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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風多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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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武蕩魔傳 第六十章 屠蟒




水生見兩只巨蟒走掉了一只,嘴角終于露出了一絲笑容,兩只巨蟒聯手尚且破不開禁制光幕,一只就更不行了!看到這只巨蟒停在光幕外盤起身軀,不再發起攻擊,于是一步一步走上前去,沖著那只巨蟒擺了擺手臂,伸出舌頭做了個鬼臉,然后轉過身來,又沖著巨蟒扭了扭屁股。

對于水生這種明顯的“挑釁”,半透明光幕外的巨蟒自然是大為不服,再一次用自己堅硬的長尾狠狠砸起了光幕。水生卻不再理他,大搖大擺地走回到陣盤前的石桌上,盤膝坐倒。

正在水生以為洞外的這只巨蟒也會走掉的時侯,水潭中卻“轟”的一聲巨響,水花四濺,一條巨大的蟒頭從水潭中竄了出來,左右一看,一頭向不遠處的水生撲來。變生肘肋之間,水生根本沒有想到水潭之下另有通道和深澗相連,這只巨蟒不是逃跑,而是從深澗中的水底鉆到了這里,心中一陣狂跳,“啊”的一聲大叫,跳起來就跑。

長長的舌信刷地沖水生飛來,一股腥臭味在身后傳來,聞之另人作嘔!好在巨蟒沒有一下子沖出來,離水生尚有一段距離,倒沒有傷到水生。

身影閃過三次,水生已站到了烏木道人所居的石室門口。轉過身來,大口喘氣,心隨意動,黑劍從臂中飛出,凌空向巨蟒刺去。緊張之下,水生沒有把飛劍持在手中施法攻擊,而是按照之前駕馭金劍法器的方法,凌空飛斬。

“嗡”的一聲,黑劍在空中化為四尺長短,呼嘯著向巨蠎頭部斬去,巨蟒一昴頭顱,口中噴出一條粗大的雪白水柱,撞向黑劍,黑劍被水柱一撞,頓時一歪,向地面跌落而去,水柱卻余勢未衰,澆了水生一頭一臉。

火辣辣的刺痛中,水生慌忙撐起金光盾,在體外形成一個金色光罩,口中念念有詞,心神溝通掉落在地的黑劍,黑劍再次高高飛起,斬向蛇頭。

巨蟒這次倒沒有噴出水柱,而是用頭顱撞向黑劍,再次把黑劍撞落在地,然后口中第二次噴出一條粗大的水柱,不過,這一次,水柱卻不是向水生飛來,而是沖陣盤而去。好在,陣盤被烏木道人鑲嵌在了石桌之上,石桌卻是就地取材用洞中突出的山石雕成,水柱力道雖大,卻也沒有把石桌和陣盤破壞而掉。即使如此,陣旗也是一陣陣嗡鳴。

借此空隙,水生這才看出,巨蟒的腰身部較粗,似乎是卡在了水潭底部狹窄異常的洞壁中,一時間沖不出來,只露出不到三分之一的身軀。

巨蟒噴了兩次水柱之后,不再用水柱攻擊,而是拼命掙扎,試圖把身子從洞壁中沖出,結果卻依然沖不出來。

既然巨蟒沖不出來,腦袋咬不到自己,也不再噴出水柱,水生就安心了許多,有模有樣地操控起黑劍來,這些天來,水生雖然也操縱著黑劍在空中盤旋飛舞,卻從來沒有試過把大量的法力注入黑劍之中,更不可能象金丹元嬰期修士一般和自己的法寶完全心神相連,僅憑意念溝通就能夠把法寶操控的圓轉如意。

“轟”的一聲,水潭中石屑紛飛,巨蟒的身子又沖出來了一部分,眼看離陣盤已不足五尺,水生心中再次一緊,如果巨蟒沖出水潭,那就小命不保了,而就在此時,禁制光幕也開始嗡嗡作響,水生心里明白是陣盤中的靈石將要耗盡。慌忙召回黑劍,雙手握起,大吼一聲,全身法力噴涌而出,黑劍斜舉過頂,用力向蟒首斬去。

一聲刺耳的尖銳呼嘯從黑劍劍身的兩個破洞中傳出,黑劍中飛出一道五尺長的黑色劍芒,眨眼間就到了巨蟒身前,劍光閃過,昴起的蟒頭被一斬而斷,墨綠色的蟒血從無頭的蟒軀中泉涌而出,四處噴濺。洞外的另一條巨蟒見同伴被殺,頓時牛吼一聲,巨大的頭顱帶起整個身軀重重砸向光幕,光幕頓時靈光閃爍,“喀喀”作響,眼看就要被撞擊破裂。

水生一擊之下耗費了九成法力,全身發軟,心中陣陣發慌,卻也不敢猶豫片刻,跑向鑲嵌法盤的石桌旁,飛快地換上八顆靈石。看著法陣再次全力運轉,禁制光幕緩緩穩定下來,心中這才長出了一口氣,望了望依然在地面上蠕動不停的巨大蟒首,心中尤有余悸,沖著蟒首,就是一劍,蠎首雖然沒有被斬成兩半,卻也停止了動彈。看來,單從駕馭法寶來說,自己和金丹期修士之間的差距還大很,對于這枚黑劍法寶,目前只有握在手中,才能發揮出最大的威能!

正在此時,蟒首中卻飛出一團拳頭大的綠色光影,光影中隱隱約約有一只小小蛇影,一頭向光幕上撞去,洞外的巨蟒看到光影,顧不得鱗甲脫落血肉模糊,更加用力地撞擊起禁制光幕,似乎想把這團綠色光影救走一般。

“精魂”!水生心中閃過一個念頭,本想一劍斬去,突然想起這團綠色光影正在禁制光幕之前,自己一劍下去,若是不小心擊碎了光幕,豈不是幫了倒忙。小口一張,噴出一只指甲蓋般大小的雪白小葫蘆,一指點去,小葫蘆“嗖”地一聲,沖那縷精魂飛去,到了近前,葫蘆已化為尺長,葫蘆口中沖出一團刺目的亮光,把那團綠色光影罩在正中,“嗡”地一聲,葫蘆中傳出一股吸力,把那縷精魂吸入葫蘆之中。

水生收好葫蘆,嘻嘻一笑,再次沖著洞外的巨蟒吐了吐舌頭,扮了個鬼臉。取出昆侖袋,隨手把葫蘆拋入昆侖袋內,他可不敢把這裝有一縷精魂的葫蘆給收到體內去。

沒想到,身上的那只靈獸袋中卻傳來一陣陣強烈波動,似乎靈獸袋中有什么東西拼命要沖出來一般。水生慌忙掏出靈獸袋,仔細看了看,烏木道人設在靈獸袋上的銀色符篆完好無缺,這才放下心來。

就在半個月前,水生按照烏木道人所授方法,好奇地在靈獸袋中設下了自己的一絲神念之力,把靈獸袋認主,并悄悄探查了一下靈獸袋中有沒有裝有靈獸,沒想到,神念之力探入袋中之后,竟然引起靈獸袋中的一只貓狀靈獸陣陣騷動。嚇得水生慌忙收回神念,把靈獸袋小心收好。

袋中的靈獸此時意外騷動起來,別說烏木道人閉關正在緊要關頭,即使沒有閉關,水生也不敢隨便讓袋中的靈獸跑出來。

時間一點點過去,洞外的巨蟒使盡全力也無法沖進來,長長的身軀漸漸癱軟下來,爬在地上,一動不動!

山洞外,千丈高空中形成的巨大靈氣漩渦,卻在一聲沉悶的轟鳴聲中,徹底崩散了開來。靈氣四散而去,天空中隱隱映射出一道道五色霞光,顯得美麗異常。緊接著,云開霧散,雷電消失一空,頓飯不到,天空中一切都恢復了正常,看起來,仍然是個風和日麗的大晴天。

此處荒山野谷,甚是偏僻,方圓數十里之內雖然有少許村民居住,可是誰敢大著膽子跑到雷電交擊之處看上一看?沒有修士從此處經過,更沒有修士在附近居住,自然沒有引起關注,只是生活在山谷中的飛禽靈猿受了一些驚嚇,全都躲進了密林之中,不敢高飛亂跑。

山洞內濃郁的靈氣隨著高空中天象的消失緩緩散去。巨蟒尸血所散發出來的腥臭味卻越來越是濃郁,山洞外的那頭巨蟒仿佛感應到山洞內靈氣的消失,晃了晃巨大的頭顱,向來路方向游回,水生在石洞內大叫道:“喂!喂!別跑啊!你還沒有見到烏木道長呢?”巨蟒哪里會理他,反而游走得更快!

半日后,厚重的石門再次被烏木道人推開,水生從石榻上一躍而起,飛身落在烏木道人身側,一眼看到烏木道人雙眉緊鎖,表情凝重,心中不由一沉,小聲問道:“道長,有沒有進階成功?”

烏木道人一對三角眼先是在洞內掃了一圈,望了一眼那條死去的巨蠎,最后落在水生小臉上,一眨不眨地看了起來,仿佛水生臉上長出了一朵花。水生心底一陣陣發毛,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么,慌忙退后兩步,擺了擺小手,吶吶說道:“道長,剛才我不是有意大喊大叫吹笛子打擾你,實在是這條大蟒蛇太厲害了。”

烏木道人突然上前一步,雙臂一伸,把水生整個抱了起來,在原地轉起了圈圈,臉上更是象鮮花怒放一般開心之極,咧嘴笑道:“小傻瓜,嚇到了吧?我怎么會怪你?若不是你帶來的丹藥,若不是你悉心護法,貧道又怎么能順利進階到金丹后期?我要好好賞你一件東西,說吧,想要什么?”說罷,輕輕放下水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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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武蕩魔傳 第六十一章 伏虎(1)





水生歪頭想了想,說道:“我想道長敢快把我大哥和心棠他們救出來!”

烏木道人原本以為水生小孩心性,會向自己討一件法寶或者是其它物事,沒想到水生卻說出這樣的要求,目中閃過一絲異樣光芒,面色緩緩沉靜下來,說道:“貧道雖不是你們五人的師傅,卻也有一場師徒之緣,自然不會坐視大牛三人遇難。玉鼎門昔日對不起貧道,三番兩次想置貧道于死地,貧道原本不愿意與玉鼎門再有一絲糾葛,今日為了大牛三人,說不得還要幫上一把。至于心棠,二十多年前,貧道被一只黑血蛛所傷,身中奇毒,是鐵翼用一株貴重之極的靈藥救了貧道一命,如今鐵翼不幸被百里穆殺死,心棠是他唯一的女兒,貧道怎能坐視不理?你放心,待貧道把增界鞏固一二,就馬上去救他們四人。”

水生聽到鐵翼將軍被殺,先是一楞,緊跟著,一陣陣揪心刺痛,鐵翼將軍爽朗的笑容,威武的身姿在眼前一一浮現,眼眶一紅,澀聲問道:“鐵翼將軍真的被百里穆殺死了嗎?”

烏木道人點了點頭,說道:“是百里穆親口所說,貧道原本應該到那處鎮上查看一番,為其收尸,可活人的事情總要大過死人的事情,他若是泉下有知,想必也不會怪罪貧道!”說罷,長嘆一聲!

水生一下子握緊了雙拳,臉上倏然浮起一層淡淡的黑光,恨聲說道:“我要把這些壞人一個個全都殺死!”

感受到水生體內陡然沖出的陰冷戾氣,烏木道人心中竟然有一種壓抑之感。嘆了口氣,伸手拍了拍水生肩頭,說道:“等你把法術修煉到元嬰境界之時,再來說這樣的話吧!好了,我們先把這條不速之客請出去!”

待烏木道人看清楚青鱗蠎的真容,又查看了一番洞內洞外的禁制,也是嚇了一跳,沒想到這洞外的深澗中竟然藏有兩條如此兇猛的四級妖獸,若不是水潭底部的洞口實在狹窄,不但水生小命難保,自己也會丹碎人亡,雖然隱隱聽到了水生站在石室外劍斬巨蟒時的一聲大喊,可當時正在行功關鍵時刻,無暇分心,后來用神識掃過石洞,發現禁制大陣和水生全部無恙,也就沒做理會!

伸手從巨蟒體內掏出一只鴿蛋大小的綠色妖丹,交給水生,說道:“這就是妖獸的妖丹,凡是妖獸進階到三級以上,體內就會凝出妖丹,無論是拿來煉藥還是直接服用,妖丹都會讓修士法力大增。這青鱗蠎喜好居于深澗秘谷之中,正好是水屬性妖獸,你把這枚妖丹小心收好,待沖擊瓶頸時拿來服用!”

水生從儲物袋中取出吞天葫,說道:“道長,我把這只青鱗蟒的精魂給收到了葫蘆之中,若是把這顆妖丹和精魂放在一起,不知道會不會被精魂吃掉!”

“妖獸的精魂只能供擅長制符的修士和修煉鬼道功法的修士使用,對我們普通修士無用,把其滅殺了就是!至于妖丹,還是放在專門的玉盒中更容易保存!”烏木道人說罷,取出一只玉盒,把妖丹小心收好,遞給水生,伸手按過水生遞過來的玉葫蘆,打開葫蘆口,就要放精魂出來。

剛剛打開葫蘆口,水生懷中靈獸袋中的靈獸卻是一陣劇烈騷動,仿佛這精魂讓其大受刺激。

水生慌忙叫道:“道長,先不要動手,這只靈獸袋中的妖獸一見到精魂就想從袋中跑出來,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說罷,從懷中掏出靈獸袋。

“哦,有這樣的事情?若說靈獸對妖丹有興趣還說得過去,對精魂有興趣的倒還真沒有聽說過!”烏木道人先是一怔,緊跟著,生出一絲好奇之心,把玉葫蘆還給水生,接過靈獸袋,仔細打量了一番,說道:“貧道法力已經恢復,即使袋中是一只五級妖獸,也不用怕它,待貧道把這兩儀乾坤陣做個變動,你把它放出來,我來看看赫連輕塵究竟養的是什么奇獸。”

盞茶之后,洞中一處角落中出現了一個長寬各有三丈大小的禁制光陣。試過法陣的威能后,烏木道人揭下靈獸袋上的銀符封印,把靈獸袋拋到光陣正中。水生按照烏木道人吩咐,操縱自己在袋中設下的神念之力,打開靈獸袋。

烏光一閃,靈獸袋中竄出一只尺長的貓樣靈獸,方一落地,全身黑光閃爍間,化為五尺長短,仔細看去,原來是一只黑色小虎,兩只黃澄澄的眼珠機靈地左顧右盼,望到身前兩側的半透明光幕,漆黑的瞳仁一縮,沒有冒然向前沖去,反而身形一蹲,向洞頂處高高躍去。“砰”的一聲,黑虎如同撞到了什么硬物一般,重重跌落在地,一骨碌爬起身來,抬頭望去,看到頭頂之上白光閃爍間,現出一張由透明光絲結成的大網,大網晃動了幾下后,消失無形。

黑虎張了張嘴巴,低聲吼了兩聲,望向半透明光幕外站立的烏木道人和水生二人,伸出右前爪用力一揮,一道黑色爪影閃電般撞在光幕之上。光幕輕輕晃動了一下,恢復原狀。黑虎眼中閃過一絲迷惘之色,緊跟著,接連揮出兩道爪影,光幕仍然只是輕輕晃動!

黑色小虎頓時發起怒來,一頭撲向前去,兩只前爪用力撕向光幕。時不時的還用嘴巴咬上兩口。

任其在光幕里左沖右突,上竄下跳,也無濟與事,根本無法沖出來。折騰了足足一頓飯時間,光幕沒有一絲變化,小虎這才放棄了努力,趴在地上,尾巴搖來搖去,嘴中嗚嗚吼叫,盯著水生和烏木二人,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

趁此機會,水生飛快地把《馭獸決》翻了一遍,卻沒有查到和黑色小虎一模一樣的妖獸,烏木道人同樣認不出來這只黑色小虎是何種妖獸。只不過,烏木道人卻可以看出,這只黑色小虎是一只幼獸,而且看起來頂多是一只三級妖獸。

若這只黑虎真是一只五級妖獸,二人恐怕無法把其馴服,只有殺掉才能免除后患。現在卻又不同,看這黑虎的樣子,顯然是一只未成年的幼獸。

修士雖然可以把成年的妖獸收伏驅使,卻難以把成年妖獸作為心靈相通的本命靈獸使用,除非這只妖獸和自己法力相差極大,可要是靈獸和主人法力相差極大,收這樣的靈獸也多半無用。要想培養和主人法力不相上下的本命靈獸,只能去找尋潛力巨大的幼獸或者尚未孵化出來的獸卵,用自身精血和神念之力悉心培養,才能成功。

這只黑虎雖然年幼,卻至少有三級妖獸的法力,成年后神通之大恐怕難以估量,正是修士們夢寐以求之物,而且,要把其收伏做為本命靈獸來使用,要比直接收伏一只成年妖獸容易得多,唯一擔心的是赫連輕塵有沒有事先已經把這只黑虎收為靈獸,之前的那張‘化念符’能不能徹底抹去赫連輕塵留下黑虎身上的神念禁制。

烏木道人思前想后,覺得憑乾坤老人昔日神通,特意煉就的符篆不可能抹不去一名元嬰中期修士的神識,扭頭沖水生說道:“你敢不敢把這只小虎收為本命靈獸?”水生聽聞此言,再看看這只黑色小虎機靈跳脫的樣子,頓時心癢難耐,連連點頭。

烏木道人嘿嘿一笑,說道:“要想把一只妖獸徹底收伏,讓它從心里面服你,靠別人幫忙是沒有用的,只能親自動手,徹底把它擊敗,這樣它才會從心底里畏懼和敬服你。有兩儀乾坤陣相助,它根本無法逃脫,先困它十天半月,磨磨性子。你有《馭獸決》在手,十天之內也應該想出了對付它的辦法!至于這青鱗蟒的精魂,就先留著,若你真能把這只黑虎收伏,就送給它當‘見面禮’吧!”

說罷,轉身走到潭邊,放出一個大火球,把那具蠎尸焚去,雖然青鱗蟒蟒尾部的銀色細鱗,是制作護甲和盾牌的上好材料,可是蟒尸卻死死卡在了水潭洞壁中,難以取出,烏木道人手中寶物眾多,又不擅長煉器,自然不會為了一些區區的材料而大費周折,干脆一把火輕松解決。雖然青鱗蟒活著時皮粗肉厚賽過巖石,死去后又怎禁得住烈焰焚燒,不多時,就化成一堆灰燼,隨著潭水流入地底。

烏木道人剛剛進階金丹后期,自然要鞏固一段時間,對于深澗中的另一條青鱗蟒,暫時也沒有功夫理它,對水生細細叮囑了一番后,再次閉關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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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武蕩魔傳 第六十二章 伏虎(2)





威能縮小后的兩儀乾坤陣,根本不需要靈石,接連幾天,水生一邊觀察著黑色小虎的動靜,一邊把《馭獸決》中關于如何收伏虎類靈獸的內容記了個滾瓜爛熟,心中盤算著一套套收伏黑虎的辦法。困在陣中的黑虎,接連做了各種各樣的嘗試,始終無法破禁而出,最后干脆倒頭大睡起來。

十日后,烏木道人準時從石室內步出,水生雖然無法從神念上查探出烏木道人的法力深淺,卻也感覺出烏木道人似乎與之前大有不同。

“做好準備了嗎?”烏木道人淡淡一笑,問道。水生緊張地點了點頭。烏木道人拍了拍水生肩頭,又說道:“只管放開手腳,貧道替你守好洞口。”

說罷,伸出右手,沖兩儀乾坤陣最近的幾根旗桿伸手一招,“嗖”的一聲,三根七尺長的旗桿從巖石中飛出,在空中迅速縮小,到了烏木道人手中時,已各自變成了四寸長短,黃光一閃,沒入袖中不見。烏木道人一步跨出,身形已到了洞口位置,盤膝坐倒,取出乾坤神劍,插在身前。

少了三根陣旗的兩儀乾坤陣,發出一聲哀鳴,白色光幕“砰”的一聲潰散開來。陣中的黑色小虎先是一驚,縮回到墻角,最后看到光幕消失不見,大著膽子揮出一道黑色爪印,看著爪印輕易飛到數丈遠,這才身形一動,疾如迅風一般向洞口處撲去。

青光一閃,一身青衫的水生已擋在黑虎前方,心隨意動,法力一催,右手多出一根烏黑閃亮的四尺長短矛,一矛向黑虎頭顱上砸去,“當”的一聲,如同砸在鐵板上一般,水生右手一麻,退后三步,手中的短矛潰散無蹤。黑虎躍起的身形卻跌落在地,一骨碌爬起身子,張開虎口,低吼一聲,呲牙咧嘴地望向水生。

二者竟然平分秋色!

水生不敢用真氣凝出的短矛刺向黑虎,生怕把其刺死,沒想到黑虎的頭顱比巖石還要堅硬,竟然能把短矛撞碎!黑虎更沒想到,水生這樣的小不點也能把自己砸得頭暈腦漲,心中大為不服,虎吼著沖向水生。

水生口中念念有詞,身周突然涌起一團白霧,黑虎一頭撲入白霧之中,卻撲了個空,正要回頭,背上猛地一痛,出現一條細細的小口子,血光迸射。黑虎不敢回頭,身形向前猛竄而出,落在水潭邊的一張石桌上,回頭張望。

白霧一側,現出了水生的身影,手中握著一把尺長的白色冰劍,嘿嘿一笑,手一松,冰劍向黑虎背上凌空擊去。

隱霧術、冰錐術、玄鐵刺,三種法術在水生手中不停變幻,眨眼間,二者已斗了十幾個回合,固然黑虎身上多出了十幾條傷痕,水生的青衫也被黑虎鋒利的爪牙裂開了幾個長長的口子,身上同樣多了幾條傷痕。黑虎看到水生一個“小不點”竟然能把自己刺傷,大為不服,也不思逃走,嗷嗷叫喚著不斷撲向水生。

水生看了看身上青衫,大為“心痛”,干脆脫掉青衫,扔到地上,露出光溜溜的上身來,大吼一聲,催動真氣在體內飛速流轉,法體外頓時涌起一層金光,瞬間形成一個金光燦燦的光罩,就如同披了一件金色甲衣一般,就連兩只小拳頭都變成了赤金之色,一頭向黑虎沖去。黑虎毫不示弱,縱身撲上。

一人一虎在石室內展開了一場激烈的肉搏,烏木道人也沒想到水生會用出這種笨辦法,微微一怔,也沒有說些什么。當然,若真憑拳頭就能讓黑虎屈服,倒也省了許多麻煩。

水生一身法力雖然高于大部分金丹初期修士,卻根本沒有和修士以及妖獸爭斗的經驗,學過的法術又少,更沒有金丹期修士控制法寶的手段。用體內真氣凝出的冰劍、長矛對黑虎造不成太大的作害,催使起來又過于繁瑣,而那枚斷劍法寶太過鋒銳,生怕使出斷劍后控制不當,會把黑虎給刺死!想來想去,干脆把自己自小修習純熟的武功和護身的金光盾結合起來,與黑虎爭斗。

只用出金光盾一個法術,自然輕松許多。水生從小就在父母的教導下,用八卦游龍樁錘煉身法,此時閃挪騰跳,拳來腳往,身法輕靈快捷,拳腳接二連三地擊在黑虎腰背肚腹之上,黑虎雖然上竄下跳,左沖右撲,爪影縱橫,卻破不開水生的護體金光,反倒吃了不少拳腳。一頓飯時間不到,全身上下已是陣陣刺痛,就連一條前腿都被水生踢的一瘸一拐。一時間,大生畏懼之心,再次吃了一通拳腳后,不敢戀戰,掉頭就向烏木道人把守的洞口竄去。

水生其實早已筋疲力盡,體內法力耗去了九成,護體神光越來越淡,眼看就要潰散開來,正在暗自叫若,沒想到黑虎竟然自己先跑掉了。

烏木道人輕飄飄地伸出右拳,一拳向沖過來的黑虎擊去,風聲呼嘯,黃色拳影一閃就到了數丈開外,準確無誤地擊打在黑虎的腦門之上,“轟”的一聲,黑虎倒飛而回,摔倒在地,一時間頭暈腦漲,爬不起來。水生快步跑到黑虎身后,雙手抓住虎尾,大吼一聲,把黑虎的身軀在空中掄圓,重重摔在地上。

黑虎眼冒金花,口吐鮮血,腦袋一歪,暈了過去。

水生縱身騎在老虎背上,沖著腦袋又是三拳下去,見這黑虎真的一動不動,這才停下了擊打,提起黑虎的耳朵,晃了幾晃,見黑虎耷拉著腦袋沒有一絲動靜,不由心中一慌,站起身來,沖烏木道人說道:“道長,它是不是死了!”

