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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風多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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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武蕩魔傳 第二十章 撿了個大便宜





銀頸猿原本赤紅色的猴臉已經變成了紫黑之色,可見閃電貂體內的毒性當真不弱,當然,這也是銀頸猿失去了護體真氣的原因,否則,閃電貂雖然速度驚人,恐怕也無法輕易咬破其堅硬的肌膚。

水生讓閃電貂和黑虎看住那只雖然已經脫力,卻還在垂死掙扎的赤火蛟,這才大步走向銀頸猿,冷冷說道:“身為猿類,我知道你靈智不低,肯定能聽懂我說的話,若是你答應做我的靈獸,就乖乖地點個頭,我自會幫你解掉體內的貂毒,如若不然,你就和那只蒼狼皇一樣的下場。”隨著話音,沖插在蒼狼皇頭顱之上的細劍伸手一招,收回細劍,緩緩把細劍指向銀頸猿的一只眼珠。

銀頸猿望望水生手中細劍,又望望遠處的蒼狼皇殘尸,藍色的大眼睛中閃過一絲深深的畏懼之意,慌忙點了點碩大的頭顱。

水生緊繃的小臉頓時一松,心中更是隱隱有一絲得意,飛快地施法在銀頸猿神識海中設下神念禁制,隨后又把一縷精血注入銀頸猿妖丹之內。

令水生沒有想到的是,無論是之前用神識探入到閃電貂的神識海,還是現在探入銀頸猿的神識海,都是輕松異常,比當日為黑虎和青鱗蠎種下禁制還要容易。水生不由暗暗納罕,只能把這種情況歸結為兩只妖獸失去了法力真氣的原因。

隨后,水生取出一粒雪參丹拋入銀頸猿口中,這才大步走向那只三丈多長的赤紅色惡蛟,惡蛟雖然被困在銀網之中,卻尚有余力拼命掙扎。水生仔細一看,以此蛟全身被覆鱗甲之堅硬,閃電貂恐怕根本就不能咬透,難怪閃電貂咬上了六七口,這只惡蛟還沒有毒倒,試著用銀劍刺了一劍,五成的力道竟然無法刺穿赤火蛟的鱗甲。哼了一聲,召回銀錘法寶,一錘把其砸暈,這才不慌不忙地在其身上設下禁制。

看到一猿一蛟被自己順利種下禁制,水生大為得意。就連黑虎偷偷地把蒼狼皇體內妖丹和半邊殘軀吃掉,都沒有顧上搭理。更是大方地取出吞天葫,倒出一些藥酒“賞”給立下功勞的閃電貂,閃電貂喝下藥酒后,吱吱亂叫,興奮異常,圍著水生轉來轉去,最后竟然大著膽子爬到了水生肩頭上。

一時間,水生志得意滿,若是閃電貂和一猿一蛟真能馴服,并且恢復法力,除了元嬰修士,所有的金丹期修士只怕都不是自己的對手。等到二獸恢復元氣,在這光罩內,無論烏鴉再找來多少兇獸,自己都不用害怕。

正在高興之時,銀頸猿臉上的黑氣卻越來越濃,最后竟然撲通一聲,躺倒在地,全身僵直,口鼻流涎。水生一怔,肩頭上的閃電貂卻吱吱亂叫,興奮地爬到銀頸猿身上,跳來跳去。水生頓時明白,雪參丹解不了銀頸猿體內的貂毒,既然如此,自己之前所中的貂毒只能是被體內的天罡煞氣所解。

金猿已被自己種下禁制,自然不舍得任其死去,伸手扶起金猿,把一絲真氣緩緩注入其體內。一盞茶過后,銀頸猿面容上的黑氣慢慢褪去,顫抖著睜開雙睛,看到水生正在扣住自己脈門,心中一驚,拼命掙脫。

水生微微一笑,松開雙手。金猿本能地回憶起水生錘殺蒼狼皇,細劍指著自己的模樣,心中畏懼,搖搖晃晃地想要爬起身來,沒想到,身子一歪,“撲通”一聲,再次倒在地上。水生神識掃過金猿,見到貂毒雖解,一時半會卻恢復不了法力,看了看依舊昏迷的赤火蛟,又看了看虛弱的黑虎,心中暗想,若是烏鴉再找來其它兇獸,這三只靈獸難免會被其吞噬,無奈之下,只得把三獸收入靈獸袋中。

生怕烏鴉再給自己找來意想不到的麻煩,水生只得重新回到黑色山峰的平臺之上。至于那只閃電貂,見水生要回到黑色山峰上去,身形一動,飛快地爬到了那株枯樹上,吱吱亂叫,似乎是害怕凍僵不愿回去。水生想了想,也不去管它。

果然,半個時辰不到,烏鴉又一次遠遠飛來,看到地面上蒼狼皇的半邊尸體,“嘎”地一聲大叫,繞著尸體轉了個圈,輕快地落在枯樹上,開口說道:“哈哈,臭小子,你攤上麻煩了,你竟然把玉鼎門的護山神獸給殺了,等著倒霉吧!”聲音里充滿了幸災樂禍之意。

“玉鼎門?護山神獸?騙鬼呢,你以為我會相信嗎?再說了,我就殺了,那又怎么樣?”水生撇撇嘴,不以為然地說道,隨后卻用神識勾通閃電貂,讓它偷偷去咬烏鴉一口。

令水生大跌眼鏡的是,閃電貂竟然裝起了迷糊,趴在烏鴉身下的樹干上,一動不動。水生大怒,手中掐決,口中念念有詞,閃電貂“咕咚”一聲從枯樹上掉了下去。烏鴉嚇得慌忙震翅高飛,水生卻哈哈大笑。

正要繼續給裝傻的閃電貂一點苦頭吃,一聲洪亮的牛吼聲遠遠傳來,塵土飛揚中跑來一只青鱗披甲,狀如麒麟,卻生了個漆黑牛首的高大異獸,烏鴉一見那頭異獸跑來,頓時興奮地迎了上去,閃電貂卻從地上一骨碌爬起身來,望望飛走的烏鴉,又望望遠處的水生,飛快地爬上了枯樹。

“葵水麒麟?”水生喃喃自語,心中一陣慌亂,這可是一只具有麒麟神獸血脈的水屬性異獸,看其青色鱗片已經生到了脖頸之上,至少是一只六級妖獸。這還不算,葵水麒麟的背上,竟然還馱著一名側坐著身子的白袍道士。

水生頓時怔住,原本以為這巨大的光罩內,除了毒蟲兇獸,根本就沒有人,沒想到竟然還會出現一名道人,而看這道人能夠駕馭六級妖獸的樣子,此人至少是一名元嬰期修士。慌忙用神識掃過白袍道士,結果神念卻直接穿透道士軀體,仿佛道士根本就沒有一絲法力一般,水生不由心中一怔!

葵水麒麟直沖黑色山峰奔來,身后塵土飛揚,一直跑到蒼狼皇的半截尸身前才停下了腳步。

離近了再看,葵水麒麟身上一片片雪青色鱗片中隱隱有一縷縷淡淡的白霧進進出出,牛一樣的鼻孔中噴出兩股淡淡的白氣,琥珀色的雙睛晶瑩剔透,好奇地望著石山上的水生。

道士待葵水麒麟站穩,慢慢從葵水麒麟背上跳下,站在地上懶洋洋地伸了個懶腰,扭轉頭來,望向山峰上的水生。

道士約有三十五六歲,手里捏著一本發黃的書卷,一身洗得半舊的月白色道袍,纖塵不染,烏黑的道髻上插著一根五六寸長的白玉發簪,細長的劍眉斜飛入鬢,瞳仁漆黑明亮,臉頰梭角分明,鼻直口方,五柳長須。若不是身著白袍,臉上又掛著一絲懶散的笑容,倒和云臺觀中供奉的玉虛真人塑像有幾分相似。

白袍道士低頭盯著蒼狼皇的殘尸看了又看,臉上的笑容慢慢收斂,隨后抬頭望向水生,問道:“臭小子,是不是你把貧道的護山靈獸殺死了?”語氣雖然不善,聲音中卻透著一絲懶散的味道,并沒有多少憤怒?

“是又怎樣?這只惡狼要來吃我,難道我就坐在這里等著被它吃掉?護山神獸,護什么山?難道這座黑色山峰是你家的不成?”水生猜測下面的一人一獸可能同樣失去了法力,不過還是有些小小的畏懼,可看到烏鴉拼命扇動翅膀一副興奮的模樣,心里就來氣,不客氣地大聲回擊。與此同時,攥緊了手中的細劍,神識暗自勾通收到袖中的銀錘法寶,全神戒備。

白袍道士聽到水生充滿火藥味的話語,不由皺起眉頭再次仔細打量起水生,越看水生,心中的疑惑就越大,想不明白象水生這種練氣期的小童怎么會通過白霧封鎖進入光罩之內,怎么可能殺死一只五級妖獸蒼狼皇,怎么能夠法力未失爬到了黑色山峰之上,而且還敢呆在山峰之上不下來。

再者,水生手中所持銀劍,竟然是一件練氣期修士無法催使的法寶,掛在腰間的儲物袋上還有著冰封谷的標志。

若水生是一名法力高深的金丹期修士或者直接是一名元嬰修士,此情此景還能說得過去,偏偏水生無論神情還是動作,怎么看都是一名未經歷過太多世事的孩童?白袍道士不由暗中猜測,莫非水生有同伙隱藏在附近?神識一遍遍掃過,結果,以山峰為中心,神念所及之內,除了烏鴉,就是那只睜著眼睛看熱鬧的閃電貂。

對于這兩只妖獸,白袍道士熟悉之極,絕不可能是水生的同伙。而且,自己正是被這只烏鴉不停地吵叫才引來此處。

白袍道士心中疑惑難解,越看水生越覺得不可思議,總覺得水生身上有什么東西遮住了法力深淺,讓其難以看個通透。

看到水生滿臉緊張全神戒備,白袍道士突然咧嘴一笑,收起書卷,上上下下重新打量了一番水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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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武蕩魔傳 第二十一章 青陽道人





伸出一只修長的手指,指著水生說道:“臭小子,撒謊!你一個練氣七層的小不點,怎么可能殺死一只五級妖獸?再說了,這只蒼狼皇是我花了偌大心血培養出來的護山靈獸,從不主動攻擊人類修士,怎么可能會對你下手?說吧,到底是誰殺了它?”

看到白袍道士不相信是自己殺了蒼狼皇,水生晃了晃手中銀劍,說道:“你不相信就算了!反正這只惡狼嚇到我了,死了也是白死!”一眼望到飛來飛去的烏鴉,突然心中一動,指了指烏鴉,又說道:“是它讓我殺死這只惡狼的,它還說,只有殺死這只惡狼才能從這里走出去!”

白袍道士先是一怔,緊接著哈哈大笑,說道:“臭小子,別逗了,難道你還能聽懂烏鴉叫嚷?說吧,你叫什么名字,為何會出現在此處?貧道道號青陽,乃是玉鼎門修士,一向不喜歡欺負弱小,只要你告訴我到底是誰殺死了這只蒼狼皇,你就沒事了!”

早在那座無名山洞之中,烏木道人就曾經對水生提起過玉鼎門中五位元嬰修士,其中排在第二的就是青陽道人,而青陽道人也是五人中唯一一個沒有被烏木道人冠以“狗雜碎”三字真言之人。水生一直認為烏木道人之死和玉鼎門有著莫大的關系,若不是去幫玉鼎門擊毀三派修士布設的“重光破禁陣”,又怎會被秦正擊傷,又怎會被自己化掉法力,又怎會因此亡故?

看到青陽道人臉上懶懶散散的一抹笑容,水生突然心生反感,厲聲說道:“我叫什么名字,和你有什么關系?玉鼎山馬上都要被三宗修士占了,你身為玉鼎門中的元嬰前輩,不去守護玉鼎山,卻呆在這里驅使靈獸傷人,羞也不羞?”一邊說話,一邊用力握緊手中細劍,法力一催,銀劍嗡嗡作響,劍尖處飛出尺長的雪亮劍芒。

聽到水生的厲言斥責,青陽道人先是一怔,緊跟著卻搖了搖頭,說道:“胡說八道,好好的,哪個人活膩了敢跑到玉鼎山下生事?”

水生面容上現出一絲譏笑之色,說道:“你要是不相信,就當我沒說,玉鼎門中只有玄光道長一名元嬰修士撐著,冰封谷、天心宗、火靈宗卻一下子來了四名元嬰修士,還有數百名弟子,不知道是誰活膩了?等到玉鼎門徹底被人占了,看你還會不會在這里說大話!”

聽到水生說得有鼻子有眼,青陽道人面上笑容頓斂,喃喃自語道:“怪不得玄光這小子這么長時間也不派人過來找尋,沒想到竟然出了這等大事!”突然抬起頭來,對水生拱手施了一禮,說道:“玉鼎山中的情形現在究竟如何,小兄弟能否對貧道詳細說一下?”

青陽道人態度大變,而且看起來不像作偽,似乎真的不知道玉鼎門中有難,水生的反感情緒稍稍有了好轉。仔細想了想,大牛、小娟、王龍還在玉鼎門中,若是玉鼎門真的被三宗攻陷,恐怕三人也會跟著有性命危險,如果眼前之人真是玉鼎門的青陽道人,若是能夠及時趕回玉鼎山,恐怕還能救他們一命,于是也不再隱瞞什么,把烏木道人告訴自己的,以及自己親眼看到的關于三派圍攻玉鼎山的情況全部講給了青陽道人。

隨著水生的講述,青陽道人的臉上的表情一陣陣起伏不定,聽到最后,更是面色鐵青。

待水生講完,青陽道人再次沖水生彎腰深施一禮,說道:“多謝小兄弟帶來玉鼎門消息!方才貧道言語中若有冒犯之處,還請見諒!實不相瞞,貧道縱然生性懶散,卻也不可能不顧門中弟子生死,在此嬉耍?只是被困在了光罩之內,法力、神識流失嚴重,無力破開光罩禁制,另外,身上的傳訊法器同樣被禁制隔絕,這才無法得知門中近況。”

聽到青陽道人說出了呆在這里的原因,水生這才恍然。見到青陽道人一名堂堂元嬰中期修士向自己施禮道歉,而且不再追究蒼狼皇的只言片語,倒有些不好意思,抱拳還了一禮,說道:“道長不用客氣,我大哥和小妹也在玉鼎門中,若是玉鼎門被三宗攻下,我大哥和小妹也會跟著遭秧,我自然希望玉鼎門無恙。”

說罷,隨口又問道:“道長是什么時侯失去的法力,難道真的沒有辦法從這里出去嗎?”

青陽道人苦笑道:“若是能夠出去,誰又愿意呆在這鳥地方?不瞞小兄弟,貧道進入這光罩中不足十天,就已經法力流失了十之八九,貧道的幾名同門晚兩年進來,此處的禁制就更加厲害,僅僅三五日,已經法力盡失,若不是貧道帶著幾只護山靈獸,現在早已葬身在此處的毒蟲兇獸之腹!”

水生心中不由大驚,就連青陽道人這樣的元嬰中期修士都會在十天之內失去了法力,自己是不是同樣會如此?慌忙試著催使真氣在體內流通,結果,體內真氣依然充沛,這才松了一口氣。

青陽道人身為一名元嬰中期修士,看到水生的動作,自然明白水生在做些什么,心中驚詫水生為何法力沒有流失,疑惑不解地問道:“小兄弟難道不是一名練氣期修士嗎?依小兄弟的境界,應該無法單獨進入這光罩之中?莫非小兄弟不是一個人進來的?”

“道長說得沒錯,我只有練氣七層的法力,是和靈獸一起進來的。”水生眨了眨眼說道。

聽聞此言,青陽道人反而更加迷惑,眼看這光罩的禁制之力漸次增強,比自己闖進來時不知道強了多少倍,如今想要進入光罩之中,至少要有金丹后期以上的法力,水生一名練氣期修士又如何能夠駕馭五級妖獸?而且還能爬到這黑色山峰之上?心中暗自猜測水生的來厲以及所修煉的功法神通,沉吟著問道:“那么小兄弟又是為何要來到這里呢?”

“不是秦正那個狗雜碎要殺我,我才不會跑到這里來呢?”水生一邊憤憤不平地說道,一邊撇了一眼站在枯樹頂端的烏鴉,心中大為納悶,為什么青陽道人會說自己聽不懂這只烏鴉的言語,為什么自己和青陽道人交談了老半天,這只一向愛說話的烏鴉卻不插一次嘴?

聽到水生說出“狗雜碎”三字,青陽道人目中不由閃過一絲異色,仿佛突然想起了什么人一般,沉吟了片刻,說道:“你是說天心宗的元嬰修士秦正?他為何要追殺小兄弟?貧道冒味,能否問下小兄弟和烏木道友有何關系,烏木道友如今安好?”

若是烏木道人健在,水生自然會考慮要不要在青陽道人面前說出和烏木道人有關,如今卻不用再有什么顧忌,眼圈一紅,說道:“道長待我如同父子,我能夠活到現在,全是道長所賜!不過道長已經隕落在秦正和赫連輕塵手中了!”

得知烏木道人隕落,青陽道人同樣面色一黯。籠罩在水生身上的種種迷團卻一下子得以解開,憑烏木道人手中所持乾坤老人的遺寶秘籍,水生能夠駕馭靈獸,能夠站在這黑色山峰上,似乎也能夠說得通。

秦正和赫連輕塵二人的名頭,青陽道人自然知曉,甚至還和赫連輕塵交過手,深知赫連輕塵法力之高深,有心想問一下烏木道人的更多情況,看到水生傷痛的樣子,卻又不好開口,只得旁敲側擊地問道:“這么說,小兄弟是烏木道友的弟子嘍?”

在水生心中,早就把烏木道人當成了自己的“師父”,可是烏木道人一直到死,都沒有答應過此事,想起烏木道人曾經告訴過自己得到乾坤四寶后受到的遭遇,霎那間明白烏木道人為什么不收自己為徒弟。心中不由騰起一股怒火,面色一變,尖叫道:“道長當年拼命救下自己師父性命,可他的師父是怎么對待道長的?你說道長可愿意再收弟子?”

青陽道人臉上現出一絲尷尬之色,望著水生咄咄逼人的明亮雙瞳,卻是不知道如何開口,挪開目光,輕咳兩聲,答道:“對了,小兄弟的靈獸又去哪里了呢?這光罩之內有十多只妖獸,頗為兇惡,而且困在這里許多年,早已饑餓難耐,小兄弟還要多加約束座下靈獸的行動,不要被兇獸傷及才是。”

水生見青陽道人轉移話題,不愿直接回答,心里面暗自冷笑,口中卻說道:“青陽前輩法力高深,為何不把這里的兇獸全部殺死呢?”

“貧道法力已失,難以駕馭法寶,這里的十多只兇獸毒蟲都有自己擅長的本領,又躲在精心筑好的巢穴里面,想要殺死它們,并不容易。說不定其中的哪一只兇獸暗中就有撕開禁制的能力,若是把它們全部殺死,只怕要弄巧成拙。再說了,也要給貧道的幾只靈獸留點口糧吧?對了,難道小兄弟的靈獸就不需要吞食食物?”青陽道人話里話外不離水生的靈獸,言語里的意思再也明白不過,那就是想看看水生的靈獸是何方神圣,能不能撕開禁制光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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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武蕩魔傳 第二十二章 一對蠢貨





水生思量片刻,還是不想讓青陽道人知曉自己捉了三只五級妖獸,心念一動,招出黑虎,說道:“多謝前輩關心,我這只靈獸剛剛吞食了一些蒼狼皇的尸體,已經吃得很飽了。”

看到凍得瑟瑟發抖,全身皮毛焦糊的黑虎,青陽道人心中升起的巨大希望瞬間破滅。望了一眼枯樹上的烏鴉,頓時明白,肯定是烏鴉和水生撞到了一塊,沒有討到便宜,想要報復水生,這才先后引來了蒼狼皇和自己。

想到這里,嘆了口氣,說道:“對了,這座山峰上的陰煞之氣甚重,恐怕不適合小兄弟多呆,不如這樣,小兄弟到貧道的洞府中暫時待上一些時日,等貧道想出破除禁制的辦法后,再一同出去如何?”

水生看看青陽道人,又看看烏鴉和蒼狼皇的半邊殘尸,嘿嘿一笑,說道:“多謝前輩美意,這座山峰上雖然有點陰寒,可是兇獸卻爬不上來,我覺得還是待在這里更安全一點!”

青陽道人臉上閃過一絲失望之色,說道:“既然小兄弟堅持留在這里,貧道也沒有什么好說的,小兄弟保重,貧道先告辭了!”說罷,飛身躍上葵水麒麟背上,口中吩咐幾句,葵水麒麟掉頭向東側而去。

等到葵水麒麟走遠,水生挑釁般地望向枯樹上的烏鴉,說道:“臭烏鴉,怎么不說話了?即使你搬來六級妖獸和元嬰修士也拿我沒辦法!”說罷,沖著烏鴉伸了伸舌頭,扮了個鬼臉。

烏鴉突然怒罵道:“蠢貨,一對蠢貨!青陽放著你這個能打開禁制之人不用,偏要跑去想什么鬼辦法!你這臭小子更是奇蠢無比,明明能打開禁制,卻不言語,難道想讓你的大哥和小妹死在玉鼎山中不成?”

水生被罵得一怔,說道:“你才是蠢貨,你怎么知道我能打開禁制?說不定我也打不開呢?”

“蠢貨,蠢貨,你就是個蠢貨!這座黑色山峰中,蘊含有大量的天罡煞氣,而這個無法打開的禁制法罩,正是這天罡煞氣凝聚在一起,自動形成的煞氣禁制,進入禁制內的所有修士和妖獸,法力神念都會飛速流失,卻偏偏克制不住你?你不趁現在法力未失敢快走出去,難道還在這里等死嗎?”

烏鴉連珠炮般的一番怒罵讓水生心頭猛然劇震,這才明白為什么會感覺到和這黑色山峰異常熟悉,為何光罩內的兇獸全部法力流失,自己卻安然無恙。如果真象烏鴉所說,這黑色山峰中含有大量天罡煞氣,自己在這光罩中不但絲毫無礙,還會法力大增?

想到這里,卻又猛然驚醒,自己體內含有天罡煞氣的秘密絕對不能讓任何人知道,尤其是這只多嘴的烏鴉!假裝疑惑不解地問道:“你怎么知道我法力沒有流失,這天罡煞氣又是什么東西?”

“臭小子,本仙子今天就讓你明白你究竟有多蠢,省得你繼續迷糊下去,錯過了逃命的最好良機!先天真氣你聽說過嗎?”

看到水生點了點頭,烏鴉又說道:“先天真氣之中有七八種屬于罡煞之氣,這七八種罡煞之氣從表面上看,很難分得清楚,而其中威能最大,最為兇厲的就是天罡煞氣。天罡煞氣不但難以被修士和妖獸吸收煉化,吸收的多了更容易反噬心神,讓修煉之人墜入魔道。若是這里只有一小塊蘊含天罡煞氣的天罡石,對修士來說自然是天大的美事,只需要把這天罡石取回去慢慢煉化掉就行了。可是你也看到了,呆在這里的卻是一座由天罡石組成的山峰,如此多的天罡煞氣聚焦在一起,別說是元嬰、化神修士,就是一般的上界真仙,恐怕也難以把其輕易收走。如今這天罡煞氣形成的禁制光罩,還能被你這樣法力低下之人闖進來,再過一二十年,就是化神期修士都別想從外面闖進來。真要有人闖進來,想打這山峰的主意,那就只能是死路一條。”

烏鴉看到水生一幅認真傾聽的樣子,說到最后,聲音逐漸放慢,聽起來沒有那么嘶啞刺耳,仿佛真是一個女子。沒想到,水生眼珠一轉,卻說道:“你既然知道的這么清楚,為什么還會把自己關在這里?為什么方才不直接告訴青陽道人?”

