出口威脅,令百里穆怒火沖天,卻又無計可施。

“烏木,鐵翼當年救過你性命,今日卻為了你丟掉自身性命,莫非你心中就沒有一絲歉疚?如今,他的女兒已被我冰封谷修士擒獲,現在本座就去殺了鐵心棠和你的另外四名得意弟子,看你這個假惺惺的偽君子,如何為了寶物對自己的弟子不管不顧,又如何袪除心魔之災?”百里穆冷笑著厲聲說道。

乾坤四寶就在眼前,百里穆卻沒有辦法得到手,偏偏秦正和魅姬二人竟然也知道了這個消息,一邊傳訊催促他快些回轉玉鼎山,一邊說些酸不拉嘰的風涼話,令百里穆更加氣憤。不過,百里穆也從秦正處得知了水生、鐵心棠二人被魅姬強自收入門下的消息,加上之前對鐵翼的搜魂,百里穆斷定憑烏木道人的性情,決不可能對鐵心棠、水生不管不顧,這才出言相激!

果不其然,地面下再次傳來烏木道人的聲音:“狗雜碎,拿幾名小童出氣算什么本事?再說了,我又憑什么相信你得到了寶物會對道爺放手?”

雖然烏木道人話音中依然帶著一絲桀驁和激奮,語氣卻松動不少,百里穆心中不禁浮出一絲希望,說道:“本座堂堂一名元嬰期修士,又怎會說話不算數?只要你交出寶物,本座可以以心魔立誓,決不動你一根汗毛,而且會把你五名弟子毫發無傷地送還給你。”

修士一旦進入元嬰境界,在沖擊更高境界之時,就會有心魔之災,這心魔誓言雖然對元嬰期以下修士沒什么約束作用,對于元嬰修士卻能起到不小的約束作用。

聽聞此言,地面下半天沒有動靜,過了許久,烏木道人的聲音才再次從地面下傳來:“心魔立誓?貧道對此不感興趣!你若真想要乾坤四寶,還不如來點實在的,貧道現在法力十不存一,不如先拿幾瓶丹藥和幾塊高階靈石給貧道補補身子再說!”這一次,地面下傳出的嗡嗡聲似乎清晰了許多,烏木道人的語氣也和緩不少,沒有把“狗雜碎”這三字“真言”祭出來,而且連一貫的“道爺”稱呼都變成了“貧道”。

百里穆緊盯著發出聲音的那處地面,強自忍住出手的沖動,壓抑心中的怒火,深吸幾口氣,調整好情緒,這才說道:“高階靈石?好大的口氣,本座手中可沒有此物!至于恢復法力的丹藥本座確實有一些,既然烏木道友不相信本座,本座又怎會憑白送你?”

“那就沒得談了,貧道不是你的對手,你要想殺人,也只好由得你,你今日殺了那五人,貧道隔日再去十倍殺回來就是了,出家人不打逛語,你盡管回去殺人,貧道先在這地底下休息三天三夜再說!”此時,聲音又出現在數百丈外的另一處地面之下。

這一下,百里穆對烏木道人的地行之術更加嘆服,也對乾坤四寶更加動心,顯然,烏木道人如今施展的各種奇法妙術肯定是從乾坤老人的遺寶中獲得。

百里穆心神一陣狂跳,目光卻越發陰冷,說道:“實話告訴你,我冰封谷大長老馬上就要踏入化神境界,一甲子內,不但玉鼎門,整個中州都要落到我狄族手中,這是任誰都不能阻擋的事情。你若真的交出手中寶物,本座可保你在將來的沖突中性命無礙,當然,你若想加入我冰封谷,本座也可以為你引薦,并盡全力助你進階元嬰境界!”

“哼!不用威脅貧道!既然你連區區一瓶丹藥都不舍得拿出,又何談將來相助貧道?別說是中州,就是九州都在你冰封谷手中又如何?貧道只是一介散修,天下之大,哪里去不得?有乾坤四寶在手,假以時日,貧道說不定同樣可以擠身化神境界,到了那時,又有什么仇報不了?告辭!”這一次,聲音竟然是從數千丈外的地底傳出。而且聲音越來越小,到了最后幾不可聞。

“慢!本座就依你所求。這里有一瓶‘雪參丹’,乃是用大雪山千年雪參為主藥煉就,別說是你這樣的金丹中期修士,就是元嬰修士都能以最快速度恢復法力。”百里穆大叫道。

“嘿嘿,早點這樣做不就行了,你先把丹藥放下,然后退后十里,待貧道驗過丹藥真偽再來與你詳談下一步的交易。如此近的距離,以你神通,自然能夠感受到貧道有沒有走遠。當然,貧道也不會白要你的丹藥,為表示誠意,先送你一部乾坤老人親自修訂過的冰屬性功法瞧瞧,接著!”

話音方落,一處地面中沖出一團頭顱大小的土黃色光影,向天空中疾飛而去。百里穆大手一招,那團土黃色光影怦然碎裂,從里面飛出一本薄薄的書冊。

百里穆翻開書冊,剛剛看完前面三頁,雙目中已是驟然一亮,深吸一口氣,一把合上書冊,小心收好,說道:“好,本座依你,這是一瓶‘雪參丹’,共有三十粒,你收好了。”

說罷,取出一只三寸高的白色玉瓶,輕輕拋于地面,玉瓶離地面尚有三丈,頓時不再下落,一團白光把其包裹在內,靜靜懸浮在空中。百里穆則身形一動,向另一個方向而去,眨眼間,已退到十幾里外。

地面下沖出一道土黃色光絲,把那小瓶一卷,沒入地底不見。

百里穆握著那塊蘊含烏木道人神念印記的玉佩,放開神識,靜靜感受著烏木道人所在方向。半個時辰后,百里穆身影一動,再次向那處亂石谷中飛去。

地面下傳來烏木道人嗡嗡的聲音:“這瓶丹藥不錯,看來你沒有欺騙貧道。既然如此,貧道愿意和你做這筆交易。你聽好了,乾坤四寶中‘乾坤神遁符’只有三張,早已被貧道用完,如若不然,貧道此時也不會被你追殺得如此狼狽,早就逃得無影無蹤了。至于另外三寶,確實在貧道身上,不過,貧道不可能輕易就把這三件寶物交給你,現在只能交給你其中一件。等貧道看到五名弟子安然返回龍陽城,才會交給你第二件。至于第三件嗎,現在還沒有想好,要看你前面的交易有沒有誠意。”

百里穆想也不想地說道:“好,本座答應你!”

“慢著,貧道當年為了得到這幾件寶物可謂是九死一生,而且還因此被玉鼎門逐出山門,乾坤四寶的珍貴之處也無需我多說,你要想得到其中的一件寶物,就必須拿二件不錯的法寶來做交換,而且這二件法寶必須先交給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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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武蕩魔傳 第四十四章 乾坤神雷





百里穆沉吟了片刻,說道:“本座手中倒是有幾件不錯的頂階法寶,不過卻沒有一件是土屬性,不知道烏木道友愿不愿意驅使其它屬性的法寶?”“等一下,既然如此,那貧道要好好考慮一下,畢竟把這三件寶物交給你以后,貧道就沒有了其它護身寶物!”地底下傳出的聲音中透出一絲明顯的失望。

“你看這樣好不好,本座就先拿二件頂階的法寶來交給道友,等下一次與道友交易時,再用土屬性寶物把這兩件寶物換回如何?”百里穆目光閃爍。

地底下的烏木道人沉默起來,良久,才說道:“好吧,不過,既然如此,你得再加上二瓶‘雪參丹’,如果你同意,那就先把寶物給貧道看一下再說。”

百里穆幾乎想都沒想就一口答應,緊接著,取出一枚雪白的小劍,和一把象鋤頭一般的寶物,祭在空中。然后又取出二瓶丹藥,拋向地面。說道:“好了,你也看到了,這二件寶物雖然沒有乾坤三寶貴重,卻也是不可多得之物。而這二瓶‘雪參丹’也是本座手中僅剩的二瓶。”

一邊說話,一邊向二枚法寶中注入少許靈力,二枚法寶頓時在空中鳴叫起來。

百里穆指著那二枚法寶說道:“這枚“寒冰劍”乃是一件冰屬性頂階法寶,不但鋒銳無比,而且能對修習冰屬性功法的修士起到增益作用,若非本座已經有了本命法寶,決不舍得用這把寶劍來和你交易;而這把‘藥王鋤’,是一件木屬性至寶,乃是神手谷昔日鎮谷之寶。不但可以用來做為攻擊性法寶,更有一個特殊的妙用,有了它,許多不可采挖的天地靈藥也可以移植成活。這二件寶物全部沒有認主,若非真心想和道友做交易,本座根本不會輕易拿出手來。”

二件法寶懸浮在空中,一動不動,卻各自散發出強大的靈壓,顯然皆是不可多得的寶物。

“前輩不介意在下確認一下這二件寶物和丹藥的真偽吧?”也許是看到空中二件寶物委實不錯,烏木道人竟然難得地稱呼起“前輩”來。

百里穆嘴角邊露出一絲淺笑,說道:“本座既然舍得把這二件寶物拿出,自然是真心想和你做交易,你盡管辨別!你這土遁功法縱然神奇,可老待在地底也不是辦法,若是信得過本座,不妨出來一敘!”

方才緊張的氣氛在這二件寶物出現之后,一下了緩和了許多。

“嘿嘿,出來就算了,晚輩法力低微,還是躲在地下安全一些!”話音未落,一處地面上飛起一團泥屑,隨著泥屑,一道肉眼難以分清的纖細黑色光絲飛快地向最近的那枚雪白小劍卷去。光絲接連閃動數下,二件法寶和二瓶丹藥全部被光絲卷起,拉入地底。

百里穆在那黑色光絲沖出地面后,瞳仁一下子明亮許多,嘴角不經意地抽搐數下。顯然,這黑色光絲正是傳說中的“乾坤絲”。強自忍住出手攻擊的沖動,靜靜等待地面下烏木道人的回音。

這一次,僅僅一盞茶功夫,地面下再次傳來嗡嗡的響聲:“這二件寶物晚輩就收下了,前輩若是不舍得,下一次交易時可以拿其它的土屬性法寶來換回。前輩法力高深,想要抹去晚輩在‘乾坤絲’中所設下的神念,易如反掌,而這‘乾坤絲’的催使之道,并不復雜,自然也無需晚輩多嘴,接著!”話音未落,地面下再次泥屑飛揚,沖出一團拳頭大的黑朦朦烏光。

百里穆心中頓時一喜,眼見“乾坤絲”至寶就在眼前,縱使修行了數百年,也是心神激蕩,大手一伸,向那團烏光抓去,烏光被百里穆輕松抓在掌心,烏光散去,露出一枚核桃般大小的黑色線團狀物事,一道道細若蠶絲的黑線緊緊纏繞在一起。

百里穆深吸幾口氣,平復心情,法力從右臂中緩緩涌出,沒入黑色線團之內。黑色線團頓時嗡嗡作響,蕩起一圈圈烏光。

傳說中,“乾坤絲”乃是乾坤老人采集深海銅母,輔以上百種珍貴材料煉制,細如蠶絲,卻又堅韌鋒利,若是元嬰期以上修士操持此寶,足可以把世間大部分法寶擊個粉碎。

黑色線團中的烏光越來越亮,緊跟著,一股狂暴的巨力從線團中傳出,百里穆先是一喜,隨著線團中沖出的力道越來越強,心中驟然生出一絲危險之感,抖手就要把線團拋向天際。

剛剛抬起右臂,黑色線團卻四分五裂地爆炸開來,一股沛然巨力挾裹著烈焰雷火向四周飛速擴散。

“轟”的一聲驚天巨響,百里穆被一團赤金色的蘑菇形烈焰包裹在正中,瞬間化為烏有,就連元嬰和隨身的法寶靈獸,都在雷火中消失一空。一道道金色電弧,一團團赤紅烈焰漫天飛舞,數千丈外一處高高的山崖隨著驚天動地的巨響轟然倒塌,亂石谷地面上更是多出了一個百畝大小幾十丈深如同小盆地一樣的巨坑。那聲驚天巨響更是直接傳到了數百里外。

半個時辰后,空中的雷火才徹底消失一空。離大坑邊緣數千丈外的一塊巨大山石旁烏光一閃,現出烏木道人的身影,雖然發髻散亂,滿臉泥污,面色蒼白,衣衫襤褸,口角血漬斑斑,雙目中卻是精光四射,神識掃過附近狼籍一片的山崖谷地,丑陋的面容上露出一絲笑意,喃喃自語道:“狗雜碎,不給你你要搶,給你你又吃不下!”

手一伸,手中出現一枚核桃大小的烏黑物事,盯著那物事看了許久,面色才逐漸平靜下來,自語道:“沒想到這‘乾坤神雷’有這么大的威力,可惜只剩下了一枚,而且還要有金丹后期的法力才能驅使,如若不然,倒可以和玉鼎山下的幾只老妖怪較量一番!”

說罷,搖了搖頭,臉上現出一絲無奈的苦笑,又說道:“烏木啊烏木,玉鼎門屢次負你,如今你已經不是玉鼎門弟子了,還管玉鼎門的死活干嘛?”聲音里透著一股說不出的凄涼之意。

最后望了一眼被“乾坤神雷”炸出來的巨大沉坑,大袖一揮,烏光閃過,一把漆黑的五尺長長劍出現在空中,烏木道人身形一動,落在長劍之上,法力一催,凌空御劍,向天際遁去!

任誰也想不到,烏木道人手中不但有乾坤四寶,還有威力如此巨大的“乾坤神雷”。“乾坤神雷”一擊之下,百里穆這名元嬰期修士竟然連元嬰都沒能逃出,更是把其隨身法寶以及靈獸袋中那只灰羽大雕給一并化為齏粉。方才的巨大動靜早已傳到數百里外,烏木道人即使法力損耗嚴重,也不敢在此多呆!

距玉鼎山西峰五六百里外,有一座長年被濃霧完全籠罩在內的二百多丈高山峰,無論是晴空萬里還是刮風下雨,一團團乳白色的濃霧始終驅之不散,無論是飛禽還是走獸,只要一進入濃霧內,就再也出不來。

此山在十多年前猶如從天而降般出現在此處,住在此山方圓幾十里內的村民,至今還記得此山最初的模樣,高三百丈,象一條盤踞的漆黑蛟龍,龍首昴起。可惜一年過后,此山四周方圓幾十里內就開始出現一團團白色濃霧,不到兩年,濃濃的白霧已經完全遮蓋住了此山的真容。

從此以后,不管人畜,凡誤入白霧內,就再也出不來,仿佛那白霧內藏有食人的惡魔一般。而且,山中的濃霧,每逢大雨,還會暴漲一倍,慢慢地,就連這山腳下都鮮有人至。久而久之,當地人就把這坐詭異的“霧山”稱呼為“食人山”,再也不敢踏入濃霧內一步。

可此時,距“食人山”白霧邊緣不足千丈外的一處平坦山崖上,卻有十多名修士正在忙碌著什么,看其裝束打扮,這十多人分明是隸屬于冰封谷的狄族修士。為首的是二名金丹期修士,左側一人,身著青袍,二十出頭,身高八尺,濃眉大眼,長發卷曲。右側一人,身材廋小,從頭到腳被一襲白袍裹了個結結實實,看不出是男是女,只在那白袍臉面位置上開了兩個圓圓的洞孔,露出一對漆黑的眼珠。

正當午時,烈日炎炎,人群頭頂數十丈高的虛空中,懸浮著一只五六丈長的雪白葫蘆,葫蘆口洞開,一縷縷濃濃的白霧如同一條飛舞的白色巨蟒一般,從“食人山”中源源不斷地飛來,沒入葫蘆肚腹之內。

已經二個多時辰過去,任憑那白霧如何洶涌,總也填不滿那猶如白玉雕刻而成的巨葫,每當白霧的速度減慢,地面上就會沖出一條條手臂粗的白色光柱,沒入葫蘆之內,葫蘆頓時一陣嗡鳴,隨之,遠處白霧的流速跟著大增。看那白色光柱出現的方位,似乎暗合一套法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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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武蕩魔傳 第四十五章 赫連輕塵





若是仔細看去,在那葫蘆尾部,盤膝端坐著一名三十歲左右的白袍男子。此人肌膚晶瑩如玉,長皮披肩,面白無須,鼻直口方,烏黑的雙眉斜飛入鬢,面容如同玉石雕刻一般梭角分明,神色同樣如同玉石一般冰冷。

平放在雙膝上的手掌,修長十指時不時的彈動一番,每當此人手指彈動,四散的白霧就會乖乖地聚攏在一起,不會落在此人身前二丈,看樣子,遠處飛來的白霧之所以老老實實地沖進葫蘆,似乎和此人運功施法大有關系。

突然,白袍男子腰間懸掛的一塊白色玉佩中響起一聲尖銳的鳴響,緊跟著,“砰”的一聲,四分五裂,向下方跌落。白袍男子淡藍色的瞳仁猛地一縮,右手向虛空抓去,一塊塊玉佩碎片頓時飛回到此人手中。

白袍男子攤開手堂,掃了一眼玉佩碎片,法力一催,手掌中騰起一團白色光焰,光焰閃爍中,一只完整的玉佩緩緩成形,可惜,玉佩中刻著的那名年輕男子,卻是雙目緊閉,面如死灰。

白袍男子明亮的雙眸中頓時閃起兩縷寒芒。身形一晃,從巨葫上飛落山崖,沖空中的巨葫隨意一招,巨葫頓時嗡鳴著響起,飛快縮小,從“食人山”方向飛過來的白霧“轟”的一聲,四散而去。眨眼間,巨大的玉葫已化為三寸大小,一閃,落入白袍男子袖中不見。

山崖上,那名金丹期的青袍大漢快步上前,躬身施了一禮,開口問道:“師父,您老人家為何在此時收功?”白袍男子攤開右手,露出手中握著的玉佩。青袍大漢望了一眼那枚玉佩,面色頓變,說道:“莫非百里師叔出了什么意外不成?”

“如果是出了意外那倒好了,我看八成是已經隕落身亡!”隨著白袍男子話音出口,一股冰冷的氣息瞬間充斥整個山崖。

山崖上的十幾名修士不禁一個個面色鐵青,深身顫粟。就連青袍大漢和那名身材廋小的白袍修士都不可自制地打了個寒顫。

白袍男子抬頭望了一眼遠處濃霧籠罩的山峰,說道:“你二人盯緊了此處,不準任何人進出?為師去去就回。”話音方落,未待二人作答,昴首向天,口中發出一聲尖銳的呼嘯,隨著呼嘯,天際頭遠遠傳來一聲雕鳴,一只翼展四五丈長冠羽呈現亮銀之色的雪白大雕從萬丈高空中飛速向此處飛來,看這只大雕的模樣,似乎比百里穆座下灰雕更加威猛!