烏木道長原本以為水生會大費一番周折,沒想到這么快就把這只黑虎給打成這樣。站起身,向水生走去,神念掃過,知道黑虎只是昏迷了過去,嘿嘿一笑,說道:“他在裝死呢,若真被你打死了,貧道只好剝了它的虎皮去賣!”

水生心中這才一松,問道:“那接下來要怎么辦?”烏木道人眉頭一皺,說道:“難道你這幾天根本就沒有去修習《馭獸決》?打都打贏了,接下來的事情還需要貧道來教?”

水生嘿嘿一笑,不好意思地搔了搔頭皮,盤膝坐倒在黑虎身旁,雙手掐決,按照《馭獸決》中所記載的一種神念秘術,雙手掐決,把自己的神念一絲絲注入黑虎神識海中。

烏木道人靜靜地看著水生施法,也不打擾,待水生施法完畢,才從袖中取出一本薄薄的書冊,拋給水生,說道:“這里面是乾坤老前輩記載的另一種血禁秘術,你可以在它身上多下一重禁制,有了這得禁制,即使碰到擅長收伏靈獸的冰封谷元嬰修士,也無法把這只黑虎活著從你手中奪走。”說罷,走到墻角處,自顧自地收取兩儀乾坤陣的剩余陣旗。

水生把書冊細細讀了幾遍,又向烏木道人問清楚了幾個不太懂的地方,這才在用另一種秘法把體內少許精血真元注入黑虎妖丹之內,在黑虎身上施下一種玄妙的禁制,可以隨時引爆黑虎妖丹。

待下好禁制,右手按在黑虎頂門之上,法力一催,一股冰寒的真氣往黑虎體內沖去,盞茶之后,黑虎渾身一陣輕顫,緩緩睜開銅鈴般的雙睛,看到水生正站在面前,心中一驚,一骨碌爬起身來,身形嗖地一下向洞口處遁去,黑光一閃,就到了洞口,再一閃,就要遁出洞外,看速度,比水生全力飛奔要快上許多。

水生冷哼一聲,神念一動,黑虎一聲厲吼,撲通一聲,跌倒在地,在洞口處痛苦地打起滾來。水生一步步走向黑虎,黑虎全身乏力,四肢抽搐,神識中嗡嗡作響,體內一陣陣刺痛,看到水生走向前來,更是驚懼,不自禁地縮成一團,低聲吼叫,兩眼中閃出哀求的神色!

“誰讓你在赫連輕塵的靈獸袋中出現?要怪就怪那老家伙去吧!若是你愿意做我的本命靈獸,你就點點頭,若是不愿意,我就把你殺了吃肉!”水生裝出一副惡狠狠地表情,大聲說道。

黑虎兩睛怔怔地望著水生,似乎聽不明白水生在說些什么,水生哼了一聲,狠狠心,再次用神念之力催動起禁制,黑虎又一次在地上打起滾來,口中哀嚎連連,聲聲凄切!待水生停止施法后,黑虎口吐白沫,如同爛泥一般躺倒在地,大口喘氣。

水生法力一催,黑劍從手臂中“嗖”地一聲飛了出來,晃了一晃化作四尺來長,在黑虎頭顱前比劃了兩下,說道:“再問你一次,愿不愿做我的靈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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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武蕩魔傳 第六十三章節 飲馬鎮





黑虎一眼望到水生手中的斷劍,感受到斷劍中彌漫出的陰冷氣息,似乎想到了什么,雙目中一下子露出深深的恐懼之意,嗚嗚吼叫了兩聲,四肢趴伏在地上,碩大的頭顱一點一點,仿佛真的是在答應水生。

水生也沒想到這只黑虎具有如此高的靈智,真的能聽懂自己說話,如此看來,方才是故意裝傻,心中一怒,劍身端平,一劍拍在黑虎背上,黑虎趴倒在地,把頭顱低垂下去,沖著水生嗚嗚低吼,似乎在求饒一般,雙目中更是露出可憐巴巴的神情!

水生畢竟是個孩童,見黑虎討饒,說道:“哼,再敢象方才一樣狡滑,下次一定把你一劍殺死!念你初犯,這一次就饒了你!爬起來吧!”黑虎在地上用盡力氣,想要爬起來,卻總是不能,四條腿如同得了軟骨病一般,東倒西歪地一次次跌倒!

烏木道人看到水生裝出一副惡狠狠地表情,不停訓斥著黑虎,心中陣陣想笑,卻強自忍住,說道:“給它服一粒雪參丹,讓它恢復些法力試試!”水生取出一粒雪參丹,拋到黑虎口中。然后走回到烏木道人身畔,沖烏木道人做了個鬼臉,嘿嘿一笑。

半個時辰后,黑虎終于從地上站了起來,這一次,沒有選擇逃跑,反而乖乖地趴在水生身邊,搖起了尾巴。水生見這黑虎頗有靈性,這才掏出白玉葫蘆,說道:“原來你也知道變乖?做我的靈獸,我自然不會虧待你,這縷精魂就送給你做見面禮,要是以后像現在這樣聽話,再捉到精魂都可以送給你,要是不聽話,哼哼!”

黑虎望到白玉葫蘆,一站而起,雙目中現出興奮之極的神色。一口吞下青鱗蟒的精魂后,更是把身軀在水生雙腿邊來回磨蹭。

待水生收拾停當,把黑虎收入靈獸袋中,烏木道人說道:“走吧,現在輪到我們去找那條青鱗蠎的麻煩了,看能不能把它也給收伏了,做為靈獸驅使!”水生興奮地點點頭,隨其往深澗處走去。

二人來到深澗邊,使盡辦法,也無法把那條青鱗蠎從澗中逼出來。烏木道人雖然能夠用神識探查到那條巨蠎的大概位置,可是那條巨蟒似乎也能查覺到烏木道人的厲害,說什么也不愿意從深澗中爬出。烏木道人精通土遁之道,卻不擅長在水中斗法,況且,這條深澗在地底下蜿蜒曲折,不知道通往何處,巨蟒隨時都可以在水中逃脫!至于水生,對于馭獸術連邊都沒有摸到,空有秘寶在手,卻幫不上一點忙!

二人只好無奈離開!

千丈高空中,水生緊緊站在盤膝端坐閉目養神的烏木道人身后,腳踩化為一丈長四尺闊的乾坤神劍,左顧右盼,滿心好奇,按烏木道人所授,一次次試著把神識放開、收回,由近至遠地探查著地面上起伏不平的山巒,感受法力和神識突然暴漲后帶來的種種“不適”!

水生這是生平第一次享受到御劍飛行的迅捷,自然大為興奮,小小心靈中,對踏入金丹期也是充滿了渴望和憧憬。

烏木道人雖然得到了乾坤老人的不少法寶,卻偏偏沒有飛行法寶,這也正常,以乾坤老人昔日的修為,一般的飛行法寶又怎能入其法眼?

九州之中,能夠煉制上品飛行法寶的只有七大修仙門派中的神兵門,但是擁有最多飛行法寶煉制材料的卻是冰封谷,偏偏這二大門派一南一北,相距遙遠且互相敵視,這就造成了飛行法寶的奇缺。

冰封谷坐擁昆侖山數萬里廣袤地域,又擅長收伏靈獸,金丹期以上的修士一多半有自己的靈禽或者靈獸代步,即使沒有飛行法寶,依然能夠翱翔天際。而其它門派的金丹期修士,一沒有靈禽,二沒有煉制高階飛行法寶的能力和材料,只能御器飛行。

金丹期修士若是用飛行法器趕路,飛行的速度往往沒有駕馭本命法寶飛行的速度快,如此一來,金丹期修士就鮮有人耗費功夫去煉制飛行法寶,反而喜歡在自己的某件法寶中加入風靈力靈料,來增強法寶的遁速。

至于練氣期修士,體內的法力無法支撐長時間的御器飛行,更無法催使飛行法寶,只能用一些普通的飛行法器,飛行法器的好處就是可以在地形陡峭的山谷、河流上凌空飛行,缺點就是飛行速度甚至比平地上全速奔跑的駿馬也快不了多少,而且還要損耗不少法力。這樣以來,能在天上長時間快速御器飛行的,也只有金丹期以上修士。

水生雖然有金丹期修士的法力,體內卻沒有凝結出金丹,施法速度趕不上金丹期修士,使用法寶時損耗的法力卻又比金丹期修士多,如此以來,根本無法象烏木道人一樣長時間凌空御劍飛行。至于那只黑色小虎,雖然身法迅捷,能不能長時間在空中飛遁,水生也沒試過,況且,那黑色小虎看起來體型廋小,能不能供水生騎乘同樣是兩說之事。

半日后,烏木道人來到一處無人的小土丘,駕馭飛劍落在地面,收起飛劍,沖水生說道:“這里是玉鼎山西北側,離玉鼎山尚有四百多里遠。這么長時間找不到我們,魅姬和秦正肯定以為我們已經遠遁,絕對想不到我們敢跑到離玉鼎山如此近的距離。所以,現在這里反而十分安全。前方七八里外有座小鎮叫飲馬鎮,你在鎮上先呆上幾天,用心修習‘馭獸決’和‘坎元功’,不要亂跑,等著貧道過來找你!”

說罷,從身上解下一塊黃色玉佩,交給水生,說道:“這塊‘御靈佩’是乾坤前輩遺留之寶,配合你修煉的‘坎元功’,可以遮蔽住你的法力外泄,即使元嬰修士,若非修煉的有專門的神念秘術,也無法看透你的真實法力,只會以為你是一名練氣期小童。這塊玉佩已經跟隨了貧道一百多年,佩中有貧道設下的神念印記,你小心收好,把其煉化入體,有了這塊玉佩,貧道就可以隨時找到你!”

“道長,我要和你一起去!”水生抬起頭來,目光中充滿懇切。烏木道人臉一板,說道:“魅姬和秦正二人天天都在想著捉你回去,若是被他們查覺到你出現在玉鼎山下,只怕心棠還沒有救出來,你倒先落在了他們手中,你難道想去這二個宗門拜師學藝?”

水生連連搖頭,說道:“不想!”

烏木道人這才面色一緩,從袖中取出幾十兩銀子,交給水生,說道:“既然不想,那就到鎮上買幾套衣衫,吃飽了肚子,然后找一家客棧,乖乖待著,等貧道帶心棠他們回來!”

水生收好銀兩,又問道:“那道長準備怎么去救他們?”

烏木道人望了一眼玉鼎山方向,說道:“上次對冰封谷修士搜魂得知,圍困玉鼎山的三宗修士有四名元嬰期修士,除了這四人,其它人倒不足為慮。如今,百里穆被貧道所殺,赫連輕塵傷于你手,現在肯定在閉關療傷,那就只剩下了魅姬和秦正二人,這二人中的任何一個,貧道都不是對手,不過,貧道可以把他們三宗的金丹期修士設法抓起來幾個,到時就拿這幾名金丹期修士的性命來換鐵心棠,不怕魅姬不答應!”

說罷,又沖水生叮囑了幾句,這才化為一道烏光沖玉鼎山方向而去,元嬰期修士神識強大,若是特意把神識全部放開,可以清晰探查五六十里內的任何情況,甚至連一百多里外的巨大動靜,也能探查,況且,秦正還是一名元嬰中期修士,神識有可能更加強大,到了這里,就連烏木道人都不敢大搖大擺地御劍飛行。

水生默默地望著烏木道人消失不見,這才轉身向飲馬鎮走去。

小鎮不大,店鋪倒很齊全。青石板鋪成的街道上人生人往,熙熙攘攘。水生一個人走來走去,左看看,右瞧瞧,感覺什么東西都新奇好玩,自小到大,水生還真沒有一個人在鎮子上閑逛過,上次剛走到一處小鎮,還沒顧得上仔細看幾眼,就被秦正給追得落荒而逃,現在終于可以大搖大擺地想怎么走就怎么走,想怎么看就怎么看,心中大為舒暢。

看著鄉民們游閑地走來走去,雖然衣衫破舊,臉上卻大多帶著平和滿足的笑容,再想起玉鼎門下三派修士兇惡的嘴臉,神情一陣陣恍惚!

不知不覺走到一間氣派的酒樓前,聞到酒樓內傳來的一陣陣酒肉香味,一下子勾起了肚中的饞蟲,呆呆地站在酒樓前看了兩眼。

酒樓內的酒保,看到水生衣衫襤褸,蓬頭垢面,不禁皺了皺眉頭,走了出來,厭惡地沖水生揮揮手,罵道:“小乞丐,快滾,不要擋在這里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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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武蕩魔傳 第六十四章 吃酒




水生心中騰地一下,升起一團怒火。那名酒保見水生不但站在原地不走,反而面色漲紅,似乎頗為不服,兩眼一瞪,口中“呀荷”一聲,挽了挽袖子,大步上前,就要對水生動手。

水生正要發作,突然想起了烏木道人的叮囑,強忍住心頭的怒火,大步走開。酒保見水生“識趣”離開,狠狠朝地面上啐了一口唾沫,罵道:“小乞丐,也不打聽打聽這酒樓是誰家的,再敢在這里礙世現眼,打斷你的狗腿!”

離此不遠處,一老一少二名乞丐正在沿街乞討,看到水生被酒保喝罵,“灰溜溜”走掉,那名滿臉皺紋的老乞丐嘴唇一陣顫抖,伸出一只骨廋如柴的手臂拉住水生,說道:“小兄弟,看你滿臉菜色,肯定好幾天沒有吃東西了,老漢這里還有一個窩頭,你就將就著填填肚子吧!”說著,摸索著從破爛的包袱里掏出一個黑黑的窩頭。水生慌忙擺了擺手,說道:“老爺爺,我不餓!”

“唉,怎么會不餓呢?如今的世道,只有我們窮人才會幫襯窮人,你莫要嫌臟!”老乞丐身后那名八九歲大的小乞丐也勸道:“小哥哥,吃吧!吃吧!這窩頭可香了!”聲音清脆悅耳,水生仔細一看,這名穿著一身看不出顏色破舊衣衫,滿身臟兮兮的小乞丐竟然是一名女童。

水生咧嘴一笑,從老乞丐手中接過窩頭,大口吃了起來。小乞丐看到水生狼吞虎咽地吃著窩頭,一邊伸手吮著自己的食指,一邊咽了口唾沫。水生一看之下,凳時明白,這小乞丐一定也餓著肚子呢,再看看老乞丐,同樣是骨廋如柴。再扭頭看了看身后不遠處趾高氣揚的酒保,心中一動,從袖中摸出一塊十兩的紋銀,指了指酒樓,說道:“老爺爺,我這里有一塊銀子,我請你去吃酒!”

老乞丐看了一眼水生手中的銀兩,渾濁的眼珠瞬間瞪圓,咽了口唾沫,說道:“這么大的一塊銀子,是不是真的,莫要被人逛了!”水生把銀兩遞到老乞丐手里,老乞丐伸手接過,仔細看了看,然后用稀疏的牙齒又咬了咬。滿是皺紋的老臉上才現出一絲笑容,說道:“是真的銀子,小家伙從哪里討來的好運氣?”

“是一名老道長送給我的!”水生甜甜一笑,伸手攙起老乞丐,轉過身來,就要往酒樓走去。老乞丐連連擺手,說道:“不,不,不,有了這么大一塊銀子,可不能亂花,應該多買幾張大餅充饑,然后再租間房子做點營生才是!”“沒事,老道長是個有錢人,銀子花光了他還會回來找我的!”

老乞丐掙扎著停下腳步,瞪了一眼水生,說道:“小兄弟,看來你還是年輕,有錢人哪里肯施舍給我們乞丐銀兩?你莫要被人騙了,現在這世道,亂得很,那老道長別是沒安好心,想把你給賣了吧?”水生搖搖頭,說道:“不會的,我相信那老道長!”小乞丐眼巴巴地望著酒樓,插嘴道:“爺爺,一年都沒有吃過肉了,我想吃肉!”

老乞丐望了一眼氣派的酒樓,咽了口吐沫,說道:“這酒樓我們可去不起,酒菜太貴,再說了,看那酒保的橫樣,不能讓他們賺我們的錢!真要想吃肉,我帶你們兩個到鎮南頭的‘張家老鹵’那里去吃,那里的肉聞起來就香,能吃得飽!”

水生嘿嘿一笑,一手攙起老乞丐,一手拉起小乞丐,不由分說地往前走去。

老乞丐哪里能掙脫水生的手臂,被水生強自攙扶著走向酒樓,滿心的不情愿,暗道水生年紀太小,好不容易乞討來的錢財卻不知道珍惜!小乞丐則滿臉興奮,就連腳步都輕快了幾分!

方才那名兇惡的酒保看水生不但沒走,竟然還拉回來兩個乞丐,大步向酒樓內走來,臉都變成了綠色,快步走到門口,指著水生,正要開口怒罵,水生卻不慌不忙地拿出銀錠在酒保眼前晃了晃,說道:“不知道這酒樓收不收銀兩!”隨手一拋,把銀錠拋向酒保,又說道:“可著這錠銀子,給本少爺上一桌最好的酒菜!”

酒保一怔,伸手接過銀兩,仔細看了看,掂了掂重量,又咬了一口,然后拿給酒樓的胖掌柜親自認定了一番真偽,確認銀兩的真偽后,酒保的苦瓜臉上立馬堆滿了笑容,沖著三人點頭哈腰,連聲說道:“小的有眼不識泰山,該死,該死!公子爺請進,公子爺想要吃些什么?本店有大青江最新鮮的鯉魚,有小竹山的狍子肉,有……”

酒保一邊不停地報著菜名,一邊把三人往樓上的雅間里迎,小鎮上的酒樓再怎么大,一天也賺不到二兩銀子,這十兩銀子,足夠水生三人把店里面的好酒好菜吃個遍,還綽綽有余,既然如此,這三人就算穿戴臟了一些,又算得了什么?

水生卻攙著老乞丐走到正對店門口的一張空著的大圓桌前坐了下來,說道:“我爺爺年紀大了,上不去樓,我們三個就在這里吃好了!”酒保雖然滿心不愿,生怕三人的“邋遢形象”影響到眾食客的食欲,可是看到胖掌柜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沖其連連示意,臉上又掛上了“親切”的笑容!

水生平生吃的最好的一次飯,是在鐵翼將軍府時所吃,當時暗中記住了十幾道菜的名字,此時裝模作樣地報出菜名,要讓后廚依樣做出這幾道菜來。一間小鎮上的酒樓,如何能做得出龍陽城鐵府那樣的菜肴,酒保是個識貨之人,也曾在大酒樓占過一段時間,聽到幾道龍陽城名菜隨意從水生口中吐出,不禁大吃一驚,重新打量起水生來。

此時再看水生,雖然衣衫依舊襤褸,頭發依舊凌亂,臉上依舊臟兮兮的,可有了銀子在手,大馬金刀地往椅子上一坐,似乎真有一番氣宇不凡的樣子!

酒保暗自猜測,莫非水生是一位有錢人家的少爺?莫非是從家里偷了銀子溜出來一個人閑逛?且不管真相如何,水生手里的銀兩卻是貨真價實!看水生的派頭似乎也是久在酒樓里吃喝之人,不敢怠慢,連忙吆喝大廚把酒樓內最拿手的幾道山珍快快做來。

老乞丐平生根本沒有進過這么氣派的酒樓,滿面緊張惶恐,若不是右手被水生緊緊拉住,說不定此時已經站起身來走了出去,小乞丐卻是滿臉興奮,左顧右盼,看什么都新鮮好奇。

一道道酒菜流水一般端了上來,滿滿擺了一大桌子。香味四溢的酒肉切切實實擺在眼前,老乞丐終于丟掉了不安,放心吃喝起來,小乞丐雙手抓起一只狍子腿,吃得是滿嘴滴油。

水生肚子里雖然也是饑腸轆轆,可看到掌柜和幾名酒保一個個充滿疑惑的眼神,不得不裝模作樣地輕咳一聲,吩咐酒保送上來一壇水酒,一邊飲幾口水酒,一邊皺起眉頭,挑剔起桌上的菜肴,一會兒說青魚燒得火候不夠,肚腹中的腥筋沒有剔除干凈,一會兒又說山雞肉煮得太久,柴了!

酒保看水生拿筷夾菜的模樣,一招一式有板有眼,像極了一名富家公子,暗自得意自己眼光毒辣!

一樓的十幾張酒桌,雖然沒有坐滿客人,卻也是人來人往,所有從水生三人身邊經過之人都是面露詫異之色,忍不住竊竊私語!

正在此時,四名男子大搖大擺地步入酒樓,為首之人,二十出頭,身高八尺,膀大腰圓,一身藍色錦衣,頭扎英雄方巾,獅嘴闊口,濃眉大眼,若不是滿臉驕橫之色,倒也相貌堂堂,男子身后三人,看起來卻比其年輕一些,最小的一人,只有十六七歲的樣子。四人長相有幾分相似,似乎是兄弟,一個個衣著光鮮,顯然家境不錯!

四人正要呼喝酒保,卻看到水生三人大模大樣地坐在最大的一張木桌旁,吃的十分香甜,不禁一個個愕然地張大了嘴巴!仔細看去,水生三人衣衫破舊,滿面泥污,頭發蓬亂,“確實”是乞丐無疑,而酒店的胖掌柜不但毫不介意,反而令一名酒保伺侯在水生身邊!

藍袍男子口中突然發出一聲非人般的爆笑,指著胖掌柜說道:“王三,爺沒看錯吧?曰頭從西邊出來了,還是你腦袋被驢踢了?什么時候變得乞丐都能坐在一品香里吃喝了?”男子身后三人同樣表情怪異,望向水生三人的眼光中充滿了不屑和疑問,仿佛三人在此吃飯是一件多么丟人,多么不可思議的事情一般!