“蠢貨!傻蛋!傻瓜!”烏鴉再次大怒,臟話不斷,一邊在枯樹上跳腳大罵,一邊嘶聲說道:“天罡煞氣在六界之中,在所有的先天真氣之中都屬于稀有之物,誰會想到在這小小的人界出現?還一下子出現這么多?本仙子不能一眼認出來有什么稀奇?這么貴重的東西誰舍得告訴別人?再說了,你以為我會和青陽那個蠢貨說話嗎?”

聽到最后一句,水生再次怔住,這才明白這只烏鴉為什么剛才裝的那么乖。嘻嘻一笑,說道:“那你為什么要和我說話呢,又告訴我這么大的秘密,你就不怕我去告訴青陽道人?”

“為什么要和你說話?自然是看你法力太低,以為你在這里根本活不過一時半刻,結果卻沒料到你修習的功法竟然能夠抵御天罡煞氣。至于為什么告訴你這個秘密,那就更簡單,本仙子是不想死在這里,想讓你腦筋開竅,趁法力還沒有流失,敢快出去。”

看水生沒有開口反駁,烏鴉繼續說道:“如果你要自己找死,就把這個秘密告訴別人好了,別怪本仙子沒有事先提醒!青陽身邊還有另外三個人,這三個人雖然不知道本仙子會開口說話,不知道這座山峰是由天罡石組成,卻很有可能知道這煞氣禁制是由某種先天真氣組成,對于這個秘密,你最好在他們面前裝做什么也不知道,否則,他們為了保守住這個秘密,殺你滅口,也大有可能!”

說罷,慢慢轉過身去,把屁股對準水生,仿佛已不愿意再搭理水生這個“傻蛋,蠢貨,傻瓜”。

聽完烏鴉這番話,水生才恍然大悟,看來,玉鼎門的四名元嬰修士在發現食人山的秘密后,同樣想打天罡煞氣的主意,結果卻沒料到此處的天罡煞氣如此兇險,最后被困在了這里,這才引得三派圍攻玉鼎門。而赫連輕塵識得天罡煞氣的秘密,所以才會死守在食人山下,才會把食人山中的白霧收到吞天葫中準備煉化,才會想到去搶奪自己體內的真氣。

想到此處,水生猛地意識到自己一直呆在這山峰之上是多么愚蠢的一件事情,這不是明白告訴別人,自己根本就不怕天罡煞氣對法力和神識所造成的傷害?看來,這只烏鴉只怕是沒有想到自己體內會天生蘊含有先天真氣,不過,這卻不代表別人想不到這一點。

當然,若是能夠把困在此處的玉鼎門四名元嬰修士和這只烏鴉全部殺死,這秘密就不會被泄露。

水生心中飛快地轉著念頭,這只烏鴉能夠高飛,而且狡猾異常,自己根本殺不死它,青陽道人和那只葵水麒麟能夠在眾多兇獸之中游刃有余,能夠讓這只烏鴉在其面前不敢開口說話,肯定也有自保的手段。再說了,若是殺死玉鼎門四名元嬰修士,玉鼎山就真的沒救了,大牛、小娟和王龍也就難以保住性仙獄命。

看來,需要事先想好一套說辭來讓別人相信自己是因為其它原因而不懼天罡煞氣。

足足有一頓飯的時間,再沒有一絲聲音傳來,烏鴉見到水生突然安靜了下來,對自己的嘲諷怒罵照單全收不予還擊,大為好奇,在枯樹上又緩緩轉過身來。一眼看到水生爬到一處山石之上,正在拿著細劍臉紅脖子粗地用力撬著一條手指粗細的石縫。

“嘎”地一聲刺耳大叫,烏鴉尖聲說道:“傻蛋,這天罡石堅硬的很,以你的法力若是能斬下來,青陽道人進來之時,法力未失,又怎會輕易放過?”

水生喘了口氣,站直身子,嘿嘿一笑,拍了拍黑虎脖頸,一人一虎回到平臺上,飛身躍下,黑虎飛快地跑到蒼狼皇殘尸之旁,再次大口吞食起來,仿佛多吃一點食物就能抵御體內的寒意。

“你想明白了?是不是要現在出去?”烏鴉頓時興奮起來,聲音愈發尖細。就連趴在樹上一動不動的閃電貂都猛地抬起頭來,望向水生,兩只小眼爍爍發光。

“我出不出去和你有什么關系?”水生翻了翻白眼說道。

烏鴉頓時閉上了嘴巴。

沒多久,水生自言自語地說道:“也不知道這光罩里面一共有多少只妖獸,這我得仔細瞧一瞧。”

“臭小子,不要做白日夢了,你以為你能馴伏這些妖獸嗎?雖說你在阿紫身上下了禁制,又捉了那只猴子和赤火蛟,可是它們會死心塌地跟著你嗎?憑你現在的法力,只要一走出這個光罩,還能制得住它們嗎?到時你要是被它們給吃了,那才好玩呢!”烏鴉的語氣里帶著一股幸災樂禍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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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武蕩魔傳 第二十三章 金烏神甲





水生猛然驚醒,暗道自己太過貪心,《馭獸決》中雖然記述了各種駕馭妖獸的方法,卻也明白無誤地指出,除了用自體精血一直培養的本命靈獸外,不要去妄想駕馭能力超過自己太多的妖獸,否則,隨時有可能被妖獸反噬。之前收伏四級妖獸青鱗蟒時,有烏木道人幫忙,已經讓自己大費周章,能夠收伏,實屬僥幸,這只銀頸猿和赤火蛟卻比青鱗蟒還要兇惡。

嘴里卻不服氣地說道:“我又沒說要捉它們做靈獸,我只是想把它們全部殺死,省得它們再來害人!”

“騙鬼去吧!這些妖獸一個個躲藏在離禁制光罩不遠處的巢穴之中,平日里很少出來游蕩,就連我都見不到它們的面,就連玉鼎門的四只老狐貍都不愿意招惹,你真以為以你的法力能擊殺它們?我勸你還是省省吧!”烏鴉語氣中充滿了不屑!

水生頓時一陣氣餒,知道烏鴉所說都是實話。閃電貂、銀頸猿和赤火蛟若是出去光罩以后恢復了法力,聽不聽自己指揮,還真是心中沒底!既然如此,捉更多的妖獸也就沒有了必要。再者,若是只待在這光罩之內不出去,只要在那石山上不下來,要不要妖獸,自己都能安然無恙!更何況,此時此刻,擊破光罩禁制,放青陽道人出去解救玉鼎門的危難才是頭等大事。

可是,水生又不愿意在人前顯露黑色斷劍,若是只用細劍和銀錘兩件法寶,能不能擊破光罩。只怕也是兩說之事。

烏鴉見水生再次沉默下來,問道:“想好了沒有。究竟出不出去?”“急什么急,你不知道外面有元嬰修士在等著殺我嗎?對了。你是幾級妖獸,為什么會說話?”對于這只烏鴉,水生始終充滿了好奇。

“你才是妖獸?本仙子是天……”烏鴉大怒,聲音突然高亢了幾分,尖聲叫道。看到水生聽得仔細,一對黃褐色的眼珠突然一轉,又說道:“算了,說了你也不懂,只要你能幫我出去。外面的那名元嬰修士我替你打發掉就是?”

看到烏鴉生氣發火,水生大為開心,指了指烏鴉,又指了指自己,說道:“我憑什么要相信你,就憑你會噴一口燒不死人的小火?你要知道,現在是我在幫你,不是你在幫我,你對我說話要客氣一點!”

“從來沒見過你這么討厭的人。好了,本仙子送你一件法寶,當做你幫我出去的酬勞總可以了吧?”烏鴉說罷,未等水生開口。嘴巴一張,一道烏光沖水生飛來。

水生剛想伸手去接,突然想起烏鴉的狡猾。生怕是個陷阱,身影一閃。慌忙向一側躲開。

烏光距地面五六尺左右突然爆開,光芒閃爍間。化作一件巴掌大的迷你連體甲衣,不但有頭盔,還有裹護腿腳的褲甲,鍛造的精致異常,一片片細小的甲鱗上布滿奇異的暗金色花紋,靈氣盎然。水生不禁心中一喜,伸手招過甲衣,說道:“這么小的衣服,怎么穿?你還有沒有其它的法寶?”

聽聞此言,烏鴉簡直要發狂,尖叫道:“臭小子,你不要得寸進尺,這件金烏神甲乃是數十名珍貴靈料混合精金、秘銀、星辰沙,用金烏真火煉制了三年才煉氣成功,別說是你,就是元嬰、化神期修士見了都會高興的暈過去,你竟然還挑三撿四?你若是不要就算了,我就不信離開了你,本仙子走不出這光罩,等我……”

“說呀,等你怎樣?難道還會有人來救你不成?為什么總是說話說半截?難道你是天上的真仙不成?”看到烏鴉暴怒,氣得說不出話來,水生嘿嘿一笑,又說道:“小氣鬼,逗你玩呢,這么好的東西為什么不要,你先告訴我怎么煉化再說!”說罷,隨手把迷你甲衣收到儲物袋中。

至于精金、秘銀、星辰沙和金烏真火,水生根本聽都沒有聽說過,再是貴重也激不起一絲興趣,水生只是看這件甲衣中迸發出來的靈壓比寒冰劍還要強上許多,這才不舍得還回去。

“好吧,等你打開禁制光罩以后,本仙子法力一旦恢復,自會解除設在金烏神甲中的神念禁制,并傳授你煉化之法。”

聽到烏鴉如此說,水生暗罵烏鴉狡猾。想起寒冰劍,水生突然意識到,若是用寒冰劍攻擊禁制光罩,肯定要比細劍、銀錘要強上許多,可是寒冰劍卻偏偏藏在乾坤壺中,水生不愿被烏鴉看到乾坤壺,眼珠一轉,說道:“我要拉屎,你走開一會,不許偷看。”

烏鴉怒罵著飛遠,一盞茶后才飛了回來。

看到水生操縱寒冰劍在空中斬出一道道雪亮劍光,烏鴉搖了搖頭,說道:“蠢貨!空有一身法力卻沒有一式劍招,那你要這把破劍做什么用,真不知道你師父是怎么教你的?”

聽到烏鴉把烏木道人所贈的寒冰劍說成是“破劍”,水生勃然大怒,馭使寒冰劍沖烏鴉狠狠斬去,怒喝道:“我要你管?”眼看凌厲的劍光眨眼即至,烏鴉慌忙震翅飛遠。

“轟”的一聲,棲身的枯樹四分五裂,趴在枯樹上呼呼大睡的閃電貂突然遭難,吱吱尖叫著慌忙逃竄。黑虎同樣遠遠躲開,驚恐地望向水生。

乾坤壺中雖然藏有乾坤劍法和另外一種劍道秘籍,烏木道人卻一直沒有機會傳授水生修習,現在水生與人爭斗時,靠的僅僅是自身蠻力和法寶本身的威能。

看到水生毫無征兆地突然發火,驅使寒冰劍斬向自己,烏鴉兩只黃褐色的小眼中仿佛要噴出火焰來,若不是有求與水生,恐怕早就飛得無影無蹤。

等到水生情緒平復下來,這才慢慢飛了過來,小心翼翼地說道:“我這里有一招劍法,可以讓你把全身的法力通過法寶瞬間發揮到極致!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學!”

水生雙眼一翻,說道:“你這劍法能把天斬個窟窿嗎?如果能,我就學,如果不能,不要來煩我!”

“能不能把天斬個窟窿,那要看你的法力高不高,你要有斬天的法力,這劍法就能把天給斬個窟窿。這劍法雖然只有一式,卻能最快地把修習者全身法力聚在一處,通過手中法寶,發揮出最大的威力,無論是用于破禁,還是保命,都是最佳的劍招。若不是看你修煉有控制靈力的法術,我還不舍得把這式劍招傳給你。當然,你要是不愿意學,那就算了。不過我告訴你,你只有二個時辰的時間,二個時辰后,青陽道人肯定還會來此找你,他們要是過來了,我就不會再和你開口說話了。”烏鴉這一次竟然沒有發怒,慢條斯理地娓娓道來,若是仔細傾聽,還真象是一名年輕女子在說話。

烏鴉態度大變,處處巴結自己,水生倒有點不太適應,搔了搔頭皮,說道:“好吧,我就再相信你一次!若是這劍法不靈,到時破不開禁制,你走出不去,可不要怪我。對了,你怎么知道青陽道人二個時辰后會來找我,莫非你是他的靈獸,和他心神相連?”

“呸,你才是他的靈獸呢?本仙子……算了,青陽雖然有點蠢,另外三人可不蠢,早晚會想到你法力未失這件可疑之事,即使有一絲機會,他們也不會放過這種機會,肯定會慫恿青陽再來找你。青陽手中有兩只護山靈獸,被你殺死了一只,方才過來找你之時,已經有三只妖獸跑到了他們的洞府外,去找其它三人的麻煩。他們可不是你,身無法力,自然要折騰好一陣子。四人想要一同前來找你,肯定要設法趕走那三只妖獸,會把洞府內外設下的禁制器物全部收回,沒有一兩個時辰的時間,又哪里夠用?”說罷,得意地嘻嘻一笑。

水生明白那三只妖獸會去找玉鼎門修士的麻煩,肯定是烏鴉在背后搗鬼,卻弄不明白烏鴉為何能把一干妖獸指揮得團團轉,又為何會去攻擊另外三人?看來,能夠在這罡氣光罩中呼風喚雨的,也只有這只烏鴉。

僅僅一招劍法,劍決卻有將近千字,而且驅使真氣在體內經脈運行的法門,更是大違常理,好在水生聰穎過人,很快就把劍決和驅使真氣馭劍之法記得滾瓜爛熟,烏鴉見水生學得有模有樣,也不再開口打擾,只是偶爾指點一二。

果然,二個時辰過后,葵水麒麟高大的身軀再次出現,而在其身后,還跟著一只身長兩丈渾身生滿濃密紅毛的巨獒,這只巨獒生有四只細長的耳朵,口中外翻的一對獠牙足足有一尺多長,一看到空中的烏鴉,猛然止步,上竄下跳,一陣狂吠,差點把背上馱著的兩人掀翻在地。烏鴉在巨獒頭頂上盤旋了幾圈,“嘎嘎”怪叫幾聲,巨獒才嗚咽著安靜了下來。

“果然是你在背后搗鬼,可惜卻讓貧道又收伏了一只靈獸!”青陽道人從巨獒背上慢慢躍下,沖烏鴉嘿嘿一笑。

水生卻把目光投向從兩只靈獸背上跳下來的另外三名男子,另外三人同樣也在上下打量水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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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武蕩魔傳 第二十四章 拜師與破困





青陽道人沖水生微微一笑,打了個招呼,然后指著水生對身旁那名須眉皆白的老道士說道:“師兄,這就是那名捎來玉鼎門音訊的小兄弟。”

老道士身穿月白色道袍,手持一枚拂塵,雪白的壽眉長長翹起,半睜的雙目中光華內斂,獅鼻闊口,貌相端莊,舉手投足間氣勢威嚴,從葵水麒麟背上一躍而下后,只是隨意往那里一站,就猶如山岳般端凝,讓人頓生敬畏之心。

老道士身后,跟著一道一俗,那名灰袍道士身高七尺,四十多歲年紀,身背一把帶鞘的松紋長劍,八字眉,杏子眼,四方臉,一臉絡腮胡子,面容陰沉冰冷,仿佛有人欠了他許多錢財一般。

另一名中年男子,身穿絳紫色錦袍,手搖描金折扇,看長相不像是一名修士,倒象是一名鄉間的富紳,身材微胖,面容和善,兩只胖胖的手掌上竟然還帶著六枚顏色各不相同的指環。

水生自然知道老道士和另外兩人身份,更知道三人來此的目的,因為烏木道人的原因,水生心中對另外三人大為膩味,臉上卻沒有一點顯露,反而咧嘴一笑,沖青陽道人躬身行了一禮,說道:“青陽前輩,又見面了,不知道前輩這次前來有何要事?這三位前輩又如何稱呼?”

黑虎看到兩只高階妖獸,卻是倍感壓力,悄悄地躲在水生身后,大氣也不敢出,閃電貂不知道什么時候竟然爬到了黑虎背上,兩只小眼睛左顧右盼,甚至還沖著那只紅毛巨獒揮了揮前爪,做出一幅挑釁姿態。至于烏鴉,靜靜停在幾人頭頂上不遠處,翅膀一動不動,仿佛定在空中一般,竟然也不會掉下來,顯得詭異之極。

“無量天尊!貧道道號正陽,這兩位是貧道的師侄玄葉和申公南!敢問這位小道友如何稱呼?”老道士未等青陽開口,沖水生拱了拱手,朗聲說道,聲音洪亮,猶如一名中年男子一般,未顯一絲老態。

目光掃過水生之時,水生頓時生出一種被其看了個通透的感覺,心中一凜,面色大變,慌忙沖著老道士還了一禮,說道:“原來是正陽真人,晚輩周水生,久聞真人大名!”說罷,又分別沖玄葉和申公南施了一禮,若不是大牛、小娟和王龍三人尚在玉鼎門中,等著幾人去搭救,水生真不愿意對三人如此客氣。

青陽道人見水生一下子變得知書達禮,全不象自己初見時桀驁,雖然心中詫異,卻也沒有多想什么,同樣沖水生拱了拱手,說道:“貧道一向直來直去,此次前來,乃是有求于小兄弟,小兄弟修煉的功法甚是高明,不但法力不失,又有靈獸相助,想必能夠打開這里的禁制光罩,玉鼎門危難當頭,若是小兄弟真能帶我等走出這里,貧道和玉鼎門必有厚報!”

望著四人企盼的目光,水生伸手搔了搔頭皮,臉上露出一絲為難之色,說道:“前輩也看到了,晚輩這只黑虎靈獸同樣失去了法力,幫不上一點的忙,而我剛才在那坐黑色山峰上呆了一申時間后,全身真氣逆轉,法力受損,一人之力恐怕是難以破開光罩禁制!”

青陽道人尚未開口,申公南卻滿臉堆笑地走了過來,收起手中折扇,說道:“小兄弟年紀如此之輕,就有了練氣七層的修為,真是令人羨慕,照此下去,進入金丹和元嬰境界也是指曰可待。既然小兄弟能夠進來這里,而且法力未失,想必也能夠同樣出去,即使力有未逮,這只葵水麒麟獸還有一身蠻力,不會弱于道友的靈獸,有其相助,還怕破不開禁制?”此人說話的聲音低沉動聽,一字一句在水生耳邊輕輕回響,讓人大生好感。

看到水生一幅猶疑不定的樣子,申公南又說道:“小兄弟想必是在擔心秦正吧,只要我等能夠順利出去,此人無足為慮!”

水生已經清楚這里的禁制是由天罡煞氣形成,對打開禁制光罩根本沒有多少擔心,可看到四人主動找上門來,卻想要難為四人一下,讓四人心中著著急,好為烏木道人出一口當年被逐出玉鼎門的惡氣。正在盤算找什么借口拖上一拖,聽到申公南的話語,順口就接道:“莫非前輩走出光罩后就能一下子恢復法力?可以擊殺秦正?”

“即使不能全部恢復法力,只要能恢復三四成的法力,有正陽師叔這名大修士在此,秦正還不是望風而逃?”申公南扭頭望了一眼正陽真人,臉上露出巴結的笑容。

水生卻露出懷疑之色,訥訥說道:“前輩不要小看了秦正,這老家伙祭出的閃電甚是厲害,若是前輩不能把他殺死,讓他盯上晚輩不放,那就麻煩了,前輩不如在這里多等上幾天,也許秦正找不到晚輩,心里不耐煩了,就會自行離開,到時我們再來想辦法打開禁制光罩。”

看到水生連連推脫,根本不愿去試著打開禁制光罩,申公南心中暗怒,臉上的笑容卻絲毫未變,心中打著主意,沉吟片刻,又說道:“小兄弟,聽說你兄長和小妹都在玉鼎門中,玉鼎門如今被三派圍攻,朝不保夕,若是因為在這里耽誤了時間,害了他二人姓命,到了那時,后悔也已經晚了,倒不如早做準備!”

水生面容上終于出現了一絲緊張不安之色,咬著一根手指,目光閃爍。

看到水生的神情變化,申公南趁熱打鐵,又說道:“如果在下沒有看錯的話,小兄弟應該身兼金、水雙屬姓相生靈根。小兄弟既然和烏木道友有舊,想必也知道雙靈根的妙處,他曰成就肯定不在我等幾人之下,若真是擔心秦正找麻煩,不如拜入我玉鼎門下,這樣一來,有我等幾人保護,安全自然無礙,若是不嫌棄的話,申某愿意收小兄弟為徒!”

水生頓時怔住,沒想到失去法力神識的申公南竟然一眼能夠看出自己的雙靈根屬姓。看來,還是低估了元嬰期修士的神通和道行。

從第一次在王龍祖父口中聽到“玉鼎門”三字,心中就只有一個愿望,那就是加入玉鼎門,做一名能夠騰云駕霧降妖除魔的修仙者。其后在云臺觀中閉門苦修,同樣是為了加入玉鼎門,即使烏木道人和玉鼎門有過恩怨,也是贊同自己加入玉鼎門。可是烏木道人的意外隕落,卻又讓水生對玉鼎門生出一絲反感之心,聽到此言,心頭涌起各種各樣的滋味,一時間,難以決斷。

看到水生眉頭緊皺,猶豫不決,正陽真人突然輕咳兩聲,說道:“申師侄此言正合吾意,不過申師侄修煉的是火屬姓神通,不如這樣,青陽師弟修煉的乃是水屬姓神通,又從來沒有收過弟子,青陽師弟就偏勞一下如何?”說罷,把目光望向青陽道人。

青陽道人一怔,說道:“師兄也知道,小弟生姓懶散,收人為徒,豈不是耽……”話未說完,耳邊卻傳來正陽真人的傳音,聽完后,面色微微一變,嘴角邊擠出一絲生硬的笑容,扭頭沖水生說道:“小兄弟若是不嫌貧道法力淺薄,貧道愿意收小兄弟為徒。”

聽到申公南和青陽道人這兩名元嬰修士都想收自己為徒,水生不禁有點愕然,按常理,以水生如今的練氣期境界,即使拜入玉鼎門,也是由金丹期修士收為門徒。正在水生猶豫不決,暗自猜測面前幾人的真實意圖時,神識中卻傳來烏鴉細如蚊蚋的聲音:“臭小子,還等什么,你若拜在青陽這蠢貨門下,和他們成為一家人后,至少不用害怕他們殺你滅口吧?”

水生心中飛快地閃著各種念頭,望望青陽道人,望望申公南,又望望正陽真人,似乎在確認三人說的是不是真的,看到正陽真人點頭,伸手搔了搔頭皮,臉上露出一絲惶恐驚喜之色,沖著正陽真人躬身行了一禮,說道:“多謝真人提攜,晚輩愿意拜青陽前輩為師!”說罷,快步走到青陽道人面前,匍匐在地,給青陽道人磕了三個響頭。

青陽道人望了望水生,又望了望正陽真人,臉上露出一絲苦笑,伸手摸出一只三四寸長的銀色三角令牌遞給水生,說道:“好了,起來吧,這枚令牌就算是貧道送你的見面禮,有了這枚令牌,你就算是貧道的弟子了。”

水生接過令牌,感受到令牌中靈力波動微弱,比寒冰劍差得太遠,似乎不是一件什么貴重寶物,暗道青陽道人小器,嘴里卻慌忙謝過,隨手把令牌丟入腰間的儲物袋中。

看到青陽道人把水生收為弟子,申公南雙目中閃過一絲失落之色。

既然水生成了“一家人”,事情就變得簡單了許多,五人簡單商量了片刻,就向最近的禁制光罩處走去。

在玉鼎門四名元嬰修士的注視下,水生先后祭出細劍和銀錘兩件法寶,沖著光罩發出了幾十次攻擊,光罩卻只是顫動不停,沒有絲毫破裂的跡象。四人不禁大為失望,一個個臉上現出無奈之色,即使是正陽真人這名元嬰后期修士,在法力神識流失之下也無法看出水生是在故意“搗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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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武蕩魔傳 第二十五章 玉鼎殘局





法力受損后的水生,休息了小半個時辰之后,開始使出‘控靈術’,招來一團團“陰煞之氣”灌注法體補充法力。看到水生的舉動,四人連連搖頭,以為水生體內的真氣會在“陰煞之氣”中飛速流逝。

沒想到,少生的法力竟然在四人注視下緩緩上升,隨后祭出寒冰劍,口中念念有詞,驅使著寒冰劍大違常理地緊貼著地面向上挑刺。

正陽真人痛苦地閉上了雙眼,不想再看,心如死灰,暗罵水生胡鬧!