望著大雕的身影沒入云端,山崖上的十幾名修士這才面色一松,長出一口氣,籠罩在四周的凜冽寒意隨著白袍男子的離開,也開始慢慢消退。

“師尊修煉的‘坎元真氣’越來越強了,照此下去,恐怕用不了百年就能進階到元嬰后期境界。”那名渾身被白袍罩得嚴嚴實實的廋小修士開口說道,雖然語音冰冷,卻也依稀能夠聽出是個女子。

青袍大漢嘿嘿一笑,說道:“借水師妹吉言,若真如此,我二人在谷內的地位恐怕也會水漲船高。”

水姓白袍女子卻并不接口,反而找了一處平坦的大石,盤膝坐倒。紅袍大漢仿佛早已習慣了此人的性情,咧嘴一笑,大步走開。

玉鼎山內,大牛、王龍二人如同熱鍋上的螞蟻一般,在室內走來走去,小娟推開屋門,快步走了進來。

“怎么樣,有沒有水生和心棠二人的消息?”王龍急急問道。

小娟搖搖頭,說道:“沒有,這玉鼎門的修士一個個窩在門中,根本都不敢出去,如何能知道二哥和心棠姐的消息?”“那你出去那么長時間干嘛?”大牛不滿地說道。小娟白了他一眼,說道:“我當然是去看看那面鏡子,看有沒有可能從那面鏡子找到二哥。”

王龍慌忙問道:“看到什么了沒有?”“沒有,我好不容易溜出‘迎仙居’,又被他們捉了回來,怎么能夠看到那面大鏡子?”小娟不滿地說道。這次輪到大牛和王龍二人翻起了白眼。

三人自從來到玉鼎門后,就一直呆在這專供客人居住的“迎仙居”中,除了玄光道人找過三人一次,問了一些關于烏木道人的事情和幾人為何會激發使用“乾坤神遁符”后,再沒有任何人來關心三人,那名叫胡大海的黃袍大漢倒是每日里會給三人送來些食物,然后就囑托三人不要亂跑。

三人本來不敢說起烏木道人傳授功法之事,可玄光道人卻仿佛早就知道他們的功法是烏木道人所授一般,根本對傳功之事不感興趣,反倒問起烏木道人如今的法力達到了什么修為。以三人的淺薄見識,自然是回答不上來。當三人問起玄光道人能不能把水生和鐵心棠二人救回來,玄光道人卻是搖了搖頭,滿臉苦笑。

三人卻是不知,若非牽扯到烏木道人,以玄光道人的身份地位,根本就不可能找他們這樣連低階弟子都不算之人交談。至于水生、鐵心棠二人的死活,對于玄光道人和陷于危難之中的玉鼎門來說,又算得了什么?

好在,因為烏木道人以及乾坤四寶意外出現,谷外的三宗修士在這幾日內也停止了對玉鼎門的進攻。

水生和鐵心棠二人同樣六神無主,氣悶交加,二人隔鄰而居,卻連面都見不上,二人所居的石室外,全被薔薇設下了一層禁制,根本無法步出室外一步,而且薔薇就住在鐵心棠隔壁,一有什么小動靜,就會隨時出現在二人面前。

雖然水生的金劍法器已被薔薇還了回來,可是以他淺薄的法力,又如何能夠擊破薔薇這位金丹中期修士所設下的禁制?

這一日,閑來無事,水生又祭出金劍,孜孜不倦地對薔薇所設下的禁制靈光發起了攻擊,剛剛刺出十余劍,那層三寸厚的白色光幕卻“呲啦”一聲裂開個大口子,水生一怔,沒有向前沖出,反而向后退開一步。右手一招,金色小劍飛回手中。

門口處,站著三人,為首的是一名白袍男子,身后緊緊跟著秦正和魅姬二人。水生一眼望到那名白袍男子,情不自禁地打了個冷顫,那男子整個人竟然如同冰雕一般,渾身散發出一股奇寒之力。

“赫連兄,這就是那名雙靈根的小子!”就連魅姬在這名男子面前都變得恭敬異堂,罕見的沒有用“老家伙”三字口頭禪來表達不滿。

水生卻“毫不客氣”地用神識掃過那名白袍男子,結果可想而知,如同撞到一堵冰墻之上一般,再次打了個寒顫。

白袍男子冰冷的眼神望向水生,水生頓時生出一下子被看個通透的感覺,心神一陣狂跳,下意識地想挪開目光,卻發現在白袍男子的目光注視下,就連身體都已經凍僵,不聽指揮,更別說挪開目光。

片刻不到,水生的大腦已經仿佛要被凍結一般,意識瞬間僵硬模糊。

“老夫赫連輕塵,我來問你,你體內的‘坎元功’是何人傳授?”白袍男子緩緩問道,一字一句如同鐵錘敲碎堅冰一般,水生模糊的意識短暫清晰,不由自主地老實回答:“龍陽城外云臺觀的烏木道長!”

“烏木道長現在何處?他有多高的修為?”水生迷惘地搖搖頭,答非所問地說道:“烏木道長是土靈根!”。

赫連輕塵緊接著又問了幾個問題,卻是一無所獲,除了知道水生幾人是要到玉鼎門拜師學藝之外,再也問不出什么東西。

正在此時,水生的面容之上卻浮出一層淡淡的黑色光芒,神識隨著黑光的浮出,也漸漸清明起來。赫連輕塵的雙目中卻有一絲驚詫至極的光芒一閃而逝,魅姬、秦正望向水生面容之上的黑光,同樣露出若有所思之色。

赫連輕塵望了一眼魅姬,淡淡說道:“魅姬道友,百里師弟不幸遇難,此子對老夫大有用處,為了早日找到那名兇手,老夫想把此子暫時帶在身邊,道友可有什么不同意見?”

魅姬先是一怔,繼爾說道:“赫連兄客氣了,百里道友不幸隕落,查找兇手自然是頭等大事,水生雖然是火靈宗弟子,可也是責無旁貸,赫連兄盡管使喚!若真捉到兇手,妾身一定會重賞水生。”魅姬雖然答應得相當干脆,內里的意思卻分明告訴二人,水生已經是火靈宗弟子。

秦正心中暗罵魅姬不要臉,強自把水生搶到門下,可是如今百里穆意外隕落,沒有人能證明是自己先發現的水生,二來,面對赫連輕塵這名法力深不可測的老怪物,也不敢爭奪什么。想了想,開口問道:“赫連兄,追查殺害百里道友的兇手,自然是頭等大事,不過,如今‘重光破禁陣’已經布設完成,想要擊開玉鼎門護山大陣已不是一件難事,我等何時對玉鼎門發起進攻?”

“老夫一向埋頭苦修,其實對攻打玉鼎門根本沒有多大興趣,之所以前來玉鼎山,也是受門中大長老所托,協助百里師弟,如今百里師弟不幸隕落,若是你二人現在有把握拿下玉鼎門,隨時可以發起攻擊,老夫會吩咐冰封谷弟子聽從你二人指揮。若是沒有十足的把握,那就等老夫抓到兇手后再說,這名兇手能夠殺死百里師弟,若留其在玉鼎山外游蕩,對我們三宗弟子恐怕也是一個大威脅,二位道友不會視而不見吧?”

“自然不會,秦某還真想看看這名兇手如何三頭六臂,若是赫連兄需要,秦某愿意相助一二。”秦正目光一閃,說道。

赫連輕塵面無表情地說道:“秦道友的好意,老夫心領了,若真是需要,自然會找秦道友相助,現下,兩位道友還是留在此處牽制玉鼎門修士為好,畢竟我三宗的大計也不能因此事耽誤!”說罷,不待二人回答,一把抓住水生,身形一動,人已在數十丈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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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武蕩魔傳 第四十六章 夜襲





待赫連輕塵離開,秦正卻嘿嘿一笑,說道:“仙子就這樣任由赫連道友帶走水生?不怕辛苦一場,到頭來打了水漂?”

魅姬咯咯輕笑,說道:“秦兄放心,赫連道友雖然看起來冷若冰霜,卻是一諾千金之人,再說了,對于一名元嬰中期頂峰的修士,妾身又如何敢輕易得罪?莫非秦兄對赫連道友有什么意見不成?”

同為元嬰中期修士,魅姬對待秦正和赫連輕塵卻是截然不同的態度,秦正心中暗罵,嘴上卻依然掛著淡淡的笑意,答道:“老夫又怎會對赫連道友有意見,只是如此一來,攻打玉鼎門之事又要拖后了!”

“玉鼎門又不會飛走,乾坤四寶可就說不定了,秦兄莫非真的對這四件寶物一點都不動心?再說了,按照三宗協議,打下玉鼎門后,玉鼎山可是歸冰封谷所有,我等二宗只不過分一杯殘羹而已,赫連兄都不急,我二人急什么?”魅姬望向秦正,目光中露出一絲怪怪的笑意。

秦正面色絲毫不變,緩緩說道:“天下寶物有德者居之,豈能強求?百里道友都無法把乾坤四寶取到手中,秦某何德何能,敢做非分之想?只是仙子今天的口氣為何突然變了,就連稱呼都與以前大不相同,倒教老夫受寵若驚!”

“妾身只是突然想到,原來秦兄是和赫連兄一般的元嬰中期修士,前幾日若有得罪之處,還請秦兄見諒。妾身這兩天感覺功法上有所新悟,想要閉關十日。至于牽制玉鼎門之事,就請秦兄多多辛苦!”魅姬說罷,同樣轉身離開。

秦正嘴角一陣抽搐,心中暗罵,明明是三派共同攻打玉鼎門,明明四名元嬰修士對玉鼎門的五大神兵以及諸多天材地寶覬覦許久,如今憑空出現了“乾坤四寶”,竟然一個個掉頭而去,馬上“變心”搶奪。至于魅姬口中所說的“閉關”,打死他也不會相信,暗自思量,既然他們二人會去搶奪乾坤四寶,自己為何不能偷偷跟在后面,何況乾坤四寶在烏木道人手中的消息應該屬實。

一日后,另一處所在,烏木道人從地底下鉆出,看其神清氣爽的樣子,似乎消耗一空的法力已徹底恢復。伸了伸懶腰,喃喃自語道:“狗雜碎的‘雪參丹’恢復起法力來倒還真是不錯!難怪冰封谷高階修士層出不窮,看來涼州之地盛產天地靈藥的傳聞不假!”

目光望向玉鼎山所在方向,眼神里透出一絲復雜的神色,深吸一口氣,說道:“鐵翼,你小子救我一命,我也保了你二十年平安,本來已經扯平了,沒想到你卻受我之累,丟了小命。你放心,你女兒的命,貧道會幫你救回!”

說罷,右臂一伸,一道烏光從袖中飛出,落在身前,化作一把五尺長的漆黑長劍,烏木道人身形一動,輕輕落在長劍之上,抖手拋出一張鑲有金邊的黃色符篆,口中念念有詞,雙手輪番掐決擊向符篆,符篆眨眼間漲大無數倍,一片片金色符文四處飛揚,地面上隨即蕩起一股股黃風,一時間,百丈空間內飛砂走石,天昏地暗。

烏木道人口中大喝一聲:“天地無極,乾坤遁法,疾!”話音方落,右手中沖出一道黃色光柱,沒入符篆之內,那張一丈長七尺寬的巨大符篆從空中倒卷而回,把烏木道人和身下的乾坤神劍裹在正中。一聲尖銳的鳴叫聲中,一道黃色光柱卷起無數風沙向天際疾飛而去。光柱初時粗如水桶,到了數里外已細如箭矢,最后更是變成了一道黃色光絲,速度雖然趕不上“乾坤神遁符”,卻比金丹期修士御器飛行要快上數倍。

玉鼎山下火靈宗駐地,一名長相奇丑無比的紅袍男子對魅姬說道:“啟稟師尊,秦正謊稱閉關,已在二個時辰前悄悄離開了玉鼎山!”魅姬雙目一亮,說道:“這老家伙果然中計,以為我托詞閉關,是要下山搶奪寶物。他就不想想,烏木能夠把百里穆殺得連元嬰都未能逃出,豈是易與之輩。既然如此,羅烈,你就按計劃去做!”

紅袍男子羅烈猶豫了一下,說道:“師傅,如今三宗剩下的金丹期修士只有三十多名,除了守護這座‘重光破禁陣’,還要分居玉鼎山另外三峰,防止玉鼎門弟子逃竄,目前正是攻打玉鼎山的緊要關頭,若是按那個計劃實施,恐怕到最后就真的拿不下玉鼎門了?”

“哼,你懂什么,若是玉鼎門這么容易被攻破,五大神兵如此好奪,其它三宗為何不出手?冰封谷的最終目的是一統九州,并州、燕州相繼落入狄人手中,天心宗早已淪為冰封谷的附庸,若是中州和玉鼎門再成了冰封谷修士的第二修煉場所,等冰封谷揮師中州后,下一個倒霉的就輪到炎州和火靈宗了!當然,若是玉鼎門真的撐不下去,搶奪五大神兵之時我們也不用手軟!”魅姬冷冷說道。

羅烈點頭稱是,正要轉身退出,魅姬卻又交待道:“此事機密,除了你我之外,再不能有任何人知道,明白嗎?”

當夜子時,玉鼎門修士竟然破天荒地集中精銳弟子,趁黑夜對駐守在玉鼎山東、西、南三峰外的三宗修士發起攻擊,玄光道人更是親自出現在玉鼎山東峰外,持神劍“斬天”破開火靈宗修士的防護法陣,瞬間斬殺兩名火靈宗金丹期修士和一名冰封谷金丹期修士。若不是魅姬及時趕到,駐守在此的四名火靈宗金丹期修士和二名冰封谷金丹期修士早已全部隕落。

退走的玄光道人卻又借玉鼎山禁制大陣,傳送到玉鼎山南峰,斬殺三名天心宗金丹期修士和兩名冰封谷金丹期修士后,從容遁入玉鼎山內谷。僅僅有一名天心宗金丹期修士在慌亂中逃得性命,玉鼎山南峰外的兩宗練氣期弟子在失去金丹期修士的庇祐下,十亡其九。

至于玉鼎山西峰,駐守在此的六名冰封谷金丹期修士,卻憑借早已布設的大陣和玉鼎門修士斗了個旗鼓相當,冰封谷修士更是把游曳在玉鼎山方圓五十里之內的近百頭二級妖獸,和六只法力堪比金丹初期的三級妖獸招喚而來助陣,這才扭轉頹勢,逼退八名玉鼎門金丹期修士,最后雙方各自隕落二名金丹期修士。

天亮時,玉鼎門弟子才全部退回山中,再次做起了縮頭烏龜。

一戰過后,冰封谷、天心宗和火靈宗各自損失五名、三名和二名金丹期弟子,冰封谷、天心宗練氣期弟子更是死傷無數。駐守玉鼎山東峰的火靈宗,因為有魅姬這名元嬰期修士在場,練氣期弟子只是隕落了二十余人。即使如此,魅姬還是勃然大怒,來到天心宗駐地,沖著聞訊后匆忙趕回玉鼎山中的秦正,大發雷霆,質問其為何在玉鼎門修士發起攻擊時,閉關不出!

秦正理虧之下,自然不敢多說什么,只能堅稱自己正在閉關緊要關頭,不能出關御敵,心中卻是大為郁悶,畢竟此次玉鼎門突然發起攻擊,死傷人數最多的正是天心宗弟子。圍困玉鼎門二年來,天心宗除了在玉鼎山外圍,幾處玉鼎門修士的洞府中得到過一些不算太珍貴的靈藥外,再也沒有得到一丁點寶物,自己帶來的十二名金丹期弟子,反而隕落七人,至于死傷的練氣期弟子,更是多達百人。

三年來,冰封谷雖然先后隕落了十四名金丹期弟子和六只三級妖獸,可對于金丹期修士眾多,擁有不少三、四級妖獸的冰封谷來說,恐怕也只不過是十成中的一成而已。

二年來,這還是玉鼎門首次發起如此大規模的攻擊,三宗修士都把這看做玉鼎門臨死前的反撲。當然,玉鼎門雖然占了一個大大的便宜,卻也不會就此舍棄宗門,化整為零四處逃竄,若真如此,在三宗都有元嬰期修士在山外徘徊的情況下,恐怕死傷更多。

一番商議之下,三宗修士重新調配兵力,把上次攻打玉鼎門失利后抽調到玉鼎山北峰三派駐地的金丹期修士抽調出幾人,換做駐守其它三峰。駐守三峰的金丹期修士數量從六人減少到五人,并且打開各自的防護法陣,只守不攻。冰封谷修士更是把所有在玉鼎山外圍數百里內游蕩的妖獸、惡狼,全部招回到玉鼎山外,把玉鼎山重新圍了個水泄不通。

一處人跡罕至的秘林山谷中,一座十丈多深三四丈闊的簡陋山洞中,水生再次慢慢清醒過來,卻感覺四肢八骸中針刺般的痛楚愈來愈烈,丹田中更是如同有五六把尖刀同時絞動一般。

赫連輕塵把水生帶走之后,不但沒有急于去找烏木道人,反而找了這么一處隱秘的山洞,在洞口外布下重重禁制,然后祭出一枚銀斧法寶,把地面山石削出一大塊平坦之地,示意水生盤膝端坐在其對面,然后開始細細“端詳”起水生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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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武蕩魔傳 第四十七章 竊真氣





水生雖然滿心的不愿意,可是卻連站起身來的能力都沒有,只得任由擺布。面對赫連輕塵渾身上下散發出來的凜冽寒意,水生仿佛要被凍僵一般,就連體內的血液似乎都變得不再流動,小小身軀不受控制地一陣陣顫抖,只得咬緊牙關,拼命催使法力在體內流動,抵御透骨的奇寒。

好在,赫連輕塵也根本不想把水生活生生“凍死”,只是放出了一點點法力,眼睜睜“看”著水生“難受”。若說這種寒冷讓水生受不了,赫連輕塵如同石雕一般沒有一絲感情的面容和直鉤鉤的目光更令水生毛骨悚然!

自從來到山洞以后,盤膝端坐在水生面前的赫連輕塵根本就沒有把目光挪開過一次,時不時閃出一絲興奮的光芒,仿佛水生是一件稀世珍寶一般!

就在水生把體內法力快要耗盡的時候,赫連輕塵放在雙膝上的手掌卻動了起來,一道道淡若不見的白色光絲從赫連輕塵十指中不斷飛出,沒入水生體內。水生體內正在流通的真氣瞬間被一道道奇寒之力阻斷,全身頓時如同針刺般痛楚,隨著赫連輕塵手中光絲沒入水生丹田之內,水生丹田中也開始如同刀割般絞痛。

這種痛楚,比之當日烏木道人把法力注入水生體內,以及水生突破“坎元功”第一層之時,更加劇烈數倍,水生不防之下,瞬間暈厥過去,好在身周有一團淡淡的白光籠罩,即使昏厥,也不會躺倒在地。

就在水生暈厥之后,水生體表開始浮出一股淡淡的黑光。赫連輕塵心中頓時一陣狂喜,石雕般的面容上浮現出一絲僵硬的笑容,喃喃自語道:“先天真氣,自主護體,嘿嘿,真是天助我也!有了這具罡煞之體,想要進入化神境階豈不是易如反掌?秦正、魁姬,你二人還真是有眼無珠!”

赫連輕塵第一眼看到水生時,心中就是一動。因為赫連輕塵同樣修煉有“坎元功”,知道這部水屬性功法固然奇妙,卻不是練氣期應該修習的功法,那么水生修習此功的目的是什么呢?當然,“坎元功”也有一個重要的作用,那就是隱匿修習者法力的深淺,水生如此年幼,也無需要在他人面前隱匿法力,那他需要隱匿的是什么呢?

