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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rawler | 2017-9-30 02:11:03

第九十六回 連晉逃亡

秀娘眼睛猛然睜大,臉上露出不可思議的神情,痛,鑽心的痛,一聲驚呼,一把短刃握在平原君手心,短刃直接刺入秀娘胸口,秀娘一臉痛苦雙手摀住胸口,血跡透過手指湧出,火把下映出一片血紅。

「不要殺她!」

連晉一聲怒吼,手中劍攻向平原君,平原君絲毫不懼,短刃順勢向上一揚,叮的一聲,正好擊中對方連晉劍身,這樣的情形令所有人震驚,不想這位高高在上的平原君同樣深藏不露,一道劍光身後襲來,連晉避無可避身子勉強側過,一道血光升起,一條手臂飛起,一聲悶哼,連晉握劍的右手齊齊被趙括手中長劍切斷。

「連大哥,快走!」

秀娘胸口被匕首刺中,眼見連晉手臂被人砍斷危在旦夕,身子猛然撲向平原君趙勝,平原君不防,秀娘用盡最後氣力撞向平原君,等於為連晉打開一條生門,連晉一咬牙直接衝出,趙括等人追出,門外只剩下漆黑的街道,哪裡還有連晉蹤影。

「公子,連晉負傷必然跑不遠,黑巴帶人去追!一定不能讓他活著出邯鄲。」

「算了,窮寇莫追,連晉已經得到應有的報應。」

趙括帶人返回庭院,平原君一臉陰沉背著雙手,胸前顯出血跡,應該是方才秀娘最後時刻奮力撲向平原君被對方身上的血所沾染,目光落在地上,秀娘怒目圓睜已經氣絕,先是中了平原君致命一擊,最後一下拼盡最後的氣力。

平原君拍打一下衣衫,「連晉跑了?」

「都怪趙括佈置不當,致使連晉逃走,更是險些害得君上負傷!」

不可否認連晉那一劍雖然是倉促發出,至少用出三分功力,普通人根本無法接住,平原君以短刃迎上,那一刻神情之中透出的自信、殺伐令人恐懼,不想平原君同樣是深藏不漏的高手。

平原君並不言語,目光落在死去的秀娘身上,「不想這個女子性子如此貞烈,雖然對不住本君在先,依然值得厚葬!」

趙括點頭,「君上寬仁之心,實乃趙國之福!」

趙括低頭,握住長劍的手臂丟在地上,身為劍手,右手如同半條生命,連晉右手已失,日後再也無法用劍,目的已經達到,其他的事真的不想去管,想一想如果不是趙雅,兩個人之間並沒有太大的仇恨,即便連晉酒中下藥,不過是為了奪得宮廷比試頭名並沒有加害之意,剩下的事還是交給平原君處理為好。

趙括躬身施禮,「君上,趙括尚有王命在身,追捕連晉之事!」

「正事要緊,記住本君欠你一個人情,隨時可以討還,平原君絕無二話!」

「多謝君上!」

趙括帶人離開,平原君立刻部署人手邯鄲城內搜索連晉,城門處守兵同樣接到指示,一旦見到一隻手臂的連晉殺無赦,連晉畫像很快送達貼在城牆之上,上面一一列舉連晉罪狀,至於勾引別人妾室這一條只是用品行不端來概括,百姓站在城牆外指指點點,不少人宮廷比試買連晉輸了錢,如今看到懸賞紛紛摩拳擦掌。

書中暗表,秀娘身形撲向平原君趙勝,連晉一咬牙從門口衝出,一頭衝進黑暗之中直接坐在地上,手摀住傷口,痛,鑽心的痛,幾道身影從門內跳出,手持利劍,火把下映出幾人面孔,為首之人正是趙括,環顧左右,連晉屏住呼吸,因為痛身體忍不住發出輕微顫抖,不敢出聲,趙括帶人返回,連晉慢慢起身,回頭看了一眼,漆黑的門洞,隱約傳出說話的聲音,趙括、趙勝、連晉必然與你不死不休,連晉站起身形,不敢走大路,藉著黑暗一直向前,斷臂處血不停湧出只得脫下衣服緊緊纏住。

一間普通的莊園,這裡距離城門已經很近,遠遠可以看到城牆上巡邏的兵士,一道身影接近,身子踉踉蹌蹌,來到房門前,用力敲打,右臂上的傷勢隨著一次次敲打崩出血跡,大門打開,一人神情一變,連晉半個身子完全被血打濕。

「公子,公子,你怎麼了!」

連晉身形一晃險些摔倒,那人連忙扶住,大門關好,裡面走出幾人,這些人都是連晉收買的人手,暗中加以訓練,單憑一個人想要在趙國得勢必然很難,於是暗中培養人手,到時候完全可以成為可以依靠的力量。

「怎麼會傷得這麼重!」一人看了一眼忍不住眉頭一皺。

「不要問那麼多,還是先替公子止血要緊。」

一人掏出療傷藥,拿了一塊乾淨的布,解開纏在上面的衣服,衣服早已被血打透,齊刷刷的傷口,森白的骨頭令人觸目驚心,療傷藥盡數倒在上面,連晉一聲悶哼,傷勢小心包好,連晉緩緩睜開眼睛,「此地不宜久留,立刻離開邯鄲,想辦法去燕國!」說完陷入昏迷,出血過多,一路上完全依靠毅力堅持,見到熟悉的面孔頓時鬆了一口氣。

一人催促道:「按照公子指示去做!打開密道離開邯鄲。」

兩人上前,抬起昏迷的連晉,其他幾人手腳麻利,收拾一些物品,來到後院院牆處,推開上面蓋著的柴草,頓時露出一個漆黑的洞口,完全可以容納一個人彎身通過,不想連晉早已為自己安排好退路,洞內一片漆黑,火把點亮,抬著連晉一直向前,不知走了多久,隱約之中透出一絲光亮,一人雙手用力,推開上面倒著的一塊枯木,洞口處十分隱蔽,上面長滿枯草,眾人從裡面走出,後面不遠處就是趙國都城邯鄲大門,歷盡兩年時間挖掘的地道終於派上用場。

一陣馬蹄聲傳來,眾人連忙退回,探出頭去向外觀望,一隊騎兵順著小路奔馳,手持長矛,不停揮舞馬鞭,馬蹄聲漸漸遠去,一行人才敢從山洞鑽出,環顧左右,不走正路,直奔遠處的叢林奔去。

平原君府邸。

廳堂內飄著茶香,平原君一臉陰沉,「找到連晉沒有?」

「回君上,搜遍邯鄲城大街小巷始終沒有找到!」

「廢物,都是廢物,連一個身受重傷的人都找不到,養你們這些人何用!」

「請君上責罰!」

「跑了和尚跑不了廟,本君已經派出人手出城尋找,除非連晉有飛天遁地之能,不然必然無法逃脫!」

一人手搖紙扇面帶笑意,「君上愛才,士人紛紛投奔,更是感念君上用賢之恩,如今公然搜捕連晉,未免於理不合!」

平原君冷哼一聲,「背叛本君的人難道就這樣放過他不成!」

那人笑道:「君上,是一個女人重要還是愛才用賢的名聲重要?如果是女人,士人必然棄君上而投奔他人,如果是後者,賢能之士必然仰慕君上之名。」

「以你來看應該如何處置?」

「第一以夫妻之禮厚葬死去的女子,第二昭告天下連晉惡行,第三化解恩怨方顯君上賢能!」

平原君背著手思量一二,連晉已經得到應有的報應,何不按照這個法子,即便連晉離開趙國同樣被他人所不容,「好,就按你說的辦。」

荒原之上,幾道身影伏在地上,一隊騎兵呼嘯而過,一人起身,「好險!」

「必然是平原君派出追捕公子的人馬!」

「只要過了這裡便可以進入叢林,繞過叢林,便可以到達趙國邊界,只要出了邊界就可以安全!」

「出發!」

一人身體強壯,背起昏昏欲睡的連晉邁開雙腿快步向前,幾人手持兵器護住左右,一隊騎兵發現幾人身影,快速轉回,幾人速度加快,只要進入叢林,借助夜色必然可以甩脫騎兵,馬蹄聲越來越近,前方就是叢林。

「帶公子走,我們斷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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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rawler | 2017-9-30 02:20:04

第九十七回 邯鄲盛況

第一縷陽光升起,驅走夜的黑暗,帶給人光明、溫暖,同樣帶給人希望。

守城的兵士斜靠在城牆上打盹,高大的城牆,堅固的城門,高高吊起的吊橋,邯鄲城帶給人的第一印象便是雄壯,第二足夠安全,高大的城牆不僅僅是阻隔內外兩個世界,同樣可以阻止敵人侵入,為自己增加一道屏障。

一人嘴裡打著哈氣眼睛慢慢睜開,順著城牆上凹陷的地方向下望去,不由得激靈靈打了一個冷戰,眼前一片黑,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晃一晃不是特別清醒的腦袋,手臂抬起用力揉上幾下,終於看清,邯鄲城外黑壓壓一片,從護城河向外完全被人群佔據,這種情形除了戰場之外幾乎無法見到。

「起來,起來,都起來!」負責城門守衛首領大聲吆喝。

「去,讓老子再睡會,大早上的嚎喪什麼,還沒睡夠。」

「起來!」一腳下去,力道必然不輕,那人直接從地上跳起,手摀住屁股,嘴裡嘀咕兩句,見是頭領不敢多言,彎身從一旁拿起長矛。

一些兵士緩緩站起身形,有人始終不為所動,打在身上再說,至少能睡一會是一會,守門可是苦差事,只有懂得偷懶才行。

「再不起來稟報將軍按軍法伺候!」

小頭領一聲怒喝,倒在城牆上的兵士紛紛睜開眼睛,一臉狐疑,無奈只得站起身形,嘴裡打著哈氣,看看時辰,還沒到開城門換班的時間,今天真是作的什麼妖,刮的哪般邪風。

「頭,起這麼早,咋個事?」

小頭領用手一指,那人伸長脖子向下關瞧,『啊』了一聲,一口氣沒上來險些憋過去,神情之中儘是驚愕,身邊兵士冷哼一聲,「什麼大不了的!」身子接近看著城下黑壓壓的人群大驚失色,「敵襲!」

「鎮定點,看看這些人的裝束,還沒見過有拿這些東西攻城!」

守城兵士上前,居高臨下看得清楚,不過是普通的百姓,身上挑著擔子,懷裡抱著包裹,手裡拎著刀叉,有的人幹脆坐在那,鞋子脫下敲打有些痠痛的雙腳,神情之中帶著幾分倦意,從神情上看必然趕了很長一段路。

書中暗表有的已經連續趕了幾天的路,只求能夠趕上第一天趕到邯鄲。

「咋一下子來這麼多人!」

「你小子難道忘了今天是啥日子?」

「啥日子?」

「新軍招募的日子。」

那人一拍腦袋,「怎麼把這件事給忘了,前幾天可是傳開了,鄉里的親戚聽說在邯鄲城當差,讓幫忙給說道說道加入新軍,多半是擔心選不上!」

「新軍咋就那麼好!」

「好不好不清楚,肯定能吃飽飯,咱們這些人還不都是為了這個來的,家裡田地少,除了交租的所剩無比,出來一個少一張嘴,萬一立了功做了官,更是跟著榮耀。」

「這陣勢要不要通知將軍,萬一開了城門弄出什麼亂子,咱們可是擔當不起。」

「這話說得在理,還是先知會將軍一聲,也好有個應對的法子。」

小頭領交待一聲,「都精神著點,這就去稟報將軍!」說完快步來到石階處蹬蹬蹬從上面跑下。

不表前去送信的小頭目,單說城外湧來的百姓,爭著趕著入城,後面的翹著腳向前看著,其中一人身形魁梧臉色黝黑,手裡拎著一支鐵叉,身後背著弓箭,必然是行走山林的獵戶,獵戶後面跟著幾個人,身形魁梧,裝束大多相同。

太陽升起,城門處依然沒有動靜,一人看了一眼,「大哥,這次咱們能不能見到趙括?」

黑塔一般的漢子回頭,「見不見到不要緊,最主要是加入新軍,憑咱哥幾個身手必然能夠一展所長,總好過一輩子躲在深山老林裡就此終老。」

一人冷哼一聲,「要不是當初得罪了春申君,何必弄得如此!」

「人多嘴雜,過去的事最好不要提及!」一人忍不住提醒。

「有什麼不能說的,如果趙括因為這個不收咱們哥幾個,加入新軍也沒什麼意思。」那人嗓門不小,前面的人轉頭來看,身形相比不免有些瘦弱,黑塔漢子眼珠一瞪立刻轉過身去,這樣的主還是少惹為妙。

小頭領一路小跑直奔都尉府,一隊兵士手持長矛迎面而來,小頭領認得,快步上前,「見過都尉大人。」

趙奢身形停住,「應該是你負責值夜才是,為何來到這裡?」

趙奢神情之中透出威嚴,小頭目不由得渾身一顫,「回都尉大人,城外的百姓實在太多,就要到開城的時辰,有所擔心,所以前來稟報。」

「準時開城門。」

小頭領答應一聲,連忙轉身向回跑,趁著沒人,袖子抬起擦拭額頭上的汗跡,兵士越來越多,漸漸向城門處靠攏,必然是為了增強邯鄲城內的守備力量,同樣對城外的百姓形成震懾。

趙奢回頭,「括兒,從今天起做了將軍,可是要做出一些成績才行,不能辜負大王重託!」

「父親放心,孩兒畢竟竭盡全力為趙國訓練一支鐵血之師!」

「鐵血之師,好,聽著氣派。」

嘎吱吱,幾名壯漢一同用力,纜繩慢慢放下,一直等候的百姓猶如潮水一般湧向城門,都想快一點進入邯鄲,以便爭取一個名額,城門下頓時一陣騷亂,百姓身形向前,難免發生碰撞,一個個都是身強體壯,彼此推搡在所難免。

猛然一陣戰鼓聲咚咚咚響起,前行的百姓頓時停住,城門大開,兩隊兵士從城內衝出,身披戰甲,手持長矛護盾,腳步聲整齊有序,手中長矛不停敲擊護盾,發出一陣陣激昂的敲擊聲,那是戰場之上殺伐的聲音,令人熱血澎湃,即便是經歷過沙場磨練的兵士同樣被這股強大的氣勢所震撼。

趙奢登上城牆,看著下面的百姓連連點頭,有了這些人必然可以完成新軍招募,清一下喉嚨高聲道:「諸位趙國兒郎,好男兒自當保家衛國、戰死沙場,即便草蓆裹尸、屍骨無存依然無怨無悔,新軍招募只收不怕死的好漢,不收濫竽充數之徒,不問出身,不分貴賤,得軍功者論功封賞。」

「新軍!新軍!」

城下百姓高聲吶喊,一時喊聲震天,趙奢擺手,所有人頓時停住,「括兒,這裡交給你處理!」

趙括一臉冷峻走上前來,看著城下眾人,「趙括感激諸位,今奉大王之名組建新軍,無規難成方圓,按照次序一一進入,違反規矩者不得加入新軍,暗中挑撥引起混亂者按通敵罪論處!」

話音落下,城下百姓抬頭看去,只聞趙括之名不見其人,不想如此年輕做了將軍,日後必然前途無量,私下議論紛紛,百姓向外一分,按照次序排起長長的隊伍,一人回頭,「別推我。」