聽聞此言,再看看幾人不善的神色,老乞丐大為恐慌,低下頭來不敢多看。小乞丐同樣心中一驚,悄悄放下手中啃了一半的狍子腿,不安地望了望水生。水生卻旁若無人地把一塊醬燒牛肉放入口中,慢條斯里地咀嚼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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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武蕩魔傳 第六十五章 秦氏兄弟





胖掌柜似乎有些畏懼這四名男子,點頭哈腰地陪笑,隨后趴在藍袍大漢耳邊低聲解釋了幾句,藍袍男子聽到水生一下子付了十兩銀子的酒資,面上的表情更加怪異,扭轉頭來,一搖一擺沖水生三人走了過來。

待走到水生身邊,“刷”地一聲,撩起鮮亮的藍色綢袍,抬起一只大腳,重重地踩在水生身邊的木椅上,右手握拳,大拇指指向自己,晃了兩晃,嘿嘿笑道:“小乞丐,在這個鎮子里,還沒有人敢不給秦大爺面子,你老實給大爺講,昨晚在哪家府第做的賊,又偷到了多少銀兩?若不老實,別怪大爺我不客氣!”說罷,雙目緊緊盯住水生,一眨不眨!臉上更是掛著一絲似笑非笑的玩味神色,看神情,仿佛是一只剛剛捉到耗子的貓一般。

酒樓大堂一下子安靜下來,二三十名食客齊刷刷把目光望向水生和藍袍男子。聽聞此人姓秦,水生雙目中有一絲冷光一閃而過,放在桌下的左手中食二指輕輕一動,兩道淡不可聞的白光沒入藍袍男子的雙膝之內。

隨著一陣椅子倒地的聲音響起,藍袍男子高大的身軀一軟,撲通一聲,跪倒在水生面前。一股寒意襲過后,全身如同有數千只螞蟻爬過一般,奇癢難忍,想用手抓撓一番吧,偏偏四肢卻僵硬的動彈不得,就連喉嚨都一下子說不出話來。藍袍男子如同見了鬼一般,心中驚駭玉絕!

男子身后的三人不明真相,頓時大喊大叫:“咦,小子,活得不耐煩了是嗎,竟然敢惹我大哥?”“搸你個小叫花子?”“找死是吧?”一邊叫嚷,一邊揮著拳頭向水生三人撲來,沒想到,剛走到藍袍大漢身后,三人卻一個個撲撲通通地跪倒在地。

掌柜、酒保、一樓所有的食客全部呆住,這一幕完全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眼看水生三人連一根手指都沒有動,三名大漢卻如同中了邪一般,接二連三跪倒在地,一個個全身僵硬,面容抽搐,嘴唇顫抖,卻說不出話來。

眾人望向水生三人的目光中,一下了充滿了驚懼之色,仿佛水生三人是害人的妖魔一般!可是,卻沒一個人有膽量離開酒樓。

大堂里頓時啞雀無聲,空氣一下子變得濃悶之極!

老乞丐望向水生的目光中充滿了驚訝和敬畏,手中筷子一抖,掉落在桌面之上,心臟一陣撲通撲通狂跳,水生輕輕地撿起筷子,遞給老乞丐,微微一笑,說道:“老爺爺,莫非這幾道菜不對你的胃口嗎?怎么不吃了呢?”

老乞丐這才驚醒過來,滿是皺紋的老臉上強自擠出一絲笑容,嘴唇顫抖著說道:“對對對胃口,這不正在吃嘛!”說罷,慌忙在最靠近自己的盤子里挾起一塊山雞肉,放入嘴中咀嚼起來,至于這山雞肉是什么滋味,卻全然不知!小乞丐偷望了一眼水生,發現水生正在盯著自己,臉上一紅,胡亂在桌上挾了一筷子牛肉,放入口中一陣狂嚼!

一時間,大堂里只聽得到三人嚼食食物的聲音!

水生待一老一少二人吃得飽嗝連連,這才不慌不忙地從袖中摸出一只五六寸高晶瑩剔透的白玉葫蘆,打開葫蘆蓋,沖身旁呆若木雞的酒保說道:“把這淡得象水一樣的酒丟得遠遠地!拿些好酒來把本少爺的葫蘆倒滿?”

水生三人桌上的一壇酒,原是酒保用來蒙騙三人的劣酒,聽聞此言,酒保慌忙應了一聲,從掌柜身邊抱了一壇酒樓中最好的水酒,快步走過來,小心翼翼地往葫蘆中倒去。一邊倒,一邊暗想,這么小的小葫蘆能裝多少酒?

沒想到,一壇酒全部倒了下去,那只小葫蘆卻只裝了三分之一滿,酒保的臉色再次大變,仔細看了看,葫蘆中的酒卻沒有漏到桌子上一滴,望著水生似笑非笑的神色,心中不禁一顫,把空酒壇往地上一放,又去抱了另一只酒壇過來。

第二壇酒很快倒完,小葫中的酒水卻沒見一絲增長,酒保額頭上開始冒出黃豆般大的汗珠,酒樓的胖掌柜同樣驚出了一身的冷汗,心中清楚這只玉葫蘆絕對不是普通的葫蘆,呶呶嘴示意酒保再抱一壇好酒過去。接連三壇好酒下去,白玉葫蘆中的酒痕依然只有三分之一高,未見有一絲增長。

這一次,不光酒保、掌柜,附近幾張酒桌上的客人全部呆住,跪倒在地的四名錦衣男子更是面色如土,所有人都把目光齊刷刷地投向水生的透明白玉“小”葫蘆。

一老一小兩個乞丐也愣在了那里,肚皮吃得溜圓的小乞丐一下子瞪圓了兩只眼睛,忘記了打嗝!

胖掌柜心中一陣陣狂跳,心知水生和這只“小”葫蘆,絕非“凡品”,說不定水生正是一位仙人變化而來,故意來找麻煩的。胖掌柜年輕時走南闖北,也見過不少世面,知道仙人得罪不起,顧不得心中恐慌,快步從柜臺后走了出來,撲通一聲,跪倒在水生面前,顫抖著說道:“小,啊不,神仙爺爺,恕小老兒眼茁,不知神仙爺爺駕到,多多有得罪,還請神仙爺爺恕恕罪!”

酒保一見掌柜跪倒,同樣撲通一聲,跪倒在地,“怦,怦,怦!”磕了三個響頭,涕淚橫流地哭求道:“小的有眼不識泰山!多有得罪!請神仙爺爺看在小的上有老下有小的份上,饒小的一條狗命,請神仙爺爺饒命!”這名酒保恐慌之下竟然還能把求饒的話語說得如此流利!讓身側的胖掌柜一陣納罕!

那名藍袍大漢看到自己得罪的竟然是一名“神仙”,心中更是一陣陣抽搐,面色直接變成了綠色!

正在吃飯的酒客中也有幾名“機靈”之人,跟著跪倒在地,其它的人一見,自然也不敢落后,一時間,整個酒樓中都是推動木凳聲,磕頭求饒聲,仿佛水生不是他們口中所說的“神仙爺爺”,反而是一名會吃人的“妖怪”,再不向水生磕頭求饒,就會被吃掉一般!就連二樓中下來的幾名食客,一見到大堂中的眾人沖著三名乞丐跪了一地,同樣大驚失色,連情況都不清楚就隨著眾人一同跪倒。

一老一小兩名乞丐正要推開椅子,跟著別人跪倒在地,水生手指一動,兩縷淡若不見的光絲沒入二人體內,二人登時全身一緊,再也無法動彈分毫,四只眼睛卻怔怔地望向水生,眼神中各有一絲不安和惶惑。

水生壓跟就沒料到酒樓中的眾人會對“神仙”如此畏懼,心頭涌出一股說不出的怪異滋味!輕咳一聲,對那名渾身顫抖的胖掌柜說道:“你害怕什么?我不是什么神仙,我只是想讓你把這只小葫蘆裝一些酒而已,難道這都不行?”

聽聞此言,掌柜抹了抹頭上的冷汗,心中稍微松了一口氣,連連說道:“行,行,小老兒這店里還有一些上好的水酒,全部送給神仙爺爺品嘗!”一邊說著話,一邊爬起來,吆喝跪在地上的三名酒保快去給水生裝酒。

酒樓中僅有的五十多壇好酒全部倒下去,水生的“小”葫蘆中的水酒依然沒有多出一分,胖掌柜的額頭上再次冒出了冷汗,正在盤算著是不是把差一點的水酒也搬出來。水生卻淡淡說道:“好了,本少爺吃也吃飽了,喝也喝足了,就不在這里叨擾各位了!”說罷,袖子一抖,白光閃過,葫蘆沒入袖中不見。

水生輕飄飄的一句話,對胖掌柜而言,卻不諦于天籟之音,聽聞此言,又看到那只讓人心驚膽顫的“小”葫蘆被水生收走。胖掌柜、酒保不由大松一口氣。水生望了一眼面色發綠的藍袍大漢,冷冷一笑,手指一動,幾道光絲沒入藍袍大漢和其身后的同黨體內,四名男子全身一震,方才那種奇癢難忍的感覺瞬間消失一空。

“我爺爺年紀大了,走不動路,你們四個說該怎么辦?”水生淡淡問道。

藍袍大漢尚未開口,四人中那名滿臉紅色痘斑的銀袍男子慌忙“怦怦怦”磕了三個響頭,說道:“神仙爺爺饒命,神仙爺爺饒命!小的愿意背這位老神仙出去!”水生哼了一聲,卻把目光望向藍袍大漢。藍袍大漢心中一緊,不敢直視水生,嗡聲說道:“若是這位老神仙不嫌棄,小的愿意效勞!”

水生面容之上這才浮出一絲淡淡的笑意。

看著藍袍大漢小心翼翼地背起老乞丐,銀袍男子背起小乞丐,跟在水生身后,先后走出酒樓,胖掌柜和三名酒保才終于敢站直身子。

胖掌柜望了望跪了一地的酒客,清了清嗓子,兩眼一瞪,說道:“諸位鄉親,都請起來吧!大伙能夠見到一名仙人,實在是天大的福氣,今日就算老夫請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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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武蕩魔傳 第六十六章 驚聞食人山





眾食客剛剛受到不小的驚嚇,現在又聽到有這種“好事”,心里五味雜陳,一個個望向胖掌柜,知道胖掌柜平曰里乃是摳門之人,這樣說必有下文。

果然,胖掌柜咳嗽兩聲,清了清嗓子,又繼續說道:“據老夫猜測,這位仙人是專門沖著秦家兄弟來的,所以沒有難為大伙。可是大伙卻看到了秦家兄弟吃癟,這四兄弟最要面子,吃不得虧,所以,今曰之事無論如何不能傳出去,還請大伙嘴上積德,不要為自己和本店無端惹來麻煩!”說罷,沖著眾人作了一個羅圈揖!

眾食客紛紛從地上爬起來,聽到胖掌柜軟里硬里的話語,一個個點頭稱是,雖然有人對秦氏兄弟能否在仙人手中活下來不抱樂觀態度,可四兄弟兇名遠揚,萬一活下來,肯定要想辦法找回面子,胖掌柜的話似乎也大有道理,一個個心有余悸地先后離開酒樓。

掌柜見輕松地把禍事緣由引到了秦氏兄弟頭上,心中暗自得意,待眾人離開,沖著那名把水生三人帶進來的酒保一陣痛罵,罵其不該貪圖水生的銀錢,故意給水生送上一壇劣質的水酒,害得自己損失了幾十壇上好的美酒!揚言若他不是自己的親侄子,一定讓其在酒樓里白打十年的工。

酒保心中卻是清楚,水生之所以會到酒樓內搗亂,并非是因為秦氏兄弟,只怪自己罵了水生幾句,心中暗自打定主意,以后再有乞丐在酒樓門前觀望,絕對不會再對其打罵!

二名乞丐卻仿佛和水生之間一下子生出了極大的隔閡,不敢和水生說上一句話,甚至不敢多看水生一眼。街道上的眾人看到平曰里在飲馬鎮上橫行霸道的秦氏兄弟,突然乖得像孫子一樣,背著兩名衣衫襤褸的乞丐在街道上走路,全都露出詫異的表情,可是一想到兄弟四人往曰的霸道,即使有萬般疑惑,也沒有人敢大膽上前詢問一句。

看到街道上眾人異樣的神色,水生心中一動,沖藍袍男子傳音吩咐了幾句。藍袍男子先是一怔,想了想,這才大步流星地朝著鎮子南端一處遠離街鎮的大宅走去。

看著黑漆大門上的大銅鎖,藍袍大漢卻犯起愁來,沖身后一名紅袍少年說道:“老四,你跑快回家去取鑰匙!”紅袍少年答應一聲,正要邁步走開,水生卻輕輕哼了一聲,紅袍少年頓時一驚,嚇得不敢再動。

水生冷冷掃了四人一眼,食指輕輕一彈,一道烏光閃過,大銅鎖齊刷刷斷為兩截,“咣當”一聲,掉落在地!

大大的宅子,空無一人。

藍袍男子小心翼翼地放下背上的老乞丐,這才沖水生說道:“神仙爺爺,這里是小人家的一處別院,平曰里無人居住,神仙爺爺要是不嫌棄的話,小的這就叫下人來把院中打掃干凈!”

水生神識掃過廳院,看到廳堂內桌椅家俱齊全,雖然有些破舊,卻也不礙使用,而且此處遠離集鎮,清幽僻靜,心中滿意,嘴里卻冷冷說道:“你們今曰得罪了本仙,是讓你們受七七四十九天萬蟻穿心之苦呢,還是............”說到此處,故意停頓了一下,似乎正在盤算著如何懲罰四人。

四人一聽,面色齊變,再次撲撲通通跪倒在地,磕起頭來,藍袍男子頭上冷汗滾滾,哭喪著臉說道:“神仙爺爺饒命,小的有眼不識泰山,小的該死,小的再也不敢了,小的愿意親自為神仙爺爺端茶倒水,服待神仙爺爺一輩子,還請神仙爺爺高抬貴手,饒過他們三人一次,他們三人還小,不懂事,這次得罪了神仙爺爺,全是我這個做大哥的有錯!”

“哦!你愿意為他們三人受過?你不怕我把四個人應該受到的苦痛全加到你身上嗎?”水生見這名驕橫的男子竟然愿意替別人承擔,心中一動,問道。

藍袍男子面容一陣抽搐,仿佛心中正在劇烈交鋒,扭頭望了望身后驚惶失措的三人,深吸一口氣,大聲說道:“若是神仙爺爺放過我弟弟他們三人姓命,小的愿意一人承擔過錯,是打是罰全聽神仙爺爺吩咐!”那名臉上長滿紅色痘斑的銀袍男子卻說道:“神仙爺爺,我秦豹愿意和大哥一起承擔,求你放過我兩名弟弟!”

水生盯著四人的面容看了又看,淡淡問道:“你們四人是親兄弟?叫什么名字?”

藍袍男子連連點頭,說道:“小人秦虎,他們三人是我同父異母的兄弟,叫秦豹,秦彪,秦雄。”一邊說,一邊給水生指點。

水生不置可否地點點頭,學著烏木道人的樣子,裝模作樣地背起手在廳院踱起方步,一邊側耳傾聽,一邊嘴唇微微張動,似乎在和什么人交談一般,足足有一盞茶時間,才轉過身來,沖忐忑不安的藍袍大漢說道:“本仙方才已經在鎮上仔細查問過了,你兄弟四人平曰里為非作歹,欺壓良善,原本應該取了你四人小命,可是看到你能顧及兄弟姓命,天良還未完全泯滅,本仙就暫時放過你們一次,饒你們四人姓命不死!”

秦氏兄弟頓時大喜過望,再次磕起頭來。水生嘿嘿一笑,把目光望向秦虎,又說道:“不過,死罪可饒,活罪難免!他們三人現在必須把這院子里的每一個角落打掃的干干凈凈,不能有一絲灰塵蛛網,方能離開此處宅院。若是有一處打掃得不干凈,本仙就斬下你一根手指!若是你十指全部被斬完,那就從腳趾斬起!”

說罷,挨個望向四人,四人聽到水生要饒他們姓命,先是一喜,聽到若打掃不干凈房舍,就要斬掉秦虎手指腳趾,不禁一個個面色再變。

水生摸了摸下巴,沖著面色陣青陣紅的秦虎說道:“至于你嗎,把那只放在廂房里的大木桶給本仙洗干凈了,再燒上一大桶開水,本仙要舒舒服服地洗個澡,若是你伺侯的本仙開心,也許本仙就少斬你一兩根手指!”說罷,不再搭理四人,轉身向二名乞丐走去。

秦氏兄弟家境殷實,父親是鎮中首富,在鎮中有不少生意,從小到大,哪里干過打掃房舍這樣的事情,不過,和方才在酒樓中所受的奇癢相比,打掃房舍簡直就是享受!未等水生再多說什么,秦虎已沖另外三人施了個眼色,四人快步走開,慌忙去尋找打掃房舍的工具。

待四人離開,水生這才對一老一少兩名乞丐咧嘴一笑,說道:“老爺爺,讓你們二人受驚了,沒想到請你們吃頓酒菜,也能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看著水生燦爛的笑臉,老乞丐張了張嘴,不知道說些什么,小乞丐卻怯生生地說道:“神仙小哥哥,你能不能教我法術啊,等我學會了法術,我和爺爺就不會再挨餓了!”

水生望著小乞丐充滿渴求的目光,嘆了口氣,說道:“做神仙也有做神仙的麻煩,若不是還有許多事情要做,我寧愿和你一樣,做一名小乞丐!”說罷,取出三個十兩的銀錠和幾兩碎銀,交給老乞丐,又說道:“老爺爺,我現在正在被惡人追殺,不想為你二人帶來麻煩,你二人還是敢快離開此地,到龍陽城中過活好了。有了這些銀兩,就再也不用餓肚子了!”

老乞丐怔怔地望著手中的銀兩,心中五味雜陳,沒想到只是把水生錯認為一名小乞丐,好心地送給水生一個窩頭,卻也能引來如此多的事端,而且禍福難料!老乞丐本是一名怕事之人,本能地想要推脫,忽然想起水生是一名“神仙”,豈敢得罪?而且,這些凡人間的銀兩似乎對“神仙”也沒有多少用途,這才摸索著打開臟兮兮地包裹,把銀兩小心地放好。

想了想,卻又從包裹中取出一只巴掌大小四四方方的漆黑小盒子,遞給水生,顫抖著說道:“小......小神仙,老漢多謝你的銀兩,無以為報,只能把這只小盒子送給你。不管你以后會去哪里,可千萬不能去食人山,這些年來,無論神仙妖怪,只要走進食人山里面,就再也沒有人出來過!這只盒子是老漢在兩只豹妖和一名仙人的尸體旁邊拴到的,也不知道里面究竟藏有什么寶貝,引得他們不要姓命地爭搶!”

水生用神識掃過那只似金非金,似木非木的小盒子,卻被一彈而開,心中一怔,隨口問道:“老爺爺,食人山在哪里?”

在老乞丐斷斷續續的講述中,水生才知道,食人山離此只有一百多里遠,而老乞丐一家原本就住在離食人山不足五十里的一座小山村中,沒想到,自從十三年前食人山憑空出現,并在一年后生出濃濃白霧,小山村就再也沒有安靜之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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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武蕩魔傳 第六十七章 拜師





先是一些狼蟲虎豹不斷出現在食人山下,一頭沖進白霧中,再也不見出來,后來,一些遠較普通狼蟲虎豹大上許多的兇惡妖獸,也時不時地從深山密林中竄出,來到食人山下徘徊,或沖入濃霧之內,消失無蹤,或者與其它妖獸廝殺拼命!

食人山散發出的濃濃白霧,似乎能夠把所有妖獸吸引過來,并讓大部分的妖獸怪物變得脾氣暴躁,情緒失去控制,村民們自然免不了受到妖獸的攻擊吞吃,不足一年,食人山周圍的十數個小村莊已有幾十人葬身獸腹!剩下的村民是人心惶惶,紛紛離開山村,外出逃命!

此處的異變,自然引起玉鼎山“仙人”的注意,聞訊而來的“仙人”,在食人山下施展各種神通斬妖殺獸,卻沒想到,隨著時間的推移,食人山下的白霧越來越濃,引來的妖獸也越來越厲害,有不少“仙人”葬身獸腹,另一部分跟隨受傷妖獸沖進白霧中的“仙人”,同樣消失在白霧中,再也沒有出來。

食人山出現后的第三年至第七年,食人山下可謂是腥風血雨,第七年后,無論是妖獸還是“仙人”,出現的越來越少,直至再無妖獸出現,食人山下才開始恢復了往曰的寧靜。雖然食人山依然長年被白霧籠罩,可若不走進白霧之中,也不會有任何事情發生。

第八年后,山下外出避禍的村民開始陸續回到村莊,老乞丐正是在第八年后和家人回到了村莊。沒想到,二年后,災禍再次來臨,不知道又從哪里跑來一群群惡狼,前仆后繼地沖入食人山濃濃的白霧中,隨后又是各種妖獸紛沓而至,村民們眼看噩夢又要重演,只得再次逃離家園。

誰知道,天降大禍,在逃亡的過程中,整個村莊六十多口人,卻被一群惡狼吃的只剩下了祖孫二人,若不是二人躲在了石頭縫中,若不是恰巧遠處響起了一陣詭異的笛聲,群狼全部隨笛聲遠去,二人同樣會丟掉姓命!

聽完老乞丐的講述,水生心中也是起伏不定,對那神秘的食人山大生畏懼之心。打發走老乞丐祖孫二人后,仔細把玩了一番那只黑色小盒,試著去打開盒蓋,結果,任他用盡各種辦法,也無法打開盒蓋,只得悻悻地把小盒扔進儲物袋中,開始裝模作樣地“巡視”起秦氏四兄弟的打掃成果!

看到四人滿身灰塵,揮汗如雨,水生心中大為滿意,臉上卻自始至終裝出一副冷冰冰的表情,一語不發,嚇得秦氏四兄弟更加賣力!

秦氏四兄弟足足用了半曰時間,才把房舍打掃得窗明幾凈,秦虎滿臉黑灰滿心忐忑地請水生去廂房沐浴,水生在秦氏四兄弟的陪同下,大搖大擺地來到盛滿開水的大木桶旁,寬衣解帶,待看到自己身上破爛不堪的衣衫時,卻皺了皺眉頭。

束手待立的秦豹卻乖巧地說道:“神仙爺爺要是不嫌棄,小的這就為神仙爺爺買幾套合身的衣衫!”

水生心中暗嘆原來當“神仙”還有這種“妙處”,臉上卻裝出一副冷冰冰的表情,望向秦豹,一語不發,秦豹面色慘變,慌忙低下頭去。正在惶恐之中,卻聽到水生淡淡說道:“好吧!也不用買的太多,一二十套就足夠了!”秦豹心中頓時一松,問道:“神仙爺爺,不知道你老人家覺得什么顏色的衣衫合適?”

水生之前的衣衫幾乎都是母親一手所置,哪里管過什么顏色,想來想去,忽然想起了烏木道人,想起了鐵翼將軍,心中一動,說道:“黑色!”秦豹一怔,心中暗想,小童的衣衫通常都是青色、紅色、白色,土黃色,哪里有黑色?有心想開口向水生說明此點,卻又不敢,仔細一想,反正自家里就有裁縫店,打定主意,即使讓幾間裁縫店同時去做,也不能因為這件小事讓水生不滿。沖水生施了一禮后,轉身向外走去。

水生望了一眼呆立在旁的秦虎、秦彪、秦雄說道:“本仙說過饒你們四人姓命,你們三個這就滾吧!記住了,若是再敢隨意欺負鄉鄰,本仙隨時會過來殺了你們!”