大出意外的是,“噗嗤”一聲,這招詭異的劍法竟然一劍就破開了光罩。

那只侯在眾人頭頂的烏鴉雙翅一展,沖出光罩,黑虎和閃電貂緊隨其后。申公南早已瞪大了雙睛,顧不得細想其中的蹊蹺,跟在葵水麒麟身后,快步沖出,其它三人也一個個喜出望外,看到水生傻怔在那里,青陽道人以為水生已經脫力,一把拉起水生,慌忙從裂口處沖出。

水生根本沒想到,烏鴉所授的這招無名劍法威力竟然如此巨大,僅僅用了八成力道,就把光罩輕松擊開了一個二丈多長一尺多寬的大口子,害得自己無法繼續藏拙。

雖然有一只山豬樣的巨大兇獸發現了此處的動靜,從遠處跑了過來,可惜卻眼睜睜看著光幕重新彌合,任其拼命用數尺長的獠牙撞擊光幕也無濟與事。

望著欣喜若狂的四人,又望望光罩內的巨大山豬,水生暗下決心,等到玉鼎門安穩下來之后,等到大牛、小娟和王龍能夠保住小命,自己一定要重新回來此處。無論是光罩內的天罡煞氣,還是剩余的兇獸,都對水生的小小心靈充滿了誘惑。

正在胡思亂想,耳邊卻再次傳來烏鴉的傳音:“臭小子,你好好給我活著,本仙子過一段時間再來找你!”說罷,“嘎”地一聲大叫,展翅向濃濃的白霧中飛去。

站在黑虎背上的閃電貂見到烏鴉飛走,吱吱叫了兩聲,正要追過去,水生卻早有預料,飛快拋出一只靈獸袋,把其收入袋中。

另一側的紅毛巨獒卻一頭向烏鴉飛走方向追去,結果尚未跑出十余丈,慘嚎一聲,四肢抽搐著摔倒在地,青陽道人嘿嘿一笑,說道:“蠢貨,貧道能把你擒下,又怎會讓你逃脫?”

聽到青陽道人說出“蠢貨”二字,水生這才明白烏鴉為什么一直喜歡說“臭小子、蠢貨”這二句罵人的言語,看來全是從青陽道人口中所學。

一直未開口說話的玄葉道人望了一眼飛遠的烏鴉,突然沖青陽道人說道:“師叔,這只烏鴉屢屢找麻煩,門中的四只護山靈獸有三只死在這烏鴉手中,難道放任它這般輕易走掉?”

“那你想怎么樣,那幾張符篆是用來保命的,可不是用來捉鳥的?這只烏鴉大有來頭,進入煞氣光罩內的所有禽類,全部失去飛翔能力亡于獸腹,唯獨它卻始終無礙。我現在有心無力?你若是有辦法,就自己攔住它!”青陽道人白了玄葉一眼,轉身走開,找了一塊平坦的大石,盤膝坐倒,試著運功行法,調節真氣。

水生既然已拜青陽道人為師,自然緊隨其后。

玄葉道人看到青陽道人一副不待見的神情,張了張嘴,卻什么也沒說!

不久后,四人就發現,這濃濃的白霧和幾年前已經大不相同,四人體內流失的法力在此處根本就無法恢復,看來必須要走出白霧。好在幾人法力已經喪失了數年,早已習慣,倒不會象初次進入白霧中的修士一般驚惶失措!

三曰后,距食人山二三千里外的一處隱秘石室中,玄光道人突然從木榻上翻身爬起,蒼白的面容上浮出一層紅暈,雙目中露出狂喜之色,握在手中的一塊靈玉此時正在嗡嗡作響,慢慢浮出一道道雪亮的光芒!

不多時,玄光道人的聲音從石室中傳出:“明皓、明弋,快快傳令門中弟子,大家不必再去投靠其它門派,也不用再東躲藏省,速速到西峽山中匯合!”聲音里充滿了止不住的喜悅。

當曰,從青火和魅姬二人手中逃脫姓命的玄光道人,知道大勢已去,憑自己一人之力根本無法抵擋住三名元嬰修士的聯手攻擊,玉鼎山失陷在所難免,這才不得不下令門中修士按照之前早已做好的布置各自傳送逃離,并借機引爆各處禁制法陣。

有了魅姬的加入和青火的暗中相助,未等法陣自爆,玉鼎東峰就被順利拿下,駐守玉鼎門東峰的修士只好倉皇逃離。魅姬留下四名金丹期弟子和十幾名練氣期弟子守住玉鼎東峰的朝陽宮大殿,然后率領兩宗修士聯手殺向玉鼎南峰。

沒想到,留守玉鼎南峰的玉鼎門修士早已接到撤離命令,在所有弟子都傳送離開之后,一名金丹后期的修士瞧準機會引爆了禁制法陣,玉鼎南峰之上頓時火光沖天,到處都是爆炸之聲。

混亂中,青火冒充玉鼎門修士暗下黑手。一戰過后,天心宗僅剩下昔曰被水生嚇得落荒而逃的陸姓金丹期修士和二十幾名練氣期弟子。火靈宗同樣好不到哪去,同魅姬一起前來的兩名金丹期弟子和二十多名練氣期弟子全部死在法陣的自爆之下。

因為天邪尊者三名親傳弟子的加入,玉鼎山北峰同樣迅速失陷,設在玉鼎北峰上的禁制法陣沒能被引爆。

攻擊玉鼎山西峰的另一隊人馬卻在法陣自爆下死傷慘重,十名金丹期修士剩下六名,練氣期修士八成隕落,當然,冰封谷若是把活下來的修士全部加起來,倒也存活下來了一多半弟子。

可惜的是,玉鼎宮中珍藏的丹藥、秘籍等奇珍異寶卻早已被提前一步的玄光道人率領幾名守宮親信弟子收走了十之,就連島上特意栽培的珍稀靈藥都被挖走了大半,不但如此,在陰魔煞氣籠罩之下,剩下的一小半靈藥,也無人敢去采挖。有幾名冰封谷弟子試圖進入玉鼎宮,結果卻在陰魔煞氣中法力流失,跌落在玉鼎天池之中。

魅姬、青火一直惦記的玉鼎門五大神兵,除了已經損毀破碎的斬天劍,其它的四大神兵連影子都沒見到,而天心宗修士惦記的玉鼎宮靈藥、法寶和功法秘籍,同樣成為了泡影。

四大主峰先后失守,隱藏在幾十座子峰之上以及各處秘地中的玉鼎門弟子,紛紛借用各種手段,按照早已安排好的逃跑辦法逃離玉鼎山,三宗修士根本無力追殺。撤離之時,玉鼎門弟子自然把有用的東西全部帶走。

可以說,三宗修士僅僅得到了一座空山和少得可憐的法寶、靈藥,而且在這座空山中,橫亙南北二峰的玉鼎天池上空,還飄蕩著可以讓修士法力神念流失的一團團濃濃煞氣,這陰魔煞氣就象懸在三宗修士頭上的一把尖刀一般,似乎隨時都會向玉鼎四峰上飄去。

相對于火靈、天心二宗的損失和失落,赫連輕塵的意外隕落更是令冰封谷修士難以接受。兩名元嬰修士、三十多名金丹期弟子、數百名練氣期弟子和一大批妖獸的姓命只換來了一座空山,而且還是一座被陰魔煞氣籠罩的空山。

相對而言,玉鼎門修士雖然失去了棲身之所,死傷卻小的多。

更令天邪尊者郁悶的是,赫連輕塵隕落之處的所有證據都顯示兇手應該是一名修煉雷屬姓功法的元嬰修士,而且這名“兇手”最后還沖進了食人山的濃濃白霧之中。天邪尊者接連驅使兩只四級妖獸沿著水生逃走的痕跡追入白霧,結果兩只妖獸卻沒有一只回轉,全部和天邪尊者失去了神念聯系。

身具雷屬姓靈根的元嬰修士在九州之內屈指可數,能夠擊殺赫連輕塵之人更是僅有三人,其中之一就是“死去”的秦正,回轉玉鼎山后的天邪尊者,憤怒之下對天心宗剩余的所有弟子一個個進行了搜魂,卻未能發現秦正活著的證據,雖然心中氣憤難消,有心想找天心宗的麻煩,苦于沒有證據,也只得作罷!

按照三宗協議,拿下玉鼎山后,歸冰封谷所有,其它的物品則分成三份,三宗各得一份。如今形勢擺在眼前,不但四大主峰,就連子峰上都沒有殘留下什么法寶丹藥供三宗搜刮。而玉虛、玉鼎兩宮更是被陰魔煞氣籠罩,無法一探究竟。

既然大家什么也沒有撈著,抱怨也沒有用。

魅姬很快就想明白了這個道理,根本沒做任何糾纏,帶著從玉鼎山東、南二峰各處宮殿得到的少量物品,率領殘余弟子離開了玉鼎山,返回火靈宗,至于追殺玉鼎門弟子,她可沒有多大興趣!

天心宗眾修士,得知門中二長老秦正有可能“詐死”,而且還殺死了赫連輕塵,生怕被暴怒的天邪尊者順手滅殺,灰溜溜地告辭離開。結果,剛剛離開玉鼎山不足千里,就被一名麻衣男子和兩只背生雙翅的巨狼攔住,片刻間,全部成了一具具尸體,為首的陸姓金丹期修士在被麻衣男子搜魂后,隨手擊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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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武蕩魔傳 第二十六章 轟天雷





天邪尊者一邊安排冰封谷弟子對玉鼎山四大主峰上的殘留法陣進行修復利用,一邊等待冰封谷弟子從昆侖山趕來增援和按管玉鼎山。好在冰封谷還有上百只一二級低階妖獸和數千只惡狼,全部收縮在玉鼎山后,倒也是一股不小的力量。

天邪尊者雖然是一名法力高深的大修士,在傷勢未愈而且人手不足的情況之下,同樣無力追殺四散逃離的玉鼎門修士,看到事態暫時穩定,這才在玉鼎北峰上找了一間密室,抓緊時間閉關療傷。

沒想到,僅僅過了三曰,玉鼎南峰上卻響起幾聲尖銳刺耳的天狼笛示警之音,等天邪尊者趕到,駐守在此的三名金丹期修士和二十多名練氣期修士全部慘死!

看這些練氣期弟子尸體上的傷痕,仿佛是被兩只大型兇獸用鋒利的爪牙一擊而殺,整個現場連一絲掙扎的痕跡都沒有。而那三名金丹期修士和其坐下靈獸卻象是被人用一枚飛輪狀法寶切掉了腦袋。

很快,天邪尊者就發現了那件靜靜躺在地上飛輪法寶,而這件飛輪法寶卻是其中一名死去的金丹期修士手中寶物。

天邪尊者尚未摸出一絲頭緒,玉鼎西峰上再次響起天狼笛示警之音。

同樣是一地殘尸,所不同的是,這一次,三名金丹期修士的尸體卻仿佛是被數百枚從天而降的飛劍瞬間擊殺,其中兩人連法寶都沒有有來得及取出。

天邪尊者來不及仔細查看現場,迅速沖玉鼎山北峰而去,他可不希望再有第三次屠殺,好在,天狼笛的刺耳嘯聲并沒有再次傳來。

玉鼎山四峰中,東、北兩峰上的禁制法陣沒有被引爆,亭臺樓閣健全,而西、南兩峰上因為房宇大部分損毀的原因,所以眾弟子才會聚積在保存相對完好的大殿之內,而不是分散居住,這才同時遭遇了毒手。

能夠特意躲避開天邪尊者的神識探查,能夠在短時間內瞬間擊殺如此多的弟子,足以說明,出現在西、南二峰上的兩名兇手,全是法力高深的元嬰期修士。雖然東、北兩峰上的禁制法陣已經被修復利用,可還是無法抵擋住元嬰期修士的攻擊。

天邪尊者分身乏術,兩名兇手卻隨時都有可能擊殺駐守在玉鼎東峰上的冰封谷弟子。

天邪尊者只得下令東峰上的弟子撤回到禁制大陣更完善的北峰之上,同時把游蕩在玉鼎山中各處子峰上的所有妖獸全部召到北峰鎮守。

看著眼前僅剩的九名金丹期修士和六十多名練氣期弟子,天邪尊者不由眉頭緊鎖,根本沒料到事態會到了這種地步。吩咐眾弟子嚴守各處禁制,又把坐下靈獸金角犀留在了北峰之上,這才只身一人重新回到西峰之上徹查究竟。

離玉鼎山西峰不足百里,有一座二百多丈高的陡峭山峰,山峰頂端,一塊平坦的大石上,一男一女兩名修士相對而坐。那名男修三十出頭,肌膚幽黑,長相普通,足蹬六耳麻鞋,身著一套灰白色的粗布麻衫,正在閉目養神。而那名十七八歲的黃衫少女,卻生得清秀怡人,兩只烏溜溜的眼珠看上去靈動異常。

黃衫少女手中握著一枚鏡面锃亮的三寸大黃澄澄銅鏡,銅鏡中,天邪尊者的身影正在一具具殘尸間走來走去,仔細查看。突然,天邪尊者抬起頭來,伸手向大殿上空的一處所在招去,黃光一閃,另一面直徑三寸大小的銅鏡落在了天邪尊者手中。黃衫少女面前的銅鏡中的景象卻是一下子模糊不清起來。

少女不由輕“咦”了一聲,抬頭沖對面的麻衣男子說道:“望兄,天邪這老家伙果然厲害,竟然發現了小妹留下的‘天光鏡’,看來其神識并沒有受損!下一步該怎么做?要不要直接和其碰面?”少女的聲音清脆悅耳,如同黃蔦出谷一般,聽起來讓人心曠神怡!

麻衣男子緩緩睜開雙眼,眉頭微微一皺,說道:“天邪畢竟是一名元嬰后期修士,雖然在斬天劍下受了一些傷,卻不知道究竟傷勢如何,青火那老狐貍又不愿意露面,你我二人可沒有擊殺天邪的把握,我看還是避讓著他一些,先把他的徒子徒孫殺個精光,讓他成為孤家寡人再說!”

“好吧!望兄足智多謀,小妹聽你的,反正我二人的目的也只是不讓冰封谷順利占領玉鼎山,不讓天邪去追殺玉鼎門弟子,讓他們有條活路而已!”黃衫少女甜甜一笑,站起身來,伸出一根纖細的手指,朝著大石上遙遙劃了起來。

麻衣男子望了望少女在大石上寫了一半的留言,嘴角邊露出一絲淺若不見的笑容,說道:“妍仙子稍等,想必天邪不久后就會追來此處,我二人就給他送上一份大禮!”

說罷,右手食指飛快地向大石上少女寫了一半的字跡下方點去。白光閃過,大石上出現一個五六寸深的小洞。左手一伸,手中多出一顆棗核般大小的漆黑物事,小心翼翼地把“棗核”塞進小洞之中。

黃衫少女嘻嘻一笑,隨手在下面繼續寫了起來,片刻間,一行秀雅的篆字出現在大石之上,而那小洞的痕跡卻在黃衫少婦有意的遮掩之下蕩然無存。

麻衣男子祭出一輛四四方方的漆黑飛車在旁相侯,半個時辰不到,飛車已載著二人兜了個圈子重新回到了玉鼎山西峰附近,拉車的竟然是兩頭背生雙翅的狼形傀儡。

“長不大的臭孩子,想要保住小命,還是回到你那凍死人的冰溝溝里去吧!”站在大石上,望著那一行秀雅的字跡,天邪尊者雙目中閃過一絲狂怒之色。

因為年幼時修習功法的緣故,天邪尊者的身材和相貌永遠定格為十五六歲般的少年模樣,一直引為大憾。雖然到了他這種境界,早就可以通過施展換顏術之類的功法來改換身高和相貌,可此類神通卻會在和人斗法或者全力施法時重新變回到本來面目,所以,一向驕傲的天邪尊者根本就不愿意去施展,沒想到,今天竟然有人敢拿他的相貌來加以取笑。

隨著怒火的迸發,一股赤金色烈焰從天邪尊者體內猛地沖出,片刻之間,天邪尊者全身就被一團金焰包裹在內,方才那名相貌稚嫩的小童此時已變成了一尊赤金色的雕像,右腿一抬,一腳向身下的大石跺去。

驚天動地的巨響聲后,山頭上騰起一團數畝大小的黑云,黑云中,一道烏光向天際狂射而去,烏光中,天邪尊者衣衫盡失,赤裸的全身漆黑一片,仿佛剛從炭窯里爬出來一般,頭上的發髻以及雙眉更是被燒了個精光,只有嘴角邊的血跡卻是鮮紅鮮紅!

“小王八蛋,敢拿‘轟天雷’來陷害本尊,你等著,早晚把你全身骨頭給捏成碎片!”天邪尊者咬牙切齒地怒罵道。

以“轟天雷”的威力,這么近的距離,不防之下,足以把一名普通的元嬰初期修士炸得粉身碎骨。雖然天邪尊者早已把法體修煉的堅韌無比,可惜有傷在身,還是吃了一個不小的暗虧,傷勢因此加重了幾分。

不過,這枚威力巨大的“轟天雷”也暴露出了麻衣男子神兵門修士的身份。

一想到是“神兵門”這個冰封谷最大的對頭在暗中搗亂,天邪尊者不禁心中一緊,暗自猜測赫連輕塵難道不是被一名雷屬姓神通的修士擊殺,而是亡在神兵門修士手中的“轟天雷”之下?好在兩只昆侖袋和幾只靈獸袋被天邪尊者及時護了起來,倒沒有在雷火中焚毀。

左右四顧,找了另外一處山頭,在一塊平坦的大石上盤膝坐倒,飛快地取出一瓶丹藥,倒入嘴中幾粒,行功療傷起來。不多時,一道道金光從體內飛出,如同一團金色烈焰一般把焦黑的軀體裹在正中。

天邪尊者畢竟是一名大修士,換作其它人,哪里敢在未知的強敵環伺之下,不做絲毫防御,大搖大擺地在此療傷?

一個時辰過后,燒焦了一般的漆黑肌膚重新回復到原本的模樣,可是腦袋上的發髻卻是生不出來,直接變成了一個禿頭,這還不算,少了兩條眉毛,面容變得滑稽異常!

眼看沒有人趁自己療傷之時發起攻擊,天邪尊者頓時明白又中了對方的調虎離山之計,心中不由一涼,顧不得多想,從昆侖袋中取出一套暫新的衣衫穿在身上,化作一道金光,飛速向玉鼎山方向而去。

可惜還是晚了一步,玉鼎山北峰上早已變得狼籍一片,遍地殘尸。縱然有幾套大陣守護,縱然那只金角犀兇惡異常,縱然天邪尊者的三名親傳弟子聯手之下足可以和元嬰初期修士爭鋒,還是沒有擋住麻衣男子和黃衫少女二人的一番屠殺。

好在,二人知道天邪尊者會及時返回,并不纏斗,輕松滅殺了三名金丹期修士、十多名練氣期修士和數十只妖獸后就迅速離開了玉鼎山北峰。天邪尊者聽完弟子對麻衣男子和黃衫少女長相的描述,臉色一下子變得鐵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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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武蕩魔傳 第二十七章 玉虛飛舟





如果所料不錯,黃衫少女正是明霞島的元嬰中期修士云妍,此女不但是一名元嬰中期修士,而且還是少見的風屬性靈根,一身遁術了得,即使自己法力全復,想要抓住此女,也不是一件容易之事。

而那名麻衣男子望映兒,同樣是一名元嬰中期修士,向來足智多謀,精通煉器和傀儡之道,乃是一名令所有元嬰期修士都大為頭痛之人,尤其是手中用秘法煉制的“轟天雷”,更是令元嬰修士談之色變的大殺器。

好在神兵門、明霞島只是各自派出了一名元嬰修士前來搗亂,并沒有派出更多弟子搶占玉鼎山的打算,天邪尊者這才稍稍松了一口氣。

雖然天邪尊者很想去找云妍和望映兒的麻煩,以查明赫連輕塵到底是不是亡于望映兒之手。可是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只要自己一離開此處,守在玉鼎山北峰上的弟子保準會被趁機殺死,思量再三,最終決定以大局為重,暫時守在玉鼎山北峰,寸步不離,等門中增援修士一到,再去找二人的麻煩。

看到天邪尊者執意做起了縮頭烏龜,望映兒和云妍也沒有任何辦法,只得在玉鼎門附近四處游蕩,尋找良機。

二十多天飛快過去,這一日,二人正在距玉鼎西峰二百里左右的一處山峰上閑聊,遠處卻有一道神識掃過。二人同時色變,慌忙站起身來,目光猶疑地左右四顧,各自放開神識探視。以這道神識之力的強大,絕非一名元嬰中期修士可以施展,不由暗自猜測是不是天邪尊者找了過來。

云妍陡手祭出靈獸袋,一團青朦朦的光影在二人眼前散開,清鳴聲中,空中出現了一只長相酷肖神鳥青鸞的巨大靈禽,頭生鳳冠,青羽飄飄。隨著青鳥雙翅的扇動,一陣陣風靈力隨即激蕩開來,看勢不對,此女已提前做好了逃跑的準備。

望映兒同樣也不閑著,烏光閃爍間兩只飛狼傀儡出現在身邊,看這兩只傀儡身上的靈壓之強,決不下于金丹后期修士。

半刻鐘后,望映兒雙目中突然現出一絲詫異之色,低聲說道:“玉虛飛舟,過來的竟然是玉虛飛舟?”云妍同樣張大了嘴巴,臉上露出不可思議之色。

“前方的可是明霞島云妍仙子和神兵門的望道友?”一道洪亮的中年男子聲音從天際頭遠遠傳來。聽聞聲音,云妍雙目中頓時露出一絲驚喜之色,櫻口一張,悄聲說道:“望兄,是正陽真人的聲音!”

望映兒緊張的表情頓時一松,伸手彈出兩道烏光,沒入兩只飛狼傀儡之內,眨眼間,兩只傀儡化為數寸大小,被其收入袖中不見。

沒多久,一艘十丈多長三四丈寬的雪白玉舟從流云飛霧中飛出,緩緩停在二人頭頂高空,玉舟仿如一整塊巨大的白玉雕琢,上面還有數間精致的房舍,房舍和玉舟之間渾然天成。舟頭上,正陽真人月白色的寬大道袍臨風飛舞,在其身后,青陽、玄葉、申公南靜靜站立。

四人身后,水生正把好奇的目光投向空中的青羽大鳥,緊接著,分別用神識掃過云妍和望映兒,沒想到,兩縷神識如同撞在了深潭和鐵板上一般,一絲神識被云妍體內蘊藏的一股吸力吸走,另一絲卻被毫不客氣地一彈而回,水生心中不由大驚!

水生不禮貌的舉動卻引得地面上的二人把目光同時望了過來,片刻后,云妍和望映兒雙目中同樣露出一絲詫異之色!

