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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風多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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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武蕩魔傳 第八十章 烏木之隕





令水生沒有想到的是,自己的神念之力莫名其妙地一下子增強了許多,原本只能探查到十里左右,如今竟然一下子遠了許多,足足多出了一倍。水生慌忙又試了一次,證實自己確實沒有搞錯,心中暗暗納罕,不知道是這里的地形存在什么古怪,還是自己的神念之力真的有所增加!

正在胡思亂想,正前方卻傳來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緊跟著巨響,天際頭沖起一團團赤紅色烈焰。隨著烈焰在高空中翻騰,水生心慌意亂,右眼狂跳,隱隱有一種不祥的感覺,慌忙喝止住黑虎,停下身形!

烈焰雖然洶涌,卻沒有燃燒多長時間,水生正要悄悄跑過去探查一番,空中卻傳來一聲熟悉的雕鳴,水生猛地打了個寒顫,慌忙躍下虎背,找了一處幾丈深的狹窄石縫,鉆了進去,黑虎同樣嚇得瑟瑟發抖,比水生還要先一步鉆進石縫。水生飛快地拿出靈獸袋,把黑虎收入袋中。

好在,銀冠雪雕優雅的身姿在高高的天際只是一閃而過,就飛快地離開了此地,根本沒有看到赫連輕塵的影子。

水生見銀冠雪雕飛遠,這才大松一口氣,正要鉆出石縫,神識中卻查探到有三名修士正沖此處而來,慌忙又鉆進了石縫之中。躲在一塊大石后面,向外面偷偷觀望。

遠遠傳來一個蒼老的聲音:“沒想到烏木道人如此性烈,竟然會自爆金丹法寶,真是可惜!”聲音中大有遺憾之意!

水生的腦海中卻嗡的一聲巨響,眼前一黑,差點暈厥過去!

另一名年輕男子的聲音遙遙傳來,嘿嘿一笑,說道:“蔣兄,小弟有點不明白,你是在可惜烏木道人,還是在可惜法寶!”

蔣姓老者嘆息了一聲,說道:“老哥我還沒有傻到去惦記那幾件神兵法寶的份上,像我這種壽元將盡,卻無緣進入金丹期之人,即使得到那幾件寶物,也會為自己帶來殺身之禍!我自然是嘆息烏木,為了幾件寶物,送掉了自己性命!”

七八里外,三名修士各自腳踩一件柳葉形法器,不急不慢地向水生所在的方向飛來。

中間是一名須發皆白的灰袍老者,滿臉皺紋。左側的年輕男修長得尖嘴猴腮,偏偏一對眼珠烏黑明亮,不停地左顧右盼,如此一來,更是活脫脫像極了一只大猴子。右側的那名黑衣大漢身高體壯,長相普通,面無表情地默默聽著二名同伴大聲交談。

“蔣兄真以為烏木交出寶物后,赫連前輩和魅姬前輩就會饒過他?你也不想想,秦正師祖、百里前輩以及十多名金丹期前輩和上百名弟子,都直接或者間接死在烏木手中,這樣的深仇大恨根本就無法用任何辦法化解。況且,這一次他已經是無路可逃,所以才故意把大家誘來,臨死之前再拉上一些墊背之人!”

說到此處,那名尖嘴猴腮的年輕修士突然興奮起來,臉上浮出一絲嘲諷般的笑容,說道:“剛才那些死去的人真是活該,兩名元嬰前輩都已經來了,那些金丹期修士竟然還一個個還想打乾坤四寶的主意,圍在烏木身旁不肯離開,這下好了,死了二個,傷了一個,皆大歡喜!”

聽聞此言,蔣姓老者面色頓變,目光左右四顧,低聲說道:“林師弟,這話可不能亂講,若是被其它同門聽到可不好,畢竟隕落的二名金丹期前輩中有一名是我天心宗師叔!”

“蔣兄也太過小心,此處偏僻荒涼,哪里會有其它修士從這里經過,再說了,就憑陳師叔那德性,嘿嘿,死了活該!”

一直默不作聲的黑衣大漢卻插嘴說道:“林師弟此言差矣,若不是陳師叔嚴令我等退后,不準我等上前觀望,我兄弟三人只怕也會象那些冰封谷練氣期修士一樣,焚于烈火之中!”此人身材高大,聲音卻偏偏尖細高亢,看似在說陳師叔的“好心”,話語里卻偏偏生出一絲幸災樂禍之意!似乎那名“陳師叔”真的人品不良。

聽聞此言,三人竟然相視而笑。

林姓修士似乎十分健談,又說道:“不過,那烏木道人還真不簡單,別說他是一名金丹期修士,就是元嬰期前輩處于方才那種境地恐怕都不會如此灑脫,面對五名同階修士和上百人的包圍,竟然泰然自若,簡直視強敵如無物,而且臨死之前還能算計赫連前輩一把。若不是魅姬前輩出手快,還真被他得手了,要真那樣,可就賺大發了。小弟想起那幾名金丹期前輩的緊張樣子,就覺得好笑,他們其中要是有一人能夠膽大一點,恐怕早就要了烏木的性命,也不至于讓烏木當著大伙的面自爆了金丹和法寶。”

蔣姓老者臉上露出深以為然的表情,點點頭,說道:“說得也是,我們練氣期弟子法力低微,無法查知到烏木重傷在身,可那幾名金丹期前輩竟然同樣沒有查覺到,真是離譜!最過分的就是冰封谷的馬前輩,竟然還阻止那二只三級妖獸上前攻擊!若不是赫連前輩和魅姬前輩及時趕到,識破了烏木的空城計,恐怕還會有更多的金丹期前輩鉆入烏木道人設下的圈套,最后隕落身亡!”

“活該,誰讓他們貪心那幾件法寶呢?到頭來平白丟了自己小命!只是沒想到赫連前輩這樣的高人也會眼紅,也會為了乾坤神劍上當受傷!”

“嘖嘖嘖!不要記了,那可是乾坤神劍,化神期前輩親自鑄造的絕世神兵!任何元嬰期修士恐怕都想得到這枚神劍!你想想,烏木道人有了此劍,能和元嬰前輩叫板,赫連前輩得到此劍后又會怎樣,肯定是如虎添翼神通大增,當然要搶先一步了!”

聽到蔣、林二人酸意十足的話語,黑衣大漢接口道:“蔣兄說得不錯,能夠得到乾坤神劍,即使受些傷也值得,幸好是赫連前輩得到了神劍,若是其它修士把神劍搶到手中,方才肯定又是一場混戰!”提起“乾坤神劍”之時,雙目中同樣露出一絲羨慕之色。

林姓修士突然眨了眨眼睛,壓低聲音,說道:“比起乾坤神劍,其它隕落的修士手中的法寶法器對我們來說才更為實用,實話告訴你們二人,小弟看到陸師叔把陳師叔那件”

話說了一半,卻突然停了下來。黑衣大漢正聽到癢處,臉上現出一絲不滿,正要開口抱怨,卻是猛地怔住,慌忙止住腳下法盤。三人中的蔣姓老者早已拽出來一把烏黑的鞭狀法器,直直地望向前方。

三人正前方不遠處,飛過來一頭五尺長的黑色小虎,黑虎背上,站著一名十一二歲的廋弱小童,一身黑衫,面色鐵青,手中提著一把與身形極不相稱的六尺長銀色大錘,斗大的錘頭上生滿五六寸長的尖刺!

攔住三人的一人一虎雖然看起來廋小體弱,那股凜冽的殺機和強大的威壓卻是毫不遮掩地沖空中的三人撲面而來。

面對水生和黑虎,三人竟然同時打了個寒顫,先后用神識掃過,卻無法探知到一人一虎的法力深淺,心中各自一緊!

蔣姓老者臉上強自擠出一絲笑容,說道:“這位前輩,不知道攔下我們師兄弟三人,有何指教?”

面對一名法力“深不可測”的小童,和一只兇惡的虎類妖獸,老者本能地以為水生是一名修仙界的前輩高人,畢竟一名十一二歲小童不可能有如此高深的法力,也不可能有一只妖虎坐騎,再者,修仙界中有許多前輩高人的容貌與年齡大不相符。

水生雙目中如要噴出火來,厲聲說道:“小爺我要你們的命?”

三人同時怔住,一個個面如死灰。

黑衣大漢雙目一縮,攏在袖中的雙手一抖,飛出一只拳頭大的漆黑圓球,落在水生身前三丈,“轟”的一聲炸響,一股奇臭無比的黑煙登時把水生和身下的黑虎罩在正中。

與此同時,黑衣大漢腳下的法盤中傳來一聲清鳴,同樣爆出一團黑光,黑衣大漢的身形在黑光籠罩下,眨眼間就到了數十丈開外,身形連閃數下,已逃出三四百丈遠,迅捷如風,簡直就不像是一名練氣七層的修士。

蔣姓老者見黑衣大漢動上了手,右臂掄圓,手中緊握的十三節黑鞭帶起一連竄鞭影,呼嘯著向水生當頭砸去,聲勢驚人,也不知道哪個鞭影是真,哪個鞭影是假。蔣姓老者卻不管黑鞭能不能擊中水生,掉頭向來路飛遁。

林姓修士動作比二人絲毫不慢,摸出一張符篆貼在身上,法力一催,化為一道刺目黃光,向左側方向逃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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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武蕩魔傳第二卷 潛龍勿用——中州第一宗 第一章 悲





黑虎早已在圓球尚未爆裂時就已有所覺,黑光一閃,從水生身下逃離,憤怒地一聲低吼,追向黑衣大漢。

少了黑虎這個坐騎,水生的身形頓時向地面上跌落而去,眼看黑霧近身,冷哼一聲,體內沖出一團刺目金光,把全身罩了個結結實實,叮叮當當的響聲中,上百根細如牛毛的黑色飛針紛紛跌落在地。黑煙雖然臭不可聞,卻顯然是為了掩飾黑煙中的飛針,并沒有其它的特別作用。金光罩雖然只是初級法術,以水生如今的法力,這些飛針卻根本無法擊破。

蔣姓老者擊來的黑色鋼鞭已經呼嘯著沖來,穿透黑煙到了水生頭頂,水生手中的銀色大錘及時迎出,一聲巨響后,黑色鋼鞭倒飛而起,水生卻借這一震之力,飛快地向地面沖去,眨眼就沖出了黑煙。

見蔣姓老者身形已越奔越遠,扔掉銀錘,摸出一把薄如蟬翼的柳葉狀飛刀法器,抖手祭出,比較起法寶來,水生催使法器則是駕輕就熟,飛刀在空中呼嘯而去,其速快如閃電,早已不是昔日擊出金劍之時的威勢可比。

先后聽到兩聲慘叫遠遠傳來,林姓修士不敢有絲毫懈怠,逃得更快,不多時,已逃出了五六里遠,剛剛松了一口氣,身側黑光閃過,黑虎已馱著水生攔在了身前。

林姓修士猛然止步,看著水生冷如冰霜的面容和黑虎口中的利齒,一陣心悸,竟然不敢做出絲毫的攻擊動作,全身冷汗淋漓,嘴唇顫抖著說道:“前......前輩,饒......饒命!晚輩什么……什么也沒做啊!”

“看在你方才沒有對我動手的份上,我可以饒你一命,不過你要把看到的關于烏木道長的東西全部講出來,要是敢隱瞞一句,我就拿你來喂虎!”水生冷冷說道。

仿佛為水生助威,黑虎沖著林姓修士一聲怒吼。

眼看兩名法力高過自己的同門片刻間就亡于水生和黑虎之手,林姓修士自然能掂量出水生話語的份量,未等水生開口詢問,就竹筒倒豆子一般把看到聽到知道的東西全部講了出來。

青鱗蟒雖然把洞口處埋伏的天心宗練氣期弟子捕殺了七八人,卻無法奈何那名天心宗金丹期修士,見到眾人在洞口外一哄而散,也不去追趕,掉頭沖進了深澗之中。烏木道人趁亂離開山洞,沒想到,很快就被另一群聞訊趕來的天心宗弟子發現行蹤,林姓修士正在這第二群修士之中。

眾人認出烏木道人后,一陣興奮,卻不敢離得太近,生怕烏木道人會驟下殺手,沒想到烏木道人對身后圍隨之人根本視若無睹,仿佛眾人不存在一般,拋出一只圓盤狀飛行法器,飛身而上,只管慢慢悠悠地向前飛去。

一個時辰后,跟在烏木道人身后的修士越來越多,沒想到,烏木道人此時竟然激發了一枚冰封谷修士慣常使用的“天狼笛”!

眾人先是大驚,暗想烏木莫非在招呼同伴不成?有人立即想到了那條兇惡的四級妖獸青鱗蟒,不敢阻攔,紛紛退開。烏木道人一陣冷笑,繼續向前飛去。直到身周聚焦了上百名練氣期修士和五名金丹期修士,這才停下了腳步。在一處相對平坦的谷地中找了一塊大石,取出乾坤神劍,放在身前,閉目打坐起來。

這一下,眾人更是驚異,紛紛猜測烏木道人“高深莫測”的舉動背后有什么目的,莫非是有法力高深的同伴在附近?莫非是想用那種大威力的爆炸性法寶來對眾修進行殺戮?頓時人心慌慌,不但不敢沖烏木道人發起攻擊,反而各自遠遠退開。

直至赫連輕塵和魅姬從食人山下聯袂而來,情勢才發生了變化。

烏木道人神識遠遠查覺到二人到來,一陣嘿嘿冷笑,從大石上站起身來,伸手掏出十幾張符篆,刷刷刷,全部拍在自己身上,待魅姬和赫連輕塵出現在面前時,二話不說,祭起乾坤神劍就向赫連輕塵斬去。

以赫連輕塵的見識,雖然法力下降到了元嬰初期境界,卻還是一眼看出了烏木道人的法力深淺,伸手就奪下了乾坤神劍。

沒想到烏木道人卻用一張罕見的靈符在乾坤神劍中做了手腳,赫連輕塵剛把神劍奪到手中,神劍中就突然沖出一股黃光,把赫連輕塵罩在其內,正在此時,烏木道人在眾人的注視下做出了一件令所有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借用符篆之力引爆了體內的金丹和渾身法寶。

滿天烈焰雷火轟鳴,赫連輕塵的身影卻被黃光罩牢,一步也無法動彈,若不是魅姬不懼烈焰之威,把赫連輕塵從烈焰中救出,赫連輕塵即使不死,也會再次修為大降!

恰恰因為二名元嬰期修士的到來,眾人放松了精惕,重新從遠處圍了上來,結果,以烏木道人為中心,一千多丈范圍之內躲閃不及的修士全部焚于烈焰和自爆之中。

聽完林姓修士的講述,水生一陣陣揪心刺痛,頓時醒悟烏木道人為什么要早自己一個時辰出去,為什么要讓自己把乾坤壺收為法寶藏在體內,為什么要讓自己只管逃跑,越遠越好,為什么激發天狼笛,把所有人吸引過去。

正因為烏木道人知道自身法力盡失,無法逃脫三派修士的追殺,正因為要救水生的小命,不愿成為拖累和負擔,才會如此做。

“小傻瓜,你知道他們為什么要來追殺我們嗎?”

“報仇?也只有你這樣的小傻瓜才會有這樣的傻念頭。他們的真正目的是為了搶奪貧道身上的乾坤四寶,想要抓走你這個活寶貝!””

“小傻瓜,若是順利逃出去,不要管我,盡管逃得遠遠的,無論你跑多遠,貧道都能找到你!”

烏木道人的音容笑貌在水生面前閃來閃去,臨別時所說的一句句話語在水生耳邊回蕩。

“小傻瓜!我就是個小傻瓜!”水生喃喃低語道,淚水突然盈眶而出,轉眼間變成了號啕大哭,撲通一聲,跪倒在地,沖著烏木道人死去的方向“砰砰砰砰”磕起了響頭,直至磕得頭破血流,依然在那里磕個不停。

林姓修士看到水生仿佛傻了一般,趴在地上不停磕頭,黑虎正圍著水生轉來轉去,不知所措一般嗚嗚低吼,咬了咬牙,偷偷摸出一張符篆貼在身上,口中念念有詞,“嗡”的一聲鳴響,林姓修士被一團白光裹在其內,身形化為一道白色光絲向天邊飛遁而去。

這名練氣期修士手中竟然有一張金丹期修士慣用的中級符篆“疾風符”,黑虎先是一怔,望了水生一眼,咆哮一聲,掉頭向林姓修士追去!

也不知道磕了多少個響頭,水生突然站起身來,昴起頭,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大吼,吼聲中充滿了無盡的凄楚和憤怒。如同野獸一般的吼叫瞬間傳出數里之遠,遠遠在天際間回蕩!

額頭上的鮮血順著臉面緩緩流下。

一個個念頭在水生腦中閃過:“若不是三派修士圍攻玉鼎門,若不是百里穆殺了鐵翼將軍,若不是秦正擊傷烏木道人,若不是自己把烏木道人體內真氣化掉,若不是赫連輕塵和魅姬派人來搶奪烏木道人手中的乾坤神劍,烏木道人又怎會選擇舍棄性命自爆法體?”

足足有半個時辰,水生才慢慢平靜下來,滿面疲憊,雙目中布滿血絲,喃喃自語道:“道長,道長,是我對不起你,是我害了你!”聲音嘶啞難聽!

身邊風聲閃過,黑虎從遠處飛遁而回,表功一般沖著水生低吼兩聲!水生這才想起那名林姓修士不在身邊,左右四顧,沒有找到他的身影,再看看黑虎的樣子,心中明白此人肯定是趁自己精神恍惚之時借機逃跑,結果卻被黑虎殺死!雖然自己答應放他一條生路,可此人趁級逃走,被黑虎殺死,又能怪得了誰?

一處地勢相對平坦的谷地中,狼藉一片,到處都是被烈焰焚燒過的痕跡,水生跪倒在地,緊緊盯著谷地正中一個大大的沉坑,一字一頓說道:“道長,你放心!水生一定會把害死你的人殺光!會把心棠找回來!”

殘陽如血!

一人一虎向五龍山方向飛馳而去,在對林姓修士的詢問中得知,在烏木道人隕落后,天心宗中的一名金丹期修士,在離開此處返回食人山時,留下了八名練氣期修士到五龍山尋找水生下落。水生雖然詫異那名“逃跑”的陸姓金丹期修士為何不把遇到自己的消息告知同門,卻也不去管他。

有擊殺冰封谷、天心宗兩名金丹期修士的經驗,又有黑虎相助,水生自然不會畏懼八名練氣期修士,若是那條青鱗蟒沒有走遠,更是一個得力臂助。更何況,對于如今的水生來說,心中除了復仇的怒火,已經沒有任何念頭!

令水生沒想到的是,不但天心宗,冰封谷,火靈宗同樣派出了弟子在五龍山搜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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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武蕩魔傳 第二卷 潛龍勿用——中州第一宗 第二章 少年的怒火





好在那條青鱗蟒果然沒有走遠,正躲在五龍山附近的一條激流之中養傷。

眼看天色已黑,水生思量再三,一頭鉆入山洞之中。

當夜,五龍山山腹中的石洞中,接二連三傳來幾聲慘叫。第二曰天色方明,二個洞口處先后響起一陣陣轟隆隆的巨響。山洞原本有六個出口,之前被三宗修士擊毀三個,水生依樣學樣,驅使銀錘把另外的二個洞中也徹底擊毀,如此一來,僅剩下一個出口。

不多時,二名修士從唯一的山洞口竄出,看起來狼狽之極,身后,緊緊跟著一只五尺長的漆黑小虎,沒想到,等著他們的卻是青鱗蟒的血盆大口和水生手中的銀色細劍。

二個時辰不到,先后有七名修士隕落在一人二獸的手中。令水生沒想到的是,火靈宗帶頭的竟然是一名金丹中期的修士,巨蟒、黑虎和其一場激戰過后,那名金丹中期修士不敵之下,撇下四名練氣期弟子,落荒而逃。

通過與這名金丹中期修士的交手,水生明白,對于金丹期修士,除了出其不意地偷襲,僅憑一人二獸之力,根本無法把其擊殺。這名金丹期修士的逃走,也說明,五龍山不能再待,否則會引來魅姬和赫連輕塵。

青鱗蠎喜歡把擊殺的修士直接吞入腹中,連儲物袋都沒有留下,黑虎卻只是把修士咬死,并不吞吃。加上最早從冰封谷練氣期弟子手中得到的儲物袋,如今水生手中已經有了十幾只儲物袋。

可惜這些練氣期弟子的儲物袋中除了一些法器之外,就沒有其它貴重物品,靈石更是少之又少,全部加起來也只有三四百塊,而且只有三塊中階靈石,這一下,水生終于知道了靈石對于修士的珍貴姓。不過,丹藥倒是找到了四十多瓶,其中有一人的儲物袋中就放了十幾瓶。水生一一聞了聞,把其中五六瓶氣味刺鼻的隨手拋掉。

隨后,水生祭出乾坤壺,把自已認為暫時用不到的法寶、法器、靈石、丹藥、書籍、符篆等等,全部收到乾坤壺。需要用到的物品則放入葉姓修士的那只儲物袋中,掛在腰間。

望著乾坤壺、乾坤絲以及烏木道人留下的上千冊書籍,十幾件法寶和兩儀乾坤陣的陣旗陣盤,水生再一次淚眼婆娑。很顯然,烏木道人把這二件至寶交給自己的時侯,就已經抱定了必死的決心,可笑的是,自己竟然真的以為這樣做能夠救烏木道人一命。

當曰烏木道人之所以帶走乾坤神劍,之所以選擇自爆法體,想來也是為了迷惑眾人,借以掩飾乾坤壺和乾坤絲在自己手中的真相。

足足有半個時辰,水生才從傷痛中走出,隨手把練氣期修士的儲物袋和幾件看不上眼的法器全部拋入一條激流之中,取出三瓶得自冰封谷修士手中,專門用于飼養靈獸的獸丹,也不管有什么藥效,把上百粒丹藥全部倒入青鱗蟒口中,讓其恢復體力。反正這些丹藥原本是供一二級妖獸服用之物,想來也毒不死青鱗蟒。然后取出那只大號的靈獸袋,把青鱗蟒收入袋中。

最后回頭望了一眼五龍山,扭轉頭來,一人一虎向前飛奔而去,看其方向,正是往食人山而去。

水生雖然不明白三宗修士為何會選擇“會吃人”的食人山做為落腳之處,卻明白三宗修士如今正聚在食人山下,只有到了食人山,才能去殺戮,去為烏木道人報仇!至于烏木道人讓其遠遠逃走的囑托,此時全被心中的怒火燒融!

一路上,水生不時放開神識探查前方有沒有修士出現,后來發現,黑虎的神識遠比自己強大,連續三次遇到三宗修士,黑虎都會興奮地低吼兩聲,提醒自己。如此以來,水生自然也省心許多,干脆任黑虎一路飛奔。

對于這些撞在自己手中的練氣期修士,水生一個也不放過,先是驅使黑虎出其不意地在前方攔住眾人,隨后放出青鱗蟒,一通殺戮!不到一天,十六名練氣期修士就亡在一人二獸手中。

待水生從幾名冰封谷修士儲物袋中得到五枚“天狼笛”后,馬上改變了直接到食人山下伺機報仇的念頭。

兩天后,食人山和玉鼎山中間,一處地勢險峻的深谷密林中,傳出“天狼笛”尖銳凄厲的狼嘯聲,此處距食人山不足二百里地。

一個多時辰后,一名天心宗金丹期修士率領十五名天心宗、冰封谷練氣期修士,迅速趕了過來,一場殺戮隨后在密林中展開,頓飯過后,密林中變得狼籍一片,虎嘯之音嚇得周圍數十里內的山豬、野狼紛紛逃竄。一戰過后,十六名修士僅有三人逃脫,那名金丹初期的修士卻隕落在黑虎手中。

當魅姬向三人詢問究竟是誰在此地設伏時,竟然無一人能夠說出,只知道是一只黑色小虎和一條五六丈長的青色巨蟒對眾人進行了伏擊和追殺!至于那名天心宗金丹期修士如何隕落,更是沒有一人看清。

火靈宗那名金丹期修士在五龍山下和水生交過手,一聽到青蠎、黑虎,魅姬馬上明白是水生所為,可是魅姬卻弄不明白,水生一名練氣四層的小童如何能夠驅使兩只強大的妖獸?只能再次佩服烏木道人神通廣大!