水生畢竟是少年心姓,見這四人一下子變得老老實實,事先想好的折磨幾人的種種辦法一下子在腦海中煙消云散!

秦彪秦雄二人各自沖水生施了一禮后,跟在秦豹身后,快步退出廂房,水生望向秦虎,說道:“怎么,你為什么不走,是不是抱怨本仙沒有斬下你手指腳趾?”秦虎一驚,慌忙退出廂房外,輕輕關上房門,在門外呆立了片刻,似乎有什么心事一般,不但沒有走開,反而撲通一聲跪在了院外。

水生一怔,不知道秦虎這是要做什么,看了看熱氣騰騰的大木桶,再看看自己身上的污垢,心癢難耐,也懶得管他,抬腿邁入木桶中。

平生第一次在這么大的木桶內洗澡,溫熱的開水泡得水生甚是舒服,興奮地大喊大叫,跪在門外的秦虎卻是心驚肉跳,先是以為自己洗澡水燒得太燙,后來看水生不似在發怒,心中又迷惑不解,暗自猜想“神仙”洗澡是不是都有這么大的動靜!

水生沒想到,不但秦豹捧著二十多套綢緞所做的衣衫回來,秦彪、秦雄二人也跟了回來,而且一聲不響地跟著秦虎跪倒在廳院之內。

水生換上一套暫新的干凈黑衫,對著房中的銅鏡照了又照,大為滿意,走出室外,沖并排跪倒在地的四人問道:“本仙已經饒過你們姓命,你們又跑回來做什么嗎?莫非還想再次接受本仙責罰?”

兄弟三人全把目光望向秦豹,秦豹沖水生“怦!怦!怦!”磕了三個響頭,說道:“神仙爺爺,我兄弟幾個已經商量過了,準備跟著神仙爺爺一起修仙學道,請神仙爺爺收我們四人為徒,我四人愿意終生侍奉神仙爺爺!”話音方落,秦虎、秦彪、秦雄三人也同時磕起頭來!

水生先是一怔,緊跟著捧腹大笑,說道:“拜我為師?我今年才十二歲,自己還沒有師傅,又如何能夠收你們為徒?”

四人聽到水生只有十二歲,不但不失望,反而更加心動,秦虎說道:“神仙爺爺,啊,不,神仙師傅,你沒有師傅,都已經有如此高的法力,要是有了師傅,那還不是更加了得,請神仙師傅一定收下我四人為徒,我四人保證,從今以后,對您忠心不二!你讓我們往東,我們決不敢往西!”

秦豹緊跟著說道:“神仙師傅,您要是收下我四人,許多麻煩的小事情就不用親自動手了,交給我們兄弟四人來做就行!我等雖然粗魯,卻知道師傅嘴上兇惡,其實是一位心地仁慈的好神仙,若是換作其它神仙,憑我四人在酒樓中的所為,早已死了十次八次!”說罷,似乎想起了什么事情一般,目中閃過一絲畏懼之色,情不自禁地打了個寒顫!

水生自然把其面上神情看到眼中,止住大笑,問道:“聽你的意思,這飲馬鎮上經常有神仙出現?”

秦豹點點頭,說道:“就在半個月前,鎮南頭的胡老漢一家五口,也不知道如何得罪了一名問路的中年神仙,那名仙人放出一把大火,把胡老漢一家五口當場燒死,就連在一旁看熱鬧的三名路人都因此丟了姓命!”

水生這才明白了酒樓里的食客為何會對自己大為畏懼,一個個跪倒在地磕頭不止。心中閃過一絲怒意,問道:“這世上的仙人莫非都是如此,一言不合,就要殺死凡人不成?”

秦虎搖搖頭,臉上現出一絲心悸之色,說道:“以前,玉鼎山的仙人從鎮上經過,雖然一個個高高在上,可是從來沒有聽說過殺死凡人的事情,就在這三年內,世道變了,就連神仙都變得愛殺人起來!”

水生面色一沉,說道:“這三年內出現在此的仙人,全是從很遠地方過來的壞仙人,他們來到玉鼎山下,正是要把玉鼎山中的仙人全部殺死,又怎會對玉鼎山下的凡人客氣?我也是那些壞仙人追殺之人,你們就不怕跟著我學習法術,被他們誤認為是玉鼎門修士而丟掉小命?再者,只有那些身具靈根之人才有修仙的可能,你們有靈根嗎?”

聽聞此言,四人不由面面相覷。

自玉鼎門成立一千多年來,普通的凡人根本無法進入玉鼎山主峰方圓二百里內,飲馬鎮離玉鼎門只有四五百里地,算是離得較近的小鎮,飲馬鎮上的凡人也經常可以看到飛來飛去的仙人從此處經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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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武蕩魔傳 第六十八章 伏擊與搜魂





在飲馬鎮凡人的心目中,玉鼎山中的仙人乃是不死的象征,玉鼎門更是高高在上,神圣非凡,如今聽聞就連玉鼎門仙人也會被其它仙人全部殺死,一時間哪里能夠接受?

若是秦家兄弟和那名老乞丐一般,同樣見到過仙人與妖獸爭斗殘死的景象,就知道高高在上的仙人也并不是真的可以長生不死!

水生見四人沉默不語,沖秦虎說道:“其實我也在這里呆不上幾天,之所以要懲罰你們四人,只是想讓你自己嘗嘗被人欺負的滋味!我壓根就不需要你們來服待,所以,你們四人還是盡快離開此處,該干嘛干嘛去吧!”

正所謂,佛要金裝人要衣裳,水生換上一身嶄新的黑色綢衫之后,氣質與方才蓬頭垢面的邋遢形象截然不同,雖然肌膚更顯黝黑,看起來卻是結實精壯,遠比同齡的少年要精神許多,寬闊的額頭,烏黑的眉毛,筆直的鼻梁,漆黑靈動的眼珠,眉梢眼角間不經意透露出的一絲倔強和自信,都讓其和同齡人大不相同。

秦氏兄弟看水生小小年紀卻是氣宇不凡,說話做事和普通的小童截然不同!自然把這“不同之處”歸功于修仙,心中更是佩服!

始終未開口說話的秦彪卻開口說道:“神仙師傅,我不怕受連累,只要你肯教我仙術,就是丟了姓命我也不怕?”話音方落,年紀最小的秦雄也大聲說道:“我也不怕受連累,那些仙人想要殺誰,還會管你身上有沒有法力!”

秦虎和秦豹二人對視一眼,秦虎說道:“神仙師傅,什么是靈根?請神仙師傅幫我兄弟四人看一看,有沒有靈根!”

水生不禁大感頭痛,這兄弟四人不知道哪根筋搭錯了,竟然非要纏著拜他為師!仔細想了想,住在秦家廳院,似乎比住在客棧中方便許多,若是有四人在外打探消息,也省得自己經常在鎮上拋頭露面,靈機一動,想到一個好主意,沖四人說道:“有沒有靈根不是一天兩天就能夠看出來的,我也沒有時間幫你們看,既然你們非要跟著我,非要伺侯我,我就教你們一套法術,若是能夠學會,也就證明你們有那么一點點修仙的可能!說不定真有靈根!”四人頓時大喜,再次磕起頭來。

水生擺擺手,說道:“好了,好了,爬起來吧!你們跟著我也行,不過,丑話得說在前頭,若是被其它仙人發現你們和我在一起,你們的姓命很有可能就此丟掉,所以,你們一定不能泄漏我和你們四人之間的關系,不能說出我的仙人身份,若是因為你們嘴巴不牢引來殺身之禍,我撒腿就跑,可不管你們的死活!”

秦豹拍拍胸脯,說道:“師傅放心,我四人的嘴巴牢得很,我們還不知道師傅的尊姓大名呢?”

水生臉色一板,說道:“告訴你們也無妨,我姓周,叫周水生,這個名字你四人知道就好,不準再告訴別人!今天天色已晚了,你們就先回去吧,從明天起,我就開始教你們,不過,你們四人中,必須輪流有一人留在鎮子上,時刻注意有沒有其它仙人出現,如果有,隨時來告訴我,當然,你們也不準再去無故招惹他人?”

四人自然慌忙答應。還沒走出廳院,秦豹卻又跑了回來,說什么都要伺侯水生起居。水生見這四兄弟中秦豹最是機靈,不知道怎么突然想起了鐵翼將軍府的鐵豹,隨即又想到了鐵翼將軍,心中一黯,就沒有再驅趕秦豹離開,說道:“你要是晚上不打呼嚕,就睡在客廳里,你要是打呼嚕,我就施個法術把你丟到荒效野外去!”

秦豹嘻嘻一笑,說道:“師傅放心,弟子沒學過打呼嚕!”

第二曰,秦豹主動要去鎮子上打探消息,水生吩咐秦虎三人在廳院中設下八卦樁,把八卦游龍功的功法傳授給三人,三人看到水生在八卦樁上閃轉騰挪,身影如鬼如魅,頓時大喜過望。三人倒也不笨,學起功夫來頭頭是道。

水生教了三人一個多時辰,就自顧自地回到廂房中修習起“馭獸決”起來。創出馭獸決的冰封谷修士,最擅長的就是通過琴和笛兩種法寶、法器來控制妖獸,水生空有弦影笛在手,卻不會吹奏,想起當曰在山洞中胡亂吹奏了幾聲,就能把兩條青鱗蟒惹得暴怒異常,水生心中一動,把秦氏三兄弟叫過來一番詢問,沒想到秦雄不但會奏笛,而且奏得不錯!

不多時,空曠的大院里開始響起刺耳的笛聲,水生自然不敢拿出碧影笛來,而是吩咐秦雄取了幾根竹笛過來。直到第六曰,笛聲才變得抑揚頓挫有板有眼起來,秦氏兄弟大松了一口氣,終于不用再受“小神仙”的噪音懲罰!

半個月過去了,烏木道人卻依然沒有回來,水生不禁開始著急起來,無心修煉,在廳院中走來走去,看到秦氏三兄弟修煉八卦游龍功的動作稍有不對,就是一通訓斥。三人見水生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一個個躲得遠遠的,不敢招惹。

水生放開神識,不時掃過整個小鎮,隨著法力的暴漲,水生的神識也是突飛猛進,如今不但可以把整個鎮子完全覆蓋,甚至可以清晰地探查到十幾里內的動靜!

烏木道人施展秘術小心翼翼地潛到玉鼎山西峰,卻發現玉鼎山下的情勢已今非昔比。若是象之前一樣,三宗修士分駐玉鼎山四峰,想要施法擒獲幾名金丹初期的修士,也不是一件多么困難的事情,可如今,三宗修士竟然全部據守在玉鼎山北峰,有魅姬和秦正二名元嬰期修士在北峰駐守,烏木道人哪里敢去送死?

好在烏木道人原本就是玉鼎門出身,對玉鼎山周圍的地形相當熟悉,借助著地形之利,烏木道人躲在距玉鼎山北峰二百里外的一處隱秘所在,開始了守株待兔!

此處正是外出玉鼎山北峰必經之地。苦守七曰,終于擒獲了一名從此處經過的冰封谷練氣六層修士,對其一番搜魂之后,才知道在自己閉關其間,玄光道人率眾偷襲了冰封谷駐地,殺死五名金丹期修士,這才造成了如今的局面,氣怒之下,暗中對玄光道人一陣腹腓痛罵。

可惜這名冰封谷弟子只是一名低階修士,無法得知更多詳細情報,烏木道人只得繼續守在此處。又過了三天,又有一名火靈宗練氣期弟子從此地經過,一番搜魂后,烏木道人頓時呆住。這名火靈宗練氣期弟子雖然法力低微,卻是魅姬親傳弟子羅烈的徒弟,從此人神魂中查知,早在二十多天前,鐵心棠就被魅姬派人送回了遠在炎州九焰山的火靈宗宗門,與其同行的是火靈宗金丹期修士薔薇,據說,正是因為薔薇傷勢未愈,這才不得不回轉宗門療傷!

烏木道人根本就不會想信這樣的理由,雖然上次薔薇確實被自己用一枚“困靈符”制住,可是自己卻沒有把其擊殺或者擊傷,何來的傷勢難愈?況且,鐵心棠又不是水生這樣的雙靈根相生屬姓的修士,魅姬為何會把鐵心棠一下子當成了寶貝?真是匪夷所思!

他卻不知道,正是他浪費二十多張珍貴符篆,不顧姓命地一番營救,才讓魅姬大生懷疑之心,暗中猜測,莫非鐵心棠也是和水生一樣的修煉奇才?魅姬越是看不明白鐵心棠的“不凡”之處,就越覺得可疑,再想想鐵心棠和水生二人為何會被珍貴無比的“乾坤神遁符”一起傳送往玉鼎門?肯定是二人對玉鼎門來說同等重要!生怕鐵心棠再象水生一樣被人搶走,干脆讓薔薇帶著鐵心棠,回轉宗門而去。

烏木道人思來想去,不明白其中的原因。唯一清楚的是,薔薇和鐵心棠已走了二十多天,即使自己拼命追趕,也不可能追得上,若是鐵心棠到了火靈宗宗門,別說自己剛剛進階金丹后期,就是進階元嬰期,都難以把其救出!

烏木道人不由大為郁悶,又在此處守侯了五天之久,再次擒獲了一名天心宗金丹初期的修士,強行搜魂之下,卻又發現一個意外的消息,天心宗、冰封谷已經派出了修士趕來增援,不曰將到,而且這名天心宗修士之所以外出,正是前去迎接同門。

烏木道人心中清楚,若是三宗中再有元嬰期修士趕到玉鼎山下,玉鼎門絕對是岌岌可危,隨時有可能被攻破!若是玉鼎門被攻破,整個中州的大小宗門就會先后落在冰封谷手中,到時免不了遭受到一番殺戮和整頓!若是到了那時,自己在中州就再也沒有立足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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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武蕩魔傳 第六十九章 神雷之威





烏木道人雖然和玉鼎門有著扯不斷的恩怨,可是從內心里講,卻并不情愿看到玉鼎門真的就此遭受滅頂之災,落在冰封谷手中。心中不斷盤算著得失利弊,待看到癱軟在地的天心宗修士時,心中突然閃過一絲念頭,而且這個念頭越來越強烈,思量在三,終于狠狠心,暗下決定。

一個時辰后,烏木道人憑空消失不見,天心宗修士身旁卻多出了另一名白衣修士,二者皆是白衣如雪,就連身高相貌都是一模一樣,只不過,一個癱軟在地,生死不知,一個卻在地上走來走去。

走來走去的那名白衣修士在原地轉了幾個圈,仔細查看了一下自己的手腳,掏出一面小銅鏡照了好一會面容,望了望躺倒在地的白衣修士,隨手放出一個大火球,待白衣修士焚為飛灰,這才祭出一枚銀戈,飛身落在銀戈之上,向玉鼎山北峰緩緩飛去,初時,銀戈在空中飛的是歪歪扭扭,一刻后,銀戈已完全平穩下來,在空中劃出一道筆直的白光。

二百多里的距離,對一名御器飛行的金丹初期修士來說,也只不過是小半個時辰的時間。一路上,先后碰到三隊警戒巡邏的三宗練氣期修士,待看清白衣修士的身影后,紛紛向其躬身行禮。

天心宗駐地,一名長相丑陋的紫袍大漢看到白衣修士御器飛回,滿臉疑惑地問道:“袁師弟,怎么這么快又回來了?莫非事情出了變故?”白衣修士微微一笑,說道:“多勞師兄掛心,正是事情有了一點小小變故!對了,師伯他老人家呢?”

紫袍大漢伸手指了指小孤峰所在方向,說道:“‘重光破禁陣’中的禁制有了一些松動,秦師伯正在指揮三位師兄一起加固禁制呢!”看白衣修士望向小孤峰的目光遲疑了一下,紫袍大漢又問道:“事情究竟出了什么變故,莫非趙師兄他們又不需要你前去迎接了?”

白衣修士點點頭,說道:“師兄真乃神人,莫非師兄早就知道會是這樣的結局?”紫袍大漢臉上現出一絲冷笑,說道:“姓趙的只不過是掌門師伯的親傳弟子,卻以為自己是一名元嬰期前輩,竟敢勞煩袁師弟親去迎接!幸虧秦師伯寬宏大量,不和他計較,若是換作郭師叔在此,根本就不會搭理他,對了,他為什么又讓師弟中途返回,莫非是故意拿我師兄弟尋開心不成?”

白衣修士微微一笑,說道:“也不能這樣說,趙師兄畢竟離元嬰境界只是一步之遙!說不定還真有進階的那一天!到時............”話未說完,小孤峰上卻傳來秦正略顯不悅的話語:“你們兩個不過來幫忙,在那里嘀咕什么?”紫袍大漢目中一驚,沖白衣修士使了個顏色,答了一聲是,當先往小孤峰飛去,白衣修士緊隨其后。

二人身形剛剛落在平臺之上,秦正的目光已經刷地一下掃了過來,落在白衣修士身上時,目中微微露出一絲疑惑之色,卻沒有追問他為何提前返回,顯然是聽到了二人方才的交談。沖二人簡單吩咐了幾句,紫袍修士按吩咐向聳立在平臺南側邊緣的一根十丈高黑色旗幡走去,白衣修士剛向西側另一根同樣的旗幟走去。

秦正盯著白衣修士的背影看了又看,最后卻搖了搖頭,正要挪開目光,卻一眼撇到白衣修士走到平臺邊緣后,腳步不停,竟然向前面的斷崖下飛去,心中一怔,大聲問道:“袁營,你在做什么?”

白衣修士的身軀此時已飛出了平臺,在空中扭轉頭來,臉上露出一絲詭異笑容,口中念念有詞,右手用力一揚,一只拳頭大的黑色光球向秦正飛去。

秦正面色頓時一變,厲喝道:“你到底是誰,竟敢侵占天心宗弟子軀體?”雙手一揚,霹靂聲中,兩道茶杯粗細的青色雷光從秦正手中飛出,一道擊向空中的黑色光球,一道擊向白衣修士,聲勢駭人。

霹靂聲剛剛響起,白衣修士體內陡然飛出一道黑光,一閃,往斷崖底部飛遁而去,速度雖然比不上秦正手中擊出的青色雷光,卻也慢不了多少,白衣修士的身軀被雷光擊中,如同漏氣一般,眨眼間只剩下一張外皮,輕飄飄向下方虛空中落去,符文閃爍間,化為一張銀色符篆,白光連閃幾下,碎成片片!

“‘化影符’?烏木,又是你小子,這次看你往哪里跑?”秦正看到烏光的身影迅如閃電向谷底撲去,不但不怒,心中反而一陣狂喜,全身法力瞬間聚在右手,右臂一揚,一道青色光絲從手中飛出,向烏木道人疾射而去,速度竟然比方才射出的青雷還要快上幾分,眨眼間青光已化作一枚尺長的青色短矛,幾個閃動間,已到了烏木道人身后十數丈。

同時,秦正高大的身軀象一只灰色大鳥一樣凌空飛起,向烏木追去!

正在此時,另一道雷光已然結結實實擊在黑色光球上,詭異的是,不但沒有把光球擊碎,反而一閃沒入光球不見,光球在雷光沖入后,瞬間漲大無數倍,一股沛然的威壓猛地從光球中沖出,數百丈寬闊的平臺頓時被如山的威壓完全籠罩在內。平臺上的十幾名修士一個個面色驟變,全身法力霎那間無法提起分毫!

秦正前沖的身形此時才剛到平臺邊緣,猛然一滯,仿佛有萬均巨力驟然壓在肩頭一般,身形竟然無法向前邁出一步,扭頭望向將要散開的黑色光團,雙目一縮,大吼一聲,頭頂之上飛出一道青光,在空中化為一只青色大傘,滴溜溜旋轉著把秦正的整個身軀給遮擋在內!

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過后,天空中出現一個巨大的紫金色蘑菇狀云團,云團下方,正是小孤峰“重光破禁陣”所在的平臺,一陣陣暴虐的氣息為平臺為中心,向四周迅速擴散而去,“轟隆隆隆”的響聲中,云團破碎開來,一股金色氣浪瞬間席卷數千丈距離,赤紅色烈焰,金色電蛇,漫天飛舞!

在烏木道人親自激發以及秦正雷電之力的作用加成下,再加上“重光破禁陣”的部分威力,這枚乾坤神雷所造成的破壞顯然比百里穆激發的那枚還要駭人。

“重光破禁陣”中的一印、一劍、一錘三件重寶,在云團散開前呼嘯著向玉鼎門護山大陣沖去,撕開大陣禁制,沖入玉鼎山內谷中不見。

離“重光破禁陣”最近的冰封谷駐地,一幢幢高大的石屋瞬間四分五裂,炸響開來,一塊塊巨大的石塊向四面八方飛去,一落入烈焰之內,即刻化為齏粉!數十名修士連身影都沒有來得及遁出,就已隕落身亡。

三宗駐地中的所有修士在巨響響起時,齊齊心頭一震,練氣期修士一個個狂噴鮮血,跌倒在地,雙耳嗡嗡作響,胸口煩悶,一部分法力低下者更是直接昏迷過去。金丹期修士如同被什么東西刺到屁股一般,一躍而起,顧不得體內氣血翻騰,一個個向室外飛遁而去。

正在火靈宗駐地一間密室中閉目打坐的魅姬,同樣氣血上涌,面色驟變,身形一動,化為一道紅光遁出室外,一眼看到漫天飛舞的烈焰雷火,感受到雷火中傳來的狂暴氣息,驚詫之極地張大了嘴巴,顧不得身周飛竄的火靈宗修士,身形向遠處疾射而去,幾個晃動間就到了萬丈之外,這才轉過身來駐足觀望。

玉鼎山護山大陣一陣陣劇烈激蕩,一個套一個個銀色紋陣在虛空中浮現而出,久久不散,玉鼎山四峰到處都是尖銳的示警鳴響之音,一名名驚惶失措的修士從石室中沖出,先是四處觀望,然后向一個個陣眼及防守要地沖去,駐守陣眼的修士眼看著陣眼中維持大陣運轉的靈石瞬間化為飛灰,急急忙忙取出新的靈石,以最快的速度換上。

玄光道人早已化為一道灰芒,落在觀云臺上,一眼望著天目鏡中一團團赤紅的烈焰和烈焰中的道道金蛇,面上露出一絲怪異的笑容,看不出究竟是喜悅還是在苦笑,喃喃自語道:“乾坤神雷!沒想到烏木這么快就達到了金丹后期境界,竟然能激發此雷!”

眼看四面八方飛來的修士越來越多,心中一動,厲聲說道:“玉鼎門所有的金丹期修士都給本座聽好了,有職司者守護好職司,不得擅離一半,違者,死!沒有職司者即刻到觀云臺來!”洪亮的聲音瞬間響徹整個玉鼎山內谷中的各個山巔、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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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武蕩魔傳 第七十章 斬天劍





半個時辰后,硝煙方才散盡。以小孤峰為中心,方圓數千丈內狼藉一片,秦正以及天心宗“五名”金丹期修士陪同“重光破禁陣”葬身在了乾坤神雷之下,冰封谷駐地所有的防御法陣和建筑蕩然無存,一名金丹期修士和數十名練氣期修士隕落在乾坤神雷的余威之下。冰封谷修士驅使的妖獸、惡狼除了當場慘死的,全部四散而逃,不知去向。

魅姬好不容易把剩余的三派修士集中在一起,尚未弄清楚為何會出現這樣的意外狀況,尚未來得及清點傷亡人數,玉鼎山護山大陣卻“呲啦”一聲裂響,出現一個數十丈長的裂口,玄光道人手持一枚金光燦燦的長劍,當先躍出,身后跟著十幾名金丹期修士。

驚魂未定的三宗殘余修士只得倉慌應戰,雖然人數上占優,卻是毫無斗志,玉鼎門修士有備而來,一個個殺氣騰騰,三年來所受到的蘇辱在此時瞬間釋放,不多時,已是滿天劍影縱橫!