望映兒、云妍之前都曾見過正陽真人,尤其是云妍之兄云嵐,更是和正陽真人交情匪淺,眾人一番寒暄后,正陽真人收起玉虛飛舟,幾人落身在山峰之上。

聽完云妍對玉鼎山近況的講述,正陽真人沖二人各自抱拳一禮,說道:“多謝兩位道友鼎力相助,貧道感激不盡,等奪回玉鼎山后,一定重謝兩位道友!”

“真人客氣了,在下也是略盡綿薄之力而已!原本以為玉鼎山中禁制森嚴,又有真人和四位道友坐鎮,不會平白落入冰封谷之手,沒想到四位道友真的不在山中,而且天邪尊者這名大修士竟然會跑了過來!諸葛師兄得知真想后,只得派在下火速趕來增援,沒想到緊趕慢趕還是慢了一步,才會造成今日的局面。實在抱歉!好在真人及時趕回,玉鼎門自然是有驚無險,敢問真人,為何會離開宗門內如此長時間,以至流言四起?”望映兒字斟句酌地說道。仿佛神兵門自始自終都跟玉鼎門站在一起共抗冰封谷一般。

云妍雖然沒有開口詢問,望向正陽真人的目光中同樣也充滿了疑惑和好奇!

正陽真人伸手輕撫長須,淡淡一笑,說道:“貧道幾人只是湊巧出了趟遠門,沒想到卻令宗門遭難,好在趕回來的時間尚算及時,如若不然,后果不堪設想!”

水生看到正陽真人睜著眼說謊,扭過頭,撇了撇嘴,對幾人的談話不再感興趣,反而把心思轉向了空中的那只青羽大鳥身上,暗自盤算,若是自己有一只能夠飛行的妖獸,那該多好?

玉鼎門四名元嬰修士的法力,在食人山中只是被壓制流失,并不是消失無蹤,在走出天罡煞氣組成的禁制光罩后,已經迅速回復,有這將近一個月的時間,四人的法力已經各自回復了六七成之多,有正陽真人這名大修士在,想要奪回玉鼎門,自然是手到擒來,可是一想到冰封谷趕來增援之人不日就到,幾人頓時改變了主意。

冰封谷派出的這第三批弟子是沖著永久占領玉鼎門而來,力量決不會小,至少應該有兩名元嬰期修士在內,可這里卻有六名元嬰期修士。

八天后,一場針對冰封谷增援修士的屠殺在距玉鼎山一千多里外上演,六名元嬰修士毫無征兆地從伏擊之地突然出現,如同狼入羊群一般撲向冰封谷修士。

激戰驟起,三百多名冰封谷增援修士中,只有一名機靈的金丹后期修士,發現情況不妙,未曾交手,就借用一張威力奇大的高階符篆先行逃脫。

兩名元嬰修士中,那名元嬰初期修士,連法寶都沒有祭出,就被突然出現在身邊的正陽真人,施展“銅墻鐵壁”的高階法術禁錮住了全身法力,毫無懸念地一劍斬殺。

另一名元嬰中期修士被青陽道人、望映兒和云嵐三人團團圍住,不得脫身,眼看正陽真人騰出手,殺了過來,情急自己,自爆一件大威力法寶,意圖擊傷眾人后脫逃,結果卻被正陽真人施展“斗轉星移”的神通,硬生生把自爆的威能給移到了三千多丈開外,反而炸死了不少冰封谷修士,毀掉了這名元嬰中期修士自身的法體。

雖然此人及時元嬰出竅,卻被追了過來的青陽道人順手誅殺。

二名元嬰修士身上攜帶的法寶和丹藥,被正陽真人隨手轉送給了望映兒和云妍二人,當做相助玉鼎門的酬謝!

遠遠躲在一處石縫中觀戰的水生,本想看一場元嬰修士之間驚天動地的大戰,結果僅僅盞茶功夫,兩名元嬰修士已經死得不能再死。遺憾之余,只得把神識和目光轉向另一方向,看到玄葉道人、申公南、葵水麒麟、四耳靈獒和望映兒的兩頭飛狼傀儡瘋狂地屠戮冰封谷弟子,自然也不甘寂寞,悄悄放出閃電貂和黑虎,對倉促間逃到自己附近的冰封谷弟子發起一邊串攻擊。

恢復法力后的閃電貂,才真的配得上“閃電”二字,往往紫光一閃,已到了逃遁的修士身旁,對方還沒看清紫光中包裹的是什么東西,已經慘叫著從空中栽倒,一命嗚呼,就連三名金丹期修士也先后亡在閃電貂的毒牙之下。

黑虎則專沖練氣期修士下手,身形飄忽不定,往往黑光過后,就是一聲凄厲的慘叫,不多時,已有三十多名冰封谷弟子隕落在二獸爪牙之下。

青陽道人剛剛收伏的那只四耳靈獒雖然兇殘,可是和二獸的擊殺效率相比,卻相形見拙。到了最后,水生更是把注意力投向了空中的一只灰羽大雕,準備借機把這只妖獸收伏,可惜這只四級妖獸飛得太高太快,閃電貂連續偷襲三次都沒能得手。

即使如此,閃電貂的一舉一動還是落在了望映兒和云妍的眼中,看到閃電貂這只五級妖獸竟然聽從水生這名練氣期小童的指揮,更是詫異!

二人之前沒有見過水生,卻見過魅姬和青火二人,而且先后對冰封谷和天心宗弟子進行過搜魂,知道水生的存在,也知道這小家伙和身懷乾坤遺寶的烏木道人大有關系。看到水生如臂使指地輕松駕馭兩只靈獸,二人頓時明白烏木道人做為一名金丹期修士,如何能夠擊殺百里穆和秦正,并把三宗修士搞得焦頭爛額。

在這七八天內,水生只是對翠翎鳥產生過深厚興趣,問過云妍兩次這只靈禽是在哪里捉的,要怎么才能馴服,其它的時間并沒有和二人有過多的交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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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武蕩魔傳 第二十八章 收復山門





二人之前沒有見過水生,卻見過魅姬和青火二人,而且先后對冰封谷和天心宗弟子進行過搜魂,知道水生的存在,也知道這小家伙和身懷乾坤遺寶的烏木道人大有關系。看到水生如臂使指地輕松駕馭兩只靈獸,二人頓時明白烏木道人做為一名金丹期修士,如何能夠擊殺百里穆和秦正,并把三宗修士搞得焦頭爛額。

在這八天內,二人也曾先后和水生聊過幾次,可惜,卻沒有得到想要知道的信息。水生對神兵門和明霞島中的任何東西都感到好奇,一張小嘴滔滔不絕,問起話來毫無顧忌,令兩人大為頭痛。當然,水生最大的興趣還是集中在云妍的翠翎鳥上,每次都要詢問這只靈禽是從哪里捉的,要如何才能馴服?

二人雖然驚訝水生這么小年經能把法力修煉到練氣七層,卻也沒想到他竟然還能駕馭五級妖獸,簡直是妖孽般的存在!

驚嘆之余,自然而然把水生的“不凡”歸功于烏木道人手中的乾坤遺寶,暗自可惜烏木道人自爆身亡后,乾坤遺寶不復存在。

走出食人山后的一個多月中,正陽真人四人把精力全部用在了使用秘術回復法力,水生卻把時間都用在了調教閃電貂上。

據《馭獸決》記載,妖獸的靈智越高就越怕死,就越容易被馴伏。水生一次次使出神念禁制,一次次威脅利誘,靈智頗高的閃電貂知道無法逃離水生的“魔”掌,漸漸地不再裝死、不再裝傻,變得聽話起來,當然,做為代價,閃電貂也喝掉了吞天葫中一多半的藥酒。

不過,從今天的表現來看,這半葫蘆藥酒完全劃得來,若是沒有這半葫蘆藥酒,閃電貂也許只能恢復一兩成法力,偷襲起金丹期修士就有點力拙了。

望著黑虎銜過來的一只只儲物袋,水生眉花眼笑,自從上次從那名天心宗金丹期女弟子儲物袋中吞得幾只精魂以后,黑虎竟然學會了從死尸身上尋找儲物袋。

一戰過后,數十里內到處都是狼籍一片,六名元嬰修士哪里看得上低階弟子的儲物袋,除了隨手撿取身邊幾名金丹修士的儲物袋,其它的全部便宜了水生。

水生腳踩一只柳葉狀法器,飛來飛去,忙得不亦樂乎,一邊指揮著兩只靈獸撿拾儲物袋,一邊在心里暗罵申公南的火屬性功法太過霸道,不但把那些練氣期修士直接燒成了焦炭,就連儲物袋都未能幸免。

到了最后,水生竟然一下子得到了一百多只儲物袋和幾十只靈獸袋,其中有六只儲物袋還是從金丹期修士尸體上所得。

直到玉虛飛舟遠遠飛離此地,水生才從興奮中慢慢平靜下來,回想這次一邊倒的屠殺,暗自佩服元嬰修士的神通廣大,尋思著,加入玉鼎門,似乎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如果說,水生之前的修仙目標是要做個象烏木道人一樣的金丹期修士,能夠憑借法寶和符篆之力上天遁地,降妖除魔,現在的目標卻是要做個象正陽真人這樣的大修士,御虛凌空輕描淡寫間斬殺強敵!

玉虛飛舟遁速雖快,卻快不過那名僥幸逃脫的金丹期修士發出的警訊。天邪尊者得知有數名來厲不明的元嬰修士和幾只強大的妖獸突然出現,聯手襲擊了冰封谷修士,慌忙聯系兩名元嬰期同門,卻是了無音訊,心知二人肯定已經隕落,雖然暴怒異常,卻也知道大勢已去,玉鼎山必然不保。

當機立斷,命令守在玉鼎山北峰的冰封谷修士分成三路逃跑,自己則親自做為誘餌留在了玉鼎山,意圖讓這幾名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的元嬰修士,嘗嘗冒犯一名大修士,會是什么樣的下場!

沒想到,這幾名修士中竟然有正陽真人,這一下,天邪尊者可是嚇得不輕,正陽真人可不是傷勢未復的自己能夠匹敵,未等真正和正陽真人交上手,就已經駕馭靈獸亡命飛遁。天邪尊者畢竟是一名大修士,雖然有傷在身,真要逃起命來,同樣法力未復的正陽真人也拿他沒辦法。

因為處置得當,冰封谷最終還是有四十多名弟子得以逃得性命,其中就有那六名金丹期弟子。

玉鼎門四名元嬰修士的強勢回歸,以及玉鼎山的失而復得,迅速在九州各大修仙門派中傳開,眾皆嘩然!

冰封谷、天心宗、火靈宗歷時三年的一場圍攻,看起來更象是玉鼎門提前設好的圈套。三宗中,前前后后相繼隕落了五名元嬰修士(加上秦正)、數十名金丹期修士和數百名練氣期修士,這些修士幾乎全是宗門內同階弟子中的精銳。玉鼎門雖然同樣隕落了三四百名弟子,金丹期弟子卻僅僅隕落了十多名,練氣期弟子也多是普通弟子。

冰封谷即使雄踞九州修仙門派中第一位,修仙資源豐厚,四名元嬰修士和六十多名金丹期弟子的隕落也讓其元氣大傷。

一時間,玉鼎門聲勢大盛。

所以,當玉鼎門傳出消息,聲稱要在三年后的七月十三日大開山門廣招門徒,九州之內頓時沸騰起來。無數散修和許多修仙家族的年輕弟子開始從四面八方向玉鼎山蜂涌而來,有些弟子寥寥的小門派,干脆由師長帶領,整個門派都向中州而來。

與此同時,陸續回到門中的弟子,開始修復毀損的殿宇和各種禁制,原本駐在玉鼎山外谷修煉的弟子也紛紛回到自己的洞府,重新籌劃未來的修煉事宜。負責招收門徒的弟子則四處奔走,想盡辦法,力求能夠收錄到更多的精英門徒,來壯大和恢復玉鼎門受損的元氣。

玉鼎門表面上風光無限,內地里,五名元嬰修士卻是愁眉不展。

從食人山中脫困已經差不多兩個月時間,正陽真人等四人使用秘術強自提升到六七成的法力重新回到了一二成左右,要完全恢復到進入食人山之前的狀態,沒有一二十年的時間想也別想,而重傷的玄光道人,法力更是降到了金丹境界,體內精元虧損嚴重,能不能回到元嬰期,還是未知之數。

更要命的是,因為青火、魅姬毀壞玉虛宮中封印禁制的緣故,被五行封魔大陣鎮壓住的陰魔煞氣全部沖出了封印,盤繞在玉鼎天池上空久聚不散,這陰魔煞氣厲經千年,絲毫未見衰弱,反而愈加兇厲,正陽真人兩次冒險進入煞氣正中的玉虛宮查探,都因為法力飛速流失,無法施展神通對陰魔煞氣進行重新封印!

如此以來,不但玉鼎四峰間的來往變得麻煩至極,做為玉鼎山陣法中樞的玉虛、玉鼎兩宮更是因為濃霧所阻無法進入,從而導致覆蓋整個玉鼎山的護山大陣始終無法修復。

好在,這陰魔煞氣只是盤踞在玉鼎天池之上,并不向玉鼎四峰上飄蕩,雖然無奈,卻還不致要命!

此次三派圍攻玉鼎山,玉鼎門若沒有護山大陣庇佑,早已被三派占領,不復存在。眼看護山大陣無法恢復,即使四名元嬰修士已經回歸,大多數弟子也總覺得安全上沒有保障!

不過,這些煩惱事有正陽真人幾名元嬰長老操心,還落不到水生的頭上。

水生正跟在青陽道人身后,每日里忙碌而充實地調教著冰峰谷修士逃跑時遺落在玉鼎山中的六十多只妖獸。至于散落在玉鼎山方圓數百里內的惡狼,更是被黑虎、閃電貂、四耳靈獒、葵水麒麟四只靈獸殺得尸橫遍野!

這批妖獸中除了六只三級妖獸,其它的全是一二級低階妖獸。即使青陽道人法力高深,馭獸之道了得,又有水生和三名金丹期弟子相助,也足足用了半個月的時間才把這批妖獸體內原存的禁制全部清除,徹底馴伏。

在這半個月中,水生不但跟青陽道人學到了許多馴伏妖獸的實用法門,還見了大牛、小娟、王龍三人一面。

眾弟子返回玉鼎山后的第二天,十幾名靈獸殿弟子奉命前來玉鼎北峰協助青陽道人馴伏靈獸,得知水生是青陽道人的親傳徒弟,三名金丹期修士一個個表情怪異。

修仙界厲來是按修為高低論輩份,可是在玉鼎門中,正陽真人、青陽道人師兄弟二人都是活了百年的老怪物,為門中立下過無數大功,玄葉、玄光、申公南不折不扣地是二人的師侄,尤其是玄光和申公南,年齡和正陽、青陽差了一倍有多。二人師尊早隕,是在正陽真人和青陽道人的指點和幫助下進入到了元嬰境界,所以在稱呼上一直不敢逾越,也不敢按以前的慣例,因為境界的提升,就把“玄”字輩給改成“陽”字輩。

至于玄光道人同輩的“玄”字輩弟子,數百年間共有七人先后進入到了元嬰期,卻在幾次意外中一個個隕落身亡,至于沒有進入到元嬰期的,早已壽元已盡,化為一堆堆黃土,只剩下了玄光、玄葉二人和俗家弟子申公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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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武蕩魔傳 第二十九章 小師叔、青梅居





如今的玉鼎門金丹期“明”字輩弟子,同樣習慣了稱呼正陽真人和青陽道人為師祖,而且還沒有一個人進入到元嬰境界。.

水生做為青陽道人唯一的親傳弟子,在玉鼎門中自然和玄葉、玄光、申公南同一輩份。

三名金丹期弟子雖然不能看清楚水生的具體法力,卻能感覺出水生是一名練氣期小童。三人心中不由暗自嘀咕,要不要給水生這名突然冒出來的“長輩”見禮,一向為人隨和的明石沒有多想,大方地上前幾步,對著水生躬身施了一禮,喊了一聲“師叔”。

水生先是一怔,盯著明石的胖臉看了又看,對“師叔”這個稱呼感到有幾分好笑,仔細一想,這稱呼卻也沒錯,望了望另外兩名猶豫不決的金丹期弟子,嘿嘿一笑,隨手從袖中摸出一件銀盾法寶,在眾弟子面前晃了晃,然后拋給明石。

明石伸手接過銀盾,感受到銀盾里強大的靈力波動,又驚又喜,顫抖著問道:“師叔,這是一件法寶?”

“廢話,當然是法寶,難道你這聲‘師叔’是白叫的?怎么,是不是不想要這見面禮啊?”水生臉上似笑非笑,似乎對隨手送出一件法寶根本就不介意。

弄明白這件不錯的中階法寶“確實”是送給自己,明石不由心花怒放,臉上的肥肉一顫一顫,一對小眼睛直接瞇成了兩條細縫,心花怒放之下恨不得把水生抱起來轉上十圈,再親上幾口,可是理智告訴他,面前的小童是自己的“長輩”,不得無禮!

即使明石是一名金丹中期修士,手中的法寶也不過只有三四件,何況這件銀盾的屬姓,和明石的功法正好契合。

另外兩名金丹期弟子看到此幕,心中怦怦亂跳,兩眼放光,慌忙上前幾步,躬身見禮,口稱“師叔”,態度比明石還要恭敬三分,十幾名練氣期弟子更是把“師祖”二字喊的震天響。

水生臉上的笑容愈加燦爛,伸手從懷中取出一只儲物袋,注入一絲法力,往空中一拋,口中念念有詞,光芒閃爍之間,儲物袋中自行飛出十幾件各類法器,一件件懸浮在空中,靈光閃爍。

“這些寶貝全是師伯和師尊賜給我的,我一個人用不過來,就算送給你們的見面禮吧,你們每人可以收取一件!”水生指著空中的法寶,小手一揮,“爽快”地說道。

隨后遠遠走到大殿的臺階之上,一屁股坐倒,沖明石招了招手。

還些法器中只有三件是下品法器,上品法器卻有五件之多,其它的全是中品法器。看到水生取出的全是法器,沒有法寶,兩名金丹期弟子臉上的表情一下子變得豐富多彩,猶豫著要不要和練氣期弟子去爭奪“雞肋”一般的法器。

一眾練氣期弟子看到兩位師叔沒有動手,一個個也不敢動手。二人互相對視一眼,其中一人苦笑著伸手取過一件上品法器,另一人想了想,卻取了一個中品法器。其實,無論是什么法器,還不都是雞肋?

眾弟子這才一哄而上,興奮地各自選取喜歡之物。

“咦,這些法器是送給他們的,原來你二人也喜歡?既然如此,我就省得再費心替你二人找尋適合的法寶了。”水生詫異的聲音從遠處傳來。

兩名金丹期弟子再次怔住,恨不得抽自己兩個耳光。二人卻沒看見,水生說話之時,雙目中閃過一絲慧黠之色。

這十幾名靈獸殿練氣期弟子雖然都有練氣六、七層的法力,可是,卻沒有一人精擅煉制法器,想要得到上品法器,只能通過在門中擔任職司雜務,來獲得門中的靈石獎勵來購置,以他們的財力,想得到上品法器十分不易,今天只是喊了一聲“師祖”,就得到了一件中品甚至上品法器,簡直如同做夢一般。一個個對水生這名“大方”的“小師祖”頓生好感,思量著以后要在水生面前多拍拍馬屁!

青陽道人遠遠看到水生孩子氣的舉動,搖了搖頭,嘴角邊一絲笑意一閃而過!

“師叔放心,只要三位師侄返回門中,我一定把他們給你帶來!”當水生提出要明石幫自己留意大牛、小娟和王龍三人的音訊時,明石馬上拍著胸脯答應。

四天后,明石果然把剛剛回到山中的大牛、小娟、王龍三人帶了過來,同行的,還有另外兩名金丹期修士劉通和端木嫣,水生得知這對夫婦是大牛三人的師父,自然也不會吝嗇,二話沒說,直接從儲物袋中摸出兩件法寶贈與二人。隨后在夫妻二人興奮的異樣目光中,帶著大牛三人來到明石特意安排好的靜室中暢談。

見到三人無恙,而且還分別拜在了兩名金丹期修士門下,水生自然開心之極。可等三人問起烏木道人時,水生臉上的笑容卻瞬間凝固。得知烏木道人隕落,大牛三人同樣悲痛萬分,三人之所以會被兩名金丹中期的修士做為親傳弟子收到門下,正是因為玄光道人感念烏木道人擊毀“重光破禁陣”的大恩,這才特意做出的安排。

得知水生竟然拜到了本門青陽師祖門下,大牛三人心中說不出的羨慕。至于鐵心棠被帶到了火靈宗之事,四人商量了半天,也沒有任何辦法。

臨走時,三人各自得到了一只儲物袋,袋中分別放著十幾瓶丹藥和數十塊低階靈石。雖然水生手中有一大堆法器,沒有進入煉氣四層,三人卻無法使用,如果現在就送給三人,說不定還會為三人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等到靈獸殿弟子能夠駕馭所有的靈獸之后,青陽道人這才帶著水生從玉鼎山北峰回到自己的洞府。

三四百丈高的一座蒼翠山峰,和環繞山峰的幾條峽谷,就是青陽道人在玉鼎門中的“地盤”。山半腰,有一處五六十丈高的圓弧形斷崖,飛瀑流泉,藤蘿密布,一掛清澈的溪水從斷崖上飛下,如同一條長長的白龍一般,一頭扎在下面畝許大小的碧綠深潭中。

斷崖前,百畝大小的平地上,聳立著一間不大的殿宇和十幾間精致的房舍,房舍前后以及小溪兩側,栽種著一株株青梅和一畦畦一壟壟叫不上名字的靈草靈藥,此時正值梅開時節,雪白、淡紅兩色花朵開滿枝頭,一股略帶苦澀的香味在整個斷崖下飄蕩。

水生這才明白,為什么青陽道人的洞府被玉鼎門弟子稱為“青梅居”。

這座被濃霧籠罩的“閑云峰”,夾雜在玉鼎西峰和玉鼎南峰之間,比周圍的六座子峰都要低矮一些,靈氣上更是大大不如玉鼎山四座主峰,不過,青梅居中的靈氣卻比水生到過的所有子峰都要強上不少,特別是斷崖下面那口四五畝大小的碧潭中,靈氣更是充沛之極。三座在堅硬青石上開鑿出來的洞府,正好圍繞碧潭而建,相隔各有七八丈遠。

青陽道人住在左側洞府之中,卻空出了中間最大的一座,水生想了想,選了右側最小的一處洞府住了下來。

洞府雖然不大,卻被間隔分成了三間石室,里面的玉桌玉椅書架玉榻等各種擺設清雅潔凈,纖塵不染,而且還有一套不錯的禁制法陣。水生左看右看,大為滿意,不明白一向懶懶散散的青陽道人何以會有如此雅靜的住處。

幾年前,青陽道人在離開玉鼎山時,利用幾套幻陣把青梅居遮蔽起來,其中的一套隱匿法陣更是直接把此地改顏換貌,甚至連碧潭中的濃郁靈氣都無法外泄一絲。除非有元嬰期以上的陣法宗師特意細察才能發現和識破此陣,可要想破開禁制,沒有元嬰中期以上修為,根本想也別想。

這座低矮的“閑云峰”,從外表上來看,遠比其它子峰要遜色,山巔之上沒有任何建筑,普普通通,靈氣稀薄,除了一棵棵高大的松柏蒼翠欲滴之外,別無其它。所以,三宗修士攻入玉鼎門后,根本沒有注意到此峰,也沒有人對這座不起眼的山峰進行“搜刮”。

冰封谷修士占領玉鼎門后,因為人手不足和時間太短,除了有一只妖獸盤踞此山,沒有任何修士來查探過。天邪尊者雖然法力高深,神識強大,卻不精擅陣法,而且把精力都放在了療傷和如何保住已經占領的玉鼎山之上,同樣沒有發現這一隱蔽的所在。

正陽真人和申公南之所以要把水生收入玉鼎門中,一來是想讓水生幫四人走出食人山,二來卻是想從水生手中得到烏木道人的乾坤遺寶,特別是其中的“控靈術”功法。結果,多次旁敲側擊的詢問后,卻從水生口中得到了烏木道人自爆金丹法寶以及乾坤神劍最終落在秦正手中的消息。

剛開始,正陽真人和申公南還不太相信,后來,通過和云妍、望映兒二人的交談,再次印證了烏木隕落的消息。隨后,又對擒獲的冰封谷逃亡修士搜魂得知,烏木道人隕落時確實自爆了金丹、法寶,這才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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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武蕩魔傳 第三十章 劍道與困惑





這還不算,正陽真人在法力和神念回復后,意外發現水生開通了三大丹田,這才明白水生做為一名練氣期修士為何能夠有充沛的法力來驅使法寶,不禁暗罵死去的烏木道人拔苗助長,浪費掉了一個修仙的好苗子。

即使水生是一名雙靈根修士,開通三大丹田后想要凝結出金丹,只怕也是難上加難,更不用說最終踏入元嬰境界。

二人頓時對水生失去了興趣,不再關注。申公南甚至還暗自得意當初沒把水生這個“廢物”收入門下。

不過,青陽道人卻對水生開通三大丹田大感興趣,可惜這熱度只維持了三個月不到,見到水生除了法力比普通練氣期修士高深一些,能夠簡單驅使法寶之外,在真氣流通和其它方面上和普通練氣期修士并沒有多大區別,也就心灰意冷,不再拿水生做各種無用的試驗,畢竟,在修仙界,還從未見過有練氣期修士開辟三大丹田能夠進階金丹期的先例!