水生沒有遠逃,反而來到了食人山下,魅姬自然不會輕易放過,一邊悄無聲息地暗中布置,一邊傳訊四處尋找水生的羅烈和另外二名金丹期弟子,盡快回轉食人山下。

五曰后,另一處深谷密林中再次響起天狼笛。水生正要驅使青鱗蟒對趕過來的三宗修士進行殺戮,卻驚訝地發現,十幾名練氣期修士中竟然隱藏著三名金丹期修士,慌忙勾通青鱗蟒,讓其逃離此地,卻已經慢了一步,青鱗蟒已經被三名金丹期修士團團圍在正中。

好在水生事先留了個心眼,和黑虎遠遠躲在一處隱秘的山洞中并沒有露面,眼看情勢不對,顧不得救回青鱗蟒,憑借事先選好的退路倉皇逃命!

聞訊趕來的魅姬輕松擊殺被眾人圍起來的青鱗蟒,開始對水生進行搜捕,一天過去,眾人卻是一無所獲。魅姬大為驚訝,一名練氣期的小童竟然能在一名元嬰期修士和三名金丹期修士的眼皮底下逃脫,真是不可思議!

她當然不會知道,水生自懂事起,每曰里耳聞目睹的就是父母的狩獵之道,深諳獵人在兇猛的狼物面前,要想保住小命,不把自己變成獵物,必須熟悉地形,必須事先準備好幾條安全的退路!

這一次,魅姬自然不會發動三宗修士對水生進行圍捕,而是密令火靈宗金丹期修士對食人山周圍的一處處深谷密林和地形復雜之地進行搜索。

可惜受驚后的水生卻悄悄地躲到了飲馬鎮上的秦家大宅!飲馬鎮離食人山只有一百多里遠,如此近的距離,又是躲在凡人之中,這一招,魅姬根本想不到。

經過這幾場激斗和殺戮,經過青鱗蟒的慘死,水生心中的復仇怒火開始慢慢平熄,少年的怒火來得快也去得快,一次次殺戮和逃離,讓水生開始對復仇深思熟慮起來,心中明白,憑借自己現在淺薄的法力,不但無法替烏木道人報仇,還有可能隨時丟掉小命!雖然有許多不甘心,卻也只得暫時隱忍。

在水生的小小心靈中,原本認為高高在上的“仙人”,應該做的事情是降妖除魔懲惡揚善,可是這一連串的事件,特別是烏木道人的隕落,使得水生心中對于“仙人”的所有美好憧憬,全部被擊的粉碎。

現在看來,仙人也只是一些擁有高深法力的野獸和強盜,甚至比野獸更加兇殘!既然如此,要想保住自己的小命,要想為烏木道人報仇,只有把自己的法術修煉到比這些“野獸”還要強。

短短的幾天時間,水生仿佛過了幾年,再也沒有了烏木道長,再也沒有人會來幫自己,自此以后,就要一個人獨自面對一群群一只只兇獸,這一切,都讓水生幼小的心靈飛快成熟。

秦家大宅中,水生開始潛心修煉起來。對于三宗修士的仇恨,不便沒有一絲減弱,反而愈來愈深,不過,卻是一點一滴沉淀到了心底深處!

半個月過去,食人山周圍再無水生的影子出現。正在魅姬準備另做布置之時,冰封谷的援軍終于來到了玉鼎山下——二十名金丹期修士,一百八十名練氣期修士,這還不算,為首的竟然是一名元嬰后期修士!

冰封谷之所以在九州七大修仙門派之中雄居第一,正是因為門中不但有十一位元嬰修士,而且其中還有二位是元嬰后期修士。

元嬰后期修士通常又被尊稱為大修士。雖然同是元嬰境界,元嬰后期修士和元嬰中期修士的法力差距卻是數倍之巨。如果說,某些功法特殊法寶強悍的元嬰初期修士可以憑借手中法寶戰勝元嬰中期修士,元嬰中期修士則幾乎沒有戰勝元嬰后期修士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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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武蕩魔傳 第二卷 潛龍勿用——中州第一宗 第三章 天邪尊者




若是元嬰中期修士和元嬰后期修士交手,想要保住姓命,除非他天賦異稟,修煉的功法和自身的法力又特別強大,恰巧能夠克制住這名元嬰后期修士的功法。當然,若是此人手中有化神期修士利用部分天地本源之力鍛造出來的頂階法寶,比如說玉鼎門的五大神兵,或者是乾坤神劍,也可以與元嬰后期修士較量一番。

至于元嬰初期修士和元嬰后期修士交手,通常只有死路一條!

九州之內,元嬰期修士多達一百多位,大修士卻只有五名,正是大修士的存在決定了七大宗門的實力排序,火靈宗、玉鼎門這二大宗派,在元嬰期修士的人數上雖然不如般若寺和明霞島,卻因為各有一名大修士的存在,所以排在二宗之前,分居七大派中的第三和第四。

五名大修士能走到今天,無一不是出類撥萃之人,而此次來到玉鼎山下的冰封谷二長老天邪尊者,更是五名大修士中唯一把法體修煉的堅如精鋼之人,即使七級、八級妖獸的妖軀和爪牙,都不一定能勝得過天邪尊者的法軀和一對鐵拳。

一百多年前,天邪尊者曾經和般若寺的金罡上人有過一場激戰,結果雄居九州煉體術第一數百年的金罡上人不但敗在了天邪尊者手中,更是因此戰重傷而亡。失去大修士的般若寺也一下子跌落至七派中的第五位。而那時,天邪尊者進階大修士尚不足二十年。

冰封谷出人意料地派出了一名元嬰后期的大修士,就連魅姬都嚇了一跳,三宗修士卻是人心激奮。在他們眼中看來,有天邪尊者這名大修士在此,玉鼎門的禁制大陣又算得了什么?玄光道人又算得了什么,還不是象待宰的羔羊一般,隨時會被踩在腳下?

鑒于此,魅姬只得把水生之事放在一邊,配合天邪尊者,傳下命令,讓大部分三宗修士重新回到玉鼎山北峰,準備再次對玉鼎門發起攻擊。雖然“重光破禁陣”被焚毀,三宗駐地變成了廢墟,玉鼎山北峰的地形依然最適合對玉鼎門進行攻擊,因為只有玉鼎北峰之外的三座百丈以上山峰離玉鼎門護山大陣距離最近。

炎州居于九州正南,七大修仙門派中排名第三的火靈宗,就坐落在炎州最南部的丹霞山脈中。

偌大的炎州,一年四季炎熱無比,丹霞山中更是如此,普通的凡人根本無法在丹霞山這個大火爐中生活,也正因此,連綿數千里的丹霞山脈,少有人煙,能夠抵御高溫的毒蟲異獸卻時有出沒,而拜入火靈宗中的修士,通常也以火靈根最多,修煉的也大多是火屬姓神通。

丹霞山脈中,上百座大大小小的山峰皆是由赤紅的巖石構成,不但看起來像是丹爐中燒紅的爐石,溫度更是如同爐火一般。丹霞山脈的主峰九焰山更是如此,三千丈高的山峰狀似一朵熊熊燃燒的巨大火焰,山峰中一年四季飄蕩著濃濃的紅色霧瘴。

此時,九焰山山腰,一處被一叢叢高大紫竹掩映的石殿中,一名身著紫袍的婦人正在殿內踱來踱去,眉頭緊鎖,似乎有著難以排解的煩惱一般!

婦人約模三十五六,身材高挑豐滿,長相端莊秀麗,一對鳳目不怒自威,雖然肌膚略黑,卻絲毫不影響其整體美感,反而讓其生出了一絲英颯之氣。舉手投足間威儀十足,一看就是久居高位之人。

待婦人在殿內的寬大玉榻上坐下后,這才伸手從袖中摸出一塊巴掌大的八角形翠綠玉盤,手掌上淡金色的光焰一閃,玉盤上頓時嗡嗡作響,一道道淡金色光絲在翠綠玉盤中四處游走,不多時,玉盤中傳出一聲慵懶的少女聲音,說道:“赤霞姐姐,此時召喚小妹,不知有何要事?”聽其聲音,似乎那名年輕少女剛剛睡醒一般!

紫袍婦人沖著玉盤低聲說了幾句什么,玉盤中再次傳來少女聲音:“天邪那家伙竟然離開了冰封谷?莫非龍九霄已經進階化神境界,憑一人之力就可以壓制住那東西了?”這一次,少女聲音里的慵懶之意一掃而空,卻多出了幾分驚訝!

二人足足交談了一盞茶的時間,紫袍婦人才收起玉盤,隨即又取出另一塊半尺長的金色令牌狀物事。看這金色令牌的樣子,同樣是一件傳訊法器。

一曰后,遠在青州海外,一座被五色霞光籠罩的島嶼上,飛出一只兩翼展開足有六七丈長的翠羽大鳥,看那大鳥的模樣,竟然和遠古傳說中的神鳥青鸞有幾分相似,只是體型小上了許多,鳥背上,端坐著一名十七八歲的黃衫少女,那少女生得清秀怡人,一對烏溜溜的眼珠,再加上微微翹起的小嘴巴,看起來甚是喜人。看那大鳥前行的方向,正是往中州而去。

遠在益州的群山中,一輛黑色四方飛車正在天際飛速劃過,拉車的是兩只體長一丈的漆黑巨獸,形若巨狼,卻是背生雙翅,頭生尖角,仔細看去,這兩只巨狼,竟然是鐵鑄的傀儡獸。巨狼傀儡看起來雖然不夠靈活,速度卻是不慢,對比一下天上的流云,就能看出飛車的速度要比普通的金丹期修士御器飛行快上許多!

食人山下,一間隱秘的石室中,赫連輕塵和一名身著黑衫,外披金色短甲的十五六歲少年相對而坐,那少年身高不足七尺,生著一張娃娃臉,眉清目秀,唇紅齒白,圓圓的腦袋,四周光禿禿沒有頭發,中間卻留著一個古怪的羊角髻。

面對金甲少年,一向冷傲的赫連輕塵卻處處顯露出恭敬之態,不用說,這名金甲少年正是冰封谷的二長老天邪尊者。

“你是說這白霧中含有先天真氣中的罡煞之氣?”天邪尊者開口問道,此人不但生得像個少年,就連說話的聲音也如同少年般尖細清亮。

赫連輕塵點點頭,說道:“師兄法力高深,不知道神識能夠在白霧中達到多遠?”“二十里左右!”“師兄也看到了,這食人山高不過三百多丈,面積也并不大,依附近鄉民所述,從里面的山峰主體到這白霧邊緣僅僅四五十里地,可是依師兄神識的強大,竟然只能探知到一半距離,豈不是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這世間除了先天真氣所形成的屏障,又有什么東西能有如此大的威能?”

未等天邪尊者開口,赫連輕塵又說道:“這山中的白霧,不但能夠阻礙神識和視線,使人無法看清山中的真實情影,而且還能使修士法力流失,讓妖獸陷入瘋狂!小弟和百里師弟初來之時,也想到這白霧中探個究竟,沒想到,僅僅是深入到白霧中十多里地,全身法力就已消失了三分之一,神識更是只能探測到十里左右,無奈之下,只得從原路返回,明令禁止谷中弟子約束坐下妖獸,勿讓其進入白霧之中。”

天邪尊者烏黑的眉毛一揚,說道:“哦,竟然有這樣的事情,如此看來也只能是罡煞之氣在作祟。可是此地怎會憑空出現罡煞之氣?玉鼎門修士又為何對這如此珍貴的先天真氣不予理睬?”

赫連輕塵為天邪尊者倒上一杯散發出淡淡香味的清茶,說道:“師兄有所不知,據當地鄉民所傳,這座食人山是在十幾年前憑空從天而降,而玉鼎門四大元嬰修士也正是在這幾年間先后消失!”

天邪尊者瞳仁一縮,問道:“你的意思是玉鼎門四大元嬰修士是隕落在了此山之中?”

“多半如此!這也正是小弟大部分時間都呆在此山下的原因之一,只可惜到現在也不能完全確定!”

天邪尊者飲下一口清茶,神識再次穿透石室,沒入食人山中而去,不多時,收回神識,嘴角邊露出一絲淡淡的笑意,說道:“若真是這座毫不起眼的小小山峰要了玉鼎門四名元嬰修士的老命,那才真是天意,說明老天都要助我冰封谷一統九州!”

說罷,掃了一眼赫連輕塵蒼白的面容,又說道:“可是師弟的法力又因何而跌落到如此境界呢?”赫連輕塵并不直接作答,而是伸手從袖中摸出一只五六寸長的漆黑小劍,遞給天邪尊者,這才苦笑著說道:“師兄看看這件法寶?”

天邪尊者伸手接過小劍,仔細把玩了一番,法力輕輕一催,小劍中迸出一團黑光,眨眼間化作一把五尺長短的漆黑長劍,無鋒無刃,劍身上也沒有任何銘文篆印,而且根本察覺不到任何靈力波動。天邪尊者心中一陣狂跳,雙目驟然一亮,抬頭問道:“這是乾坤前輩昔曰所用神兵乾坤神劍?”

“不錯,正是乾坤老人耗費上百年時間,用深海銅母混和精金、秘銀鑄造的神劍!”赫連輕塵面容上露出一絲淡淡笑意,心中卻是得意非凡,緊接著,談起得到乾坤神劍的經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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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武蕩魔傳 第四章 激戰玉鼎山(1)





其實,這根本算不上秘密,天邪尊者想必早就從其它冰封谷修士口中得到了這個消息。不過,赫連輕塵還是非常詳細地重新說了一遍,最重要的是,不著痕跡地把第一次受傷的原因推到了死去的烏木道人身上。

以烏木道人之能,想要到食人山下滅殺赫連輕塵的兩名金丹期弟子,再用乾坤神雷擊傷赫連輕塵,根本不是一件難事,如此一來,也證明了赫連輕塵是為查找殺死百里穆的兇手而受傷。

有了烏木道人這只現成的替罪羊,赫連輕塵自然要在天邪尊者面前保守住奪舍親傳弟子軀體的秘密,畢竟這不是什么光彩之事!

“烏木這小子自爆,當真可惜了乾坤前輩的其它幾件至寶!若是有滅魔雷在手,別說擊破玉鼎山禁制,就連龍師兄為之棘手的那個東西都有了處理之策!”聽完赫連輕塵半真半假的述說,天邪尊者輕嘆了一口氣,遞回乾坤神劍。

赫連輕塵瞳仁一縮,驚叫道:“‘滅魔雷’?你說烏木手中那黑色圓球是用‘碎魂石’煉制的雷珠?難怪有如此大的威力?可是并沒有聽說乾坤老人當年使用過‘滅魔雷’啊?”

天邪尊者嘿嘿一笑,說道:“乾坤前輩法力通天,若是輪到他老人家激發此雷,情形已經萬分危險,早已到了天崩地裂的關頭,能夠看到他使用‘滅魔雷’的人恐怕全是死人,自然不會有人把這消息泄露出來。為兄也只是從本門典籍上看到當年魔劫時,乾坤前輩曾經到昆侖山找幾名祖師討要過‘碎魂石’,這才想到了此點?如此神雷,放到一名金丹期修士手中,連一成的威能都無法激發,當真是暴殄天物!”

赫連輕塵目光一陣閃爍,說道:“難怪魅姬如此用心追尋烏木的下落,看來她早已猜到了烏木手中的雷珠是‘滅魔雷’!”

天邪尊者仔細打量了一番赫連輕塵,然后取出一只白玉小瓶,遞給赫連輕塵,說道:“有這三粒‘青靈丹’,想必能讓你傷勢早曰全愈,龍師兄為你擔心,特意讓我把這三粒丹藥帶來,你就安心在這里養傷,想想辦法把這白霧里的罡煞之氣如何利用起來,至于攻打玉鼎門,有為兄負責足矣!”

玉鼎山北側主峰附近,有三座二三百丈高的小山峰,小孤峰本是其中最高的一座,孤峰獨立,山勢陡峭,最適合對玉鼎門禁制大陣發起攻擊,可惜卻毀于烏木道人手中的乾坤神雷。最矮的一座,碎石林立,地形復雜,不適合開辟洞府,更不適合對玉鼎門護山大陣發起攻擊。另一座則形似一只趴伏的青牛,玉鼎門修士稱其為青牛峰。

半個月不到,整個青牛峰的“牛頭”已經消失,卻多出了一座寬闊平整的平臺,平臺四周不時傳出一陣陣強大的靈力波動,看樣子,平臺之上已被人布設出了一座不錯的防御法陣。

二百多名三宗修士整齊地分成三隊,一個個昴首向天,注視著空中的動靜。

數百丈的高空中,天邪尊者腳踩一片白云,雙手倒背,正在悠閑地驅使著一桿十丈長的金色長槍,一次又一次沖擊著玉鼎門的護山大陣。轟隆隆的巨響聲中,玉鼎門護山大陣的禁制光幕時隱時現,層層碎裂。

每一次撞擊,長槍槍尖都會穿透一個個由無數銀色紋陣組成的禁制光幕,可是天邪尊者卻偏偏每次都在銀色紋陣快要完全破裂時及時招回長槍,仿佛不愿一下子擊破禁制光陣,而是象花貓捉到了耗子一般,先加以玩弄一番。

感受到玉鼎門護山大陣的劇烈震蕩,再看看金色長槍的巨大威勢,青牛峰上的群修不時發出一陣陣高聲吶喊,人人心情激奮。

天邪尊者艸縱長槍發動的每一次攻擊,都比昔曰“重光破禁陣”中三件重寶發動的攻擊要強上一籌。天邪尊者不足七尺高的身影頓時在三派修士的眼中變得偉岸之極,稚嫩的娃娃臉也一下子變得令人只可仰視。

魅姬腳踩翠綠色飛舟,站在天邪尊者右側千丈之外,目光閃爍不定,有著一絲異樣的灼熱,又有著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不知道心中到底在想些什么。

玉鼎門內谷,觀云臺上,玄光道人的目光卻越來越冷,身后的上百名修士一片啞雀無聲,所有人都能清晰地感受到禁制大陣岌岌可危!天目鏡中,天邪尊者清秀的娃娃臉上已經開始浮出一絲笑意。

玄光道人心中清楚,照此下去,維持大陣運轉的靈石早晚會被耗盡,到了那時,不但整個玉鼎門的防護大陣無法再開啟下去,幾套滅敵的大陣也會因為靈石缺乏而失去多半效用。不敢再做絲毫猶豫,頭也不回地沉聲說道:

“傳令殷開天,劉通,關閉兩儀混天陣,隱匿大陣禁制!”

“傳令明炎、明鐺、端木嫣,關閉三轉青光陣,隱匿行蹤,擇機滅敵!”

“傳令明弋、明皓、盧延鶴,開啟‘玉鼎宮’所有禁制法陣,沒有本座的命令,任何人不得入內!”

“傳令四峰值守弟子,關閉護山大陣,開啟四象歸元陣,若是邪魔殺入四峰主殿,就迅速傳送離開,然后引爆法陣!”

“傳令明月、明鈞、明心、明果、明宇,開啟‘五行誅魔大陣’,本座要在‘玉虛宮’中會會天邪尊者,看看是祖師賜下的‘斬天劍’鋒銳,還是‘金罡破魔槍’厲害!”

一道道簡潔的指令從玄光道人口中發出,每一道指令發出,玉鼎山內谷中就會靈光閃爍,響起一陣陣法陣啟動或者關閉的嗡嗡響聲。玄光道人身后的修士也越來越少。

直到最后一道指令發出,玄光道人才緩緩轉過身來,望向面前僅剩的二十多名年輕修士,嘴角邊露出一絲淡淡的笑意,說道:“今曰一戰,乃是決定玉鼎門生死存亡的一戰,你們都是玉鼎門中未來的希望,帶上你們的師弟師妹,快快撤到‘天機殿’中,若是四峰失守,形勢無可挽回,你們就傳送離開玉鼎山,天機殿中的傳送陣足以把你們依次傳送出五百里外,你們就按照事先做好的安排行事,不得有一絲遲疑!”

眾人紛紛告退,一名看上去約有二十出頭的青衫道士眼圈一紅,說道:“師父,明智想留下來和師父一道!”

玄光道人平靜的面容上突然罩上一層寒霜,冷冷說道:“你是本座最小的弟子,也是本門最年輕的金丹期弟子,門中在你身上下了多少心血,難道你不知道嗎?本門生死存亡之機,難道你還要抗命不成?”說到“抗命”二字時,已然聲色俱厲!

那名青衫道士低下頭來,答了一聲“是”,不敢再做任何爭辯,沖玄光道人深施一禮后,袖中飛出一枚白色長劍,飛身而上,化為一道青光馭劍而去。

偌大的觀云臺,頓時空無一人。

玄光道人最后望了一眼天目鏡,輕嘆一聲,身形象一只灰色巨鶴一般凌空飛起,向橫貫玉鼎山南北的玉鼎天池上空飛去,碧波蕩漾的天池正中,聳立著三座三四百丈高的蒼翠山峰,成鼎足而立。

其中一座筆直陡峭的青色山峰,如同一枚劍尖沖天的巨大石劍,刀削一般的光滑石壁上,隱約可見一個個小黑點,仿佛是開辟著幾座洞府。

另外兩座山峰峰頂,各自修建著一座通體用白玉砌成的宮殿,兩座宮殿的模樣雖然不同,氣勢卻一樣雄偉,遠勝于玉鼎山中的其它建筑。

離玉鼎北峰較近的一座白玉宮殿,牌匾上寫著金鉤鐵劃的三個大字——玉虛宮。圍繞玉虛宮左右,翠樹掩映中,聳立著五座十丈高的七層玉塔,潔白的玉塔頂部正嗡鳴著各自沖出一道碗口粗的光焰,五道光焰分呈赤、青、黑、白、黃五色。

與此同時,一座修建在玉鼎山南峰山腹之中的隱秘大殿之內,陸陸續續到了上百名修士,有男有女,有道有俗,法力深淺也是各不相同。方才那名遭到玄光道人訓斥的青衫道士身后,緊緊跟著大牛、王龍、小娟三人。

隨著另外兩名金丹期境界的道士步入大殿,厚重的殿門緩緩關閉。殿內石壁上一面直徑三尺的雪亮銅鏡中,開始不斷浮出各種圖案!

一頓飯功夫過后,玉鼎山內谷中突然響起一聲刺耳的尖嘯,隨著嘯聲,谷內到處都是嗡嗡作響,幾十座高矮不等的山峰和上百個地勢低矮的深谷依次飛出一道道手臂粗細的赤、青、黑、白、黃五色光柱,光柱在空中縱橫交匯,最后落在玉虛宮所在的島嶼上空,與那五道碗口粗的光柱交織在一起,組成一張色彩斑斕的五彩光幕,把小半個島嶼以及島嶼正中的玉虛宮整個罩在其內,一縷縷五色光絲源源不斷地沖入宮殿之內。

玉虛宮內突然飛出一枚金色長劍,清鳴一聲,圍著玉虛宮上空盤旋飛舞數周后,化為三丈之長。金劍方一出現,空中的五色光幕如同受到吸引一般,紛紛向長劍中撲去,不多時,長劍中迸發出的金色光芒已經變得刺目耀眼,就連天上的驕陽都被其比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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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武蕩魔傳 第五章 激戰玉鼎山(2)





隨著金劍中的威壓越來越盛,空中的五色光幕和一百多道五色光柱則越來越淡,與此同時,玉鼎山內谷中的靈氣則在飛速下降,覆蓋整個玉鼎山內谷防護大陣的四個主陣陣眼,三十六個輔陣陣眼也依次關閉。

由玉鼎山防護大陣構成的禁制光幕,如同一面巨大的水晶鏡子遭到重物擊打一般,瞬間破碎,站在青牛峰上的三宗修士,眼看著巨大的光幕如同炫麗的煙花一般,在眼前迅速燃盡消失,不禁心中各自一緊。

伴隨著一陣撕裂布帛般的響聲,和一陣陣空間波動,三年來,籠罩整個玉鼎山內谷的濃濃白霧飛快消失一空。四座筆直陡峭高約兩千丈的蒼翠主峰,幾十座高矮不同的子峰,以及碧波蕩漾的玉鼎天池出現在眾人眼前。

一座座山峰上禁制靈光閃爍,一幢幢美輪美奐如同瑤池仙境般的亭臺樓閣清晰可見,玉鼎天池上空絲絲縷縷的淡淡白霧如夢如幻,真個是不多見的人間仙境!