身後之人眼珠一瞪,「哪個眼睛看見老子推你,剜了下酒。」

那人無奈只得身形向前湊了湊,這種惡霸最難招惹,最主要不能壞了規矩,趕了幾天的路就是為了加入新軍,若是因為這點小事取消資格得不償失。

趙括之名響徹趙國,計取麥丘,招募豪俠,宮廷之戰奪得頭名,帶有趙王印符的告示發往各地,上面寫著新軍招募的時間、地點,各地豪傑之士身強力壯之人紛紛趕奔邯鄲,以往都是強行徵兵,各郡縣攤派,如今數萬百姓來到城下準備參加新軍,這樣的盛況還是第一次遇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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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rawler | 2017-9-30 02:22:04

第九十八回 新軍招募

城門處擺著兩張桌椅,兩條長長的隊伍慢慢入城,沿途兵士手持長矛一身盔甲,其中不乏腰挎長劍的侍衛,新軍關係重大,趙王同樣關注,名為全權交給趙括處理,依然派出侍衛一來是守衛邯鄲城安全,二來作為自己的耳目,長矛握手,槍明甲亮,加上一群威風凜凜宮中侍衛,從城門進入準備參軍的年輕人看在眼裡頓時兩眼放光,心生羨慕,高大的城門,一身盔甲腰挎長劍,日後必然可以同樣威風。

負責登記的官員揉揉發酸的手腕,一人上前,「登記了多少?」

「足足三千有餘!」說完抬頭看了一眼望不到邊際的隊伍,不由得連連搖頭,這可是一件苦差事,沒有辦法,大王親自下令只得照做,原本以為預計招收兩萬新軍,最多來兩千人,從眼前形勢來看第一天前來報名的應該不下五六千人,做了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奇事。

一人來到近前,官員並不抬頭,手握竹筆問道:「名字,家中可有父母兄弟,哪個州縣,有何擅長?」

那人回道:「雷猛,青州,父母健在,兄弟三人,擅長弓箭、力氣!」聲音洪亮,耳朵震得嗡嗡作響,官員忍不住抬頭,只見那人身形魁梧,雙臂之上肌肉繃起,猶如一面牆一般,必然氣力出眾,拿起筆寫上雷猛、青州、兄弟三人,擅長弓箭、力氣,關於擅長這一塊最是奇怪,沒有人清楚趙括此舉的用途,既然是新軍將軍趙括親自佈置只有照做,等級完畢,陸續過來幾人,一一做好記錄。

一人身形瘦削,快行幾步來到近前,「官爺,好賭算不算擅長?」

官員抬頭冷哼一聲,生得尖嘴猴腮,「暫時寫上,能不能通過還要趙將軍說了算!」

「多謝官爺!」那人千恩萬謝隨著隊伍進入邯鄲城。

單表趙括,深夜激戰,連晉失去右臂重傷逃走,新軍招募在即,連晉這次咎由自取,如果不是暗中與平原君女人廝混,尚且無法找到合適的理由對付他,畢竟是平原君的人,現在完全不同,得罪趙國實力僅次於趙王的平原君,必然無法在趙國立足,能否活著離開尚且無法定論,目的已經達到,試問有誰不想高官得做駿馬能騎,還是先完成大王交代的任務為重。

趙括帶人趕回府邸,休息一夜第二天招來黑巴等人商談招募新軍一事,擅長弓箭的黑牛、二娃同樣參與,軍營之中一番歷練兩人顯得沉穩許多,喜丫肚子微鼓,臉色紅潤,趙括一眼看出必然是有喜,「恭喜了,黑牛兄弟!」

「什麼事都瞞不過公子!」黑牛抬起手臂撓撓頭。

「箭術演練如何?」

黑牛搖頭,「時間太短,對於出箭角度、力度、時機把握尚且無法做到靈活自如,到了戰場之上難免慌亂之中出錯!」

二娃點頭,「二娃帶的那些人同樣如此,每天訓練體力、箭術,雖然有所起色,還是無法達到公子要求的標準!」

「繼續訓練,等新軍招募之後,可以從其中挑選一些箭術出眾的人和你們一起訓練,記得軍營之中的訓練同樣不能耽擱!」

「公子,放心!」

黑巴道:「大哥,這次招募新軍,大王全權委託大哥一人,可是有好的想法?」

「各取所長!」

「各取所長?」

趙括點頭,「不錯,如果讓黑巴大哥與白英兄弟比試腳力如何?」黑巴聽罷連連搖頭,「這個可不行,黑巴自認不如。」

「如果與黑牛兄弟比試箭術又當如何?」黑巴再次搖頭,這些恰好不是自己所擅長的東西,近身拚殺才是自己的優勢所在,憑藉一身豪邁之氣,帶著一往無前的氣勢直殺對方大營,殺他一個天昏地暗人仰馬翻,這樣才舒服,若是讓黑巴去拼腳力、箭術真的不行。

「如果與六子兄弟比試打聽消息又如何?」黑巴眨眨眼睛,一拍腦門,「黑巴懂了,大哥的意思是指根據彼此擅長的技能進行分類,然後組建幾支完全不同的隊伍!」

趙括點頭,「黑巴大哥組建一支近身拚殺的隊伍必然勢如破竹所向無敵,白英兄弟組建一支身輕如燕的攻城部隊,黑牛、二娃負責弓箭,六子負責打探消息,只有最大限度發揮別人的長處,才能令戰鬥力得到最大限度發揮,這就是各取所長之道。」

黑巴拍手道:「聽著就帶勁,就這麼幹!」

黑巴、白英、黑牛等人眼中露出欣喜的目光,狗六一臉興奮,剛才大大哥可是對自己的本事大加讚賞,這件事所有人都聽見,日後看誰敢說狗六沒本事。

「隨我出去轉轉!」

眾人起身,秦婉、倩兒手裡拿著布匹正在研製新衣,作為新軍的戰袍,不僅要輕便更加能夠凸顯個性,不同的兵種採用不同的色彩,一下子可是難壞了這些平日裡總是以針線活精湛自吹的女人。

趙括等人身影出現,坐在台階上手裡拿著針線的秦婉抬頭恰好看到,「公子,要出門!」

倩兒看到趙括連忙放下手裡的針線,兩人之間有了肌膚之親,自然親近許多,秦婉看在眼裡,從倩兒的神情言談之中已經清楚那一晚發生的事,雖然是藥物所致,還是覺得難堪。

「出去轉轉,盔甲設計得怎麼樣了?」

趙括邁步上前,目光落在秦婉臉上,她瘦了,這幾天一直在忙新軍的事,秦婉低頭,一聲輕呼,針扎進肉裡,連忙放在嘴裡,拿起一件快要縫好的盔甲,拎在手裡還是覺得有些沉重,看來有時間應該好好研製不僅輕便還能抵擋箭矢的盔甲才行。

「秦姑娘!」

秦婉抬頭,「公子!」

「你瘦了!」

一旁的趙母鼻子哼了一聲,「算你還有些良心,還不是為了你那些破衣服,婉兒可是幾天沒有睡好!看看那雙手不知紮了多少針,娘看著都心疼。」

秦婉雙手向後一縮,速度上還是慢了一分,趙括抓起,上面儘是一道道的傷疤,秦婉從小習武,對於針線遠遠沒有刀劍那樣熟悉,如今真是難為了她。

手放在胸口,趙括一時不知該說些什麼,初到戰國,第一個遇到的就是秦婉,那個時候甚至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誰,初練劍術,是秦婉日夜陪伴,即便瀑布前感悟劍術依然還是秦婉,這份情在趙括心裡遠遠要比所有更為看重,正是因為這樣無法找到一個合適的方式去表達,秦婉與趙倩不同,更是那個身份尊貴刁蠻任性的趙雅無法相比。

「公子,沒事,都怪秦婉不懂女工,所以才會被針刺到,還真是羨慕倩兒妹妹,什麼事也難不倒她。」

「謝謝!」

這是唯一能夠表達的方式,趙括轉身,秦婉的手慢慢放下,臉上的表情更是有些奇怪,這樣的親暱舉動似乎還是第一次。

「公子心裡只有婉兒姐姐一個人,倩兒看得出來!」

「妹妹,不能瞎說,當初公子捨棄封賞替妹妹贖身,妹妹在公子心裡同樣重要。」

「對於公子倩兒只有感激,日後不管發生什麼都會死心塌地跟著公子,倩兒不會介意與婉兒姐姐一起服侍公子!」

「有時候真的羨慕妹妹,想要的東西是那樣簡單,每天可以快樂的生活,秦婉不同,還有父仇,還有更多的東西。」

「公子答應的事一定可以辦到,倩兒相信。」

「也許吧!」秦婉拿起針線將兩片甲片連在一起用力拉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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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rawler | 2017-9-30 02:27:05

第九十九回 陣營風波

邯鄲城內演武場,一座高台之上坐著一人,桌子上放著城門處登記的記錄,正是這次新兵招募的官員,兩撇小鬍子,兩隻小眼睛格外有神,人稱『老鼠眼』,據說有相人之能,被平原君招攬做門客,這次招募新軍委以重任。

一人上前,身形魁梧有力,來到近前,老鼠眼看了一眼登記本上的名字還有擅長的事項,咳嗽一聲,眼睛眨了幾下,那人站在那一臉不解,並沒有清楚老鼠眼咳嗽裡的意圖。

老鼠眼眼皮向下一搭,「新軍步兵營!」

那人答應一聲,拎起地上的包袱隨著站在一旁的兵士走向一旁,那裡早已站了不少入選的新軍,大多身強體壯膚色黝黑,必然是常年勞作所形成,彼此相見低聲打著招呼,日後就是生死與共的好兄弟彼此也要有個照應,成功加入新軍心情不免激動。

一人上前,彎著腰,臉上始終帶著笑意,身形顯得有些瘦弱,擅長那一塊寫著『好賭』,老鼠眼冷哼一聲,這個倒是有些意思,能夠把好賭寫在上面也算是有些膽量,上下打量一番,「身子骨看著倒是瘦弱了一些!想加入新軍的話不免…」

老鼠眼說到這裡咳嗽一聲,眼睛擠了幾下,那人眼珠一轉,立刻弄懂老鼠眼話中含義,身形上前,手心一番,一塊錢幣落入老鼠眼手心,老鼠眼手心一動,錢幣穩穩落入腰間,動作乾淨利索,神不知鬼不覺,必然是其中好手,平日裡以此事擅長。

「看你倒是機靈,更是有可造之處,入選騎兵營!」

那人連聲道謝,曾經夢想著能夠騎在馬上英俊的身姿,日後衣錦還鄉,必然能夠引來無數羨慕的眼神,跟著兵士走向另外一個陣營,那裡聚集都是入選騎兵陣營的新軍,騎兵營同樣是新軍之中的精銳,一身厚甲,胯下戰馬,挺矛衝殺,騎兵以勢不可擋的衝擊力成為戰場之上絕對的王牌,趙國更是以騎兵見長。

「那個瘦不拉幾的傢伙憑什麼做騎兵!」一人實在看不下去,扯著脖子喊了一句。

「算了,還不都是參軍打仗,沒啥兩樣。」

「差別可大了,咱們是在地上跑,人家是在馬上飄,即便是伙食都要比咱們好上許多,都是親娘養的,憑啥他能做騎兵老子不能,不行出來單挑,就那身子骨,一拳下去直接倒在地上叫爺爺。」那人義憤填膺,拳頭一晃,恨不得立刻衝過去。

「對,憑啥這麼選!」

「聽人說都尉大人趙奢剛正不阿最是公平,趙括少年英雄如何了得,依老子看都是騙人的,大不了這個兵不當了,回家種田生孩子去!」

步兵營頓時亂成一團,老鼠眼聽得清楚,臉上露出怒意,「那邊那些窮棒子瞎嚷嚷什麼?」

一人來到近前低聲說了幾句,「總爺,那邊有幾個鬧事的,好像對自己分去步兵營心存不滿,步兵營情緒有些不妙。」

老鼠眼冷哼一聲,「真是豈有此理,總爺招了這麼多年兵就沒有敢鬧事,多帶幾個人過去,如果再有鬧事的,直接帶走,不能讓一顆老鼠屎攪了一鍋好粥!」

那人面帶難色,「總爺,這樣做會不會出事?」

「能出什麼事,每次還不都是這樣,只要教訓一下領頭鬧事的,其他人自然不敢造次,出了事有總爺兜著,快去,亂哄哄的成什麼樣子!」

小頭領揮手,立刻過來十幾名手持長矛兵士,快步來到新軍步兵營陣前,兵士手中長矛對準眾人,兵士圍上,喧鬧的人群很快平息。

「哪個不想參軍直接離開,如果再有人敢在這裡挑撥是非按軍法處置!」

「老子不干了!」

「對,不在這受著窩囊氣。」

「走!」

陣營之中走出十幾名壯漢,其他人站在原地,背井離鄉來到這裡無非就是為了參軍,日後也好有個前途,為了這樣一件小事就放棄不免有些可惜,算了,能忍就忍,是金子總是有發光的時候,何必為了一時之氣。

「還有沒有人想走?」

步兵營重新恢復安靜,老鼠眼一臉得意,胳膊擰不過大腿,這些不知深淺的傢伙就應該給他們一些顏色看看,不然真的把土塊當成鐵疙瘩,愣覺得自己是個人才,是不是人才不是你自己說了算,而是別人。

「下一個!」

十幾人從步兵營走出,剛才不過是一時氣憤,就這麼離開回去之後怎麼和家人還有鄉親交代,幾人不免後悔,只是現在回去也是不行,為首之人正是剛才的黑大個,邁步走出。

「雷大哥,咱就這麼走了!」

「天下烏鴉一般黑,原本以為趙家父子與別人不同,算了,回去之後再做打算!」

「總是嚥不下這口氣!尤其是那個長著一雙老鼠眼的傢伙,暗中受人好處,還以為做得天衣無縫,這種小把戲見得多了。」

「公道自在人心,不是你我可以左右,算了,此處不留人,自有留人處。」

迎面走來幾人,直奔新軍招募,其中不乏幾名壯漢,唯一不同的是身上帶著傢伙,雷猛上前完全出於好心,不想這些人布自己後塵,「幾位可是來參見新軍?」

眾人神情一愣,一人剛要上前,領頭之人揮手示意,「正是!」

雷猛嘆口氣道:「奉勸諸位,如果想要分到好的陣營只能給以好處,若是沒有,不如索性放棄,以免受人之氣。」

「多謝幾位,不知其中還有何門道?」

「大哥,都要回去打獵種田去了,還說這些做什麼。」

「幾位不加入新軍?」

「實在看不過去,還不如回去打獵來的痛快!告辭!」

「幾位且慢!」

雷猛等人停住腳步,「既然有心參加新軍為國效力,為何半途而廢?」

「我們這些人都是衝著都尉之子趙括來的,聽說這個人有本事公私分明,更是講義氣,如今到了這一切都變了,不給好處的只能加入步兵營,給了好處的歪瓜裂棗的都能進騎兵營,我們是來參軍打仗,靠的是力氣本事,又不是做官走親戚!」