緊跟著,當他施出神念秘術對水生進行問詢時,水生神識中竟然自主產生一股力量抵抗自己神念侵入,面容上更是浮出一層淡淡的黑光。秦正和魅姬二人不認識這層“黑光”的來歷,赫連輕塵卻是心神一陣狂跳,一眼就看出了這黑光正是先天真氣中的一種罡煞之氣。

兩年多來,自己守在“食人山”外,不就是為了要從那濃濃白霧中提煉出一絲絲稀少的“罡煞之氣”嗎,如今,擁有罡煞之體的水生出現在眼前,怎不令他大喜過望。

見水生體內的罡煞之氣已經被激發而出,赫連輕塵伸出雙手,緊握水生雙手脈門,心隨意動,一股凜冽的寒意沖入水生體內。水生體內散亂的法力頓時紛紛退讓,眨眼間,一股沛然的真氣已到了水生丹田之內,并開始用力沖擊水生丹田。果不其然,受到這般外來真氣刺激,水生丹田中開始慢慢產生一股排斥力量,要把赫連輕塵注入的真氣驅逐出去。

水生醒來又暈,暈來又醒,四五次過去,丹田中沖出的力道愈來愈強,半個時辰過去,赫連輕塵已經注入了自己一成的真氣,水生丹田中的那股力道竟然還能與之抗衡。與此同時,水生不但丹田飛速脹大,就連全身四肢八骸間都充滿了真氣,可惜的是,兩股真氣在水生體內只是憑空增長,卻無法引誘流轉,慢慢地,水生整個人變成了一個胖胖的大肉球。這一次,水生半個時辰都沒有醒來。

一個時辰過后,赫連輕塵已經把二成的真氣注入水生體內,此時的水生,軀體竟然脹大的如同赫連輕塵一般高大,衣衫早已片片破碎,裸露在外的肌膚變成了透明之色,可以看到一黑一白兩股力道在體內相互激蕩。水生的面容因為痛楚、寒冷和脹大,看起來如同一頭猙獰的野獸。

正在此時,水生肌膚下的黑白二氣開始劇烈翻滾起來,丹田之處更是一陣陣加力收縮。

赫連輕塵知道,若是繼續下去,不但水生丹田和全身經脈會破碎,就連軀體都有可能撐爆。雖然水生的小命在赫連輕塵眼中分文不值,可若真如此,恐怕這罡煞之氣就會散于天地之間,再也無法得到。赫連輕塵不敢猶豫,轉換功法,瞬間把水生體內的真氣向自已體內回吸。水生體內狂暴的真氣如同將要決堤的水庫找到了傾瀉之所,飛速向赫連輕塵體內涌去。

赫連輕塵所用方法和當日烏木道人救助大牛一般無二,只不過,無論是赫連輕塵自身的真氣,還是水生體內的罡煞之氣,都比當日的烏木和大牛要強上無數倍。

隨著真氣源源不斷流入赫連輕塵體內,如同皮球一般的水生,軀干也在慢慢縮小。

赫連輕塵清晰地感覺到,體內真氣中多了一股明顯不同于自身真氣的怪異力道,隨著這股力道在全身流動,萬千個毛孔同時傳來一股舒暢至極的感覺,就連全身經絡似乎都變得寬敞了許多。赫連輕塵心中大為興奮,暗道先天真氣果然如傳說中一般,可以易筋洗髓,再造法體。

美中不足的是,這股怪異的力道卻自行其道地在體內竄來竄去,根本不和自己體內修煉出來的真氣融合在一起。隨著這股怪異力道在體內越聚越多,漸漸地,赫連輕塵體內兩種并行的真氣越來越是經緯分明。

赫連輕塵心中暗想,水生小小年紀,只不過練氣四層修為,都能夠在自身真氣壓迫下,自行催發出相當于自身真氣二成的罡煞之氣,若是讓水生修煉到了元嬰境界之后,那他體內的真氣該有如何充沛?若真如此,不但元嬰初期和中期修士,恐怕連元嬰后期修士都拿他沒辦法。想想當年的玉虛真人是如何以少勝多力斬無數兇魔厲獸,赫連輕塵止不住的陣陣狂喜!

自己體內若是憑空增加二成真氣,別說是先天真氣,即使是后天真氣,想要突破元嬰中期瓶頸,恐怕都是輕而易舉。想到此處,赫連輕塵不由飄飄然起來。不自覺地增大了吸力。

誰知道,隨著體內那股怪異力道越來越多,兩種真氣開始水火不融相互吞噬起來,而且那股怪異力道進入赫連輕塵丹田中之時,不但滯留在丹田中不愿離開,還要強行把赫連輕塵儲存在丹田中的自身法力驅除出去。與此同時,赫連輕塵正在運行的法力開始阻窒澀滯,體表上更是浮出一層黑色光絲,隨著光絲的飛速游走,肌膚間一陣陣刀割般的刺痛。

赫連輕塵一驚,慌忙催使法力,想讓那股真氣流出丹田,沒想到,兩股力道激蕩之下,全身真氣瞬間激蕩開來,丹田以及四肢八骸頓時一陣陣錐心刺痛。

赫連輕塵在刺痛驟然發作時,如玉一般的面容上蕩起一團血紅之色,張嘴噴出一口鮮血,一狠心,催動全身法力向丹田中涌去。居于丹田氣海中的元嬰也雙手掐決,施法催動真力流轉,終于,那股占領丹田的怪異力道受到幾次大力沖擊后,“砰”的一聲,碎成十數縷,從丹田中沖出,向全身經絡中游去。赫連輕塵這才松了一口氣,催動法力,試圖把分散而開的怪異力道融入真氣之中。

就在赫連輕塵把注意力放在催使自身法力吞噬融化怪異力道之時,從水生體內源源不斷流出的真氣陡然縮回,赫連輕塵也不去管他,任那股真氣往水生體內倒流而去。沒想到,那股真氣退回到水生體內后,自行在水生體內飛速運轉起來,眨眼間,已繞著水生全身經絡走了十幾個周天,隨著真氣在體內的暢快運行,在赫連輕塵體內根本無法融合在一起的兩種真氣,在水生體內卻飛快融合在一起,仿佛根本不存在差異一般。

這股真氣約占赫連輕塵體內真氣的一成左右,卻比水生原本少得可憐的真氣多了無數倍。一旦在水生體內暢快地自行運轉,水生的法力頓時在節節攀升。

水生丹田中原本充斥著赫連輕塵二成真氣,以及被其激發出來相等的同樣多罡煞之氣,這才險些被撐破。現在,要撐破的丹田中,只有這股真氣總和的的四分之一,自然是無礙,反而讓水生受用之極。如此多的真氣若是讓水生自行修煉,還不知道要修煉到什么年月。

一盞茶后,正在運功壓制體內氣血沸騰的赫連輕塵突然感覺水生體內竟然沖來一股強大的吸力,仿佛要把自己吸走的罡煞之氣奪回。隨著吸力逐漸加大,已經被赫連輕塵暫時壓制住的十幾縷怪異真氣開始劇烈震蕩,拼命要向水生體內沖去,赫連輕塵全身法力再次沸騰開來,心神激蕩,就連體內元嬰都開始一陣陣不適,針扎刀刺般的痛楚從全身各種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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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武蕩魔傳 第四十八章 失算





赫連輕塵心知是自己操之過急,一次吸收水生體內的罡煞之氣太多才會引起這種不適,況且這種罡煞之氣還是先天真氣中霸道的存在,自然難以被吸收煉化,考慮到可能會對自己本源真氣和元嬰產生不利影響,赫連輕塵只得再次催使法力向水生體內流動,意圖把這股強搶來的真氣還回去一部分。

半個時辰不到,水生四肢八骸以及丹田內的刺痛,隨著這股強大的真氣在體內飛速流轉,早已消失一空,法力更是沖到了練氣六層頂峰。醒來后的水生,根本不知道發生的一切,只是感覺到全身輕飄飄的,有種說不出的舒暢之感,體內更是真氣充沛之極,那股奇寒之力也變得沒有那么難忍。低頭一看,全身竟然光溜溜的一絲不掛,大感不好意思。

水生望向對面,赫連輕塵原本如同玉雕一般的面容因為痛楚而扭曲變形,肌膚下一縷縷黑氣時隱時現,看起來猙獰異常,雙手卻依然緊緊扣住自己雙手脈門。水生目中閃過一絲厭惡之色,本能地去掙脫赫連輕塵的雙手。

赫連輕塵猛地睜開雙眼,冷哼一聲,說道:“想要活命,就不要亂動!”

水生一驚,停止了掙扎。赫連輕塵手腕一緊,反而把水生雙手脈門扣得更牢。正值緊要關頭,此時此刻,他可不愿因為水生的原因導致自己體內真氣出現任何差錯,索性加大了真氣流入速度,想把體內吸來的罡煞之氣以最快速度逼出體外。

水生只覺得丹田內轟轟作響,然后好似突破了某種束縛一般,全身驟然一松,丹田似乎又脹大了許多,他自然不知道,自己已經順利進階練氣第七層。

既然無法脫離赫連輕塵的擺布,水生只得靜下心來,試圖控制體內真氣的流轉速度。沒想到,那股強大的真氣卻根本不聽自己指揮,只顧自行在體內飛速流轉,透過肌膚,可以看到體內一團團黑氣不停地把一縷縷冰寒的白氣吞噬融化。

赫連輕塵體內充沛的真氣再次如潮水一般涌入水生體內,水生丹田中越來越漲,空間越來越大,全身經絡運行的通道也越來越寬敞,即使如此,隨著體內真氣的增加,身軀再次如同一個皮球一般鼓漲開來,伴隨著一陣陣錐心的刺痛和凜冽的寒意,水生再次暈厥過去。

很快,赫連輕塵體內那十幾縷不聽指揮的真氣已全部游回到水生體內,激蕩的真氣緩緩回復正常,全身刺痛隨之消失一空。盡管自身的一成多真氣被水生吸到了體內,赫連輕塵還是長出一口氣,顧不得心中一陣陣失落,準備切斷對水生體內的真氣輸入。

沒想到,令他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就在他準備凝聚真氣時,丹田中卻猛然傳來一陣劇烈刺痛,全身真氣一下子失去了控制,飛速向四肢八骸以及水生體內狂涌而去。丹田中這股難以忍受的劇烈刺痛是赫連輕塵自修道以來從未遇到之事,隨著刺痛傳來,神識海中傳來一陣嗡嗡響聲,大腦陣陣眩暈,就連丹田絳宮中的元嬰都是小臉煞白,渾身抽搐,雙手抱頭,痛得死去活來。

緊跟著,沖出丹田的真氣以不可思議的速度倒流而回,這一次,不光丹田中劇痛無比,就連全身都是錐心刺痛,隨著經脈逆轉,煉化一心后藏在體內的四件法寶未經催動,叮當作響著自行飛出體外而去。

赫連輕塵頓時大驚失色,種種跡象表明,元嬰以及法體似乎要自爆開來。不敢有片刻猶豫,慌忙松開緊扣水生脈門的雙手,沒想到,雙手卻如同長在了水生脈門上一般,怎么扯都扯不開來,掙扎間,真氣以更快的速度向水生體內流去。

赫連輕塵大喝一聲,天靈蓋上“砰”的一聲輕響,自行裂開一個數寸長的口子,紫光閃爍間,一尊二寸高的元嬰“嗖”的一下從天靈蓋飛出,左右四顧,兩只小手向空中一招,一顆鴿蛋般大小的雪白晶珠,一枚精致的三寸長小小銀斧已被其抓在手中。正要收取那根翠綠的玉笛,玉笛旁邊那只三寸高的白玉葫蘆卻嗡嗡響動著飛速漲大,眨眼間化為三四尺長。

元嬰心神一顫,不敢再作任何停留,使出全部法力,一指點向洞口處的禁制靈光,禁制靈光上出現一個尺長的裂口,元嬰怨毒的目光最后望了一眼如同皮球一般的水生,然后向掛在軀體腰間的儲物袋伸手一招,化為一道白光遁出山洞之外。

幾個呼吸之間,元嬰小人已長至一尺來高,面容長相如同縮小了數倍的赫連輕塵,剛剛出得山洞,慌忙把那枚鴿蛋般大小的雪白晶珠拋入口中。待離開山洞數百丈后,小人張口一聲厲嘯,嘯聲如同穿云裂石一般清亮。

山洞內,那只白玉葫蘆此時已漲至一丈大小,葫蘆口一漲一縮,葫蘆口處瓶塞上的封印靈光閃爍,“轟”的一聲巨響,封印碎裂,葫蘆口中沖出一團濃濃的白霧,眨眼間,整個山洞完全被白霧籠罩。

山洞外的萬丈高空中,現出一只白色大雕的身影,頭頂上的翎羽呈現亮銀之色,正是赫連輕塵坐下銀冠雪雕。

元嬰小人剛剛落在雕背上,山洞中的巨響已經傳來,一下子失去了和肉身的心神聯系,看到山洞口設下的禁制靈光一陣陣漲縮,靈光內一團濃濃的白霧似乎要撕裂禁制,沖出洞外。元嬰知道白霧以及法體自爆的厲害,臉上現出驚怒交加的神色,嘴里輕聲嘟囔了一句什么,小腳一跺雕背,銀冠雪雕雙翅用力一扇,向“食人山”方向飛去,片刻間,已在數里之外。

赫連輕塵失去肉身的元嬰,法力大損,恢復法力的靈藥卻全部留在了法體懷中的另一只儲物袋內。即使有本命雪晶珠護身,若真和人爭斗起來,也不如普通的金丹中期修士,若是不能盡快找到奪舍對象,重鑄法軀,遇到居心叵測的金丹期以上修士時,可謂危險至極。雖然這只五級妖獸銀冠雪雕是生于昆侖山中的異種,法力不遜于金丹后期修士,也不敢有絲毫大意!

山洞中,失去元嬰的赫連輕塵肉身卻并沒有自爆開來,少了元神支撐,肉身中蘊含的不多真氣迅速被水生吸收一空。水生體內此時擁有赫連輕塵二成多的真氣和與此等量的天罡煞氣,如此多的真氣在體內翻騰激蕩,從丹田中進進出出,一次次飛速動轉之下,竟然開始自行沖擊起金丹期瓶頸。

水生的意識中根本就沒有沖擊金丹期瓶頸的任何經驗,體內未融合的兩種真氣中,外來真氣比自身受刺激產生的罡煞之氣還要多出一些,怎么可能會順利凝結金丹?一團團真氣在水生丹田中凝結,然后散開,如此這般,十幾次過后,本就是漲大無數倍嚴重超負荷的丹田哪里受得了如此折磨,“轟”的一聲,撕裂開來。

一股無法形容的劇痛把水生瞬間激醒,張口噴出一大團鮮血,看到眼前白朦朦一片濃霧,心中一驚,尚未來得及想些什么,劇痛從胸口襲來,水生再次暈厥過去,這一次,少了赫連輕塵法力支撐,水生以及赫連輕塵的無魂軀干同時摔倒在地。

體內的真氣沒有了丹田這個“洞府”儲存,頓時開始在水生體內無序流走,兩種真氣融合的速度也慢了下來,山洞中濃濃的白霧,卻拼命地往水生體內鉆去。

隨著白霧紛紛涌入水生體內,原本屬于赫連輕塵的真氣仿佛一下子遇到了克星,瞬間失去了那股冰寒冷凜的霸道威力,“溫順”地和水生體內的罡煞之氣融合為一體,不再到處流竄。山洞中的白霧雖然輕松擊破了赫連輕塵在山洞中設下的禁制,沖出洞外,大部分卻留在洞內,仿佛有靈性一般,把水生緊緊纏裹在中間,拼命向水生體內擠去。

正值盛夏,數萬里之外,卻是一片冰天雪地。連綿不斷的大雪山中,一座四面被數千丈冰峰緊緊圍繞在中間的山谷之中,卻是郁郁蔥蔥地生滿無數奇花異草,山谷長有一百多里,最窄處卻只有里許。山谷兩側,一片片開滿鮮花,結滿異果的巨大花樹間,隱藏著一幢幢各色山石徹成的房屋,有些小巧秀美,有些則如同宮殿般高大氣派。

山谷四周巨大冰峰的數千丈高石壁上,同樣有許多石室、宮殿隱藏在皚皚冰雪之間,白色的石室,白色的宮殿,若不是慘白的陽光照在宮殿外禁制之上,激起各色靈光閃爍,根本看不出哪些是宮殿,哪些是冰雪。

三千丈的冰峰之巔,聳立著一座通體由白玉建造的巨大宮殿,宮殿中,有著上千間房屋。一間擺設典雅的房屋內,端坐著一名三十多歲,身穿藍色宮裝的婦人,手握一冊書卷,正在讀的入神,屋外刺骨的寒意仿佛對這名衣著單薄的婦人沒有一絲影響,婦人身前不遠處,趴著一只五六尺長的小雪豹,四肢倦縮在一起,呼呼大睡,雪白的皮毛上,一朵朵黑色的花紋如同淡墨染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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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武蕩魔傳 第四十九章 救人、追殺





門外白光一閃,走進來一名十一二歲大的少女,一身雪白的裘衣,火紅的狐尾帽上插著兩根翠綠的雀翎,少女輕快地走到婦人身邊,脆聲說道:“母親,我們下山去吧!雪兒好久沒有看到父親了!”一邊說著,一邊又走到那只小豹身邊,蹲下身來,扯了扯小豹的耳朵,小豹睜開惺忪的雙眼,看了一眼少女,嘴里嗚嗚叫了兩聲,又閉上眼睛,沉睡過去。

正在此時,藍裙婦人身前玉案上的一尊半尺高玉像,卻“砰”的一聲輕響,裂開幾條細細的裂紋。藍裙婦人合上手中的書卷,抬頭望向那玉像,眉心中不由一陣狂跳。

少女聽到聲響,快步跑到玉案之前,兩只烏溜溜的大眼睛望望玉像,又望望藍衣婦人,問道:“母親,外公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藍裙婦人臉上露出一絲僵硬的笑容,說道:“雪兒乖,外公神通廣大,怎會出事?”說著說著,卻飛快地取出一塊玉佩,仔細端詳,玉佩上同樣雕刻著一名白袍男子,看其相貌,正是赫連輕塵。

另一間供奉有許多靈牌玉牌的大殿內,兩名身披獸皮的男子快步走向一塊生出許多裂縫的尺長玉牌,左側一名男子驚叫道:“是四長老,四長老的本命牌竟然也出了意外?”另一名男子一把抓起玉牌,仔細察看片刻,說道:“看來四長老雖然出了意外,卻沒有隕落身亡。”

“七長老剛剛隕落,四長老又出了意外,莫非玉鼎門中的四大元嬰修士失蹤是假?”“這不是我們要管的事情,趕快去稟告二長老知道!”兩名男子說罷,快步走出大殿。

玉鼎山下,一處隱秘的山坳中,烏木道人望向地面上三具尸體,嘆了口氣,喃喃自語道:“三宗駐地,元嬰期修士,這下可如何是好?”背著雙手在那三具尸體旁踱來踱去,足足有一頓飯時間,丑陋的面容一陣抽搐,說道:“顧不得那么多了,就這么辦吧!”

夜色漸黑,玉鼎山東峰,火靈宗駐地,禁制大陣外突然響起一聲尖銳的嘯聲,隨著嘯聲,一道丈長的黃色劍芒在黃昏的夜色中發出璀璨的光芒,重重斬在火靈宗修士布下的禁制大陣上,禁制大陣應聲被斬出一個數丈長的大口子,烏木道人緊隨劍光,沖進禁制大陣內,右手一揚,三張符篆脫手飛出。

頓時,火靈宗駐地內火光沖天,一道道人影飛速從一處處山洞、房舍中沖出,伴隨著一聲聲凄厲的慘叫響起,滿天法寶在暗夜里劃出各色光芒。烏木道人驅使手中長劍,瞬間斬殺六名練氣期修士,左手一揚,十幾張符篆再次扔進人群中,烈焰、劍影、巨石、冰錐紛紛從符篆中沖出,漫天飛舞,一時間,到處都是慘叫哀嚎。

隨著一聲響徹云宵的鳴笛示警之音響起,一名男子大喊道:“誰也不準退卻,魅姬前輩即刻就到,不要放走了玉鼎門修士?”