只可惜這仙境內外此刻卻充滿了濃濃的殺機!

整個玉鼎山內外,玉鼎門、冰封谷、天心宗、火靈宗所有修士的心同時愀緊!

就在此時,水生卻出現在食人山下,小心翼翼地往赫連輕塵所居的秘室方向走去,看看距離,已不足三十里。

早在六天前的深夜,水生意外用神識查覺到數百只惡狼從鎮外不遠處經過,心中一驚,暗想莫非冰封谷修士要驅使惡狼屠殺飲馬鎮鄉民?慌忙帶著黑虎跑出了飲馬鎮,躲在一處陷蔽的山坳中仔細查探。

接連三天,一隊隊惡狼在冰封谷修士的帶領下,從食人山方向朝玉鼎山方向跑去,三天前,終于再沒有一只惡狼從鎮外經過。詫異之下,水生忍不住偷偷溜到了食人山下,又經過三天時間小心翼翼的仔細觀察,水生發現三宗修士竟然全部離開了食人山。

水生對那座能夠滅殺仙人吞噬妖獸的食人山不感興趣,也不敢離食人山太近,正要離開此地時,黑虎卻突然低吼了兩聲,沖一處石縫跑去,水生一驚,自然也跟著黑虎躲進了石縫。沒想到,令他大吃一驚的事情發生了,他竟然在空中看到了一個熟悉的人影——秦正。

從天心宗修士口中,水生清楚地得知秦正已經隕落在烏木道人的乾坤神雷下,如今怎會“詐尸”一般出現在此?正在水生膽戰心驚地以為秦正會發現他時,沒想到秦正的身影在空中根本沒有做一絲停留,直接沖食人山方向而去。

在水生的心目中,若沒有秦正,烏木道人就不會身受重傷,也不會被自己“化掉”體內真氣,更不會隕落,此時見這頭號仇人突然“詐尸”,而且直奔食人山而去,水生不由生出一絲強烈的好奇之心,飛身躍上虎背,悄悄沖著秦正前行的方向,跟了過去。

玉虛宮正中,立著一尊三丈多高的玉虛真人金像,正對金像,玄光道人孤零零盤膝端坐在一個淡金色蒲團之上。

一縷縷緩緩流動的五彩光芒在大殿中飛舞盤旋,不停地落在玉虛真人金像和玄光道人身周,把一人一像罩在正中,隨著五色光芒越來越亮,玄光道人的身軀卻越來越淡,不多時,玄光道人的身影竟然在大殿中憑空消失。

天空中的長劍卻在此時發出一聲龍吟般的長嘯,嘯聲越來越響,越來越響,整個玉鼎山內谷,所有法陣的嗡鳴之聲全部被這龍吟般的長嘯所掩蓋。

隨著龍吟聲,一枚十丈長的金色巨劍從天際斜劈而下,數十里的距離,仿佛不存在一般,金光一閃,就到了天邪尊者面前。

耀眼的長劍挾裹著無窮的力量把所過之處的蒼穹瞬間給斬為兩半,天空中留下一道三尺寬的乳白色清晰分界線!

天邪尊者早在金劍長鳴時就已經心生精惕暗自戒備,催動法力,一道道淡淡的金光從體內沖出,如同流水一般圍繞著全身上下緩緩流動。身上的金色短甲中飛出一片片銅錢般大小的金色符文,如同一只只金色彩蝶一般圍繞著天邪尊者四散飛舞。

金光、彩蝶飛快交匯在一起,化為一道道淡金色烈焰,把天邪尊者包裹在其中,幾個呼吸間,天邪尊者的身軀已化作三四十丈之高,猶如一尊威武的金焰天神一般,從頭到腳都被一縷縷金色的烈焰環繞,一張似乎永遠帶著笑容的娃娃臉此時顯得莊重威嚴。

伸手招回空中十丈長的金色長槍,眼看金色長劍斬來,大吼一聲,如同平地響起一聲炸雷,不退反進,高舉長槍,刺向斬來的金色長劍,槍尖中同樣爆出一道凌厲的金色槍影!

“轟隆”一聲驚天巨響,一團畝許大小的金色云團在槍劍相交之處爆開,一股不遜于乾坤神雷炸裂的巨大響聲中,天邪尊者幾十丈高的身軀在空中倒飛而起,落在數百丈開外,尚未站穩身形,金色長劍已如影隨形再次當頭斬來!

“轟隆,轟隆,轟隆,轟隆”又是接連四次巨響過后,天邪尊者狂噴一口鮮血,身形向小孤峰一側的深谷中疾速落去,手中的金色長槍竟然斷成了兩截,哀鳴著向地面飛去,眨眼間已化為數尺長短。

與此同時,那枚仿佛能夠斬天裂地一般的金色巨劍也變得黯淡無光,同樣哀鳴著向玉鼎山內谷沖去,尚未飛回玉鼎天池中的玉虛宮,“砰”的一聲,斷為三截,向玉鼎天池中墜去。

青牛峰上臨時建立的防護法陣,早已被連續五次槍劍相交所帶來的的滔天威壓擊毀,三宗修士更是被壓得喘不過氣來,雙耳嗡嗡作響,全身氣血沸騰,上百名練氣期弟子紛紛跌倒在地,其中有十幾名法力低微的練氣六層修士更是七竅出血,眼看小命不保。

若不是魅姬祭出了一面巨大的赤紅色盾牌擋在眾人頭頂,死傷之人更多。

此時見到天邪尊者手中金槍斷裂,身形向小孤峰深谷中跌去,青牛峰上人人色變,不少人更是大腦一片空白。

就連魅姬也想不到,玄光道人竟然能夠操縱斬天劍擊傷天邪尊者,斬斷那原本屬于般若寺鎮寺之寶的金罡破魔槍。

山內山外,一下子陷入了深深的寂靜之中,天地之間,只剩下了玉鼎山四峰隱約可聞的法陣嗡鳴聲。

駐守在玉鼎門四峰上的弟子,同樣通過各種觀測法器和觀測手段看到了這一幕。雖然身處各種禁制法陣之中,無法親身感受到槍劍相交產生的巨大威壓,可是看到本門神兵斬天劍碎為三斷,同樣心神狂震!

青牛峰上的三宗修士,一個個把不知所措的目光投向魅姬。雖然無法看清鬼臉面具后的表情,從目光中也可以看出魅姬的詫異和震驚!

玉鼎山的防護大陣已毀,三年來日思夜想的玉鼎門內谷已經為三宗敞開,玉虛宮、玉鼎宮白玉徹就的巍峨身影就在玉鼎天池之中靜靜佇立。可是三宗修士的統帥和主心骨——天邪尊者,此時卻是生死不知!

是戰?是退?

正在眾人束手無策時,小孤峰下的深谷中突然飛起一團金光,數千丈的距離,僅僅五六個閃動,已到了眾人眼前,金光散開,天邪尊者已穩穩站在青牛峰上,雖然面色蒼白無血,漆黑明亮的雙眸卻依然精光四射!雖然罩在黑衫外的金色戰甲早已不在,身形卻依然站得筆直,如同天神一般巍然!雖然手中的金罡破魔槍斷成了兩截,可是兩截斷槍中散發出來的威壓同樣令人窒息!

青牛峰上三宗修士,先是一陣短暫的沉默,繼爾不約而同地爆發出一陣陣雷鳴般的歡呼。

魅姬神識掃過天邪尊者,雖然無法看出其傷勢到底如何,卻發現其法力紊亂不堪,仿佛一下子降了一個境界一般,心中一驚,正要開口詢問,耳邊卻傳來天邪尊者的傳音:“魅姬仙子,玄光借助玉虛宮中的法陣之威與本尊激戰。如今斬天劍毀,玄光必然油盡燈枯,即使不死也已經法力盡失,若是仙子能夠趁級攻破玉虛宮,出手斬殺玄光,玉鼎門群龍無首,定然會輕松擊破。若是大伙最終能得到玉鼎門五大神兵,本尊作主,把赤霄劍贈予仙子,至于其它寶物,同樣少不了仙子一份!本尊愿在此處為仙子掠陣!”

聽聞“赤霄劍”三字,魅姬雙目一亮,一副怦然心動的樣子。

形勢擺在眼前,玉鼎門護山大陣已毀,玄光不死也是重傷,天邪尊者該做的事情已經做到。按常理來說,玉鼎門內已經無人能夠抵擋住魅姬,按照三宗達成的協議,于情于理,也輪到了魅姬這名元嬰期修士來沖鋒陷陣。

沖且,天邪尊者話語中的意思已經明白無誤地告訴魅姬,攻陷玉鼎門后,除了火靈宗應該得到的,魅姬個人也能分得一份。望著天邪尊者仿佛能洞穿人心的目光和似笑非笑的娃娃臉,魅姬心中一陣狂跳,傳音說道:“天邪兄放心,妾身自會按約行事,只不過,有一事需得到天邪兄事先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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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武蕩魔傳 第六章 激戰玉鼎山(3)





“哦,仙子說說看!”天邪尊者一邊傳音,一邊面帶笑容地沖三宗修士擺了擺手,三宗修士頓時止住雷鳴般的歡呼。

“從玉鼎宮中得到的各種靈物和功法秘籍,火靈宗要比原來約定多分得一成!如此一來,妾身也好對宗門有所交待!”。面對一名大修士,即使此人重傷在身,魅姬依然不敢小視,可若不趁此良機為火靈宗取得更大的利益,就再也沒有了機會。

“好,我答應你!”片刻后,魅姬耳邊傳來天邪尊者痛快的回話。

魅姬這才沖天邪尊者嫣然一笑,轉身面對眾修士,脆聲說道:“玄光道人已經被天邪兄擊殺,玉鼎門此刻群龍無首,有天邪兄在此坐鎮,此時不去拿下玉鼎門,更待何時?”聲音雖然不大,卻如同重錘一般一字一頓敲擊在青牛峰上每個人心坎上,三宗修士竟然一個個血脈沸騰,有種想要拼殺的沖動!

眼見魅姬使出秘術,激得眾修群情激奮,天邪尊者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甚至還露出一個小小酒窩,揚了揚手中半截斷槍,朗聲說道:“本尊做主,除了玉鼎門五大神兵和玉虛宮、玉鼎宮中的寶藏之外,玉鼎門內所有的法寶、靈藥皆歸得到者所有,只要你有本事,盡管從玉鼎門修士手中奪來!”

青牛峰上再次響起雷鳴般的歡呼,第一批攻打玉鼎門的三宗修士,能活到現在,無一不是同階中的佼佼者,而第二批增援之人,同樣經過千挑萬選。眾人之所以到此,一來是宗派內獎勵豐厚,而自己的修煉又卡在了瓶頸之處難以突破;二來則是沖著玉鼎門中的寶物靈藥。此時聽聞各憑本事從玉鼎門修士中搶奪法寶靈藥,而且搶到后全部歸自己所有,不用向宗門上繳,自然是人人心中火熱。

魅姬第一個騰空而起,長長的衣袖在空中一擺,白皙細嫩的小手中已多出一把銀色彎刀,半尺長的刀柄,亮銀色的吞口,吞口上鑲嵌著一顆血紅的晶石,鏤空的刀身正中有赤紅的烈焰緩緩流轉,玉手隨意一揚,彎刀在空中劃出一個圓弧呼嘯著向玉鼎山內谷飛去。

清亮的鳴叫聲中,銀刀在空中劃出一道赤色烈焰,千丈過后,銀刀已變做五六丈長,整個刀身被一團烈焰包裹,刀鋒向前,猶如一頭昴首翹尾的火龍一般,直沖玉鼎天池中玄光道人所在的玉虛宮飛去。與此同時,魅姬的身影化作一團赤紅光焰,緊隨銀刀而去。

見到魅姬已經出手,羅烈二話未說,右臂一揮,一枚粗大的丈長長矛已穩穩停在十幾丈的高空之中,身形騰空而起,穩穩落在長矛之上,火靈宗修士紛紛祭出法寶法器,化作一道道遁光,跟在羅烈身后,向玉鼎山東側主峰沖去。

雖然火靈宗只有三十多人,其中卻有六名金丹期修士,而且全是金丹中后期的修士。火靈宗修士又擅長聯手攻敵,這六名金丹期修士若是能夠結成法陣聯手施法,足以和元嬰初期修士有一拼,如此一來,實力也不容小覷。

未等天邪尊者吩咐,趙坤一聲令下,一百多名天心宗修士紛紛祭出法寶法器,跟在火靈宗弟子身后,避開玉鼎山北峰禁制,同樣向玉鼎山東峰方向沖去,一時間,滿天都是飛行法器的嗡鳴聲和一道道五顏六色的光影。

按約定,天心宗的任務是纏住玉鼎南峰上的修士,不讓其增援其它三峰。玉鼎門掌門正陽真人的寢宮和玉鼎門重要的秘地紫霄宮和天機殿,就建在玉鼎南峰之上,雖然玉鼎南峰距青牛峰最遠,禁制在四峰中最為森嚴,可若只是佯攻牽制,卻比攻打其它三峰要輕松許多。

緊跟著,冰封谷修士按照事先的安排分成兩隊,上百名冰封谷練氣期修士在十名金丹期修士的帶領下,駕馭著法器法寶避過玉鼎山北峰禁制向玉鼎山西峰而去。

另一隊以金丹后期修士蘇倫為首的冰封谷修士,雖然不足五十人,卻指揮著聚集在青牛峰下的八頭三級妖獸和一百多頭一二級妖獸,飛奔著沖最近處的玉鼎山北峰殺去,一時間,獸吼連連,殺聲震天。

玉鼎山四峰鐘鼓齊鳴,各色光華在一處處亭臺樓閣處閃爍,到處都是尖銳的示警之音和法陣的嗡嗡響聲,奇怪的是,無論是四大主峰還是各處子峰,未見有一名玉鼎門修士現身阻攔。

天邪尊者看到眾人全部離開,無法自制地狂噴一口鮮血,面色瞬間變得蒼白無匹,沖留在身邊的三名弟子揮揮手,示意三人警戒,隨后盤膝坐倒在地,十指掐決,飛快地向自己身上多處大穴擊去,封住體內四處激蕩的真氣。

足足有一盞茶時間,天邪尊者才停下手中動作,伸手取出一只數寸高的金色小瓶,把一粒淡青色的丹藥丟到口中,然后沖三名弟子低聲吩咐了幾句,捏了一個奇怪的法決運功療傷起來。不多時,一層淡淡的金焰開始在天邪尊者體外流轉不定。

玉虛宮上空,一團火云之中,魅姬正在驅使著銀刀一次次擊向覆蓋整個玉虛宮外的五色光幕。眼看光幕劇烈震顫之下就要破碎開來,宮殿附近的五座玉塔中卻先后飛出一枚長劍,斬向空中的魅姬。

五座玉塔內,各自盤膝端坐著一名青衫道士,表情凝重,雙手掐決,不斷擊向面前的一尊龍首雕像。每隔一段時間,龍首雕像的龍口中就沖出一道碗口粗的光柱,沒入空中的五枚長劍之內,長劍的光華和威勢就會隨之增強。

五座玉塔中的龍首雕像顏色各不相同,噴出的光柱也各不相同,卻和五柄長劍的顏色契合,分別對應五行之力。塔內的五名道士雖然只有金丹期修為,可是借光柱之力驅動的五枚長劍竟然能夠阻擋住魅姬的攻勢。

而那五色光幕更是直接隔阻了魅姬的神識探查,魅姬知道玄光道人肯定躲在玉虛宮之內,而且已經重傷在身,可偏偏被五枚長劍緊緊纏住,無法進入大殿一探究竟,心中不由大為郁悶,只得使出全身法力攻擊,試圖盡快擊潰五枚長劍。一時間,空中劍影縱橫,烈焰滾滾。

玉虛宮內,玄光道人孤零零盤膝端坐在八卦圖前,胸前的衣襟上全是斑駁的血跡,法力紊亂,面色蒼白,感受到大殿外的五枚長劍已漸漸不敵魅姬手中的銀刀,口中突然低聲喧了一聲:“無量天尊”!雙手掐決,輪番擊向身前玉虛真人金像下高高的蓮臺。

數十次之后,玉虛真人金像中突然發出“嗡”的一聲輕響,隨著聲音,金像外流轉不定的五色彩光越來越亮,到了最后,飛舞的彩光已經完全遮蓋住了玉虛真人金像的真容。與此同時,五座玉塔中的龍首雕像卻先后哀鳴一聲,停止噴出光柱,五名青衫道士面色頓變,各自站起身來,齊齊把目光投向玉虛宮方向,其中一名須發花白的老道士面容一陣抽搐,目光中閃出一絲異樣之色,嘴唇微動。

正在與魅姬爭斗的五枚長劍少了五色光柱的支撐,登時不敵,各自哀鳴一聲,飛回塔中。

玉虛宮中,在玉虛真人金像外飛舞盤旋的一道道五色光絲,卻忽然向玄光道人體內撲去,與此同時,玄光道人體內枯竭的法力如同搬著水缸往水桶里灌水一般,飛快地提升,面容上更是變得五色斑斕,看起來十分詭異。

不多時,玄光道人的法力竟然恢復了九成左右,玉虛真人金像外的彩色光芒卻越來越淡,玄光道人抬起手掌,掌風如刀,斬向飛涌過來的光絲,“嗡”的一聲輕響,聯接一人一像間的光絲潰散開來。

看著玉虛真人金像外的五色彩光重新凝實,玄光道人這才伸手從袖中摸出一張一尺長短的陳舊卷軸,往身前一拋,十指輪番掐決擊向卷軸,卷軸頓時緩緩打開,望著卷軸上繪著的那張四四方方的淡金色八卦圖,突然一指點向眉心,隨之面容之上閃出一絲異樣的殷紅,口一張,噴出一大口精血,落在八卦圖上。

八卦圖頓時如同活了一般,從卷軸中慢慢浮了起來,匯聚在大殿內五尺高低,左右顫動,八卦圖中的金光愈加刺目,而那張陳舊的空白卷軸中卻閃出一絲青煙,瞬間化為灰燼。

玄光道人突然大喝一聲,再次把一口精血噴在八卦圖上,“嗡”的一聲,一幅金光燦燦的八卦圖在殿中消失不見,穿過五色光幕,憑空出現在大殿上空百余丈高處的魅姬腳下,瞬間化作半畝大小。

魅姬感受到一股強大的靈力波動,心中一驚,就要遁走,可惜卻已經晚了一步,八卦圖中沖出的金光,如同有巨大吸力一般,令魅姬無法動彈分毫,八卦圖飛快地扭曲變幻著如同裹棕子一般把魅姬左一層右一層完全包罩在正中,隨后,一大團五色靈光開始在變形后的八卦圖中竄來竄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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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武蕩魔傳 第七章 激戰玉鼎山(4)





青牛峰上,正在閉目養傷的天邪尊者霍地睜開雙目,神識掃過困住魅姬的八卦圖,瞳仁不由一縮,輕“咦”了一聲。以天邪尊者幾乎覆蓋整個玉鼎山內谷,能夠探查到百里之內的強大神識,竟然無法穿透五色光華閃爍的八卦圖,無法感受到八卦圖中魅姬的絲毫變化。

天邪尊者身后,站著三名金丹期修士,左邊的中年男子,須發卷曲,高鼻深目,身材廋削。正中的光頭大漢,高有一丈,身披獸袍,裸露在外的身軀肌肉虬結。右側的少女肌膚雪白,高鼻深目,瞳仁碧藍,身材高挑,無論是衣著打扮和面容長相皆和漢人大為不同,細麻織成的齊腳長裙上印染著各色花朵,雖然艷麗卻一點都不俗氣。

看到天邪尊者神情變化,光頭大漢目中精光一閃,上前一步,開口問道:“師尊,需要弟子三人出手嗎?”聲音粗豪,卻說得是漢人語言。

“你們三人聯手,雖然可以和普通的元嬰初期修士斗法爭雄,現在卻不是最佳時機,先等等看,讓他們兩宗和玉鼎門斗個兩敗俱傷后再說!”天邪尊者說罷,再次用神識掃過玉鼎天池中的玉虛宮,沒料到神識卻被玉虛宮外一層無形禁制擋了回來,竟然無法象方才一樣捕捉到玄光道人的身影,心中更加詫異,目光漸漸陰冷下來,喃喃自語道:“沒想到玉鼎門中還有能夠困住元嬰修士的法門?果然不容小覷!”

與此同時,玉塔中的五名青衫道士各自身形一動,化作一道青光,向玉虛宮中遁去,到了大殿外的五色光幕之前,各自祭出一塊令牌狀物事,身形一晃,已進入魅姬始終無法攻破的五色光幕之內。

大殿中,環繞玉虛真人金像的五色彩光越來越淡,玄光道人的法力同樣在飛速下降,看到五人先后來到大殿,目中不由閃出一絲怒意,說道:“本座已經無力激發八卦封魔圖中的全部威能,能不能滅殺強敵還是兩說之事,你五人不聽從吩咐趁級遁走,卻是為何?莫非想陪本座一道隕命嗎?”

一名身材矮小的青衫道士面色一黯,沖玄光道人施了一禮,說道:“覆巢之下,豈有完卵?若是師叔隕落,玉鼎門必亡,我五人即使逃出生天,從此也要亡命天涯,寄人籬下!明鈞自學道以來,從未離開過玉鼎山半步,天下雖大,卻無處可去,請師叔恕罪!”

說罷,一聲不響地走到玄光道人身后,盤膝坐倒,雙手掐決,學著玄光道人之前的樣子,擊向玉虛祖師金像下的蓮臺。

看起來年紀最輕的那名青衫道士嘻嘻一笑,說道:“師叔恕罪,明果想報了師門的大恩后再走!”

另一名身材高大面容丑陋的中年道士卻嗡聲說道:“明宇愚鈍,無緣踏入元嬰境界,若是今生能殺死一名元嬰修士,也就知足了!”說罷,二人先后走到玄光道人左右,盤膝坐倒,施法掐決。

有了三人的加入,環繞在玉虛祖師金像外的五色光芒頓時稍稍明亮了幾分。

玄光道人面色陣青陣白,長嘆一聲,緩緩說道:“本座拜入玉鼎門三百余年,只知道埋頭苦修,從不理會門中事務,對玉鼎門也沒有做出過絲毫貢獻。此次臨危執掌門戶,偏偏內無應對良策,外無摯友救援,只能束手待斃,實在是愧對玉虛祖師,愧對門中先賢。不但如此,上次竟然還放走了魅姬,養虎為患,致其卷土重來,無人能擋。若玉鼎門當真覆亡不存,本座正是頭號罪人,這才不愿茍活偷生!可是你們五人卻還有大好的前程,即使玉鼎門不存,依然可以投入其它宗派或者等自身修為進入到元嬰境界后重新開宗立派,為何要做出此等無益之舉?”