「什麼人告訴你騎兵營一定最好,步兵營反而最差,到了戰場之上能發揮作用殺敵立功的就是英雄,何必為了一個名聲誤了自己前途。」

「大哥,這位兄弟說的倒也在理!」

「既然已經鬧翻了臉,難道還回去被人取笑不成,一看那個老鼠眼心裡就有氣。」

「對,不能回去。」

「原來是這樣,幾位不如隨我一同前去討要個說法。」

「算了,這位兄弟好意雷猛心領了,自古民不與官斗。」

「如果是趙括邀請幾位前去又當如何?」

「趙括!」聽到趙括兩個字,所有人眼中頓時顯出光芒,趙括早已成為一段傳奇,當日站在城牆之下曾經有幸目睹趙括,只是距離太遠無法看清。

身後黑臉漢子笑道:「這位就是我家公子趙括,這次招募新軍的將軍!」

「你是趙括!還不快些見過將軍。」

趙括連忙將領頭黑臉大漢扶起,「使不得,使不得,諸位既然是為了我趙括而來,今天若是不能討個說法,豈不是寒了天下漢子的心,若是信得過趙括便一同前去。」

「信得過!」

「走。」趙括一拉黑塔大漢雷猛手臂邁步向前,雷猛眼中泛起淚花,鐵打般的漢子同樣有溫情的一面,這次真的來對了,趙括面色陰沉,倒是要看看究竟是什麼人在自己的新軍陣營興風作浪,絕對不能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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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rawler | 2017-9-30 02:34:05

第一百回 痛打貪官

老鼠眼打了一個哈氣,手無意間觸碰腰間,早已鼓起,今天可是弄了不少好處,雖然累了些,想到過後佳人在懷,享受美酒佳餚,真是人間樂事,尤其是女子火辣的身材在懷裡廝磨,呼之慾出的雙峰恨不得一口咬下,那種感覺令人回味無窮。

幾人上前,一旁兵士頓時神情一變,老鼠眼低著頭暗暗想著心事,腦海裡儘是淫穢之事,人影出現不耐煩問道:「什麼名字?」

趙括一臉陰沉,老鼠眼完全不知,心裡暗自嘀咕又來一個不懂規矩的,心裡依然惦記著鼓起的腰包,隨便說了一句,「步兵營。」

一枚嶄新的錢幣放在台上,老鼠眼頓時眼前一亮,手臂順勢向前,寬大的袖子直接將錢幣蓋住,另外一隻手向下一伸,臉上露出一絲笑意,「騎兵營!」

「有錢能使鬼推磨,這句話看來真是不假!」趙括冷哼一聲,老鼠眼所做的一切完全看在眼裡,如今人贓並獲,處理起來也是容易,以免落人口舌,老鼠眼畢竟是平原君門客,打狗還要看主人,處理不好難免給自己惹上麻煩。

老鼠眼抬頭,嚇得直接從座位上跌落,站在自己面前的正是趙括,身後跟著剛才被自己划去步兵營的幾個人,尤其是黑塔一般的壯漢印象極為深刻,連忙從地上爬起,「趙將軍,你怎麼來了?」

「佞臣誤國,貪官害民,趙括奉命招募新軍,不想有人在此中飽私囊,來人痛打五十大板,押入大牢等候處置!」

「將軍饒命,看在君上份上。」老鼠眼眼見要吃皮肉之苦,只得搬出平原君,希望趙括有所顧忌。

「今天莫說是你,即便是君上親至照打不誤!」

兵士上前拎起老鼠眼,老鼠眼身子一軟,整個人猶如一灘泥一般被兵士拖走。

一陣殺豬般的慘叫聲傳出,步兵營眾人齊聲叫好,對於老鼠眼的惡劣行為早已看不過去,趙括更是說出所有人內心的聲音,『佞臣誤國,貪官害民!』

恰如黑塔漢子雷猛心裡所想一樣,人活著至少應該清楚為誰而活,多少人稀里糊塗做了冤死鬼,到死了始終沒有弄清楚活在這個世上的意義與價值,趙括不同,他的身上帶著所有人的夢想,公平、正義、智慧

跟著這樣的人上刀山下火海死了也值。

慘叫聲停止,兩名兵士拖著昏死過去的老鼠眼繞著演武場,所有人看得清楚,屁股完全打爛,血跡順著流下拖出兩道血痕,看在眼裡怵目驚心,膽子小的不由得閉上眼睛,足以看出這頓打必然不輕。

貪官老鼠眼被打,積壓在心底的怨氣頓時一掃而空,趙括上前,「諸位好兄弟,加入新軍保家為國,但凡有能者趙括必然重用,自古英雄不問出身,誰若是有本事打敗我的這位兄弟,立刻升為副將軍!決不食言。」

趙括話音一落,人群之中頓時掀起一陣波瀾,副將軍,統領萬千兵馬,那可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事,如今就擺在眾人面前,能不能把握就看自己的本事。

黑巴邁步上前,躁動的人群頓時安靜許多,只見黑巴身形魁梧,雙臂之上肌肉繃起,必然力大拳沉,能夠跟在將軍身邊本事必然不俗,動心歸動心,沒有本事的只得退後,眼巴巴看著別人,真恨自己沒有練習拳腳功夫。

一人從人群之中走出,抱拳施禮,「孫和前來領教!」

黑巴從台階之上飛身躍下,來到近前手臂一伸,「孫兄弟,請!」

兩人拉開架勢,新軍紛紛叫好,不想第一天就看到這齣好戲,孫和雙拳一晃直攻黑巴面門,黑巴大吼一聲,「來得好!」抖動雙拳直接迎上,碩大的拳頭空中相遇,孫和身形一晃,黑巴氣力過人,拚鬥的技巧更是無法相比,第一回合的比拚孫和明顯佔據劣勢,能夠接下黑巴雙拳已是了得,孫和眉頭一皺,黑巴身形欺近,一腳踢出,孫和只得避開,抓住時機直打黑巴腰間,黑巴沉腰下步,雙拳變爪抓向孫和手腕,孫和清楚必然不能被對方抓住,拳頭攻到一半猛然變招。

趙括看在眼裡連連點頭,孫和拳腳上功夫不弱,缺的只是實戰的經驗,恰如當年的自己被人圍毆一般,兩道身影鬥在一處,叫好聲陣陣,兩人的武藝更是令眾人心生敬佩。

二十幾招過去,孫和力道不足只能依靠速度與黑巴周旋,黑巴久攻不下頓時心急,這樣下去豈不是丟了大哥的臉,拳風一變打出道道拳影,終於用出全力,虛中有實,實中有虛令人眼花繚亂,孫和一拳打空,黑巴已經到了身後。

勝負立分。

孫和抱拳,「本事不如人,孫和沒什麼好說的,輸的心服口服!」步兵營中一人低聲道:「大哥何不出去試試,或許能夠打敗這個黑大個!」

「算了,現在不是出風頭的時候,還是看看再說!」

「只是可惜了這樣的機會。」

痛打老鼠眼無非是要在新軍之中樹立威望,既然是趙括的人如何能受這種欺負,當然目的還是為了整頓軍紀,令出則行,違者必罰,這一點至關重要,能否帶出一支能打仗不怕死敢打硬仗的隊伍十分重要。

孫和認輸,步兵營之中頓時傳出一陣嘆息聲,那些自認不如孫和的人只得低頭,現在憑的是本事,靠的是實力,沒有人會有任何怨言。

「孫兄弟,請留步!」

孫和身形停住慢慢轉身,眼神之中露出一絲迷茫,趙括從台階上下來直接來到孫和近前,「自古能者居之,所有人看在眼裡,孫和兄弟便是有本事的人,升任新軍騎兵營千夫長!」

孫和頓時愣在那,一下子從步兵營進入騎兵營,而且做了千夫長,這種好事可是從來不敢奢望,孫和眼中含淚單膝跪地,「孫和必然肝腦塗地以報將軍之恩!」

能夠得到別人賞識同樣是一件只得慶幸的事,不是所有金子都可以發光,多少金礦始終埋藏在泥土之下,孫和和所有人一樣,看到新軍招募頓時丟下手中農具依然離開家鄉,為的就是跟著趙括一展抱負。

「新軍,新軍,趙括,趙括!」

趙括言出必行,頓時在新軍之中樹立威望,新軍陣營一陣歡呼,趙括目光掃視心中升起一股豪情,這就是新軍,日後屬於趙括的隊伍,他日能否馳騁天下成就霸業新軍至關重要,每一個人都要成為絕對的精銳,濫竽充數之人絕不能留,戰場之上貴在精不在多,一道瘦弱的身形擠在騎兵營眾人之中十分顯眼,趙括用手一指,「出列!」

那人一臉茫然,身後之人用手一推,「將軍讓你出去!」

蹬蹬蹬,那人腳下不穩險些摔個狗嗆屎,趙括用手一扶身形停住,臉上儘是感激,「將軍,您叫我!」

「本將軍問你,你有什麼本事?」

那人扭扭捏捏半天終於說出,「賭算不算?」

人群之中頓時爆發出一陣哄笑,這裡是軍營靠的是上陣殺敵的本事,白刀子進去紅刀子出來,戰場之上只有你死我活。

「軍營之中嚴格禁賭,若是發現定斬不饒,可還有其他的本事?」

那人一拍腦袋,「小的一時緊張忘說了,倒是燒得一手好菜!這個算不算本事?」

趙括輕拍肩膀,「行軍作戰,伙食至關重要,更加不能小看每一個人的作用,若是做得好,本將軍日後必然提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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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rawler | 2017-9-30 02:39:06

第一零一回 謀士張良

兩大陣營旁邊站著一人,為首之人是個白臉胖子,身後跟著幾人,陣營不免顯得寒酸,趙括話音落下,那人衝著身形瘦弱之人招手,神情之中帶著幾分期待,那裡正是伙食營陣容,一溜小跑過去,四隻手緊緊握在一起,猶如浩瀚人海之中終於找到知音。

「新軍招募繼續進行,其他人按照訓練時表現進行調整,大家放心,趙括只想說三句話,公平,公平,還是他媽的公平!」

趙括杖打驗收官一事很快在邯鄲城內傳開,平原君聽罷哈哈大笑,「真是虎父無犬子,當年趙奢因為田稅殺了本君一個惡奴,如今趙括杖打本君手下的士人,打得好,若是再有人膽敢打著本君名頭以權謀私定斬不饒!」

新軍招募如火如荼般進行,城門外等候的人群依然不見減少,只得抽調人手,黑巴、白英、二娃等人紛紛上陣,效率頓時增加不少,兩萬新軍招募完畢,身體條件不符的只得悻悻離開,即便如此城門外等候的人群依然不下四五千人之多。

趙括一一查看記錄,其中不乏各方面人才,看來自己這個法子還真是管用,只要加以合理利用,必然可以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大哥,城外那些人怎麼辦?為了加入新軍至少等了有七八天!披星戴月的不容易,就這麼讓人回去心裡實在說不過去。」

「將軍,新軍兩萬,這是大王定下的人數,隨意更改難免落人口舌!」說話之人一身書生裝扮,姓張名良,這個名字頓時令趙括想起楚漢之爭時輔佐劉邦成就霸業的那個人,擅長一項上只是寫了一個『謀』字,看似簡單,其中隱藏太多東西,趙括看罷頓時眼前一亮,立刻命人從步兵營中找出。

張良一身儒衫,來見趙括,臉上沒有任何忌憚之意,提及謀略更是侃侃而談,趙括連連點頭,一番言談對行軍佈陣同樣瞭解許多,自己身邊這些人,黑巴、白英、黑牛、二娃、秦婉加上軍營之中訓練神秘部隊的墨家兄弟,俱是武力過人,論謀略明顯要差上許多,自己身邊倒是需要這樣一個人,

「張兄弟,若是不嫌棄,日後就留在本將軍身邊做隨軍參謀如何?」趙括眼神之中露出誠懇,一個好的謀士至關重要,三國時的呂奉先何等勇猛,最終還不是命喪黃泉,趙括遇到張良頓時眼前一亮,恰如當年的劉備見到諸葛亮,人才最是難求。

「多謝將軍!」

張良臉上露出喜色,多年苦讀兵書終於可以派上用場,身為飽學之士周遊齊、燕、趙,親臨齊、燕之爭,百姓生活困苦,直到來到趙國,百姓生活無憂,趙國聲勢日隆,同樣聽到趙括計取麥丘之事不由得連連稱讚,招募公文發出立刻啟程趕奔邯鄲,只為一展抱負,不想這樣順利,直接被趙括選中,多半是為了那一個謀字。

趙括點頭,「張兄所言極是,趙括立刻進宮面見趙王言明此事!」

趙括離開,黑巴上下打量張良,身形瘦弱不堪,不想大哥對這種人這樣重視,真是搞不懂。

「你叫張良?」

「正是!」

「有何本事?」

「讀過一些書。」

黑巴笑道:「書生最是無用,戰場廝殺靠的是勇猛。」

張良笑道:「論勇猛龐涓如何?」

「這,勇冠三軍!」

「最後還不是敗在孫臏之手,魏國大業同樣難成,孫臏尚且無足,張良雖不比此人,倒也懂得些許謀略!」

趙括邁開大步,腰挎長劍,一身盔甲在身更顯英氣逼人,來到宮門前,侍衛自然認得,「趙將軍,可是要見大王?」

趙括點頭,「勞煩通稟一聲!」

侍衛笑道:「大王交代過,若是趙將軍前來不必通稟,可立刻入宮!」

趙括連忙躬身施禮,「趙括感謝大王聖恩。」要知道這種待遇即便廉頗、藺相如等人同樣無法得到,不僅是對趙括的喜愛同樣是信任。

趙括進入宮中,沿途行來,侍女紛紛投來媚眼,多半是倩兒的事已經傳開,多少人暗暗羨慕,看到趙括頓時眼前一亮,一人身子側過,頭慢慢低下,猶如雨夜梨花帶著九分羞澀,多半是要以清純取勝,一人身子彎下,故意露出豐滿的酥胸,意圖可想而知,一人腳下故意一絆,一聲嬌呼,不想趙括完全不是憐花惜玉之人,心中有事,大跨步趕奔廳堂。

一人慢慢抬頭,看著趙括離去的背影眼中儘是幽怨,憑什麼,論姿色、身材自己那一點比倩兒差,為什麼偏偏選了那個丫頭,彎身下去侍女慢慢站起,整理一下衣裙不由得嘆了口氣,這就是命,即便有迷人的大胸還是無法吸引趙括注意,倒在地上的侍女一臉不甘,坐在地上直到身影遠去。

宮人進去通報,時間不長從裡面走出,「趙將軍,大王有請!」

趙括整理一下盔甲邁步進入,趙王只穿了一件隨身衣物,一臉笑意從裡面走出,「這些日子可是忙壞了本王的愛將。」

「為大王做事是趙括的本分,不敢言苦!」

趙王點頭,對趙括越加喜愛,居功不傲,進退有度,文武兼備,趙國日後還要仰仗此人才行,「新軍那邊情形如何?」

「按照大王之意,兩萬新軍招收完畢。」

趙王連連點頭,「不想如此之快,以往可是要耗費不少功夫,即便是強行抓來,還是會有不少逃兵,戰場上更是影響士氣!」

「趙括必然整頓軍紀,有損大王聲譽者斬,投敵賣國者斬,畏首畏尾膽小不前者斬,違抗命令私自行動者斬,傳播消息擾亂軍心者斬….」趙括接連說出十個斬,渾身上下同樣散發出一陣殺意。