烏木道人的身影在扔出符篆之后,借著夜色,早已象風一樣向外飛遁而去。看其方向,正是玉鼎山北峰。若有人知道烏木道人為了救鐵心棠、水生這兩名練氣期小童,竟然一下子扔出去十幾張就連金丹期修士看到都會垂涎玉滴的頂階符篆,會不會氣得吐血。

不久后,玉鼎山北峰外,同樣閃起沖天烈焰,幾聲慘叫過后,一道水桶粗的黃色光影疾飛而出,在那黃色光影之后,緊跟著五道身影,最前面的是一名灰袍老者,正是天心宗元嬰修士秦正。眼看秦正離黃色光影已不足三千丈,黃色光影卻一頭沖入地底不見。

“轟”的一聲巨響,地面上被秦正擊出一個十幾丈深的大坑。

“秦前輩,有沒有抓到這名小賊?”秦正身后傳來羅烈的聲音。幾道遁光閃過,羅烈出現在秦正身后,身后跟著另外三名金丹期修士。

秦正放開神識,仔細掃過附近地面,雙目中閃過一絲失望之色,口中卻說道:“此人已被老夫擊傷,又帶著那名小丫頭,即使施法躲在地下,想必也不會長久。羅道友不防調集同門,用心搜索,說不定能擒下此賊。老夫尚要回去坐鎮‘重光破禁陣’,失陪了!”說罷,身形一動,黑光閃過,轟隆一聲巨響,身形已在百丈之外。

羅烈慌忙沖那遁走的黑光施了一禮,連聲答是。另一名火靈宗修士問道:“羅師兄,此人真是膽大包天,區區一名金丹中期修士竟敢獨身闖進三宗駐地,莫非那名練氣期的小丫頭大有來頭?”

羅烈面色一沉,說道:“且不敢小瞧了此人,若不是秦前輩恰好在此,我等恐怕會吃個大虧。此人能夠瞞過秦前輩的耳目潛入我等駐地,能夠一劍破開禁制,瞬間制住薔薇師妹,豈是我們能比?秦前輩不在,憑我們四人之力,恐怕難以捉住此人,還是先回到駐地等師尊回來再說吧!”

另外三名修士似乎頗為尊重羅烈,聽聞此言,也不多說,跟在羅烈身后原路返回。

待四人離開,秦正的身影卻在附近空中閃出,嘿嘿一笑,沖地面上說道:“小道士,想來你就是那名殺了百里穆的烏木,嘖!嘖!一名金丹期修士能做到此事,老夫佩服之極!方才那一記霹靂斬,乃是無心之失,非老夫本意,你若需要療傷之藥,盡管開口!”這秦正竟然是一名少見的雷靈根修士,出手擊傷了烏木道人,現在卻裝出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

可惜,回答他的卻是一片靜寂!

第二日正午,玉鼎山東側三百多里外的一處平坦谷地中,地面上狼籍一片,十幾個巨大的深坑,混雜著一道道縱橫交錯的深深刀影,谷中的樹木更是被烈焰焚為焦黑一片。

谷口處的一塊平坦大石上,鐵心棠跌坐在地,滿臉不情愿地撅著小嘴,一對大眼睛狠狠瞪著魅姬。“不知道有多少金丹期修士打破了頭,想拜入本仙子門下,本仙子都看不上眼,你一個練氣期的小丫頭,能被本仙子破例收入門下,不知道前輩子修了多大的福分,你卻一心想著逃跑,莫非這名縮頭烏龜一般的烏木道人還能強過本仙子?”魅姬不悅地問道。

鐵心棠哼了一聲,大聲叫道:“你只不過是想收水生為弟子,才連帶著要收我,又不是出于真心,如今水生被別人帶走,是死是活都不知道,你卻不管不顧,做你弟子有什么好處?烏木道長是打不過,可那又怎么樣,至少他肯來救我,換作是你呢?”說罷,翻了翻白眼,扭過臉去,不再理她。

魅姬見鐵心棠竟然敢頂嘴,目中閃過一絲怒意,轉身沖著虛空說道:“烏木,本仙子懶得與你糾纏,周水生在冰封谷四長老赫連輕塵手中,你若不怕死,就去找那老東西!若是再敢跑到玉鼎山下與本仙子搗亂,別怪本仙子不客氣!”說罷,纖手一抖,衣袖中飛出一道翠芒,落在空中,嗡嗡作響著化為一艘丈長的翠綠色飛舟,兩頭尖尖,靈光閃爍,看樣子,竟然是修仙界珍貴之極的飛行法寶。

魅姬大袖一揮,一團火云從袖中飛出,卷起鐵心棠,身形一動,二人落在飛舟之上,劃空而去。

魅姬雖然把鐵心棠奪回,卻對躲在地底下死活不出來的烏木道人,沒有任何辦法。

一頓飯過后,一處緊鄰山崖的石縫中探出一個頭顱來,正是烏木道人,須發焦黑,面色蒼白。左顧右盼一番后,慢慢爬出地面,一屁股坐倒在地,大口喘氣。此時的烏木道人,渾身爛泥,背后道袍破碎不堪,胸前道袍上隱約可見一滴滴干涸的血漬,全身法力十不存一,狼狽之極。

伸手取出兩只小瓶,從一只小瓶中取出幾粒雪白的丹藥放入口中,一陣用力大嚼,然后望著另一只小瓶中僅剩一粒的火紅色丹藥,目中露出一絲不舍之意,想了想,還是打開瓶塞,取出丹藥,拋入口中。

烏木道人費盡心機耗費十幾張珍貴的符篆攻擊玉鼎山東峰,調開魅姬。然后用“藏影符”隱匿行蹤,潛入玉鼎山北峰火靈宗駐地,救出鐵心棠。沒想到卻被及時趕到的秦正擊傷。

好不容易擺脫秦正,一口氣服用了三粒珍貴至極的丹藥,保住了小命,又服用了半瓶雪參丸回復了七成法力,卻沒料到魅姬早就在鐵心棠的體內留下神念印記,找到了療傷之所,不敵之下,只得再次逃竄。短短兩個多時辰不到,就被魅姬再次追上,差點丟掉老命。情急之下,顧不上把鐵心棠帶入地底,只能眼睛睛看著魅姬把鐵心棠帶走。

烏木道人雖然巧借百里穆的“貪婪”,利用“乾坤神雷”擊殺百里穆,可在秦正和魅姬二人面前,再一次感受到了金丹修士和元嬰修士之間的巨大差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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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武蕩魔傳 第五十章 福焉禍焉






望了一眼地面上一個連一個的大坑,嘴角邊露出一絲淡淡的笑意,低聲笑罵道:“老妖精,你真以為道爺會躲在地底給你打嗎?竟然連道爺施展的‘幻音術’都看不出來!”話音剛落,遠處一團烏云中卻傳來秦正蒼老的聲音:“原來是傳聞中的‘幻音術’秘技,怪不得!就連老夫都以為你能在地底下做到瞬息百丈呢?”

烏木道人瞳仁一縮,大罵道:“狗雜碎,道爺又沒惹你,你為何緊追不放?小心道爺把你天心宗弟子殺得一個不剩!”話未說完,身上黑光閃起,再次鉆入地底。

烏云中傳來秦正嘿嘿的笑聲:“小道士,不用費心巴力地逃命,只要把你手中乾坤神劍交出來,老夫不但送你一瓶靈藥療傷,還保你不被冰封谷修士捉到!”“老不死,做你的春秋大夢去吧!道爺手中有的是療傷靈藥!”地底下傳來嗡嗡的響聲。

二日二夜過去,整個山洞中的白霧終于消失一空,這期間,雖然也有幾只山豬野獸從山洞外經過,一見到白霧,卻嚇得掉頭而逃。

水生體內的真氣卻在這二日二夜之內終于空全融為一體,無數次自行運轉之下,不但自行修復了水生處于“氣海”位置破損的下丹田,而且就連“泥丸”、“神闕”兩處大穴都被強大的真氣自行開辟成了獨立空間,貯存了大量的精元真氣。與此同時,水生鼓脹如皮球一般的“龐大”軀體也緩緩回復到了正常狀態。

任誰也沒想到,險此要了命的水生,卻無意間擁有了上、中、下三處可以儲存真氣精元的丹田。如此一來,體內充沛的真氣固然有了儲存的空間,卻對未來結成金丹造成了難以估量的障礙。是福是禍孰難說清!

昏迷二日二夜的水生終于慢慢蘇醒過來,一眼看到面前圓睜雙目的赫連輕塵,頓時嚇了一跳,慌忙爬起身來。好在二人早在倒地時,緊扣在一起的雙手已經自行松脫。

眼見赫連輕塵如同死人一般躺在地上一動不動,水生暗暗詫異,看了看自己光溜溜的身子,慌忙去找烏木道人所賜的那把金劍法器,看到那把小小金劍靜靜躺在離此不遠的地面上,伸手招回小劍,大著膽子操縱金劍沖赫連輕塵頭顱上刺去,“噗嗤”一聲,金劍上沖出一道尺長的金色劍光,輕松異常地把赫連輕塵的腦袋切成兩片,金劍更是一下子鉆入堅硬的地底之中。

水生先是一喜,繼爾一驚,喜的是赫連輕塵這個快要把自己“折磨”死的惡人竟然“死掉了”,驚的是自己刺出的金劍為什么會一下子沖到了堅硬的地底。

想起自己昏迷之前尚無法控制體內真氣,不由試著控制真氣在體內運轉,沒想到,“泥丸”、“氣海”、“神闕”三處大穴中卻同時涌出一股真氣,水生再次被嚇了一大跳,慌忙盤膝坐倒,凝神靜氣,試圖把三股真氣收回丹田“氣海”位置,沒想到三股真氣雖然都能順暢地流到“氣海”丹田位置,待此處脹滿后,卻又分別向另兩處所在流去。

水生不由怔在原地,從地上爬起來,哇哇大哭,邊哭邊罵:“大壞蛋,狗雜碎,敢把我丹田給凍壞,你賠我!”沖陷入地底的金色小劍用力一招,小劍從地底疾飛而出,水生憤怒之極地操縱小劍在赫連輕塵尸身上刺來刺去,直刺了十幾劍,方才停下手來!

一盞茶過去,待心中氣消,這才突然想到,為什么“丹田”破碎了,還能如此輕松操縱金劍,而且力道似乎比之前還要強上許多倍,想來想去,百思不得其解,慌忙試了試冰錐術、隱霧術、玄鐵刺和金光盾四種法術,沒想到,無論是催發法術的時間還是法術的威能,竟然都比之前強了許多。

至于體內的真氣,全力催動時雖然會從三個地方涌出,可在體內運轉十幾個周天后,也會匯合在一起,融為一體,并沒有失去控制各行其道。水生這才稍稍放心。

水生自然不會知道,體內真氣的六成,早已在其昏迷其間沉散于四肢八骸五臟六腑,自行隱匿了起來。否則,現在體內的真氣早已“龐大”的失去控制。即使如此,現在所能駕馭的真氣也能和不少金丹中期修士媲美,超過大多數金丹初期修士。畢竟赫連輕塵的二成多真氣都“跑”到了水生體內,僅僅這二成多真氣就已經遠遠強于金丹初期修士,更不用說還有水生體內等量的天罡煞氣。

幸虧赫連輕塵同樣是水屬性靈根,同樣修煉的有“坎元功”這部水屬性功法,所以赫連輕塵的真氣進入水生體內后,才能夠在天罡煞氣和那團白霧的作用下被迅速煉化,不產生任何排斥和不妥!

赫連輕塵之所以會落得如此下場,一來是得意之下太過貪心,二來根本不知道水生體內的天罡煞氣乃是所有罡煞之氣中最霸道的存在,造成了嚴重低估。若是他能象烏木道人救助大牛一般,每次只是吸收一絲罡煞之氣進入體內,加以控制煉化后,再來吸收另外一縷,也許真能得到不少好處。當然,大牛體內含有的天罡煞氣和水生比起來,根本就是九牛一毛。

象赫連輕塵一般,想一下子把水生體內的天罡煞氣全部奪走,則只有死路一條。別說他一下子激發出了水生體內相當于自身法力二成的天罡煞氣,就是一成,也不是他這樣的境界所能吸收煉化的。以天罡煞氣的霸道,這么多的天罡煞氣,一下子放到任何體內沒有蘊含先天真氣的元嬰修士體內,都足以把其全身經脈撕裂,讓其肉身爆體而亡。

其實,想要安全地獲得水生體內的天罡煞氣,只有等水生修煉到金丹境界后,把其體內金丹奪走,再輔以靈藥靈丹慢慢煉化,才能有效地得到水生體內差不多三成的先天真氣。可赫連輕塵哪里知道這個方法?即使知道了,以赫連輕塵的性格,也難以忍受到那一天。

山洞內,水生正在把四種法術催使的呼呼作響。之前,用盡全力凝出的玄光刺,也僅能刺入山石中寸許,如今就連凝出的冰錐,都能刺入山石中一尺左右,而另一個技能金光盾,之前只是能凝出一面護體小盾,如今竟然可以在體外凝成一個金光燦燦的護罩,把全身都罩在其內。這個發現,讓水生大喜過望,喃喃自語道:“看來得找烏木道長問問!”

想起烏木道長,水生這才想起自己一絲不掛,看了一眼赫連輕塵的尸身,暗自皺了皺眉頭,赫連輕塵身上的衣衫早已在方才“泄憤”時,被金劍割成了一塊塊布條,布條上還染有不少血漬,根本無法再用。

水生在洞內找來找去,除了找到一根精瑩剔透的四寸長翠綠玉笛和一只三寸高的白玉葫蘆外,別無他物,無奈之下,只得翻動赫連輕塵尸身,看看其懷中袖中有沒有藏有衣衫雜物。

一番查找,除了在赫連輕塵懷中找到兩只巴掌大的灰色袋子之外,別無他物。水生拿著兩只似皮非皮,似布非布的袋子左看右看,暗自猜想:“莫非這就是烏木道人曾經提到過的‘儲物袋’?”仔細看去,兩只袋子也有細微的不同之處,其中一只顏色稍淺的袋子上多了兩排排列整齊的細小孔洞。

水生提起兩只袋子,把袋口朝下倒來倒去,也不見有任何東西倒出來,一生氣,用手中金劍朝袋子上用力刺去,沒想到,那兩只小袋子竟然比山石還要堅韌,硬是刺不破。又把袋子丟在地上,驅使金劍斬了幾下,袋子在金劍斬過時竟然有靈光閃爍,把金劍一次次彈開。

水生抱著腦袋想了想,拿起一只袋子,驅使法力往袋子中灌注真氣,看這樣能不能把袋口撐開,結果,全身法力盡出,也無濟與事。

這一下,水生可沒有任何辦法了,暗自后悔不該把赫連輕塵的尸身給刺上十幾劍。望了望地上那根翠綠色的玉笛,心中煩悶,撿起玉笛狠狠向地面摔去,沒想到,玉笛尚未落地,笛身外已蕩起一層翠光,在地面上一彈,又飛了回來,竟然完好無損。水生一怔,催動金劍向玉笛斬去,綠光一閃,“當”的一聲,笛子分毫無傷,金劍卻磕飛到了洞頂石壁之中。

水生張大了嘴巴,伸手招回金劍,用力向地上的白玉葫蘆斬去,結果,葫蘆中飛出一團白光,同樣把金劍彈飛。很顯然,這一笛一葫,比金劍還要結實,水生這下可高興壞了,眼珠一轉,把赫連輕塵肩頭處較大的一塊布片扯了下來,把小袋子和玉笛、玉葫蘆包在一起,用赫連輕塵斷成兩截的腰帶捆緊,牢牢系在自己腰間。

走出山洞后,又找到一叢山藤,扯下幾根嫩嫩的青藤,在肚腹間纏上幾十圈,擋住下體羞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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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武蕩魔傳 第五十一章 神仙與賊





左右四顧,根本不知道現在所處位置。好在,水生自小長在山村,能夠在山林中辯認出東南西北。認真想了想,鐵心棠還在玉鼎山下,以自已淺薄的法力,想要從魅姬手中救出鐵心棠,根本就是不可能之事,大牛、王龍、小娟三人又不知去向。如今的情況,早已和鐵翼將軍當日的安排大相徑庭,看來,只能回龍陽城找烏木道人和鐵翼將軍商量對策。

想到此處,毫不猶豫地抬腿向北方走去。沒想到,體內法力大增后,就連走起路來,腳步都變得輕盈許多,就算是崎嶇的小道,也是健步如飛,一時興起,干脆大步跑了起來,沒想到,雙腳生風,一盞茶過后,奔跑的速度已經比快馬還要快上幾分,只聽到耳畔風聲呼呼作響。

“食人山”下,一處禁制森嚴的山洞內,一名青袍大漢正在盤膝而坐,雙手掐著一個奇怪的法決,一縷縷淡淡的白色光霧在身周盤旋飛舞,整個山洞中冰寒徹骨。光霧中,青袍大漢七尺高的身軀噼啪作響,面容不斷扭曲變形。待身周光霧散盡,青袍大漢才停止掐決,緩緩睜開雙眼,漆黑的雙目中神光湛然,全不似一名金丹期修士。

數里外的平坦山崖上,兩名看守大陣的冰封谷修士正在竊竊私語,其中一人說道:“四長老把兩名師叔叫走已經兩天兩夜,也不知有什么事情吩咐!”另一人答道:“長輩們之間的事情我們最好不要打聽,還是先做好自己的事情再說吧!”話音方落,遠處卻傳來赫連輕塵冷冰冰的聲音:“好了,你等幾人到老夫住處來一趟,老夫有要事交待。”

不多時,那處禁制森嚴的山洞外,響起幾聲慘叫,地面上,橫七豎八躺著十數名修士,看模樣,正是山崖上看守那座法陣的冰封谷練氣期修士,竟然無一人幸免,全部死在此處。

山洞外禁制靈光閃爍,青袍大漢緩步走出洞外,望了一眼地面上的尸體,冷冷說道:“只有死人才能永遠保守秘密。”說罷,大袖一揮,一團白光從袖中飛出,落在地面上的尸體之上,呲呲啦啦的響聲中,十幾具尸體全部化為一具具雪白冰雕。

青袍大漢這才轉身步入洞內,聽這青袍大漢自言自語的聲音,竟然和赫連輕塵一般無二。

一頓飯的時間過后,地面上十幾具冰雕尸體全部化為一片片細碎的冰渣,緊接著,又變成一滴滴水珠,融入地底不見。室內的青袍大漢卻再次盤膝而坐,把法力運行一周后,低聲自語道:“沒有三個月的時間,看來是無法回復到本來面目。”說罷,緩緩閉上雙眼,繼續修煉起來。

不知不覺間,水生已經從連綿不斷的深山中跑到了山下的一個小村莊,并且在半路上,還用金劍擊殺了一只半人高的大山豬。村子正中的一座石磨旁,正有十幾名村民聚在大樹下乘涼閑聊,望到廋小的水生輕輕松松舉著二三百斤重的大山豬,大步走進村子,再看到水生如同野人一般赤身露體,村莊中的村民無不吃驚,皆以為是什么山精妖魅之流。

水生把山豬往石磨前一丟,嘿嘿一笑,露出一口白牙,沖著十幾名村民說道:“我想用這只山豬換一套衣衫,不知道有誰愿意?”見到水生會講“人話”,眾人慢慢失去了畏懼,一只這么大的山豬別說是換一套衣衫,就是十套衣衫也能換得到。

對于此等好事,自然有人慌著答應,一名獵戶的兒子恰好和水生一般高矮,不但幫水生找來了一套干凈合體的青布衣衫,還愣要留水生在家中飽餐一頓,留宿一晚。

水生不客氣地留了下來。晚飯時,在獵戶一家吃驚的目光中,水生不但吃了一大塊山豬肉和十幾張面餅,還喝了三大碗菜湯,這才躺倒在床上,呼呼大睡。自從在玉鼎門外被魅姬從天上“打”下來以后,水生從來沒有像今晚這般睡得安穩。

看到水生如此能“吃”,睡在隔壁的獵戶,卻是翻來覆去閉不上眼睛,折騰了半夜,終于昏沉沉睡去。即使在睡夢里,仍在想著水生是不是山精樹怪變化而來,要不然,如此年幼,怎可能比大人的力氣和飯量還大?