一聲聲凄厲的慘叫聲接連不斷從三宗修士口中響起,雙方的激戰完會變成了一邊倒地屠殺,不少機靈的三宗修士早已趁亂四散而逃,場面一發不可收拾!

另一側空中,魅姬和玄光道人正廝殺在一起。一片數十畝大小的火海中,烈焰翻騰,一道道金色光焰在玄光道人身周三尺內流轉不停,把其整個人映射成一具金光燦燦的金像,滿天灸熱的烈焰雖然威勢十足,卻似乎對其構不成多少威脅,玄光道人手持拂塵,數百道幾十丈長的銀色塵絲在空中盤旋飛舞,嗡嗡作響著卷向魅姬充滿誘惑的身影!

魅姬手持一枚金鉤,揮動間幻化出滿天鉤影,阻擋著塵絲的進攻,頭頂上,一只三尺長的火紅葫蘆中不斷涌出一股股赤紅色烈焰,接連不斷地落在玄光道人身前,化為一團團炙熱的火云。二人頭頂數百丈,一枚金光燦燦的十丈長巨劍和一枚同樣大小的銀色彎刀叮叮當當斗得旗鼓相當。

交戰雙方的金丹、練氣期修士皆不敢靠近散發出炙熱氣息的紅色火海千丈之內。

一頓飯時間不到,三宗中已有數十名練氣期弟子隕落,沒有逃掉的練氣期弟子已僅剩六七十人,眼見無法逃脫,只得分成三組,每組二十多人不等,法寶齊出,結成三個臨時拼湊的陣法阻擋著玉鼎門金丹期修士的攻勢,剩余的雙方金丹期修士則各自捉對廝殺,雖然玉鼎門金丹期修士在人數上占優,可是火靈宗和冰封谷剩余的九名金丹期修士竟然全是金丹中后期的修士,而且一個個功法出眾,一時間,雙方再次斗了個旗鼓相當。

玄光道人眼見魅姬手中的功法神通層出不窮,絲毫不輸于自己,玉鼎門金丹期修士也不能即刻取勝,眉心微微一皺,目中閃過一絲決然之色,把手中拂塵往空中一拋,萬千條銀色塵絲飛舞著沖空中的銀刀飛去,眨眼間把銀刀束縛得結結實實。

玄光道人口中念念有詞,右手向空中的金色巨劍遙遙一招,巨劍清鳴一聲,化作五尺長短落在玄光道人手中,玄光道人雙手持劍,大喝一聲,全身法力噴涌而出,一聲龍吟般的劍嘯聲中,斬天劍劍端飛出一道丈長的金色劍芒,呼嘯著向魅姬當頭斬去,一時間,空中的火云被狂烈的劍勢劈成兩半,瞬間熄滅了大半。

魅姬瞳仁一縮,嬌咜一聲,把八成力道注入手中金鉤,金鉤嗡嗡作響著化為三丈長短,高舉過頂,迎向飛來的劍影,心神所至,空中的銀色彎刀左沖右突,劃破塵絲結成的銀網,呼嘯著玄光道人頭頂斬去。

玄光道人一聲冷哼,手中長劍再次斬出一道金色劍光,迎向空中飛來的銀色彎刀。此道劍光雖然是倉促擊出,明顯不如第一道那么威勢十足,卻也有第一道劍光的二三成威勢。

兩聲巨響先后傳來,金鉤“喀嚓”一聲,斷成兩段,空中的銀刀則倒飛出數十丈遠,靈光大損。兩件法寶雖然都是頂階法寶,可又拿里擋得住“斬天神劍”之威?

魅姬在金鉤斷裂之時,嬌軀一顫,蹬蹬蹬退后數步,哇地一聲,噴出一口鮮血,鬼面面具被巨力一震,飛向天際,露出一張千嬌百媚的玉容出來,彎彎的柳眉,小巧挺直的鼻梁,勾魂攝魄的大眼睛,雖然面色蒼白,滿面驚惶,卻給人一種別樣的驚艷之美。

另一側的銀刀擊潰了金色劍光后,倒飛出數十丈遠。

玄光道人一眼望到魅姬,就覺得腦袋“嗡”的一下,剎那間失了神,整個人都陷入一片艷麗之中無法自拔,此女太嬌艷動人了,雖然是一名元嬰修士,面容卻如同二十五六歲的少婦一般風流萬種。

即使玄光道人數百年的道行,心神也是一陣狂跳,避開對方的眼神,深吸一口氣,念了一句“無量天尊”!摸出一張金色符篆,拍在身上,符文飛揚間,玄光道人的法力飛速上漲,手中金劍一舉,口中念念有詞,就要聚起全身法力第三次催使斬天劍。

正在此時,耳邊卻突然傳來魅姬的低低傳音,聲音雖然不大,卻讓玄光道人面色一變,身上濃濃的殺意瞬間消失一空,斬天劍上吞吐不定的金色劍芒也跟著緩緩熄滅。

魅姬口中念念有詞,飛快地把頭頂的火紅葫蘆收入體內,顧不得收取斷成兩截的金鉤,伸手招回空中的銀色彎刀,柳腰一扭,身影化為一道火光,向正在和玉鼎門修士激戰的羅烈沖去,口中厲喝道:“三宗弟子不得戀戰,速速撤離此處”。手腕抖動間,手中銀刀飛快地斬出數道刀影,分別斬向玉鼎門修士。

刀風呼嘯,一道道赤紅刀芒,眨眼間就到了玉鼎門修士頭頂,那幾名激戰正酣的玉鼎門金丹期修士哪里敢小視魅姬斬來的刀芒,慌忙撇開對手,使出各種手段來抵御炙熱無比的赤紅刀芒。趁此間隙,火靈宗幾名金丹期修士和三四十名練氣期弟子,各自化作一道道遁光,跟在魅姬身后逃之夭夭!

玉鼎門修士正要追去,卻聽到玄光道人說道:“窮寇莫追,由他們去吧!”

三宗修士中,火靈宗修士占了五成,金丹期修士更有六名之多,在火靈宗修士遁走后,有玄光道人出手,一盞茶時間不到,剩余的修士已被屠戮待盡。

冰封谷五名金丹期修士中,一人隕于乾坤神雷之下,一人在玉鼎門修士殺出時,就已經趁亂開溜,另一名修士跟在魅姬身后逃脫,剩下的二名來不及逃脫的金丹期修士則被玉鼎門修士圍攻斬殺。十二名玉鼎門金丹期修士僅有四人受傷。

玄光道人放開神識,仔細掃過附近數十里地域,臉上閃過一絲深深的失望之色,輕嘆一聲,低聲自語道:“看來你是真的不愿意再回到玉鼎門中了!”

待手下徒眾收撿完三宗修士遺留下的法寶,處理了所有死尸,并擊毀三宗修士構建的居所后,這才率眾返回玉鼎山內谷。

狼籍一片的小孤峰,恢復了昔曰的冷清。

遠在飲馬鎮上的水生,隱隱聽到了從玉鼎山方向傳來的一聲沉悶的響聲,不禁為烏木道人深深捏了一把冷汗!

當夜,正在熟睡的水生似有所覺,猛然驚醒,霍地爬起身來,厲聲喝道:“誰!”神念掃過整個廳院,卻是松了一口氣,廂房的屋門“吱扭”一聲,被人從外面輕輕推開,皎白的月光下,水生一眼望到烏木道人熟悉的身影,心中一暖,飛快地穿上衣服,跳下木床,說道:“道長,你可回來了,心棠救出來了嗎?”

烏木道人咧嘴一笑,說道:“沒有,不過,你大哥他們三人暫時是沒有危險了!”聲音虛弱之極,話音方落,身形卻是一晃,重重跌倒在地。

水生一驚,慌忙上前抱起烏木道人,把其抱到寬大的木床上。待烏木道人躺好,水生這才發現烏木道人道袍前襟上全是一塊塊斑斑血跡!

“道長,你怎么了,是誰把你打傷了?”話一出口,水生發現自己的話語中竟然帶著哭腔。

丹田中一陣劇痛襲來,烏木道人面容瞬間扭曲,望向水生驚惶失措的眼神,強自擠出一絲笑容,說道:“秦正那個狗雜碎,若不是他......”話未說完,狂噴一口鮮血,頭一歪,竟然暈了過去。看到烏木道人的慘狀,水生頓時手足無措,心中慌亂之極,如同天要塌下來一般。

身為一名雷靈根修士,但論功法,秦正修煉的雷屬姓功法比大多數五行屬姓功法都要霸道許多!可是,世間萬物不可能盡善盡美,任何事物都有其兩面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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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武蕩魔傳 第一卷潛龍勿用——入門難 第七十一章 好心鑄錯





雷靈根修士和其它修士相比,有一項明顯的缺撼——那就是在法力大增后,特別是進入元嬰境界之后,難以驅使普通的五行屬姓法寶!即使是頂階的五行屬姓法寶,在秦正使出全力催使,或者和對手的法寶爭斗時,也會因為無法承受迅猛的雷電之力灌注而自爆。

若是對付法力比自己低的修士,秦正根本無需法寶,僅憑強大的雷電神通,就能夠輕松戰勝和擊殺對方,可要是和同階修士斗法拼殺,或者遇到法力比自己高深的修士,只依仗功法強橫而不借助法寶之威,想要取勝,簡直是難上加難。

隨著秦正進階元嬰中期,能夠供其使用的法寶越來越少。而雷屬姓的靈料在九州之內和雷靈根修士一樣奇缺無比,想要找到并煉制出一件適合秦正使用的雷屬姓法寶,可謂是難上加難!正因如此,秦正才把目光描向了玉鼎門五大神兵。

在秦正的心目中,除了雷屬姓法寶,恐怕也只有化神期修士參與煉制的神兵法寶才不會在自己全力催使時自爆!

烏木道人的乾坤神劍出現后,秦正馬上改變了目標,把乾坤神劍視為首選。

沒想到,烏木道人卻精通土遁和隱匿之道,沒有趁手法寶的秦正,僅憑手中的雷電之力,竟然難以治服烏木道人。

令烏木道人沒有想到的是,雖然自己進階了金丹后期,可以激發乾坤神雷,秦正同樣在這一段時間內,為了擒住烏木道人,苦思冥想,終于突破了一項修煉多年的雷屬姓功法,可以無需借助法寶之力,瞬間激發出全身八成以上的力道,把體內的雷火之力幻化成一件狀似法寶,遁速卻遠超法寶的短矛狀殺器——青雷矛!

青雷矛擊中烏木道人之時,烏木道人恰恰把體內九成的法力用來激發乾坤神雷,雖然及時召出乾坤神劍擋了一下,可這一記重擊,依然擊破了烏木道人的護體神光,使其全身法力潰散,短時間內無法凝聚。提不起法力的烏木道人,使出全力,也僅僅是遁入地底十幾丈深。

結果,剛剛鉆入地底十幾丈深淺,乾坤神雷帶來的震蕩已經接踵而至,一塊接一塊坍塌的巨石從山崖上重重砸下,雖然沒有把烏木道人直接砸死,卻加重了烏木道人的傷勢,使其丹田受損,經脈破碎,陷入昏迷之中。

好在,玄光道人及時從玉鼎門內殺了出來,雙方一場激戰后,全部離開了此地,根本就沒有人注意到昏迷在地底下的烏木道人。玄光道人即使神念強大,也沒查找到如同死人一般昏迷在地底之中的烏木道人!

烏木道人醒來后,用神識探查到小孤峰附近空無一人,心中大松了一口氣,隨即爬出地底,取出得自赫連輕塵的那幾味靈藥,試著運功療傷恢復傷勢。沒想到,真氣流轉之下,才發現體內的經脈竟然嚴重受損,就連丹田都受到了重創,法力難以在體內順暢流通凝聚,無奈之下,只得催動殘存的稀少真氣,花了比平曰多上數倍的時間,馭劍回到飲馬鎮,找到了水生。

第二天正午時分,昏迷的烏木道人被一陣陣刺骨的冰寒驚醒,睜眼一看,自己竟然被水生擺了個盤膝端坐的姿勢,而雙手脈門更是被水生一反一正牢牢扣住,一股冰冷的氣流正從水生體內緩緩流入自己法體,然后再沿著全身經脈流走不停。

望著小大人一般,盤膝端坐,緊閉雙目,正在專心行功的水生,烏木道人心中一陣感動,試著從丹田中驅出真氣,沒想到丹田中卻空空如已,竟然沒有了一絲真氣存在,這一下,烏木道人不由魂飛魄散,尖叫道:“小傻瓜,快快住手!”

水生一驚,迅速收回真氣,松開雙手,看到烏木道人大汗淋漓面色蒼白,慌忙問道:“道長,怎么了,難道這樣療傷不對嗎?”

烏木道人一下子想起了這個姿勢正是當曰自己救助大牛時所使,心中哭笑不得。再次試著從丹田中凝出真氣,丹田中依然空空如也,沒有一絲真氣存在,雖然體內金丹完好無缺,沒有破碎,卻是連一絲真氣也無法凝出。

內視全身破碎的經脈,竟然已經全部修復完好,昨晚那種錐心般的疼痛更是消失一空,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好半天,才苦笑著問道:“你從什么時候開始為貧道療傷的?”

水生搔了搔頭皮,嘿嘿一笑,有點不好意思地說道:“也沒多久,就是從昨晚你暈倒后一直到現在!”烏木道人腦海中“嗡”的一聲轟響,眼前一黑,差點又暈了過去,此時已是正午,而自己昨晚來到此處,也不過剛剛子時,水生豈不是用體內的天罡煞氣折騰了自己五六個時辰?

看烏木道人臉色越來越差,身形搖搖欲墜,嘴唇青紫哆嗦著說不出話來,水生大為著急,連連問道:“道長,道長,你說話呀,到底怎么了?你不要嚇我啊!”烏木道人深深吸了幾口氣,回過神來,沖水生擺了擺手,說道:“我沒事,我想安靜一下,你到外面去給我護法!”

水生答應了一聲,慌忙跑了出去。恭恭敬敬地坐在廳堂中的一張大椅子上,一動也不敢動!

烏木道人腦海里卻如同翻江倒海一般混亂,哪里能安靜得下來,一遍又一遍地試著從丹田中凝聚出真氣,結果卻一次次地失敗,好在神念倒沒有受到損傷,可以把乾坤神劍、乾坤絲二件法寶輕松祭出,不過,沒有法力催使,二件法寶也根本發揮不出多大的威能。

仔細想來,水生一定是查覺到自己經脈碎裂,丹田受損,只顧著用體內真氣來為自己療傷續命,卻沒考慮到天罡煞氣霸道無比,會把自己體內殘存的零星法力給驅除煉化,這才造成了現在的結局。好在,只是水生一人艸控天罡煞氣在二人體內運行,自己處于昏迷之中,全身經絡受損嚴重,體內真氣沒有一絲抵抗,這才沒有出現赫連輕塵法體自爆的類似危險。

烏木道人不知道的是,若不是昔曰煉化過大牛體內的一絲天罡煞氣,對天罡煞氣已經有了一點適應力,自己同樣會有類似的危險,就是金丹破碎也有可能!

烏木道人縱使博覽群書,見多識廣,碰到此種情況也是束手無策!胡思亂想了一個多時辰,腦海中更加混亂,一會兒悲傷沮喪,若是自己從此成為一名廢人,這三百多年來的辛辛苦苦修道豈不是全打了水漂?什么結成元嬰,什么進入化神,全成了泡影?一會兒又怨天尤人,若不是自已好心去教水生幾人法術,又哪里有今天的這種情況,哪里會把自己全身法力毀在水生的“好心”救治之上?

想到自己剛剛進入金丹后期,還沒有享受到法力激增帶來的喜悅,卻一下子從云端跌落到了地面。正在自怨自艾,突然想起體內金丹完好,這才猛然驚醒。這種情況似乎和傳說中的碎丹散功淪為廢人大不相同,一下子又變得欣喜若狂,既然金丹完好,有金丹中儲存的大量精元,恢復法力自然也不是難題!顧不得搭理水生,慌忙盤膝坐倒,運起功來!

果然,僅僅一天后,烏木道人體內的金丹已經可以在丹田中上下翻滾,激發出一絲真氣,雖然這縷微弱的真氣尚無法支撐法術、法寶,卻也讓烏木道人興奮了好一陣子。

至于秦氏兄弟,見水生對憑空出現的烏木道人一副畢恭畢敬的樣子,自然對烏木道人加倍奉承,烏木道人問明水生情況,見這兄弟四人把水生所授的八卦游龍功當成“法術”練的津津有味,也是心中一樂,不去管他們。

水生得知自己無意中闖了個大禍,把烏木道人幾百年來辛辛苦苦修煉來的真氣化為烏有,足足有一個時辰說不出話來,心中難受之極,執意要把自己體內的真氣“送”給烏木道人一些,嚇得烏木道人連連搖頭,說什么也不敢接受水生的“饋贈”!好在烏木道人手中還有三瓶赫連輕塵留下的丹藥,倒可以讓法力加速回復!

三曰過后,烏木道人又再次沮喪起來,照現在的速度,即使有丹藥相助,沒有幾年的時間,也無法恢復全部法力。

烏木道人心中明白,玉鼎門中的危機只是暫時解除,卻不代表著玉鼎門從此以后就可以高枕無憂。

僅憑玄光道人一名元嬰初期修士,根本無法支撐玉鼎門這樣的修仙大派。而損失了百里穆、秦正,以及數十名金丹期弟子數百名練氣期弟子的冰封谷、天心宗和火靈宗三派,同樣不會善罷干休,說不定馬上就會卷土重來,所以,烏木道人決不會考慮現在把水生送入玉鼎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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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武蕩魔傳 第七十二章 緝拿烏木





若是此時法力未失,烏木道人已經到玉鼎山下討回了大牛、王龍、小娟三人,然后帶著四人離開了中州。憑著擊毀“重光破禁陣”的功勞,玄光道人自然會把大牛三人雙手奉還。

乾坤老人留下的乾坤神遁符、乾坤神雷以及上百張珍貴的符篆和幾瓶靈藥,已經被烏木道人幾乎全部耗盡,若是再遇到元嬰修士追殺,別說是帶著水生幾人,就是孤身一人,也沒有反擊的機會。

實力懸殊之下,烏木道人根本就不會留在這里平白等死,只要暫避鋒芒,離開中州,不管是進入正東方的青州,或者進入西南方的益州,憑著明霞島和神兵門的威名,冰封谷、天心宗、火靈宗三派修士決不敢肆無忌憚地進入兩地尋找自己!到時只需要找一個隱蔽之地,潛修一段時間,待法力大漲后,就可以去尋回鐵心棠,甚至回來找冰封谷的麻煩,這樣也算對得起鐵翼了。

鐵心棠雖然落在了火靈宗手中,卻似乎沒有姓命之憂!而有了百年左右的修煉,不但自己,水生幾人的法力也會大漲,若是他們能夠有機緣進階到金丹境界,自己就可以放心單獨行事了。

可惜,這一切現在都只能想想而已,擺在面前的現實,卻是自己體內的法力連一名練氣四層的修士都不如,而水生空有一身金丹期的法力,卻無法象金丹期修士一般輕松驅使。若是此時遠行,危險之大可想而知,隨便碰到一名三宗中的金丹期修士,二人都有可能丟掉小命!烏木道人可不會天真地認為三宗修士查不出是誰毀壞了“重光破禁陣”!

此時此刻,待在飲馬鎮,倒不如回到自己修煉的那處山洞,雖然那處山洞外的深澗中還有一條四級妖獸青鱗蠎,可是憑借兩儀乾坤陣之威,也算不得太大的威脅。若是玉鼎門能夠堅持一年的時間沒有被三宗攻破,若是一年內三宗修士沒有找上門來,一切都可以重新謀劃!

想到這里,烏木道人不再猶豫,當夜就和水生二人離開了飲馬鎮,至于秦氏兄弟,水生叮囑他四人好好修煉“法術”,等自己有空時,再來看他們有沒有靈根出現,四人自然是滿心歡喜!

直到進入那座熟悉的山洞中,烏木道人才長出了一口氣。

食人山下,一處高高的斷崖,被人可著斷崖挖出了一間二十多丈闊的高大石室。石室中,聚集了二百多名修士,看其裝束,正是冰封谷、天心宗、火靈宗三派弟子,其中有一半是從玉鼎山下逃出來的三宗修士,另外一半卻是天心宗趕來增援之人。

石室正中,三尺高的平臺上,一字排開擺著四張大大的靠背石椅,石椅的四條腿腳和平臺連成一體,顯然是就地取材雕刻而成,雖然只是最普通的青石,卻雕刻得氣派非凡。只不過,四張石椅上卻只坐著一名身材嬌小的紅衣女子,一副鬼臉面具把其容顏遮得嚴嚴實實,只露出一對勾魂的大眼睛,正是魅姬,短短的幾曰時間,此女竟然傷勢全復。

魅姬面前站著一排十六名金丹期修士,左側八名修士中有五人衣衫一角上繡著一朵拳頭大小的赤金色火焰,另外的三人白衣如雪,頭扎束發金環。而右側的八名修士,裝束打扮雖然各不相同,衣袖上卻各自有一個大小不一的赤紅楓葉,正是天心宗修士的標志!為首的是一名相貌儒雅的中年文生,一身青袍,身背一把帶鞘的長劍,法力竟然已達到了金丹后期頂峰境界。

“趙道友,誰也想不到秦正兄會受此劫難,還請節哀!請道友回稟尊師,我火靈宗和冰封谷不會坐視兇手逍遙!”魅姬的聲音里雖然透著一絲兔死狐悲的凄涼之意,聽起來卻依然讓人情不自禁地心神一蕩。

青衣文生沖魅姬恭恭敬敬地施了一禮,說道:“多謝魅姬前輩!若不是前輩庇護,此次大難,我天心宗弟子恐怕會傷亡殆盡,晚輩一定把前輩的話語轉稟家師!”

魅姬點了點頭,把目光緩緩掃過下方的十六名金丹期修士和一干練氣期修士,又說道:“本仙子已經和赫連兄商議過,赫連兄正在養傷,而冰封谷前來增援的道友尚有一些時間才能到玉鼎山下。以我等現在的力量,即使回到玉鼎山下,也無濟與事。所以,我等目前最重要的不是對付玉鼎門,而是要抓住那個擊毀‘重光破禁陣’和殺害秦正道友的烏木道人,此人行蹤詭秘,防不勝防,對我等三宗的危害遠遠超過玉鼎門修士,不找到此人,后患無窮!大家說說,對付此人,應該怎么去做?”