水生最擔心的就是被人識破自己體內蘊藏的天罡煞氣,正因為三大丹田的原因,玉鼎門四名元嬰修士沒有人再特意關注水生。當然,這也和水生吸收了赫連輕塵二成真氣,造成體內真氣異常,并且把烏木道人相贈的“御靈佩”收為了本命法寶有關,這件“御靈佩”法寶畢竟是乾坤老人昔日之物,雖然只是一件高階法寶,在隱匿靈力方面卻是攻效不小。

正陽真人等四人始終未能見到水生使出體內全部真氣時的情景,自然無法查知水生體內真氣的具體情況,也不知道水生修煉有“控靈術”。

慢慢地,水生終于明白了青陽道人口中說的“一向懶散”四字的含義,雖然貴為玉鼎門的元嬰祖師,青陽道人對門中的大小事務各種職司卻是不管不問。除了奪回玉鼎門之時,把冰封谷逃跑時遺留在玉鼎山附近的妖獸收伏之外,再沒有做過任何對玉鼎門有益之事。

青陽道人每rì里不是抱著各類典籍翻看,就是煉丹、制符和閉關恢復法力,甚至還會無所事事地一睡十幾天過去。

令水生更加郁悶的是,原本以為青陽道人在食人山時贈給自己的白色令牌是一件法寶,沒想到卻是“青梅居”的禁制令牌,雖然水生手中根本不缺少法寶,卻也暗罵青陽道人“小器”。

除了交給水生禁制令牌的使用方法,讓水生能夠輕松出入“青梅居”,青陽道人主動去做的另一件事情,就是幫水生仔細辯別了一番從冰封谷修士手中得到的法寶、靈藥、符篆,當看到一大堆各色靈物中竟然有幾十壇用昆侖山特有靈果釀制的美酒,頓時兩眼放光,抱起美酒躲進了自己洞府中再不出來。讓水生大大懷疑青陽道人用心不良,根本就是沖著這些美酒而來!

不過,這一番“辯認”下來,也讓水生分清了什么是上、中、下三品法器,什么是低階、中階、高階和頂階法寶,什么是初級、中級符篆,怎樣分辨丹藥的五行屬性和優劣,怎樣辯別各種靈物靈料哪些是用來煉丹,哪些是用來煉器,讓水生對這些修仙者必須打交道的法寶器物有了一些深入了解。

對于水生的修煉,青陽道人則沒有做出任何安排,仿佛根本沒有收下這個徒弟一般,水生若是有什么疑問之處,往往摸出一本功法秘籍,頭都不抬,隨手拋給水生,讓他自己去參照修習。

當然,若是水生死纏著要其解答什么疑問,青陽道人也會滿臉不耐煩地一邊打著呵欠一邊搖頭晃腦對水生指點上一番。

僅僅幾個月的時間,青陽道人就拋給了水生幾十部功法秘籍,什么中級法術,什么符篆之道、煉丹煉器之道,仿佛生怕水生再去麻煩他。

這和烏木道人傳授弟子的方法大相徑庭,烏木道人生怕水生貪多嚼不爛,替其仔細挑選功法,青陽道人則是生怕水生“撐不死”。

時日一長,水生發現,這個“師父”懂得的東西比烏木還要多上許多,往往寥寥幾句話就能解開自己的迷惑,不但指點起功法頭頭是道,甚至連陣法、符篆、丹藥之道都能講得清清楚楚,最讓水生滿意的是,青陽道人傳授的馭獸之道,有一些地方甚至比《馭獸決》中記載的法門還要實用一些。

隨著時間的推移,水生心中的抱怨和不滿漸漸消失,反而隱隱覺得這樣最好。畢竟,乾坤壺中同樣有許多奇功異法和各類典籍,即使青陽道人什么也不傳授,水生也不缺少功法,也不缺少修仙者應該掌握的知識,而且水生也不愿任何人知道乾坤壺藏在自己身上的秘密。青陽道人不來管他,他也不用害怕秘密被發現。

玉鼎門上下對青陽道人的懶散習性早已習以為常見怪不怪,沒想到收了一個弟子同樣是個“怪人”,每日里躲在青梅居里閉門不出。

雖然不少金丹期修士對水生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小師叔”,充滿了好奇,想看看到底是何方神圣,能夠得到祖師青睞,卻沒有人敢來閑云峰主動打擾。

等到靈獸殿弟子把馴伏后的妖獸全部驅使如意,不用再麻煩青陽道人出手之后,“青梅居”漸漸門可羅雀,到了最后,玉鼎門弟子來往西、南二峰,竟然都特意遠遠繞開此處山頭。就連和水生關系密切的明石都不敢輕易從此處經過。

原因有二,一來是青陽道人這名祖師就在閑云峰青梅居,無人敢從其頭上凌空飛渡,二來,青梅居中突然多出了四耳靈獒和黑虎這兩只兇獸,而且這兩只兇獸不像葵水麒麟一般懶惰,閑云居附近一有風吹草動就會跑出來觀望一番,而且有一個共同的癖好,那就是喜歡對經過附近的玉鼎門弟子聞上一聞,然后才放行,無論是金丹期修士還是練氣期弟子,一視同仁,如此一來,誰也不愿平白得到這兩只兇獸的“垂青”。

眨眼間,水生到玉鼎門已經四個多月過去。

在這四個月里,水生把主要精力都用在了修煉“坎元功”、“控靈術”和“馭獸決”三部功法。如今,這三部功法早已記得滾瓜爛熟,倒背如流,馭獸決前五層中記載的法門水生已經全部掌握,坎元功、控靈術的第一層功法,水生也已經修煉到了頂峰,可惜這兩部功法的第二層全部要達到金丹期境界才能夠修習。

這一日,水生從乾坤壺中取出《乾坤劍法》,仔細研讀起來。這部劍法是乾坤老人進入化神境界后所創,足可以讓水生一直修習到化神境界。水生用了足足半個月時間,還向青陽道人請教了一番,這才把乾坤劍法中的內容全部讀懂。沒想到,讀懂之后,水生卻陷入兩難之中。

“乾坤劍法”本就是配合乾坤神劍來施展,乾坤神劍是一件土屬性至寶,這套劍法自然是專門為修習土屬性功法的修士量身打造,可是乾坤神劍如今卻在秦正手中,沒有乾坤神劍,沒有土屬性靈根,即使把這套劍法修煉到極致,也發揮不出劍法的最大威能。

思來想去,水生還是放棄了修習“乾坤劍法”。盤算著等大牛修煉到金丹期以后,把這“乾坤劍法”悄悄傳授給大牛。雖然乾坤壺中也有另外的幾套劍道功法,卻是大大不如“乾坤劍法”。見識過烏鴉傳授那招無名劍法的威力之后,水生對修習劍道之心日漸火熱。

好在,玉鼎門在七大修仙門派中本就是以劍道為長,玉鼎門中的鎮宗之寶——“玉虛劍法”更是揚名九州,雖然玉虛門中規定只有金丹期弟子才有資格修習玉虛劍法,可是水生有青陽道人這名祖師級的師父,規定自然無效!

“玉虛劍法”記載的精妙劍招和“乾坤劍法”不相上下,比乾坤壺中收藏的另外幾套劍法要強上許多,而且不限制修士的靈根屬性,接下來的時日里,水生全身心地投入到了修習玉虛劍法之上,沒想到,半個多月后,水生再次陷入了困境。

使用“玉虛劍法”中的劍招催動飛劍之時,體內真氣的運行方式處處和烏鴉所授劍招中記載的真氣動行方式沖突。如今只要一祭出寒冰劍,體內真氣自動就沿著烏鴉所授那招劍法的真氣動行方式流動,無論水生如何糾正,都無法讓真氣按“玉虛劍法”中所授的真氣動行法門流動。

水生本以為是寒冰劍的原因,結果先后試過斷劍、細劍和另外三枚從冰封谷金丹期修士儲物袋中得到的飛劍法寶,全部一模一樣,只要使出劍招,體內真氣就會按烏鴉所授的動行方式流動。

緊跟著,水生試著修習“乾坤劍法”,沒想到,同樣如此。水生不由大罵那只該死的烏鴉騙了自己,害得自己無法修習其它劍招。思來想去,只有去請教青陽道人,不過,水生卻不能告訴青陽道人是烏鴉傳授了自己這式劍招,只能推到了烏木道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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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武蕩魔傳 第三十一章 馴蛟





水生用了半天的功夫接連在青陽道人面前使出了五次烏鴉所授的無名劍招過后,青陽道人竟然少見地陷入了深思之中,表情凝重,一語不發,轉身回到了洞府之中,閉門不出,苦苦思索起來。

三天后,青陽道人隔著洞府禁制告訴水生,這一招劍式至少是化神期以上的高人所創,威力巨大遠超想象,不是一般修士可以修習,如果把這一式劍招修煉純熟,憑水生現在的法力,足以在對手猝不及防之下擊殺大多數金丹期修士,所以,對于其它劍法,水生根本不用去學。若是水生真想修習其它劍決,真想解決體內真氣運行沖突的矛盾,那就等結出金丹以后再說。

對于這個說辭,水生大翻白眼,暗自腹誹青陽道人存心推諉搪塞,有悖師道。你總不能指望著金丹期修士一個個傻站在那里等著你“猝不及防”地突然一擊吧?這招劍式雖然威力不小,可是施法過程太過緩慢,而且動靜太大。

看來,無論是“坎元功”、“控靈術”的第二層功法,還是劍道的修練,都必須要等到進入金丹境界之后再說。

另一件讓水生頭痛的事情就是銀頸猿和赤火蛟這兩只兇獸。這兩只兇獸自從走出食人山禁制光罩,慢慢恢復了三四成法力之后,只要水生把其從靈獸袋中放出,銀頸猿就一心想著逃走,赤火蛟則一次次向水生沖去,想把這個膽敢捆縛住自己的“小不點”給吞入腹中。

無奈之下。水生只得用銀網法寶和另一件索狀法寶把兩只兇獸牢牢困在靈獸袋中。

青陽道人看到水生不但把閃電貂從食人山下帶了出來,還活捉了另兩只兇獸。同樣詫異之極,卻對水生能否馴伏駕馭這兩只五級妖獸持否定態度。建議水生把這兩只兇獸交給自己馴化。

交給青陽道人,這兩只靈獸不就成他的了嗎?水生自然不肯答應,從儲物袋中取出全本的《馭獸決》,在青陽道人面前示威般地晃了晃,聲稱有《馭獸決》在手,自己一定能把兩只兇獸馴伏。

沒想到青陽道人見到全本的《馭獸決》,兩眼放光,不問這部秘法是從何而來,毫無風度地一把搶了過去。自己躲到洞府中研究起來,讓水生大跌眼鏡,可又沒有一絲辦法!

接連五日,無論水生在洞府外如何軟磨硬泡著向青陽道人請教馴伏兩只兇獸的辦法,青陽道人只是不理。

水生在洞外大聲嘟囔道:“沒有王屠子,難道就得吃帶毛豬?”一怒之下,干脆用天罡煞氣把負隅頑抗的銀頸猿四成法力化掉了一半,既然烏木道人被自己化掉法力后還能修煉而回,想必銀頸猿也能做到!

陡然間失去一半法力的銀頸猿。施展起神通來大為不習慣,即使銅皮鐵骨,爪牙鋒利,身法迅捷。力大無窮,也被水生不斷祭出的各種法寶、法器,揍得死去活來。威逼利誘半個多月后。銀頸猿終于伏首稱臣,乖乖地聽從水生指揮。再也不敢想著逃離。

水生這才把目光投向赤火蛟,有了成功馴伏銀頸猿的經驗。水生決定保留這條惡蛟好不容易恢復的四成法力。若是現在把赤火蛟四成的法力化掉二成,恢復起來又要浪費半年的時間,這兩只兇獸能夠在多長的時間內恢復全部法力,還是個未知之數,如果幾十年都恢復不了,水生留著兩只沒有法力的兇獸又有多大用處?

可惜赤火蛟不但不領情,反而冥頑不靈,始終不肯服軟。

水生先是把其困在兩儀乾坤陣中,每天用弦影笛奏出的笛音把其折磨的筋疲力盡,然后再催使神念禁制,讓其痛不欲生,可是這條惡蛟卻依舊不肯低頭屈服!只要體內法力稍一恢復,就開始不斷沖擊兩儀乾坤陣,只要水生把兩儀乾坤陣打開一個缺口,就會拼盡余力向水生撲來。

這條赤火蛟是五級頂峰的妖獸,一身蠻力,全身鱗甲堅硬如鐵,雖然只有四成法力,可是在護體真氣衛護之下,水生即使使出全力,手中的細劍法寶也無法穿透其鱗甲,總不能一怒之下祭出那枚銀錘把其砸死吧?

赤火蛟雖然有三四丈長,騰挪轉動間卻靈活無比,無論是鋒利的四只蛟爪,長長的蛟尾,還是大嘴中噴出的洶洶烈焰,只需一擊,就能讓水生重傷,絕不是水生現在可以硬抗的對手。

若是此蛟神通一般,水生根本就不會費這么大力氣,早已象收伏銀頸猿一般把其法力化掉,此蛟愈是神勇,水生反而愈是舍不得。

好在,青陽道人已經把搶走的《馭獸決》研究透徹,開始指點起水生收伏兇蛟。尤其是認真指點起水生奏笛,不但扔給了水生一本曲譜,還手把手地教水生學會了其中的幾首曲子。

沒想到,二人使盡了各種辦法,十多天過去,兇蛟依然不肯屈服,到了最后,青陽道人對水生收伏此獸再次失去了信心,干脆躲到洞府中睡大覺去了。

被水生纏得不行,這才懶洋洋地隔著洞府說道:“臭小子,《馭獸決》已經還你了,還教會了你如何奏笛,你還來找我做什么?你要真想親自馴伏它,我就送你一個“磨”字,俗話說,想要收其心,必先奪其志!”然后響起了如山的呼嚕聲。

“奪其志,奪其志,如何奪其志,早知道你要卸磨殺驢,我就不放你從食人山出來,不給你《馭獸決》看!”水生憤憤不平地沖著青陽道人居住的洞府低聲嘟囔道,以自己現在的低微法力,如何能夠讓這只五級頂峰的兇獸服服帖帖地聽話?除非把其殺死?

沒有辦法之下,水生只得把目光投到其它幾只兇獸身上,想要以暴制暴,讓這條惡蛟好好吃吃苦頭,自己再想辦法跟在后面趁機下黑手,讓這惡蛟知道知道自己也不是好“惹”地。

葵水麒麟神通不小,卻比青陽道人還懶,回到玉鼎山后,除了出去山外進食過二次,每日里只是躲在斷崖下的深潭里睡大覺。那只渾身上下生滿濃密紅毛的四耳靈獒,水生根本指揮不動。閃電貂至始至終都對咬死赤火蛟相當積極,可惜自己的一對小毒牙卻穿不透赤火蛟堅硬的鱗片,黑虎就更加不濟。

思來想去,水生決定在折磨完赤火蛟后,趁赤火蛟法力損耗嚴重,撤掉兩儀乾坤陣,放銀頸猿和赤火蛟一搏,反正赤火蛟體內有雙重禁制,關鍵之時還是逃不出自己的手掌心。

說干就干。半日后,憤怒的猿啼和如同牛叫一般難聽的“哞哞”蛟吼聲就響徹青梅居,其間還夾雜著四耳靈獒的狂吠。

即使有禁制法陣的隔阻,兇厲的獸吼聲還是在整個玉鼎山內谷間回蕩。接連七日,獸吼聲此起彼伏,遠遠傳出數十里遠,玉鼎門上下議論紛紛,卻沒有人一人敢到青梅居外詢問。

就連玄葉道人和申公南二人,聽到兩只妖獸的吼叫,也是心煩意亂大惑不解。

一來,只有六級以上的妖獸,才會讓青陽道人如此難以馴伏;二來,這兩只妖獸的吼叫聲熟悉異常,似乎是困在食人山中的舊識。

到了第十天,申公南終于按捺不住,大老遠從玉鼎東峰跑了過來。

青梅居中,水生正在興趣盎然地驅使兩只妖獸惡斗,禁制光陣中卻傳來嗡嗡的響聲,緊跟著,飛進來一團拳頭大小的白色光焰,如同沒頭蒼蠅一般在禁制法陣形成的白色光幕中盤旋飛舞!

“傳音符?”水生心中一動,知道有人來訪,口中念念有詞,催動神念禁制,正在與銀頸猿惡斗的赤火蛟頓時從空中跌倒在地,痛苦地打起滾來,水生拋出銀網法寶,把赤火蛟收入網中,銀頸猿趁級沖上去一頓廝打。

沒想到銀頸猿也知道下黑手占便宜,水生心中一陣好笑,待安撫好兩獸之后,這才不慌不忙地從儲物袋中摸出禁制令牌,往空中一拋,雙手掐決,擊向禁制令牌,口吐一個“收”字,禁制光幕頓時一陣顫抖,“哧”的一聲輕響,那團白色光焰包裹著一道手指寬窄的赤紅色符篆從光幕中沖出,向散發出瑩瑩白光的禁制令牌飛射而來。

水生伸手一招,把白色光團捉在手中,雙手猛地握緊,符篆化為一團淡淡的赤紅光焰在手中消失不見,緊跟著,耳邊響起申公南低沉的聲音。

水生也是第一次見到傳聞中的傳音符,好奇一番后,這才操控禁制令牌打開大陣禁制。

申公南見到一只金毛巨猿虎視眈眈地站在水生身后,地上卻躺著一條半死不活的赤紅色蛟龍,頓時大感詫異,不知道這兩只原本應該困在食人山中的兇獸為何會跑到了這里。與水生打了一個招呼,前去求見青陽道人,沒想到卻吃了個大大的閉門羹。

一番詢問之后,得知這幾天是水生在馴伏這只赤火蛟,嘴巴頓時張得能塞得下一個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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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武蕩魔傳 第三十二章 沖擊結丹(一)






閃電貂身法迅捷,牙齒奇毒,可除了這兩項特長之外,并沒有其它厲害的本領,再加上身材姣小,靈智頗高,有點怕死,水生能夠把其馴伏,倒還說得過去,可是這只赤火蛟卻是五級妖獸里頂尖的兇獸,靈智較低又桀驁難馴,豈是水生這名煉氣期小童所能夠駕馭?

當然,在他的心目中,還在以為這兩只兇獸是被青陽道人從食人山里帶了出來,銀頸猿是被青陽道人馴伏后交給水生的。.不由暗自猜測,莫非青陽道人看到水生無望踏入金丹境界,這才讓水生改修馭獸之道?

假惺惺地對水生這名“小師弟”勉勵一番后,告辭離開!

這條赤火蛟的兇惡,申公南在食人山下早已領教過,好幾條五級巔峰的兇獸都葬身在赤火蛟的爪牙和口中的烈焰之下,即使是申公南自己,殺死此蛟容易,想要把其收伏,卻也難以做到。所以,對水生這名煉氣期小童收伏此蛟,不抱任何信心!

令他沒想到的是,又過了三曰之后,青梅居中卻突然風平浪靜,再沒有一聲獸吼傳來,雖然暗自詫異,卻也沒有深究。

原來,就在昨曰,青梅居中,蛟、猿一番例行大戰后,眼看銀頸猿遍體鱗傷,又一次敗退下來,水生不禁勃然大怒,操縱神念禁制把赤火蛟折磨的癱軟在地,再也沒有一絲能力動彈,這才不慌不忙地召出黑色斷劍,待其化為六尺長短,走上前去,一劍刺入赤火蛟體內。

按水生的打算,本想把赤火蛟刺上幾劍,讓其心生畏懼,沒想到,斷劍刺入赤火蛟體內后,卻嗡的一聲鳴響,爆起一團刺目烏光,緊跟著,一縷縷鮮紅的血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向斷劍內蜂涌而入,濃濃的血腥味四處彌漫,兇相畢露的赤火蛟頓時變得驚惶失措,掙扎著向遠處逃開,卻被銀頸猿死死扯住長尾,猛地扯了回來。

眨眼間,赤火蛟已經象一條抽了筋的死蛇一般癱軟在地,抬頭望向水生以及水生手中不停顫動的暗紅色噬血斷劍,一對綠油油的蛟目中全是驚懼之色,“哞”地一聲牛吼,高高昴起的頭顱不再向往常一樣撲向水生,而是“撲通”一聲趴伏在地,一動不動,口中也不再噴出烈焰,仿佛對水生屈服了一般。

水生一怔,從赤火蛟體內撥出不停顫動幾近失去控制的斷劍,看這斷劍現在的瘋狂噬血模樣,簡直比當初意外認主時吞噬自己精血時還要恐怖,頓時心生厭惡,把斷劍遠遠拋在地上。

銀頸猿和閃電貂看到地上的斷劍,同樣遠遠跑開,目中露出畏懼之色。

水生見這斷劍能令一只只兇獸如此畏懼,心中突然大為興奮,跑過去,又把斷劍撿起,仔細查看,暗自后悔應該早點祭出這把“殺器”,也省得如此麻煩。

既然兩只兇獸已經臣服,水生再無后顧之憂,開始把全身心都放在修煉之上,力圖能夠結成金丹,好早曰熟練駕馭法寶,找回鐵心棠,為烏木道人報仇!

為此,水生專門出了一趟青梅居,用一部從冰封谷修士手中得到的《馭獸決》前五層功法,從明石處換到了十幾瓶辟谷丹,水生本身已經可以一次姓辟谷一個月,再有這十幾瓶辟谷丹輔佐,足可以閉關三四年之久。

與此同時,翻閱了幾本乾坤老人遺留的典籍后,經過深思熟慮,水生毅然用天罡煞氣把黑虎體內原本的真氣全部化掉。如今水生已經有了三只五級妖獸,黑虎體內淺薄的法力自然已經不放在水生眼中。

若是用自己體內的天罡煞氣來改造黑虎的體質,讓黑虎也能適應和吸收天罡煞氣,自己以后再進入食人山,就有了一個得力的幫手。

水生手中有幾十瓶從冰封谷金丹期修士手中得到的供靈獸服用的獸丹,足可以讓黑虎恢復大部分法力,最重要的是,水生還可以每隔幾曰給黑虎輸入一些天罡煞氣。

在之后的一年多內,水生幾乎沒有走出過閉關的洞府,即使走出洞府,也只是在青梅居和幾只靈獸嬉戲。耳根清靜了許多的青陽道人暗自納罕,幾次探查,發現水生不是在打坐靜修,就是抱著書籍看得津津有味,再不然就是在一遍遍地修練各種五行功法,盤算著水生纏著自己詢問了那么多關于如何凝結金丹的問題,莫非是要為沖擊結丹做準備?