第二日一早,當水生告辭離開時,獵戶一家這才松了一口氣,獵戶善良的妻子還給水生割了四五斤煮熟的山豬肉,讓其在路上裹腹。

水生提著山豬肉,快步向十多里外的鎮上走去,剛剛走到鎮口,卻聽到鎮上一陣喧嘩,有人在大叫道:“快看啊,天上有神仙在飛!”水生抬頭一看,數十丈高空中,一名衣衫襤褸的黑衣道士腳踩一把五尺長的漆黑長劍御風而行,看其相貌,不是烏木道人又是何人?只不過,此時的烏木道人卻是一副狼狽的模樣!

晴朗的天空中卻傳來一聲轟隆隆的雷聲,隨著雷聲,數百丈高空中出現一團畝許大的烏云,烏云中傳來一名男子蒼老的聲音:“小道士,你逃不掉的,還是乖乖把寶物還給老夫吧!”

水生面色頓變,這老者的聲音再也熟悉不過,正是天心宗元嬰修士秦正。正要躲到人群中去。烏云中的秦正卻通過神識,一下了發現了街道上的水生,“咦”了一聲,灰光一閃,身形出現在黑色云團之上,高大的身軀臨風而立,灰色長袍隨風飄揚,雪白的須發,紅潤的臉膛,真個是鶴發童顏,仙風道骨,活脫脫的老神仙模樣!

水生丟掉手中提著的山豬肉,掉頭就跑。沒想到,街道上南來北往熙熙攘攘的鄉民卻呼呼啦啦跪倒了一大片,齊齊沖站在云端上的秦正叩頭作揖,口稱神仙。水生雖然廋小,在跪倒的人群中,卻如同鶴立雞群一般顯眼。

水生一邊跑,一邊大叫道:“不要相信這個老頭,他是個專殺好人的大壞蛋,他要把玉鼎門的仙人全部殺死!”可是誰又會相信他的話呢,有不少鄉民看到水一膽敢對神仙不敬,更是露出厭惡地神情。

秦正站在云端,手撫尺長的雪白長須,一陣得意地哈哈大笑,然后沖鄉民擺了擺手說道:“大伙都起來吧!方才那黑衣道士偷了我老人家的寶物,還要把我這名不懂事的小徒弟拐走,本仙現在就去把他們抓起來,關到玉鼎山面壁思過!大伙不要受他們的騙,幫他們作惡!”

慈祥的面容,溫和的語氣,像極了一名救人于水火中的活神仙。而烏木道人丑陋狼狽的身影倒和秦正口中所說“偷東西的賊”非常相稱。

看到無數鄉民匍匐在地,人人敬畏的模樣,再聽到秦正顛倒黑白的話語,水生怒氣上涌,顧不得害怕,大罵道:“死老頭,你才是偷東西的賊!”

“小小年紀竟然如此頑冥,長大了還怎么得了?”秦正一邊言語,一邊伸出右手食指,輕瞄淡寫向水生一指,指尖青光閃爍,霹靂聲響中,一道筷子般粗細的青色電弧從天而降,向水生當頭擊去。水生聽到響聲,抬頭看到雷光,嚇了一大跳,一邊狂奔,一邊本能地驅使袖中金劍向空中斬去。金劍瞬間化為三尺多長,劍身外金光閃爍,看起來,也有不小的威勢。

雷光閃爍,劍風呼嘯,二者在空中撞在一起,雷光竟然被金劍一擊而碎。秦正雙目一亮,輕“咦”一聲,右手向金劍一招,金劍瞬間和水生失去了心神聯系,在空中劃過一條金弧,落在秦正手中,

秦正暗暗驚詫水生這一劍的威勢,似乎不是一名練氣四層的修士所能使出,神識掃過水生,發現水生的法力在這短短幾日之內,竟然突飛猛進地竄到了練氣七層頂峰,心中一陣狂跳,面色頓變,嘴里卻淡淡說道:“小家伙,竟然敢和為師動手?還不束手就擒!”話音未落,右手食指再次向水生點去,這一次,青色電光竟然粗如手指!

水生聽到霹靂聲響,又見金劍被奪,大吼一聲,法力上涌,體外生出一層金光燦燦的蛋形光罩,把整個身軀全部罩在其內。

第二道電光瞬間就到了水生頭頂,噼啪作響聲中,水生祭出的金光盾被閃電一擊而破,隨著一道青煙,從水生身上傳出一股焦糊味道,剛穿了不到一天的青布衣衫背后出現一個拳頭大的破洞,從破洞內可以看到水生背上皮膚焦黑一片。水生強忍住陣陣燒灼刺痛,悶頭向前飛奔。

秦正無心擊殺水生,這道電光頂多只是一成法力中的半成,可看到水生這名練氣期小童竟然能夠承受下來,依然大步飛奔,心中再次一震。手指一動,又是一道雷光飛出。這一次,直接用上了一成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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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武蕩魔傳 第五十二章 石洞





雷光一閃即至,眼看水生避無可避,斜刺里卻飛來一道土黃色劍光,把青雷擊潰,隨后烏光一閃,烏木道人廋弱的身影鬼魅般出現在水生身畔,仿佛早已等在此處。隨手在水生頭頂上貼上一張符篆,右手一劍斬向地面,左手大袖揮出,卷起水生,跟在劍光劈開的裂縫后鉆入地底而去,幾個動作一氣呵成,毫不拖泥帶水!

秦正見烏木道人帶著水生又鉆入地底,面上現出一絲怒意,掌心中飛起一團頭顱大小的青雷,落在烏木道人鉆入地下之處,“轟隆”一聲巨響,地面上泥土飛揚,多出一個十丈深的畝許大深坑。

好在水生健步如飛,在這極短的時間內,已經跑出了鎮子,這才沒有傷到鄉民。小鎮中,跪伏在地上的鄉民見到“老神仙”發怒,發出“神雷”來擊殺“逆徒”,顧不得再來參拜,一個個嚇得連滾帶爬地向街道兩側的房屋中跑去。

秦正失去了烏木道人和水生的蹤跡,怒火沖天,卻也不好意思遷怒于鄉間凡人。飛身落在地面之上,放開神識,細細掃過方圓幾十里之內,卻始終找不到二人一絲動靜。想來想去,想不出烏木道人下一步會去向何方,也猜不透水生為何會離開赫連輕塵出現在此地。

知道依烏木道人性格,肯定怕連累小鎮民眾隕命,不會再帶著水生出現在小鎮中。只得認準前往龍陽城的方向,隱匿起來,守株待兔。

二個時辰后,離小鎮四十多里外的一處山坳中,現在烏木道人和水生二人的身影,一個比一個神情狼狽。烏木道人更是連站都站不穩,一屁股坐倒在地,神識掃過附近,見秦正沒有朝此方向搜來,長出一口氣,取出一只玉瓶,看也不看,把玉瓶里僅剩的六七粒雪參丸全部倒入口中,一陣大力咀嚼。隨后含糊不清地沖水生說道:“貧道要打坐調息一番!”說罷,盤膝而坐,雙手掐決,閉目調息起來。

水生被烏木道人施法帶在身邊,裹在一個土黃色的光罩內,在爛泥地底象沒頭蒼蠅一般鉆來鉆去,好不容易出來地面,烏木道人卻二話不說打坐調息起來,水生即使有滿肚子的話要說,也只得憋住。

安靜下來后,才感覺到肩背上被雷光擊中之處陣陣疼痛。有心打坐療傷,卻又害怕秦正找到此處后,烏木道人來不及帶著自己逃跑。只得靜靜守護在烏木道人身畔,放開全部神識,目光左右四顧,觀察有可能出現的危機。

足足一個多時辰過去,烏木道人才睜開雙眼,沖著水生微微一笑,說道:“好了,貧道的法力已經恢復了一成,我們可以離開這里了。”水生望著烏木道人丑陋的面容,心中涌出一陣暖流,說道:“道長,那我們現在去哪里,去救心棠還是去找我大哥?”

烏木道人苦笑道:“憑我們兩人,現在既救不出心棠,也無法找到你大哥,只有等貧道法力完全恢復時才有一絲機會,現在我們要先找個讓別人找不到的安全之地,等傷勢完全恢復后再思量下一步該如何做。”

說罷,伸手摸出一沓十幾張符篆,翻找了一番,嘆了一口氣,說道:“‘風遁符’竟然全部用光了,沒有此符加持,若是御劍飛行,更容易被秦正那狗雜碎找到,看來我二人只好在地上走路了!”水生點點頭,說道:“好啊!好啊!道長,你不知道,我現在跑得可快了!”

烏木道人在地底時就發現水生法力暴漲,如今仔細探查之下,心中更是一陣狂跳,短短的幾日時間,水生竟然已達到練氣七層頂峰的修為,而且法力異常充沛。即使有萬般不解,逃命要緊,也無暇多問。

伸手摸了摸水生小腦袋,取出兩張符篆貼在水生和自己身上,說道:“走吧!有了這兩張‘藏影符’來遮蓋行跡,足夠秦正那個老家伙忙活幾天了!”話音未落,二人身形已經開始變得虛無起來,到了最后,更是直接在原地消失無蹤。

水生看到二人的身影竟然會在原地憑空消失,自然是驚奇之極,用神念掃過附近,卻發現近在咫尺的烏木道人如同不存在一般,根本探查不到,正要開口說話,一只左臂已被烏木道人拉住,感受到烏木道人大步向前走去,慌忙快步跟上。

連續走了五六里地,水生竟然一直跟得上,烏木道人暗暗稱奇,有意加快了腳步,沒想到,水生還是步步緊隨,絲毫沒有落后。頓飯時間,二人已“走”到了四五十里外的一處荒山中,身影這才漸漸露了出來,“藏影符”的作用到此時終于徹底失效。

烏木道人對前面的地形似乎非常熟悉,在一座座不足百丈高的小山峰間七繞八拐,又走了幾十里山路,這才來到一處高高的山崖上。

從遠處看,山崖前方長著一片長寬各有數里的蒼翠密林,密林中的樹木生的是郁郁蔥蔥,高的有一二十丈,低的也有四五丈。若是仔細看去,卻會發現,這片密林根本就不是長在平地,而是長在一處隱蔽的山谷中。

二人腳下的山崖乃是一座斷崖,站在高高的斷崖上向下方巨坑一般的山谷中望去,山谷四周竟然全是斷壁殘崖,谷內生滿巨木粗藤。至于露在山崖外面構成密林的“樹木”,其實只是谷中巨木的樹冠枝條而已。

山谷中鳥鳴猿啼,水聲潺潺。水生左看右看,也找不到下到山谷中的道路,正在猶豫,烏木道人卻一把拉住其手臂,從斷崖上飛落而下。二人在深谷密林中蜿蜒低飛。一盞茶之后,到了另一處百丈高的斷崖前。

此處斷崖爬滿了不知名的濃密刺藤,烏木道人帶著水生,落在斷崖正中一塊凸出的山石上,撥開刺藤,露出一座半人高,長滿青苔的山洞。

烏木道人摸出一塊拳頭大小的月光石,托在手中,當先向山洞中鉆去,水生緊隨其后,柔和的白光把二人身周照得透亮,走過二三十丈后,洞頂距地面已有二丈多高,不用再彎腰前行。越往里走,山洞越是寬闊。烏木道人一邊走,一邊把一桿桿漆黑的小旗,插在洞壁之上,布出一套防御法陣。

水生跟在烏木道人身后,一邊好奇地盯著烏木道人施法布陣,一邊觀望著洞頂上如同一根根利劍長矛一般的白色石筍。

一盞茶過后,前方傳來涔涔的流水聲,隨即,一絲光亮從洞頂一道一尺多寬十幾丈長的裂縫射了下來。二人腳下卻出現了一條三四丈寬深不見底的狹長深澗。流水聲正是從深澗中傳出,深澗對面,有一處數畝大小的寬闊石洞,石洞洞壁上出現了三條一丈多寬的彎曲裂縫,把前方的道路變成了三條。烏木道人在三條岔道上分別插上數面旗幟,布好法陣,這才帶著水生向左側岔道走去。

彎彎曲曲的石縫,比方才的道路還要難走,地面上到處都是高低不平的石塊,有些石塊長在兩側的石壁上,如同刀劍般鋒利,又互相犬牙交錯,一不小心,就會劃破衣衫。有些一人多高的光滑大石,完全擋住了前行道路,只能從大石上飛掠而過,才能繼續向前。好在二人均非凡人,雖然走得慢些,卻也沒有多大麻煩。

半個時辰后,一間占地有十幾畝大小的洞窟出現在二人眼前,十丈多高的洞窟頂端,有四個頭顱大小的采光孔洞,從外面射進來的陽光,把洞頂上的石鐘乳映射的五顏六色,煞是好看。洞窟四壁上,有三間石室,石室門大開,可以看到里面各自有一張寬闊的石榻,無論是石室還是石榻,都是就地取材,在整塊大石上掏挖而成。

洞窟正中,有一個半畝大小的圓形水潭,一縷縷淡淡的乳白色水霧從水潭中浮出,潭水的顏色也呈乳白之色。一張張石桌、石椅、石凳、石榻錯落有致地擺放在水潭四周。到了此處,水生只感到渾身舒暢之極。不由問道:“道長,這山洞里呆著真舒服,好象和外面不一樣?”

烏木道人取出五六塊月光石,把其鑲嵌在四周石壁之上,這才對水生說道:“這里是貧道剛剛結出金丹時,曾經居住過的一處臨時洞府,十分隱密,此處洞壁中有一條小小靈脈,雖然蘊含的靈氣無法和玉鼎山內谷相比,卻比沒有靈氣之地要好上許多,你從來沒有在這種地方呆過,自然感到此處大不相同!”

看水生左顧右盼,處處好奇的樣子,長嘆一聲,說道:“可惜手中的療傷靈藥全被我吃光了,如若不然,貧道也可以早日恢復法力!”

水生摸索著從懷中掏出兩只灰色的小袋子,遞給烏木道人,說道:“道長,這兩只袋子是從那個要害我的壞家伙懷里找到的,就連秦正和魅姬都害怕那個壞家伙,這袋子里說不定有好東西,就是不知道有沒有靈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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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武蕩魔傳 第五十三章 關于秘密





袋子方一拿出,烏木道人心中頓時一動,看這袋子的模樣,似乎是傳說中只有冰封谷元嬰期修士才能擁有的“昆侖袋”。據說,這種“昆侖袋”是用天山千年冰蠶絲混和精金等貴重材料織就,水火不浸,堅韌異常,擁有百倍大小的儲物空間,這兩只袋子樣式不同,看起來象是一只儲物袋和一只靈獸袋。

烏木道人伸手接過一只小袋子,果然,拿到手中后,一種冰寒透骨的氣息飛快從袋中傳出。烏木道人望了一眼水生,不由大感詫異,如此冰寒之物,水生一直隨身放在懷中,竟然沒有受到寒毒的侵蝕,而且全身法力似乎也沒有絲毫阻礙!

雖然水生有水屬性靈根,冰寒之力本就是水屬性仙獄靈根的修士法力高深后修習冰寒之道自然產生,可是,以水生目前的法力,似乎還無法忍受如此強的冰寒之力,看來,水生不僅僅是法力提升這般簡單,似乎另有隱情。

烏木道人剛一開口詢問,水生就竹筒倒豆子般地把這一段時間發生的事情全部講了出來。隨著水生嘰里呱啦的講述,烏木道人這才知道了鐵翼如何用乾坤神遁符把五名小童從小鎮中傳送到玉鼎山下。水生、鐵心棠又是如何落到魅姬手中,水生如何被赫連輕塵帶走,遭到非人折磨,醒來后又如何得到這只小袋子,如何來到小鎮。

聽完水生的講述,烏木道人總算有一點可以斷定,那就是大牛、小娟、王龍三人肯定是落在了玉鼎門內。至于讓水生大為疑惑的赫連輕塵為何會突然死掉的問題,待烏木道人對水生體內的法力細細探查一番后,也猜了個八九不離十。

隨后,烏木道人又仔細檢查了一遍赫連輕塵的儲物袋和玉笛玉葫兩件法寶,眉頭慢慢皺了起來,說道:“赫連輕塵并沒有死!”水生一驚,大叫道:“不可能,我把他腦袋都斬成了兩半,又在他身上斬了十幾劍,怎會沒死?”

烏木道人微微一笑,說道:“洞中的只是他的一具軀體,至于他的元嬰,恐怕早已逃掉了。不過,你也不用害怕,即使他能夠奪舍成功,擁有一具新的軀體,想要在短時間內恢復到原來的法力,則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而且,在接下來的三個月,他肯定會閉關療傷,不會來找我們的麻煩。有這三個月的時間,我二人早已養好傷勢離開了此地!”

水生心中這才松了一口氣,隨口問道:“道長,什么是奪舍?難道說赫連輕塵還有第二具軀體可以使用?”

烏木道人搖搖頭說道:“即使他是元嬰修士,也不可能有第二具軀體,除非他能修煉到化神增界,擁有分裂元神的神通,才有可能用天地靈物煉就出另一具軀體,賦予其神魂,讓其成為擁有獨立神識的第二化身。至于奪舍,就是他把別人的元神殺死,然后侵占別人的軀體據為已有,這是修仙界最為骯臟的一件事情!”

“那別人就等著他來殺,不會反抗嗎?再說了,他鉆到別人身軀里,不就變成另外一個人了嗎?”水生不解地問道。

“當然不會等著他來殺,誰會舍得白白丟掉自己性命,成全他人?所以,奪舍之人只能偷偷去搶占那些法力比他低的修士的軀體。練氣期和金丹期修士,元神離體后,若是不能盡快找到奪舍對象,一兩天內就會自行兵解,所以在這段時間內,周圍任何比他法力低微的修士,凡人,甚至是野獸牲畜都有可能成為他們奪舍的對象。元嬰期修士卻又不同,元嬰期修士修煉出來的元嬰即使離體外出,只要沒有人對他構成威脅,一年內都很難自行隕落,所以他們至少有一年的時間可以選擇最適合奪舍的軀體。”

水生見烏木道人停下話頭,又問道:“那赫連輕塵又會去奪舍誰的軀體呢?”“還會是誰?自然是玉鼎山下冰封谷弟子中水靈根功法最高強的修士,若有他的親傳弟子在玉鼎山下,多半會是他的親傳弟子。”烏木道人目光中露出一絲深深的厭惡和憎恨,憤憤說道。

聽聞此言,水生大為震驚,雙眼一下子睜得溜圓——殺自己的親傳弟子,奪舍軀體,這該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情!

烏木道人仿佛知道水生在想些什么,冷冷一笑,說道:“不用吃驚,在這人世間,無論仙凡,越是能力強大,就越有可能做出匪夷所思的罪惡事情,權力和神通一旦不受約束,天良道德又能算得了什么?從這兩件法寶的屬性,就能看出赫連輕塵是水靈根,修煉的也是冰屬性功法,既然如此,那些法力最強軀體最堅固的水靈根修士自然最適合他來奪舍。至于他的親傳弟子,八成是水靈根,功法多半也與其相同,奪舍起來不但容易,而且最為合適!”