趙王問及新軍招募一事,趙括只得如實作答,言詞簡練,絲毫沒有任何掩飾之意,趙王聽罷連連點頭,新軍關係重大,甚至影響到日後趙國國運,趙王如何會不重視,聚集在城外的百姓、痛打官員這些事趙王十分清楚,只是想從趙括口中再說一遍罷了,有些事畢竟只是傳聞,從趙括嘴裡說出最是可信,趙王連連點頭,趙括有勇有謀身份可靠,新軍交給趙括最是適合不過。

「趙將軍可知本王為何要訓練新軍?」

趙括施禮道:「大王睿智,趙括一時無法猜透!」

趙王笑道:「你很聰明一定可以猜到,只是不想說出來罷了!」

「還請大王明示!」

「趙國一直深受戎狄之患,北方邊境始終不安定,東與燕國相鄰,南有韓、魏,西南的秦國日益壯大,大有吞併六國之勢,各國之間雖有盟約為了利益大多不願遵守,趙國此時的兵力足以守護疆域,他日一旦與秦開戰難免有所不足,其中更是缺乏一支精銳之師,這次招募新軍的目的就是打造一支虎狼之師。」

「趙括年紀尚輕,唯恐有負大王重託!」

趙王笑道:「有志者不在年歲多寡,你的能力本王看在眼裡,不要害怕失敗,更加不要妄自菲薄,放手去做,如果遇到困難記得來找本王。」趙王一席話趙括心中感激,只有面對這樣的英主才有英雄用武之地,不然只會步了伍子胥、文仲等人後塵。

「趙括盡力而為。」

「好,年輕人就應該這樣,這次來見本王可是有事?」

「大王,兩萬新軍招募完畢,根據訓練情況會略有刪減,只是如今邯鄲城門外依然有人等候加入新軍為國效力,一時不知如何處置才好,趙括特來請示大王!」

趙王點頭,「還有多少人?」

「不下六、七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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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rawler | 2017-9-30 02:41:06

第一零二回 屯糧之策

趙王嘆口氣,「這原本是好事,只是新軍耗費實在太大,青壯參軍致使土地無人耕種只能任由其荒蕪,民以食為天,這是千古不變的道理,風調雨順倒也罷了,一旦遇到災害之年,必然引起民憤甚至是戰亂,本王不想看到這樣的情形在趙國發生!」

趙王的擔憂不無道理,戰國時的耕種技術十分有限,雖然相比春秋時期大有改觀,採用牛耕取代人力,耕地用的器具同樣由木質改用石製或者鐵製,百姓懂得施加肥料增加產量,即便如此依然是要看天吃飯,連年戰亂,根本沒有足夠的人力、物力用在興修水利之上,年頭好時能夠多打一些稻米穀物,遇到災荒或者戰亂,糧食難免不足,一些商人更是趁機屯糧抬高價錢,沒有糧草仗無法打,城池不能堅守,時間一長民心思變將會面臨亡國之危。

趙括施禮道:「大王,趙括有一言不知當講不當講!」

趙王笑道:「這裡沒有外人,直言便是。」

「想要解決耕種人力,不如採取兵田制!」

「兵田制?」趙王眉頭一皺,倒是第一次聽到,兵田制不過是趙括隨口說出,並無歷史依據,「倒是有些意思,不知如何講?」

「所謂兵田制,就是以百戶為單位,農耕時分配到各地幫助耕種興修水利,這樣百姓的收成必然大大增加,荒蕪的田地可以得到耕種,大王只需要從增加的糧食之中抽出一部分充作軍用,軍隊的糧食同樣可以得到解決,百姓有餘糧可食用,到時必然感念大王之恩,更加不用擔心災荒之亂。」趙括侃侃而談,兵田制與三國時期採取的屯田制大略相同,不失為一種增加糧食產量的好辦法。

趙王眉頭深鎖來回踱步,趙括所說不無道理,畢竟沒有嘗試過,效果如何不得而知,凡事應以一為專,「如果這樣做,兵力難免太過分散,一旦有戰事發生又當如何?」

趙括道:「負責守衛邊境、都城的精銳部隊萬萬不可調動,其他各州城的兵力必然不在少數,趙國無戰事,只要抽取一定的兵力參加耕種。」

趙王點頭,「秦、韓加上外境布有精兵十萬,邯鄲守軍三萬,加上新軍不下十五萬,應對戰事必然已經足夠,這個法子倒是可行,只是擔心這些兵士太過傲慢,不懂禮數,對百姓加以傷害,到時候難免激起民怨!」

趙括道:「大王可效仿商鞅實行連帶制,若是兵士擾民,不分身份貴賤加以刑罰,沒有及時制止的兵士包括起家人,負責的百夫長施以同樣的刑罰,以法令約束最是簡單有效!」

當年秦國羸弱,百姓私鬥成風,只得任用商鞅變法,雖然取得成效,不過法令太過嚴苛,百姓同樣深受其苦,一些人根本沒有犯錯,同樣受到牽連,其中更是牽涉世族利益,秦公一死,商鞅難免車裂之刑,商鞅雖死,當年的法令依然倖存,秦國得以富強,甚至遠在六國之上,楚國疆土廣闊,一直遭受秦國欺凌,韓國勢弱時刻面臨滅國之災,趙國若是想要強大隻有變得更強才行。

趙王思慮一二,「本王以為兵田制可行!只是連帶制還有待商榷,待本王與藺上卿、廉頗*軍商議之後再做定奪。」

趙括施禮,「大王英明,採取兵田制必然可以增加糧食收成,多餘的糧食大王如何處置?」

趙王道:「百姓家有餘糧不失為一件好事!」

趙括笑道:「大王何不採用以糧制衡之法牽制秦國。」

「可是當年齊國管仲所用之法!」

趙括倒是聽過管仲其人,當年輔佐齊桓公成為春秋五霸,管仲之謀更是被後人所稱讚,以糧制衡無非是囤積糧食的法子,「大王之意是指?」

趙王道:「這件事要從管仲服帛降魯梁說起!」

魯和梁的老百姓平常織綈,管仲勸齊桓公穿綈料衣服,並下令大臣們都服綈,上行下效,齊國的老百姓一時間全都穿綈料衣服,齊國綈的價格大漲,管仲特意對魯、梁二國的商人說:你們給我販來綈一千匹,我給你們三百斤金;販來萬匹,給金三千斤,吸引得魯、梁二國的老百姓都把綈運到齊國賣高價獲取利潤。魯、梁二國財政收入大漲。於是要求百姓織綈。一年後,魯、梁的老百姓幾乎全部出動,忙著織綈運綈,從而放棄了農業生產。時機成熟以後,管仲又勸齊桓公改穿帛料衣服,也不讓百姓再穿綈,採取「閉關,毋與魯、梁通使」,十個月後,「魯、梁之民餓餒相及」,國君急令百姓返農,也為時已晚,糧食不可能在短期內產出。於是,魯、梁谷價騰飛,魯、梁的百姓從齊國買糧每石要花上千錢,而齊國的糧價每石才十錢。三年後,魯、梁的國君不得不歸順齊國了。

趙括聽罷連連點頭,「民以食為天,不想利用得當完全可以成為制衡佔據的利器!」

趙王點頭,「本王深知糧食對百姓的重要,所以十分看重,趙將軍提議甚好,不日將會頒布法令,農耕時閒餘兵士下田耕種,擾民者嚴懲不貸!」

趙括抱拳,「賞罰分明,百姓方能信服,大王若是能對產糧高者加以封賞,必然可以激起百姓熱情。」

趙王哈哈大笑,「這有何難,連續三年產糧高於他人者可酌情增加土地!」

「大王英明!」

「城外那些人酌情招入新軍就是,不要讓本王失望!」

趙括答應一聲快步離開,趙王連連點頭,兵田之策!民以食為天,趙括說的沒錯,要想趙國變得強大,不僅要興兵同樣需要提升農業、工商,只有這樣才能真正做到國富民強,一道身影躲在暗處,看著趙括背影,眼神之中儘是悔恨,正是趙雅,連晉逃離趙國,私下傳出與女子廝混最後得罪權貴,雖然有人暗指平原君,只是沒有足夠的證據只能成為飯後談資。

趙雅恨,恨連晉無恥,恨自己無知,為何當日會情迷這樣的男人,自私自利,卑鄙無恥,想我趙雅身份何等尊貴,連晉與人私通令趙雅嫉恨,無形之中自己與那個有夫之婦聯繫在一起,不免變得卑微。

「兵田制!」

王宮正殿,趙王端坐正中,下方坐著兩人,兩人在趙國地位舉足輕重,一文一武,絕對是趙王心中最信得過的老臣,廉頗身形站起,「大王,這個法子聽著倒是有點意思!」

藺相如連連搖頭,「秦昭王派出大將白起一意孤行攻打楚國,如今楚國已無還手之力,只憑藉春申君一人從中斡旋,楚國一旦臣服秦國必然將觸角伸到韓、魏,最後危及趙國,採取兵田制雖然可以大大解決農耕困境,保證糧食供給,一旦秦國大軍暗中調度圍困邯鄲,將會立於孤立無援的境地!」

廉頗手捋鬍須,「藺上卿說的不錯,當兵的就應該征戰沙場,弄得兵不兵,農不農,戰力必然大打折扣,豈不是得不償失。」

「圍困邯鄲?」

藺相如點頭,「這件事已經與*軍商議過,韓國位於秦趙之間,猶如一道天然屏障將秦國大軍割斷,怎奈韓國國力衰弱兵力不足,他日必然被秦所圖,眼前有兩條路可以走,一是保,若是秦國攻韓,大王可派得力之人率兵相助共抗秦國,韓國可守。」

趙王點頭,「這種法子最是常見,另外一條路又當如何?」

「滅!」

「這!」

廉頗起身道:「藺上卿的主意廉頗認同,秦國一味攻伐實力越來越強,趙國若是一味固守難免實力被人落下,如今只能效仿秦國,滅韓、燕連同魏、齊與秦決戰!」

「再作商議,趙與魏雖為同盟卻與齊不合,戰場形勢瞬息萬變,很多事都要考慮周全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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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rawler | 2017-9-30 02:48:07

第一零三回 詭秘夜襲

邯鄲城外深谷之中吶喊聲陣陣響徹深谷,新軍招募完畢,山谷、平地、險灘,步兵、騎兵、弓箭手之間的配合,所有一切對於新軍而言都是空白,山谷亂成一團,有人沖,有人退,有人摔倒,有人謾罵,有人幹脆哭起鼻子,多半沒有想到訓練如此艱苦,每天天剛亮便要起來訓練,一直熬到天黑,加上守夜、輪換,每天下來整個人如同散了架子。

趙括住在山谷,帶著新軍日夜訓練,從中查找問題,經過觀察從中挑選出十幾名精幹充當千夫長、百夫長,當日見到的黑塔漢子雷猛氣力過人擅長騎兵突襲升任千夫長,孫和表現出眾,為人豪爽深得兵士敬重,當日的決定沒有任何錯誤。

兩萬四千新軍分配完畢,四千重甲騎兵,三千輕騎兵,同樣是騎兵作用完全不同,重甲騎兵攻擊力驚人,一身重甲同樣可以阻擋對方箭矢,同樣是最鋒利的武器,輕騎兵速度更快,機動性強,完全可以出其不意攻擊對方陣營,二千弓騎,四千弓箭,一萬步兵,剩下一千人作為後勤補給加上信息保障。

只見十幾個陣營彼此呼應先前衝殺,新軍所用兵器只是普通的竹竿,騎兵的長槍、步兵長矛盾牌正在趕製之中,弓箭手相對好些,白英等人帶著兵士砍了竹子做了一些弓箭,騎兵來回奔跑,沒有馬只能用雙腿代替,手中竹竿向前刺出,步兵擺好陣勢,身後是一排排站好的弓箭手,白英揮手,眾人齊齊抬起手臂,手臂一揮,數千道竹箭射向空中,猶如下起一陣黑色的箭雨甚是壯觀。

趙括看罷訓練連連點頭,只要加以練習,不出一年必然能夠形成一定戰力,平日的演練與真正的戰場廝殺完全不同,只有經過戰爭洗禮才能做到無所畏懼,那些身經百戰的老兵,完全能夠找到最適合的方式擊殺對手,同時躲避對方射來的箭矢。

經驗只能通過不停磨練形成,沒有任何捷徑可言,當初為了擊敗賴三那些潑皮不惜每日經受拳腳洗禮,幾乎所有實戰經驗都是通過近身搏鬥磨練而成,這一點趙括最是清楚。

喚來黑巴低聲耳語幾句,黑巴連連點頭,「公子放心!」

夜色降臨,山谷內恢復寧靜,一隊人馬悄悄接近,山谷邊緣豎起幾座高塔,上面布有巡邏的兵士,深谷荒無人煙,新軍每天訓練,喊殺聲陣陣,即便兇猛的野獸同樣不敢接近,一人打著哈氣,抱著長矛眼睛慢慢閉上,守夜這種事最是無聊,不如索性咪上一會。

一人手臂輕輕一揮,幾道身影快速撲上,動作乾淨利索,一人瞬間衝到兵士身後,左手摟住咽喉,右手摀住鼻息,兩外一人雙手一拉,兵士瞬間倒地,更加無法發出任何聲音,幾乎相同的一幕不停發生,守在外圍負責警惕的兵士很快報銷。

手臂再次抬起,十幾道黑色的影子來到高塔之下,手中繩索向上一拋,準確無誤套中上面的橫樑,輕輕一拉,雙腿輕點,身形順著繩索一直向上,除了月光下黑色的影子之外幾乎沒有任何聲響發出。

距離越來越近,幾道身影彼此呼應,來到近前,一起翻身摸進高塔,時間不長,一聲低鳴,猶如鳥的叫聲,深山之中這種聲音最是常見,那不過是得手之後用來通知同伴的暗號,道道黑色的影子慢慢摸進深谷,深谷內響起一陣鼾聲,勞累一天的兵士躺在地上休息,深谷之中能夠搭建的帳篷有限,所以選擇避風的位置睡覺同樣是一件重要的事。

吃過晚飯,三五成群躲在避風處,說起一些家鄉發生的奇聞異事,臉上洋溢著笑容,多半是想起家裡的親人,只要建功立業便可以衣錦還鄉,雷猛、孫和等人的榮升令所有人看到希望,耳邊不停迴蕩趙括曾經說過的話,公平、公平還是他媽的公平,只要有本事趙括必然給你們想得到的一切。

火把猛然點亮,一聲聲驚呼,陷入睡夢之中的新軍頓時亂成一團,兵士揉揉眼睛從地上爬起,有人根本找不到平時訓練的竹竿,多半是睡覺時不知放在什麼地方,雖然只是竹竿畢竟是用慣的兵器。

吶喊聲陣陣,山谷之中的新軍完全陷入慌亂,更是弄不清發生什麼事情,無數火把升起,瞬間將山谷點亮,一道道黑色的影子佔據有利位置,將所有人圍在當中,猶如深夜之中的幽靈。

雷猛聽見聲響,掀開被子,順手抄起一旁的鐵叉從帳篷裡衝出,簾子一動,頓時兩把劍悄無聲息向前伸出,恰好搭在雷猛咽喉處。

雷猛眉頭一皺,新軍遭遇夜襲,自己同樣被制,這怎麼可能,這裡畢竟是趙國,如果有外敵進入,邊境必然告急,這股偷偷潛入的神秘勢力又是什麼人,能夠做到悄無聲息,更是爆發出驚人的戰力,人數上遠遠少於新軍數量,只是佔據有利位置完全將新軍圍困,手中火把,一身黑衣,手中所持儘是冰冷的長劍,眼前情形不免令人膽寒。