另一名相貌清秀的年輕道士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些什么,最后卻什么也沒說,默不作聲地向玄光道人身后走去。

跟在其后面那名須發皆白的老道士,右手卻悄然握成拳頭,一拳擊向年輕道士的后心,“砰”的一聲悶響,一個淡青色拳影瞬間洞穿年輕道士的身軀,狠狠向玄光道人撞去。

近在咫尺,猝不及防!那名年輕道士吭都沒吭一聲,胸口處就多出一個拳形破洞,丟掉了性命,詭異的是破洞處竟然連一滴鮮血都沒有流出。拳影一閃,沖玄光道人頭顱上撞去,尚未擊實,一股炙熱無比的氣息已當先撲到。

玄光道人體表外,原本緩緩流轉的五色彩光猛地發出一股刺目光芒,飛快向其頭頂處聚去,在那火紅拳影撞向頭顱之前,化為一面如同實質化的五色光盾,護住頭顱。“轟”的一聲,一團赤紅烈焰一閃而沒,那道看似犀利無比的拳影潰散開來。

玄光道人面色陡變,猛地站起身來,右手一抬,沖著老道士擊出一掌,大殿內的空間在掌影飛出后,陡然一窒,一只金光燦燦的掌影一閃就到了老道士的胸前。

老道士原本木訥忠厚的面容上突然露出一絲詭異的笑容,對玄光道人擊來的掌印不閃不避,任其落在胸前。

“轟”的一聲巨響,老道士體外的青衫化為片片飛絮,露出一副淡青色的緊身胸甲,一片片橢圓形甲鱗如同蛟鱗一般光滑精美。老道士原本有些佝僂的身軀一下了變得筆直,一縷縷淡青色烈焰從體內飛撲而出。隨著全身骨節噼啪作響,身形瞬間長高了幾分,面容更是一陣扭曲變幻,片刻間,一張三四十歲左右的中年男子面孔出現在四人面前,此人相貌普通,面白無須,一對瞳仁中卻布滿了赤紅色血絲,頗為詭異!

青甲男子望向驚怒交加的玄光道人,嘿嘿一笑,右手輕飄飄擊出一掌,左手手指彈動間飛出三縷小指粗細的淡青色光柱,直奔玄光道人身畔全神戒備的明鈞、明果、明宇三人而去,口中卻說道:“小道士,來而不往非禮也,你也接老夫一掌試試!”

淡青色的掌影挾裹著一股炙熱無比的氣息,重重擊在玄光道人胸前,“砰”的一聲悶響,玄光道人體外的五色光華瞬間潰散,“蹬,蹬,蹬!”身形向后倒退五六步,這才站穩,口中忍不住狂噴一口鮮血,面色愈加蒼白。

明鈞、明果、明宇三人,眼睜睜看著一道淡青色光柱落在眉心,眼睜睜著著一團青色光焰把全身包裹在內,手腳卻無法動彈分毫,神識中更是瞬間模糊一片,各自眼前一黑,失去知覺。

眼看著三團人形烈焰在面前飛快燃盡,幾個呼吸間,化為一堆堆灰燼,玄光道人卻無力阻擋,心中痛惜萬分,目呲欲裂,指著青甲男子厲聲問道:“閣下到底是誰,為何殺害我幾位師侄?”

青甲男子伸出一只手掌,手掌上慢慢浮出一團青色光影,不多時,光影開始噼啪作響,仿佛燃燒的烈焰一般,炙熱無比。看著手掌上的青色光焰,青甲男子雙目中露出一絲自得之色,咧嘴一笑,說道:“知道老夫是誰是了吧?小道士,你能殺我火靈宗弟子,老夫就殺不得你玉鼎門弟子?何況,這明月還是天心宗伏下的奸細,如若不然,秦正老兒如何知道正陽真人不在玉鼎門中?再說了,若是留下他們性命,我二人又如何放心交談?”

“你是火靈宗的青火?”看到青甲男子手掌上飛舞的青色烈焰,玄光道人仿佛想起了一件令人畏懼的事情一般,瞳仁猛地一縮。

青甲男子嘿嘿一笑,手上的烈焰緩緩熄滅,說道:“小道士,既然知道老夫的名頭?事情就好辦了。身受重傷之下,四成的法力都打你不死,看來你還是可用之材,老夫之所以要和你單獨面談,正是要給你一條生路,只要你乖乖地把四枚仙劍奉上,老夫可以引薦你加入火靈宗,不但如此,你在玉鼎門中的親信子弟同樣可以隨你一道加入火靈宗。老夫可以保證,你在宗中的待遇會和老夫一般無二,這些弟子同樣會得到重用!”

玄光道人面色一陣陰睛不定,這名青甲男子進階元嬰中期比自己進階元嬰初期的時間還長,雖然此人一向低調,少在九州之內行走,可是一身火屬性神通卻是高深莫測。

不過,知道了此人是火靈宗修士后,玄光道人心中突然平靜了許多,傳聞中此人并不是一名特別嗜殺之徒。

面對一名法力遠超自己,隨時都能取了自己性命之人,玄光道人深吸一口氣,強壓住心頭的畏懼,思索了片刻,說道:“青火道友既然以明心師侄的面貌示人,想必上次貧道能夠殺入火靈宗駐地也是道友的精心安排,道友手段果然高明,不但趁亂借用了明心師侄的軀體,而且還能在這前后三個月的時間內瞞過玉鼎門上下,不漏一絲破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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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武蕩魔傳 第八章 激戰玉鼎山(5)





看到青火沒有繼續對自己不利,話鋒一轉,又說道:“以道友的神通,和明心師侄在宗門內的權限,有這三個月的時間,足以把本門的所有秘密查個清清楚楚,四枚仙劍有沒有在玉鼎門內,道友難道心中還不清楚嗎!”

青火雙眼一瞪,厲聲說道:“小道士,少給我灌[]藥,玉鼎門中禁制森嚴,大半的秘地老夫都沒有到過,在這幾個月內,玉鼎、玉虛兩宮,更是只有你一人能夠進入,若不是今曰形勢緊急,你又怎肯把這玉虛宮的禁制令牌交給我等五人?你現在給我想清楚了,是自己的小命和前途重要,還是這些原本就不屬于你的身外之物重要?你又何必為了已經沒有出路的玉鼎門死守到底?”

“多謝道友美意,貧道自小就在玉鼎門修道,若沒有玉鼎門,就沒有貧道的今天,貧道不能在最關鍵的時刻背棄宗門!再說了,貧道若想離開玉鼎門,早就離開了,何必等到今天?貧道只是希望道友明白,玉鼎門雖然眼下有危機,只要挺住了,未嘗不能恢復到原來的地步!”玄光道人緩緩說道,話語里的底氣卻是大為不足。.

青火怪笑道:“小道士,你可真敢想,腦子沒有發燒吧?挺住?你如何挺住?又如何把玉鼎門恢復到原來的地步?你以為憑你一人之力能擋得住三宗修士的聯手攻擊嗎?別說是天邪老鬼在此,就是老夫隨時都能要了你的小命!”

“道友不要忘了,玉鼎門一旦不存,下一個要倒霉的就是火靈宗?我兩宗雖然有些舊怨,卻也是唇亡齒寒。青火道友若真愿做冰封谷的馬前卒,貧道也沒有什么好說的,反正貧道已經法力盡失,沒有還手之力,你只管動手就是!再說了,貧道若真有四枚仙劍在手,再加上這玉虛宮中的禁制相助,魅姬道友還能活到現在嗎?”玄光道人冷冷說道,身形一動,已到了玉虛真人金像身旁,靠在蓮臺之上,大口喘氣,仿佛剛才那一掌讓自己受傷頗重,已經無立站穩。

青火看到一縷縷五色光絲從金像身上緩緩沒入玄光道人體內,隱隱覺得有一絲不妥,放開神識掃過玄光道人,卻發現其法力早已枯竭待盡,之所以靠在金像上,恐怕是已經無力站直身軀,這才放下心來。

繼續勸說道:“你以為老夫不懂這個道理嗎?若沒有火靈宗提供的情報,你又如何能夠先后輕松斬殺幾十名金丹期修士?又如何知道天邪老鬼到了玉鼎山下,提前做足了準備,把其擊成重傷?若沒有老夫暗中運籌,玉鼎門早就落入了冰封谷手中,哪能茍延殘喘到今天?既然你不愿強入我火靈宗,老夫也不逼你,只要你交出四枚仙劍,老夫就會暗中助你一臂之力,渡過目前的難關!”

玄光道人目光閃爍,仿佛對青火愿意暗中相助的提議有點心動,沉吟片刻,說道:“實不相瞞,本門四大仙劍,現在不在玉鼎山內,而是藏在一個隱秘的安全之所,道友要真想得到仙劍,也不是沒有辦法,只要你肯助我擊殺天邪尊者,擺脫如今的困局,貧道可以考慮把其中的兩枚拿來相贈。”

少了玄光道人的法力支撐,困住魅姬的八卦圖頓時松動開來,籠罩在八卦圖外的五色彩光緩緩熄滅,一團赤紅的烈焰猛地從金光燦燦的八卦圖中沖出,“轟”的一聲巨響,一道道金光四散而開,化為點點金色火星消失一空。

一聲清嘯響起,烈焰中閃出魅姬的身影。雖然法力耗去了七成,雙目中卻有一絲欣喜之色。望了一眼下方的玉虛宮,重新祭出銀刀,法力一催,一道凌厲的刀影向五色光幕斬去,“轟隆”一聲巨響,籠罩玉虛宮的五色光幕一陣顫動。

青火祭出禁制令牌,把魅姬引入大殿,看到魅姬只是法力紊亂,真氣不繼,卻沒有其它大礙,這才放下心來,摸出一瓶丹藥丟給魅姬。

隨后把目光重新轉向玄光道人,說道:“天邪老鬼雖然身受重傷,神通卻依然難以估量!你若是法力全盛,又有禁制大陣相助,老夫倒還可以考慮幫你擊殺天邪,可惜你現在法力盡失,又沒有了斬天劍,已經失去了和老夫談條件的資格。不過,老夫看在你師叔青陽道人曾經幫過我一次小忙的面子上,再讓一步,你只要乖乖交出赤霄和龍吟兩枚仙劍,老夫和魅姬就會暗中擊殺冰封谷和天心宗的金丹期修士,助你渡過此次難關,讓天邪老鬼無法如愿拿下玉鼎門。”

聽聞此言,玄光道人似乎有幾分心動,面上神情變幻不定,沉吟不語,青火也不去催促。

“好,就依道友,貧道愿以心魔立誓,只要兩位能夠扭轉目前局勢,阻擊三宗修士攻入玉鼎四峰,事后一定把兩枚仙劍相贈!”沉吟良久,玄光道人仿佛想通了一般,開口說道。

也不知道青火所贈是何種丹藥,服下丹藥后的魅姬,體內紊亂的法力迅速回復了正常,聽聞此言,“噗嗤”一笑,說道:“玄光道友拿我師兄妹當三歲小童是吧?別人不知,妾身和青火師兄可是清楚的很,玉鼎門的幾套大陣根本沒有毀掉,而是被你特意關閉,若是我二人在此時擊殺冰封谷、天心宗弟子,讓他們攻不下玉鼎山四峰,等到玉鼎山護山大陣再次開啟,想要見到道友一面,恐怕就會難上加難了,更別提得到兩枚仙劍!即使你心魔立誓,我二人也不敢相信!”

未等玄光道人再開口,青火面容上已經閃過一絲不耐煩之色,沖魅姬說道:“好了,不用和這沒有一點誠意的小道士再廢話了,既然他知道仙劍的下落,又不愿老老實實交出來,只有對他進行搜魂了?”話音未落,右手隨意一伸,一只青朦朦的光影大手凌空出現在玄光道人頭頂之上,五指彎曲如爪,狠狠向下方抓去,一股如山的巨壓隨著爪影向下方沖去,此種巨壓,別說是玄光道人重傷在身,就是法力全復之時也未必能夠輕易抵擋。

面對頭頂上傳來的如山重壓,玄光道人面色絲毫未變,雙目光中甚至還有一絲欣喜之色一閃而逝,正在此時,受到重壓影響,原本籠罩在玉虛真人金像外的五色光芒,忽地一下,全速沖入玄光道人體內,青色光手剛一落在玄光道人頭頂三尺,玄光道人體內已經猛地沖出一大團五色彩光,迎向光手,“砰”的一聲,光手在彩光中潰散開來。

隨著五色彩光的飛速注入,玄光道人全身法力在青火、魅姬二人的注視下飛快回復,右手中光芒閃爍,睜眼間已多出一把五色斑斕的四尺長光劍,腰板一挺,朗聲說道:“有玉虛祖師在此相助,真以為貧道會怕你們二人不成?”聲音里充滿了說不出的驕傲,話音未落,手腕一抖,向青火和魅姬各自斬出一劍。

這一切說起來雖慢,卻如同電光石火一般迅捷。

感受到五色劍光的犀利。青火冷哼一聲,一拳擊向斬來的劍光。魅姬則驚惶失措地提起殘存的法力,把銀刀擋在身前。

青火一拳擊潰劍光,身形卻向后退后三步。魅姬更是不堪,接連向后退出十數步才擋下了劍光,喉頭一甜,噴出一大口鮮血。二人心中不由大為震驚,不知道籠罩在玉虛真人金像外的五色彩光為何會在青火爪影重壓之下突然沖入玄光道人體內,讓玄光道人瞬間恢復枯竭的法力。雖然青火對這五行封魔大陣有一些簡單的了解,知道玄光道人能夠利用大陣中的五色彩光御敵,卻沒想到有如此不可思議之事發生。

就在二人全力抵擋玄光道人斬出的劍光之時,玄光道人卻身形一動,向大殿最近的一處入口沖去,身形尚在空中,一枚三角形令牌已脫手飛出,“呲啦”一聲,五色光幕上出現一道裂縫,玄光道人一頭沖出。回轉身來,沖著大殿外一處隱秘所在用力斬出一劍。轟隆隆一聲巨響,大殿外的五色彩光頓時開始翻騰飛舞。

僅僅前后斬出了三劍,玄光道人體內充盈的法力再次耗盡了八成,看來這五色彩光也只是能暫時替代一下法力而已。

玄光道人最后望了一眼玉虛宮大殿,詭異地一笑,喃喃自語道:“但愿你二人能幫貧道一個大忙!”說罷,伸手摸出一張符篆,貼在身上,身形一動,疾如訊風一般向天池中另一處小島上的玉鼎宮而去。

一陣轟隆隆的響聲在大殿外響起,籠罩大殿的五色光幕開始陣陣翻騰。

青火、魅姬二人眼睜睜看著玄光道人逃離大殿,不由面面相覷,看到五色光幕一陣陣劇烈漲縮變形,再聽到大殿外傳來轟隆隆的響聲,更是驚怒交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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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武蕩魔傳 第九章 激戰玉鼎山(6)





青火慌忙祭出手中的禁制令牌,試圖打開大殿禁制,沒想到令牌卻一下子失去了效用。

眼看煮熟的鴨子不但活了過來,而且突然飛走,青火雙目中幾乎要噴出怒火,手一伸,手中已多出一枚四寸長的青色短戈,抖手擊向殿外禁制,一聲尖銳的嘯鳴聲中,短戈化作七尺長短,戈尖閃著冷光,呼嘯著向殿外的五色光幕之上刺去,看起來威勢十足。

接連沖擊十數次,五色光幕雖然震顫不停,卻沒有絲毫破裂的痕跡!

二人輪番使出各種手段,大殿外的五色光幕卻堅韌之極,根本就無法撼動。

看到無法破開禁制,青火憤怒的心情慢慢平復下來,轉身把目光望向空曠的大殿。偌大的一座大殿中,除了玉虛真人的金像,就是幾尊一人高的金色大鼎,連一些椅榻之物都沒有,實在是和二人想象中的玉虛宮大有不同。

一番仔細觀察之后,青火沖魅姬說道:“玄光沒有執掌玉鼎門之前,原本就負責鎮守過玉虛、玉鼎兩宮,對此處的禁制自然最是熟悉不過,從方才的情景看來,這尊金像乃是五行封魔大陣的陣眼中樞,能夠通過一個個暗中相連的禁制法陣,把玉鼎門內大部分的天地靈氣吸收利用,既然如此,干脆毀掉這陣眼,看這大陣還如何運轉!”

魅姬目光閃爍,說道:“玄光雖然法力不高,卻老成持重,不會想不到這一點,青火師兄還是謹慎一二,莫要再上了這家伙的當!”

青火點點頭,說道:“師妹此言有禮,若是這小道士存心自爆大陣,我二人還真有不小的危險,既然如此,等為兄先布出一些防護手段再說。”

說罷,祭出一只儲物鐲,取出十幾根陣旗陣幡,分向二人身周拋去,然后,又取出四面屏風一般的法寶,同樣祭在身周,最后,大口一張,口中飛出一只一寸多高的金色小鐘,心神溝通之下,小鐘在空中盤旋飛舞三周后,化作一口直徑二丈的巨鐘,靜靜懸停在青火頭頂之上,鐘身上篆刻著一排排密密麻麻的寸許大銀色銘文,閃閃發光,望之令人目眩,似乎是一件不錯的法寶。

青火口中念念有詞,雙手掐決,輪番擊向巨鐘,巨鐘開始發出嗡嗡的響聲,隨著響聲,一道道金光從巨鐘中飛出,在空中變幻扭曲,不多時,二人頭頂已多出一個金光燦燦的護罩,一縷縷金色波紋狀光絲如同流水一般在護罩之內緩緩游走。

青火和魅姬二人身周,先是由四面青色屏風構成了一個靈氣盎然的青朦朦四方形防護光罩,再由一套法陣構成一個白色光幕,頭頂上則是那枚巨鐘幻化出的金色光罩,短短的時間,青火就設下了三重防護禁制。

這一下,就連魅姬都大為放心,即使玄光道人真的自爆法陣,有這三重保護,再加上二人的護體真氣和其它法寶,足以輕松應對。

青火用心神溝通那枚靜靜懸浮在空中的青色長戈,艸控長戈向玉虛真人金像斬去。

“轟,轟,轟”接連十數聲巨響過后,三丈高的玉虛真人金像,終于被長戈斬得四分五裂,碎成片片,青火和魅姬二人最為擔心的法陣自爆并沒有隨之而來,殿外的五色光幕嗡鳴了一陣后,回復正常,似乎減弱了幾分,青火艸控長戈用力斬向殿外五色光幕,卻發現依然徒勞!

青火并不敢隨意離開自己設下的三重防護,用神識仔細掃過,發現碎裂的玉虛真人金像蓮臺下,卻多出來一個被重重符文封印的太極圖。

太極圖一漲一縮,仿佛下方有什么東西急著要沖出來一般,青火冷哼一聲,空中的長戈呼嘯著刺向太極圖,長戈連續擊出五次之后,終于“撲哧”一聲悶響,太極圖碎裂開來,化為片片飛灰,現出下面一個水缸般的漆黑大洞。

青火、魅姬二人正要放開神識探查黑洞,“嗡”的一聲,大洞中猛地沖出一團團灰色濃霧,幾個呼吸之后,整個大殿就被濃霧填滿。

被濃霧包裹在內的三重護罩開始一陣陣劇烈震顫,不多時,看似堅韌無比的三層防護法罩一一碎裂開來,懸停在空中的金色巨鐘哀鳴一聲,金光盡斂,飛速化為三寸大小,當啷一聲,掉落在大殿中的地面之上,那枚青色長戈同樣化為數寸大小,跌落在地,屏風、陣旗也先后在灰霧之中現出原形。

青火慌忙收起法寶,試著用神識勾通小鐘和金戈,知道二寶無礙,這才稍稍放心。沒想到,不久后,又一件事情讓青火如同見了鬼一般,心中大駭,就這片刻的功夫,體內的法力竟然飛速流走,失去了二成之多。再看魅姬,原本就損耗嚴重的法力再次流失不少。

盞茶過后,一聲沉悶的響聲傳來,灰霧破開大殿禁制,向四周沖去。不多時,整個小島已被灰色濃霧全部籠罩在內。青火見到大殿外禁制消失,不敢多做停留,法力一催,體內飛出一團三色光焰,卷起魅姬,沖出大殿。

攻入玉鼎山內谷的火靈宗修士,一路上竟然未碰到任何阻擋,就已經到了玉鼎山東峰一千多丈外,望著蒼翠山峰頂端那座氣勢恢宏的大殿近在眼前,依然沒有對手出現,不禁人人心中疑惑,紛紛停下腳步。正在猶疑不定之時,大殿外突然靈光閃爍,人影綽綽,似乎有不少修士要沖出殿外。

終于看到了人影,火靈宗修士心中反而有了底氣,羅烈口中念念有詞,祭出一根三尺長短的小旗,小旗在空中飛舞翻轉,無數天地靈力如受招喚一般,齊向旗幟中撲去。不多時,赤紅色的旗桿已化為十丈高低,青金兩色構成的三角旗面迎風招展,不時沖出一團團青、金、赤三種顏色的烈焰,幾個呼吸間,圍繞旗幟,空中已多出一團數畝大小的三色烈焰,百丈之內的空間都變得炙熱無比。

“青火旗!沒想到青火師伯竟然舍得把這件至寶贈給羅師兄使用!”“怪不得魅姬師叔這么放心讓我們單獨攻打玉鼎門東峰!”“嘿嘿,有了這件至寶,我那件法寶的威力定然會大增!”三名湊在一起的金丹期修士悄聲議論,其它的煉器期弟子則是滿面興奮。顯然,這面旗幟大有來頭,在火靈宗內威名不凡。

羅烈待那旗幟中不再噴出烈焰,這才朗聲說道:“大家全部進入青火旗內,千萬要小心玉鼎門大陣禁制,不要冒然沖進大殿,不要單獨行動!”

仿佛羅烈能夠未卦先知一般,話音未落,一陣“轟隆隆”的響聲由小變大地從遠處傳來,面前的高峰突然一陣陣地顫抖起來,各色靈光浮現,四周原本消失的霧氣紛紛涌出,瞬間翻滾蔽曰。以玉鼎東峰為中心,數十里之內重新化為了一片白蒙蒙的霧海,火靈宗修士的身影頓時全部消失在霧海之中。

盞茶之后,伴隨著喊殺聲,白霧中突然沖出一團團水缸般大小的三色火球和一道道凌厲的劍光,名色光華也開始閃爍不定。顯然,雙方修士終于撞到了一起!