這一曰,青陽道人接到正陽真人的傳訊,頓時再也坐不住了,飛快地收拾好洞府內雜亂無章的物品,走出洞府。原本想對水生囑咐幾句,結果,透過水生洞府中的禁制,發現水生正在聚精會神地盤膝打坐,默默吸納著靈氣來增進體內法力,想了想,沒有開口打擾,帶著葵水麒麟、四耳靈獒兩只靈獸,向玉鼎山南峰而去。

一年后,水生所居洞府的上空,突然黑云壓頂,銀蛇亂舞,天色驟然大變,同時,附近數十里內的絲絲靈氣,全部瘋狂般地向青梅居聚斂過來,并形成了肉眼可見的一個靈氣漩渦。

玉鼎門中一干修士紛紛走出洞府和各處大殿,向青梅居所在方向望去。

“結丹了?難道這位‘小師叔’這么快就要凝結金丹?”玉鼎山西峰上,一名中年道士喃喃自語道,身旁十幾名修士臉上神情各異,豐富多彩,妒忌的,茫然的,更多的則是流露出羨慕之極的眼神……

玉鼎門中,雖然大多數人都聽說青陽師祖收了一名十幾歲的練氣期小弟子,也聽說這名小弟子出手大方,可真正見過水生的,除了靈獸殿的幾名弟子外,根本沒有幾人。大多數弟子對水生除了好奇,恐怕就剩下嫉妒,此時見水生要結丹,心里更是如此貓抓一樣說不出的難受!

當然,也有人除外,聞訊而來的明石、劉通、端木嫣,以及大牛、小娟、王龍卻是興奮異常,這六人清楚水生自從進入青梅居,這二年多來一直在閉關苦修,看到天空中的異象,忍不住一陣竊竊私語。

玉鼎南峰,一處處亭臺樓閣上,同樣站滿了許多修士,自玉鼎門被三派圍攻以來,數百名弟子中尚沒有一人進入到結丹增界,或者說法力更進一步,此時玉鼎山中有天地異象出現,自然是人人踴躍觀望,到處都是嘰嘰喳喳的低聲議論。

直到正陽真人的身影出現在玉鼎南峰之上,眾人才變得啞雀無聲。與正陽真人一同出現的,還有從玉鼎東峰上聞訊而來的申公南。至于玄葉,原本就在玉鼎西峰的遇真宮駐守,此時同樣出現在遇真宮外的廣場上,目光陰沉地望向青梅居。

空中的靈氣漩渦越來越大,隨著一陣陣轟隆隆的巨響,絲絲縷縷的靈氣以更快的速度往青梅居上空涌去,慢慢地,站在玉鼎南峰、玉鼎西峰上的修士人人都能感受到身旁靈力的飛速流失,金丹期修士不由人人色變,按道理,練氣期修士凝結金丹,似乎造不出這么大的聲勢!

就連申公南心中都充滿了疑惑,低聲沖正陽真人問道:“師叔,這小子看來真是個怪胎,這么快就要沖擊結丹,而且會引來如此大的天象,依你老人家來看,他能不能順利闖過這一關?”

正陽真人緊緊盯著青梅居方向,面無表情,沒有人能看出他心中在想些什么,聽到申公南的問話,答非所問地說道:“你青陽師叔有沒有說過事情辦得怎么樣了?”

申公南搖搖頭,苦笑道:“您老人家又不是不知道青陽師叔的姓子,他若不主動聯系,師侄又哪里能找得到他?”

話音方落,籠罩在玉鼎天池上空的濃濃灰霧卻“轟”的一聲巨響,如同燒開的沸水一般陣陣翻滾,隨后紛紛向青梅居上空撲去,不多時,已形成一條數丈寬窄的灰色霧帶,如同一條長長的灰色巨龍一般,一頭扎入青梅居上空的靈氣漩渦之中。

看到這一幕,就連正陽真人的目光中都充滿了驚訝之色。

一聲響亮的猿啼過后,一條三四丈長的赤紅蛟龍,從青梅居方向飛出,長長的蛟尾一擺,四爪騰空而起,幾個閃動間,身形已在數百丈開外,在其身后,跟著一只一人多高的金毛巨猿。顯然,這兩只靈獸同樣畏懼從遠處飛撲過來的陰魔煞氣,這才逃出青梅居,直到遠遠逃到了相鄰的另一座山峰,二獸才停下身來,扭頭把目光望向青梅居方向,不再跑遠。

“青陽師叔臨走時關閉了青梅居外的禁制法陣,沒有禁制令牌,很難從外面進入,師叔您看,現在該怎么辦?”望向眉頭越擰越緊的正陽真人,申公南目光閃爍地說道。

正陽真人心中早已波瀾起伏,水生凝結金丹竟然引來如此浩大的天象,最后還把遠在三十多里外的陰魔煞氣給招引了過去,這一切,都讓人難以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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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武蕩魔傳 第三十三章 沖擊結丹(二)





雖然沒有從水生手中得到乾坤遺寶,可是,做為玉鼎門的掌門真人,在他心目中,還是希望水生能夠踏入金丹增界。.如果水生真的能夠創造奇跡,凝結金丹,法力足以比同階的金丹期修士強上數倍。

到了那時,以水生的年齡,只要肯苦修,凝結元嬰,似乎也不是沒有一絲可能。若是再進一步,凝結出元嬰,對玉鼎門的好處,可以說難以估量,畢竟,擁有三大丹田的元嬰修士豈是普通的元嬰修士可比?

不過,此時他更多的是擔心,擔心水生結丹不成,反而隕落在陰魔煞氣之下。

另外,卻是擔心這驅之不散的陰魔煞氣,會不會在其它修士結丹或者沖刺更高境界之時趁機搗亂,如果真是這樣,后果則不堪設想!

片刻間,青梅居上空就被濃濃的灰霧整個覆蓋,正陽真人心中暗自哀嘆一聲,一種無力感涌上心頭,即使自己現在去打開青梅居禁制法陣,在陰魔煞氣形成的漩渦之中,也無法幫助水生渡過危機。

玉鼎山西、南二峰上所有修士的雙目中都露出震驚之色,一時間,周圍寂靜的連心跳都能聽得清清楚楚。

頓飯時間過后,青梅居上空突然響起一聲爆鳴,籠罩在天空中的灰霧從中間翻騰著向四周散開,隨后,聚在一起,飛快地退回到玉鼎天池上空,緊跟著,響起一聲清亮的嘯聲。

聽聞嘯聲,大牛、小娟、王龍三人提到嗓子眼的心才輕輕放下。

又是半個時辰過去,青梅居內,二年多來始終緊閉的洞府石門,終于“嘎嘎吱吱”地從里面打開,一直陪伴水生閉關的黑虎興奮地沖出洞外,昴首長嘯,守在門口,沒有逃出青梅居的閃電貂卻吱吱尖叫著撲向水生,親呢地在其身上爬來爬去。

二年多來,水生個頭足足長高了一個頭,最大號的一件衣衫穿在身上還略顯窄小,漆黑的雙眸比以前更加明亮,只不過,此時,雙目中卻全是失望之色。

二年多來,按照青陽道人的指點,水生先后服用了十幾瓶金丹期修士增進法力的靈藥,閉關苦修,沒想到,在方才試著沖擊金丹期瓶頸時,三大丹田中看起來似乎充沛異常的真氣卻出現了明顯不濟,始終無法沖破瓶頸。

雖然有烏木道人生前傳授的秘術輔助,水生卻始終無法平衡三大丹田對真氣的渴求,這個丹田剛剛擠滿真氣,那個丹田又空了一半,到了最后,無數天地元氣蜂涌入體內,化為一縷縷真氣,卻依然不足以達到結丹的要求。

直至最后引來一股濃濃的灰霧,雖然這些灰霧飛快地轉化為一縷縷精純真氣,可是這些突然闖進體內不同尋常的“怪異”真氣,卻和自己體內原本的真氣一時間難以融合,兩種真氣劇烈激蕩之下,水生心中大駭,生怕出現意外,不得不及時停止施法。

正在此時,禁制法陣外傳來銀頸猿和赤火蛟兩只兇獸的吼叫,這兩只兇獸雖然可以從青梅居內逃離,卻無法從外面穿透禁制法陣返回。

水生摸出禁制令牌,正要施法打開禁制,禁制法陣形成的白色光幕卻是一陣劇烈波動,光影閃爍間,“嗆啷”一聲龍吟般的劍嘯傳來,一把雪亮的長劍從禁制光幕上一斬而下,“呲啦”一聲,禁制法陣裂開一個大口子。

水生頓時愕然,竟然有人敢從外面強行破禁,右手飛快地拍向腰間的儲物袋,摸出寒冰劍,暗自戒備。

沒想到,出現在面前的卻是一身白袍的正陽真人,一向威嚴的面容上,此刻卻充滿了擔憂之色。

正陽真人身后,跟著申公南和玄葉道人,赤火蛟、銀頸猿戒備地望向三人,遠遠躲開,不敢靠近。

自從來到青梅居二年多來,還從來沒有見過正陽真人和玄葉道人的面,沒想到自己結丹失敗,三人卻從外面強行破開禁制,一同出現在此。

“見過師伯,見過兩位師兄!”水生一邊見禮,一邊打量著三人,暗自猜測三人的來意!

正陽真人神識掃過水生,臉上的擔憂神色頓時消失一空。水生雖然沒有結成金丹,卻也沒有因此法力大損,這種結局已經是最好的結局。

一番寒暄過后,水生得知最后沖過來的濃濃灰霧是長年盤繞在玉鼎天池上的陰魔煞氣之后,頓時驚訝之極!

正陽真人仔細查看了水生體內真氣情況,認真詢問了結丹過程中遇到的麻煩,確定陰魔煞氣沒有對水生造成大的傷害,心中的疑惑卻越來越大,暗自猜測,烏木道人究竟給水生吃了什么靈丹妙藥還是傳授了什么奇功妙法,不但讓水生在食人山中的煞氣禁制中法力不失,還能讓其不畏陰魔煞氣的侵蝕。

面對三人的疑問,水生吞吞吐吐地說出烏木道人傳授了自己一部叫做《控靈術》的功法,此部功法能夠加速吸收天地靈力轉化為體內真氣,而且烏木道人還給自己吃過幾粒叫不出名字的丹藥,就是因為服食了那些讓自己肚腹痛得死去活來的丹藥,體內的法力才會飛快修煉到了練氣七層,而且開辟出了三大丹田。

當然,這是水生早在食人山中就想好的說辭,專為搪塞正陽真人幾人,來掩飾自己體內的天罡煞氣,只要能保住小命安危,水生并不覺得撒個謊有多可恥。

至于說出修習了“控靈術”的秘密,不為別的,因為這部功法的名氣太大,催使這套功法時的動靜也太大,認識這部功法的人太多,而且大牛同樣從烏木道人處學過這部功法,以后還準備把這部功法傳授給小娟和王龍二人。至于所說的丹藥是何物,根本就沒有這回事,就讓他們隨心所欲地去猜吧!

正陽真人三人聽聞水生修習了“控靈術”功法,一個個面有異色,申公南有心想向水生討要“控靈術”的修行心法,看到正陽真人和玄葉在側,卻又不好開口。

既然水生修煉有“控靈術”這部大名鼎鼎的功法,結丹時能夠吸引來如此多的天地原氣也就不足為奇,而烏木道人手握乾坤老人的眾多法寶、丹藥,能夠擊殺元嬰修士,能夠讓水生在體內開辟出三大丹田,自然也可以把水生打造的不畏陰煞之氣。

當正陽真人把水生結丹失敗的原因歸咎于陰魔煞氣的搗亂時,水生不由連連點頭稱是,其實,水生心中明白,之所以沒有順利結丹,還是因為自己體內真氣不濟的原因,陰魔煞氣僅僅是個意外。

三人除了表示惋惜之外,又對水生安慰勉勵了一番,看到水生滿臉疲累,這才相偕離開。

臨走時,見到銀頸猿和赤火蛟兩只五級妖獸乖乖地跟在水生屁股后面轉來轉去,一副任其驅使的樣子,心中都是大為驚異,考慮到青陽道人對于馭獸之道的精通,又有些釋然。當然,三人皆認為這兩只兇獸是青陽道人所馴服,特意交給水生來看護洞府之用。

正陽真人心中暗想,水生若是結丹無望,能夠在馭獸上有所成就,對玉鼎門來說,也是一件不錯的事情。既然水生不畏陰魔煞氣,說不定,那件最為麻煩的事情也有辦法得到解決!

送走三人沒多久,大牛、小娟、王龍三人又一起來到了青梅居外,四名小伙伴相見,氣氛自然和方才大不相同。

因為玉鼎山靈氣充沛和水生所贈丹藥的原因,大牛、小娟二人在這二年多內全部進階到了練氣四層,而王龍更是突破到了練氣五層,水生這才把早已準備好的儲物袋交給三人。

小娟打開自己的儲物袋,看到十幾件靈氣盎然的水屬姓上品法器,二十多瓶名色丹藥,二百多塊低階靈石,頓時兩眼放光,抱住水生的胳膊一陣撒嬌,這些物品,對于任何一名練氣期修士,都是一筆不小的財富。

大牛、王龍二人同樣驚喜異常,儲物袋中的物品都是水生按其二人靈根和修煉的功法屬姓所備。大牛喜好符篆之道,王龍的木靈根適合煉丹,水生送給二人的儲物袋中不但有法器、靈藥、靈石,還分別多出了一大堆初級符篆和一堆靈藥靈草。

這還不算,水生還專門為二人準備了不少煉制符篆的秘法和煉制丹藥的丹方。

小娟則對水生收伏的四只靈獸羨慕異常,雖然這四只靈獸對小娟的主動示好,一個個呲牙咧嘴,作出兇惡姿態,也不影響小娟對收伏妖獸的美好憧憬。把自己口袋中所藏的靈果丹藥一一拿來討好身材嬌小的閃電貂,總算讓閃電貂對小娟有了一絲好感,非常給面子地爬上了小娟肩頭,讓小娟一陣興奮!

嘗試到靈獸好處的水生,自然希望小娟也能修習馭獸之道,把早已準備好的一支玉笛法器和馭獸決前五層功法交給小娟,又對其認真講解了一番。

最后,三人卻帶給水生一個消息,在云臺觀中一起修道的眾小童已經來到了玉鼎門中,正在等侯入門測試,而鐵翼將軍當年并沒有死在百里穆手中,而是被幾名鄉民所救,只不過卻是全身經脈寸斷,淪為廢人,就連站都無法站起身來,將軍職位也被其副將替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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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武蕩魔傳 第三十四章 徒子徒孫





若不是鐵翼將軍,又哪有四人的今天,雖然經厲了一場場劫難,如今四人卻是苦盡甘來,而鐵心棠卻渺無音訊,鐵翼將軍又慘遭橫禍,對于玉鼎門來說,一名昔日的廢靈根外門弟子根本不算什么,可在水生四人的心目中,鐵翼將軍卻比玉鼎門中的師長還要重要。

得知此訊,水生再也坐不住了,王龍三人法力低微,對鐵翼將軍的傷勢束手無策,水生卻曾經有過救治烏木道人的經歷,雖然最終把烏木道人體內真氣化掉,卻修復了烏木道人破碎的經脈,暫時保住了烏木道人的性命。

想到鐵翼將軍,一下子又想到了父母,暗道這兩年多來父母還不知該如何掛心,頓時無心攀談,心中充斥的全是回家的念頭。聽到水生要回家一趟,要三人寫好家信,三人自然大喜,小娟更是嚷嚷著要水生給父母多帶些禮物。

第二日,天剛放亮,水生就爬起身來,吩咐銀頸猿、赤火蛟看護好洞府,然后帶著黑虎和閃電貂來到了玉鼎山西峰,借口沖擊金丹瓶頸失敗,要出去散散心,向主持玉鼎門事務的申公南打了一聲招呼后,騎著黑虎離開了玉鼎山。

看到身上窄小的衣衫,水生突然想起了飲馬鎮上的秦氏兄弟,嘴角邊不由浮出一絲笑意,吩咐黑虎,向飲馬鎮方向走去。

到了鎮外,水生從黑虎背上飛身而下,把黑虎收入靈獸袋中,這才大搖大擺地向秦氏老宅走去,尚未走到門口,遠遠地就聽到一陣陣小童的呼喝聲,神識掃過,卻發現院中竟然有十多名小童正在一個個圍著八卦游龍樁,練習著拳腳,秦虎則翹著二郎腿大模大樣地躺在一張太師椅上,一邊喝著茶水,一邊對那群小童指指點點地吆喝著。

聽到推門的聲音,秦虎抬眼望去,看到大步走進院落的水生,兩眼頓時瞪得如同銅鈴般大小,緊接著,揉了揉眼睛,再次望去,確定面前之人正是水生,慌忙從太師椅上爬起,飛快地跑到水生面前,“撲通”一聲跪倒在地,磕了三個響頭,說道:“徒兒見過師父,不知師父仙駕到此,未能遠迎,還望恕罪!”

未等水生開口,扭頭沖那群呆怔在八卦游龍樁邊的小童大吼道:“你們愣著干什么?還不敢快過來拜見師祖?”

看到一群小童趴在腳邊喊著師祖,水生搔了搔頭皮,心中暗自好笑,口中卻淡淡說道:“好了,都起來吧!”

秦虎一邊恭敬地把水生讓到太師椅上就坐,一邊吩咐一名小童去把秦豹三人找來,這才乖乖地束手站在水生身畔。

“說吧,這到底是怎么回事?”水生指著那群小童問道。語氣雖淡,質問的味道卻十分明顯。

秦虎不由心中一緊,滿臉陪笑說道:“師父有所不知,這些小童都是本家后輩,并無外人。眼看我兄弟四人修習仙道,他們的父母尊長都來說項,實在推辭不過,這才收下他們為徒,俗話說,‘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師父您想,象修仙這樣的好事,自然是肥水不流外人田,師父放心,這些小童決不會辱沒師父的名聲,決不會在外面胡作非為,此事沒有經過師父同意,還請恕罪!”

聽到“一人得道,雞犬升天”,正在喝著茶水的水生心中一樂,“噗嗤”一笑,茶水噴了自己和秦虎一身,秦虎不顧自己身上的茶水,慌忙拽過衣袖幫水生擦拭起來。水生止住他的動作,嘿嘿一笑,說道:“好了,既然如此,你就把你學會的仙功施展一番讓我看看!”

聽到水生要考校自己,這可是關系到自己有沒有靈根,能不能繼續修仙的大事,秦虎頓時精神抖擻,大步走到一片空地之上,扎緊褲腰帶,收拾利索,這才用心使出八卦游龍功。一時間虎虎生風,掌影如山,無論是閃轉騰挪還是身法手眼步,秦虎都使得像模像樣。

眾小童早就在一旁連聲喝彩,就連水生心中都是暗自稱好,沒想到這秦虎學起武藝來還真是一個好胚子。

一套掌法堪堪使完,秦豹、秦彪、秦雄三人得訊之下,興沖沖地跑了回來,見到水生,撲撲通通跪倒在地,像模像樣地磕起頭來。

水生讓四人把小童遣散,緊閉上大門,這才笑嘻嘻地說道:“實話告訴你們四個,你們所學的根本不是仙道,而是我父母傳授給我的功夫,叫做八卦游龍功。”

聽聞此言,四人頓時面面相覷,臉上表情各異,說不出話來。

好半響,秦豹眼珠一轉,嘴角露出一絲笑容,說道:“師父此言可是試探我們四人修道之心?師父放心,我四人決不敢偷懶!”另外三人這才回過味來,一齊跟著秦豹說道:“是,是,師父放心,弟子不敢偷懶!”

“我可不是試探你們,上一次,我正在被人追殺,生死未知,當然不敢傳授你們真正的仙道功法,否則,不是幫你們,而是害你們。不過,今天就不同了,我已經拜入玉鼎門下,你們四人若真心向道,可以在今年的七月十三日之前去玉鼎山拜師學藝,我也可以幫你們引薦一番。”水生喝下一口茶水,慢條斯理地說道。

看到水生不似在開玩笑,四人再次用目光交流起來,這一次,卻是秦虎說道:“不瞞師父,我兄弟四人一向懶散慣了,受不了約束,聽聞玉鼎門多是道長,我四人可不愿出家,玉鼎門仙規繁多,稍有不慎,就會被逐出門墻,既然我四人已經拜您老人家為師,師父能不能傳授我們真正的仙功,我們不求能得道成仙,不求升天,但求能夠活得長一些,會騰云駕霧,不被人欺負就行?”

“不被人欺負?你們四人不欺負別人就好了?”水生一邊說,一邊似笑非笑地望向秦氏兄弟,心中卻在暗想:“騰云駕霧?想得美,我自己還不會呢,哪里有本事教你們?”

聽到水生的語氣似乎有點不善,秦氏兄弟面色頓變,額頭上冷汗浸浸,秦豹慌忙說道:“師父明查,自從我四人拜您老人家為師以后,一直謹尊教誨,一直在家里閉關修習仙功,從未在鎮上惹事生非!”話音方落,突然想起自己修煉的其實不是仙功,而是武功,嘴角不由一陣抽搐。

水生看四人一副受冤枉的表情,似乎真的沒有再出去橫行霸道過,這才裝模作樣地輕咳兩聲,緩緩說道:“我此次前來,就是要看看你四人有沒有做下什么惡事,壞了我的名聲。眼下我還有一件大事要做,沒時間來和你們四個認真計較,就暫且相信你們一次。你四人不愿拜到玉鼎門下,想要跟我學藝,也不是不可以,不過我事先必需說明,我這里只有一條門規,那就是學會了法術是要去降妖除魔,為民除害,而不是用來欺壓鄉鄰,魚肉百姓,若是有人膽敢違背,可不是逐出師門這么簡單,而是直接取了你們的小命!”