難以相信的一幕同樣在孫和帳篷前發生,雷猛被人推著上前,同樣看到被人擒住的孫和等人,還有亂作一團的新軍,首領被擒,慌亂的情緒頓時更為加劇。

「主動投降者可以免去一死,不然所有人都要死!」長劍映出火把的光亮,一隊兵士圍成一圈,不下上百人,外圍不過二三十人,即便如此,同樣可以感受到一股極強的壓力從這些黑衣人身上傳來,令人恐懼的已經不僅僅是長劍那樣簡單,這些人是誰,為何可以輕鬆攻破新軍防禦,雷猛、孫和等人被擒同樣對士氣造成影響。

兵士面面相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時不知如何是好。

「不要丟了咱們新軍的臉,殺出去,殺一個夠本,殺兩個賺了!」

雷猛怒吼一聲,對於脖頸上冰冷的劍刃絲毫不顧,都怪自己太過大意,雷猛死不算什麼,只是搭上這麼兄弟性命,更是有負將軍所托。

「怕死的就不是孫和的好兄弟!」

「跟他們拼了!」

「拼了!」

兵士紛紛上前衝殺,所用的正是平日訓練學到的拚殺技能,山谷之中響起陣陣喊殺聲,漫天的竹竿飛起,黑衣劍手似乎並不想對新軍有所傷害,手中劍瞬間砍斷襲來竹竿,拳腳並用,新軍勝在人數,怎奈險要之處盡數被敵人佔據,人數上的優勢根本無法發揮,加上兵器上的巨大差距,新軍完全佔據劣勢,再看手持長劍的黑衣人彼此之間進退有序,這份戰力完全可以用恐怖來形容。

一股神秘勢力夜襲新軍陣營,戰鬥越發猛烈,新軍之中剩餘的幾名首領被十幾名黑衣人纏住一時無法脫身,耳邊喊殺聲陣陣,一時弄不清山谷內局勢,手上發狠,完全是拚命的打法。

「住手!」一人高喊一聲身形躍起落在一塊凸起的大石之上,幾名黑衣人護在周圍,可以看出身份必然不低,戰鬥頓時停,新軍手中竹竿大多折斷,沒有武器頓時心虛,更是弄不清下一刻會發生什麼事情。

黑巾摘下,露出趙括白淨的臉龐,搭在雷猛咽喉上的長劍同樣收回,黑巴扯下臉上黑巾不由得哈哈大笑,「雷猛兄弟,得罪了!」

「是你們,將軍,這!」

陷入慌亂的新軍頓時恢復平靜,笑聲同樣響起,這不過是將軍自導自演的一出夜襲,根本沒有所謂的敵人。

趙括一臉嚴肅,「戰場形勢瞬息萬變,沒有任何憐憫,有的只是殺戮,如果你們今天遇到的不是自己人,而是殺人不眨眼的魔頭,你們該怎麼辦?」

雷猛一跺腳,「都怪雷猛太過大意。」

孫和臉色發青,「孫和同樣有責任,將軍責罰就是。」

「這只是一場演練,大家記住,處事不亂,無論遇到怎樣的對手,一旦陷入慌亂就會被對方所圖。」

「將軍教訓的是。」

「這些又是什麼人?」

「普通的趙國兵士,只要諸位兄弟嚴加訓練同樣可以做到,甚至超越他們成為精英之中的精英,有沒有信心?」

「有!有!」

喊聲響徹山谷,趙括這樣做的目的無疑是令新軍提高警惕,不然心生驕奢之態,訓練同樣變得懈怠,從軍營之中調出墨者精心訓練的黑魔戰隊,經過兩年的特訓爆發出恐怖的戰力,有了這個王牌完全可以出其不意偷襲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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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rawler | 2017-9-30 02:51:07

詭途

第一回 新的征程

一輪明月照亮夜空,趙括帶人檢查新軍訓練,山谷之中喊殺聲陣陣,看罷連連點頭,雖然無法形成一定戰力,基本的拚殺技能已經掌握,戰場之上基本的攻防轉換同樣有所涉及,雷猛手中令旗揮動,一隊上千人兵士手持竹竿向前衝殺,彼此之間陣型有序,完全可以做到前後兼顧,吶喊聲震耳欲聾,孫和站在對面面色沉穩,手中令旗同樣一擺,一隊兵士衝出,手中拿著簡易的盾牌,身子蹲下,盾牌立於身前,竹竿放於身側準備隨時發動攻勢,一隊弓箭手準備完畢,這種攻防演練十分重要,即便是兵力遠超過對方數倍,一旦陷入慌亂必敗無疑。

「做得很好!」

雷猛、孫和來到近前,「一切都是將軍的功勞。」

趙括點頭,「一場戰局的勝敗完全掌握在首領手裡,記住任何時候都不能大意,謹慎未必會給我們帶來勝利,但是確可以減少失敗。」

「謹遵將軍指令。」

趙括臉上露出笑意,何不來一場夜襲,一來檢驗一下新軍應變能力,交待黑巴暗中調來墨家弟子、白英等人精心訓練的隊伍,這只隊伍經過兩年特訓戰力驚人,遠非其他隊伍能比,因為清一色黑衣的緣故,神出鬼沒,猶如地獄的幽靈一般,趙括取名「黑魔戰隊」,無非是為了增加一種潛在的霸氣,今晚便演出一場夜襲新軍大營的好戲,詭秘夜襲上一回已經說明這裡不再重複。

單說趙括帶著黑巴等人趕奔新軍大營進行集訓,邯鄲城內恢復往日的寧靜,宮廷一戰、趙括依然成為飯後談資,只是少了原有的熱情,必然很快被新的話題所取代,最後成為歷史。

趙母用手輕輕敲擊後背,一旁的倩兒看在眼裡連忙上前,拳頭打在上面,輕重適宜,緩和有度,說不出的舒坦,趙母連連點頭,「好,好,好,老了,身子骨不比當年,日後就等著享福了!」

「夫人可不老,臉上一點皺紋都沒有,皮膚細膩帶著光澤,即便是倩兒同樣羨慕!若不是自己人認得,必然以為夫人與倩兒是姐妹。」

「這個丫頭就是嘴甜,家裡的男人一天忙裡忙外的,有你們陪著也好,至少不會寂寞,怎麼不見婉兒那個丫頭?」

「婉兒姐姐這幾天早出晚歸,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這樣,等回來我問問就是。」

「小少爺,快下來!危險。」

一聲驚呼傳出,趙母連忙起身,必然是趙英又惹事,「這孩子一天不消停,日後還是操心!」

只見三公子趙英手持一根木棍站在院牆之上,院牆上蹲著一隻大黑貓,圓鼓鼓的身子平日裡必然吃了不少好東西,蹲在那兩隻泛著黃光的眼睛盯著趙英,對手中的木棍心生忌憚之意。

「英兒,下來!」趙母一聲怒喝。

趙英聽見聲響回頭看了一眼,身形一晃險些從院牆上摔下,趙母一聲驚呼,「我的小祖宗,看著點!」

趙英臉上露出喜色,「娘,沒事,孩兒要教訓一下這只愛偷吃的野貓。」

「你這個孩子和一隻貓鬥什麼氣,爬那麼高小心摔著!」

「娘,看我的!」趙英說完手中木棍一晃,身形猛然躍起,黑貓動作敏捷,身形靈活,身子猛然彈起,趙英人在空中手中長棍猛然一轉直接挑向黑貓腰腹,黑貓也是了得,空中身子猛然一縮再一次躍出,趙英不甘示弱,身形落地剛要躍起,不想腳下一滑一道身影從院牆上栽下。

驚呼聲中,趙英手中木棍順勢在院牆上一點,身子藉著上面的力氣猛然一轉穩穩落下,「小兔崽子,嚇死娘了!」

「娘,孩兒會功夫,根本不算什麼。」趙英一臉得意,黑貓蹲在樹上,嘴裡發出喵喵的叫聲看著趙英,不時擺動尾巴,大有挑釁之意。

「等著,遲早抓住你!」

趙母冷哼一聲,「再不聽娘的話就和你爹說不許你去學藝。」

「這可不行,孩兒以後也要和二哥一樣做大英雄。」趙英一臉堅毅,二哥的傳奇已經在趙國傳開,無疑成為孩童心中效仿的偶像。

趙母無奈,趙英快步跑開,多半不想再聽娘嘮叨。

書中暗表,趙括宮廷比試奪得頭名,賞賜只要了一個侍女,未免太過寒酸,趙王將都尉府後面的巷子同樣賜予趙家所有,用作趙括等人的住處,畢竟已經長大成人如今更是做了將軍,有了自己的地方做起事來也能方便許多。

趙母暗暗盤算,是時候替兒子張羅親事,最適合的人選莫過於秦婉,兩年下來,趙母看在眼裡,秦婉這個丫頭不懂得表達內心的情感,畢竟是女兒家害羞總是難免,從眼神裡完全可以看出,她的心裡裝的都是括兒,至於那個趙倩的丫頭也是不錯,心細,人也溫柔,更是懂得照顧人,一下子來了兩個女人可是難做,還是要問過括兒才行。

最後一絲餘暉落下,秦婉形色匆匆進入都尉府,趙母一直守在門前,秦婉抬頭頓時一愣,「夫人。」

「婉兒,這幾天一直沒看見你,心裡惦念。」

秦婉笑道:「不過是一些私事罷了,可有公子消息?」

「沒有,算算時日應該快回來了,不要總惦記著別人,想想自己,若是有事記得和娘說!」

秦婉答應一聲快步走開,趙母看在眼裡,今天總是覺得和以往不同,會不會出了什麼事,能夠讓這個丫頭說實話的只有一個人。

入夜,都尉府變得異常安靜,所有人進入夢鄉,只有平日愛搗亂的野貓雙眼發出藍色的光芒從樹上跳下,一道黑色的影子出現,野貓快速撲上,一隻肥鼠瞬間被鋒利的爪子抓住,發出滋滋的叫聲,牙齒瞬間咬上,這種原始的捕捉技能最是實用同樣最為凶殘。

一道身影慢慢出現,猶豫一下走向後院,月光下映出長長的影子,一身黑衣臉上帶著黑巾無法看清樣貌,後院一直閒置,地上長滿雜草,趙括一心訓練新軍,對於大王賞賜的府邸並沒有放在心上。

身影站定,查看左右,四下無人,手放在嘴邊,發出一聲蟬鳴,聲音落下,一道身影從樹後閃出,夜色中看得清楚,兩人裝扮幾乎相同,同樣黑巾遮面無法看清樣貌,月光下顯得十分詭異。

那人聲音透出冰冷,「黑羅剎,別來無恙!」

身前之人連忙施禮,「羅剎拜見少君!」

那人上下打量,「如果不是親眼看到必然無法想到以殺伐果斷著稱的黑羅剎使如今變成一幅賢妻良母的樣子,多半已經把君上交待的任務忘得一乾二淨!」

「羅剎不敢!」

「那就好,不要忘了是誰把你養大,教會你武功讓你得到現在的一切。」

「沒有君上就沒有羅剎,羅剎接近趙括只是為了完成君上交給的任務,不敢有其他非分之想。」

「好!君上有令,立刻施行計畫!」

「少君吩咐。」

「挑起燕趙爭端,找機會除掉留在邯鄲城內的秦國質子異人,打破秦趙之間平衡。」

「修羅遵命!」

「放手去做,遇到危險自然會有人出手相助。」說完身形退後幾步,來到樹後,身形隱入慢慢消失,眼前的一切若是被趙括看到必然大大吃驚,自己的府邸裡隱藏著一些不為人知的秘密,消失的詭秘身影,令人難以琢磨的對話。

誰是黑羅剎!那個身份為少君的詭秘的身影又是誰,身為質子的異人關係重大,如今人在何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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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rawler | 2017-9-30 02:56:08

第二回 今生相見

天光大亮,趙括帶人趕回府邸,安置妥當,昨晚一戰見識到黑魔戰隊的恐怖實力,彼此之間的配合尚且需要不停磨合,只要加以時日必然可以成為一支戰無不勝攻無不克的奇兵,縱橫戰國大地。

趙括嘴裡打著哈欠伸了一個懶腰,侍女倩兒正好端著臉盆從裡面走出,看見趙括連忙上前,「是公子回來了!」

趙括點頭,「這些日子辛苦你了。」

倩兒搖頭,「做這些事早就習慣了,能跟著公子再辛苦也值得。」

趙括向後張望,「怎麼不見我娘還有秦姑娘?」

倩兒道:「夫人偶感風寒還在休息,秦姐姐今天早上帶著東西出去!」

「出去了!可有問過去哪?」

倩兒搖頭,「這倒沒有,只是一個人悶悶不樂的,昨晚還看見秦姐姐偷偷躲在房間裡哭。」

「哭!」趙括心裡不由得咯噔一下,秦婉和別的女人不同,執著、堅強、冷漠,這樣的性子必然與以往的經歷有關,究竟是什麼原因令秦婉落淚。

倩兒點頭,「倩兒親眼看到的。」

「知道了,若是看到秦姑娘回來,記得通知一聲。」倩兒答應一聲,趙括邁步趕奔後院,脫去外衫,還有裡面的小褂,只穿了一件小褲,直接躺在上面說不出的舒坦,時間不長房間內傳出一陣鼾聲。

「秦姐姐,你回來了!」

秦婉邁步走入,帶出去的包袱空了許多,「倩兒妹妹怎麼起的這麼早!」

「夫人身體不適,所以起來熬一點辣湯,只要把這種辣子加上水煮一煮,喝下去,風寒就好了!」

「妹妹真是有心。」

「哪裡能夠和姐姐相比,為了公子的事整天操勞。」

「公子回來了?」

倩兒點頭,「多半是累了,直接去後院歇了。」

秦婉道:「先去看看夫人。」

秦婉離開,倩兒猛然想起什麼,公子交代過秦姐姐回來一定記得通知,放下手中扇子直奔後院,一溜小跑來到房門前,頭貼在上面,裡面傳出鼾聲,必然訓練新軍累壞了,不忍打擾,坐在台階上,雙手托著下巴想著心事,臉上帶著一絲緋紅,多半是想起那晚發生的事,雖然只是一些零星的記憶,每次想起都會覺得羞愧難當。

時間慢慢過去,有家人端著早上的飯食來到近前,正好看到倩兒,「夫人說讓把早飯給公子送過來。」

「交給倩兒好了。」

家人答應一聲,托盤放下轉身離開,趙母從秦婉口中得知趙括從外面回來,得了風寒,一會冷一會熱的,身子更是一陣陣發虛,喝了倩兒煮的辣湯出了一身汗頓時好了許多,秦婉用手拉一下被子。

「丫頭,多大了?」

「十九!」

「和括兒一般大,是時候嫁人了。」說完臉上露出笑意,秦婉低頭,趙母看在眼裡心裡喜歡,論樣貌、論人品都是上上之選,最主要知道疼人,對趙括更是千依百順,加上身體出眾,必然一年抱上孫子。