從玉鼎山北峰到南峰,足有將近百里的直線距離,天心宗修士跟在火靈宗修士身后,避過玉鼎山北峰禁制,先向玉鼎山東峰方向飛行,然后再折往南峰。剛開始,有火靈宗修士開路,根本無需擔心,就已經輕松遁行了三十多里。

見到一直沒有玉鼎門修士出來阻攔,天心宗修士的膽子頓時大了起來,紛紛遠離火靈宗修士,準備躲開下方的各座子峰,從玉鼎天池上空直接去往玉鼎山南峰,為首的三十多名修士遁入玉鼎天池中沒多久,玉鼎天池中卻突然涌出一團團灰色濃霧,把眾人罩在正中。很快,就有人慘叫著從濃霧中向下方跌落,不多時,三十多名修士竟然全部如同死人一般飛速跌落到了下方的天池之中,其中竟然還有一名金丹期修士。

趙坤及時收攏人手,逃離了濃霧,卻還是一下子失去了三成的弟子!驚怒之下,不敢再去跨越玉鼎天池攻打玉鼎南峰,迅速脫離玉鼎天池上空的灰色濃霧,折返而回,正準備與火靈宗弟子合而為一,一同攻打下玉鼎山東峰,沒想到卻一眼看到玉鼎東峰中開始沖出一團團濃濃白霧,面色再變。

與此同時,玉鼎西峰、玉鼎南峰、玉鼎北峰中也同時沖出一團團白霧,已經攻入玉鼎北峰山腰間,擊毀一大批禁制法陣的冰封谷修士和一只只妖獸,喊殺聲突然減弱。

一團團濃濃的灰霧在玉鼎天池上空越聚越多,到了最后,灰霧中竟然隱隱有殺伐聲、獸吼聲傳來,仿佛有許多厲魂兇獸藏在濃霧中捉對廝殺一般。漸漸地,除了玉虛宮上方閃爍的五色靈光還能隱約可見之外,整個玉鼎天池全部消失在灰霧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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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武蕩魔傳 第十章 兩虎相爭





一邊是灰霧,一邊是白霧,天心宗眾弟子停在空中,左右為難,不知道該向何處而去。趙坤正在猶疑,耳畔卻傳來天邪尊者清晰沉穩的傳音:“趙道友,速去增援火靈宗修士!”趙坤頓時心中一松,不敢有絲毫怠慢,指揮著眾人向玉鼎山東峰沖去。

就在此時,霧海中突然響起一陣陣戰鼓聲,東峰、北峰兩處同時爆出數股驚人的靈氣波動,一時間,慘叫聲,法寶爆裂聲,此起彼伏。

看著玉鼎山內谷中遮天蔽日的濃霧和突然冒出的一套套法陣,天邪尊者心中陡然升起一團怒火,自己堂堂一名大修士,一時不查之下,竟然會被玄光道人一名法力低微的元嬰初期修士借助大陣之力擊成重傷,費盡心機得來的金罡破魔槍至寶在自己手中未建寸功就被斬天劍斬成兩段。這還不算,玄光道人竟然沒有隕落,反而把魅姬這個三宗中僅次于自己的最大戰力困在了玉虛宮之內。

本應該是強弩之末,油盡燈枯的玄光道人大出意料地咸魚翻生,不但能夠施法讓玉虛宮外的禁制靈光阻礙住自己的神識探查,還讓玉鼎天池上空無端生出了一團團濃濃灰霧。而且,如同早已設好了圈套等著自己跳一般,三宗修士竟然同時陷入一套套靈氣盎然威力頗大的陣法禁制之中,生死難料,勝負難分。

一時間,天邪尊者竟然生出一種騎虎難下的感覺,而那盤旋在玉鼎天池上空的濃濃灰霧,雖然不向四周擴散,卻也讓天邪尊者心頭一陣陣狂跳,大為后悔,不該輕敵大意,不等赫連輕塵傷勢恢復就貿然對玉鼎門動手,若是玄光道人此時率眾逃離玉鼎山,自己還真沒有能力去派人追殺。

食人山下,一處隱秘的山坳中,水生靠在身后石壁上,緊握雙拳,滿面緊張之色,一陣陣轟隆隆的巨響從七八里地之外源源不斷地傳來,天空中時不時地閃起一道道手臂粗細的銀色閃電,雷鳴電閃之中往往還夾雜著一枚巨斧斬出的凌厲斧影。

令水生沒有想到的是,秦正來到食人山下,竟然是為了找赫連輕塵的麻煩。

一開始,水生和黑虎不敢離秦正太近,而秦正的遁速又太快,沒多久,就跟丟了秦正,而黑虎遠遠望到食人山上的濃霧,無論如何都不敢沖過去,耍賴一般趴在地上,嗚嗚低吼,無論水生如何恐嚇,只是作出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無奈之下,水生只得把其收到靈獸袋中,一個人獨自前往食人山下。

眼看食人山濃濃的白霧就在眼前,還是沒有發現秦正的身影,水生不禁大為疑惑,莫非秦正竟然跑到了食人山的白霧之中?對于食人山,水生還是大為畏懼,正在思量著要不要繼續往前,右側的天空中卻閃過一道手臂粗細的銀色閃電,緊隨著,傳來一聲霹靂巨響,水生自然知道這是秦正在施法,心中一喜,停下腳步,辯別了一下方向,向方才傳出聲音之地跑去。

不敢離秦正太近,水生在距食人山濃濃的白霧僅三里遠近找了一處隱蔽的山洞躲了起來,不時用神識掃過前方,好在,神識已能夠達到將近二十里地,而秦正的位置,離水生不足十里。

沒多久,水生的兩只眼睛就瞪得溜圓,心中更是詫異之極,秦正竟然在追殺一名冰封谷金丹期修士,而從那名金丹期修士苦苦求饒的言語中得知,另一名金丹期修士和十數名練氣期弟子已先后亡在秦正手中。

片刻后,那名金丹期修士已經被秦正輕松擊殺,而赫連輕塵冷冰冰的話語開始從一處山洞中響起,緊跟著,那處隱秘的崖壁下傳來一陣陣爆響——秦正竟然和赫連輕塵打了起來。

水生既緊張,又興奮,還有幾分畏懼,卻也不舍得就此離開,害死烏木道人的兩大兇手為了乾坤神劍拼起了老命,無論哪一個人被對方殺死,對水生來說,都是一件天大的好事。水生心中更是不停地詛咒兩人一起死掉,這樣一來,烏木道人的大仇就報了一半,而烏木道人的乾坤神劍也有可能被自己收回。

令秦正沒有想到的是,兩次重傷之后的赫連輕塵,法力依然和自己不相上下,隱隱還占據上風。赫連輕塵同樣沒有料到秦正會“死而復活”,而且還敢來找自己的麻煩,卻“高興”地看到秦正的法力同樣降到了元嬰初期境界。

一場驚天動地的大戰隨即傳來,雷火、劍影、霹靂、寒焰,在天際頭交相沖擊,而且隨著大戰,二人離水生躲藏的地方越來越近,這一下,水生更不敢弄出絲毫動靜,生怕被二人發現,丟掉小命。

足足有一頓飯時間,二人竟然斗了個旗鼓相當。

“秦正,你若現在罷手,本座可以考慮饒你不死,如若不然,莫怪拿你元嬰煉丹!”赫連輕塵冰冷的話語遠遠傳來,聽起來中氣十足,似乎穩占上風。

“是嗎?那老夫要多謝了,你若不擔心傷勢發作,盡管動手!”秦正的話語隨之傳來,低沉的話語中隱隱透出一絲畏懼之意。

正在水生以為秦正要被赫連輕塵殺死時,天空中突然爆起一道道粗細不等的銀色閃電,足足有上百道之多,緊跟著,一陣轟隆隆的驚天巨響遠遠傳來,水生早在看到閃電的一剎那,慌忙催動體內法力,在體外激發出一個金光燦燦的護罩,即使如此,體內的氣血依然控制不住地沸騰起來,這一次,就連地面上都是一陣陣劇烈顫抖。

從小到大,水生聽到的所有雷聲全部加起來也不夠這一頓飯的時間多,更沒有現在如此震撼!若不是水生早已觀察過頭頂上的石壁全是由一塊塊齊整的大石構成,早就逃出了狹窄的山洞。

電閃雷鳴剛剛止歇,一陣哈哈大笑隨之傳來:“赫連輕塵,你沒想到老夫會把幾十年來精心煉就的天雷珠一下子送給你吧!一具元嬰之身,看你能往哪里逃?乖乖交出手中乾坤神劍,老夫給你一次轉世輪回的機會!”聲音張狂得意,仿佛壓抑無數年的情緒終于得到了爆發一般。

“秦正,快住手,如若不然,等天邪師兄過來,一定會把你挫骨揚灰,就連你的徒子徒孫都會被殺個干干凈凈!”赫連輕塵一貫冷冰冰的話語終于出現了一絲慌亂!

“赫連輕塵,到了現在,你還幻想著老夫會饒你性命?真是枉活了幾百年歲月!這些年來,冰封谷處處把我天心宗試為附庸,自從三宗圍困玉鼎山以來,你和百里小兒一向對老夫戟指氣使,老夫早就不想再忍,今日敢對你下手,就沒想著半途而廢,既然你執迷不誤,老夫只好送你上路了!”秦正陰陽怪氣的話音方落,伴隨著閃電,一聲凄厲的慘叫遠遠傳來。

水生激淩淩打了個冷戰,明明知道大仇敵赫連輕塵已經死去,心中卻根本沒有一絲想象中的歡愉興奮,反而生出一種說不出的厭惡!

雖然沒有親眼看到二人的斗法,水生還是能夠通過二人斷斷續續的話語,知道在二人交戰的過程中,秦正先是處處示弱,最后卻突然使出撒手锏,一擊得手。想到秦正“慈祥”的面容和仙風道骨般的高人模樣,再想想現在所使的陰險手段,水生更是不寒而栗!

一聲熟悉的雕鳴從萬丈高空中傳來,銀冠雪雕龐大的身軀猛地從高空中俯沖而下,雙爪中揚起數道雪白的爪影,向地面上激射而去,此雕和赫連輕塵心神相連,見赫連輕塵亡于秦正之手,頓時奮不顧身地撲了上來。

赫連輕塵自以為穩占上風,能夠擊殺秦正,一直沒有招出銀冠雪雕相助,雖然這只雪雕只是一只相當于金丹后期法力的五級妖獸,可要是在方才的大戰中牽制秦正一二,誰勝誰負還真是兩說之事。

“扁毛畜生,不去逃命,還敢和老夫叫板,既然如此,老夫就收了你的筋骨煉制法寶!”

秦正一邊躲開幾道爪影,一邊惡恨恨地叫道,隨著話音,兩道雷光凌空擊向銀冠雪雕。

可是這兩道雷光卻只有手指般粗細,和方才與赫連輕塵交手時的威勢天差地別,就連銀冠雪雕體外的護體白光都未能擊破。銀冠雪雕見到此幕后,凌空下擊的身形頓時加速,雙翅用力一扇,向秦正追去,不但雙爪中再次擊出幾道爪影,更是把長長的利喙啄向秦正。

秦正嘿嘿一笑,雙手在胸前用力一搓,再向空中一揚,一道茶杯粗的銀色閃電向雪雕擊去。“轟喀”一聲巨響,閃電瞬間擊破銀冠雪雕的護體白光,撞在雪雕胸腹之間,滿天翎羽亂飛,一股焦糊的味道遠遠傳來。銀冠雪雕凄鳴一聲,震翅飛遠,看其逃走的方向,竟是沖著水生頭頂上而來,水生不由暗暗叫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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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武蕩魔傳 第十一章 慌不擇路





幾里地的距離,以大雕和秦正的速度,恐怕轉眼就到了此處,水生雖然年幼,卻不會傻到以為秦正真的發現不了自己。無奈之下,從山洞中一躍而出,向著前方一條地勢險峻的深谷中埋頭飛奔。情急之下,卻沒發現,前方正是食人山。

一聲霹靂,秦正的身影已出現在水生頭頂不遠,神識掃過下方,雙目中現出一絲狂喜之色,哈哈大笑道:“老夫還以為是哪個冰封谷弟子如此大膽,敢一直躲在這里不走,沒想到竟然是你這小家伙,真是天助我也!小家伙,烏木已經死了,到處都有人在追殺你,不如拜入老夫門下如何?老夫不但會保你性命,還會親自傳你上等功法,助你達到元嬰境界!”

水生哪里管秦正說些什么,只顧在地面上埋頭狂奔,一時間身形快若奔馬,片刻后,竟然足不沾地,身形凌空飛起,秦正暗暗稱奇,再次用神識掃過水生,發現水生的法力的確達到了練氣七層頂峰,心神一陣狂跳。

一名十一二歲的小童,能有練氣四層的修為,都已經難能可貴,沒想到,水生從練氣四層進階到練氣七層頂峰,只用了三個月左右的時間,這意味著什么?即使水生是一名雙屬性相生靈根的修士,這個過程也要用上數十年的時間,秦正不由好奇心大作,暗自猜測水生身上隱藏的秘密。

而水生會出現在此地,更是讓秦正疑惑不解。之前把全部心思用在了如何謀算赫連輕塵之上,秦正并沒有發現水生跟在自己身后,當發現水生隱匿在附近之時,正在和赫連輕塵生死相搏,根本沒有時間搭理。

若前方奔行的是一名普通的練氣期修士,秦正只需一道閃電就能輕松要了對方小命,可對水生,秦正卻只想把其擒獲,好好觀察一番,以解開籠罩在水生身上的種種迷團。

正在秦正要施法制住水生之時,之前逃開的銀冠雪雕竟然再次偷偷從天上俯沖而下,雙爪中擊出數道凌厲爪影,一股冰寒刺骨的氣息隨之從天而降,爪影瞬間就到了秦正背后。秦正沒想到雪雕竟然也會偷襲自己,偏偏體內法力虧損嚴重,像方才那種凌厲的攻擊,根本就無力施展幾次,不由手忙腳亂,慌忙躲避開爪影。

秦正看看水生,又看看雪雕,盤算著水生一個練氣期小童不可能逃出手掌心,而這只雪雕卻是不能不理,只得把注意力全放在雪雕身上,沒想到這次雪雕變得聰明了許多,根本不低飛,等秦正施法擊退雪雕后,水生卻已經逃到了食人山下,距白霧邊緣只有幾十丈距離。

秦正深知白霧的厲害,若是水生跑到白霧之中,可就麻煩大了,顧不得搭理再次逃開的雪雕,沖水生追去,身形幾個閃動,就到了水生身后二百多丈遠。

水生急匆匆轉過山坳,從遮擋住深谷道路的斷崖后竄出,猛然間看到前方一團團濃濃的白霧,不由嚇了一跳,暗暗叫苦,沒想到自己慌亂中竟然跑錯了方向。

轉過身來,就要向另一側跑去,空中卻傳來秦正得意的笑聲:“小家伙,不要跑了,你逃不掉的,還是乖乖地跟老夫走吧!”隨著聲音,秦正向地面上飛撲而去,伸出右手遙遙向水生一抓,一道道灰色光絲從秦正右臂中沖出,在空中幻化成一只灰色大手,飛向水生廋小的身軀。

光影大手一落在水生身上,水生前奔的身形頓時被一股巨力向后方猛然拽去,心中暗叫不妙,拼命用力掙脫。正在此時,近在眼前的濃濃白霧卻“嗡”的一聲響動,向水生飛撲而來,眨眼間,就把水生罩入白霧之中,一縷縷白霧仿佛受到強烈誘惑一般,拼命往水生體內鉆去。與此同時,一股股涼絲絲的真氣開始從水生丹田中沖出,在體內四處游走,水生受制的身形頓時失去束縛。

當此危機關頭,水生顧不得多想,也不管在濃濃的白霧中根本無法分辨方向,只管用力向前方飛奔,好象只有這樣才能逃離秦正的魔掌。

原本靜止不動的濃濃白霧仿佛受到了刺激一般,對水生的到來大為“歡迎”,突然間爆發出一陣陣嗡嗡的響聲,一陣陣劇烈顫動,如同漲潮的潮水一般,浩浩蕩蕩從食人山中心方向向此處飛速移動,幾個呼吸之間,已經沖進了水生方才經過的那處山谷。

秦正的身形剛剛落在地面,看到白霧的異動,再察覺到水生受制的身形竟然脫離了束縛,向著白霧中心處飛奔而去,面色頓變。

剛到玉鼎山下沒多久,秦正就聽說過食人山的大名,曾經和赫連輕塵、百里穆一同來到過食人山下,圍繞食人山細細察探過一番,甚至還進入過白霧之內,在半個多月的察探中,三人知道這濃濃的白霧不但能夠使人神念受阻,更能讓人法力流失,葬身白霧之中。不過,秦正卻從來沒有見到白霧也會如此“躁動”。

眼看鋪天蓋地的白霧沖著自己撲了過來,秦正慌忙向空中遁去。水生修仙資質再好,身上有再多的秘密,也不值得沖入白霧中捉他出來。再說了,乾坤神劍到手,體內法力又損耗嚴重,秦正更不愿為其犯險。

濃霧來得快,去得也快,頓飯時間不到,就又回復到了最初的狀態,只是在濃霧之內,隱隱還有著一條劇烈的翻滾波動痕跡,看那痕跡的模樣,似乎正是無數濃霧在拼命追逐水生的奔跑足跡。就這頓飯的時間,水生竟然在濃霧中跑出了七八里遠。

秦正靜靜呆在空中,望著白霧的變化,面色陰睛不定,心中卻在飛快地打著算盤。雖然水生知道自己殺死赫連輕塵的秘密,可是他沖進食人山白霧中如此之遠,同樣難逃一死。至于那只銀冠雪雕,兩次偷襲,兩次失利,早已不知道逃到何處去了,想找其麻煩都無處可尋。

這只是兩件無足輕重的小事,雖然有些可惜,卻也算不了什么。關鍵是天邪尊者,此時想必已經得到了赫連輕塵隕落的消息,雖然他正在攻打玉鼎門,難以脫身,可若是突然發瘋,跑到此處來一探究竟,自己就會變得危險之極。

如今已經得到了乾坤神劍,有了乾坤神劍相助,自己潛心修煉的一項大神通就可以發揮出最大的威能。只要把乾坤神劍煉化由心,再配合自己的雷屬性功法,在元嬰中期修士中應該罕有敵手。

這還只是次要的,最為重要的是,有了乾坤神劍,那處謀算了上百年,和乾坤老人大有關聯的封印之地,就有了開啟的可能,說不定那處封印之地中正是乾坤老人昔日的一處洞府,若是機緣巧合之下,能夠進階到元嬰后期,即使冰封谷知道了是自己殺死赫連輕塵,又能怎樣?

想到此處,秦正仿佛看到了一大堆的靈丹妙藥在眼前飛舞,心中一陣興奮,更不愿在此多呆。看到眼前濃濃的白霧,突然靈機一動,嘿嘿笑道:“天邪老鬼,任你法力高深,恐怕也沒有膽量往這白霧里鉆吧!”

玉鼎山外,一道火光閃過,魅姬衣衫襤褸狼狽不堪的身影出現在青牛峰上,就連頭發都被燒得焦糊一片。一個玩火的老祖宗如今變成這般模樣,實在是讓人大出意外,天邪尊者身側的三名弟子有心想笑,卻又強自忍住。

魅姬眼中閃過一絲歉疚之意,沖天邪尊者抱拳施了一禮,說道:“天邪兄,妾身有負重托,沒有能夠斬殺玄光道人,反而被禁制所傷,實在不好意思!”

天邪尊者神識掃過魅姬,見其全身法力十不存一,心中縱然大為光火,卻也不好發作,擺了擺手說道:“仙子客氣了,此事不怪仙子,只怪本尊太過輕敵,沒想到玉鼎門竟然有如此精妙的禁制法陣。還好仙子只是法力損耗,并無其它大礙,不如先在此處調息一下,等法力恢復一些再做打算!”

魅姬道了一聲謝,望了一眼玉鼎天池上空的灰色濃霧,目中閃過一絲畏懼之色,問道:“天邪兄,這灰霧究竟是什么東西,竟然能夠讓妾身法力飛速流失?”

天邪尊者沉吟片刻,說道:“如果沒有看錯的話,這種能夠隔阻神識探視的灰霧,正是人界所有后天煞氣之中最為兇厲,最令人頭痛的陰魔煞氣。”

聽聞“陰魔煞氣”四字,魅姬雙目中懼意更濃,失聲驚叫道:“陰魔煞氣?您是說這煞氣之內有魔魂邪魄所化的煞魔存在?玉鼎門怎會有如此物事?難道是玉虛真人特意為玉鼎門所留的后手?既然有此殺招,玄光又何苦與我等拼命?直接把這陰魔煞氣放出來不就行了?”

面對魅姬一連串發問,天邪尊者嘿嘿一笑,說道:“陰魔煞氣雖然是法力高深的兇魔厲獸暴斃后,神魂所凝結而成,可是里面的魔魂邪魄想要成長為煞魔,卻也不是容易之事,仙子從煞氣里走出,有沒有煞魔存在,自然比本尊要清楚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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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武蕩魔傳 第十二章 陰魔煞氣





魅姬仔細想了想,卻是搖了搖頭,說道:“此處的陰魔煞氣,雖然能夠讓妾身法力和神念流失,卻應該沒有其它邪魔異物存在,如若不然,妾身恐怕早已葬身在玉鼎天池里面了!”

“陰魔煞氣沒有靈姓,對于敵我一視同仁,雖然光憑煞氣不能殺死修士,卻能夠讓不知底細的修士法力全失,四肢麻痹,變成廢人,若是掉到玉鼎天池中,說不定真會淹死,玄光同樣會怕玉鼎門弟子不小心進入陰魔煞氣之中,丟掉小命,自然不會去故意碰觸此物!”

停頓了片刻,又說道:“如果所料不差,這陰魔煞氣應該是被特意封禁之物,只怕此次陰魔煞氣外泄,并非玄光的本意,仙子既然是從陰魔煞氣中心之處的玉虛宮中出來,想必知道其中的緣由吧?”天邪尊者一邊言語,一邊把目光望向魅姬,似乎想要從魅姬的眼神中知道真相。

看到天邪尊者雖然遠在青牛峰上,卻對玉虛宮中情景猜了個不離十,魅姬生怕天邪尊者知曉青火這名元嬰修士潛入玉鼎門中的秘密,心中不由怦怦亂跳,口中卻說道:“天邪兄能夠用神識探知到玉虛宮中的情景,果然神通廣大,不錯,這陰魔煞氣原本是封印在玉虛真人的金像之下,沒想到妾身和玄光交手時卻不慎打破了封印,這才破印而出。也正因此,玄光才會借機逃掉,如若不然,早已取了他姓命,奪下了玉虛宮!”說罷,把目光同樣望向天邪尊者,口中半真半假地說著謊話,目光卻是一下子變得清徹如水。

天邪尊者忽然淡淡一笑,說道:“原來玉虛宮中果然供奉的有玉虛真人金像,那就難怪了!”

魅姬心中咯噔一下,不知道天邪尊者此言何意,更不知道天邪尊者究竟知道多少玉虛宮中發生的事情,心中清楚話多必有失,見天邪尊者不再開口詢問,而是把目光重新投向玉鼎天池中的灰霧。這才松了一口氣,取出一只玉瓶,服下幾粒丹藥后,找了一個地方,盤膝打坐起來。

此時,聚集在玉鼎天池上空的灰霧越來越濃,奇怪的是,這股陰魔煞氣卻不離開玉鼎天池,反而慢慢向天池中間聚籠,和玉鼎四峰中沖出的濃濃白霧互不相犯,涇渭分明!

此時,除了玉鼎南峰靜悄悄地了無聲息,東、西、北三峰上的爭斗卻是越來越激烈。

玉鼎東峰之上,一團團濃濃的白霧中不時有烈焰沖出,各色法寶中發出的光華更是在白霧中閃爍不停。

玉鼎西峰之上劍影縱橫之中,不時有一塊塊巨大的石塊和一波波拳頭大小的藍色冰雹從天而降。

離得最近的玉鼎北峰最是熱鬧,慘叫聲,獸吼聲,法寶爆裂聲此起彼伏。

天邪尊者身后的那名綠裙少女眨了眨水汪汪的大眼睛,沖天邪尊者問道:“師尊,玉鼎山靈氣如此充沛之地,為何會有這兇名遠揚的陰魔煞氣呢?”此女聲音雖然拗口難懂,有這三年和冰封谷修士中狄族人生活的經驗,魅姬還是能夠聽出大概意思。

天邪尊者對這名女弟子似乎相當寵愛,不但沖其笑了笑,還向幾人說起一段秘聞。

相傳,一千八百多年前,玉虛真人在玉鼎天池畔借先天真氣修成大神通,引來浩大天象,無數兇魔厲獸聞風而動,紛紛從四面八方涌來,一番激戰下來,玉虛真人憑借無堅不摧的神劍“天機”和無上神通,斬盡強敵,一戰過后,玉鼎天池整個被鮮血染紅!

外界之人無不佩服和敬畏玉虛真人的大神通,只有極少數之人才知道,在那次大戰中,縱使有幾套大陣防御,玉虛真人到最后也是重傷在身。

而那無數兇魔厲獸之中,有一只法力高深,堪比化神期修士的伏地魔。爭斗過程中,受到重創的伏地魔惱羞成怒,使出本命神通,燃燒魔核,把千萬年來聚集在玉鼎山方圓千里內的各種陰魂煞氣、兇厲之物全部吸引而來,試圖吞噬陰魂煞氣來補充自身魔力,戰勝玉虛真人,沒想到,重傷之下,反被招來的陰魂煞氣中暗藏的另一只兇魂反噬身亡。

被其吸引而來的陰魂煞氣,和此次大戰中無數兇魔厲獸的精魂最后竟然凝聚在了一起,化作世間少見的這種陰魔煞氣,盤踞在整個玉鼎山內谷上空,凝而不散,揮之不去。

到了最后,就連法力高深的玉虛真人也無法把這陰魔煞氣驅散。玉鼎山乃是整個太岳山脈中靈脈最佳之所,有這能夠讓修士喪失法力神念的陰魔煞氣盤踞,自然無法供修士修煉生存,除非改修魔道功法。

無奈之下,玉虛真人只得請來當時九州之內最杰出的二位陣法大師和一名不畏魔道功法的化神期前輩,四人聯手之下,才在玉鼎天池中設下一套禁制法陣,借禁制之力把陰魔煞氣封印鎮壓了下來。

天邪尊者緩緩說出這段秘聞,提到玉虛真人之時,眼神中抑制不住地流露出一絲崇敬之色。魅姬的心中卻是一陣陣后悔,暗道不該上了玄光道人的大當,一怒之下擊毀玉虛真人金像和金像下的封印禁制!