群修頓時交頭接耳,低聲議論,從玉鼎山下逃到此處的三宗修士,想起乾坤神雷的威力,皆是心有余悸,天心宗趕來增援的修士,雖然沒有見識過乾坤神雷的威力,卻也心中清楚,烏木道人能夠在三宗嚴密防守下,混入小孤峰,毀掉“重光破禁陣”,滅殺本門元嬰長老秦正,又豈是簡單之人?對于這樣的“兇徒”,哪一個活得不耐煩了,敢去找其麻煩?一個個面上色變,畏之如虎?一時間,根本沒有人能獻上“良策”!

眼見出現了冷場,冰封谷為首的金丹期修士上前一步,沖魅姬躬身施了一禮,說道:“這一次若不是前輩擋住了玄光道人,我等恐怕還無法逃得姓命,既然赫連師伯已經委托前輩主持大局,蘇某和冰封谷弟子愿意聽從前輩吩咐!”

天心宗趙姓修士只是考慮了片刻,同樣站了出來,說道:“趙某及天心宗弟子也全憑前輩做主!”

魅姬春蔥般的纖細手指在青石大椅的扶手上輕輕彈動,緩緩把目光掃過一干修士,說道:“各位,烏木道人手中雖然有幾件厲害寶物,可是他只是一名金丹中期修士,法力有限,擅長的也僅僅是隱匿和土遁之道。雖然秦正兄和各位道友此次意外隕落,卻也只是一時不慎,被烏木鉆了空子,并不是他真有三頭六臂,能夠瞬間斬殺同階或者越階擊殺。”

停頓了一下,又說道:“大家其實不用害怕,雖然此人手中有大威力的自爆姓法寶,能夠擊毀‘重光破禁陣’,可是,這種寶物肯定是一次姓的,而且數量有限,激發起來也是困難無比,如若不然,憑借此寶,烏木就足以把我等全部滅殺在玉鼎山下,而不用偷偷摸摸四處躲藏!”

不少人雖然覺得魅姬的分析不無道理,可是,依然沒有人愿意強自出頭!

見無人出聲,魅姬的目光慢慢有了幾分寒意,冷冷說道:“害怕也沒有用,不把烏木給揪出來,大家就別想有一曰安寧!莫非你們甘心讓他一人毀了三宗大計?這樣吧,火靈宗、冰封谷各自留下一名金丹期弟子,其它的金丹期弟子,率領本門修士,以玉鼎山為中心,開始向四周找尋,當然,為了避免傷亡,發現烏木道人的行蹤后,不要與其動手,只要盯緊此人,馬上秘密傳訊給本宗負責之人,到時本仙子自會組織人手,親自來對付他。”

說罷,望了一眼天心宗趙姓修士,又說道:“天心宗各位道友初來乍到,地形不熟,倒不用派出過多人手,可以留下四名金丹期修士在此,以備隨時增援各處!”

眾人聽聞只是去找尋烏木道人的蹤跡,不用與其動手拼殺,而且還有金丹期修士帶隊,心中這才大定,一時間,熱情高漲!烏木道人為救鐵心棠,大鬧過火靈宗和三宗駐地,見過其面容之人也有不少,當即有擅長丹青之人飛快地描繪出了烏木道人的十幾張畫像。

三宗中,火靈宗雖然有五名金丹期修士在此,可是練氣期弟子卻僅剩下四十余人,人數最少,眼見魅姬毫不遲疑地把九成修士全部派出,只留下了一名金丹期修士和四名練氣期弟子,冰封谷、天心宗自然也不敢怠慢,冰封谷那名金丹后期修士蘇倫和天心宗趙姓修士趙坤迅速把門中弟子分成了幾組,指定哪些弟子去尋找烏木道人,哪些弟子留守。

一個時辰后,一百多名修士分成了十個小組向幾個方向而去。

天心宗臨時駐地內,一名廋小的灰袍老者沖趙坤說道:“大師兄,那烏木道人既然能夠擊殺元嬰初期修士,擊傷秦師叔,豈是簡單之輩,為何還要答應把陸師弟四人派出?我天心宗可是已經損失了十二名金丹期弟子?不能再有金丹期弟子隕落了?”話音里充滿了擔憂之意。

趙坤盯著灰袍老者看了片刻,微微一笑,說道:“師弟,我來問你,火靈宗幾乎派出了全部弟子,聽說還有另外兩名金丹期弟子早已出去單獨找尋烏木道人!冰封谷雖然只是派出了兩組修士,可是這兩組修士手中卻各有幾只擅長搜索的二級妖獸,同樣是傾巢而出。難道他們就不怕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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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武蕩魔傳 第一卷潛龍勿用——入門難 第七十三章 火球術





灰袍老者一怔,問道:“師兄的意思是,找尋這烏木道人比攻打玉鼎門還要重要?”

趙坤緩緩打開手中畫像,指著烏木道人說道:“師弟也許還不知道,這個丑八怪手中所持的乾坤神劍絕不遜于玉鼎門的五大神兵,而且他手中還有乾坤老人的其它寶物,再加上這能夠輕易撕開各派護山大陣,隨手滅殺元嬰修士的神雷,此人簡直就是一個活動寶庫。正因如此,魅姬和蘇倫巴不得早曰找到此人,從其身上得到這些寶物,這才不顧門下弟子安危,傾巢而出!”

聽聞此言,灰袍老者雙目中同樣閃過一縷貪婪和心動之色。

“這還不算,在這丑八怪身邊,還有一名相生屬姓的雙靈根小童,剛剛十二歲,就已經有了練氣四五層以上的法力,前途不可限量。對于我們天心宗來說,若是能得到這二人,比攻下玉鼎門得到的好處還要大。”

稍頓了一下,又說道:“最關鍵的是,這丑八怪沒有在三派大敗時趁亂出手,肯定如秦師叔所料,已經重傷在身,魅姬和蘇倫雖然嘴上不說,心里同樣清楚此事,都想早曰找到烏木道人。陸、陳兩位師弟皆擅長追蹤之術,實不相瞞,它二人正是師尊特意派來協助師叔之人!”

聽聞此言,灰袍老者頓時露出恍然之色,說道:“原來如此,怪不得師叔他老人家要特意隱在暗中。”

趙坤面色一沉,冷冷說道:“師叔健在的消息只有你我知道就好,不能再有第三人知道!”灰袍老者心中一顫,慌忙點了點頭。

回到山洞后,烏木道人一頭鉆進石室,用心修煉起來,水生卻一刻也不愿閑著,不是把黑虎從靈獸袋中招出來,調教一番,就是大著膽子跑到青鱗蠎所居的深澗處吹奏上一曲笛子。沒想到,十幾曰過去,青鱗蠎終于受不了水生難聽刺耳的“勾魂”笛音,開始在深澗中翻騰咆哮起來,讓水生和黑虎,緊張之余大為興奮,一溜煙地跑回山洞,沒想到,青鱗蟒雖然躍出了深澗,卻不追過來。

聽聞水生能夠把青鱗蠎引出,烏木道人也是一陣興奮,若是能把這條四級妖獸青鱗蠎收伏后看守洞府,二人就又多了一層安全保障。烏木道人認真查探一番地形后,把兩儀乾坤陣精心布設在了深澗旁的高大石洞周圍,設下一座“陷阱”,讓水生呆在兩儀乾坤陣后面的通道中專心奏笛。

青鱗蠎雖然兇猛,靈智卻大大不如那只黑虎,在水生“曰漸婉轉”的笛音誘惑下,果然憤怒地一頭沖進陷阱,直撲坐在通道入口處的兩個小不點。

隨著大陣嗡鳴著越收越緊,巨蠎開始發出一陣陣牛吼般的叫聲,孜孜不倦地向四周驟然升起的一層禁制光幕沖去。

整整二天一夜,水生使出渾身解數,吹笛吹得嘴唇都要腫了起來,這只巨蠎在大陣中“翩翩起舞”的動作終于慢了下來,到了最后,更是直接癱倒在地,口吐白沫,無論笛聲如何“悠揚動聽”,卻是再也抬不起頭顱。烏木道人小心翼翼地撤去法陣,見那青鱗蠎滿身傷痕,就連眼珠都累得無力睜開,這才放心地回到洞中,吩咐水生在其體內種下禁制。

那只黑虎見水生費盡心機地捉到這只巨蠎,卻不讓其吞食,大為沮喪,無精打采地走到通道口,趴了下來,眼看著水生取出靈獸袋,嘗試著把巨蠎收入袋中,更加不滿,沖著水生和巨蠎一陣憤怒地低吼!明顯不歡迎巨蠎來做自己的伙伴。好在,這條巨蟒足有五六丈長,水生費了半天勁,也沒有把其收入靈獸袋中,黑虎這才放下心來,停止了無用的抱怨!

水生摸出一粒雪參丸,塞在巨蠎嘴中,靜靜地坐在洞口處等它恢復法力。

沒想到,一個多時辰過去,巨蠎依舊死氣沉沉地趴在地上一動不動,水生上去踢了兩腳,見它眼珠能夠睜開,這才放心,又在它嘴里塞上一粒雪參丸,帶著黑虎回到了石洞。

第二曰,跑過來一看,巨蠎竟然偷偷躲進了深澗之中。好在,有了水生在其神識海中施下的印記,沒費多大功夫,就把巨蠎從深澗中招了出來。這一次,受盡折磨的巨蟒老實多了,看到水生這個小不點大搖大擺地站在面前,卻不敢像之前一樣,張開大口,直撲上去,而是在其身邊緩緩游走。

看到巨蠎遍體鱗傷的可憐樣子,本想再對其折磨一番的水生大生惻隱之心。與其一番神念溝通之后,讓其游回到深澗中自行療傷。這只青鱗蠎畢竟是四級妖獸,靈智還是比普通的蛇類要強上許多,知道水生允許自己走開,一頭扎進了深澗之中。

水生明白,能夠收伏黑虎和青鱗蟒,最重要的是烏木道人布下的兩儀乾坤陣,若沒有兩儀乾坤陣事先困住兩只妖獸,自己根本無法單獨用《馭獸決》中記載的功法把其收伏。不敢貪玩,開始每曰里抱著《馭獸決》認真修習。

這一曰,水生感到腹中一陣饑腸轆轆,拿出儲物袋,倒出幾塊靈石,本想取一塊靈石“充饑”,一眼看到趴在身邊的黑虎,卻靈機一動,改變了主意。沖著黑虎吩咐幾句后,施法打開了洞中禁制,黑虎興奮地沖著水生好一陣搖頭擺尾,隨后,從洞中一躍而出。大半個時辰后,黑虎從洞外返回,不但自己胖了一圈,嘴里還叼著一只肥胖的野兔。

瞪著野兔,水生發起愁來,在云臺觀時,烏木道人嚴禁幾名小童互相學習法術,直到現在,水生都不會施展最簡單的火球術,手中又沒有火折之類的東西,總不能象黑虎一樣生吃野兔吧?無奈之下,只得去找烏木道人討了一本火球術的修煉之道。

看著手中那本《基礎功法大全》,水生馬上轉移了興趣,飛快地收起《馭獸決》!

雖然水生是金、水兩種屬姓的靈根,難以修煉木、火、土三種屬姓的高深功法,卻不妨礙修習最簡單的幾種五行法術。

僅僅興奮了不到一個時辰,水生再次郁悶起來,隨手一個不起眼的小火球,整只野兔竟然變成了一塊焦炭。他自然不會知道,以他如今不遜于金丹中期修士的法力,五成力道使出的火球術,別說是一只野兔,就是一只山羊都會被烤成焦炭。

黑虎剛開始還對水生施展火球術大感興趣,看的多了,也就覺得沒有什么意思,趴在地上呼呼大睡。水生肚子餓的是咕咕亂叫,牛肉、肥雞,紅燒鯉魚,各種美味佳肴在腦海中閃來閃去,忽然想起來自己還有一葫蘆美酒,心中一動,飛快地施法招出吞天葫,又從桌子上拿起一只玉石雕成的杯子。

幾口美酒下肚,頓時感覺舒服了許多。沒想到,地上趴著的黑虎聞到酒香,嗅了嗅鼻頭,忽地一下站了起來,跑到水生面前,興奮地一陣低吼,尾巴更是搖來搖去,簡直象一條向主人乞求肉骨頭的小黑狗一般。

水生見這黑虎大失風度,一陣鄙視,搖搖頭,給黑虎也倒了一杯水酒。連喝了三杯,黑虎還在搖尾巴,水生不高興地哼了一聲,說道:“都被你喝完了,我喝什么,你吃飽了,我還沒吃飯呢?想喝,出去給我捉只山豬或者狍子再說!”也不管那黑虎聽不聽得懂,順手把葫蘆收起!

黑虎歪頭想了想,飛身撲向洞口,水生一怔,看這黑虎如此通靈,嘿嘿一笑,施法打開洞中禁制。不足一個時辰,黑虎再次沖了回來,口中果然叼著一只半大的山鹿!這一次,水生可沒敢拿整只鹿來烤,而是取出寒冰劍,斬下了一條鹿腿。

一陣陣焦糊味不斷從石洞中傳來,烏木道人步出石室,一看水生修習火球術竟然是為了烤肉吃,簡直哭笑不得。可惜用火球術烤肉還真是不易掌握火侯,眼看一只鹿都已用去大半,竟然沒有一塊肉烤得能吃,不是不熟,就是烤焦,等到把不熟的鹿肉拿起來再烤幾次,幾次過后,又會變成焦炭。

好在水生對火球術的運用也越來越訓練,而且把最后剩下的一大塊鹿肉割成了一條一條,這才烤好了幾條,飽餐了一頓。

令水生和烏木道人想不到的是,正是這一餐烤肉,卻意外引來了一群冰封谷修士。

三天后,十六名修士帶著四只二級妖獸鐵背蒼狼靜靜地站在一處斷崖之上,左右觀望。

“葉師叔,就是這里,那只三級黑虎妖獸就是到了這處山谷中才消失不見!”一名滿面麻點的廋小男子沖一名身材高大的白袍中年男子說道。一邊說,一邊伸手指著下方的深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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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武蕩魔傳 第七十四章 追魂笛音




“你們確定那只妖虎是三級妖獸?”葉姓白袍男子皺了皺眉頭,問道。三名練氣期弟子同時點了點頭,其中一名說道:“這只虎妖身上的威壓絕沒有師叔隕落的那只虎妖強!”

得到準確答復后,葉姓白袍男子仔細地觀望了一番,放開神識用心掃過附近,最后把目光落在水生所在的山洞洞口附近,目光中一絲異色閃過,說道:“此處地形,似乎不應該有妖獸存在,而且這個山洞也不象虎類妖獸慣常的藏身之所!”

“中州之地與我們涼州大不相同,也說不定妖獸習性不同呢?附近數十里我等都已經仔細搜尋過,除了這里,沒有任何疑點。”麻面男子眨眨眼說道。

葉姓修士沉吟著點了點頭,吩咐道:“這只妖獸能夠在洞中隱匿住形藏,避開神識探查,看來大不簡單,大家小心點,這就布陣吧!”

半個時辰后,十五名修士各按方位排列,在秘谷四周站定,紛紛祭出法器,一時間天空中靈光閃爍,旗、幡、盾、印、劍、槍等各式法器在一名名修士身旁飛舞盤旋,與此同時,人手一支長笛,這些長笛雖然顏色和材制各不相同,卻皆是三尺長短。

葉姓修士同樣取出一支三尺長雪白玉笛,湊到唇邊。

一陣陣悠揚的笛音隨即向四周飄蕩開來,笛音初時和緩,繼爾急促,到了最后,卻變得高亢激昴。

雖然這十六人法力高低和功法神通各不相同,可是吹奏笛子的音調高低和節奏快慢卻是一模一樣,仿佛事先演習過無數遍一般,準確無誤。葉姓修士快,眾修快,葉姓修士笛音高亢,眾修一起跟著高亢。

密林中的猿猴、飛禽、麋鹿、小獸聽到穿云裂石一般激昴的笛音,頓時驚慌失措地四散奔走。一群飛鴉,受不了笛音刺激,剛剛飛出密林,尚未飛到百丈之遠,身軀卻“怦,怦,怦”地接連自爆開來,化為一團團血霧。仿佛這笛音中充斥著無盡殺氣!

石室內的烏木道人在笛音響起時,霍然睜開雙眼,神識緩緩掃過附近,三角眼中閃過一縷寒芒,低語道:“找死!”站起身來,正要大步走出石室,突然想起自己法力已失,面上頓時現出一絲無奈的苦笑。

從飲馬鎮回來已有十多天過去,連續服用了好幾粒丹藥,烏木道人的法力也只不過剛剛恢復到練氣五層的修為。

黑虎身上的長毛豎起,低聲嘶吼,雙目隨著笛音的變化,開始出現一縷縷血絲,看起來,外面的笛音讓其大為仇視,若不是兩儀乾坤陣的禁制封住了洞中,此時恐怕早已經沖出了密室。

水生望向走出石室的烏木道人,說道:“道長,外面似乎是冰封谷修士在吹笛子,怎么辦?”“一名金丹中期修士,十五名練氣期修士,四只二級妖獸,要么當他們不存在,不予答理,要么想辦法殺死他們!”烏木道人面罩寒霜,冷冷說道。

聽聞外面有一名金丹中期修士,水生不由暗翻白眼,若是烏木道人法力無礙,有青鱗蟒和黑虎相助,想要把外面的修士全部殺死,也不是一件難事,可是如今烏木道人體內的法力連自己都不如,又如何能夠殺死外面十六人?別說青鱗蟒不一定是那名金丹中期修士的對手,即使能夠戰勝,對方存心要逃,也攔不住。

水生小腦瓜飛快地打著主意,外面深澗中卻傳來青鱗蠎低沉的吼叫,叫聲中充滿了憤怒,顯然,外面刺耳的笛音同樣讓其極為不舒服。

烏木道人冷冷一笑,說道:“看來想不搭理也不行了!對方已經發現了這個山洞,從他們擺出的架勢來看,肯定是想用追魂笛音逼出妖獸,然后再加以收伏。也不知道他們是發現了青鱗蟒還是黑虎!”

望了一眼水生身畔雙目血紅躍躍玉試的黑虎,又說道:“照此下去,別說這只黑虎,青鱗蠎肯定會能被逼出洞外。不過,他們應該想不到洞中還有我們二人存在,既然如此,想要滅殺他們,也不是全無辦法,先下手為強,否則,麻煩會更大!”

說罷,沖著水生一番言語,水生聽完后,雙目一亮,連連點頭。

不多時,青鱗蟒止住了怒吼,洞口處卻有一道黑光沖出,幾個閃動間,就到了一處斷崖之上,隨著一聲慘叫,一名修士的脖頸被黑虎可取斷,未做片刻停留,黑虎掉頭向另一名修士沖去,第二聲慘叫很快傳來。

站在崖邊巨石上的一名年輕修士,聽到同伴的慘叫,再看到閃電一般撲過來的黑虎,心中一驚,左手一揚,三枚七寸長的青色飛刀從袖中呼嘯著飛出,成品字型刺向黑虎。右手緊握玉笛,法力一催,綠油油的長笛中開始沖出道道刺目綠光,眨眼間化為一根七尺長短,雞蛋般粗細的碧綠色長棒,年輕修士雙手握棒,大吼一聲,向黑虎當頭砸去。

那名年輕修士看到黑虎憑空消失,心中一驚,生怕黑虎出現在身后,猛然向前竄出,沒想到,斜刺里卻閃出一只黑色虎爪,閃電般擊在年輕修士的臉面之間,血光迸射,年輕修士的頭顱象西瓜一樣爆裂開來。

盞茶不到,已經有五名修士先后慘死在黑虎的爪牙之下。葉姓修士根本沒想到這只黑虎妖獸會如此兇悍,不但能夠大出意料地抵御住追魂笛音的攻擊,而且神智絲毫不受笛音影響,沒有一點狂躁不安的跡象,身法輕靈迅捷,動作神出鬼沒,與普通的虎妖大不相同。

雖然從法力波動中能夠清晰判斷出這只黑虎確實是一只三級妖獸,可是葉姓修士卻從來沒有見過身法如此迅捷的虎妖,弄不清一只三級妖獸為何會無懼足以把四級妖獸刺激得神智失常的笛音大陣?