「這種事婉兒不敢想!」

「傻丫頭,有什麼不敢想的,女人早晚要嫁人,最主要是嫁對人,不然只會後悔一輩子,家裡還有些什麼人?」很少聽秦婉提起家裡事,趙母忍不住問了一句。

秦婉眼中泛起淚花,「母親從小就去了,父親被人陷害,最後死在牢裡,秦婉已經沒有親人。」

「不哭,可憐的孩子,娘以後就是你的親人,這裡就是你的家。」

倩兒端著食盤,頭貼在上面鼾聲依舊,再等下去飯可就涼了,伸手一推,房門開了,猶豫一下端著食盤走入,順手將門帶好。

趙括完全陷入熟睡,到了家裡所有的戒心完全消失,只想好好的睡上一覺,倩兒來到近前彎下身子發出低低的呼喚聲,「公子,吃早飯了!」

趙括依然沒有任何醒來的意思,雙手按在肩膀上輕輕推搡,「公子,公子!」

趙括睜開眼睛,眼中透出一絲朦朧,隱約中看到侍女倩兒站在床邊,彎著身子,透過衣服的縫隙隱約可以看到裡面隱藏的無限春光,身為王宮侍女必然經過層層挑選,身材、樣貌俱佳,手臂順勢一拉,一聲驚呼,整個身子倒在趙括懷裡。

「公子,該吃飯了。」

「公子今天要吃了你。」

「倩兒已經是公子的人了,公子想要做什麼倩兒都願意。」

趙倩被趙括摟在懷裡,想到接下來要發生的事,一顆心頓時加速,對於男女之事早已熟悉,入宮之後年長的侍女會傳授房事秘術,對於這種事最是熟悉,原本一切都是為了取悅趙王,現在可是便宜了趙括。

趙括慾火中燒,這種事一旦嘗到甜頭便很難把持,連晉設下毒計,利用公主趙雅的身份騙取趙括信任暗中在酒內下藥,好在不是劇毒之物,不過是催人**迸發的春藥罷了,那一晚趙括徹底**,兩人已經有了肌膚之親,接下來的事完全變得自然,房間內沒有別人,**瞬間點燃,顧不得太多。

飯桌上的飯菜不停冒出陣陣白氣,房間內飄蕩飯菜的香氣,此時完全不顧,紗帳後面兩道身影時而輕柔時而激昂。

「公子,飯菜都涼了!」

「涼了就把它弄熱!」

趙括一語雙關,趙倩自然懂得其中含義,神情中帶著羞澀,躺在懷裡低聲告饒,「公子,還來!倩兒快要受不了了!」

「難道忘了那晚差點把公子折騰死。」

「那晚的事倩兒什麼都不記得了。」

「那就再來一次,讓你好好回憶回憶!」

「倩兒擔心公子身子,哦,想起來了,倩兒怎麼把正事給忘了!」

「什麼正事?」

「秦姐姐回來了,方才倩兒就是來告訴公子這件事,不想被公子抓來做這種事。」

趙括手指從胸前移開,身形從床上下來,「隨我過去看看。」倩兒答應一聲,手腳麻利將衣服穿在身上,飯菜已經涼透只能熱了再吃,想到秦婉的落淚,心裡的慾火頓時消失,對於秦婉趙括的心裡始終帶有一種難以言說的情感。

聽到趙倩提起連忙走出,趙倩跟在身後小嘴撅起,嘴上說不在意,現在聽說有事立刻火急火燎的趕去,方才還是溫柔體貼,現在卻是將心思放在另外一個女人身上,女人,最大的敵人就是嫉妒,這是無法改變的天性。

趙倩同樣如此,趙括邁開大步絲毫不知,只想快一點見到秦婉,來到門前,手指放在門板之上,猶豫一下輕輕叩擊。

熟悉的聲音響起,「進來。」

房門慢慢打開,秦婉抬頭,手裡依然拿著尚未縫製完成的盔甲,神情之中帶著幾分疲憊,一雙眼睛同樣變得暗淡無聲,倩兒說的沒錯,必然是遇到什麼不開心的事,即便臉上可以裝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人的眼睛早已將所有出賣,那是心靈的窗口。

秦婉放下手中針線叫了一聲,「公子!」

趙括進入目光落在盔甲上,「秦姑娘,聽倩兒說天還沒亮就出去了?心裡放心不下所以過來看看。」

秦婉淡然一笑,「不過是去辦了一點私事而已。」

「倩兒先去忙了。」一直跟在身後的趙倩識趣走開,從公子的神情之中可以看出對秦婉的重視,一時弄不清楚兩個人直接究竟發生過什麼,有一點可以肯定,秦婉在公子心中的地位沒有人可以取代,女人要想得到自己的幸福就要懂得知足,趙倩長出一口氣,只要能夠跟在公子身邊已經知足,不能奢求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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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rawler | 2017-9-30 03:02:09

第三回 決意復仇

趙倩識趣離開,房間內只剩下趙括、秦婉兩個人,氣氛頓時變得有些尷尬,一直忙於練兵不可否認這段時間和秦婉相見的時間很少,看到秦婉眼中的疲憊與憂傷心裡泛起一陣苦澀,「我們之間難道還有什麼不能說的話?」

秦婉再次抬頭,迎上趙括的目光,依然還是那樣熾烈,令人不敢正視,猶豫一下,「今天是家父的忌日,所以早早出去祭拜一下!」

「伯父的忌日!」

「三年之忌!」

趙括嘆口氣終於明白為什麼一直堅強的秦婉偷偷哭泣,必然是對親人的眷戀,加上一直積壓在心底的仇恨,惡賊秦玉不死,秦婉的臉上必然無法露出笑容。

「準備一下立刻入齊。」

秦婉猛然抬頭整個人愣在那,「入齊?」

趙括點頭,臉上露出笑意,「還記得趙括曾經答應過你的事?秦姑娘的仇就是趙括的仇,入齊擊殺秦玉,為伯父報仇雪恨。」

秦婉搖頭,「公子是趙人,其中牽連太多,絕對不能輕易入齊,秦玉身邊高手不少,一旦警覺豈不是陷公子與危境,秦婉的仇算不得什麼。」

趙括搖頭,「要等多久?齊、趙暫時無戰事,即便能夠吞併齊國,秦玉完全有能力逃到燕國或者秦國,最好的辦法就是悄悄潛入,伺機除掉秦玉。」

「不行,這樣太危險,秦婉不答應!」

「相信我,可以做到!」趙括上前,抓住秦婉的手,秦婉忍不住身體一顫,針紮在手指上,沒有掙脫,趙括低頭,受傷的手指直接含在嘴裡,秦婉頓時兩腮緋紅。

「哎呦,晃到眼睛了!」

趙母吃過早飯閒來無事來找秦婉,娘倆投緣,門開著,邁步進入,不想看到的是眼前的一幕,手擋住眼睛,忍不住透過手指的縫隙看上幾眼,心裡更是歡喜。

「娘,您來了!」

「年紀大了,就是不懂得情趣,早不來晚不來的偏偏這個時候來,婉兒別在意,娘老眼昏花,什麼也沒看見!」

「夫人,婉兒只是刺到手指,所以公子才會緊張。」

「娘是過來人。」說完手掌在趙括身上拍了一下,「臭小子,沒枉費娘一片苦心,如今好了,終於受得雲開見日明,選個日子把事辦了,好早點抱孫子!」

「娘,括兒要出門。」

「出門,去哪?」

「齊國!」

「去齊國?齊國山高路遠,去那麼遠的地方做什麼?」趙母聽到兒子要去齊國臉上笑意頓時凝住,多半想起當年夫君趙奢帶著長子趙平前往齊國的往事,兩人去一人回,長子趙平死在馬賊之手,即便連屍體都沒有找到,兒是娘身上的肉,如何能不心疼。

「夫人,還是勸勸公子,秦婉的仇算不得什麼。」

「括兒,這件事考慮好了?」

趙括點頭,「娘,括兒答應你,一定安安全全回來,給您老多生幾個白白胖胖的大孫子!」

趙母嘆口氣,「你也長大了,做了將軍,同樣懂得擔當,娘是婦道人家,只想守著自己的夫君、孩子還有這個家,這件事不是小事,還是去和你爹商量一下。」

「知道了,娘!」趙括答應一聲,有些事在去齊國之前必然辦妥才行,尤其是新軍,剛剛有了一些眉目,很多事情需要處理,包括兵器、護甲、訓練、軍紀、模式,相比秦婉的憂傷這一切根本不重要。

趙母想要說些什麼,嘴動了一下最終還是停住,嘆了口氣轉身走出,父子兩個都是一樣的倔脾氣,認準的事十頭牛也拉不回來。

「公子!」趙括轉身,秦婉目光之中帶著幾分閃爍,「如果有一天公子發現婉兒並非公子心中所想的那樣,會不會怪婉兒!」

「秦姑娘為什麼這麼說。」

「只是做個假設。」

「不會,永遠不會。」趙括說完邁步上前,房門開著,沒有任何猶豫直接進入書房,腳步聲傳來,都尉趙奢抬頭,見是趙括從門外進入,秦婉低著頭跟在身後,「括兒回來了,新軍那邊情形如何?」

「日夜加緊訓練,想要形成戰力還要經過戰場上的歷練才行!」

趙奢點頭,「趙國兵士人數上雖少於秦國,唯一能夠佔據優勢的便是騎兵與弓箭,這些同樣是趙人最引以為傲的東西,你是新軍的首領,想要做些什麼為父不便過問,只是記得絕對不能丟了趙人的臉面,秦國一力攻打近鄰韓國、楚國,一旦韓、楚覆滅,秦、趙之間難免一戰,括兒對此事如何看?」

「以彼之強對敵之短,避其鋒芒,未雨綢繆!」

趙奢點頭,「這樣講倒是有些道理,想要做到未雨綢繆確是很難!」

趙括來到近前,用手一指掛在牆上的戰圖,「秦、趙之爭必然發生在這裡!」

趙奢轉身,神情凝重,看罷不由得手捋鬍須哈哈大笑,「長平歸屬韓國上黨,秦、趙之爭如何會在這裡發生!」趙括並不急於反駁,總不能說自己來自後世,長平之戰敗給白起導致趙國滅亡,那樣豈不是太過兒戲。

「父親且看,秦國勢強,近鄰楚、魏、韓,韓實力最弱,楚國疆域廣闊,人口遠在魏、韓之上,一旦秦國興兵一時之間必然無法徹底吞併楚國,魏國與韓國近鄰,唇亡齒寒彼此呼應,只有先滅韓,才能揮師南下滅魏,以大王的睿智必然不會令秦國陰謀得逞,兩軍交戰之地必然是這裡!」

趙括說完用手比劃一下長平所處的方位,長平地勢險要,三山一水,趙奢眉頭深鎖,雖然聽著有些不切實際,一旦趙國擴張領土,首選必然是韓國,魏國與趙國有舊,信陵君從中周旋,趙最大的對手是秦,秦昭王接連派出猛將攻打楚國,始終不肯深入,必然有所擔心,一旦楚國畏懼,下一個輪到的必然是韓國,那樣秦趙相接便是這裡,難道最後決戰的地方真是長平不成。

趙奢咳嗽一聲,「括兒,難道去過長平?」

趙括搖頭,「從未去過,不過是分析戰局而已!」

趙奢點頭,「決勝於千里之外本是主將應該具備的才能,只是兵法有雲,知己知彼百戰百勝,戰事瞬息百變最忌空談。」

趙括笑道:「是否空談父親日後便知,孩兒這次前來是向父親請辭!」

「請辭?莫非是要出遠門?」

趙括點頭,「雖然還沒有選定離開的日期,孩兒決定暫時離開趙國前往齊國。」

「齊國!齊相田單與為父有些交情,這便寫下書信代為照顧。」

「父親大可不必,括兒此去並不想驚動任何人,辦完事立刻回歸邯鄲,新軍訓練要緊,不想耽擱太多。」

趙奢點頭,「既然如此為父也不強求,若事不可強出頭,凡事三思而後行。」

趙括一一答允,趙奢轉身,彎身打開箱子,雙手捧出一把長劍,從劍柄上雕刻的金色花紋可以看出必然是一把好劍。

「這把是先王所賜烈陽劍,鋒利無比,為父一直不捨得用,如今送與我兒防身之用。」

趙括雙手接過,從劍柄之上傳出一股溫熱,不愧有烈陽劍之稱,必然是由奇石所打造,「孩兒謝過父親。」

「去吧,既然決定的事就放手去做。」

趙括轉身走出書房,趙奢來到近前,目光落在長平之地,手捋鬍鬚眉頭深鎖,趙括所說未嘗沒有道理,一旦秦國攻韓,趙國必然興兵,到時候難免中途相遇,難道真是這裡不成,真是奇,以括兒的閱歷如何能夠猜到,這件事要不要告訴大王,還是算了,一切也只是猜測罷了,秦人未必會犯下這種錯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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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回 兵器商人

秦婉面帶憂傷,一席話勾起趙括的回憶,不想無意之中穿越到戰國以接近三年光景,從來到這裡的迷茫、破廟中結識秦婉、智取麥丘、宮廷比試,完全可以接受現在的身份,趙國公子趙括,兩個人的身上必然有太多的不同,同樣有些許的相同,只是憑藉一副同樣的軀體,加上身上縈繞的光環,那些東西早已被人所忽略,人總是會有所改變,趙括同樣如此,隨著年紀、閱歷增長,內心的**逐漸增強,平日裡一個只知道專研兵法的公子變成一個付諸實際修習劍術的武者,不想所有的一切完全出於無奈,如果真的可以,寧願回到那個令人厭惡的世界,做一個甘於平淡救人的醫者,而不是現在手握長劍肆意取人性命的魔頭。

「不能再等,立刻準備赴齊擊殺秦玉。」

秦婉一愣,「公子,這樣做太過危險,秦婉絕對不允許公子為了秦婉而身深陷險境。」

趙括淡然一笑,「難道忘了,這是趙括曾經答應你的!既然說過一定要做到。」

「秦婉知道,只要有公子這片心已經足夠,報仇的事以後再說不遲。」

「遠遠不夠!」

趙括決意赴齊除掉秦玉為秦婉報父仇,見過父親都尉趙奢,趙奢並沒有反對,一個人總是應該學會擔當,日後才能做出更大的事業,一把精心收藏的烈陽劍,其中夾雜著一個父親對兒子那種無言的愛。

趙括眉頭深鎖,一個近乎現實的問題出現在眼前,身份!