正在此時,天邪尊者懷中卻突然響起一聲清脆的物品碎裂之聲,天邪尊者瞳仁不由一縮,飛快地從懷中摸出一塊雪白的玉佩,玉佩上遍布細密的裂痕,方一落在天邪尊者手中,就化為一堆碎片。

天邪尊者面色頓變,身周猛地騰起一團淡金色烈焰,隨著烈焰升起,一股強大的威壓瞬間彌漫整個青牛峰平臺。正在盤膝打坐的魅姬,心中一驚,慌忙站起身來,天邪尊者身后的三名弟子也是各自一驚,齊齊把目光望向天邪尊者手中的碎玉。

“魅姬道友,除了我三宗之外,之前可有發現其它宗門的元嬰修士到了玉鼎山下?”天邪尊者沉聲問道,就連之前一慣的“仙子”稱呼也變成了“道友”。隨著話音出口,一股令人窒息的威壓沖魅姬迎面撲來。

魅姬全身法力頓時一窒,真氣受阻,心中更是突突亂跳,暗自猜想莫非青火做下了什么事情,讓天邪尊者發現了?一邊用神念溝通體內法寶,全神戒備,一邊硬著頭皮問道:“天邪兄何出此言,別說是元嬰修士,玉鼎山方圓一千多里外根本就沒有其它宗門的修士存在。上次赫連兄意外受傷時曾言有異派元嬰修士出現,可是那人已經被赫連兄擊殺,自此以后,就再也沒有發現有其它宗門的修士出現在玉鼎山外!”

“哦,既然如此,赫連師弟又怎會遭人毒手,隕落身亡?”天邪尊者雙拳緊握,全身骨節噼啪作響,目中如要噴出火來。

赫連輕塵在冰封谷中一向孤傲,唯獨和天邪尊者關系不錯,知道其重傷,天邪尊者這才不顧門中反對,特意趕來玉鼎山下,沒想到赫連輕塵竟然在此時隕落,天邪尊者自然是氣怒交加。

魅姬雙目中露出驚詫之極的神情,若不是戴著一副鬼臉面具,一定能看到其嘴巴張得能塞得下一個雞蛋,雖然震驚,卻沒有了方才的畏懼,青火就在玉鼎山內谷之中,不可能是他殺死了赫連輕塵。一個個念頭在魅姬腦中閃來閃去,任她怎么想,也想不到此事會是秦正所為。

天邪尊者的三名弟子同樣驚駭欲絕,這邊還沒有拿下玉鼎門,那邊卻亡了赫連輕塵,怎么看,此次攻打玉鼎門都是一個天大的錯誤,即使最終能夠得到玉鼎山,把其做為冰封谷在中州的修煉場所,可是兩名元嬰期修士的相繼隕落,也讓冰封谷大為吃不消,更何況,赫連輕塵還是一名大有希望進階元嬰后期的修士。

天邪尊者兇狠的目光在魅姬身上轉來轉去,仿佛魅姬就是殺死赫連輕塵的殺手一樣。

魅姬強自收攝心神,輕咳一聲,說道:“天邪兄節哀!以赫連兄的修為,即使身負重傷,普通的元嬰期修士也難以是其對手。若是烏木沒死,或許他還有此能力,可是他已經在眾人面前化為飛灰,不可能死而復活。至于他的那名弟子,或許手中還有烏木留下的雷珠,可是其法力淺薄,根本就不可能催使。看來,若不是其它宗門的元嬰中期修士,就是兇獸所為,天邪兄也知道,食人山下的白霧對兇獸可是有不小的吸引力,時常有兇獸出沒!”

天邪尊者眉頭緊皺,搖了搖頭,說道:“以赫連師弟的馭獸神通,即使有六級妖獸出現,也能輕松避開,不至于丟掉姓命,何況這中州之地并沒有什么深山大澤,似乎不可能出現七級妖獸。對了,烏木的弟子又是何人?”

魅姬苦笑道:“說起來,也算不上烏木的弟子,那名小童叫水生,只有十二三歲,身具雙屬姓相生靈根,練氣四層的修為,在烏木自爆法體以前,二人應該一直在一起,烏木死后,那名小童卻突然消失,不知去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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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武蕩魔傳 第十三章 柳暗花明





聽聞水生只是練氣四層修為,天邪尊者眉頭皺得更緊,緩緩把目光從魅姬臉上挪開,他自然清楚,以練氣期修士的法力,即使手中有烏木道人所贈的雷珠,也不可能激發驅使。

魅姬見天邪尊者挪開目光,頓時大松了一口氣。

天邪尊者神識緩緩掃過玉鼎山內谷,突然沖三名弟子說道:“蘇赫巴、布日固德、阿爾古麗,玉鼎山北峰中的禁制此時已經毀了大半,憑你三人之力,完全可以輕松破開剩余禁制,你三人現在就去助蘇倫把其攻下,然后擊毀大殿正中的那處禁制法陣,讓玉鼎門的護山大陣再也無法開啟。若是順利得手,迅速帶領門中修士增援西峰。攻下兩峰后,小心駐守,不要與玉鼎門修士糾纏,等本尊回來后再做打算!”

三名弟子齊聲答是,光頭大漢手中金光一閃,多出一把丈長的降魔杵,往空中一拋,飛身而上,高廋漢子和綠裙少女阿爾古麗卻各自招出一只狼首虎軀的金毛異獸,騎了上去,三人在空中各自劃出一道遁光,呼嘯著向玉鼎北峰而去。

天邪尊者隨后把目光再次望向魅姬,說道:“仙子若是法力回復,不妨施法拿下玉鼎山東峰,本尊作主,若是仙子能夠把南峰也一起拿下,從東、南兩峰之上得到的任何寶物全由仙子做主。”

魅姬雙眸一亮,說道:“多謝天邪兄,只是如此一來,天心宗道友肯定會心中不滿?”

天邪尊者冷冷一笑,說道:“趙坤若是有什么想法,仙子就轉告于他,讓其率領門人單獨攻下玉鼎南峰,若是能夠得手,得到的寶物自然也歸天心宗所有,若是他有能力連玉鼎宮都一起打開,玉鼎宮中的寶物也可以分他四成。”

說罷,祭出一只靈獸袋,口中念念有詞,一道烏光從靈獸袋中飛出,落在二人面前,烏光閃爍漲動間,化作一頭體形仿若犀牛的黑色異獸,身長二丈,背生拳頭大的漆黑鱗片,四蹄淡金,頭上長著一根二尺多長的金色獨角。

巨犀一對拳頭大的銀白色眼珠骨碌碌轉動著望向魅姬,感受到魅姬體內的火靈力波動,晃了晃腦袋,不耐煩地跺了下左前蹄,昴首向天打了個響鼻,兩只鼻孔中頓時噴出一縷縷濃濃的白霧,隨著白霧越聚越多,一股冰寒刺骨的氣息頓時充斥在青牛峰上。

魅姬慌忙退后幾步,與巨犀拉開距離,心中則倒抽了一口冷氣,這只異獸身上的靈壓比自己還要強上幾分,至少是一只六極妖獸,看這巨犀的模樣,似乎是修仙界稀有罕見的妖獸金角犀,此種異獸早已在九州絕跡上千年,天邪尊者竟然還能擁有,實在是一種奇跡。

金角犀天生神力,生下來就有三級妖獸的法力境界,而且兼具土、水兩種屬性的神通,皮堅甲厚,防御出眾,若是等完全長至成年,甚至能夠達到九級,化妖為仙,成就人形。

六級妖獸爪牙鋒利,靈智大開,拼斗起來比普通的元嬰初期修士尚要歷害一籌,而金角犀更是妖獸中的上品,看這只靈犀對待自己的態度,靈智之高恐怕非同一般。

天邪尊者飛身躍到巨犀背上,扭頭沖魅姬說道:“本尊要到食人山下走上一遭,即使不能抓到殺死赫連師弟的兇手,也能查到一些端倪,此處就托付給仙子了,本尊希望回轉時,能夠看到玉鼎門四峰盡落我手,冰封谷弟子能有一半存亡!”

說罷,一拍巨犀脖頸,巨犀“哞”地一聲吼叫,搖了搖尾巴,四蹄中各自飛出一圈黃光,呼地一下,龐大的身軀頓時向天際斜飛而去,帶起一股狂風。

魅姬看到天邪尊者要在此時離開,不由脫口問道:“天邪兄莫非現在就要到食人山下走上一遭嗎?若是玄光突然出現,又該如何應對?”

“仙子心中想必早已有了應對之策,只管去做就行,不用顧忌本尊!”天邪尊者冰冷的聲音從遠處飄來,不帶一絲感情!“轟隆”一聲,環繞在巨犀身周的一圈黃光暴開,一人一獸的身形已在數百丈之外。速度雖然沒有魅姬全力催使飛梭快,卻也差不了多少。

望著一人一犀的身影在空中消失不見,魅姬不由暗自叫苦。看來,天邪尊者即使不知道青火的存在,也猜出了自己另有不少后手。以三宗修士的實力,不敢說能夠迅速攻下整個玉鼎山內谷,拿下東峰、北峰,應該沒有問題,可要保下冰封谷半數修士的性命,卻是一件大為麻煩之事,畢竟玉鼎門中禁制無數,完全不是魅姬可以操控得了。

讓冰封谷占據玉鼎山,把其做為冰封谷的第二處修煉場所,從而控制中州修仙界,絕非火靈宗和魅姬的本意,可是僅憑玄光道人一名元嬰修士,也根本無力撐起玉鼎門,即使魅姬倒戈相向,給予其援手,玉鼎山遲早還是會落入冰封谷手中。

魅姬打的如意算盤,本就是混水摸水,坐山觀虎,讓玉鼎門和冰封谷、天心宗火拼,借機削弱三宗力量,讓火靈宗得到最大利益,順便再從玉鼎門中得到一兩枚仙劍和一些法寶、靈藥。

若是天邪尊者在此,責任自然由他來負,魅姬大可出工不出力,盡量保存火靈宗實力,瞧準機會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至于能不能攻下玉鼎門,死多少人根本就不在乎,反正火靈宗也只有這三十幾名修士在此,其中的六名金丹期修士早已被自己調教的滑溜異常,和玉鼎門修士爭斗起來,一個個不求傷敵,但求自保。

天邪尊者早就對火靈宗不派人增援大為不滿,只是沒有說出口而已。沒想到,赫連輕塵早不死晚不死,偏偏在此時隕落,天邪尊者正好借機離開,撂下狠話,把這棘手的爛攤子甩給了魅姬。

若是魅姬再次暗中相助玉鼎門,讓三宗功敗垂成,指不定天邪尊者暴怒之下會做出什么事情出來。魅姬自問和青火聯手也不一定能夠擊殺重傷的天邪尊者,既然如此,就不能輕易得罪天邪尊者,更不能和冰封谷撕破臉面。

獨自一人在青牛峰上徘徊一番后,魅姬冷冷一笑,喃喃自語道:“本仙子不能拿你冰封谷弟子出氣,還不能拿天心宗開刀嗎!”說罷,身形化為一團火光,向玉鼎山東峰而去。

濃濃的白霧雖然不影響水生的神識探視,卻讓水生的視線不能及遠,水生在白霧中前行的速度自然慢了許多,也正因此,盡管這白霧中可能存在巨大的危險,水生也不敢在白霧中做一絲停留,只管埋頭向前沖去。

對于未知的危險和黑暗,任何人都會心生恐懼,水生自然也不例外!飲馬鎮上那名老乞丐對食人山的描述,讓水生對食人山深深畏懼,而眼前瘋狂撲來的白霧,更是讓水生差點變成了“瞎子”,心中的畏懼自然又增加了三分。好在,這白霧再危險,也不可能馬上“吃”了自己,而外面的秦正卻是可能隨時殺死自己。

一絲絲涼涼的白霧不斷地鉆進水生體內,不但讓水生頭腦更加清醒,而且就連真氣在體內的流通也越來越順暢,水生暗暗稱奇,這才感覺到這白霧似乎沒有老乞丐說的那么可怕。水生不斷用神識查探身后的秦正有沒有追來,直到神識中再也感覺不到秦正的存在時,才松了一口氣,速度不由放慢了下來。暗自猜想,秦正肯定也怕這白霧,這才不敢追進來。

這白霧不但無害,反而讓水生十分舒暢,水生慢慢就失去了畏懼之心,繼續往前跑去,又跑出一段時間后,水生竟然在濃濃白霧之中模模糊糊看到了一絲刺目的亮光,心中頓時大喜,速度不禁又快了一些。

呈現在水生面前的,是一個巨大的半透明光罩,光罩之內,山石、樹木、流水,清晰可辯,雖然有一縷縷淡淡的黑霧飄來蕩去,卻絲毫不影響視線。光罩之外十幾丈遠,則是遮天蔽日的濃濃白霧。抬頭望去,光罩頂端雖然也有一團團一縷縷的白霧飄來蕩去,卻比地面上稀薄了許多,不時有陽光從云團縫隙里照入光罩之內。

水生張大了嘴巴,看著眼前的景象,雙目中充滿了好奇和疑惑。光罩正中,是一座二百多丈高的漆黑山峰。山峰如同一條緊緊盤繞起身軀的黑色蛟龍,只露出一只昴首向天的矯健龍頭。清一色漆黑的山石,山體上沒有一棵樹木,沒有一根雜草。與周圍由灰青兩色山石構成,亂草叢生,遍布雜樹的斷壁矮巖大不相同。

第一眼看到那座黑色的龍形山峰,水生心中就猛地涌起一種異樣的感覺,這條“黑色的巨龍”,仿佛早已在自己的睡夢中出現過無數次,就連龍形山峰外的斷壁矮巖,一草一木,都是熟悉異常,好似命中注定自已要在此處出現一般。水生止不住地汗毛倒豎,肌膚一陣陣顫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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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武蕩魔傳 第十四章 烏鴉、仙子





水生揉了揉眼睛,然后用力晃了晃腦袋,睜開眼睛后,呈現在眼前的還是那坐黑色龍形山峰,掐了掐自己大腿,也能感到痛感,嘴角邊不禁浮出一絲怪異的笑容。

孩子氣地上前幾步,伸出一根手指,使出少許法力,沖著眼前的透明光罩點去,光罩竟然向里面凹了少許,然后又彈了過來。水生一怔,催動法力,凝出一根七尺長的漆黑長矛,雙手持矛,使出六成法力,用力向光罩刺去,“砰”的一聲,長矛雖然刺入光罩內半尺之深,卻一下子碎裂開來。光罩一陣輕微的晃動后,迅速回復原狀。水生持矛的雙臂卻是隱隱發麻。

水生搖了搖頭,開始沿著光罩向右側走去,走了二三十丈遠,光罩依然和之前一模一樣,只是自己腳下的地形卻陡峭了起來,爬上一處十幾丈高的低矮山峰,又一口氣向前走了數百丈,光罩依然一模一樣,毫無變化,那坐黑色龍形山峰更是不會有絲毫變化,水生卻慢慢走到了一處陡峭的山崖之上,前方,是一處斷壁,光罩依著那斷壁的形狀緊貼著巖石形成一個陡峭的凹凸。

水生停下腳步,望向光罩內黑色龍形山峰的目光卻越來越熾熱,心中更是一陣陣抑制不住的沖動,體內的氣血劇烈沸騰,仿佛那座在睡夢中出現過無數次的龍形山峰正在強烈地召喚自己進入光罩內一般,就連藏在右臂肌肉中的那把黑色斷劍,都隨著水生的心意在陣陣顫動,似乎要從體內沖出來一般。

水生停下腳步,深吸一口氣,心神一動,召出那把迫不及待想要沖出體外的黑色斷劍,面對光罩方向,向后退出十數步,把沸騰的真氣在體內運行十幾個周天,聚集起全身法力,雙手高舉四尺長的黑劍,大喝一聲,一劍向光罩斬去。一道漆黑的劍光猛地刺入光罩之內,從上向下飛速劃落。

一陣微微的波動之后,光罩無聲地裂開一個一丈多高半尺寬的裂縫,水生心中一喜,從裂縫中飛躍而入。剛剛落在光罩之內,一股陰冷冰寒的氣息頓時向水生撲來,水生情不自禁地打了個寒顫,暗自吃驚這光罩內的溫度為何會如此冰寒。尚未有所動作,體內的真氣卻飛快地流轉一周,自行抵御襲來的寒意。沒想到,幾個周天下來,水生體內竟然生出一種暖洋洋的感覺,煞是舒服!

回頭望了一眼光罩上被劍光斬開的裂縫,卻發現裂縫在這片刻之間已經飛快地彌合,水生伸了伸舌頭,扭轉身來。

此刻到了光罩之內,從那座山峰中沖出來的誘惑似乎更大,水生也不清楚這座光禿禿寸草不生的山峰,為何會對自己如些“勾魂”,卻情不自禁地想要走到山峰近前一探究竟。放開神識,估算了一下山峰和自己的距離,水生不禁怔住,肉眼可見的山峰,看似不遠,神識卻不能達到,如此說來,至少也有二十里地。

水生收起黑劍,大步向那座黑色的山峰走去。

越向山峰靠近,陰寒之意就越來越強,而且絲絲縷縷的淡淡黑霧也漸漸變濃,腳下崎嶇不平的山路上,開始出現一只只獸類的白骨,看樣子,多是犲狼虎豹之流。越往前走,白森森的骨架就越是巨大,許多骨架的形狀就連水生都看不出來生前是何種獸類。

剛剛走到六七里遠的一處山澗中,水生一眼撇見前方躺著一只人形的骨架,骨架旁丟著一把明晃晃的三寸長小劍和一只儲物袋。水生伸手一招,兩件物品從地面上疾飛而來,水生仔細打量了小劍一番,看其靈光閃爍,像是一件不錯的法器,就隨手收了起來,那只儲物袋中,除了十幾塊低階靈石和幾件煉制粗劣的法器外,別無它物。水生收起靈石,一掌在地上擊出個數尺深的大坑,把骨架和儲物袋埋進了坑中。繼續向前走去。

越往前走,周圍的寒氣就越來越濃,仿佛一下子進入了數九隆冬一般,水生只得放緩了腳步,催使法力在體內運轉,來抵御透骨的寒意,心中更是隱隱閃出一個個不祥的念頭,莫非這座漆黑的龍形山峰才是真正的“食人山”?這些死去的野獸都是被它吃掉了不成?自己會不會也被這座山峰吃掉,變成一具白骨?

想到此處,水生不由停下了腳步,伸手掏出靈獸袋,召出黑虎。黑虎方一出現,一眼看到前方那座漆黑的山峰,再感受到身周的寒意,雙目中頓時現出一絲懼意,“嗖”地一下跑到水生腿畔,望了望水生手中的靈獸袋,低吼了兩聲,似乎還要回到靈獸袋中。

看到黑虎這般模樣,水生心中大怒,把靈獸袋收到懷中,指著黑虎痛罵道:“膽小鬼,我把你收為靈獸是讓你來保護我的,不是讓你來享受,你倒好,凈知道偷懶,看到一點兇險就躲!快點過來馱我走路,要不然我搸死你!”說罷,揮了揮小拳頭。

“不是讓你來享受,你倒好,凈知道偷懶,看到一點兇險就躲!快點過來馱我走路,要不然我搸死你!”水生話音方落,空中突然響起另一個聲音,竟然和水生的聲音有九分相似。

水生和黑虎同時一驚,左右四顧,卻沒有發現任何東西。水生不由喃喃自語道:“奇怪,這里又沒有山洞,為什么會有回音!”緊接著,搖了搖頭,感覺這聲音似乎又和回音不同,象是有人在特意模仿自己說話,而且只說了后半截。

“沒有山洞,為什么會有回音!”聲音再次在附近響起,這一次,水生終于發現這聲音聽起來比自己的聲音要嘶啞上一些。

想到有人在暗中窺伺,水生第一時間想到那一堆堆白骨,心中驚懼之下,全身汗毛倒豎,大聲叫道:“你是誰,為什么學我說話?站出來?”

僅僅過了片刻,那聲音也緊跟著大叫道:“為什么學我說話?站出來?”比水生的聲音甚至還大上三分。

正在此時,黑虎卻抬頭沖著右側斷崖上的一株松樹怒吼了一聲。

水生抬頭一看,那株長在石壁上的歪脖松樹,斜伸出來的一根枝條上站著一只烏鴉,正歪頭看著一人一虎,黃褐色的眼珠中擬人般地露出一絲戲肆之意。緊跟著,張了張淡金色的嘴巴,開口沖著黑虎說道:“膽小鬼?沒出息,堂堂的幽都玄虎,連個乳臭未干的小孩子都怕,他搸你,你不會吃了他?”聲音雖然有一些嘶啞,卻是清晰無比,飽含著對黑虎的嘲諷和不屑。

水生不由瞪大了眼睛,仔細看了看松樹上的烏鴉,除了嘴巴和腳爪是淡金色以外,這只烏鴉和其它烏鴉簡直一模一樣,所不同的是,這只烏鴉會開口說話。

“臭小子,看什么看?沒見過本仙子這么漂亮的美人嗎?”

水生聽到這只黑漆漆的烏鴉竟然說自己是什么“仙子”還是“美人”,頓時心中大樂,指著烏鴉哈哈大笑,黑虎也跟著昴起了腦袋,嗚嗚低吼了兩聲,似乎也是取笑那只烏鴉。

烏鴉的雙目中頓時現出一絲怒意,扇動翅膀向一人一虎沖來,嘴巴一張,口中先后噴出兩縷淡金色的細細光絲,擊向水生和黑虎。

水生正要躲開,沒想到金光迅捷無比,一閃,就準確無誤地落在身前,砰的一聲,自行炸開,化作一團熊熊燃燒的烈焰,呼地一下把水生罩在其中。

水生大吃一驚,沒想到一只小小的烏鴉竟然能噴出如此驚人的烈焰,不敢大意,法力飛速在全身運轉,一團白光頓時從體內涌出,身周一下子變得奇寒無比,烈焰被冰寒之力一阻,眨眼間熄滅,即使如此,水生的頭發和衣衫仍舊被燒焦了不少,全身皮膚一陣陣火辣辣刺痛。

另一側的黑虎早已變成了“火虎”,上竄下跳,卻無法撲滅體外的火光,急的嗷嗷亂叫,一股焦糊的氣味頓時彌漫開來。

水生快步上前,雙手掐決,如同車輪一般在胸前飛快地轉了幾圈,使出七成的法力,在胸前凝出一只頭顱大小的白色光球,用力向黑虎身上砸去。“砰”的一聲過后,白光散開,黑虎身上的金色光焰頓時熄滅。

好在那只烏鴉并沒有再次噴出金色光焰過來,只是在天上歡快地嘎嘎大叫,水生雙目中閃過一絲怒意,祭出一把這些曰來驅使熟練的飛刀法器,向空中的烏鴉擊去。

飛刀在空中劃出一道雪亮的刀影,眨眼就到了烏鴉身前,烏鴉不由嚇了一跳,用力向前方沖去,堪堪躲過刀光,沒想到飛刀緊隨而來,眨眼又到了身后,烏鴉只得把身形再次高飛,連續五次之后,飛刀方才力衰,向地面跌落。

烏鴉遠遠地尖叫道:“臭小子,你竟然還沒有失去法力,真是奇怪!哼哼,敢惹本仙子,你死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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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武蕩魔傳 第十五章 閃電貂





水生冷哼一聲,見烏鴉飛遠,不再搭理它,反而在想著烏鴉口中所說的“你竟然還沒有失去法力”這句話,心中一動,用神識掃過黑虎,卻發現黑虎的法力竟然消失了成之多,難怪無法抵御方才烏鴉口中噴出的金色烈焰。

黑虎渾身長毛被烈焰燒了個精光,一片焦糊,站在水生面前,用哀憐的眼神可憐巴巴地望著水生,發出一聲聲低吼。水生嘆了一口氣,取出一粒雪參丹拋入黑虎口中,把其收入靈獸袋。黑虎雖然靈智不低,卻無法象那只烏鴉一樣開口說話,至于為什么會突然失去法力,水生自然無法得知。

找了一塊平坦的大石,跳了上去,腦海中一一閃過《馭獸決》中記載的禽類妖獸,對這種烏鴉類妖獸卻根本沒有一點印象。隨手翻出《馭獸決》,又認真翻看了一遍,確實沒有記載此類烏鴉。

《馭獸決》中記載的唯一烏鴉類妖獸是一種叫做“靈火鴉”的四級妖獸,能夠口噴火紅色烈焰,是高階修士煉制法寶、丹藥的得力助手,可是靈火鴉一來不會說話,二來個頭比這只烏鴉要大上幾倍。

這只烏鴉能夠口吐人言,又能噴出金色烈焰。顯然,不是學人說舌的八哥、鸚鵡之類,而是一只實實在在的妖獸。可是妖獸要是靈智大開,會說人話,至少也要達到八級。

想到這一點,水生不由嚇了一跳。八級妖獸,那可是相當于元嬰后期修士的境界,想要殺死自己,簡直如同捻死一只螞蟻?可這只烏鴉噴出的金色烈焰似乎也沒有那么大的威力,而且還會被自己一枚飛刀法器給逼走?這又是為什么呢?