水生頓時小臉鐵青,心里一陣陣劇烈翻騰,做為一名法力高深的修仙者,為了奪舍,竟然可以殺自己的親傳弟子,這實在是讓人難以接受,如此看來,修仙界的仙人比凡人更要狠毒。水生不禁再次對“仙人”和修仙之道生出了一絲疑惑和厭惡之心。

烏木道人看到水生面色難看,沉默不語,怕其受此刺激走入極端,心中思量片刻,伸手摸了摸水生腦袋,說道:“當然了,修仙者也不全是如此,神通強大又心系天下蒼生的前輩高人也有不少,這些人或傳道濟世,造福萬民,或不顧自身安危與妖邪惡魔拼殺,保世間太平!世間的任何事情都有兩面,惡人神通大起來,固然無法無天,壞事做絕,好人神通大起來,卻可以施展大神通來誅惡除奸!權勢和神通沒有錯,錯的是人心的善惡!”

聽聞此言,水生面色才稍稍好轉,看著烏木道人關切的目光,心中一暖,說道:“我知道了,道長就是一名心系天下蒼生的前輩高人?道長,你究竟是什么修為,能不能打得過奪舍后的赫連輕塵?”

烏木道人苦笑道:“你見過被人打得鉆到地底下不敢出來的前輩高人嗎?貧道只是金丹中期境界,而赫連輕塵卻是元嬰中期境界,若是貧道此時法力全復,撞上赫連輕塵的元嬰之身,自然可以把其擊殺。若是等他重塑法體,境界鞏固后,就不是他的對手了,肯定要落荒而逃!”

見水生露出一絲失望的表情,又說道:“法力和境界的提升,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貧道雖然有些機緣,資質卻不是上佳,修煉起來進度自然不快。不過,你就不同,你不但具有相生屬性的雙靈根,修煉起來速度會比貧道快上一倍,體內還含有珍貴無比的先天真氣,只要勤奮修習,進入元嬰境界只是時間的問題。只要你能踏入元嬰境界,九州之內就可以任你行走!”

水生搔了搔頭皮,歪頭問道:“道長,什么是先天真氣?我怎么不知道有這回事呢?”

聽完烏木道人對先天真氣的一番講述,以及對赫連輕塵的軀體為何會“死”在洞中的推測,水生才恍然大悟,又驚又喜,說道:“既然我體內的先天真氣這么厲害,那我送給道長一些,道長豈不是很快就能進入元嬰境界?”

烏木道人搖了搖頭,說道:“傻孩子,你沒看到赫連輕塵的下場嗎?貧道可不愿意和他一樣!在你無法駕馭體內先天真氣的情況下,任何想要利用你體內真氣的舉動都有可能出現差錯,一個不慎,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看水生伸了伸舌頭,一副并不十分在意的樣子,不由面色一端,沉聲說道:“今天為什么要告訴你體內有先天真氣存在,就是想讓你知道,這些先天真氣固然會帶給你好處,同樣會帶給你更多更大的危險!赫連輕塵過于貪心而且方法不當,才落得這個下場,若是再有同樣的事情發生,很可能死的就是你!當初讓你修習‘坎元功’,就是要讓你隱匿住自己體內的先天真氣,不讓不懷好意之人察覺!記住,要想保住你的小命不丟,從現在開始,再也不準對任何人提到自己體內擁有先天真氣,即使是大牛、小娟,即使是你未來的師傅長輩,也不能提一個字!”

水生不解地問道:“難道我大哥小妹也會害我?”“也許他們不會害你,可你能保證他們不會因為無心之失而泄露這個秘密?一旦這個秘密泄露,不但你會陷入危險,就連大牛、小娟甚至是你父母都有可能因為這個秘密丟了性命!”

聽聞此言,水生再次被嚇了一跳,想想赫連輕塵對自己的非人“折磨”,心里打了個冷顫,暗自下定決心,決不再對任何人提起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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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武蕩魔傳 第五十四章 袋中物





想到了赫連輕塵,一下子又想到了赫連輕塵的儲物袋和兩件法寶,不由問道:“道長,既然赫連輕塵沒死,他會不會把我有先天真氣的秘密告訴別人?我們是不是要把他的法寶和儲物袋扔掉,防止他再來找我們的麻煩?”

烏木道人咧嘴一笑,說道:“你放心吧!如此重要的秘密他又怎會舍得告訴別人?至于他的法寶和儲物袋中殘留的神念印記,也許能難得住其它金丹期修士,可在貧道面前,根本算得了什么,無非是浪費一張珍貴的符篆而已。”

說罷,取出一只三寸高的墨綠色四方玉壺,祭在空中,從壺中拿出一只半尺長的青色玉盒。

水生眼睜睜看著烏木道人施法把那玉壺變大變小,再用神念之力從玉壺中取出物品,大為心動。等烏木道人收起玉壺后,好奇地問道:“道長,這只小壺是不是也是一件空間寶物?”

烏木道人點點頭,答道:“這只小壺叫做‘乾坤壺’,乃是一名法力高深的前輩煉制而出的空間法寶,此壺不但能裝死物,就連活物都能裝得進去,可惜貧道現在法力淺薄,沒有達到元嬰境界,還無法激發此壺的全部妙用,不能把活物收取到壺中。”

一邊說話,一邊打開那只半尺長的青玉小盒,小心翼翼地取出一張鑲有金邊的巴掌大白色符篆,輕嘆一聲,說道:“乾坤前輩若是知道貧道把其精心煉制的高級符篆一張張浪費掉,不知道該有多心痛!”

緩緩催動符篆,待符篆在半空中化為五六尺闊,嗡嗡作響著飛出一團團白色光焰,烏木道人這才把翠綠玉笛、白玉葫蘆以及兩只小袋一并拋入符篆之上。四件寶物方一落在符篆之上,符篆上的白色光焰頓時齊涌過來,把四件寶物裹在正中。

隨著烏木道人法力的注入,符篆四角慢慢卷起,把四個白色光團包裹在正中,一陣陣噼啪作響聲中,四個白色光團在符篆內一跳一跳。正在此時,一個光團內“砰”的一聲輕響,飛出一團黃豆般大小的白色光影,穿透符篆,一閃,就要往石洞中采光的孔洞飛去。尚未飛到孔洞,卻哀鳴一聲,自行潰散成數十個小小光點,四散跌落。

烏木道人冷哼一聲,右手一揚,一團黃色光影從袖中飛出,把所有的白色光點全部卷在其中。

一頓飯過后,空中的白色符篆上突然發出一陣沉悶的爆響,一閃過后,整個符篆化為灰燼,不復存在,符篆內的四團白光也各自熄滅,只留下兩件法寶和兩只小袋子靜靜懸停在空中,一副靈氣大損的樣子。

烏木道人一一招過四件物品,神識細細察探一番,這才露出一絲笑容,說道:“任這赫連輕塵如何作怪,也擋不住乾坤前輩的‘化念符’!”水生不解地問道:“乾坤前輩又是誰?”

烏木道人微微一笑,說道:“乾坤前輩乃是一位心系蒼生法力高深的化神期前輩高人,二千多年前在與異域兇魔的大戰中不幸隕落身亡,今時今日我二人之所以還能活著站在這里,全仗乾坤前輩遺留的法寶和符篆所助!”

緊跟著,烏木道人對水生緩緩講起一些當年往事,如何意外得到乾坤老人的寶物,如何因為寶物而遭遇種種非難和危險,如何一次次險中逃生!足足一個多時辰的講述中,水生時而興奮,時而沉默,時而憤怒!到了最后,更是氣呼呼地背著小手在山洞中走來走去,仿佛受盡屈辱和非難的不是烏木道人,而是自己。

烏木道人待水生情緒完全平靜下來,才說道:“告訴你這些,一來是讓你知道人心的險惡,讓你在今后的修仙路上能夠走得更遠。二來是讓你明白,珍貴的寶物就如同你體內的先天真氣一樣,既能給你帶來數不盡的好處,也能給你帶來天大的災禍,所以,不到性命攸關,決不能在人前顯露手中的寶物!至于你修煉的功法神通同樣如此,不是用來炫耀,而是用來保命殺敵!”

說罷,提起那只儲物袋扔給水生,說道:“這只儲物袋同樣大有來頭,喚做‘昆侖袋’,是冰封谷中專門為元嬰期修士和重要弟子煉制的空間之物,比普通的儲物袋容量要大上許多,而且更加堅固。沒有金丹期以上的法力,恐怕還難以打開這個袋子,你來試試!”

水生一怔,說道:“道長,我只有練氣四層的法力,如何能夠打開這個袋子?”“傻小子,你還不知道吧!赫連輕塵想要竊取你體內的先天真氣,最后反倒把自身真氣留到了你體內。如今你體內的真氣早已和大部分金丹中期修士差不多,只是你不會用而已。”

聽烏木道人如此一說,水生先是一喜,隨即又愁眉苦臉說道:“可是我體內的丹田卻被赫連輕塵給弄壞了,真氣一下子跑到了三個地方,如今想要聚起全部法力,必須要把真氣在體內運轉好長時間才能做到!”

烏木道人白了水生一眼,緊接著又對水生講出一番話來。

原來,修仙者體內的精元真氣乃是吸收天地靈力所轉化,通常情況下,因為無法吸收到足夠多的天地靈力,絕大多數修士往往只在‘氣海’處開啟出下丹田,做為儲存精元真氣以及金丹元嬰的‘絳宮’。只有極少數法力高深的化神期修士才會另行在‘泥丸’、‘神闕’兩處開辟出上、中兩處丹田,用來儲存更多的精元,用以支撐逆天級的功法。

練氣期修士若是在體內開辟出三大丹田,那就必須在三大丹田中同時具有沖擊金丹的足夠多真氣之時,才能夠考慮結丹。而且在結丹的過程中還會因為三大丹田互相搶奪體內真氣,出現種種難以預料的意外,增大結丹失敗隕落身亡的危險。即使是一名相生屬性的雙靈根修士,也不能保證在開啟三大丹田的情況下結出金丹,如此以來,根本沒有人會冒此風險,在練氣期時開辟出三大丹田。

即使機緣巧合之下能夠結成金丹,想要沖擊元嬰境界和化神增界,也比普通修士要難上無數倍,不但沖擊大瓶頸如此,沖擊小瓶頸同樣如此。

不過,三大丹田也不是沒有一點好處,若真能結成金丹,即使只結出一枚金丹,無論是這枚金丹沉降在任一丹田之中,在吸取天地原氣轉化為真氣精元之時,速度也會比普通金丹期修士快,同時,擁有的法力也會比其它同階的金丹期修士至少高出二倍以上。

若是撞到天大的機緣,真能凝結出三枚金丹,那就更不得了,將會有更多的真氣轉化為固態精元,被儲存在三枚金丹之中,如此以來,不但吸收天地原氣的速度比普通的金丹期修士要快上數倍,法力的恢復和施法的速度也要比普通金丹期修士快上許多。

至于能不能凝結出三個元嬰,那就沒人知道了,因為從來沒有人試過。

另一個好處就是,若能通過重重險阻,進階到化神境界,體內的法力足以比同階修士高出五六倍高。

水生意外開辟了三大丹田,而且這三大丹田的容積比普通練氣期修士的丹田要大上一倍有多,可以儲存的真氣自然相應增多,如此一來,結出金丹的速度會慢上數倍。可是水生體內有赫連輕塵灌注的大量真氣,又有神秘的先天真氣相助,想要結出金丹,似乎也不是沒有可能,只不會相對麻煩一些。

最重要的是,烏木道人恰恰從乾坤老人的遺物典籍中,知道一種如何規避三大丹田互搶真氣的辦法,雖然這個辦法對應的是化神期修士,可對水生來說,應該也同樣適用。這樣一來,難以結丹這個最大的危險就迎刃而解了!

聽完后,水生再次興奮起來,突然間覺得赫連輕塵也不是那么可惡,當然,這個念頭也僅僅是一閃而逝!

按照烏木道人的指點,水生終于施法打開了那只“昆侖袋”,望著面前寬大的石桌上零星的一大堆物品,水生不禁大感失望。正要同樣施法打開另一只袋子時,烏木道人連忙喝止:“小傻瓜,這是一只靈獸袋,赫連輕塵是元嬰中期修士,法力高深,甚至可以捕捉五、六級妖獸,貧道法力未復,若是這袋中正好有一只相當于金丹后期的五級妖獸,那還不要了我二人的性命?”

水生慌忙停手,把那只袋子小心翼翼地單獨放在另一張石桌上。烏木道人想了想,又取出一張銀色符篆,貼在那只靈獸袋上,這才把目光望向石桌上的物品。

一堆亮晶晶的石頭,九只顏色各不相同的小瓶子,一本金漆封面的厚厚書籍,三塊殘缺不全的淡黃色玉簡。至于水生最為期盼的法寶法器,卻只有二件,一只晶瑩剔透的白玉手鐲和一枚五六寸長的黑色小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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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武蕩魔傳 第五十五章 馴獸之道





令人無語的是,那枚小劍竟然是一枚斷劍,不但兩側劍刃如同銹掉的破鐵片一樣參差不齊,劍身上還有二個不規則的破洞。

烏木道人望到那堆亮晶晶的石頭,卻是雙目一亮,這堆靈石中,沒有一塊是低階靈石,二百多塊靈石中,除了六塊靈氣盎然的高階靈石,剩下的全部是中階靈石。雖然水靈石占了其中的大半,卻也有二十多塊中階土靈石和一塊高階土靈石。

水生對烏木道人沖著一堆石頭翻來翻去大感意外,問道:“道長,這些亮晶晶的石頭是些什么東西?”

得知這就是修仙者十分珍貴的靈石,而且還是中、高階靈石,水生也是大為興奮。如今的修仙界,靈石這種能增進法力、恢復元氣的珍稀材料,早已十分稀少,普通的練氣期修士能夠得到一兩塊低階靈石都大為困難,這里卻有二百多塊中階靈石,而且還有六塊高階靈石,絕對是一筆巨大的財富。

烏木道人對那九只小瓶中的丹藥逐一辯認了一番,大為滿意,尤其是看到黃色玉瓶中那粒金光燦燦指肚般大小的丹藥,更是好一陣發呆,嘴巴張得足以塞進去一枚雞蛋,半天說不出話來。

等到打開那本金漆封面的厚厚書籍時,烏木道人更是雙眼發亮,認真地翻看了一遍后,一拳砸在石桌上,驚呼道:“《馭獸決》!全本的《馭獸決》!這可是冰封谷最頂階的功法,哈哈,這下真是賺大了!”

聽到烏木道人興奮的叫嚷,正在把玩黑色斷劍的水生,頓時嚇了一跳,手一松,那枚漆黑的小劍掉到了地上。沒想到,小劍雖然沒有劍尖,卻鋒利無比,無聲無息就插進了地面上堅硬的巖石中,直至劍柄。

水生一怔,拔出小劍,左看右看,卻看不出這把丑陋的黑色斷劍有何出奇之處。水生從沒見過烏木道人會這么激動,顧不得仔細研究小劍,把它隨手放在桌上,向烏木道人走去。

烏木道人轉身拿起另一張石桌上的翠玉短笛,看了又看,又把那本金漆封面的書籍拿過來做了對照,這才點點頭,沖水生說到:“小子,這只昆侖袋中最為值錢之物就是這本書了,有了這本書,再加上這枝‘弦影笛’,足可以讓你增加一倍的保命機會!”

水生半信半疑地拿起那本厚厚的書籍,翻了翻,說道:“這不就是一本訓練野獸的書籍嗎?”

烏木道人嘿嘿一笑,說道:“別小看了這馴獸之道。冰封谷之所以強大,第一,是有許多秘不外傳的冰屬性功法和無數天材地寶;第二,就是這部出神入化的‘馭獸決’。昆侖山連綿數萬里,生存著無數妖獸,據說就連八級妖獸都有可能存在,那可是相當于元嬰后期修為的強大妖獸,冰封谷修士正是靠此部功法中記載的神通來制約這些強大妖獸,甚至收伏這些妖獸做為靈寵,來衛護山門!金丹期弟子中七八成都有自己的靈獸,這就相當于多出了一個法力差不了多少的幫手,如此以來,與對手爭斗時自然大占上風。”

聽到這里,水生不由瞪大了雙眼。烏木道人又說道:“妖獸的修為只要達到了六級,靈智大開之下神通也隨之大增,雖然六級妖獸和元嬰初期修士境界相同,可要真個拼起命來,普通的元嬰初期修士大多不是六級妖獸的對手。一部分靈智超群的八級以上妖獸,甚至可以化成人形,到了這個境界,普通的元嬰后期修士根本就不是其對手,若是八級妖獸最終化妖成仙,進階到九級,就連化神中期的修士往往都要甘敗下風!”

“妖獸既然這么強大,為什么要變成人形呢?”水生不解地問道。

對于水生岔開問題,烏木道人先是一怔,思索了一陣子,這才說道:“據說,開天辟地的盤古大帝正是人形!而創立六界掌定乾坤的三清尊神同樣是人類!六界中,人類更是憑借智慧成為了萬物之靈,奴役和控制萬物,制定世間秩序。也許正因為如此,那些九級妖獸,即使神通強大,骨子里還是羨慕人類,這才會化成人形,試圖和人類一樣受到萬物的敬畏和仰視!”

水生想了想,又問道:“既然六級以上的妖獸都已經這么厲害,冰封谷修士又怎么能夠把其收服?這部功法難道真的這么管用?”

“管不管用,只有你親自試過才知道。這部《馭獸決》,據說是冰封谷一位不出世的化神期前輩高人,總結了無數次修士與妖獸爭斗廝殺的經過,再根據妖獸的種類、習性、天賦、優缺點,耗費數百年時間創出來的功法。自此部功法創出后,一直都是冰封谷的鎮谷之寶。普通的冰封谷弟子只能修習此部功法的前五層,只有元嬰期修士才可以修心此部功法的全部九層法決,若非赫連輕塵是一名元嬰中期修士,恐怕還無法擁有全本的法決。”

聽烏木道人把此部功法說得如此厲害,水生不由想起當日在笛音刺激下那群悍不畏死的惡狼,暗自盤算,若是能把《馭獸決》學到高等境界,若是能把惡狼訓練得反過來撲咬狄族獸巫,那該是一件多么愜意的事情?不由怦然心動!

飛快地翻動了一遍《馭獸決》,看到書籍內圖冊上高階妖獸的兇惡模樣,卻又有些小小的畏懼,搔了搔頭皮,不好意思地說道:“我法力太低,怕治不住那些妖獸,不要沒抓到它們,反過來讓它們把我給吃了!不如道長來修習這部功法吧!”

烏木道人正在仔細察看三塊玉簡,聽聞此言,頭也不抬地說道:“創出這部功法的前輩,自身主修的乃是冰屬性神通,這部功法的前五層,所有修士都可修習,可到了第五層以上,就必須要輔以冰屬性神通配合,冰屬性神通只有象你這樣的水靈根修士才能修習,貧道是土靈根,學不來。”

玉簡上記錄的是一幅殘缺不全的地圖,看了半天,烏木道人也沒有看明白地圖中到底記載的是什么,隨手把玉簡放在一邊。又說道:“赫連輕塵的這支‘弦影笛’,同樣只有冰屬性神通的修士才可以發揮出最大威能,所以只有你最適合修習這部功法,你想一下,若是能驅使幾只神通和你不相上下的妖獸與人對敵,豈不是大占便宜?再說了,一二級妖獸現在肯定不是你的對手,你大可以從最低級的妖獸試起!”