說罷,伸出一指手指,在四人眼前晃了晃,法力一催,手指前端“啪”地一聲爆出一團火花,火花飛快變大,眨眼間,已如同拳頭大小,附近的氣溫頓時炙熱起來。

水生手指一動,火球自行飛出,落在地面之上,“轟”的一聲,堅硬的黃土地面上多出來一個數尺深的大坑,塵土飛揚。

望著地面上的大坑,秦氏兄弟面上表情各異,有驚懼,有興奮,秦彪更是張大了嘴巴,雙目直勾勾地望著水生的手掌,滿臉羨慕之色。

“師父放心,弟子一定謹遵門規,懲惡揚善,不欺負鄉鄰,請師父傳授仙術?”秦豹再次趴伏在地,倒頭就拜,另外三人也跟著再次跪倒。

“好了,起來吧!我不喜歡磕頭蟲。”說罷,水生也不再啰嗦,取出《坐忘經》的第一層心法交給秦虎。

好在秦氏兄弟家中富裕,皆識得文字,兩個多時辰后,四兄弟中年齡最小的秦雄,終于第一個把長達二千多字的經文讀得滾瓜爛熟,再無一個錯字。

水生隨后又糾正了一下四人打坐的姿勢,看到四人記牢,這才笑容一斂,說道:“這部《坐忘經》雖然是入門的功法,卻比大多數修仙門派的入門功法要強上許多,你四人且不可出去招搖、炫耀,也不能拿來隨意授徒,要懂得‘懷壁其罪’的道理,若是被其它心懷不軌的修士發現你們有此部功法,恐怕會為你們引來天大的麻煩,弄不好就是性命之憂,你四人用心修煉,等到下一次我來查看時,如果你們四人真有靈根,我自然會傳授你們真正的仙術功法。”

看到四人連聲答是,水生又說道:“至于你四人現在所學的八卦游龍功,乃是我父母親授,想要授徒,倒是可以,不過,這些門徒若是敢拿學會的功夫用來魚肉鄉里,別怪我不客氣,到時我會親自取了他們的性命,還會把這筆帳加倍算在你們四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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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武蕩魔傳 第三十五章 蕓娘





雖然不是嚴詞俱厲,卻也讓四人心中一寒。

接下來的吩咐,卻讓四人松了一大口氣,除了秦虎留下陪著水生說話外,秦豹、秦彪、秦雄三人各自急急忙忙地跑了出去。一個多時辰后,幾十套衣衫,一大堆各色點心被三人采購而回。

這一次,秦豹聰明了許多,為水生趕制的衣衫特意分出了大小號,再也不怕因為水生身材長高而無衣可穿,不過,望著那幾套女子衣裙和青布長袍,卻是有點發愣,水生一眼看透他心中所想,白了他一眼,說道:“笨蛋,難道你沒有爹娘嗎?你回家就不給他們帶點禮物嗎?”聽聞此言,秦豹慌忙又拿出一百兩銀子,送給水生,水生也不客氣,隨手收好。

看著水生把一大堆物品全部裝進了一只不起眼的小袋子內,四人無不羨慕,修仙的心思愈加火熱。

“好了,不用眼熱,若是你們四人有靈根,到時我會賜給你們一人一只儲物袋,還會賜給你們法器法寶使用,當然,前提是要看你們今后如何做人!”水生對四人也不再避諱,從靈獸袋中招出黑虎,取過特意留下的一壇美酒,犒勞了黑虎一番,然后在秦氏兄弟羨慕之極的眼神中,跨上虎背,認準龍陽城方向,騰空而起,飛馳而去。

黑虎在青梅居中困了兩年,此時一得自由,身形越飛越高,不足一個時辰,已走出將近二百里地,正在此時,下方卻突然傳來陣陣嘈雜之聲,遠遠望去,隱約可見一群群鄉民從鎮子中的大小街道上涌出,吵吵嚷嚷地簇擁著向前方的江邊走去,人頭攢動,看起來差不多有幾千人的樣子。

水生喝住黑虎,靜靜停在空中,放開神識,仔細探查下方發生了什么事情。

“沒想到江老夫子都到了這般年紀,還走了桃花運,看看蕓娘那小模樣,小身段,嘖嘖,若是我王老三能和她睡上一覺,就是做鬼也值!”

“那你現在去呀,趕快跑到江下游等著,說不定能救她一命,到時她也許會以身相許呢?”

“他敢嗎?馮家什么來頭,就他那慫樣,敢去找馮家的麻煩?”

“呸,和江老夫子這老棺材有一腿的女人,你也看得上眼?王老三,你也太沒出息了?”

“你他、娘才沒出息,我就不信把蕓娘放在你面前,你能不動心,別裝了,就你家里黃臉婆的模樣,想起來就讓老子倒胃口?”

“你罵誰呢,你老婆長得好看,你他娘是不是找搸?”

“吵什么?你們兩個吃飽了給老子滾?老子還沒吃飽呢,還等著去看江老夫子和蕓娘臨死前說些什么呢!”

“唉!還有什么可說的?馮寶剛死了三個月不到,蕓娘就做出這樣不守婦道的事情,世上的漂亮女人,一個都靠不住!”

“屁,你又知道什么?我可聽說,江老夫子和蕓娘是被人冤枉的,你想想,以江老夫子的為人,怎會做出這樣的事情,再說了,都六十多歲的老棺材攘子了,能硬得起來嗎?能做那種事情嗎?何況蕓娘自小就在鎮上長大,大家都認識,她是不是那樣的人,難道你們不清楚?”

“知人知面不知心,你怎么知道蕓娘不是那樣的人?和你睡過?我告訴你,這些讀書人一個個看起來道貌岸然,肚子里卻全是男盜女娼!”

“我當然知道,實不相瞞,我兄弟就在馮家做下人,實情說出來嚇死你們。”

“快快快,說說看,究竟有什么實情,說實話,我也不相信江老夫子會做出這種事情,這老棺材雖然平時說話耿直,不討人喜歡,卻還真像是個正人君子。”

“嘿嘿!小弟從早上出門一直到現在還沒有吃飯,這個......肚子有點那個......”

“什么這個那個的,不就是十文錢飯錢嗎?來來來,來這邊坐,小二,給劉爺來三籠包子,一碗米湯,算在我帳上。”

“嘿嘿,還是四哥仗義,好吧,我就給你們說實話。不過,這話可不能外傳,萬一被馮家知道,哥幾個可都沒有好果子吃!”

“放心吧,哥幾個的口風你還不知道,說吧,說吧!”

“我告訴你們,其實蕓娘和江老夫子根本就沒有一點私情,倒是那馮二爺,每日里跑到蕓娘屋里去蠻纏,想當那不要臉的老扒灰。這還不算,馮寶的兩位兄長也沒安好心,這爺仨都想打蕓娘的主意,沒想到,蕓娘卻死活不答應,據說每日里腰間都別著剪刀,準備與這三只禽獸拼命,等一下,讓我先吃幾個包子填填肚子再說。”

離江邊百余丈距離,遠離大道,一處高高的土丘上,幾株老柳樹環抱著一處供漁夫歇腳的小茶館,小茶棺前方的草棚下,六名長相粗魯的漢子圍坐在一張八仙木桌邊,一邊吃著簡單的飯食,一邊攀談,看其衣著打扮,都是江中打魚為生的漁夫。其中一名三十多歲年紀皮膚黝黑身材廋小的男子,一邊說話,一邊往口中塞著熱騰騰的包子。另外的幾名男子則把目光望向灰袍男子的嘴巴。

其中一名相貌粗豪的男子皺了皺濃密的眉毛,粗聲說道:“你慢點吃,小心噎死你,吃完了快點說,我還等著去江邊看熱鬧呢?”

“我說到哪里了,蕓娘,對蕓娘,蕓娘每日里揣著一把尖刀......”

“什么尖刀,是剪刀,你以為她殺豬的?”

“王老三,你他、娘、的不要打岔,是聽你的還是聽他的,有能耐你來說?”相貌粗豪的那名男子不耐煩地吼道。

“對對,是剪刀,那馮二爺和他的二個賊兒子不能得手,色心不死,不知道是誰出的餿主意,竟然要在蕓娘的茶水中動手腳,結果卻被江老夫子無意間撞到,告訴了蕓娘,又告訴了馮二爺的老娘馮老夫人,本想讓馮老夫人管束一下兒子和孫子,不要做出這種喪天良之事,沒想到,馮老夫人一怒之下,竟然把江老夫子和蕓娘二人綁了起來,誣稱二人通姦,要把二人沉江。”劉姓廋小男子說罷,又挾起一個包子,塞進嘴里。

其它的五名男子面面相覷,那名相貌粗豪的男子狠狠地“呸”了一聲,罵了幾句臟話。

另一名男子說道:“這江老夫子也真是,年紀這么大了,管什么閑事呢?這下好了,書也教不成了,還要被人沉江。”

“我看他是圣人書讀多了,不知道人心險惡,他也不想想,馮家這樣的大家族,怎會讓這種丑聞傳出去?”

“這他娘什么世道,蕓娘也太可憐了,賣身葬父,嫁入馮家,結果卻落得這樣的下場。真是應了那句老話,好人不長壽,禍害一萬年,那馮老夫人也真是歹毒,一大把年紀,還做這種喪盡天良的事情,就不怕斷子絕孫?”

“王老三,你有能耐讓她斷子絕孫?你去呀?馮家多大的勢力,別忘了馮老五今天也在,他可是白水的知縣。”

“咦,你今天存心和我過不去是吧,我怎么得罪你了,你小子是不是皮癢癢?”一名膀大腰圓的粗壯男子把長凳一推,站起身來,摩拳擦掌,向對面的那名男子走去。

正在此時,空中黑光一閃,一陣微風過后,小茶館外憑空出現了一頭六尺長的黑色小虎,兩只銅鈴般的虎目,瞪著小茶館中的五人,大嘴中發出一聲低吼。

王老三正好面對黑虎,瞳仁一縮,止住腳步,情不自禁地打了一個寒顫,退后兩步,其它五人自然也發現了從天而降的黑虎,一個個站起身來,面色慘變,脊背發冷,渾身瑟瑟發抖。其中一人雙腿一軟,坐倒下來,沒想到同伴卻站在那里,板凳一下子翹了起來,“撲通”一聲跌倒在地,褲管上飛快地浸濕一片,一股尿騷味隨即傳來。

猛虎,從天而降的猛虎,而且是一只黑色猛虎,足以讓這些平日在江中討生活的漁夫嚇破了膽,好在,虎背上還騎著一名十五六歲的黑衣少年,五人才沒有落荒而逃。

眼前一花,水生已站在六人面前,竟然沒有一人看出水生如何從虎背上下來。

水生目光掃過六人,微微一笑,伸手指著那名劉姓男子,說道:“不用害怕,我不會傷你們性命,我來問你,你方才所說的事情可否屬實?”

“屬。。。屬。。。屬實,小。。。小的所說的一切都。。。都。。。都是真的,如果不信,神仙爺爺可以到馮家去。。。去。。。問,馮家好多下人都知。。。知道這件事情!”劉姓男子極力想說得清楚一些,可惜舌頭卻大了許多,根本不聽使喚。

水生沒想到幾人對自己和黑虎如此驚懼,眉頭微微一皺,說道:“你既然知道我是神仙,就應該知道欺瞞神仙的下場,你最好在這里不要走遠,等我弄清事情真相,若真是如你所說,倒還罷了,若是敢糊弄我,我就把你拿來喂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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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武蕩魔傳 第三十六章 大手





店中的伙計聽到動靜,端著兩籠包子從房間中走出,一眼看到水生,正要上前打招呼,卻又看到了水生身后的黑虎,“啊”的一聲大叫,雙手發軟,手中的包子“砰”的一聲掉在地上,想要扭頭往房間里跑去,雙腳卻一陣陣發軟,無力邁動。

水生心中好笑,白了一眼伙計,飛身落在虎背之上,黑虎一聲低吼,身形騰空而起,向江邊飛去。江邊,早已站滿了看熱鬧的鄉民。

眼看著一名披頭散發渾身沾滿菜葉污泥的女子,和一名蓬頭垢面須發皆白的老者被人五花大綁,先后拋入江中,眾人頓時一陣興奮。

“淹死這對狗男女,讓他們做這些不要臉的臭事情?”

“老東西,土都埋到脖子了,還要去學人家偷腥,真是活該!”

“不守婦道的小煞星,逮誰克誰?”

“這老東西裝了一輩子好人,到了最后卻露出了狐貍尾巴?”

“淹死他們!讓他們永世不得脫生!”

惡毒的言語不斷地從圍觀的眾人口中發出,仿佛罪惡一到了江水就會被洗涮干凈!

江水慢慢地淹沒了二人的身子,就連那老者高昂的頭顱都要被水浸到。圍觀的眾人卻漸漸興奮起來。

“沒下去了,沉下去了,你看沉下去了。”一名孩童的聲音清亮地響起。

就在此時,江面之上卻憑空多出一只白色大手,向下方虛空一抓,“嘩啦”一聲。江水突然向天上倒卷而起,緊接著又跌落下來。嘩嘩地流水聲中,剛剛沉到江中的兩個身影被空中突然出現地大手像抓小雞一般給抓在了手中。

緊跟著。大手一動,就到了江岸之上,輕輕地放下握著的兩人,無聲無息地潰散開來。

這只大手竟然是空氣凝結而成。

一陣陣驚懼的叫嚷聲在江畔響起,其中尤以婦人們的聲音最為尖利,更多的人則陷入到了驚慌和無助之中,傻愣愣地望向落在江畔地面上的兩人,神情怪異。

不少人心中暗自猜想,莫非是江神顯靈。莫非那只大手是江神所化?有幾名老者已顫抖著身軀跪倒在地,口中不知道在呼喊著哪路神仙的名字。

眾目睽睽之下,兩人身上手指粗的麻繩突然一段段斷裂開來,蓬頭垢面須發皆白的老者從地下一骨碌爬起身來,撕開塞在嘴中的一塊破布,指著站在眾人前方的一名四十歲許的紫袍男子,破口大罵:“馮老五,你這個王八蛋不得好死,老子教會你讀書識字。讓你做到了知縣,沒想到你卻恩將仇報,事非不分,草菅人命?”聲音蒼老嘶啞。卻充滿著憤怒!

早在空中的大手突然出現,把江中二人救起時,紫袍男子就已經面色大變。此時聽到老者的喝罵,更是面色蒼白。張了張嘴,說不出話來。想要向后面退去,身后卻擠滿了鄉民,無法退后。紫袍男子身側,另一名錦袍老者卻站了出來,沖紫袍老者身邊幾名衙差打扮之人大聲吩咐道:“快,快,把這老瘋子抓起來,給我扔到江中喂魚,不要讓他在這里胡說八道,這不是誣陷朝廷命官嗎?真不知道你們是怎么當差的!”

大手出現的如此詭異,幾名衙差心中畏懼,哪里敢上前一步?

錦袍老者雙目中閃過一縷兇光,挽了挽袖子,大步走上前去,似乎要親自出手去抓江老夫子,剛剛走出五六步遠,空中卻突然飛來一團拳頭大的紅色光焰,一閃,落在了錦袍老者身上。

“轟”的一聲,紅色光焰突然在老者身上炸開,變成了一團熊熊燃燒的烈焰,把老者罩在其內,幾個呼吸之間,老者已經變成了一堆灰燼。

附近之人紛紛向后急退,可惜江畔人山人海,無法退得太遠,好在,老者身上的烈焰并不向其它人撲去,雖然附近的溫度一下子變得炙熱難耐,卻也沒有其它人受到重傷。

這一下,更多的人跪倒在地,一邊磕頭,一邊嘴里嘟囔著神仙爺爺饒命!江神饒命!龍王爺饒命!就連其中的三名衙差都隨著眾人跪了下來,磕頭如搗蒜。

紫袍中年男子左右四顧,似乎想奪路而逃,遠處卻傳來一名少年的清亮聲音:“所有人都站著不要動,若是有人敢亂動一下,本仙就把他燒成一堆灰!”

聲音不大,卻如同在每一個人的耳畔響起一般,清晰至極,隨著聲音,眾人眼前一花,江老夫子身畔憑空出現了一名黑衣少年,少年身后,跟著一只呲牙咧嘴的黑色猛虎,沖著紫袍中年男子和幾名衙差一聲怒吼,幾人頓時全身一軟,不受控制地紛紛癱倒在地。

水生緩緩伸出右手,向紫袍男子輕輕一招,紫袍男子呼地一下,就到了水生的身前,“撲通”一聲,跪倒在地,數丈遠的距離仿佛不存在一般。

人叢中,兩名相貌有七八分相似的年輕男子扭過頭去,不敢直視水生,似乎想要悄悄躲起來。

水生伸出雙手,分別向二人各自一招,如同有無形的力量控制一般,兩名年輕男子身形凌空飛起,同樣向水生面前飛來,“撲通、撲通”先后跪倒在地上。

“本仙原本還有些疑惑,如今看這馮二的兇相,和你叔侄三人的表現,心中卻全都明白了。說吧,當著大伙的面,把你們馮家為什么要誣陷江老夫子和蕓娘,為什么要把他二人堵住嘴巴投江,老老實實全部說出來!”水生目光緩緩掃過跪在面前的三人,冷冷說道。

紫袍男子目光驚懼,面容陣青陣紅,全身如同篩糠一樣發起抖來,縱然學富五車,縱然結交過不少達官貴人,卻從來沒有和“神仙”打過交道,水生清澈的眼神,仿佛能洞悉他心中的所有念頭,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開口撒謊。

水生嘴角邊閃過一絲譏誚之意,把目光望向紫袍男子身后的兩名年輕男子,說道:“既然當官的叔父不好意思開口,你兄弟二人身為草民,就開口說說吧,哪個先說,本仙會考慮是不是饒他一條活命!”

右邊那名白袍男子突然抬起頭來,嘶聲說道:“神。。。神仙爺爺饒命,我。。。我。。。我來說,我。。。我來說,我什么。。。都說,這事情其實根。。。根本就不怨小的,雖然小人貪戀美色,一直想打蕓娘的主意,可是小人卻沒有像大哥和父親一樣強迫過她,也沒有想過要去害她性命,不信你可以問蕓娘,也可以問府中的那些下人”。

此人剛開始還有些畏懼,結結巴巴地說著說著,話語竟然變得流利起來。看到水生沒有打斷,繼續說道:“下迷藥的主意是我大哥出的,他胳膊上還被蕓娘刺了一剪刀,把江老夫子和蕓娘二人沉江的主意是我叔父提出來的,是祖母大人和父親、叔父三人商量之后決定的,此事與我無關,請神仙爺爺饒小的一命,小的一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另一名銀袍男子怒喝道:“胡說八道,明明是你最早去騷擾蕓娘,是你去醉香樓找來的迷藥,你還充什么好人?若不是你慫恿祖母找來叔父商量,祖母最多把蕓娘趕出家門,此事就此了結,投江的主意是叔父出的,和我沒有關系?求神仙爺爺饒命!”

“是我讓祖母把五叔找回來的又怎么樣,可我不是要殺他們二人,是想讓五叔替我求情,讓我娶到蕓娘。”白衣男子大聲辯解道。

江畔,不管是跪倒在地的,還是沒有跪倒的,你望望我,我望望你,一個個交頭接耳,低聲議論,此舉太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了,原來根本不是江老夫子和蕓娘通、奸,而是馮二爺這名“家翁”和兩名“大伯子”要打蕓娘的主意。

水生眼中閃過一縷寒芒,冷哼一聲,指著紫袍中年男子,說道:“虧你還是朝廷任命的官員,為何要平白害人性命?而且還是在害自己恩師的性命?就你這樣的德性如何能夠治理百姓?”

話音方落,左手輕輕一抬,一只拳頭大的火球從手掌中飛出,落在紫袍男子身上,烈焰升騰,片刻間,眾人面前的地面上已經多出了一團灰燼,就連焦臭味都沒有發出。紫袍男子從頭到尾都沒有吭上一聲,不知道是心中有愧,還是被這名從天而降的“神仙”給嚇傻了。

紫袍男子身后的兩名年輕男子,嚇得是屎尿橫流,水生目光轉向白袍男子,說道:“你二人也是白披了一張人皮,弟弟剛剛隕命,卻跑過來欺負弟媳,這還罷了,最后還要害她性命,你二人既然這么喜歡把人沉江,那就自己去試試沉江的滋味好不好受?”

說罷,右手衣袖一揮,兩名年輕男子身周突然蕩起一股狂風,卷起二人向江中心落去,隱約可見,狂風中,兩名男子四肢突然伸開,全身僵直。一股浪頭打來,二人的身形頓時在江面上消失不見。

眨眼間,馮家四人死的死,沉江的沉江,江畔眾人一片沉寂,只聽到江風吹動柳絲的聲音,卻沒有一人敢開口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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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武蕩魔傳 第三十七章 下嫁之言





水生把目光轉向幾名衙差,說道:“你們幾人把那名馮老夫人帶回衙門問罪,告訴她,天做孽,猶可饒,人做孽,不可活!本仙事后會親自詢問南陽府府尹,你們幾人若是沒有按本仙的吩咐去做,小心狗命不保!”幾名衙差連聲稱是,邊滾帶爬地遠遠逃開。

“怎么,你們這些是非不分的愚夫蠢婦留在這里不舍得走是吧?是不是熱鬧還沒看夠?若是如此,本仙可以在你們當中找幾名真正的男盜女娼之人,把他們扔到江水中涼快涼快?”水生面色一板,沖眾人冷冷說道。

對于這些推波助瀾看熱鬧的鄉民,水生心中沒有一絲好感,二三千人,竟然沒有一人發現江老夫子和蕓娘二人一直被塞著嘴巴,說不出話來!

看到“神仙”發怒,眾人紛紛從地上爬起來,掉頭向鎮中跑去,就連一些年老體邁之人也是發足狂命,幾名老者跑不動,摔倒后干脆在地上慢慢朝前爬,那些年輕力壯之人竟然沒有一人回頭攙扶。

水生暗自搖了搖頭,沖江老夫子說道:“此處小鎮叫什么名字?民風怎么如此不堪?”

“平安鎮!”江老夫子愣怔了片刻,臉上露出一絲苦笑,說道:“倒不是本鎮人心不古,而是世道本就如此!”

不多時,江畔已只剩下江老夫子、蕓娘和水生三人。

蕓娘看到眾人全部離開,這才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沖水生磕了三個響頭,說道:“小女子多謝恩公救命!”

江老夫子則拱手施了一禮,嘴唇顫抖著說道:“老朽多謝仙長替在下辯明冤屈,多謝仙長救命!”

水生盯著江老夫子滿是皺紋的蒼老面容看了又看,發現江老夫子望向自己的目光雖然恭敬,卻不像其它鄉民一樣,仿佛并不畏懼自己,心中不由一動,說道:“看來,你竟然不怕我這名仙人,而且把冤屈看得比性命重要。很好,如今這世道,難得還有梗直之士和忠貞之女!”

江老夫子沒想到水生會如此說,沉吟了片刻,說道:“神仙也是人,老朽從沒做過什么虧心事,又有什么可害怕的?若是神仙心地正直,不用求他,也會庇佑蒼生,若是心地邪惡,縱然求他,殺你時也不會手軟,老朽為何要畏懼?”

江老夫子雖然蓬頭垢面落魄潦倒,目光和話語中卻透著一股倔強梗直之意。

“馮家樹大根深,這幾名惡人雖然已除,難保還會有其它人對你二人不利,你二人一老一弱,明槍暗箭樣樣難躲,已經不能再待在鎮上,不如到別處求條生路吧,我這里有二十兩銀子,你二人一人一半。”水生取出兩錠大銀,遞到江老夫子手中。

江老夫子卻把兩錠銀子遞給剛剛站起身來的蕓娘,說道:“老朽已經行將就木,哪里還怕什么惡人暗算,況且我已經在這鎮上生活了六十多年,故土難舍,你還年輕,拿著這兩錠銀子遠遠地去找一條生路吧!”

蕓娘搖搖頭,并不伸手去接,反而凄然說道:“小女子生來就是個煞星,剛出生就克死了母親,后來又克死了父親,被馮家買下,新婚當晚就克死了夫君,最后又連累了老夫子,如此不幸之人,走到哪里都是個禍害,要這銀兩又有何用?”

“什么煞星,這世間哪里有煞星?都是那些心地不善之人在胡說八道,你母親是難產而死,你父親是積勞成疾,你丈夫本來就有重病在身,馮家之所以買下你就是為他沖喜,沒想到恰恰死得巧了一點而已。難道你忘了,十幾年前,就在這江邊,葉家那名剛滿月的小兒是如何被沉到江中的,后來說他是煞星之人還不是都被猛獸吞到了腹中?”江老夫子兩眼一瞪,略帶幾分不悅地說道,把兩錠銀子硬塞到蕓娘手中。

蕓娘伸手撩起額前披散開來的長發,露出一張略帶點蒼白的秀麗容顏,一雙美目怔怔地望向江老夫子,又望望水生,面容上突然浮出一層紅暈,咬了咬嘴唇,雙目中閃過一絲決然之色,說道:“老夫子單身多年,膝下無子,既然不怕蕓娘是煞星,蕓娘愿意嫁給老夫子,伺侯老夫子終老?”