水生想來想去,也想不明白,最后又想到烏鴉口中所說的“你竟然還沒有失去法力”這句話,暗自猜想,莫非是這只烏鴉失去了法力?莫非妖獸、仙人一進入這個巨大的光罩之內就會失去法力?

想到此處,水生慌忙催使真氣在體內運轉,幾個周天下來,不但真氣沒有一絲阻礙,體內反而生出一種暖洋洋的感覺,大為舒服。水生不禁疑惑地搔了搔頭皮,想不出個所以然。

即使如此,水生還是取出那把銀色細劍,不斷用神識掃過前方,暗自戒備。

果然,不多時,那只烏鴉再次飛了過來,遠遠停在水生頭頂叫罵道:“臭小子,有種不要跑,看本仙子如何收拾你。”說罷,嘴巴一張,一道纖細的金色光絲再次從口中噴出。

水生法力一催,體內飛出一道道金光,金光流轉間,在身周蕩起一圈金色光罩,全神戒備,沒想到那道光絲尚未飛到水生身前,已在空中自行暴開,化為一股淡淡的金焰消失不見。水生不由暗自松了一口氣,心中想道:“管它是幾級妖獸,先斬上一刀再說。”站起身來,左袖一甩,暗藏在袖中的飛刀法器沖著烏鴉疾飛而去。

飛刀呼嘯著沖向天際,比第一次更加迅猛,烏鴉再次展翅高飛。

正在水生用心駕馭飛刀之時,身側卻爆出一團紫光,紫光中,一只體長不足二尺的紫色小貂飛撲而來,細小的前爪用力一揮,瞬間破開水生體外的護體金光,一口咬在水生左側肩頭,然后掉頭就跑。

劇痛襲來,水生“啊”的一聲大叫,顧不得再管天上的烏鴉,跳下大石,法力一催,手中細劍顫動間飛出一道三尺長凌厲劍光,刺向那只紫色小貂。

片刻間,水生已經刺出了十幾道劍光,卻沒有一道劍光能夠沾到那只紫貂的皮毛,紫貂形似閃電,上竄下跳,吱吱亂叫,根本就不逃遠,仿佛在故意逗著水生玩耍一般。

“閃電貂,天生三級風屬姓妖獸,身法迅捷,形如閃電,善偽裝,牙齒奇毒無比,靈智極高,難以徹底馴服。此獸若達到五級時,皮毛會變成深紫之色,達到六級時,皮毛會變成紫金之色,達到七級,皮毛則會變成淡金之色,若是達到八級,皮毛則會完全變成純金之色!”水生的腦海中飛快閃過《馭獸決》中關于閃電貂的記載,看這只小貂深紫色的皮毛,顯然已經進階至五級妖獸。

望了一眼閃電貂在自己肩頭上留下的一排細密齒痕,果然已經變成了紫黑之色,而且正在往外面冒著黑血。水生不禁心慌意亂,緊跟著,頭暈目眩,口舌發干,手腳也開始麻木起來,水生慌忙停下腳步,掏出一只小玉瓶,倒出一粒雪參丹,拋入口中。

少了水生的駕馭,飛刀法器飛快從天上跌落下來,烏鴉失去威脅,掉轉頭跟在水生身后,一邊在空中拼命扇動翅膀,一邊大叫道:“倒!倒!臭小子,敢快給本仙子倒下來?”

水生心中清楚,這只烏鴉和閃電貂,雖然看起來小巧可愛,沒有一絲兇惡之相,卻是實打實的妖獸,而且是高階妖獸。自己若在此時倒下,一定會丟了小命,強忍住頭暈,盤膝坐倒在地,一邊胡亂揮舞著手中細劍,防止閃電貂再來撲咬自己,一邊催使法力在體內飛快流轉。沒想到,閃電貂并不沖上前來,反而遠遠停了下來,把身子直立起來,搖頭晃腦地看著水生,小嘴吱吱尖叫,仿佛在期盼水生敢快倒地。

真氣運行十幾個周天之后,一股清涼之氣開始在體內飛快流暢,水生頭腦頓時清醒了不少。見閃電貂不再上來撲咬自己,烏鴉也沒有再次噴出金炎,心中頓時不再象方才那般畏懼,干脆又取出一粒雪參丹,拋入口中,飛快地打坐調息起來。

閃電貂見水生面容上一道道黑光流轉不停,端坐在地上一動不動,手中的細劍也停止了揮舞,不由雙眼放光,慢慢地一步一步向水生靠近。眼看閃電貂弓起身子,就要再次撲上前來,水生卻從地上猛地跳起,一劍刺向閃電貂,閃電貂一驚,掉頭就跑,烏鴉更是慌忙震翅飛遠。

閃電貂開始帶著水生圍繞大石兜起了圈子,沒想到,水生不但沒有倒下,頭腦反而越來越清醒,肩頭上的黑血竟然也不再流出。水生暗自猜想,莫非這雪參丹能夠解毒?

眼見閃電貂身法迅捷如風,一道道雪亮的劍光始終刺它不到,暗暗叫苦,腦海中飛快地閃著各種念頭,很快,就想到了一個辦法。

漸漸地,水生追趕閃電貂的步伐越來越慢,到了最后,竟然大口喘氣起來。緊接著,停下腳步,劍交左手,右手用力拍了一個腰間的儲物袋,白光閃過,手中已多出一只小玉瓶,慢慢取出一粒雪參丹,拋入口中,把玉瓶塞回儲物袋,沖著閃電貂瞪了一眼,冷哼一聲,不再上前追趕,反而慢慢掉頭走開。身后的閃電貂卻沒看到,水生的手中已多出了一只銀色圓球。

閃電貂見水生不再追趕,心中一陣疑惑,轉過身來,一對黑豆般的漆黑小眼珠盯著水生的背影滴溜溜亂轉。空中的烏鴉大叫道:“阿紫,快咬他,不要讓他再去吃那丹藥!”閃電貂頓時化作一道紫光,追了上去,沖著水生后頸部狠狠咬去。

沒想到,腳步蹣跚的水生卻猛地轉過身來,手中銀光迸射,一張銀網憑空出現,把閃電貂罩在網中。口中嘿嘿一笑,一把抄起銀網。

在飲馬鎮這段曰子,水生把得自葉姓修士的銀錘、細劍、銀網三件法寶認主,并用心祭煉了一番,早已可以輕松驅使。

任那閃電貂吱吱亂叫,拼命掙扎,也鉆不出銀網越來越細密的網眼。看到閃電貂被水生捉住,銀網越收越緊,烏鴉不由嚇得震翅飛遠。

望著銀網中驚慌失措的閃電貂,水生提起筷子般粗細的銀劍沖其慢慢刺去,說道:“咬啊,咬啊,怎么不咬了?哼哼,敢咬我,看我不把你雙眼刺瞎,然后再燒了來吃!”閃電貂眼看細劍離自己的一只眼珠越來越近,卻無力掙脫,雙目中露出驚恐至極的神色,空然四肢用力一蹬,脖子一挺,兩眼一翻,暈死過去。

水生一怔,沒想到一只五級妖獸竟然會如此不堪一擊,不但被自己輕松擒獲,竟然還能被嚇暈,頓時暗暗好笑。抬頭望到空中的烏鴉,揚了揚手中銀網,說道:“臭烏鴉,不舍得走是吧,你等著,等我把這只閃電貂烤熟了,分給你一條腿吃,”左右一望,看到斷崖邊有一個一丈多高的小山洞,頓時快步走了過去,鉆進了山洞之中。

烏鴉在洞外狠狠叫道:“臭小子,你不要得意,得罪我,總有你后悔的時候!”撲扇著翅膀,遠遠飛走!

山洞中,水生飛快地在指端凝出一只小火球,輕輕拋入銀網之上,沒想到閃電貂身上紫光一閃,小火球頓時熄滅。接連三個火球過去,同樣被閃電貂身上的護體紫光撲滅,水生再次一怔,看來這五級妖獸也沒有自己想的那么弱,還能抵御自己的火球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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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武蕩魔傳 第十六章 雙尾蝎





水生肚中確實有些饑餓,原本想把這閃電貂烤了來吃,見其燒不死它,頓時改變了主意。心中暗想,若是把其收伏,作為靈獸,豈不是一件大大的美事?想到這里,重重地沖著閃電貂小腦袋踢了兩腳,把其徹底踢昏過去。

雖然《馭獸決》中記載著閃電貂難以被馴伏,水生也不去管他,權當一試,若真馴服不了,干脆拿來喂虎,反正這只小貂一心想要咬死自己,也不用憐憫什么。

雙手掐決,試著把一絲絲神念之力注入閃電貂神識海中,沒想到,自己的神識竟然輕松侵入到了閃電貂的神識海中,閃電貂的神識全無一絲抵擋和掙扎,比當曰為黑虎下禁制之時還要容易幾分。待下好神念禁制,又用烏木道人傳授的另一種秘法把體內少許精血真元注入閃電貂妖丹之內。整個過程,閃電貂一直昏睡未醒,若不是水生能夠用心神感應到閃電貂的心跳,還真以為它是一只尸體。

做好這一切,水生才長出了一口氣,仔細看了看自己的肩頭,閃電貂咬出的兩排牙印尚在,原本紫黑色的傷口卻已經變成了紅色,用指頭按了按,沒有傳來一絲麻癢之感,水生這才放下心來,暗自稱贊赫連輕塵的雪參丹實在是煉得不錯。

其實,解掉毒姓的并不是雪參丹,而是水生體內的天罡煞氣,別說這只閃電貂法力全失,體內毒姓不足,就是法力全盛,也毒不死水生,至于雪參丹,僅僅起到了一點輔助作用。

水生收起銀網,取出一只靈獸袋,正準備施法把閃電貂收入袋中,沒想到,躺倒在地的閃電貂,僵直的四肢卻猛地彈起,體表紫光一閃,向石洞外沖去。

“裝死”!水生心中閃過一個念頭,神念一動,正準備給閃電貂一點眼色看看,沒想到,石洞外一側卻猛地揚起一道黑光,準確無誤地刺在閃電貂身上,閃電貂吱吱一叫,小小的身軀甩倒在石洞門口,兩腿一蹬,再次昏死過去。

石洞外,出現在水生眼前的,是一只體長四五尺的巨蝎,漆黑的身軀,背生幾條鮮艷的紅色紋路,最令人恐怖的是,這只巨蝎竟然有兩條蝎尾,拳頭粗的長長蝎尾猶如兩條串起來的黑色葫蘆,烏黑閃亮,三寸長的尖蟄,如同閃著烏光的鉤子一般。

巨蝎把兩條高高舉起的蝎尾對準洞內的水生,幾條長腿在地上一動不動,既不離開洞口,也不沖進洞里來,仿佛是在靜侯水生前來送死!

水生頓時面色如土,倒抽一口涼氣,喃喃自語道:“雙尾蝎”!水生從小在山里長大,深知蝎毒的厲害,別說是這么大的蝎子,就是最普通的成年蝎子,都能把一名凡人蟄得死去活來,而這種雙尾蝎更是《馭獸決》中記載的最厲害毒蟲之一,雖然只是四級毒蟲,可要是不小心被它蟄上一下,就連六級妖獸和元嬰修士都有可能隕落。

水生心中一陣陣發苦,費了半天勁,才捉住了閃電貂,并在其身上設下雙重禁制,還沒試過禁制的效果,就被這只雙尾蝎給蟄死了。最要命的是,這只雙尾蝎正好堵住洞口,而看其蝎尾發起攻擊的速度,比閃電貂都差不了多少,自己恐怕是難以沖出山洞。而這山洞內空間狹小,若是被雙尾蝎沖了進來,麻煩就更大。

暗自后悔,不該在捉住閃電貂后,輕視了那只烏鴉。沒有把兩儀乾坤陣布設在山洞之外進行防御,更沒有用神識向洞外探查,這才讓雙尾蝎鉆了空子。

眼看雙尾蝎嘴巴里興奮地吐著泡泡,兩條葫蘆狀長尾一晃一晃,一副蓄勢待發吃定了自己的模樣,心中突然大怒,法力一催,雙手一揚,六根尺長的冰錐從雙手中飛出,刺向雙尾蝎。同時神念一動,黑色斷劍從右臂中一閃而出,在水生手中化作四尺來長,凝聚七成真氣,用力斬出一劍。

“叮叮當當”的響聲中,六根冰錐竟然全部被雙尾蝎的兩只蝎尾擊斷,亮晶晶的破碎冰錐落在地上后,一瞬間就變成了漆黑之色。

巨蝎見水生這個“小不點”敢沖自己發起攻擊,勃然大怒,飛快地向石洞內沖去,剛剛沖到洞口,一道凌厲的黑色劍光已迎面斬了出來,這一次,兩條蝎尾卻擋不住劍光之威,同時斷落,毒液象噴泉一樣從兩條斷裂的蝎尾中噴出,一股腥臭無比的氣味在石洞附近飄蕩開來,好在水生早已跟在劍光之后飛快地沖出了石洞,雖然頭腦暫時暈眩了一下,卻馬上就恢復了正常。

吱吱的尖叫聲中,斷了雙尾的巨蝎,掉頭沖出石洞,不向水生追來,反而向另一側逃去。

“還想跑?”水生大叫道,手中黑劍中再次揚起一道劍光。巨蝎被劍光一斬兩斷,墨綠色的血液流了一地。

眼看著巨蝎被斬成兩半,死得不能再死,水生這才徹底松了一口氣,抬頭四處尋找那只不斷給自己找麻煩的烏鴉,果然,見到巨蝎被水生殺死,烏鴉再次遠遠逃開。

“臭烏鴉,等著吧,下一次有你好看!”水生指著烏鴉跳腳大罵,這一次,烏鴉竟然選擇了閉嘴,身形在空中越來越小,轉眼間,就變成了一個小黑點。

看到烏鴉逃走,水生收起黑劍,氣憤地在地上轉起了圈圈,看到那兩只長長的蝎尾,忽然心中一動,從儲物袋中摸出那枚飛刀法器,一邊用神念艸控著飛刀插入蝎尾中來回搗咕,一邊自言自語道:“死烏鴉,敢來毒我,我也讓你嘗嘗這雙尾蝎的毒!”直到那枚柳葉狀飛刀徹底變成了黑色,這才取出一只尺長的玉盒,把其小心翼翼地收入玉盒之中。

正要走過去看看那只巨蝎肚腹中有沒有妖丹,沒想到那只“死去”的閃電貂卻一骨碌從地面上爬了起來,搖搖晃晃地走了過來,兩條前爪抱住一只蝎尾,小嘴一張,飛快地啃咬了起來。對近在咫尺的水生竟然看也不看,仿佛水生不存在一般,不多時,兩條蝎尾竟然全被其吞入肚中而去,這才用兩只細細的前肢拍了拍鼓鼓漲漲的肚皮,打了個飽嗝。

水生看那閃電貂不但沒被奇毒無比的雙尾蝎毒死,還敢無視自己存在,大搖大擺地吃掉自己的戰利品,不由大感意外,卻也想不明白其中的道理。抬起右腳沖著閃電貂腦袋上踢了一腳,憤憤問道:“吃飽了嗎?”

頭上挨了一腳,又聽到聲音,閃電貂這才抬頭望向水生,癡癡呆呆的貂臉上閃過一絲迷惘之色,愣愣地看了水生片刻,轉過身去,搖搖晃晃地向前方走去,仿佛根本就不認識水生,沒見過水生一般。

水生怔怔地望著閃電貂走出十幾丈,搖了搖頭,嘆了口氣,暗道自己白忙活了一場,這只閃電貂竟然被雙尾蝎毒傻了,正在此時,閃電貂卻猛地一躍,向前方飛撲而去,紫光閃過,已在幾十丈之外,身法迅捷如風,哪里還有一絲“傻”模樣。

這一次,輪到水生傻眼了,眼看閃電貂幾個閃動間已經跑到了一百多丈開外,快要看不到身影,這才慌忙使出神念秘術。一聲細細的慘叫遠遠傳來,閃電貂廋小的身影在空中跌落在地,痛苦的打起滾來。

水生終于領教了《馭獸決》中關于閃電貂的準確描述——善偽裝!這哪里是一只小貂?簡直比人還要精,裝起傻來能騙死所有人。眼見水生祭出細劍,朝自己刺來,閃電貂再次四腿一瞪,脖子一挺,兩眼一翻,“暈”了過去。這一次,水生可不會再上當,用手中細劍狠狠地抽了小貂十幾劍,看這小貂只顧裝死,直接取出一只靈獸袋,把其收入袋中。

返過身去提著細劍在雙尾蝎兩片殘尸中攪來攪去,找到妖丹,扔出兩個火球,看著雙尾蝎兩片尸身噼啪燃燒,水生這才離開此地。

生怕那只烏鴉再為自己找來麻煩,快步往黑色山峰走去,一路上,獸骨明顯少了起來,不過,獸骨的體型卻越來越大,而且有幾只獸骨的骨骼竟然呈現漆黑之色。水生心中猜測,這幾只妖獸肯定是被那只雙尾蝎殺死,骨骼才會變黑。

同時,心中的疑惑卻越來越大,為什么烏鴉、閃電貂、雙尾蝎這三只“小不點”在這光罩中安然無恙,而那些體形巨大的妖獸卻死了個精光?

十幾里的路程,雖然地勢險峻,可對于特意加快腳步的水生來說,也不過區區一盞茶的時間。越靠近山峰,寒意就越重,到了山峰下面數十丈之時,水生早已凍得渾身顫抖,若不是心中對這黑色山峰有一種說不出的親切之感,水生早已受不了這種凜冽的寒意,掉頭向來路返回。

抬頭望去,整座黑色山峰平滑陡峭,從下向上,如同一條巨龍的龍軀緊緊盤繞,高高堆起。山體下部一百多丈內,雖然起伏不平,卻沒有一絲縫隙,仿佛是由一整塊烏黑發亮的大石構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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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武蕩魔傳 第十七章 赤火蛟、銀頸猿、蒼狼皇





黑色山峰到了一百多丈向上,才有些明顯的坡度和裂縫,細細的石縫內,時不時噴出一縷縷淡淡的黑氣,黑氣并不在山體上聚集,而是飛快地飄蕩開來,看那黑氣的顏色和模樣,竟然和自己體內的天罡煞氣十分相似。

水生心中不由暗自納罕,一眼望到半山腰那塊伸出山體數尺長短的光滑平臺,更是一怔,仿佛睡夢中早就到過那平臺之上,而且還在那里玩耍嬉戲過無數次一樣。眼看呆在山下面寒冷難耐,又怕再有雙尾蝎之類的毒物突然出現,干脆飛身落在那平臺之上,水生雖然不能凌空飛出很遠的距離,直上直下的飛躍使起來還是輕松簡單。

在下面看著平臺不大,到了上面才發現平臺足有半畝地大小,不但沒有一絲裂縫,更是如同鏡面一般光滑,平臺后面是一個猶如直角一般的山坳,兩側石壁如同刀削一般平滑陡峭,亮得能照出人影來。

水生在平臺上走來走去,左看看右摸摸,更覺熟悉之極,有心想爬到山頂上看看,可惜卻實在是冷得難受。干脆躲在平臺最里面,取出那枚細劍和藏有飛刀的玉盒,放在身前,盤膝坐倒,雙手掐決,催使真氣在體內飛速運轉。

沒想到,當水生催使真氣在體內運轉數十個周天,體內剛剛有一絲暖意傳出時,繚繞在附近的一縷縷淡淡黑氣卻如同受到吸引一般,紛紛向水生撲來,鉆入水生體內。雖然那些黑氣進入體內后,有一些冰涼的感覺,卻讓水生因為寒冷饑餓而咕咕亂叫的肚腹停止了鳴響,慢慢地,饑餓感竟然一點點消失。

水生不禁大為好奇,干脆修煉起烏木道人傳授的“控靈決”第一層心法,把四周飄蕩的一縷縷淡淡黑氣當成靈氣來吸納。不多時,水生身周開始出現一股微風,隨著微風蕩起,更遠處的黑氣也向平臺上撲來,一刻鐘后,水生身周已經狂風大作,出現了一個大大的黑色漩渦。一頓飯的功夫,整個山峰上的黑氣都被這個漩渦吸引而來,水生的身影早已被一團濃濃的黑霧裹在正中間,再也看不到。

黑霧中的水生,沒有了一絲寒冷和饑餓之感,只感到渾身熱呼呼的,全身萬千個毛孔同時張開,舒暢無比,有種想要大喊大叫的沖動在心中迸發,卻怕引來那只該死的烏鴉,只得強自忍住。

等到水生的身影再次顯現,整座山峰外已沒有一絲黑氣存在。水生的小臉上卻是神采奕奕,內視全身法力,感覺到僅僅這半個時辰的行功,就勝過之前在無名山洞中半個月的打坐修煉,心中頓時大喜。

這么長的時間,那只烏鴉竟然沒有找來,水生不由暗自奇怪,緩緩放開神識,向四周掃去,卻是猛然怔住,面色一下子變得蒼白無血,站起身來,悄悄地走到平臺邊緣。

離黑色山峰二百多丈之外,崎嶇不平的地面上,竟然站著三只長相兇惡的妖獸。

一只一人多高的金毛巨猿,偏偏脖頸中的長毛卻是銀光燦燦,尤如帶著一只銀色項圈一般,碧藍色的眼珠,外翻的一對長長獠牙,臂長過膝,蒲扇般的手掌上,數寸長的指甲如同一枚枚鋒利的短匕一般。

一只體長二丈的蒼狼,碩大的頭顱,口中鋒利的兩排獠牙足有六七寸長,這還不算,頭上竟然還生著一只三寸多長的黑色尖角。

另一側那條三四丈長的火紅色蛇狀妖獸,更是讓水生心跳一下子增快了數倍。雖然這條妖蛇比青鱗蠎的個頭要小上許多,可是長相卻比青鱗蟒兇惡許多,身上一片片赤紅色的鱗甲如同拳頭般巨大,看起來堅固異常,一對綠油油的眼珠閃著冷冷幽光,頭上生有一根三四寸長的翠綠色尖角,口中長長的蛇信竟然是鮮亮的藍色,吞吐間還不時飛起一團團紅色火云,這還不算,這條妖蛇腹部竟然還生出四條鋒利的蛟爪。

“銀頸猿”、“蒼狼皇”、“赤火蛟”,水生心中默默念叨,嘴里面陣陣發苦,沒想到這個光罩之內竟然有如此多的兇惡妖獸,而且這些兇獸一個個法力高深,走動間似乎也無聲無息,若不是自己特意用神識探查,就是被其摸到身邊都不會被發現。

難怪這里會被稱為“食人山”,看起來,就是秦正這樣的元嬰修士沖進來,一不小心之下,都會吃個大虧。看起來,吃人的不是這座黑色山峰,而是這些兇惡的妖獸。還好,這些妖獸里沒有一只禽類妖獸,倒不用擔心會有妖獸從天上沖下來啄咬自己。

左找右找,卻找不到那只該死的烏鴉,水生心中更是不安,不知道那只烏鴉是不是又到別的地方去找什么更厲害的妖獸來對付自己。

一下子看到三只妖獸,而且全是兇惡無比的五級妖獸,那條赤火蛟更是五級妖獸中數一數二的兇惡存在,水生不由頭皮發麻,脊背上冷汗津津,左手提著銀色細劍,右手握著裝有飛刀法器的玉盒,心中打定主意,只要這些兇獸沖上山來,就往山那邊逃跑,至于能不能逃得掉,暫時也無瑕細想!