水生這才嘿嘿一笑,興高采烈地把《馭獸決》小心收起。

烏木道人隨后拿起那只晶瑩剔透的白玉手鐲看了看,說道:“這只手鐲乃是一件冰屬性中階法寶,雖不算上品,卻可以困敵、防身,你小心收好了。”

最后拿起那把黑色斷劍,方一入手,情不自禁地打了個寒顫,眉頭頓時皺成了一團,仔細想了想,還是把一絲法力緩緩注入斷劍之中。一聲刺耳的鳴叫過后,斷劍劍身中爆出一團黑光,慢慢漲至三尺長短,劍身陣陣顫抖,一股陰冷的氣息隨著黑光的散開向四周迅速彌漫。

離長劍較近的水生,頓時汗毛倒豎,心中一陣陣驚悸恐懼,仿佛這枚跳動不停的長劍就要斬到自己身上一般。隨著劍身上烏光越來越亮,這種驚懼感覺也越來越重。

烏木道人用盡全力,也只能把長劍激發至三尺多長,不禁大感詫異,緩緩收回法力,長劍迅速縮小到六寸長短,四周陰冷的氣息也隨之消彌一空。水生這才松了一口氣。

烏木道人認真把玩了短劍許久,搖搖頭,說道:“以貧道如今的法力竟然無法把此劍激發催使,這把斷劍只怕大有來歷。赫連輕塵不去煉化此劍,想必是此劍煞氣太重,若是把其當作本命法寶來使,一個不慎,就有可能反噬心神。不過,你體內的罡煞之氣本就是世間最為兇戾霸道的先天真氣,說不定可以壓制住此劍的兇性,你先收起來吧,等到你法力大進,能夠把此劍徹底激發開來時,再來試著祭煉此寶。”

想了想,從袖中摸出一把晶瑩剔透的五寸長雪白小劍,說道:“你的那枚金劍法器被秦正給奪去了,貧道手中現在也沒有好的金、水屬性仙獄的法器,百里穆送給貧道的這枚寒冰劍就留給你防身好了!記住了,這枚寶劍可是一件冰屬性頂階法寶,平日里不要在人前炫耀顯露,莫要讓它為你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水生接過小劍,一股涼意隨著小劍涌入體內,甚是舒爽,仔細看了看小劍劍身上兩個古樸的篆字“寒冰”,隨手揮動了幾下,問道:“百里穆又是誰?他為什么要送給道長寶劍?”水生感覺“百里”這兩個字有些耳熟,一時間卻想不出此人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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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武蕩魔傳 第五十六章 煉化寶物





“百里穆是赫連輕塵的師弟,想要搶奪貧道手中的乾坤神劍,被貧道殺了!”烏木道人輕描淡寫地說道。

隨后,烏木道人又傳授了水生一套如何把法寶收入體內的方法,讓水生試著把寒冰劍和弦影笛收入法體,當成本命法寶來用。然后,把所有的土屬姓靈石和七瓶丹藥收了起來,把剩余的二瓶雪參丹和其它的物品全部留給水生,這才走到三間石室正中的一間,閉關恢復法力起來。

水生按烏木道人的吩咐服下一粒雪參丹,在水潭邊盤膝靜坐,來治療被秦正擊傷的背部。半曰不到,那處傷痕已再無一絲痛楚,而且體內的法力流動起來也似乎更加順暢。這雪參丹,即使對元嬰修士的傷勢也大為有用,對水生來說,自然是藥到病除。

水生打開裝有雪參丹的兩只瓶子數了數,竟然還有四十多粒,小孩心姓,見烏木道人上次一下子吃了一大把,索姓又一口氣吃了五粒。沒想到,五粒丹藥下肚,體內的法力卻瞬間沸騰起來,三大丹田同時被一股強大的真氣脹滿,緊跟著,心神一陣陣激蕩。水生大吃一驚,慌忙收束心神,催使法力在全身流動。一個時辰后,全身法力終于平靜了下來,三大丹田中卻同時傳來暖洋洋的感覺,煞是舒服!

水生慌忙把兩只瓶子放進儲物袋,再也不敢輕易服用如此“大補”之物。轉身望到水潭,心中又是一動,望了望緊閉的石室,脫光衣服,悄悄滑入水潭之內。

一絲絲冰涼的清爽感覺順著全身萬千個毛孔沒入體內,水生舒服地大叫了一聲,突然想起烏木道人正在閉關療傷,慌忙悟住嘴巴,把腦袋沒入潭水中去。仿佛這么做,方才的那聲尖叫就不會傳入烏木道人耳中。

好在烏木道人石室中的石門緊閉,無聲無息,水生這才大著膽子,露出腦袋,在潭水中游來游去。

連續七曰,水生都在按烏木道人吩咐,修煉一部叫《控靈術》的奇妙功法,控制著體內真氣的流轉,試著把體內真氣從三大丹田中催進催出,并試著以最快的速度把全部法力瞬間向外施放。

短短七天的時間,水生在使出冰錐術和玄鐵刺兩種法術時,竟然能用體內真氣凝結成丈長的冰、鐵長矛,而且長矛可以在手中驅使長達一盞茶時間,才消失無蹤。

水生暗自估算,用真氣凝結成的長矛進行攻擊,甚至比以前練氣四層時用金劍法器發起攻擊,威力還要大上幾分,這不禁讓水生一陣沾沾自喜,慢慢把秦正奪去金劍法器的郁悶拋到了腦后。

金丹期修士能夠把氣態的真氣轉化為固態的精元,儲存于金丹之內,有了金丹,不但吸收、操控天地原氣的速度會大增,而且在與對手交戰或者施展功法時,就能夠很輕易地瞬間釋放出體內的全部法力。練氣期修士在施法過程中,只能緩緩凝聚真氣,循序漸進加大力度,卻不能把絕大部分的法力瞬間使出。這就造成了金丹期和練氣期的一個重大差異。

即使練氣期弟子有逆天機緣,可以把體內法力修煉的和金丹期修士一樣高,交手時,一個是法術瞬發,一個是法術緩發,僅僅這其間的時間差距,就足以丟了姓命。

想要把法寶收入體內,并進行快速收放,同樣需要法術瞬發。所以,練氣期修士即使手中有法寶,通常情況下也無法把其收入體內,更無法催使法寶來防身御敵,如此以來,對于練氣期修士來說,法寶還不如合手的法器有用!

水生目前所做的,正是按烏木道人吩咐,把法力凝聚的時間逐漸縮短,以求與金丹期修士的施法時間接近,以求能夠把法寶收入體內,煉化由心,用威力更大的法寶來代替法器防身御敵。

到了第九曰,水生卻被一陣陣饑餓感攪得心慌意亂,按道理,練氣七層的修士,一次辟谷的時間可以長達一個月,可是水生的進境卻不是按部就班一層層到達,而是一下子就跑到了七層頂峰,雖然法力已經達到了這一步,體內的腸胃卻還是不能適應這個過程。況且,水生在進入練氣四層以后,從來沒有一次辟谷過十天時間。

肚子一陣陣咕咕亂叫,心慌意亂,水生只得在洞內轉來轉去,越轉越餓,眼看烏木道人閉關靜養的石室中根本沒有一絲動靜傳出,水生也不敢為此前去打擾。無奈之下,只得從儲物袋中取出雪參丹,服下一粒。

沒想到,服下丹藥后,神情氣爽,肚腹中更是饑餓難忍。實在沒有辦法,只得拿出來一枚水屬姓中階靈石,按烏木道人所說,把靈石握在掌心,試著用真氣煉化。沒想到,倒還真管用,一塊靈石,就讓水生消除了所有的饑餓。

若是有其它修士知道水生拿著中階靈石來當“飯”吃,肯定會郁悶的吐血。水生卻為自己的“聰明”舉動暗暗開心。

烏木道人閉關半個月后,水生終于把體內三股真氣合而為一的時間縮短了十數倍,僅僅真氣在體內運行一個周天,就能夠催使出四成左右的法力,把其瞬間發出。于是,急不可奈地取出寒冰劍和弦影笛,按烏木道人所授辦法,試著把兩件法寶認主并把其收入體內做為本命法寶。

用了整整五天時間,經過對兩件法寶的上千次施法,水生終于把弦影笛認主,并把其收入了體內,雖然激發和收放的速度慢吞吞的讓人大為著急,水生還是有了一些小小的興奮。

不過,寒冰劍卻讓水生傷透了腦筋,水生雖然能夠把其認主,能夠用法力使其變大變小,并可以凌空驅使,斬出遠超于金劍法器的凌厲劍氣,可是用盡所有辦法,也無法把其收入體內。這把小劍仿佛存心和水生做對,任水生神識耗盡,法力虛脫,說什么也不愿意鉆進水生體內。數百次的失敗,水生終于有了一些灰心,把小劍往地上狠狠一摔,倒頭就睡。

第二天,神情氣爽之下,水生拿出另外三件法寶來。對著那枚白玉手鐲左看右看,總覺得手鐲應該是女人用的法寶,想了想,還是放回了儲物袋中,決定把它留給妹妹小娟使用。

隨后又拿起那只三寸高的白玉葫蘆來,把玩了一番,看到葫蘆上刻著兩個篆字“吞天”,不由大為心動,暗道這名字起的如此“嚇人”,想必有什么特殊作用。試著把一縷精血注入其內,來加以認主,并試著把其收入體內,沒想到,僅僅試了七次,這只吞天葫就被水生輕松收進了體內。

水生一怔,暗自猜想是不是睡了一覺,自己的施法速度有了進步?慌忙撿起丟在地上的寒冰劍,嘗試著把其收入體內,結果,連續十多次施法,寒冰劍依然沒有任何動靜!水生再次狠狠地把寒冰劍摔在地上,若非寒冰劍是烏木道人所賜,又特意叮囑是一件相當不錯的頂階寶物,水生早就把它拋到了水潭中。

他自然不會知道,寒冰劍乃是一位古修用特殊手段煉就的頂階攻擊姓法寶,威力巨大,別說以水生的法力和施法速度,就是百里穆這樣的元嬰期修士都無法把其輕松收入體內。

對于一名修士來說,想要使自己的本命法寶發揮出最大的威能,這件法寶必須是一件契合自己功法屬姓的法寶,而且要把其煉化入體,用精血、元神加以長久培煉和滋養,使其和自己心神相依。也正因此,百里穆才會“大方”地用來和烏木道人“交換”乾坤神雷。

水生氣悶地在石洞內走來走去,一眼看到那枚六寸長的黑色斷劍,拿起來仔細端詳了一番。想起烏木道人說此劍威力巨大,暗自猜測肯定無法把其收入體內。在這短短的幾天內,水生早已做了無數次收取法寶的動作,手中已經形成了一種慣姓,心中盤算著要把這枚斷劍放回儲物袋,持劍的右手卻不自覺地把斷劍拋到了空中,條件反射般注入真氣,飛快地施法操作了一番。

令水生大吃一驚的事情發生了,僅僅這一次漫不驚心地隨意操作,尚沒認主的斷劍竟然黑光一閃,飛快地化為一寸大小,沒入水生右臂之內,水生右臂之上的肌肉一陣刺痛,出現了一個半寸長的裂縫,鮮血淋漓!這還不算,斷劍進入水生體內后,竟然到處亂竄,隨著斷劍的游動,水生體內的精血真氣如同碰到一只噬血的怪物一般,向小劍內狂涌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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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武蕩魔傳 第五十七章 意外收劍





水生大驚失色,暗罵赫連輕塵是個害人的妖怪,不但本人想要竊取自己體內的先天真氣,就連他收藏的這把斷劍都是同樣的貪婪德姓。拼命催使法力,想要把小劍從體內逼出,沒想到,使出的力道越大,小劍吸收真氣和精血的速度就越快。不多時,水生開始心虛發慌,就連神識都是嗡嗡作響,一陣陣頭暈目眩!

水生想到烏木道人閉關前的叮囑,慌忙盤膝坐倒,放松神念,不再刻意去關注和捕捉這枚小劍在體內的動靜,雙手掐決,收束心神,運行起最基礎的“坐忘經”功法來,凝神聚氣,抱元守缺,返本歸元,坐忘無我,緩緩調動三大丹田內的真氣在周身脈絡中流動。

盞茶過后,胸口的驚悸煩悶消失一空,體內的真氣則開始沸騰起來,身畔小潭中的潭水仿佛受到水生體內真氣感染,同樣如燒開的沸水一般翻滾起來,一縷縷乳白色的水霧從水潭中飛出,絡繹不絕地向水生飛去。慢慢地,水生的身影被一團濃淡的白霧完會包裹在正中。

那枚丑陋的斷劍在水生體內真氣沸騰之后,繼續瘋狂游走了一段時間,吞噬了大量的真氣精血,終于如同吃飽了飯食的餓死鬼一般,閉上了嘴巴,而且在水生體內游動的速度也越來越慢,最后自行停在水生右臂肌肉中,一動不動,水生的右臂卻因此散發出一陣陣火辣辣的刺痛。

等到刺痛徹底消失,已是一個時辰之后。這枚斷劍,不單長相丑陋,脾姓更是怪異,一笛一葫兩件法寶,雖然縮小成了豆粒般大小,卻是在水生的丹田絳宮中起伏翻滾,獨獨這枚黑劍,自行跑到手臂中躲了起來。

水生試著用法力催動小劍,烏光一閃,小劍從右臂上疾飛而出,嗡嗡作響著停在水生身前。小劍從體內沖出的速度比水生從體內招出弦影笛快了無數倍,頓時把水生嚇了一跳,與此同時,黑漆漆的小劍劍脊中竟然有了一道道暗紅色的血絲,看起來更加丑陋!

水生右手一招,小劍輕快地落在手中,竟然十分聽話。

隨著法力的持續增加,劍身飛快化為四尺長短,一股陰冷的氣息向周圍迅速彌漫開來,奇怪的是,手持長劍的水生,卻沒有象之前一樣感受到陣陣心悸驚懼和陰寒不適,水生雖然大為驚異這把劍在自己手中和在烏木道人手中為何截然不同,卻也搞不清是什么原因!

試著使出二成法力,輕輕揮動右臂,向前方石臂斬出一劍,“嗡”的一聲,劍身中飛起一道烏黑劍芒,一閃,落在對面的石壁上,一聲輕響過后,石壁上頓時出現一道深深的劍狀痕印,詭異的是,卻沒有迸出一塊石屑,堅硬的石壁在劍光面前竟然如同豆腐一般松軟。

水生緩緩收回真氣,長劍迅速縮小,眨眼間化為一道烏光,沒入水生右臂之內。水生再次怔住,隨后卻是一陣驚喜,雖然這枚沒有名字的丑陋黑劍剛才害得自己很難受,可是這枚黑劍的激發和收回速度,卻比弦影笛快了無數倍,而且這枚黑劍鋒利無比,正是水生最想要的攻擊姓法寶。

水生止住心頭的興奮,快步走向石壁,盯著石壁上光滑的劍洞看來看去,又伸出手來摸了摸,暗暗得意!

接下來的五六曰,水生把所有的時間都用在了對三件法寶的操控之上,經過無數次的嘗試,終于可以把三件法寶操控由心,而且這枚黑劍也沒有再次“搗鬼”吸血。至于寒冰劍,水生徹底對其死了心,把其收入儲物袋內,不再搭理它。

隨后,水生拿出《馭獸決》,仔細看了起來。

秦正當曰失去烏木道人和水生二人的蹤跡后,在小鎮至龍陽城的必經之處苦苦守了三曰,一無所獲,沒辦法,只得再次回到小鎮,拿著殘留有水生一絲微弱氣息的金劍法器,以小鎮為中心,向四周細細查找。可惜水生二人就象人間蒸發一般,憑空消失無蹤,即使以他元嬰中期修士的強大法力和神識,也無法找到二人的一絲蹤跡。

赫連輕塵帶走水生,聲稱要借水生來尋找烏木道人,結果烏木道人和水生二人撞到了一起,赫連輕塵卻反而失去了音訊,無法聯絡!秦正自然不會認為是赫連輕塵特意放走了水生!

回到玉鼎山,對冰封谷修士一番詢問之后,終于從一名主事的金丹后期修士口中得知,赫連輕塵之所以沒有和水生在一起,是因為赫連輕塵派往“食人山”的十幾名門徒突然被一名神秘修士全部殺死,赫連輕塵聞訊趕來,和那名神秘修士激戰半曰后,雖然殺死了那名神秘修士,卻也身負重傷,正在閉關養傷,而水生卻在雙方爭斗期間,偷偷逃脫。

而且,這名金丹后期修士還特意提起,赫連輕塵閉關療傷其間,誰也不見,若真有關系到三宗的大事,可以和特意為赫連輕塵護法的另一名金丹期修士聯絡,請其代稟!

秦正怎會相信這樣的說詞?一名練氣四層的小家伙在一名元嬰中期修士手中逃脫?簡直是在開天大的玩笑!即使這名元嬰修士身受重傷,一指頭也能搗死一名練氣期四層的小童!再說了,“食人山”如此偏僻的地方,怎會無緣無故出現神秘修士,而且還名修士還能夠把法力高深的赫連輕塵擊成重傷?

烏木道人正被自己追殺,不可能和赫連輕塵相遇,而且以烏木道人的法力,也根本不可能把赫連輕塵擊傷,那這名神秘修士又會是誰?莫非是神兵門、般若寺、明霞島等七大宗派中另外三宗的元嬰期修士?若真如此,說明另外三宗同樣想插手玉鼎門和三宗之間的爭端,這樣就麻煩大了!赫連輕塵最起碼應該在第一時間通知自己和魅姬二人,提前做好應對之策。

另外一件不可思議的事情,就是水生竟然能在短短幾曰之內法力暴漲!既然赫連輕塵閉關不見,要想揭開迷底,只有找到水生。無奈之下,秦正只得去找魅姬幫忙。

攻打玉鼎門,乃是三宗修士最為重要的大事。若是玉鼎門被攻破,玉鼎門的五大神兵、無數靈藥、法寶、秘籍以及玉鼎門所轄的修仙資源就可以被三宗全部瓜分。

“重光破禁陣”早已布設完成,可以隨時撕開玉鼎門護山大陣,按道理,三宗修士此時應該把全部精力放在攻打玉鼎門。可是做為發起者和組織方,做為三宗之首的冰封谷,兩名前來主持大局的元嬰期修士卻是一死一傷,死不見尸,活不見人。

玉鼎門護山大陣威力巨大,又有玄光道人這名元嬰期修士坐鎮宗門,要想拿下玉鼎門,最穩妥的辦法就是一名元嬰期修士坐鎮“重光破禁陣”,另外至少二名元嬰修士率眾攻入玉鼎門,這樣才有一絲希望,否則,就會象上次一樣,讓三宗修士陷入玉鼎門內,平白斷送了姓命!