想要偷偷潛入齊國必然可以做到,只是總要有個身份才行,秦玉畢竟是官,一般的身份想要接近秦玉根本無法做到,秦玉身邊更是不乏好手,如果不能接近秦玉,想要藉機將其除掉必然無法做到,侍女倩兒手裡端著茶壺從外面進入,身體左右搖擺,眼中帶著動人的風情,趙括猛然想起當日進入麥丘大帳時看到昏迷的女人,以美女誘惑不失為一個好法子,不過想想真是可惜,最好能夠留作己用,即便是這樣同樣需要一個身份。

「公子,喝茶!」

「先放著!」

「公子,還在為那件事犯愁?」

趙括點頭,「還沒有找到合適的法子。」

倩兒嘆口氣,「只可惜倩兒什麼都不懂,不能替公子分憂,更是不能拿起刀劍為秦姐姐報仇。」

「每個人都有自己不同的使命,你的使命就是好好陪在公子身邊侍奉公子。」

「今生得遇公子是倩兒的福氣。」

趙括站起身形,兩隻鳥落在樹枝上發出歡快的叫聲,「出去轉轉。」

「倩兒陪公子出去?」

「不必了,想一個人出去走走想想事情。」

趙括走出府邸,一道身影跟在身後很快消失,趙括心中有事,暗中思量對策,不知不覺來到集市,對於身後忽隱忽現的身影更是沒有在意,猛然一陣香氣飄入,臉上露出笑意,快步過去。

一碗油炸酥肉,外酥裡嫩,咬在嘴裡說不出的享受,依然還是原來的味道,不由得想起第一次來到邯鄲的情形,不想恍惚之間兩年時間已經過去,現世變成什麼樣子,誰接替自己的位置,是一臉陰險的副主任李元,還是….想那麼多做什麼,這些事已經和戰國時代的自己絲毫扯不上任何關係。

一碗很快吃完,店家放下手裡活計走過來,「當初可真是瞎了眼,要是知道是趙公子可是不能收錢。」

「吃東西交錢,最是公道,最主要東西好吃。」

店家臉上露出笑意,「多年老店靠的就是信譽,童叟無欺,靠騙人賺錢心裡也不舒服。」「一陣子沒來,店面可是大了許多!」

店家笑道:「這可是托公子的福!」

「不知與趙括有何關係?」

「當日宮廷比試過去湊熱鬧,恰好看到公子,於是買了幾手,公子拔得頭籌,一下子可是賺了不少,日子同樣好過許多。」

「賭券!」趙括猛然想起同樣買了三百刀,按照當時的賠率足足三萬刀,不想無形之中成了有錢人。

店家點頭,「就為了這個,這頓算是報答公子。」前來品嚐的客人越來越多,店家只得前去招呼生意。

賭必有輸贏,大多是為了刺激,畢竟贏的人開心,輸的人沮喪,甚至憤怒,從當日丟向連晉的石塊、菜葉、雞蛋已經看出,當日如果不是因為連晉的挑戰,必然不會一心參悟劍術,算起來還應該感謝連晉才是,想到長劍斬斷的手臂,得罪平原君,尚且能夠安然逃出邯鄲,不得不佩服連晉的本事。

一陣喧鬧,趙括收回思緒,只見一隊兵士推著幾名大漢從集市上走出,領頭之人身形魁梧,長鬚,臉上帶著一道疤痕,眼中凶光乍現,必然是極難招惹的主。

集市上百姓紛紛圍觀,人群之中一人目光落在幾人身上,臉上帶疤黑色長鬚男子抬頭,兩道目光相遇,眉頭輕輕一挑,那人點頭快速離開,這樣微小的動作同樣無法逃過趙括的眼睛,必然是漏網之魚,看來一切遠遠沒有結束,只是想要從邯鄲城大牢劫走犯人必然不是那樣容易做到。

兵士手中長矛舉起向外一推,「閃開,閃開!」一人躲閃不及,頓時倒在地上,同伴連忙扶起,身形快速退後,生怕不小心惹到這些煞星,探出頭私下裡議論紛紛。

「這些是什麼人?怎麼被抓了!」

「聽人說是兵器商人。」

「兵器商人!」

趙括不由得眉頭一皺,店家放下手裡活計湊過來道:「「公子不知,邯鄲城內嚴禁販賣兵器,不過一些為了暴利不惜鋌而走險,這些人本事可是大得很,背後的實力更是難以想像,私自招募兵勇,人數動輒幾千人,一般人可是不敢招惹。」

「兵器商人,暴利,恐怖實力!」趙括突然想到什麼,謝過店家身形閃動,很快發現剛才人群之中出現那道人影,來到一處僻靜的巷子環顧左右,來到一間莊園前輕敲門板,嘎吱一聲門板打開,必然十分熟悉,用手一拉,那人閃身進入,探出頭來仔細查看,確認身後無人身形退回大門關好。

趙括身形從拐角處出現,兵器商人無非就是利益,只要開出適合的價碼完全可以為自己所用,身形接近,懷裡掏出飛虎爪順勢一抖,身形一躍直接竄上牆頭,身形站穩,查看周圍,四下無人,收好飛虎爪從牆上躍下,身形順勢一滾,落下的力道頓時卸去,裡外兩層小院打掃十分乾淨,身子貼著院牆摸到窗戶下,裡面傳出說話聲,透過窗戶聽得清楚。

一人啪的一拍桌子,「大不了和他們拼了,衝進大牢救出黒胡大哥。」

「不行,這裡是邯鄲城,守衛森嚴,即便能夠攻破大牢想要出去必然無法做到。」

「那你說怎麼辦,如今人被抓了,不死也要扒層皮,做兄弟的難道就這麼看著不成。」

「還是先通知大哥,以大哥的本事必然有辦法。」

「只怕鞭長莫及,大哥如今人在魏國信陵君府上做客,從魏國趕到這裡,再想辦法恐怕就遲了。」

「不過是賣點兵器賺點錢填飽肚子,犯得著抓人殺頭!」

「我們做的兵器不僅便宜更是精良,只可惜那些人剛愎自用不懂變通,更是把我們當成禍國殃民的賊商來看待,想想真是氣人。」那人一拍桌子,臉上儘是憤怒之色。

「話可不能這麼說,兵器畢竟是凶器,甚至可以主宰戰爭的成敗,信陵君身份尊貴還不是要對大哥畢恭畢敬,憑的是什麼,還不是咱的兵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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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回 兵器商人(下)

趙括耳朵貼上,不想這些人與魏國信陵君有關聯,信陵君魏無忌名頭不在平原君趙勝之下,在魏國更是聲名顯赫,曾經率領聯軍擊敗入侵秦國大軍,為何會和這些人有瓜葛,來到邯鄲的目的又是什麼,屏住呼吸,最好能夠多得到一些信息,這樣對自己有利。

「魏國勢弱,昔日的霸業早已不負存在,每天活在秦國的軋壓之下,信陵君矢志興國,可惜魏王荒淫無道、膽小怕事,身邊聚集的都是奸佞虛偽之輩,魏人不乏豪傑之士,最終不能得用。」

「即便如此為何要依仗信陵君,誰給咱們足夠好處就跟誰做生意,豈不是更好。」

「生意做熟不做生,咱們做的可都是掉腦袋的買賣,大哥這次派我們前來邯鄲無非就是為了打開趙國市場,不想走漏風聲。」說完拳頭重重擊打在桌上發出一聲沉悶的響聲,多半是對黒胡被抓感到不滿。

「那現在怎麼辦?總不能眼看著黒胡丟了性命。」

「最好的辦法就是收買掌管刑獄的官員,然後來一招偷龍轉鳳,神不知鬼不覺從裡面換出胡老大。」

「我看這個法子成,天下做官的還不是一個樣,都是為了自己撈好處。」

「那可未必!」砰的一聲大門被人踢開,趙括邁步進入,裡面三人同時抽出兵器,目光中儘是不信,沿途十分小心,大門已經鎖好,這個人又是怎麼進來!最主要剛才說的那些話是否被人聽到,如果是只能殺人滅口,不然所有人不要想活著出邯鄲。

一人手中彎刀一晃,「大路朝天各走半邊,兄弟,不如擺個道出來,日後江湖路多個照應!」說的應該是行走綠林的行話,趙括自然清楚其中的含義,無非是不要多管閒事,多個朋友多條路之類的話。

趙括冷哼一聲,「放心,不是來找你們麻煩,想救牢裡的人本公子有辦法!」

「你有辦法!你以為你是誰!」

「想唬我們不成,刀可是不認人!」

三人圍上,趙括不為所動,身形慢慢坐下,「有沒有本事試試就清楚,不過奉勸諸位收好自己的劍,因為一旦出手,這裡只會多出三具屍體。」

一股霸氣從體內發出,三人你看我我看你,上下打量趙括,一身公子打扮,腰挎長劍,臉上帶著笑意,腿微微翹起,這種姿勢很難瞬間拔劍傷人,面對三人為何能夠表現出如此冷靜。

一人收刀,「現在可以說說如何救人!還有你是誰?」

趙括冷笑,「你們是生意人,在下同樣是生意人,生意人講究的利益,想要打開趙國兵器市場未必無法做到,救人更是容易,不過天下間沒有免費的午餐,你們同樣需要替我做些事。」

「快人快語,現在總該可以說了吧?」

「趙括!」

「趙括!」三人頓時驚呆,邯鄲城內風頭最盛的無非就是趙括,趙王委任新軍將軍,年紀輕輕儼然成為趙國最閃亮的新星,換做別人必然會有疑慮,趙括不同,以趙括的身份完全可以左右兵器購置,打開趙國市場並非兒戲,放出牢裡的黑胡未必是一件難事。

趙括集市上一眼看出那人身份,從身上的打扮與普通百姓沒有任何差別,只是從細微的變化可以肯定,這個人必然與被抓的黒胡等人有關,那些看熱鬧的商販百姓湊在那指指點點,更多是關心這件事的來龍去脈,這個人完全不同,從兵士出現到離開,視線完全落在被綁住的幾人身上,手無意之中放在腰間,腰間空空,可以看出平日裡必然習慣佩戴刀劍,所以才會有這樣的習慣,兵士帶人離開,其他人依然不肯離去,那人身形一閃快速離開,故意繞過幾條街進入一條暗巷,腳下速度絲毫不弱,更加印證趙括的猜測。

「你真的是趙括?」

「不信完全可以試試。」

趙括坐在那目光落在三人身上,手臂向前一伸,烈陽劍放在身前,「我們信!」

「很好,趙括最講的就是誠信,諸位必然不例外。」

「你想要什麼?」

「你們的身份,還有你們的兵器,不過放心,價錢方面只會多不會少。」

「身份?」

「兵器商人!」

「你都知道了?」

「集市上被抓走的那些人,還有你們的底細所有已經摸清,如今只能依靠趙括,不然沒有人可以走出這個院子!這不是威脅而是事實。」趙括說完身子微微後仰,一臉不屑看著面前三人。

三人神情之中顯出慌亂,目光巡視門外,並沒有人,越是這樣越是心驚,不如索性答應下來穩住這個人,等救出黒胡大哥之後再做定奪不遲。

「我們憑什麼信你?」

「你們完全可以不信,事情有利的一面完全掌握在趙括手裡,你們不同,等不了,同樣沒有任何辦法,所以只能相信我,不可否認做每件事都有潛在的風險,利益同樣與風險掛鉤,結交趙括對你們沒有任何壞處,相反則是百害無一利,趙括此舉只是為了尋仇!」

「尋仇?」

「放心,尋的不是兵盟的仇,趙括想要的就是你們的身份,就這樣簡單。」

「這件事我們做不了主。」

「這個簡單,叫一個可以做主的人出來,趙括有誠意同樣有足夠的耐心可以等。」

「那個人就在大牢裡。」

「黒胡!」

手持彎刀之人點頭,「不錯,就是黒胡,兵盟的首領,這次進入邯鄲同樣是黒胡大哥的主意,不想出現意外。」

「兵盟想要和趙國談生意?」

「聽聞趙國成立新軍,必然需要大量武器,所以才會冒險一試。」

「新軍!」趙括哈哈大笑,一人恍然醒悟,得到的消息曾經提過,新軍的統帥正是趙括,不想如此年輕,此時就坐在三人面前。

趙括站起身形,「趙括也想會一會這位黒胡大哥。」說完邁步走出,三人幾乎同時彼此使了一個眼色,趙括頓時警覺,手指搭在劍柄之上,一旦三人有所異動,立刻出劍擊殺,一人手指比劃一下,緊張的氣氛很快消失。

「這個人信得過/?」

「如果真是趙括必然信得過,趙括不僅聰明、武功不凡,更是一個守信之人,所以才會有那麼多人前來投奔,從這一點已經可以看出。」

「出去守著,一旦發現不妥立刻離開。」

趙括離開院落,選了一條近路來到邯鄲城內負責治安刑罰的衙司,門前掛著各種刑具,一塊帶刺的鐵板上面不停向下滴著血跡,地上更是出現一條拖行之後留下的血痕,暗紅的血跡令人觸目驚心。

趙括上前,一人手持木棒迎上,「什麼人?」

「新軍統領趙括,要見你家大人。」

「趙括!」那人上下打量一番,眼中儘是不信,趙括可是邯鄲城內的風雲人物,宮廷一戰揚名,統領新軍,能夠打敗一眾高手必然身形高大豹頭虎目,眼前這個人未免太過客氣,

「大人不在,有事和我說就行。」

「和你!就怕沒那個資格。」

差人冷笑一聲,「說謊騙人的見過多了,像你這麼臉不紅不白的還是別第一次見到,誰不知道趙將軍現在在訓練新軍,哪有閒情來這!」

「有了這個應該信了吧!」趙括說完從懷裡掏出趙王賞賜的將軍腰牌在差人眼前一晃,金燦燦上面刻著幾個大字。

「原來真是趙將軍,小人有眼無珠不識真神,兄弟們可都是天天唸著有機會能夠結識公子這樣的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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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回 大牢驚變

趙括亮出腰牌,守在大牢門口差人看上一眼,心裡咯噔一下,不想真是趙括,方才那番話雖說沒有什麼犯忌諱,總是有些不妥之處,臉上露出笑意刻意巴結,趙括風頭正勁,隱約有超越*軍廉頗之意,弄不好自己也能跟著飛黃騰達,趙括點頭,差人湊上前來,「趙公子,趙將軍,有事儘管吩咐一聲!」

趙括不以為然,這些人平日囂張跋扈早已習慣,如果不是自己亮出身份必然百般刁難最後索要好處,「方才抓進去那些人什麼身份?」

差人低聲道:「公子,要說這些人可了不得,做的都是掉腦袋的買賣,為首的那個一臉大鬍子叫黑胡,凶得很,為了抓這主可是損失不少弟兄。」

「黒胡!」

差人點頭,「聽人都這麼叫,多半是鬍子太長。」

「本公子想要見見這個人。」

「這個簡單,公子隨我來就是!」差人帶著趙括向內走去,幾名同樣手持木棍差人從裡面走出,低頭說著什麼,一聽說是趙國新貴趙括前來,臉上紛紛露出恭敬的神情。

一人上前,「黒胡這廝凶得很,公子一會見到,最好離著遠點,有事招呼一聲,兄弟們一起上去。」

另外一人道:「你小子也不想想公子是什麼人,宮廷比試頭名,打得平原君座下第一劍手連晉跟狗是的,難道還會怕一個黒胡不成。」

那人忙道:「瞧我這記性,倒是應該替黒胡擔心才是!」

眾人哈哈大笑,趙括面無表情,這種**裸的虛偽言辭聽著不免厭煩,「既然如此便隨我入大牢如何?」

「能為公子辦事可是小的們的榮幸。」一人從身上拿下鑰匙,彎身去開上面的門鎖,足足七八道之多,這種防範力度倒是十分少見。

「如何發現這些人?」

差人搖頭,「聽人說起這些商人十分神秘,聽說還有什麼組織,平日裡運送兵器的手段更是高明,加上金銀買通關卡,這個世道今天你打我,明天我打你,亂哄哄的,很多事情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這些人進入邯鄲城也是有一段時日,這些日子與負責兵器打造的官員來往密切,多半是太過招搖所以引起主意,宮中侍衛加上我們這些人連夜圍捕,廢了好些力氣才抓住這些人。」