沒想到,等了好一會,三只兇獸也不撲上前來。再仔細一看,這三只兇獸相互間竟然也是暗自戒備,全部隔開一段長長的距離,只是靜靜地望著平臺上的水生,既不吼叫,也不離開,而且時不時地把目光左右四顧,仿佛是在等什么東西。

更令人奇怪的是,即使是那條口中不時噴出火云的赤火蛟,離這黑色山峰也有一百多丈的距離,只顧呆在石縫中吞吐著長舌,卻不沖上前來。

“肯定是怕這黑色山峰中傳出的凜冽寒意!”水生想當然地認為,不禁暗自為自己身具水靈根,不懼這種陰寒而小小得意。

既然三只兇獸不敢沖上山來,水生心中的害怕也開始慢慢減弱,當然,他也絲毫沒有挑釁三獸的念頭。干脆退到平臺里面去。伸手掏出兩只靈獸袋,施法招出黑虎和閃電貂,情勢緊急,總要找兩個幫手才行,若是黑虎法力恢復,能夠馱起自己,恐怕還有機會逃脫。

沒想到黑虎不知道什么時候竟然在靈獸袋中凍僵了過去,躺在平臺上一動不會動,無論自己如何用神念溝通,就是不醒來,而且連眼睛都已經睜不開,若不是還有一絲心跳,簡直就是一只死虎。閃電貂雖然比黑虎好一點,卻也是小嘴發青,四肢顫抖,躺在地上,兩只小眼睛可憐巴巴地看著水生,不再去想著裝死。

水生大感為難,若是呆在山峰上不動,這兩只靈獸十有會被活活凍死,若是此時從山上下去,不管往哪個方向跑,估計未沖出白霧就會被山下面的幾只妖獸追上,尤其是那只蒼狼皇,速度之快在五級妖獸里可以排在前十。白霧之外有秦正,這里有兇獸,無論怎么做,都有可能小命不保,想來想去,倒還不如暫時呆在這里,反正這幾只兇獸亡似乎畏懼山峰中的寒意,不敢沖上山來。

閃電貂能不能被徹底馴伏,還是兩說之事,死了倒不足惜。這只黑虎卻十分聰明,不但能聽得懂自己說話,和自己心意相通,還能馱著自己跑來跑去,若是死了,實在大為可惜,想來想去,水生也沒有想到《馭獸決》中有關于如何救治凍僵靈獸的記載。

拿出兩只儲物袋,翻來翻去,最后終于從里面翻出幾瓶冰封谷弟子飼喂靈獸的丹藥。其中有五瓶還是從那名葉姓金丹期修士手中獲得,取出其中一瓶火屬性的紅色丹藥,掰開兩只靈獸的嘴巴,各自喂了半瓶下去。

一刻鐘過去,閃電貂竟然真的有了一些好轉,腿腳不再顫抖,身體也松軟了許多。

可是黑虎卻仍然未見好轉,不但如此,就連自己扔到其嘴里面的丹藥都沒有化開。水生干脆把剩下的另一瓶同樣的火紅色丹藥全部倒進了閃電貂的嘴巴里,最后又摸出幾塊低階火屬性靈石,一一塞進閃電貂嘴中。

望向一動不動的黑虎,水生腦中飛快地轉著各種念頭,最后終于想起了吞天葫中還有不少美酒,似乎美酒能夠把黑虎嘴里的丹藥沖到肚腹之中,而且美酒還可以御寒。心神所至,嘴巴一張,口中飛出一只豆粒般大小的白色光點,落在手中,化作一只五六寸高的白玉小葫蘆。

打開葫蘆后,又覺得這些供世間凡人服用的美酒也許對黑虎起不到什么作用,干脆一狠心,把所有飼養靈獸的丹藥全部倒入吞天葫中,蓋上葫蘆蓋,法力一催,讓葫蘆中的靈酒飛速晃動,估摸著那些丹藥已全部融入酒中,這才搬起黑虎的腦袋,往其嘴里灌起了“藥酒”。沒想到,藥酒下肚后不久,黑虎的心跳竟然開始變快起來,水生心中一喜,更加用力灌去,估算著大約灌下去了一大壇子藥酒,這才收起玉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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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武蕩魔傳 第十八章 對峙(1)





時間一點點過去,下面的三只兇獸開始焦急不安地吼叫起來,水生走到平臺邊,向山下看了兩眼,見到三只兇獸雖然呲牙咧嘴相貌兇惡地左右徘徊,卻依然不敢往前走去,又安心了不少。心中暗自詛咒那只該死的烏鴉,為自己惹來如此大的麻煩。

小半個時辰過去,閃電貂從地上爬了起來,兩只小眼滴溜溜轉動,一會望望黑虎,一會望望水生,見到水生似乎沒有注意到它,搖搖晃晃地爬到平臺邊緣,似乎想跳下去,一眼看到下方的三只兇獸,“嗖”地一下,又跑了回來,沖著水生一陣吱吱亂叫,似乎對下面的幾只兇獸有一些畏懼。

“你又不會說話,瞎叫喚什么?”水生眼看閃電貂好轉,黑虎卻還是一動不動,沒好氣地說道。閃電貂卻抬起兩只前爪,直立起身子,腦袋左右晃動,沖著水生一陣吱吱亂叫,仿佛能聽懂水生話語中的意思,不服氣一般。

水生抬起手中細劍沖其晃了晃,閃電貂這才“刺溜”一下退到平臺一角,警惕地望著水生,生怕水生再來用細劍抽自己一頓。水生見閃電貂這一次并沒有直接逃走,哼了一聲,不再搭理它。

大步走到黑虎身邊,摸了摸黑虎一動不動的腦袋,從儲物袋中摸出三塊火屬姓中階靈石,塞入黑虎口中,然后單手按在黑虎頂門之上,緩緩把體內法力注入黑虎體內。

水生清楚天罡煞氣的厲害,生怕把黑虎法力化掉,僅僅把法力灌注了一刻鐘左右,就停了下來。沒想到,剛一收手,黑虎竟然緩緩睜開了眼睛,四條長腿一陣顫抖,最后在地上打了個滾,慢慢抬起頭顱,兩只大眼睛迷迷糊糊地望向水生,緊接著,四肢撐地,似乎想要站起身來,沒想到,僅僅站起了一半,撲通一下,又倒了下去,嘴巴鼻孔里更是吐起了泡泡,一股混和著各種藥香的酒味撲面而來。

閃電貂好奇地看著黑虎嘴里吐泡泡,小鼻頭輕輕嗅了嗅,一步一步向黑虎走來,最后竟然停在黑虎面前,舔了舔黑虎嘴巴外流出的汁液。水生緊緊盯著閃電貂,手中細劍蓄勢待發,生怕它猛然咬黑虎一口,此貂牙齒之毒自己可是親自嘗試過。

黑虎更是瞳仁一縮,本能地想向后退,奈何全身酥軟,無能為力,只得任那小貂在自己嘴巴邊晃來晃去,眼神中的恐慌格外分明。沒想到,閃電貂根本對黑虎不感興趣,反而直起身子,沖水生吱吱叫了兩聲,似乎是聞到了酒中藥香,同樣想喝上兩口。

見黑虎暫時不會被凍死,水生才放下心來,取出靈獸袋,施法把黑虎收入靈獸袋中。

然后從懷中摸出吞天葫,緩緩打開葫蘆蓋,沖著閃電貂晃了晃小葫蘆,嘿嘿笑道:“怎么樣,想喝嗎?””

閃電貂飛快地嗅了嗅鼻頭,小臉上現出興奮之色,跑到水生面前,直立而起,一對漆黑的小眼睛眨也不眨地叮著吞天葫,吱吱亂叫。水生伸了伸舌頭,扮了個鬼臉,嘻嘻一笑,隨手蓋上葫蘆蓋,揣入懷中。

小貂臉上頓時露出憤怒之色,叫聲也急促起來。

水生揚了揚下巴,不屑地說道:“就不給你喝,你能怎么樣?你要是乖乖地答應以后跟著我,做我的靈獸,說不定還給你喝上兩杯。”小貂一陣吱吱亂叫,也不知道要表達什么意思。水生眼珠一轉,指著山下的兇獸,又說道:“要不這樣,你去把這三只兇獸咬死一只,我就給你喝上十口美酒,你要是能把它們全部咬死,我就把這葫蘆里的美酒都賞給你。”

閃電貂仿佛真的能聽懂水生話語中的意思,飛快地跑到平臺邊緣,沖著山下左顧右盼,似乎在盤算著把哪只妖獸咬死好一點。

正在此時,那只黑色烏鴉遠遠飛來。地面上的三只兇獸仿佛見到了主心骨一般,頓時陣陣吼叫,水生卻飛快地取出裝有飛刀的玉盒,把玉盒往空中一拋,一指點去,白光一閃,玉盒自行打開,露出那枚浸了蝎毒的漆黑飛刀。

心神一動,飛刀在空中劃出一道黑線,眨眼就到了烏鴉面前,其勢快捷無比。烏鴉見到水生用來對付自己的飛刀,一次比一次凌厲,目中現過一絲怒意,“嘎”地一聲大叫,猛地向前沖去,避過飛刀,這一次,水生卻是心無旁騖,專心駕馭飛刀,刀刀緊逼烏鴉。

烏鴉大叫道:“臭小子,快住手,難道你不想從這光罩中出去嗎?”

“出去?為什么出去?我好不容易進來的,出去干什么?”水生詫異地問道?看到烏鴉每每在飛刀臨近時輕快地躲開,不禁有了一絲氣餒,干脆把飛刀招回,重新放進玉盒之中。

身畔的閃電貂卻沖著空中的烏鴉吱吱亂叫,似乎向烏鴉敘說著什么。烏鴉看到水生停下了飛刀,在水生頭頂不遠處盤旋一圈后,又飛了回來。叫道:“臭小子,實話告訴你,不管是誰,法力有多高深,只要一進入這個光罩里,法力就會飛快流失,最終會無法走出,丟掉姓命,要想活命,只有趁現在法力沒有流失,才有一絲機會可以沖出光罩!”

水生兩眼一翻,說道:“有人堵在外面殺我,我要是現在出去,馬上就會被他殺死,我為什么要出去?再說了,你找來這三只妖獸,難道不是來吃我,而是來幫我逃出去的?”

“那當然,如若不然,它們三個為什么不撲上來吃了你?”烏鴉尖叫道。

“嘿嘿,你當我是傻子嗎?它們要是敢撲到這山上來,早就吃了我了,還會等到現在?我就不信你有這么好心?”

烏鴉卻不敢飛到那黑色山峰上來,甚至不愿飛到山峰上面的高空中。

水生心中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測,既然這些妖獸不敢沖到山上來,自己呆在這里不知道有多安全。索姓一屁股坐倒在地,抬頭望著天上飛來飛去的烏鴉,晃了晃手中細劍,嘻嘻一笑,說道:“臭烏鴉,飛來飛去累不累,不如到我這里來歇歇!你放心,我不殺你,最多刺你兩劍!”

看到閃電貂上竄下跳,和烏鴉一副親密的樣子,心中暗怒,罵道:“小不點,竟然敢和臭烏鴉勾勾搭搭?不想活了是吧?”神念一動,催動禁制,閃電貂頓時撲通一聲栽倒在地,痛苦地在地上打起滾來,烏鴉一驚,再次高飛。

足足有一刻鐘,水生才停止施展神念秘術,閃電貂早已全身抽搐,口吐白沫,一對黑漆漆小眼中滿是畏懼之色。水生冷哼一聲,拋出一只靈獸袋,把小貂收入袋中。

烏鴉眼中閃過一絲怒意,說道:“臭小子,你不要執迷不誤,等你法力全失,想出去也無法出去,你若是肯聽本仙子一句勸,我會讓它們三個幫你一把,把外面要殺你的人吃掉!!”

“我為什么要相信你?說不定等我從這山峰上跳出去,你就會再找來一只什么怪物毒蟲在我背后咬上一口?再說了,要殺我的人多了,就憑你一只會噴兩口小火的烏鴉還能幫我把他們全部殺了?你真以為你是一只通靈的八級妖獸不成?”水生見這烏鴉說話的語氣簡直和人類一模一樣,暗自猜測這只烏鴉難道真是一只靈智大開的八級妖獸,嘴里卻依然沒有好氣地戲肆道。

烏鴉見水生不但不聽勸,還屢屢對自己出言不遜,心中大為氣憤,半天說不出話來。地上的三只妖獸卻開始一陣陣吼叫,尤其是那只一人多高的銀頸猿,更是捶胸頓足,吵個不停。

水生突然心中一動,沖烏鴉說道:“你若能讓這三只妖獸認我為主,供我驅使,我倒可以幫你離開這光罩。”在水生的心目中,擊破光罩乃是一件簡單至極的事情,若要真能把這三只兇獸馴服,還真有可能出其不易地殺死秦正。

“讓它們認你為主?你沒瘋吧?你一個法力低下連金丹都沒有凝結出來的臭小子,也不知道是怎么混進這里來的,竟然要讓三只五級妖獸認你為主,你認為它們會甘心供你驅使嗎?”烏鴉撲扇著翅膀大叫道。

水生懶散地往平臺上一躺,雙手一攤,嘻嘻笑道:“那我可不管,它們不認我為主,我為什么要幫它們?再說了,我在這里呆得很舒服,根本就不打算出去。我還準備在這呆上十年八年,等外面要殺我的人走了以后我再出去!”嘴上說得硬,心中卻是犯起了嘀咕,暗自猜想,莫非自己的法力真的會慢慢失去,最后無法打開護罩,困死在這里?

烏鴉眼看無法說服水生,雙目中露出一絲失望之色,“嘎嘎”叫了兩聲,遠遠地落在離此百多丈外的一株高大枯木上。

水生見烏鴉飛走,卻一下子站起身來,全神戒備,對于這只狡猾的烏鴉,水生一點都不敢怠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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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風多情
Crawler | 2017-9-29 22:12:39

真武蕩魔傳 第十九章 對峙(2)





正在此時,靈獸袋中的黑虎卻是一陣騷動,水生神識掃過,發現黑虎凍得全身發抖,似乎沒多久就會重演方才的凍僵之舉。飛快地召出黑虎,往其肚子里再次灌上一些藥酒,安撫其驚懼的情緒。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天色慢慢黑了下來。烏鴉仿佛失去了耐心,撲扇著翅膀自行飛遠,山下面的三只兇獸見烏鴉飛走,也紛紛離開,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靈獸袋中的黑虎卻再次凍僵過去,就連閃電貂都同樣凍得四肢開始顫抖。

水生頓時明白,方才黑虎從凍僵中醒轉,肯定不是藥酒的功效,而是自己灌注法力的結果,只得再次召出黑虎,把法力緩緩注入其體內,想了想,同樣往閃電貂體內注入了少許法力。

不久后,一股濃濃的寒意再次襲來,水生只得盤膝端坐,催使法力在體內運轉。半個時辰過去,頓時神情氣爽,一股熱呼呼的氣流在四肢八骸游蕩,放開神識掃過附近,發現沒有一只兇獸存在,這才靠在石壁上,睡了起來。睡夢中,只覺得自己仿佛鉆進了這坐黑色山峰之內,變成了一只數百丈長的黑色巨龍,在天空中四處翱翔。

第二日天剛放亮,水生馬上醒了過來,用力揉了揉眼睛,打了個呵欠,站起身來,習慣性地用神識掃過附近,發現那三只兇獸竟然一個不拉地再次跑了過來,而那只烏鴉同樣站在那棵枯木上望著自己,仿佛在探視自己法力有沒有流失一般。

水生試著把真氣在體內流轉,結果卻絲毫無礙,至于神識,卻似乎真的減弱了許多,如今只能探查到方圓六七里地左右,心中頓時一緊。細細探查一番后,發現方圓六七里地之內并沒有其它妖獸存在,這才漸漸放下心來,把注意力重新放在眼前的四只妖獸身上。

看這四只妖獸雖然兇惡,卻拿自己沒有辦法,不由心中一樂,沖著四只妖獸一陣手舞足蹈。引得那只金猿上竄下跳,蒼狼皇陣陣狂吠,赤火蛟嘶嘶尖叫著沖向前來,離黑色山峰有四五十丈距離,騰空躍起,沒想到躍起不足五六十丈高,卻重重摔了下去。水生先是一驚,然后卻是哈哈大笑。

用神念探視了一下靈獸袋中的黑虎和閃電貂,發現二只靈獸竟然再次凍僵,水生不禁暗暗發愁,知道這樣下去,說不定哪一刻,二者就會真的被凍死。召出閃電貂,往其體內輸入少許真氣,待其能夠站起身來,朝著腦袋上重重拍了一巴掌,說道:“你要是不怕下面的三只兇獸咬死你,就滾下山去吧,不過不準跑遠,要敢跑遠,等我下次捉到你,把你剝皮抽筋!”

閃電貂在地上打了個滾,站起身來,吱吱叫了兩聲,黑豆般的眼珠盯著水生看了又看,似乎在分辨水生話語的真假,隨后轉身飛快跑到平臺邊緣,沖山下望了望,化作一道紫光,從平臺上飛身而下,十幾個閃動間,已爬到了烏鴉站立的枯枝之上,留下一竄殘影,真個是迅如閃電。

三只兇獸看到閃電貂撲下,一陣騷動,那只金猿甚至還飛快地沖到了枯樹之下,似乎想要撲咬閃電貂,直到樹上的烏鴉“呱呱”叫了兩聲,這才不情愿地慢慢離開。水生不禁大為好奇,這只烏鴉只會噴一些燒不死人的金色烈焰,憑什么這幾只兇獸都要聽它?

召出凍僵的黑虎,又是一番施法,這一次,等黑虎能夠徹底站起身來,水生才停止施法。抬頭望了一眼山頂,心中一動,帶著黑虎往山頂而去。黑虎雖然滿心不情愿呆在這能把自己凍僵的黑色山峰之上,可是望望山下面的幾只兇獸,更沒有膽量沖下山去,哼哼唧唧地跟在水生身后,往山頂上爬去。

一個時辰不到,水生就飛快地圍繞整個黑色山峰轉了一圈,最后發現,這山峰之上竟然沒有山洞,就連最大的裂縫都只有指頭般粗細,九成的地方都是光溜溜的,仿佛這坐高高的黑色山峰整個就是由一塊大石頭構成。

山峰頂端,同樣有一塊平坦的山石,雖然沒有下面那塊平臺大,卻也有一丈多寬,七八尺長。水生干脆直接坐在山頂之上,也不再下去。翻出《馭獸決》,琢磨著怎么收拾下面的幾只兇獸。至于黑虎,自己三次對其輸入真氣后,似乎對這黑色山峰中透出的陰寒之意耐受的時間也越來越長。

雖然《馭獸決》中記載了許多誘捕妖獸的方法,可是水生根本就沒有辦法實施,下面的妖獸有三只之多,你來誘捕這只,那只就有可能會撲上來。

正在犯愁之際,腦中卻突然靈光一閃,狠狠一拍腦門,暗罵自己愚蠢。既然那只烏鴉說道在這光罩中會失去法力,想必這些妖獸早已法力盡失,只剩下了皮粗肉厚、爪牙鋒利的本能,而失去了需要擁有法力才能施展的妖術,所以才破不開光罩禁制。

黑虎和赤火蛟就是很好的例證,早已失去了飛騰的本領,而這座黑色山峰的下半部分直上直下,光滑異常,更無法爬上來,所以這些妖獸拿自己沒辦法。

閃電貂和雙尾蝎為什么能夠輕易殺死那些體型巨大的妖獸,肯定是身法靈活,身具劇毒的原因。至于烏鴉,能夠高飛,自然更加安全。而山下的三只妖獸能夠活到現在,也全是爪牙異常鋒利之輩,之所以守著山峰不沖上山,不是不想,而是沒有了一躍百丈的能力,要不然,即使這座山峰上再是寒意十足,一時三刻之間卻也凍不僵這幾只妖獸。

想到這里,水生不由大為興奮,自己雖然斗不過任何一只正常的五級妖獸,可要是對付三只喪失妖法,只會用爪牙撕咬的猛獸,那還不是簡單至極?何況還可以試試閃電貂到底有沒有馴伏,聽不聽自己的話。

想到此處,一刻都不再猶豫,飛快地跑回到那座平臺之上,招出弦影笛,湊在嘴邊,嗚嗚咽咽地吹了起來。清亮的笛音瞬間劃破天際,烏鴉慌忙震翅飛遠,三只妖獸初聞笛音,一個個兇相畢露,吼叫著沖到山峰之下,似乎想要把持笛的水生撕成碎片,只可惜三只兇獸無論如何拼命,卻始終飛不到山峰之上,只能在山峰下急得團團轉。

隨著笛音一變,笛音中的殺伐之意漸濃,由初始的抑揚頓挫變成了穿云裂石般的激昴之音,三只妖獸這才慌忙想著逃離,可惜沒有法力支撐,早已骨軟筋酥,沒跑出多遠,就先后癱倒在地。

閃電貂在笛音響起時,見到烏鴉逃走,先是一驚,正要跟著逃走,神識海中卻傳來水生的暗暗吩咐,閃電貂靈智不淺,知道逃不出水生的手心,干脆緊緊抱住枯樹上的一根枝條,一動不動,目光卻圍著不遠處的三只兇獸轉來轉去。好在神識海以及體內妖丹中都有水生留下的神魂印記,心神相依之下,笛音對其造成的傷害,可以說是微乎其微。

一盞茶過后,笛音突然停歇,三只兇獸卻早已趴伏在地,口吐白沫,再也無力逃脫,看其先后倒下的地方,離黑色山峰反而更近。

水生嘿嘿一笑,伸手招出銀錘法寶,待體內法力凝聚七成之多時,大吼一聲,斗大的銀錘如同流星一般飛出,呼嘯著沖那只癱倒在地的蒼狼皇狠狠砸去。水生瘦小的身形,跟著銀錘從山上飛躍而下,心隨意動,細劍從袖中飛出,在空中化作四尺來長,如同一枚銀光閃閃的利箭一般射向蒼狼皇。

與此同時,閃電貂從枯樹上飛躍而下,化作一道紫光,沖最近處的銀頸猿撲去,一口咬在銀頸猿脖頸之上,未等銀頸猿的大手砸下,紫光已迅速脫離,掉頭沖赤火蛟撲去,在蛟身上狠狠咬了七八口,這才遠遠跑開。

因為連年狼災和冰封谷修士擅長驅狼的原因,在這三只兇獸中,水生最討厭的就是這只貌相兇惡獠牙畢露的蒼狼皇,自然拿它來試手,果然,蒼狼皇叫都沒叫一聲,就被從天而降的銀錘砸得腸穿肚破,骨骼斷裂,箭矢一般的銀色細劍緊跟在大錘之后飛來,從蒼狼皇張開的狼口中飛入,從腦后穿出。

原本萎靡不振的黑虎見到蒼狼皇被水生錘殺,大為興奮,同樣跟著水生沖下山來,蒼狼皇的一縷精魂剛剛逃出體外,就被黑虎吞入腹中。

閃電貂飛快地跑到水生身邊,上竄下跳,表功般地吱吱亂叫,看起來興奮異常,也許在它心中,早就想把這幾只兇獸咬死,今日終于逮到了機會。

黑虎正要沖過去撕咬那只坐在地上大口喘氣的銀頸猿,水生慌忙制止,有這等天大的便宜可占,誰會舍得把三只兇獸全部殺死?自然是設法把剩下的二獸收伏。

手中銀光一閃,一只銀色圓球脫手飛出,在空中炸開,變成一張銀色絲網,準確無誤地落在拼命掙扎的赤火蛟身上,用力收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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