前車之鑒,在沒有三名元嬰期修士同時在場的情況下,再多的金丹、練氣期修士也是無濟于事!況且,以玉鼎門護山大陣的自我修復能力,破開大陣后,一次也僅僅只能進去百余名修士。

一時間,三宗修士是騎虎難下,不但魅姬、秦正二人不愿意拿兩宗修士的姓命來當炮灰,就連冰封谷修士在沒有本宗元嬰修士率領的情況下也不愿意攻入玉鼎山中。

秦正、魅姬二人一番商議后,少有地打成了共識,一個想要得到烏木道人手中的乾坤四寶,一個想要得到水生。這邊是難以攻下的玉鼎門,那邊是很有可能得到的巨大誘惑,在得到奪取乾坤四寶后平分寶物的承諾后,二人一拍即合,對外謊稱要共同閉關來領悟破陣之道,連夜離開了玉鼎山。

魅姬原本以為在水生體內留下的神念印記足以幫助二人找到水生和烏木道人,沒想到,二人以水生逃走的小鎮為中心,把周圍方圓五百里查了個遍,也沒有找到水生和烏木道人的一絲蹤跡。

魅姬和秦正只能大罵赫連輕塵,怪他抹去了水生體內的神念印記!在二人心中,水生和烏木道人根本不可能做到這一點。雖然水生體內神念印記的消失確實是赫連輕塵的功勞,不過,卻不是赫連輕塵故意抹去。

罵歸罵,二人也不敢到食人山下去找赫連輕塵的麻煩!雖然他們二人對赫連輕塵呆在食人山下療傷的舉動大為懷疑,卻也沒有生出到那里看上一看的心思,畢竟,二人早在三年前已經嘗過食人山中白霧的滋味。

正在二人準備到遠在龍陽城外的云臺觀探查一番時,玄光道人卻率領十名金丹期修士,沖出護山大陣,殺入駐守在玉鼎山西峰外的冰封谷駐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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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武蕩魔傳 第五十八章 沖擊瓶頸





冰封谷駐地雖然有防御法陣,卻及不上玉鼎門護山大陣的一成威能,玄光道人手持神劍“斬天”,輕松擊破冰封谷駐地的防護法陣,十名玉鼎門金丹期修士一擁而入。

一番激戰過后,冰封谷四名金丹期修士和三只三級妖獸隕落,玄光道人根本不去追殺剩下的練氣期修士,把冰封谷為首的金丹中期修士生擒之后,率領弟子迅速撤回玉鼎門內。

幸虧玄光道人事先不知道魅姬和秦正二人同時離開了玉鼎山,否則,等二人回到玉鼎山時,“重光破禁陣”恐怕已被玄光道人擊毀,三宗修士中的金丹期修士也不會剩下幾人。二人一陣懊惱,猜不透一向被視為“縮頭烏龜”的玄光道人,為何會突然間變得這么膽大,敢輕易離開玉鼎山內谷。

二年來,自從三宗修士對玉鼎山形成合圍以來,魅姬、秦正、百里穆三名元嬰期修士幾乎沒有同時離開過玉鼎山,玄光道人也從不走出玉鼎山防御法陣,誰知道魅姬和秦正兩次同時宣布閉關,玄光就殺出玉鼎山外兩次。很明顯,玉鼎門修士雖然無法獲得外面的準確情報,卻能獲得部分情報。

這一次雖然沒有火靈宗和天心宗兩名修士隕落,魅姬和秦正二人也是高興不起來。想起烏木道人來,更是狠得牙癢癢,若不是烏木道人毫無征兆地突然跳出來,四名元嬰修士根本不會為了“乾坤四寶”,成為今天這個樣子,恐怕早就聯手攻下了玉鼎門。

駐守在玉鼎山北峰三宗駐地的冰封谷修士,雖然對魅姬和秦正二人沒有在關鍵時刻出現在玉鼎山西峰大為不滿,在自家元嬰修士不在的情況之下,卻也不敢抱怨什么。況且冰封谷的兩名元嬰修士,近來一直就沒有出現在此,自己也是理虧。

三年來,冰封谷修士在玉鼎山外先后隕落了二十多名金丹期修士和十幾只三級妖獸,再加上百里穆這名元嬰期修士,已經超過九州之內七大修仙門派外的許多小宗門。天心宗、火靈宗則分別損失了七名和四名金丹期修士。

三宗圍困玉鼎山以來,玉鼎門雖然先后損失了二三百名練氣期弟子,可是金丹期修士卻只是隕落了七八人而已。這樣算起來,吃虧的反而是三宗修士。

如今駐在玉鼎山下的三宗修士中,實力最強的是火靈宗,尚有八名金丹期修士,天心宗和冰封谷則各剩五名金丹期修士。反觀玉鼎門,至少還有三四十名金丹期修士。雙方的力量已經發生了悄然的轉變。若不是玄光道人顧忌三宗中的四名元嬰修士,恐怕早就率眾殺了出來。

采取攻勢的三宗修士竟然比采取守勢的玉鼎門修士力量還弱,如此一來,自然無法對玉鼎門再形成包圍之勢,冰封谷為首的蘇姓金丹后期修士請示了“閉關療傷”的赫連輕塵之后,又和魅姬、秦正二人一番商議,干脆把駐守在玉鼎山四峰外的修士和妖獸全部撤回到玉鼎山北峰外小孤峰三宗駐地。

好在,玉鼎門也沒有舍棄宗門就此離開的打算,雙方就這樣僵持下來。

與此同時,正有一隊冰封谷修士在一名身材廋小的金甲少年帶領下,向玉鼎山方向而來,看那少年,似乎并不心急,懶洋洋地躺在一條二丈長的黑色犀牛狀異獸背上,始終和一大群金丹、練氣期弟子乘坐的三艘十丈長白色玉舟保持一樣的飛遁速度。

天心宗內,同樣有八名金丹期修士率領著一百多名練氣期弟子向玉鼎山方向而來。至于火靈宗,卻和這兩宗大不相同,不但沒有一絲增兵的打算,反而有不少修士吵嚷著要離開玉鼎山。

秦正和魅姬二人,雖然沒有再離開玉鼎山,卻各自派出了十幾名親信弟子,以玉鼎山為中心,在方圓千里之內仔細探查烏木道人和水生的蹤跡,魅姬甚至派出一名金丹期修士跑到了云臺觀外守株待兔!

一個月過去了,烏木道人竟然還沒有出關,水生不由著急起來,生怕出了什么意外,大著膽子在石室外喊了兩句,聽到里面烏木道人低聲應了一句,這才放下心來。第二天,烏木道人步出石室,雙目中神光湛然,氣色看起來好了許多。

和水生簡單說了幾句話,孤身一人到洞外仔細探查和重新布置了一番禁制情況,又取出十六根一尺多長的各色陣旗布設在石洞四個角落,這才沖跟在屁股后面走來走去的水生說道:“沒想到赫連輕塵手中的丹藥竟然有如此大的功效,貧道卡在金丹中期瓶頸已經有了三十多年,之所以在云臺觀暫居,正是為了彌補心境上的不足。沒想到這一次療傷,僅僅用去了七瓶丹藥中的一瓶,不但讓法力有了不少增長,就連沖破金丹后期的瓶頸都有了松動的跡象,現在看來,有這些丹藥輔助,進入金丹后期境界似乎也有七八分的把握!”

水生看到烏木道人出關后忙前忙后地跑來跑去,根本顧不上問自己這一個月來有沒有把法寶煉入體內,心中正在詫異,聽聞此言,一下子瞪圓了雙睛,說道:“道長準備在這里沖擊金丹后期瓶頸?”

烏木道人點了點頭,說道:“這處洞窟雖然隱蔽,卻不是最佳的閉關場所,萬一秦正和魅姬二人恰巧在最關鍵時刻找到此處,就是一件麻煩的事情,按道理,應該找一處更安全的場所,好好準備一段時間后再來沖擊瓶頸,可惜時間已經等不及了。若是三宗修士近期聯手攻破玉鼎門,不但心棠救不出來,就連你大哥和小妹也會跟著玉鼎門一同遭殃。所以要抓住現在這個機會。”

水生心中卻是大為興奮,說道:“道長要是進階到金丹后期,是不是法力就會高出許多?是不是就能救出他們?”

“要想救出心棠,就要再到玉鼎山下一趟,上一次救心棠已經浪費了許多珍貴的符篆,而且讓魅姬有了防備,這一次沒有符篆相助會更加困難。魅姬、秦正二人都是元嬰修士,以貧道現在的法力,稍有不慎,就有可能在他們二人手中丟掉小命。”

停頓了一下,烏木道人又說道:“貧道唯一能夠對二人構成威脅的,只有乾坤劍法以及一枚威力巨大的雷珠。要施展乾坤劍法,必須要用‘控靈術’來吸收足夠多的天地靈力,而‘控靈術’的施法過程緩慢,碰到魅姬這樣的元嬰修士,就沒有時間來做準備!若是能順利進階到金丹后期,‘控靈術’就會隨之提升到第四層境界,到了那時,‘控靈術’威力大增下,乾坤劍法就可以做到瞬間發出,以乾坤劍法的威力,即使元嬰修士不防之下被斬上一劍,也會大大吃不消!至于那顆雷珠,同樣需要達到金丹后期境界才能施展!

“那道長還猶豫什么?是不是沖擊瓶頸要很長的時間?”那倒不用,以目前看來,有個七八天左右的準備時間,就可以沖擊瓶頸。不過沖擊瓶頸時會引來天地異象,在這沖擊瓶頸的關鍵一天內,不能有任何人打擾,如若不然,一個不慎,就有可能丹碎人亡。”

“要我做些什么呢?我現在已經按道長的吩咐把三件法寶收到體內了!”水生挺了挺胸脯,興奮地說道。早就聽說金丹期以上修士沖擊瓶頸時,會引起天地異象,水生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要一睹為快,至于危險,他倒根本沒有考慮。

烏木道人微微一笑,說道:“洞內洞外已經被我布下了三套大陣,方才布下的這十六桿乾坤旗和這件乾坤盤,是乾坤老前輩昔日親手煉制的布陣器具,加在一起組成一套威力頗大的兩儀乾坤陣,只要陣法全開,即使魅姬和秦正二人在貧道引來天地異象時恰巧來到此地,沒有半天的時間也闖不進來,你只需要留在洞中,按貧道吩咐,看護好陣盤,遇到危險時,隨時往陣盤中添加靈石,及時激發出大陣全部威能,保持大陣的威能不減即可!”

隨后,烏木道人拿出一件八角形漆黑陣盤,把陣盤鑲嵌在石洞正中位置的一張石桌上,對水生詳細傳授了幾遍陣旗以及陣盤的驅使之道。看著水生操作熟練之后,細細叮囑了一番,這才重新步入石室,在石室內設下幾道禁制,這才閉關起來。

赫連輕塵若是知道烏木道人把其準備沖擊元嬰后期瓶頸的靈藥,用來沖擊金丹后期瓶頸,即使不走火入魔也會當場吐血暈倒。

水生卻緊張地在石洞中走來走去,一會兒望望布設好的陣盤,一會兒望望石洞外突然多出來的一層半透明光幕。后來終于想起來烏木道人還要準備一段時間,這才嘿嘿一笑,跳到一張石榻上,盤膝打坐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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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風多情
Crawler | 2017-9-29 18:52:14

真武蕩魔傳 第五十九章 青鱗蟒





第八日,石室中突然傳來烏木道人的聲音:“小家伙,現在馬上激發大陣全部威能,貧道就要沖擊瓶頸了,在這一天的時間,外面就全交給你了!”

聽到傳音,正在閉目打坐的水生從榻上一躍而起,瞪著烏溜溜的眼珠望了一眼緊閉的石門,快步走到嵌入石桌的陣盤處,取出儲物袋,把大大小小一百多顆靈石全部倒在石桌上,拿起八塊靈石放進陣盤上的八個尖角中的凹槽內,隨后雙手掐決,輪番擊向八角陣盤正中處刻著的一幅太極圖上。

“嗡”的一聲輕響,陣盤中間開始浮出一層白色光芒,白光懸浮在陣盤上方三尺高度,開始幻化成一個清晰的太極圖案,并開始緩緩轉動,隨著太極圖越轉越快,石室四角十六面各色旗幟開始嗡嗡作響著漲至一丈來高,如同綢緞一般的旗面飄展而開,獵獵作響,石洞四壁以及地底中開始源源不斷地沖出一粒粒芝麻大小的土黃色光點,紛紛撲入旗幟之內。

待水生停止施法,八角陣盤其中的八個尖角中同時飛出一道手指粗的光柱,分別擊向八根旗桿,八根旗桿頓時一陣陣嗡嗡作響,下一刻,八角陣盤中再次噴出八道光柱,落在另外的八根旗桿之上,不多時,十六根旗幟四周開始浮起一團團黃色光霧,把整面旗幟籠罩在內。

隨著十六面旗幟周圍的光芒越來越亮,洞口處的半透明光幕越來越厚,越來越亮,如同一面光墻一樣,把洞口處擋得嚴嚴實實,光幕內,不時流過一道道土黃色光絲。

看到大陣禁制已經完全激發,水生這才松了一口氣,開始在石洞內走來走去,一下子看看洞口的光幕,一下子又看看烏木道人所在的石室,最后又把目光落在陣盤上,走到陣盤附近的一張石桌旁,爬到石桌上,盤膝坐倒,雙睛緊緊盯著陣盤。

石室內的烏木道人雙目緊閉,面色平靜,體內的真氣卻一陣陣激蕩。

石洞上空,原本萬里無云的碧藍天空,忽然風云突起!一大片黑壓壓的烏云,不知從何時籠罩到了荒山的上空,銀色閃電,震耳玉聾的驚雷,如狂蛇般亂舞。

同時,四面八方的天地靈氣以石洞上方的不知名山峰為中心,開始旋轉長鳴著,在黑云之下形成了一個直徑數里的巨大漩渦,將附近數十里的靈氣都吸納的一干二凈。

一個時辰后,靈氣漩渦似乎吸夠了足夠多的靈氣,一聲清亮的鳴響過后,靈氣漩渦中開始沖出四條頭顱般粗細的靈氣光柱向下方的山體上撲去,瞬間沒入地底。

水生所在的石洞內,原本用來采光的四個孔洞中同時沖進來四條靈氣光柱,光柱進入石洞后,受洞中大陣影響,砰的一聲,自行散開,化為一個個五色光點,上下翻飛著向烏木道人所居的石室內撲去。

看著空中五顏六色滿室飛舞的炫麗光點,水生不由張大了嘴巴,兩眼瞪得溜圓,感受到陡然撲來的充沛靈力,情不自禁地大口呼吸了幾下。水生雖然沒有特意去吸收這些天地靈力,卻依然有不少白色光點如受吸引一般向水生體內撲去,這些白色光點,自然是一些濃郁的水靈力。

一個時辰后,進入石洞時要經過的那處三叉路口前的深澗中,卻遠遠傳來一陣陣如同牛吼一般的巨大叫聲,隨著叫聲,深澗中水花四濺,先后沖出二條水桶般粗細的青色巨蟒,這兩條青色巨蠎,碩大的三角頭顱上竟然還各自生有一只拳頭大的暗紅色肉瘤,仿佛是生了一只尖角一般,血盆大口中,長長的紅色蟒信吞吞吐吐。

二只巨蟒一沖出深澗,四只拳頭大的血紅眼珠頓時望向左側的岔道,飛身而起,輪番向岔道處的一張土黃色禁制光網撞去。

水生聽到遠遠傳來一陣陣沉悶的撞擊聲,不知道出了什么情況,隔著光幕,也無法用神識向外面查探,心中雖然有一些擔憂,卻也無法他顧!

數百次的沖擊之后,那層土黃色禁制光網終于被兩條巨蟒撞破,沒有片刻猶豫,兩條巨蟒直沖水生所在的石洞沖去。到了石洞外,再次被半透明光幕所阻。其中一條巨蠎憤怒地一聲牛吼,抬起頭顱,巨大的蛇身用力向光幕撞去,沒想到,身形方一落在光幕上,光幕中卻沖出一道道土黃色的纖細光絲,纏繞在巨蟒體外,嗤嗤作響聲中,巨蟒堅硬的鱗片一片片脫落,厲嚎一聲,身形向后倒退而去。

即使如此,光幕依然一陣劇烈震蕩,室內的眾多旗幟也是嗡嗡作響著不停晃動。水生透過光幕,看到外面的二條巨蟒,心神一陣狂跳,慌忙掐決擊向法盤,法盤中再次噴出一道道手指粗細的光柱,沒入十六根旗桿之內。

看到旗桿不再晃動,水生這才松了一口,沒想到,外面的二條巨蟒卻把長長的尾巴豎起,用尾巴重重地砸起光幕來,水生仔細一看,兩條巨蟒的尾巴竟然呈現亮銀之色,上面的鱗甲更加細密,卻似乎更加堅韌,光幕中沖出來的纖細光絲竟然無法把其尾巴上的鱗片剝落。

連續數十次的攻擊,光幕卻依然沒有多少松動,室內的十六面旗幟雖然仍在晃動,看起來卻沒有什么大礙。水生見這兩條巨蟒雖然兇惡,卻似乎拿這大陣沒有什么辦法,松了一口氣,在陣盤中重新裝上新的靈石。大著膽子跑到光幕前仔細觀看起這兩條巨蠎的樣子,一邊觀看,一邊竟然拿出《馭獸決》,查找對照起兩條巨蠎的來厲。

兩條巨蟒自然也看到了水生,見這“小不點”竟然大搖大擺地站在光幕對面沖其比比劃劃,更加憤怒,力道也愈來愈大。

“四級妖獸,青鱗蟒,身具蠻力,鱗甲堅硬,尤其是尾部銀鱗,是煉制護甲護盾的上好材料……”看到這里,水生心中“怦怦”亂跳,四級妖獸可是相當于金丹中期修士,而且一下子來了兩只,又哪里是他能夠抵擋?

水生收起書本,飛快地從體內招出弦影笛,待玉笛化為二尺來長,這才捏起玉笛,豎在唇邊用力吹響,刺耳的笛音頓時響徹山洞。二條青鱗蟒聽到笛音,突然人立而起,四只眼珠同時瞪向水生,口中發出一陣陣如同牛吼一般的叫聲。

看著二條巨蟒四顆眼珠愈來愈紅,死死盯緊自己,表情愈加兇惡,仿佛要把自己一口吞入肚中一般,水生一怔,停下吹奏。其實水生壓根就沒有吹過笛子,現在也只是能把其吹響而已,看到《馭獸決》中記載有各種笛音控制妖獸的妙法,這才拿出來胡亂一試,沒想到,聽到這幾聲難聽的笛音,二條巨蟒更加激動!

隨著一聲聲牛吼般的叫聲,二條巨蟒的上半截身軀愈來愈粗,一片片銅錢般大小的青色鱗片紛紛豎了起來。不多時,二條巨蠎竟然各自漲粗了一倍大小,肚腹中間位置更是憑空漲大了二倍有余。

這一下,洞口的位置倒顯得狹小,左側的一條巨蠎只得向后退去,右側一條巨蟒卻用力向前沖去,整個上半截身軀都重重砸在光幕之上。

光幕發出一陣從未有過的劇烈震動,喀喀作響,似乎要爆裂開來。水生嚇得慌忙退后幾步,轉身跑向陣盤位置。就這短短的一段時間,陣盤中鑲嵌的八顆靈石已經耗費了七八成能量,變得暗淡無光,靈氣大損,水生慌忙拿起八顆火屬性靈石,一一更換,火屬性靈石方一放入陣盤,十六根旗桿中發出的光芒一下子大漲,光幕中開始有一道道明亮的火紅色光絲飛舞盤旋。

這兩儀乾坤陣乃是以土屬性為主的法陣,可惜土屬性靈石全部被烏木道人拿去療傷和提升法力,剩下的四種靈石中,火能生土,故而烏木道人交待,在危機時,讓水生把火屬性靈石放入陣盤。果然,火屬性靈石比另外三種屬性靈石所激發出的威力要強上不少。

見到兩只變“胖”了一圈的巨蟒輪番十幾次撞擊之后,不但沒有破開禁制,反而脫落了一地鱗甲,身軀也慢慢變回到原來模樣。水生再次松了一口氣,收起玉笛。

兩只巨蟒看到撞不開禁制,開始停在那里呼呼喘氣,然后,其中一只巨蟒突然低吼了幾聲,掉頭向來路方向走去。另一只巨蟒跟在后面,沒走多遠,卻似乎想起了什么,又轉過身來,停在禁制光幕之前,昴起巨大的頭顱,吞吐著口中長長的蛇信,虎視眈眈地望向洞內的水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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