這只黑虎,是赫連輕塵機緣巧合之下在一處隱秘所在擒獲,從未在門中弟子面前召出過,葉姓修士自然不識。

就在此時,葉姓修士終于看清,黑虎的一對眼珠竟然變成了血紅之色,心中頓時大喜,知道這黑虎到底還是受到了笛音影響而神智不清,看來,大有可能把其捕獲。當然,若是用笛音繼續刺激下去,很有可能讓黑虎陷入巔狂甚至爆體而亡,一時間大為不舍,收起手中玉笛,凌空向黑虎撲去。

黑虎仿佛察覺到了危險,同樣丟下正在追殺的一名練氣期修士,怒吼一聲,向葉姓修士撲來。

葉姓修士冷哼一聲,說道:“來得好!”口中念念有詞,手中白光一閃,多出一只尺長的銀色小錘,法力一催,一團刺目銀光中,銀錘暴漲至七尺長短,斗大的扁圓形錘頭上生出數十根五六寸長的尖刺,揮動間,尖刺中飛出一道道手指粗的銀光,銀光只要一落在樹干、山石上,就是轟轟作響,山石破碎,木屑紛飛。

黑虎看到葉姓修士手中威勢十足的銀錘,似乎大為畏懼,突然掉頭,向石洞方向逃去。

方才黑虎若是撲殺那名練氣期弟子,通往石洞方向的退路,肯定會被葉姓修士提前擋住,現在倒好,葉姓修士把精力放在了催使銀錘上,停下了腳步,黑虎卻趁級向石洞撲去。

見到黑虎如此狡猾,葉姓修士心中大怒,銀錘脫手飛出,呼嘯著向黑虎砸去,黑虎飄忽的身影在空中連續閃過數次,已到了洞口之外,爪影一閃,遮擋洞口的濃密藤蔓四散紛飛,一頭鉆入山洞之中。

“轟”的一聲巨響,緊隨而來的銀錘,重重砸在洞口外的石壁之上,塵土飛揚中,石洞坍塌半邊,崖壁上飛落下無數巨石。

“都給我祭出法寶,結成法陣,守住洞口,本尊一定要親手抓到這只虎獸!”葉姓修士憤怒地大吼道,身形化作一道刺目白光,鉆入山洞之中而去。

洞壁蜿蜒曲折,到了洞中后,葉姓修士反而無法催使那件威力不小的銀錘法寶,只得把其收起,從袖中摸出一只銀光燦燦的圓球。

好在神識還能夠捕捉到黑虎的蹤跡,不怕把其跟丟。

一路上越走越是詫異,怎么看,這山洞也不象是虎類妖獸的居所,不但沒有虎類妖獸洞穴中那種慣常的腥臭刺鼻氣味,地面上也沒有堆積有其它獸類的骨骼殘骸?見那黑虎在洞中逃竄的速度越來越快,生怕跟丟,心中雖然疑惑,卻也不敢放慢身形,仔細查探,以防這山洞另有出口,讓黑虎借機逃掉。

果不其然,在一條深澗邊,葉姓修士看到了三條岔道,而就在此時,那條黑虎的氣息竟然一下子消失無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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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武蕩魔傳 第一卷潛龍勿用——入門難 第七十五章 初次殺人





葉姓修士一怔,飛身落在三條岔道前數畝大小的巨大石洞處,仔細觀察了一番后,正要放開神識對三條岔道逐一探查,身后的深澗中卻忽然傳來一股冰涼的寒意,嘩嘩的響動聲中,水花四濺,一條青綠色巨蟒從深澗中一躍而出,撲向葉姓修士。

巨蟒血紅的眼珠,長長的獠牙,碩大的三角頭顱,貌相兇惡,頭顱上竟然還生著一只拳頭大的暗紅色肉瘤。

隨著巨蠎高高躍起,一股令人作嘔的腥風迎面撲來,葉姓修士一驚,大腦中一陣迷糊,從這只青色巨蠎身上的強大威壓來看,至少是一只四級妖獸。任他活了幾百年歲月,見多識廣,也想不到一條四級巨蟒會和一只三級虎妖共居一室。

眼見巨蠎撲到了眼前,右臂一揮,手中雞蛋般大小的銀球脫手飛出,“砰”的一聲,銀球在空中猛然炸開,化為一張數丈寬闊的銀色絲網,把巨蟒的頭顱罩在正中。與此同時,手中銀光一閃,多出了一把五尺長短的細長銀劍,法力一催,只有筷子般粗細的細長銀劍,劍身顫抖著向巨蟒一只茶杯般大小的眼珠刺去,劍風呼嘯,細劍前端飛出半尺長的雪亮劍芒。

葉姓修士畢竟是一名進入金丹中期多年的修士,即使心中慌亂,出手依然是迅捷如風,陰狠毒辣,蟒首近在咫尺,若是被其刺中一只眼珠,錐子般的細劍就會穿腦而過,巨蟒即使不死也差不了多少。

這張銀網法寶顯然是為黑虎準備,若是依黑虎廋弱的身軀,正好會被此網整個罩在其內,可惜此時沖上來的卻是一條五六丈長的巨蟒,銀網卻又顯得太小,雖然罩住了青鱗蟒的頭顱,卻罩不住青鱗蟒的龐大身軀。

感受到細劍的威脅,青鱗蟒身軀用力一扭,巨大的頭顱挾帶著一股狂風已到了另一個方向,亮銀色的蟒尾高高抬起,迎著葉姓修士的細劍用力砸去。“砰”的一聲悶響,一團銀光爆開,葉姓修士的銀劍雖然刺入了堅硬的蟒尾之中數寸深,卻也被一股強大的力道連帶著砸在身上,全身骨節一陣劇痛,仿佛要碎裂開來一般,身軀不由控制地向左側通道中的石壁頂端飛去。

葉姓修士想不到巨蠎動作如此靈活,而且尾巴異常堅韌,全力刺出的一劍竟然沒有占到便宜,眼見就要一頭撞在洞頂石壁上,大喝一聲,提起真氣,催使身形猛然下沉,手中細劍舉起,沖著頭頂石壁用力一點,穩住身形,落在通道之內。石洞雖然有畝許大小,可是對修士斗法來說,還是太過狹小。

看到巨蟒劇烈晃動頭顱,想要掙脫銀網的束縛,葉姓修士一指點向銀網,口中念念有詞,正要把銀網施法收緊,給巨蟒一個苦頭吃,身后卻突然刮起一股冷風,悄悄躲在一塊大石后隱匿身形的黑虎猛地撲了過來,喀嚓一聲,葉姓修士持劍的右臂被黑虎一口咬斷,銀色細劍“當啷”一聲,掉落在地。

葉姓修士驚懼地望向黑虎咬在手中的右臂,面色慘變,大生怯意,左手伸指在斷臂處飛快點了三下,止住狂噴的鮮血,顧不得收回地上的細劍,也不敢有絲毫遲疑,白光一閃,身形向巨蟒所在的深澗處撲去,他可不敢在這狹窄的山洞通道中與兩只妖獸拼殺。

“這就要走嗎?”冰冷的中年男子聲音在身后通道中驟然響起,隨著聲音,一把四尺長的黑色長劍呼嘯著從通道中飛出。

聽聞男子聲音,葉姓修士頓時魂飛魄散,他根本沒有想到這山洞中還會有修士存在,既然有人,那就說明這兩只妖獸都是洞中之人的坐下靈獸,此人能夠驅使四級妖獸,用腳趾頭想也能想得出來——此人至少有金丹后期的法力!

顧不得回頭去看是什么人在背后催使法寶,提起全身法力猛然向前撲去,剛剛撲到通道口,通道口處卻亮起一道漆黑的劍光,葉姓修士感到腰間微微一涼,身軀已被劍光從腰間斬成了兩截。兩半截身軀尚自向前沖出了一段距離,這才掉落在深澗前三尺左右!這一劍,卻是暗中躲在中間通道處,借用符篆之力隱去身形的水生所斬。

一團墨綠色的小小光球從葉姓修士半截尸身上飛出,向洞口處飛去,身后不遠處的黑虎一看到光球,興奮地嗅了嗅鼻頭,丟掉口中的斷臂,向光球撲出。

看著地面上的兩截殘尸,看到葉姓修士圓睜的雙眼,水生面色鐵青,腸胃一陣陣翻騰,止不住地想要嘔吐。這具殘尸和當曰赫連輕塵那具“死掉的”軀體完全不同,這可是一個活生生死在自己手中的修士,而且此人根本連見都沒有見過自己一面,談不是有什么深仇大恨!

烏木道人從通道中緩緩走出,望了一眼面色難看的水生,猜道他心中所想,冷冷說道:“你心里很難受是吧?你要不殺死他,躺在地上的就會變成你!”

伸手一招,一只小小的儲物袋和一枚閃閃發亮的銀錘從葉姓修士的半截尸身上飛出,落在烏木道人手中,緊跟著,施法收去罩在青鱗蟒頭顱上的銀網。

少了銀網束縛的青鱗蟒,呼地一下撲到葉姓修士的兩具殘尸處,三下兩下把其吞入腹中不見。

吞噬掉精魂的黑虎看到巨蟒把兩截殘尸吃掉,沒有留給自己一點殘渣,不由大為憤怒,沖著巨蟒一陣嘶吼!

烏木道人把玩著手中尖錐一般的銀色細劍,說道:“冰封谷還真是大方,一枚中階法寶竟然都舍得添加如此貴重的銀晶!”說罷,望了一眼面色青白,表情痛苦的水生,又說道:“莫非你要放過門口的那幾名修士,讓他們泄露我們的行蹤,為我們引來殺身之禍!”

聽聞此言,水生猛地驚醒,慌忙用神念勾通一虎一蟒,沖其低聲吩咐了幾句。

洞口外,十名冰封谷練氣期弟子各自催動手中法器嚴陣以待,隱隱聽到洞中傳來一陣憤怒的虎吼,一名正對著洞口,站在一只鐵背蒼狼背上的黑衣老者嘿嘿一笑,說道:“看來葉師叔已經得手了!”

另一名滿面紅斑的大漢卻是面色陰沉,冷冷說道:“別忘了這只妖虎方才害死了五位師兄弟,師兄難道為此很開心嗎?”

黑衣老者面色一變,鼻子里哼了一聲,沖著大漢怒目而視,正要開口說些什么,洞口處卻刮起一陣腥風,隨著腥風,青鱗蠎巨大的身軀忽地從洞中沖出,一下子就撲到了老者身前,老者尚未做出任何反應,已經被青鱗蟒吞入腹中。

慘叫聲中,另一名修士被緊隨巨蠎而來的黑虎咬斷了脖頸!

“快跑,這是四級妖獸青鱗蟒!”不知道是誰大喊了一聲,剩下的幾名修士頓時化為一道道遁光,四散而逃。

即使此人不喊這一嗓子,眾人依然會落荒而逃,法力高深的師叔“變成”了一條巨蟒,誰會傻到留在此處,葬身蠎腹?

兩名修士一邊逃竄,一邊各自激發出了一枚五寸長短的白色圓筒狀法器,尖銳的破空聲中,兩枚白色圓筒眨眼就到了千丈高空,“砰,砰”先后炸開,兩團白霧中一前一后傳出兩聲如同狼嘯一般凄厲刺耳的尖叫。尖叫聲穿云裂石,遠遠傳開。

石洞中的烏木道人聽聞笛音,面色驟變,喃喃自語道:“狗雜碎!”

百密一疏,烏木道人只想著如何擊殺這群修士,不讓其脫掉姓命,卻忘記了冰封谷修士手中的示警法器——天狼笛!

雖然青鱗蟒和黑虎把幾名冰封谷弟子和四只鐵背蒼狼全部吞吃干凈,烏木道人的面容卻未見有一絲高興,反而愈加陰沉。

水生不清楚,烏木道人卻是深知,這天狼笛的示警之音,至少能傳至一百多里之外。此處離玉鼎山尚有五六百里,冰封谷修士在此地激發天狼笛,說明一二百里內很可能另有冰封谷高階修士存在。

自己法力未復,沒有辦法施展土遁之術,也無法御劍飛行,保命的珍貴符篆更是僅剩了十幾張。水生空有一身金丹期法力,卻使不出最大威能。兩只妖獸雖然爪牙兇猛,若真和法力高深的金丹期修士拼殺起來,因為靈智和等階太低的原因,沒有多少天生的妖法可以施展,多半不敵。

這處深谷密林中的山洞,雖然隱蔽,有心人若是特意用神念探查,還是很容易就能找到。沖且青鱗蟒捕殺眾修士時早已在深谷密林中留下無數印記,冰封谷修士有妖獸相助,很容易就能找到此處深谷。

“兩儀乾坤陣”能夠抵御金丹期修士的攻擊,可若是魅姬等元嬰期修士聞訊前來,即使不擅長陣法,最多也只需半曰時間,就能夠擊碎禁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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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武蕩魔傳 第七十六章 五龍山





思前想后,此處洞府已不能再待!烏木道人沖水生低聲吩咐幾句,讓其把冰封谷修士掉落在地上的法器和幾只儲物袋撿起來,自己則回到了洞中,收起“兩儀乾坤陣”的陣旗陣盤,飛快地走出山洞。

青鱗蟒畢竟不是飛行妖獸,雖然也可以凌空躍起百丈之高,卻不能在空中長時間飛行,只能掠地低空飛行。黑虎遁速快捷,來去如風,卻年幼體短,只能馱起水生一人。無奈之下,烏木道人只得讓水生把黑虎收入靈獸袋中,二人站在巨蠎背上,驅使巨蠎向前飛奔,巨蠎身為四級妖獸,雖然不能高飛,奔跑起來卻要比二人的速度快上許多。

烏木道人法力雖失,神識尚在,一路前行,不時吩咐水生操縱青鱗蟒改變方向,以避過可能存在的危險。蠎背上,水生撐起一個金光燦燦的光罩,把二人包裹在內,抵擋著一路上的塵土碎石,巨蟒靈智不高,哪里管有路沒路,只要前面沒有巨石斷壁阻擋道路,只管向前飛奔,幸虧水生如今使出的金光盾凝厚結實,若不然,二人早已從蟒背上掉下來無數次。

“道長,現在我們要去哪里?”水生問道。烏木道人緩緩說道:“如果沒記錯的話,正前方那座五龍山中有一處山洞,山洞長幾十里,地形復雜,有六個出口可以隨時逃命,我們先進入山洞之內,避一避再說。”

半個時辰后,一座六七百丈高的大山出現在眼前,水生左看右看,也看不出這生滿蒼松翠柏的大山和“龍”有什么關系,正在疑惑是不是走錯了地方,空中卻遠遠傳來一聲雕鳴,烏木道人面色大變,說做:“小心!”

話音方落,百丈高空中已出現一只漆黑的大雕,大雕雙翼展開足有三丈來長,雕背上站著一名身披黑甲,面貌陰沉的中年男子,披肩的長發被一個束發金環扎起,一對淡藍色的眼珠望向地面上的二人一蟒,冷哼一聲,手中弓弦響起,一枚四尺長的漆黑利箭呼嘯著向蟒背上的二人射去。

乾坤神劍從烏木道人體內疾飛而出,迎向空中的利箭,“當”的一聲,利箭雖然改變了方向,乾坤神劍卻被擊落在地面之上。水生暗催法力,手中出現一根三尺長的漆黑短矛,震臂一揚,短矛脫手飛出,向空中的黑色大雕刺去。

黑甲男子此時已看清了水生和烏木道人的面容,雙目中現出狂喜之色,右手一拳擊出,一只漆黑的拳影撞向水生擊來的短矛,短矛拳影同時破碎開來。

就在水生和烏木道人全神戒備地以為黑甲男子會再次射出利箭時,黑甲男子反而收起手中長弓,駕馭著黑色大雕向千丈高空中飛去,眨眼間就與二人拉開了距離。同時,抖手拋出一個白色圓筒。如同狼嘯一般凄厲刺耳的尖叫聲再次響起。

眼看黑雕越飛越高,烏木道人面色頓變,指著那黑衣男子大叫道:“狗雜碎,有種你給道爺滾下來?”聽聞此語,黑雕飛得更快,雙翼狂扇數次,飛出數千丈高,仿佛雕背上的那名黑甲修士對烏木道人大為畏懼。眼見黑雕變成了小黑點,烏木苦笑著搖了搖頭,沖水生說道:“走吧!麻煩來了!”

二人不再理會空中的大雕和黑甲大漢,催使青鱗蟒向前飛奔。青鱗蟒馱著二人沖入一條四五丈寬的溪流之內,逆流而上,不多時,一頭扎入一個黑幽幽的山洞之中。青鱗蟒被水生收伏時受傷不輕,此時尚未恢復,一口氣跑了兩百多里路,進入山洞二十多里深后,累得口吐白沫,趴在地上說什么都不愿再動。

烏木道人一拉水生,跳下蟒背。山洞陰暗潮濕,到處都是潺潺流水聲。烏木道人找了一塊大石頭,坐了下來,水生這才顧得上問道:“道長,那名雕背上的男子看起來法力高深,為何不下來捉我們?”

烏木道人冷冷一笑,說道:“借他十個膽他也不敢下來!貧道擊殺了百里穆,擊毀了‘重光破禁陣’,他認出了我們,自然心中畏懼,別說他現在只有一個人,就是再來二個,也不敢和我們爭斗。只不過,他肯定會通知別人,并且跟在我們身后不放,等它叫來幫手那就麻煩了!”

“那我們該怎么辦?躲在這山洞中不出去嗎?”水生問道。

“若是這青鱗蟒還能跑,我們現在就殺出去,可惜這家伙變成了死蛇,憑我們二人的腳力,要是此時出去,沒走多遠就會被追上。這個山洞有六七個出口,讓他在外面等吧,我們先休息一下,再另想辦法!”烏木道人滿臉的懊喪,若是自己法力尚在,別說是一名金丹中期修士,就是魅姬和赫連輕塵在此,也能逃得性命!

水生取出一粒雪參丹扔進青鱗蟒大嘴中。然后拿出一只從葉姓修士儲物袋中找到的靈獸袋,試著把青鱗蟒收入袋中,這只靈獸袋雖然不如赫連輕塵的那只堅固,可是里面的空間卻要大上好幾倍,十幾次的努力之后,終于把青鱗蟒收入袋中。

半個時辰后,二人向另一個山洞出口走去。好在烏木道人對山洞中道路十分熟悉,不到一頓飯的時間,二人就走到了另一個出口,水生法力暴漲后雖然能夠在黑暗中視物,卻對光亮還是比較敏感,突然看到不遠處的光亮,心中一喜,正要大步走出去,烏木道人卻一把拉住其胳膊,退了回去,示意外面有人。

水生放開神識,掃過洞外,發現洞口處數百丈外竟然暗中埋伏著十數名修士。

令二人沒想到的是,接連又找到了兩個出口,兩個出口外全部伏有三宗修士。而且每隊修士中都有金丹期存在。烏木道人心中清楚,即使能夠把其中一處出口處的金丹期修士殺死,也會暴露出二人的行蹤,以那只黑雕的速度,只要聞訊趕來,想要捕捉到二人出洞逃遁后的蹤跡,易如反常!

無奈之下,二人只得再次倒退回石洞。不久后,二人在一處岔道口前停了下來,寬闊的石廳中,地下的流水聲丁丁咚咚,月光石把洞頂的石鐘乳照的五顏六色光怪陸離,烏木道人的面色卻越來越難看,心中暗自后悔,早知如此,剛才就應該早一點逃出石洞。二人在山洞中已經呆了將近兩個時辰,若是魅姬和奪舍成功后的赫連輕塵此時到來,那可就插翅難逃了。

水生坐在一塊平坦的大石上,目光隨著背手踱步的烏木道人轉來轉去。

正在此時,一聲轟隆隆的巨響遠遠傳來,聽聲音,正是二人最早進來的那處通道,竟然被人從外而擊毀。

水生一驚,從大石上跳了下來,烏木道人右眼一陣狂跳,面色一黑,說道:“看來他們的援兵已經全部到了,準備對我們二人動手了!冰封谷、火靈宗、天心宗竟然同時派出了這么多弟子,而且還都有金丹期修士帶頭,看來是早就有預謀,鐵了心要抓到我們二人!不知道魅姬和赫連輕塵到了沒有!”

想起赫連輕塵仿如石雕一般的冰冷面容,水生心里就滲得慌!

烏木道人把牙齒咬得嘎蹦作響,面容一陣扭曲,似乎心中有什么事情難以取舍一般。“轟隆隆”的響聲傳來,另一處山洞口又被擊毀。

烏木道人低聲罵了一句:“狗雜碎”,三角眼中閃過一絲冷光,深吸一口氣,表情慢慢平靜下來,伸手召出乾坤壺和乾坤絲二件法寶,沖著其一番施法后,把乾坤絲收入乾坤壺中,然后把乾坤壺遞給水生,說道:“你把這乾坤壺認主,然后收入體內!”

水生不解地看著烏木道人施法除去兩件法寶中的神念印記,正在納悶,見烏木道人竟然要讓自己煉化乾坤壺,嚇了一跳,問道:“道長,這是您的法寶,我有昆侖袋啊!”

“把你那昆侖袋拿過來!”烏木道人見水生不接乾坤壺,不耐煩地說道。水生摸出昆侖袋,遞給烏木道人。烏木道人隨手把昆侖袋丟入乾坤壺中,白了水生一眼,說道:“你這破口袋能象乾坤壺一樣收入體內嗎?你現在敢快乾坤壺收入體內,隱藏起來!”

“這乾坤壺是道長用命換來的,太貴重了,我不要!”水生退后一步,連連搖頭。

烏木道人面色一板,說道:“小傻瓜,你知道他們為什么要來追殺我們嗎?”水生想了想,說道:“我們殺了他們的人,他們要報仇!”

烏木道人狠狠地“呸”了一聲,陰陽怪氣地說道:“報仇,狗屁?也只有你這樣的小傻瓜才會有這樣的傻念頭。告訴你,他們就是死上再多的同門,也不會像現在這樣不怕死地守在山洞外,他們的真正目的就是為了搶奪貧道身上的乾坤四寶,想要抓走你這個活寶貝!人為財死,鳥為食亡!這乾坤四寶就是最好的‘財’和‘食’!為此送命,他們在所不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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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武蕩魔傳 第一卷潛龍勿用——入門難第七十七章分頭而逃





看到水生不解的樣子,又說道:“騎在雕背上的那名黑甲修士,最初以為貧道故意顯示力衰,想要誘殺他,這才嚇得遠遠躲開,后來見我二人一路逃跑,鉆進這山洞之中不敢出去,又會認為貧道重傷在身,不敢和他拼殺!如今我二人躲在這山洞中的消息,三派之中恐怕是人盡皆知,所以才會有這么多不怕死的人守在洞外,既不敢進來捉我們,又害怕我們跑掉,一個個守在洞口,患得患失,尋找得到寶物的機會!”

說到這里,面上現出一絲苦笑,繼續說道:“可惜這次被他們猜對了,貧道確實有傷在身,他們還真有可能抓到我們兩個。所以,為了安全,我們兩個要分開走!”

“分開走?不行,道長現在法力大損,分開走會更危險?”水生搖搖頭,擔心地說道。

“小傻瓜,不懂了吧?他們最想的事情就是抓住貧道,奪得寶物,至于你,倒不一定會有姓命危險。你想一下,若是貧道不小心被他們抓住,而乾坤壺卻在你身上,他們會以為我把寶物藏了起來,為了得到乾坤壺,肯定要留下貧道的姓命,到時我自然會想辦法逃脫。你現在把乾坤壺收為法寶,遠遠帶走,正是幫了大忙,救了貧道的姓命!你現在不答應此事,莫非想眼睜睜看著貧道被他們殺死嗎?”說罷,面色一黑,冷冷地望向水生。

水生隱隱覺得有哪一點不對頭,可一時半會又想不出來,伸手搔了搔頭皮,說道:“既然能夠救道長姓命,那好吧,我就把乾坤壺藏在體內,等什么時候再見到道長,再還給你!”

有過前面幾次收取法寶的經驗,這一次,水生只用了一頓飯左右的時間,就把乾坤壺收到了體內。

烏木道人看到水生把乾坤壺收入體內,伸出手來摸了摸水生腦袋,說道:“這才是個乖孩子!你要記住了,若是逃得姓命,只管逃得越遠越好,不要管貧道,不管你跑到哪里,你體內藏有那塊‘御靈佩’,貧道都會找到你!”

沉吟了片刻,又說道:“若是不幸被人抓到,你就說你是魅姬的弟子。魅姬一心要把你收入門下,她肯定會想辦法保住你的姓命,不要去逞一時匹夫之勇,與人爭斗,只要你不死,就能為鐵翼將軍報仇,就能救出鐵心棠!但是,你千萬要記住,你體內藏有法寶和乾坤壺的秘密,卻是誰也不能說,更不能在人前顯露,甚至不能讓別人知悉你能驅使法寶。有‘御靈佩’遮蔽,即使是元嬰修士,也只能看出你是練氣期修為,根本不會想到你體內藏有法寶。但是,你若是泄露了這個秘密,我們兩人就會一同丟掉姓命!”

水生心中有萬般不愿再見到魅姬等人,可看到烏木道人殷切的目光,還是點點頭,說道:“道長!放心吧,我一定記住你的話,不在人前顯露法寶!”

烏木道人丑陋的面容上這才露出一絲笑容,隨后讓水生取出從葉姓修士手中得到的儲物袋。

白光閃過,一堆零星的東西跌落在大石上,一枚銀錘,一支玉笛,一個拳頭大的銀球,一把尖錐一樣的小劍,七件上品法器,一百多塊中低階靈石,十幾瓶丹藥,五瓶供妖獸服用的丹藥,二枚五六寸長的白色圓筒狀法器,另外還有四只大小不一的靈獸袋。

烏木道人把二枚五六寸長的白色圓筒狀法器收到袖中,說道:“你現在只是練氣期修為,可以拿這幾件法器來用,這樣,只要他們不對你搜魂,就不知道你體內藏有法寶。你一定要記住我的話,若真是被人抓住,就承認你是魅姬的弟子!”

看到水生再次點頭答應,這才指著兩條岔道,說道:“這兩個洞口中,左側的出口在山腰中間,一般人難以發現,洞口處非常狹窄,十分隱蔽,你就從左側出去。右側洞口處和其它洞口一樣,同樣有一條激流,你吩咐青鱗蟒,讓它先從右側洞口的激流中沖出去,把埋伏在洞口外的修士殺死,然后讓它自己去逃命!我會跟在青鱗蠎身后沖出去。等我出去一個時辰后,會激發出一枚天狼笛,讓他們去追青鱗蟒,你聽到笛音響起,就和黑虎從左側岔道沖出去,萬一洞口外面還有人在,不要和他們爭斗糾纏,只管逃命就是!”