這一下,可把江老夫子嚇得不輕,面色頓變,又是搖頭又是擺手,口中連連說道:“使不得,使不得,你還不到二十歲,老夫已經這把年紀,這種玩笑話可開不得。”

蕓娘長嘆一聲,凄然淚下,說道:“看來,老夫子是嫌棄蕓娘嫁過人,身子不干凈!”轉身沖水生躬身福了一福,說道:“請神仙恩公做證,小女子還是清白之軀,下嫁之言也確實出自真心,并不是口出妄語。”

水生年紀尚幼,對男女情事懵懵懂懂,哪里能看出蕓娘是不是出自真心?卻也明白,此女如今無父無母孤苦一人,生計渺茫,前番得江老夫子相助,也許還真生出了一些感動之心,這才以身相許,想求得今后互相之間有個照應。

伸手搔了搔頭皮,嘿嘿一笑,說道:“原來老夫子不害怕神仙,害怕女人,老夫子雖然年過花甲,可在我等修道者眼中,還年輕的很,本仙救人救到底,這里有四粒延長壽元的仙丹,這四粒仙丹若是每十年按時服下一粒,機緣到了的話,說不定還能讓你活到百歲,你二人若真能做了四十年夫妻,也算不短,就是不知道老夫子敢不敢服用本仙手中的靈丹?”

說罷,伸手取出一只晶瑩剔透的三寸高小玉瓶,晃了晃,瓶中放著四粒豆粒大小的雪白丹藥。這四粒練氣期修士突破瓶頸的丹藥,水生也服用過,藥效不錯,也許真能讓普通的凡人強身健體延年益壽。不過,能不能讓人吃一粒多活十歲,卻還真是不知道。

水生小孩心性,碰到這種事情,童心大起,突然間想看看凡人服用了修士的靈藥后會有什么樣的效果,這才做此一說。

江老夫子目光猶疑地望望水生手中的玉瓶,又望望蕓娘,一時間心中竟然難以抉擇。

水生眼珠一轉,說道:“老夫子若是不信,可以現在服下一枚丹藥試一試,本仙還可以助老夫子一把。”說罷,未等江老夫子同意,飛快地打開玉瓶,倒出一粒丹藥,抖手拋入江老夫子口中。江老夫子未等反應過來,那粒丹藥已經準確無誤地飛到了嘴里,鉆進喉嚨,跑到了肚中,一時間,口舌生津,肚腹之中透出一股涼絲絲的舒暢感覺。

片刻之后,江老夫子面容上酡紅一片,全身氣血沸騰,就連久未動靜的下體都馬上有了反應,偏偏衣衫在江水中浸濕,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

望到蕓娘嬌羞的面容、驚奇的目光,江老夫子不禁大為尷尬。

水生放開神識,靜靜地感受江老夫子體內的變化。一盞茶過后,江老夫子的雙目竟然出現了一道道血絲,面容更是血紅血紅,神情變得有些恐怖起來。水生明白,江老夫子畢竟年老體弱,無法抵御丹藥中霸道的靈力,示意江老夫子盤膝坐下,伸手握住江老夫子脈門,緩緩渡入真氣,助江老夫子煉化丹藥。

一頓飯過后,水生松開手掌,站起身來。再看盤膝端坐的江老夫子,容光煥發,儼然年輕了好幾歲一般,雙目中神采飛揚。

就連水生也沒想到,這顆不知名的水屬性丹藥竟然對凡人能有如此好的效果,若是壯年人服用,應該無需自己相助,時間一長,藥效就會自行吸收。江老夫子畢竟年老體弱,一個不慎,說不定倒弄巧成拙,要了江老夫子的老命。

想到這里,暗暗后悔自己多此一舉,沉吟片刻,說道:“本仙這里還有一個打坐修煉的法決,你雖然是凡人,也可以常加修習,同樣可以延年益壽。至于你愿不愿意娶蕓娘,那是你二人的事情,本仙就不多嘴了。”說罷,取出一本發黃的小冊子,遞給江老夫子,冊子中記載的正是一套練氣期修士簡單的打坐方式,不知道是從哪名倒霉修士儲物袋中找到之物。

看著水生騎上黑虎飛身走遠,江老夫子眼神中突然閃過一絲怪異之色,沖蕓娘說道:“你有沒有發現,這名仙人眉眼間和葉誠夫婦有點相像?”

蕓娘眉頭回想了片刻,微微一皺,搖搖頭說道:“我那時候才五六歲大小,記不清楚葉誠夫婦長什么樣子了?”

江老夫子怔怔地想了片刻,突然長嘆一聲,望了一眼遠處的小鎮,眼中閃過一絲不舍之意,說道:“老朽年輕之時也曾在龍陽城呆過一段時間,不如我二人先到龍陽城討個活路吧,說不定到那里還能給你找個好人家嫁了。”

聽到后面一句,蕓娘面色瞬間變得蒼白無血,看著江老夫子大步向前走去,猶豫了片刻,不知道心中突然想到了什么,又慢慢浮出了一絲笑意,溫順地應道:“好吧,我聽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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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武蕩魔傳 第三十八章 回家



“賢侄只管用你的方法醫治,只要能從這病榻上站起身來,鐵某已經是撿了個天大的便宜,至于法力,我一個廢靈根修士,那一點可憐的法力又算得了什么?”躺在病榻上的鐵翼將軍,喉頭一陣抖動,聲音嘶啞地說道。

昔曰威武不凡,給水生留下深刻印象的大將軍,如今已變成了須發皆白骨廋如柴的病夫,洪亮的聲音也變得嘶啞難聽,說起話來,如同一個字一個字從喉嚨里擠出來一般,只是這爽朗大氣的姓格卻沒有一絲改變。

短短三年時間,那位明艷動人的鐵夫人竟然兩鬢斑白。

水生心中一酸,慢慢扶起鐵翼將軍,把其身形在木榻上擺正,靠在墻壁上,示意鐵夫人以及兩名待女退出房間,這才盤膝坐倒在鐵翼將軍身前,一手放在其胸前膻中穴,一手扣住其脈門,催使真氣緩緩注入鐵翼將軍體內。

整整一天一夜過去,緊閉的室門才被水生從里面緩緩打開。看到水生疲憊的臉上露出的一絲笑容,鐵夫人始終提著的心才放了下來,望向水生的目光中,全是感激之色,幾年前還在和自己女兒打鬧賭氣的稚嫩小童,如今卻變成了可以倚仗的大靠山。

房間內,鐵翼將軍正靜靜地躺在木榻之上,雙目緊閉,呼吸均勻,身上被汗水浸濕了無數遍的衣衫上全是白花花的鹽粒。

碎裂后糾纏著生長在一起的經脈被水生用體內的天罡煞氣強自撕開,然后再重新修復,整個過程比當曰救助烏木道人尚要難上許多,沒想到這種難以忍受的劇痛,鐵翼將軍竟然能夠一聲不吭,強自忍住,看到鐵翼將軍額頭上滾滾滑落的汗珠和咬得嘎吱作響的鋼牙,水生暗自佩服。

僅僅過了三天,鐵翼將軍已經能夠下床走路,而且還能夠吃上一大碗米飯,鐵府上下一掃頹態,到處都是喜慶的氣氛。

月夜里,盛宴后,水生和黑虎的身影卻向橫水鎮寒泉村方向疾馳而去,耳邊猶在回蕩著鐵翼將軍的話語:“既然火靈宗修士帶走心棠,是要讓心棠拜在門下學道,賢侄倒無須太過掛心!至于烏木道長的大仇,自然要報,不過,在沒有達到元嬰境界之前,還是要先擱上一擱為好!”

“元嬰境界!元嬰境界!”水生心中不停地念叨著,可是什么時候才能達到元嬰境界呢?如今連結成金丹都困難之極,更別說遙不可及的元嬰境界!

正值圓月,皎白的月光灑在水生和黑虎的身上,把一人一獸的身影罩上朦朧的影子,這條路,水生只是走過一次,卻能清晰地記得,正是這條路,把自己帶到了龍陽城,帶到了云臺觀,帶到了玉鼎山。

以黑虎的速度,幾百里路也不過是一兩個時辰而已,天色還早,慵懶的月色下,路邊的一切景色都變得朦朧而美好,這幾年來,水生從未享受過這份靜逸清幽,酒意慢慢涌上心頭,水生不由讓黑虎放慢了速度。

剛過子時,寒泉村已經出現在水生眼前,朦朧的月光下,一顆顆高大的樹木,一幢幢的房舍,都讓水生心中蕩起層層漣漪。父母的影子開始浮上心頭,不知怎地,面對前面熟悉而安靜的村莊,水生心中突然有了一絲怯弱和愧疚!自己兄妹三人義無反顧地踏上了修仙路,可是父母呢,年邁以后誰來照看?

修仙者想要達到至高境界,就要斬斷凡間情絲,耐得住山中寂寞,一次閉關,幾十年上百年就過去了,如此一來,也就預示著父母年邁之后,自己不能承歡膝下,不能盡孝床前!

距村口尚有百丈路途,水生腳尖輕扣虎腹,止住飛奔的黑虎,停了下來,此時夜深,父母想必正在熟睡,又怎可打擾?

天上的圓月悄悄遁去,四周開始變得漆黑一片,正值初夏,夜涼如水!那些夜間進食的貂狐鼠蛇,正在不安分地東竄西跑,仿佛是感應到了水生和黑虎的到來,一下子全部止住了腳步,悄悄遁去,整個村口頓時變得靜悄悄啞雀無聲!

暗夜里,黑虎的一對瞳仁如同兩盞明燈一般,不解地望向站立不動的水生,喉嚨里發出一聲輕微的低吼,驚得樹上的夜梟展翅飛遠。水生突然嘿嘿一笑,拋出靈獸袋,把黑虎收入袋中。找了一顆大樹,飛身而上,神識緩緩掃過一戶戶房舍,最后落在父母所居的木樓之上,再不離開,良久,不知道想起了什么,臉上慢慢浮出一絲淡淡的笑意。

躺在羅家木樓下的大黃狗仿佛有所察覺,睡眼惺忪地睜開一雙狗眼,爬起身來,圍著院子飛快地轉了幾圈,低吠了兩聲,引起周圍陣陣犬吠,它自己卻滿心狐疑地慢慢走回酣睡之處,重新臥倒,把腦袋藏了起來。

隨著一聲聲公雞啼鳴,天色慢慢亮了起來,晨起的陽光剛剛爬到樹梢,有些勤勞的村民已經推開院落,開始準備一曰的勞作。

水生躍下大樹,從儲物袋中拿出一塊早就準備好的熟牛肉,提在左手,右手拇食兩指放入口中,吹出一聲響亮的口哨。

院子里四處轉悠的大黃狗猛地停下身子,把目光望向水生所在的方向,雙目中現出一絲驚喜之色,嗅了嗅鼻頭,沖著木屋狂吠幾聲,飛快地從半開的門縫中竄了出去,撒腿向村口跑去。

木屋二樓的窗子被人緩緩推開,露出周金鵬高大的身影,望了一眼村道上飛奔的大黃狗,皺了下眉頭,說道:“一大早的,大黃發什么瘋?”

“我怎么聽著方才那聲口哨象是咱家水生吹的?”羅秀英的聲音在室內響起,周金鵬一怔,轉過身來,嘿嘿一笑,說道:“沒睡醒是吧?我看你是想兒子想瘋了,三個月前,鐵翼將軍不是已經捎來口信,說水生正在玉鼎門閉關修煉,怎么可能現在跑回來?”

聽到丈夫這么說,羅秀英不高興地撅起了嘴巴,白了周金鵬一眼,說道:“難道你就不想兒子女兒嗎?難道我兒子閉關就不能出關?不能回來看我了?”

沒多久,隨著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大門口響起水生清亮的叫嚷:“爹,娘,我回來了!”羅秀英先是一怔,緊跟著臉上露出狂喜之色,在周金鵬寬厚的脊背上重重拍了一巴掌,轉身向門口大步走去。

看到羅秀英挑開竹簾,出現在樓梯口,水生不由眼圈一紅。

羅秀英快步跑下樓梯,一把揪住水生耳朵,臉上神情似笑非笑,說道:“小兔崽子,膽大了是吧?快三年了,也不給爹娘捎來一個口信,修仙了不起是吧?即使你成了神仙,我也是你娘!”話說了一半,聲音卻哽咽起來!

水生明白爹娘并不知道這兩年多來發生的一切,嘿嘿一笑,說道:“娘,你敢快松開吧,你要是把我耳朵揪掉,我就修不成仙了?”羅秀英這才放開手。

水生剛松了口氣,卻被母親抬手在腦門上重重敲了個暴粟:“小兔崽子,不打你就不長記姓,好不容易回家一趟,竟敢兩手空空,你師父怎么教你的?”

看著兒子拿出一只小袋子輕輕一抖,白光閃爍間,桌上突然多出了一大堆東西,羅秀英不由張大了嘴巴,臉上的神情又驚又喜,說道:“兒子,你這個小袋子是什么寶貝,怎么可以裝這么多東西?給娘看看!”一把奪過袋子,看了過天,也沒看出個究竟,懊惱地把袋子拋到一邊,這才把目光望向桌上的衣衫和一大堆各式各樣的點心。

“慢點吃,慢點吃!沒有人和你搶,鍋里還多著呢,兒子啊,難道你這幾年沒有吃過飯嗎?我問你,大牛和小娟是不是也天天餓著?”羅秀英一邊給水生的碗里挾菜,一邊不迭聲地說著。

周金鵬則一直笑呵呵地看著水生狼吞虎咽。連吃了三大碗飯,水生這才揉了揉滾圓的肚皮,打了一個飽嗝,含混不清地說道:“還是娘做的菜好吃!我那個臭師父,整天不給我飯吃,都快把我餓死了!放心吧娘,大哥和小娟二人的師父好,吃得可好了!”

幾天后,羅秀英靜靜坐在窗子邊,看著院子里堆成小山一樣的柴垛,輕輕嘆了口氣。

周金鵬問道:“怎么了,兒子替你干活還不好嗎?”

“你傻啊,你沒看出來他這是要走了,下一次還不知道什么時候才會回來呢?”

半天沉默無語,周金鵬同樣嘆了一口氣,說道:“鷹大了,總要飛遠,虎大了,總要跑出去霸占一塊山林,只有沒出息的羔羊才會守在父母身邊!”

三曰后,望著桌上的幾瓶丹藥和一本薄薄的書冊,羅秀英“噗嗤”一笑,說道:“這兒子沒白養一場,總算還有點良心,竟然能想到讓你我也去修仙,你說,我們修還是不修?”

周金鵬摸了摸下巴,說道:“修什么修,你還真以為你有靈根?兒子哄你玩呢,你也當真?”

聽到丈夫如此說,羅秀英臉上一黑,怒道:“我為什么沒有靈根,別忘了,大牛、小娟可是我生出來的,他們能有靈根,我為什么沒有?你是害怕你自己沒有靈根,不敢修煉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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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風多情
Crawler | 2017-9-29 23:54:52

真武蕩魔傳 第三十九章 紫霄宮



水生和黑虎的身影此時卻出現在玉鼎山下一百多里之外。在家中待這十多天,可以說是走出云臺觀二年多來,心中最為寧靜的一段時光。

“姐姐,姐姐,快看,那位前輩竟然騎著一頭會飛的老虎!”“噓,小聲點,看這黑虎的樣子,最少是三級妖獸,能駕馭三級妖獸,肯定是一位金丹期前輩,莫要被他聽到?”“聽到怎么了,金丹期前輩還會和我們練氣期小修士一般計較?”

另一側的山道上,三名十五六歲的年輕少女正結伴往玉鼎山走來,遠遠看到水生和黑虎,不禁嘰嘰喳喳地議論起來,其中兩名少女,身著綠衫,肌膚白皙,身材容貌生得是一模一樣,就連穿著打扮都有九分相似,若不是一個頭發高高扎起,另一個簡單地束了個發髻,實在難以把其分清。而那名身材高挑的黃衫少女容貌卻是格外秀美,肌膚賽雪,吹彈可破,鵝蛋臉,柳葉眉,一雙清澈的大眼睛,仿佛會說話一般,笑起來,臉上還有一對小酒窩。

一路上,水生先后見到了數十撥三五結群的年輕修士往玉鼎山而來,這三名少女卻是法力最高之人,黃衫女子小小年紀竟然已經有了練氣五層頂峰的修為,而那兩名綠衫少女也各有練氣四層的修為。

看著三人一邊慢慢走道,一邊悠閑地說笑打鬧,水生不禁有一絲說不出的羨慕,若是沒有三宗修士圍攻玉鼎山,二年前自己從云臺觀中過來,應該也是她們這個樣子,而烏木道人也不會隕落!

在這二年中,失去法力的黑虎一直陪著水生閉關修煉,水生每隔一段時間就會用天罡煞氣對其灌體,助其恢復法力,幾十瓶專供靈獸服用的丹藥,八成也進了它的腹中。現在的黑虎,雖然法力還沒有完全恢復,奔行速度卻和二年前差不了多少,猶如風馳電掣一般,片刻間,就從三名少女身畔飛過,看到三名少女容貌秀美,水生不由多望了幾眼。

三名少女對水生這名“前輩”并不畏懼,一個個好奇地打量著水生和黑虎,看清水生的面容和年齡時,臉上各自現出一絲愕然之色。

直待黑虎從三人身側身畔飛出好遠,其中一名綠衫少女才輕撫胸口說道:“哎呀,嚇死我了,剛才那只黑虎竟然兇巴巴地瞪了我一眼。”

另一名綠衫少女卻扭頭沖黃衫少女說道:“仙兒姐姐,這名金丹期前輩為什么看起來這么年輕?你說他是不是以后就是這副相貌,永遠長不大了呢?”

黃衫少女白了她一眼,說道:“也許這位前輩是一位修煉天才,本來就是這么大年紀!”“不可能,他就是從娘胎里開始修煉,也不可能這么年輕!”兩名綠衫少女異口同聲地說道,二人不但說得話語沒有一個字差異,就連臉上的表情都一般無二。

水生對三名少女的話語聽得清清楚楚,想到這三人若真是拜到玉鼎門下,得知自己身份時,不知道又會是什么樣的表情,心中一樂,懶得與她們計較!

“小丫頭,還不住口,本門師祖也是你們可以議論的嗎?若不是看在你們是天陀山梅師兄后人的份上,一定重重責罰!”一聲洪亮的話語突然在三名少女耳邊回響,三人心中同時一驚,慌忙停下腳步,面面相覷,臉色一個比一個難看,水生若是玉鼎門的師祖,豈不是一名元嬰修士?

姐妹三人奉家族長輩之命,前來玉鼎門拜師學藝,現在卻得罪了一名元嬰修士,會有什么后果,可想而知!那名烏發高聳的綠衫少女急得連眼淚都要流了出來,驚惶失措地望向前方。

一道刺目白光從玉鼎門方向飛來,空中出現一枚半尺寬窄七八尺長的雪亮飛劍,飛劍上穩穩站著一名青衫飄飄的年輕道士。

“弟子明皓,拜見周師叔,掌門真人有請師叔到紫霄宮議事!”青衫道士沖黑虎背上的水生躬身一禮,不卑不亢地說道。

水生腳尖輕扣虎腹,黑虎低吼一聲,停了下來。面前的青衫道士二十七八歲年紀,濃眉大眼,相貌端正,白玉道冠中間插著一枚青玉簪,身周被一層淡淡的白色光芒籠罩,全身法力凝而不泄!

神識掃過,水生竟然看不出青衫道士的法力深淺,心中暗暗吃驚,問道:“你如何識得我?怎么知道我今天會從這里經過?正陽師伯找我有什么事?”

聽到水生連珠炮一般的發問,明皓微微一笑,說道:“弟子久聞師叔大名,雖然不識得師叔真容,卻識得師叔的坐下靈獸,至于為什么能在此處碰到師叔,是因為掌門真人一共派出了八名師兄弟出去尋找師叔,弟子運氣好而已!”

水生心中猛地一沉,離開玉鼎山前正陽真人還是一團和氣,沒想到現在卻四處派人找自己,難道幾人終于發現了自己身上天罡煞氣的秘密?還是留在山門中的兩只靈獸惹出了什么麻煩?嘴里卻漫不經心地說道:“原來是這樣,你可知道掌門師伯這么著急找我,有何要事?”

明皓搖搖頭說道:“掌門真人找師叔,自然是為了門中大事,弟子職微言薄,不知內里情由,還請師叔恕罪!”看到水生一副不相信的神色,苦笑道:“師叔明鑒,弟子只知道掌門真人招集了神禁殿弟子在紫霄宮議事,想必與修復門中護山法陣有關。”

水生這才松了一口氣,說道:“那好吧,前面帶路,紫霄宮我還沒有去過!”一劍一虎在空中化為一白一黑兩道光芒向玉鼎門中遁去,眨眼間,消失無蹤。

遠處的三名少女見水生、明皓走遠,并未來找麻煩,這才長出了一口氣。

黃衫少女伸手揉了揉胸口,嗔怪道:“看你們兩個以后還敢不敢多嘴,老祖早就警告過我們,出門在外,話要少說,就是不聽,幸虧方才那名前輩脾氣好,懶得找你二人麻煩,要不然,我們三個這次就要攤上大麻煩了!”

烏發高聳的那名綠衫少女雙目中卻不服氣地說道,說道:“老祖事先可沒告訴我二人,門中還有長相如此年輕的元嬰前輩!”

另一名綠衫少女則說道:“那名好心提醒的前輩和老祖關系應該不錯,看來我們三人要去拜會拜會這位前輩才是!”

白霧繚繞中,一座巍峨雄壯的大殿出現在水生眼前,大殿高約三十余丈,絳紅色的巨柱,飛檐斗拱全部用黃綠兩色鏤空雕花,孔雀藍琉璃瓦上閃著道道靈光,殿脊上塑立著一具具栩栩如生的飛禽走獸,一階階青玉臺階和臺階下方數畝大小的一個廣場,更是讓大殿顯得氣勢威嚴!

明皓在廣場前停下飛劍,對水生苦笑道:“師叔,前面就是紫霄宮,弟子未蒙召見,不得進入,還請師叔見諒!”

大殿外隱隱有禁制靈光波動,十六名身背長劍的藍袍主事弟子如同雕塑一般站在殿門兩側,感受到凝重的氣氛,就連黑虎都老實了許多,水生心中莫名一緊,沖明皓點了點頭,說道:“既然如此,你先去忙吧!”

一步步走上臺階,正在左顧右盼,大殿內卻傳來申公南低沉而略帶磁性的聲音:“周師弟到了?快進來,師叔正提到你呢?”

水生只得硬著頭皮步入大殿,本想把黑虎收入靈獸袋中,想了一想,卻沒有如此做。

寬敞的大殿正中,正陽真人面對殿門而座,玄葉和申公南分坐左右,下方不遠處,五名金丹期弟子背對殿門,站得筆直。

看到大殿中有這么多人,水生頓時放下心來,快步走上前去,沖正陽真人施了一禮,黑虎亦步亦趨地跟了進來。

“還以為周師弟這一出去會多玩幾天,沒想到這么快就回來了!”申公南滿面含笑,從椅子上站起身來,沖著水生伸了個招呼,仿佛和水生的關系有多親密一般,說罷,面容一板,對下方的五名金丹期弟子吩咐道:“你們愣著干什么,還不敢快過來見過你們周師叔?”

五名金丹期弟子早已對水生這名神秘的小師叔暗中“仰慕”,一個個好奇地打量著水生以及其身后的黑虎,紛紛向水生這名練氣期修士施禮問好!

看到眾人寒暄完畢,正陽真人指了指申公南下首的一個位子,示意水生坐下,隨后說道:“找你來,不為別的,本門護山大陣到現在都沒能完全修復,最重要的原因就是玉鼎天池上空的陰魔煞氣所阻。若是師侄能夠出一份力,進入玉虛宮修復被毀壞的禁制,重新把陰魔煞氣封印在五行封魔陣中,設在玉鼎宮中的護山大陣中樞就可以重新啟動!”

水生剛剛坐穩,聽到這句沒頭沒腦的話語,心中一怔,詫異地問道:“師伯,弟子對陣法之道一竅不通,如何能夠修復禁制大陣?而且有陰魔煞氣所阻,弟子也進不到玉虛宮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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