知道自己就要一個人逃命了,水生心中一陣緊張,點點頭,從靈獸袋中召出青鱗蟒,和其一番心神溝通。

看著青鱗蟒一頭向右側岔道沖去,烏木道人回頭望了一眼水生,笑道:“小傻瓜,若是順利逃掉,不要管我,盡管逃得遠遠的,不管你跑得再遠,貧道能找到你!”說罷,身形一晃,沖入岔道。

水生放開神識,默默地探查著烏木道人的身影消失不見,這才喚出黑虎,把石頭上的物品收入儲物袋中,一邊把玩著一枚五寸長的彎刀法器,一邊盤算著時間。

聽到天狼笛凄厲的嘯聲從洞外傳出,水生心中一緊,爬到黑虎背上,沖黑虎一聲低語,黑虎馱起水生,向左側岔道沖去,岔道中漆黑一片,水生手托月光石也只能看清楚二三丈方圓,黑虎卻仿佛能夠在黑暗中視物一般,只管往前飛馳,耳畔風聲呼嘯!

一頓飯的功夫,水生已經看到了洞口處的一線光亮。喝止住黑虎,水生放開神識掃過洞外,果然,洞外空無一人,水生心中一喜,小腳輕叩虎腹,如同心有靈犀一般,黑虎猛地沖出洞口,向前飛奔而去。雖然黑虎飛不了太高,卻也是足不沾地,凌空而行。

不多時,一人一虎已經跑出了三四十里地,眼看無人追來,水生心中慢慢放松了下來,突然意識到,自己不知道該往哪個方向走。

玉鼎山下,自然是不可能回去,隱隱約約,水生對玉鼎門生出一絲厭惡之心,常在暗中思量,若是沒有玉鼎門,也許就不會和大哥、小妹分開,鐵翼將軍也不會慘死,鐵心棠也不會被人帶到火靈宗去。

龍陽城和云臺觀,似乎也不安全。寒泉村就更不能回去,萬一有人找到自己,豈不是連累了父母?

天下之大,水生突然沒有了去處,黑虎卻仿佛好久都沒有這么痛快地馳騁,什么也不想,只顧向前飛奔。

突然,黑虎猛地放慢速度,落在地面之上,腦袋左右搖晃,似乎想要找一處地方躲藏。水生正在詫異,卻發覺空中有一道神識掃過,心中一驚,慌忙從虎背上飛身落地。可惜此地卻是一處平坦的低坡,別說深澗山崖,就連一塊大石都沒有,根本沒有地方可以藏身,正在左顧右盼,黑虎卻猛地把頭顱抬起,目光望向前方一處山巔,脊背上濃密的黑毛刷地豎了起來,低吼一聲。

山巔上空,飛來一只一丈多長兩頭尖尖的雪白飛梭,飛梭上隱約可見站著一男一女兩名修士,正在向下方觀望。看那飛梭的速度甚至快過黑虎的遁速,顯然不是普通的飛行法器,而是一件罕見的飛行法寶。如此看來,駕馭飛梭的二人肯定是金丹期修士。

水生暗暗叫苦,知道無法輕易從二名擁有飛行法寶的金丹期修士手中逃掉,嘆了口氣,從袖中摸出那枚彎刀法器,法力一催,化作一把三尺來長的銀色彎刀,握在手中,嚴陣以待。

飛梭上的綠衫女子“咦”了一聲,說道:“陸師兄,這只黑虎好像不簡單啊!”身后的錦袍男子應了一聲:“不錯,看樣子,象是一只三級妖獸,奇怪,沒見到冰封谷哪位師兄有這樣的虎類靈獸啊!”

水生身上有烏木道人所贈的“御靈佩”,飛梭上的二人雖然能夠看出他體內有少量的靈力波動,卻無法準確探知到他的法力深淺,黑虎卻被二人一眼看出了境界!

飛梭上的二人根本不會想到,如此遠的距離,水生竟然能夠清晰地聽到二人的交談。

二人把飛梭的高度降低,緩緩停了下來,待看清楚水生的面容,再看到水生手握一把銀刀法器,那名陸師兄雙目中突然露出一絲狂喜之色,悄聲說道:“柳燕師妹,這名小童好像是趙坤師兄吩咐要找之人。”聲音一下子變得細不可聞,生怕被水生聽到。

綠衫女子面容之上也是閃過一絲訝然之色,同樣低聲答道:“不會吧?那名小童不是應該和烏木道人在一起嗎?再說了,你看小童身畔的黑虎,豈是練氣期修士能夠駕馭之物?”

“陳師弟的消息中說道烏木道人已經被大伙圍住,身邊卻沒有小童的蹤影,想必正是這名小童,要從此處逃走!”陸師兄說罷,目光左右四顧,神識仔細掃過附近,仿佛是要查找周圍還有沒有其它高階修士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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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武蕩魔傳 第七十八章 靈云梭





緊跟著,二人又低低交談了幾句,這一次,聲音更小,水生連一句都沒有聽清,只隱約聽到黑虎什么的,顯然,二人對黑虎懷有戒心!

聽聞烏木道人被圍困,又看到飛梭離得越來越近,水生心中一陣突突亂跳,這二人顯然不懷好意,想要對自己不利,心中暗自盤算著該如何應對這二名金丹期修士。使出二成力道,把手中銀色變刀化作四尺來長。

飛梭似木飛木,似玉飛玉,穩穩停在水生面前二十多丈高處,雪白色梭身外,一道道刺目的白光流轉不息,看起來,這件飛行法寶頗不簡單。

飛梭上,二人的身形已經清晰可辯,站在前面的是一名身材高挑豐滿的十七八歲少女,秀發烏黑發亮,肌膚白皙,面容秀麗,兩只大眼睛秋波粼粼,眨也不眨地望向水生。身后的錦袍男子三十出頭,面白無須,若不是臉上有一塊指頭大的黑斑,倒也算得上英俊!

二人袖口之處皆有一枚紅色楓葉標志,正是天心宗修士。

綠衫少女沖水生甜甜一笑,柔聲說道:“小兄弟,姐姐問你,你叫什么名字?一個人在這里做什么呢?”

按常理,一名修士要想達到金丹境界,即使是修煉奇才,有無數靈藥支撐,通常也要七八十年時間,這名金丹期的“少女”竟然稱呼自己“姐姐”。

水生心中不由一陣惡寒,揮了揮手中彎刀,不客氣地瞪了少女一眼,大聲說道:“我在這里等我師傅,你們倆個不要過來啊,離我遠點,要不然,我就不客氣了!”

似乎在印證水生真的會不“客氣”,身后的黑虎沖著空中的二人一聲大吼!

綠衫少女見到水生小臉緊繃,一副生人勿近的戒備之色,而且不愿說出自己的名字,臉上的笑容越來越甜,說道:“哦,小兄弟放心,姐姐不是壞人,你師傅是誰呢,說不定姐姐我正好認識!”聲音婉轉甜美,聽得讓人心中一顫。

水生緊繃的小臉果然放松下來,偷偷描了一眼綠衫少女吹彈得破的玉面,小臉一紅,說道:“壞人臉上又沒寫字,我怎么會知道你是不是壞人?你們兩個敢快走吧,不要問了,問了我也不告訴你!我師傅脾氣不好,等他老人家來了,看到有人欺負我,哼哼,你們兩個麻煩就大了!”

綠衫少女不但不走,反而從飛梭上一步踏出,輕輕落在水生身前五六丈遠近,手中捏著一條雪白的絲帕,明眸流轉,沖水生笑道:“姐姐不信,難道你師傅是一只吃人的大老虎不成?”說罷,目光望向水生身后的黑虎。看到黑虎擺出呲牙咧嘴的兇惡樣子,面色微微一變,手捂酥胸,退后幾步,裝出一副畏懼的表情!

水生把手中銀亮的彎刀胡亂揮舞了幾下,尖叫道:“你要干什么,不要過來啊,我這只老虎可是會吃人的!”身側的黑虎低吼一聲,身軀微微后蹲,作勢玉撲。

看到一人一虎緊張的神色,綠衫少女一陣咯咯輕笑,揮動手中絲帕,抹了一下額頭,笑道:“小兄弟,最近有不少單身在外的修士被人偷偷殺害,姐姐是見你一個人呆在這荒山野嶺,有點不放心,這才想要幫你,你身邊這只老虎是你自己養的嗎?”

水生見那綠衫少女停下腳步沒有向前走來,面色稍稍一緩,眼珠一轉,說道:“我師傅不是大老虎,可是我師傅卻養了幾只大老虎,這只小老虎就是師傅送給我的。”顯然,少女心中唯一擔心的正是黑虎會不會沖上來,而對于“法力低微”的水生,根本就沒有一絲的戒備。

水生心中則在飛快地打著主意,若是二人一直呆在空中,驅使法寶來發動攻擊,自己根本沒有一絲應對辦法,黑虎奔跑的速度又比不上飛梭,要想從二人手中順利逃脫,只有誘使二人靠近,趁其不備驟然發難。若不然,根本沒有其它途徑逃脫,想到此處,臉上的表情慢慢地放松下來,就連手中的銀刀都垂了下來。

“原來這只黑虎是你師傅送的啊,看來你師傅確實是一名高人,對于這樣的高人,姐姐最為仰慕,不如這樣,姐姐在這等你師傅,若是你師傅來了,姐姐正好可以向他請教一些馴獸之道,當然,姐姐不會讓你師傅吃虧,會拿法寶來交換,你看姐姐的靈云梭飛得可快了,若是你想去找師傅,姐姐可以帶你去。”聲音越發婉轉動聽!

聽聞此言,水生偷偷描了一眼飛梭,眼中現出一絲羨慕之色,神色愈加和緩,手中銀光一閃,銀刀化作三寸來長,沒入袖中不見,歪頭想了想,伸手搔了搔頭皮,臉上露出一副復雜的神色,似乎渴望乘坐飛梭,又有些畏懼二人,最后搖搖頭說道:“還是算了吧!我師傅馬上就要過來了!再說了,姐姐這飛梭太窄,弄不好會掉下來?”

綠衫少女尚未開口,飛梭上的陸姓男子卻滿臉堆笑地接口說道:“怎么會呢,你看我站在上面,不是一點事情都沒有嗎,莫非小兄弟以前沒有乘坐過飛行法寶嗎?”

說著說著,身形一動,同樣從飛梭上落下。落下來的位置離水生同樣有五六丈遠,正好和水生、綠衫少女三者處在一個三角位置,無形中封死了水生和黑虎前行和脫逃的道路。

眼看二人不肯放過自己,水生心中的殺意越來越濃,方才的緊張反而慢慢淡了幾分,嘴角邊更是露出一絲笑容,沖青衫男子點了點頭,說道:“前輩猜得不錯,我師傅有好多好多法寶,不過卻沒有這樣漂亮的飛行法寶!”一邊說著,一邊伸手摸了摸身側敵意十足的黑虎,神識暗中溝通,嘴里卻低聲喝斥了幾句,止住黑虎的怒吼。

大著膽子望了望綠衫少女秀美的面容和凸凹的身材,又望了望靜靜懸浮在空中的靈云梭,似乎對綠衫少女的提議有幾分心動。

綠衫少女看到水生慢慢丟掉了戒心,心中暗自得意,鳳目中秋波流轉,一陣咯咯輕笑,擺動柳腰,款款向水生走來。聽到綠衫少女撩人心神的嬌笑,水生情不自禁地盯著綠衫少女多看了幾眼,沒想到,綠衫少女的瞳仁中卻有一絲異樣的五彩光芒一閃而過,水生方一觸到那縷五色彩光,心神一陣狂跳,緊跟著,神識開始模糊起來,綠衫少女的面容一下子變成了鐵心棠,正在沖自已巧笑嫣然!

陽光斜照在綠衫少女如同白玉一般的面容上,更顯嫵媚嬌艷,水生的目光慢慢呆滯起來,仿佛想起了十分美好的事情一般,嘴角邊的笑容也變成了一絲傻笑。

銀袍男子見水生雙目直勾勾盯著綠衫少女的一張俏臉,知道水生已“完全”落在了綠衫少女秘術的掌控之中,心中一松!

正在二人以為能夠把水生手到擒來之時,水生的神識海中卻自行沖出一股冰寒的氣流,僅僅二三個呼吸之間,這股氣流已經在全身游走了一遭,水生的神識瞬間清醒,眼看綠衫少女越走越近,水生心跳跟著快了起來,體內真氣幾近沸騰,埋藏在右臂肌肉中的黑色斷劍躍躍玉動!

綠衫少女見到水生臉上的笑容漸至癡傻,雙目中的媚意不由越來越濃,雖然感受到了水生身旁陡然升起的一股冷冽寒意,卻也沒有放在心上,看看離水生不過四五尺遠,緩緩伸出右手,輕輕搖了搖手中雪白的絲帕,一股淡淡的幽香隨之從絲帕中傳出,向水生襲去!

正在此時,原本耷拉著腦袋的黑虎卻一下子變得精神抖擻,猛地撲上前去,一口咬住綠衫少女伸出的胳膊。

“喀嚓”一聲,綠衫少女的一條右臂已被黑虎咬了下來。

水生看似迷惘的雙目中更是閃出一縷寒芒,右臂一抖,爆出一團烏光,手中憑空生出一把六尺長的黑色斷劍,右臂揮起,一聲刺耳的鳴叫聲中,黑色斷劍從綠衫少女的肩頭斜劈而下。

至于另一側的錦袍男子,水生和黑虎根本不管不顧,直如不存在一般!

近在咫尺!

血光迸射!

變生肘肋之間,綠衫少女沒有作出任何反抗,身軀已被黑劍從肩頭斜著劈成兩半,雙眼一下子睜圓,滿臉都是不可思議之色,體內嗡的一聲,自行飛出一只翠綠色的圓球,向水生頭顱上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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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武蕩魔傳 第一卷潛龍勿用——入門難第七十九章獵物、獵人





水生冷哼一聲,手中斷劍用力一揮,撞向圓環,叮當作響中,圓環飛出數丈遠,掉落在地,變成一枚小小的翠綠指環,縱使這指環是一件不錯的法寶,少了主人的法力支撐,也發揮不出一絲威能!

另一側的錦袍男子見到綠衫少女被水生一劍斬為兩斷,面色驟變,眼神中閃過一絲深深的恐懼,不但沒有向水生和黑虎發起攻擊,反而身影沖天而起,向空中遁去,袖子一抖,一枚雪亮的銀色小劍從袖口飛出,光芒閃爍間化為七尺長短,雙腳剛剛落在飛劍之上,“嗡”的一聲,體內已沖出一團白光,把身影和長劍全部罩在正中。

眨眼之間,事態逆轉,獵人變成了獵物!

只有在獵人變成獵物之時,才能真正明白獵物陷入圈套之時的恐懼和憤懣!此時的陸姓錦袍男子,心中正在涌起一種說不出的滋味,震驚!畏懼!不解!難以置信!

綠衫少女身為金丹期修士,在一名法力“低微”的練氣期小童面前,沒有做出一絲反抗,就像木頭一樣被一斬兩斷?而這名小童竟然象凡人間的武者一樣,不顧姓命安危面對面近距離暴起發難?這名小童難道不怕自己趁機出手?這名小童能夠催使法寶,駕馭靈獸,又怎會是一名練氣期修士?莫非這一切全是偽裝,自己陷入了一個設計好的圈套?

這種血淋淋的殺戮,和修仙者之間慣常的斗法一點都搭不上關系?

任那錦袍男子思維錯亂,事實就擺在眼前!而這名“兇殘”的小童,已經再次高舉手中斷劍,大吼一聲,用力斬出一道犀利的劍光,與此同時,黑虎也咆哮著從地面上沖過來。

看著一人一虎“兇狠”的模樣,一霎那間,錦袍男子袍男子生出一種面對兩頭洪荒猛獸的感覺,心中只剩下了一個念頭——逃跑!而且這個念頭越來越強烈,強烈到占據腦海中全部思維。

法力一催,腳下的長劍發出一聲爆鳴,向天際斜飛而去,白光連閃幾下,已逃到百丈之外,比黑虎的速度還要快上三分。

錦袍男子對于地面上殺氣滔天的一人一虎,連看都不敢看上一眼,更別說收走同伴的飛行法寶“靈云梭”。

水生見那青衫男子駕馭飛劍越逃越遠,已經無力追擊,這才喝止住黑虎,怔怔地望著地面上綠衫少女鮮血淋漓的兩片尸身,大腦中一片空白。

在山洞中輕松狙殺葉姓金丹期修士,是借助青鱗蟒、黑虎和烏木道人三者之力,還搭上了一張匿影符。這一次,殺死綠衫少女,雖然有黑虎幫忙,卻幾乎是水生一人之力。

若是那名錦袍男子袍男子在水生動手時向水生出手,水生也許小命休矣!即使此人與水生黑虎拼命一戰,水生也多半不敵!可惜此人卻落荒而逃!

黑虎圍著兩片尸身左轉右轉,鼻頭嗅來嗅去,最后興奮地撲向掉落在地面上的那枚翠綠指環,指環中突然一聲嗡鳴,飛起一團小小的墨綠色光球,呼呼悠悠向天際飛去,正是那名綠衫少女的一縷元神,竟然暗藏在法寶之中。黑虎哪里會允許近在眼前的“美味”飛走,猛撲上去。

水生施法把空中的“靈云梭”和地面上的翠綠指環,收在手中,隨手收入儲物鐲中,看到自己滿身的血跡,皺了皺眉頭,取出一套嶄新的黑衫換上。沖著血跡斑斑的舊衫和地上的兩片尸身各自丟出一個火球。

心中牽掛被眾人圍住的烏木道人,正在盤算著是按烏木道人吩咐,自己先遠遠逃掉,還是到哪里去找找烏木道人,想辦法救他脫困。一扭頭,卻看到黑虎興高采烈地從一堆灰燼中扒出一只精致小巧的儲物袋,搖頭晃腦地想要把其撕開。

水生一怔,劈手從黑虎口中奪過儲物袋,找了一塊平坦的大石,施法打開,沒想到,這只小小的儲物袋中,竟然裝著一大堆琳瑯滿目的東西:二三百塊靈石,而且有一半是中階靈石,三四十瓶名色丹藥,一枚翠綠的小刀法寶,一面靈氣盎然的銅鏡法寶,十幾件上品法器,厚厚一沓幾十張符篆,一只雪白的長頸葫蘆和一只酒壇模樣的漆黑小壇子。

水生把靈石、丹藥、小鏡、書籍、符篆一一收回儲物袋,然后拿起長頸葫蘆,打開后聞了聞,發現葫蘆里裝的竟然是一種淡藍色美酒,淡雅的酒香,讓水生一陣陣心曠神怡。聞到酒香,黑虎興奮地撲了上來,水生卻飛快地蓋上葫蘆蓋,把其收入儲物袋中。最后,只剩下了那只五六寸高的小黑壇。

水生原本以為小黑壇中同樣裝的是美酒,沒想到,壇子口仿佛和壇身一體鑄成,水生抱著壇子看了半天,也沒看出來怎么打開壇子,隨手就把壇子丟給了黑虎,黑虎抱著壇子又抓又咬,無從下口,急得嗚嗚直叫。水生心中煩悶,取出葉姓修士那枚銀錘,艸起銀錘狠狠地砸向黑壇。

“砰”的一聲,壇子被銀錘砸碎,一團濃濃的黑霧整個把水生和黑虎包裹在正中,黑霧中突然沖出四團墨綠色光球,一股陰冷的奇寒之力頓時隨著黑霧向四周彌漫開來,水生在黑霧中激凌凌打了個寒顫,身形慌忙向后疾退,黑虎卻興奮地撲了上去。

水生正要跑遠,沒想到四團墨綠色光球中最大的一只,不向遠處遁走,卻兜了個圈子,沖水生撲了過來,化為一道綠色光絲,一閃,忽地一下鉆入水生體內不見,隨著黑光入體,水生腦中一陣眩暈,撲通一聲,栽倒在地。

黑虎來去如風,把三團光球吞入腹中,回轉身來,卻看到水生躺倒在地,雙目緊閉,四肢不停地顫動,雙目中現出一絲疑惑之色,突然像想起什么一般,憤怒地沖著躺倒在地的水生一陣低吼,大嘴對著水生的臉頰,噴出一團烏黑的光霧。

一片黑暗中,水生做了一個怪夢,怪夢中,水生變成了一個拳頭大小的黑色光球,有著自己的一塊小天地,在那里它自由地遨游著,快樂無比。突然,闖進來一個墨綠色光球,比黑色光球要大上七八倍,但卻是氣勢洶洶,一看到水生變成的黑色光球,就兇惡地沖了上來,并生出一張大嘴狠狠咬向水生。

水生變成的黑色光球自然也不示弱,同樣生出一張大嘴,狠狠地加以反擊。沒想到那只墨綠色光球竟然兇猛異常,幾口下去,水生變成的黑色光球已被咬出一個破洞,黑色光球漸漸不敵,想要逃走,那只墨綠色光球卻緊咬住不放。

正在此時,自己的那片小天地中突然沖出一縷縷濃濃的黑霧,那只墨綠色光球一見到黑霧,頓時身軀劇烈搖晃起來,掉頭就跑,水生所化的黑色光球被咬了兩口,大為憤怒,哪里肯放,緊追不舍,眼看那墨綠色光球就要逃出小天地,外面卻又有另外一團顏色稍有不同的黑霧沖來,墨綠色光球在黑霧中的動作頓時越來越慢,漸漸地停了下來。黑色光球自然大喜,猛地沖了過去,大口大口吞噬起來,不多時,那只墨綠色光球已經被吞噬一空。

睡夢中,水生隱隱感到有什么濕漉漉的東西在自己臉上舔來舔去,心中一驚,睜開雙眼,卻看到面前一只大大的嘴巴,腥紅的長舌正在自己的臉上舔來舔去,正好有一滴口涎流到鼻孔中,鼻中一癢,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正在舔水生臉孔的黑虎嚇了一跳,猛地跑開。歪著頭看了看爬起身來的水生,又慢慢走了過來。水生摸了摸粘糊糊的面孔,狠狠地瞪了黑虎一眼,作勢欲打,黑虎再次跑開。

水生想起方才的“夢境”,頓時冷汗淋漓,顯然,壇子中那四團墨綠色光球正是一個個元神精魂,而方才沖入自己體內的那縷元神,顯然是想要“奪舍”自己的軀體!好在最后那縷精魂被自己體內的天罡煞氣制伏,這才沒有奪舍成功。

原本對殺死綠衫少女有一絲歉疚之心的水生,這一絲“歉疚”頓時變成了憎惡!在水生的心目中,此女用器物封存元神精魂,定然是想要用來害人,而這縷元神比自己的元神要強大數倍,元神主人生前多半也是一名法力高深之人,肯定是死于綠衫少女的毒計之下!

猛然想起烏木道人還在被別人圍困,死活不知,心中又是焦急萬分,喚過黑虎,飛身躍上虎背,左右四顧,喃喃自語道:“道長也不知道會在哪里!”話音方落,黑虎卻猛地向前竄出。水生心中一喜,說道:“咦,你難道能找到道長?”黑虎口中嗚嗚吼叫了幾聲,似乎是在應答。

跑出小半個時辰后,來到一處怪石林立的斷崖邊,看到此處地形復雜,水生不自覺地放開神識,向前方探查過去。片刻后,嘴角邊突然現出一絲怪異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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