趙括點頭,戰國紛亂重武輕文,擁有先進的兵器可以大幅度提升戰力,販賣兵器必然可以獲得其他行業無法得到的暴利,利益驅動一切,何不藉著這個機會進入齊國,秦玉不過是一個勢利小人,只要給足好處必然可以接近秦玉,除掉秦玉增加幾成勝算,畢竟對兵盟的事一無所知,完全是從別人口中得知,還是先會一會那個黑胡為好。

最後一把青銅做成的鐵鎖打開,守在那裡的差人用手一推,牢門嘎吱一聲打開,頓時一陣發霉變質的味道傳出,趙括眉頭一皺摀住鼻子,這樣似乎能夠好上一些。

差人忙道:「公子,這種地方哪是像你這種貴人能來的地方!」

「說的就是,要不人給公子把人提出來。」

趙括擺手,「不好壞了規矩,還是進去看看。」大牢這種地方還是第一次看到,以往都是通過一些古裝劇,不知戰國時的大牢是什麼樣子,順著潮濕的石階一直向下,即便是白天裡面依然陰森得嚇人,慘叫聲響起伴隨著男子的怒罵聲,裡面夾雜著東西打在人身上發出的聲響。

「公子,兄弟們在裡面辦事。」所謂的辦事無非是拷打折磨犯人,大牢這種地方,不管有罪沒罪進來必然一番好打,美其名曰下馬威,其中更是大有來頭,皮鞭沾涼水叫水花飛舞,用來夾手的刑具稱為玉手撫蓮,名字雖美,所有人清楚都是折磨人死去活來的玩意。

進入大牢,首先看到的是一間間低矮的牢房,一雙雙滿是污垢的手抓住深深嵌入地下的粗木桿,一雙雙近乎絕望的眼神透過木桿的縫隙傳出,這種暗無天日的日子,每天受盡各種折磨,自尊被無情踐踏,所有人清楚只要從這個門進來,能夠有命從這裡走出去的人只是少數。

「放老子出去。」一間獨立的牢房內,一人披頭散髮雙臂抓住豎桿用力晃動,豎桿隨著雙臂顫動,這份氣力不容小視,好在牢房上的橫桿經過加固十分結實,為了防止有人逃離,年輕力壯的囚犯手上、腳上更是帶著沉重的鐵鏈,沒有外力,想要憑藉自身力氣離開這裡根本無法做到。

「你們這群喪盡天良的禽獸,老子最鬼也不會放過你們!」

「再吵割了你的舌頭。」

「禽獸,畜生!」那人面對差人威脅言語絲毫不懼,用盡各種骯髒的語言發洩心中憤怒,言辭不免有些不堪入耳。

一名差人臉色變得難看,平時仗著自己凶也就罷了,如今有公子在,手中木棍順勢砸向那人手臂,多半是要在趙括面前顯示一下身手,那人冷哼一聲,手腕一翻直接抓住,順勢輕輕一帶,差人不備,那人手上力道更是不俗,身子快速向前,兩道身影越來越近,一隻手從裡面伸出直接抓住差人咽喉,原本氣勢凌人的差人瞬間成為別人手中魚肉,變故發生太快,同伴想要施加援手已然不及,這樣的變故即便身處大牢之中的趙括同樣沒有料到,不想大牢之中暗藏這樣的好手。

「公子!」

「放了他!」趙括神情之中透出一絲陰冷,手放在劍柄之上,目光落在那人身上,如果真敢亂來必然不會介意親手殺了他,面對殘暴的方式最好的辦法就是以暴制暴,仁慈沒有絲毫用處。

「放了他,老子有什麼好處,在這裡還不是等死,弄死一個這輩子總算沒白來一場。」那人手上用力,差人早已嚇得渾身發抖,眼神之中儘是哀求,一股溫熱之氣從下方傳出,其中夾雜著尿騷味,不想經不住嚇直接失了禁。

「放了他,不然讓你嘗嘗生不如死的滋味。」

「那是怎樣?倒是很想試試。」

「有一種劍法十分神奇,快而準,能夠削下人身體上的皮肉,確不會傷到要害,直到將身上的所有皮肉完全割下,那個人還是不會死,算不算神奇?」

「你在嚇我!」

「這種神奇的劍術趙括恰好懂得,如果不信,完全可以試試!殺了他對你沒有任何好處,放了他至少可以有一條活路。」

「你是趙括?」

那人聽見趙括兩個字頓時神情一變,掐住差人的手瞬間鬆開,差人脖子一鬆連忙掙脫,彎著身子,顧不得濕漉漉的褲子,連忙躲到一旁,方才被人一雙大手掐住,一口氣差點沒上來,手放在咽喉處盡力咳嗽兩聲,好在有驚無險,對趙括更是充滿敬佩。

「如假包換。」

那人身子一顫,雙腿一彎跪在地上,「公子,冤枉,沐塵不想就這樣平白無故冤死獄中!」

大牢內壯漢舉動令趙括不解,方才尚且針鋒相對,不想聽到自己報出名字,不僅放開差人,更是直呼冤枉,莫非真有冤情不成,「如果你真是冤枉,為何會被人抓到這裡?」

那人哈哈大笑,「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沐塵居無定所四海為家,不求聞達於諸侯,但求無愧於心,當初聽聞公子之名,公子乃是真英雄,於是欣然趕往邯鄲,不想被人當成間諜,不問青紅皂白抓到這裡,真是可笑之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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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回 豪俠沐塵(上)

角色樓中沐塵角色已給,不單單是打醬油那樣簡單,至於殺手的角色還在構思中,角色樓繼續召集,寫下你的名字,故事,後文必然涉及。

牢房內令人不敢想像的一幕發生,遊俠出身的沐塵此時一臉憤怒,一張臉因為憤怒不停顫抖,已經弄不清在這暗無天日的地方度過多少時日,三十天、五十天或者更長,黏在一起的頭髮上散發出陣陣惡臭,這種滋味令人厭惡甚至是抓狂,更加令人絕望的是無論發出怎樣憤怒的嘶吼或者是怒罵始終無法得到應有的關注,除了差人送飯的時間之外一切都是黑暗,擺在面前的是一碗稀粥,算是一天的飯食,飢餓、毆打、謾罵已經成為這裡每個人都要熟悉的東西,所有的一切完全無法與內心的絕望相比,原本只是想有所作為不想落得如此不堪的地步。

難道真的是天意弄人不成,漫無天日的大牢之中多少人發出這樣的聲音,一個在外人眼裡不起眼的差人在這裡完全可以耀武揚威盡情行事手中權勢,所有人心裡清楚,這個叫沐風的人最好不要招惹,氣力出眾,當初被人發現來到邯鄲城形跡可疑,四處打探公子趙括,宮廷之戰在即,趙括更是熱門人選,絲毫不能有任何錯漏,負責城防的官員更是趙奢舊部,立刻通知宮中侍衛以間諜之名抓捕,其中自然包括大牢內的衙差,一個人身背闊劍,被上百人圍住,神情之中更多是疑惑而不是恐懼,那種眼神令人感到畏懼,守城兵衛,宮中侍衛,大牢差人,數百人之多將一人圍在當中,遲遲不敢發動,沐風環顧左右,不想一下子來了這麼多人,民不與官斗,從身上的衣飾來看應該是邯鄲城的差人。

黑臉大漢面不改色,雙手抱拳,「諸位,這是何意?莫非是有所誤會不成!」

一人冷哼一聲,「誤會!」說完上下打量來人,身形魁梧有力,身背闊劍,必然是探子送來書信提到的那個人,「我來問你,是否一直在打聽趙括公子下落?」

沐風笑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替趙括公子教訓你!」

「笑話,難道打聽一個人也有罪不成?這是哪門子的刑法?」

「原本沒有錯,不過打聽的人是趙括,一切都不一樣!」

「有何不一樣?」

「說不一樣就不一樣!」

「何必和他那麼多廢話,抓了送進大牢也就是了。」說話的正是大牢裡的差人,手裡拎著一條棍子。

「看見背後那把大劍沒有,足有四五十斤重,這個人可不好惹!」

「我們人多,空拳難敵四手,好漢架不住一群狼!」

「對,扁他!」

十幾道人影同時沖上同樣同時飛出,兩者之間幾乎同時發生,六人身形躍起試圖抓住對方手臂,六人同時攻向對方腰間,另外六人身子一滾,大腿瞬間被人抱住,十八人同時發出攻擊,彼此間進退有序,一個人瞬間被十八人抱住,即便天生神力又如何,一個人與十八人相比總是有所不及。

好漢架不住一群狼,如果那個好漢是喝了酒的武松,答案或許完全不同,後面請加上一個註釋,一個醉酒的好漢除外。

那人雙臂一晃,腰間發力,雙腿接連飛出,十八道人影瞬間飛出。

好大的力氣!

一個人的稱讚或許出於恭維,一瞬間百人同時發出這樣的驚呼必然是接近事實,沐風氣力驚人,身形靈活,十八人利用說話的空當調整位置,所有一切完全看在眼裡,六道身影攻向雙臂,六道人影撲向腰間,最厲害的莫過於雙腿之上的攻勢,想要破解,只能依靠氣力瞬間甩開制住雙臂六人,習武之人氣運丹田,腰間氣力最是驚人,人無完人,渾身的破綻正是雙腿,下盤功夫不穩,雙腿若是被人制住難免有失,身形順勢躍起,丹田發力,雙臂向外一甩,雙腿順勢接連踢出。

沐風身形落地,環顧四周,「請不要逼我出手。」右手順勢伸向身後,一柄闊劍背在身後,劍走輕靈,使用闊劍最是少見。

身懷武功不想出手無外乎兩種可能,第一種不屑於出手,一個孤傲的劍手必然不會輕易拔出自己的寶劍,那是對劍的褻瀆,一劍擊敗對手不是驕傲反而是悲傷,你遇到的人根本不值得拔劍,第二種便是不願出手,劍是凶器,心總是仁慈,出劍終究傷人,能夠避免最好不過,血雨腥風的江湖為此多少人寧願選擇退隱,無非是為了躲避一些毫無意義的糾纏。

「今天無論死多少人,都不會讓你離開這裡!」

身背闊劍大漢哈哈大笑,「沐風根本沒有犯下任何罪行,這裡雖然是趙國領土,莫非不允許別人踏足不成。」

「別人可以,心懷叵測之心的探子除外!」

「就憑你們?」

方才被瞬間擊敗的十八人身形向後一退,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沒有,根本不是眼前壯漢對手,還是少惹為妙。

「交給我們處理!」

眾人之中走出三十名持劍護衛,身上裝束完全相同,身上所發出的氣勢與眼前這些差人完全不同,身為王宮侍衛必然有過人之處,身手出眾,平日裡更是高高在上,一眾侍衛走出,其他人連忙向後一退。

領頭之人上下打量來人,原本並沒有放在心上,方才見過出手卻是了得,使了一個眼神,九人一組,三人策應,三十人分成三層將沐塵圍在當中,三層之間可以彼此呼應,利用這樣的陣法可以發出超過三十人的戰力。

黑臉大漢沐塵被人圍在當中,手始終放在劍柄之上,不想邯鄲之行沒有達成心中所願,反而惹到這些人,即便能夠殺死這些人又如何,根本無法逃脫,身正不怕影斜,沐風倒是想看看沒有證據究竟能把自己怎樣。

右手一動,內層九名侍衛頓時神情一變,握著長劍的手臂同樣微微晃動,卻見沐塵手臂慢慢落下,這樣的舉動完全出乎所有人預料之外,原本以為必然是一場廝殺,一旦動手難免有傷亡,從做侍衛的那一天起已經明確自身的職責還有所經歷的風險,面對死亡依然無法做到絕對從容。

「沐塵自問頂天立地,且要看看你們能把我怎樣!」

幾名侍衛一擁而上,一人伸手從背上卸下闊劍,不由得臉色一變,雙臂發力,闊劍重量驚人,一個人幾乎很難拎起,如何能夠做到隨意揮舞。

「放開他!」侍衛頭領一聲令下,幾名侍衛連忙閃到一旁。

「謝了!」

「這樣的漢子既然選擇不抵抗必然有他的道理,我們只是負責抓人,其他的事一概不知,還請見諒,請。」

從進入大牢的那一刻,沐塵終於清楚原本的想法是多麼的單純,這裡根本沒有所謂的公正,有的只是無盡的黑夜,嘴裡吆喝著怒罵連連的差人,刑具相互擊打發出聲響,令人發瘆的慘叫聲。

牢頭嘴裡打著哈欠,「這個人什麼來頭?」

「宮裡侍衛送來的,也沒說什麼,就是先關在這裡。」

牢頭上下打量,「不管什麼人,到了這裡就要守這裡規矩!」說完用手一指自己鼻尖道:「最簡單的一點就是這裡爺爺最大,想要你做什麼就要做什麼。」

沐塵側著身子根本不把這種仗勢欺人的傢伙放在眼裡,換做平時早已飛身過去一頓好打,如今虎落平陽只得忍忍。

牢頭冷哼一聲,「不想不僅是個啞巴,還是個聾子。」

「有膽量再說一遍!」

黑暗的牢房裡猶如響起一聲霹雷,牢頭帶有諷刺意味的言語令沐塵徹底憤怒,牢頭嚇了一跳,心中暗道,這個黑大個好大的嗓門,身旁差人連忙用手一捅,「頭,這個人最好別招惹!」

「放屁,連個犯人都搞不定,怎麼當牢頭。」

牢頭冷哼一聲,臉上表情變得詭異,順手從差人手上拿過一根長棍,邁步上前,差人試圖阻止已然不及,牢頭一口唾沫順勢吐在地上,身為牢頭就是大牢裡的天,平日裡作威作福,哪一個敢逆了自己意思,和自己頂嘴的人下場只有一個。

「今天爺好好和你說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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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rawler | 2017-9-30 03:30:11

第八回 豪俠沐塵(下)

牢頭原本想要教訓一下新來的黑大個,不僅是為了樂子,同樣是為自己建立應有的權威,牢頭手中長棍一晃,那人毫不避讓,手臂一抓,長棍停住,牢頭雙手發力用出吃奶的勁,「還不來幫忙!」

兩名差人只得上前,一人抓住牢頭水桶腰,一人上前去拉,三人合力,沐塵冷哼一聲,長棍猶如生根一般,任憑三人如何拉扯始終不動,手臂向前一推,三道身影瞬間倒地。

「你有種,等著,這件事沒完!」

牢頭眼見不敵從地上爬起,氣急敗壞帶人離開,一陣喝彩聲傳出,平日裡必然受了不少牢頭折磨,方才所發生的事完全看在眼裡,隔壁牢房一人連連搖頭,「得罪了這個閻王,日後的日子可是不好過!」

大門打開,差人一臉媚笑,「頭,這次找樂子可是有新玩意?」

所謂的找樂子,無非是以各種方式來折磨牢裡犯人達到取樂的目的,牢頭聽罷眼珠一瞪,差人不明緣由,一人快速眨了幾下左眼,差人會意連忙閉嘴。

「那個黑大個,給他一點苦頭嘗嘗!不然真是要反了天了。」

差人面露難色,「頭,這個人惹不起,今天就有兩個兄弟被直接丟了出來,傷得可是不輕。」

牢頭面色陰沉,不想來了這麼一個難纏的主,眼珠一轉計上心頭,喚來差人低聲到:「從現在開始不給任何吃喝,好好餓上一陣子,即便是老虎到了這裡也得給老子變成貓!」

「萬一出了事怎麼辦!」差人始終有些不安。

「餓上幾天去去威風,放心餓不死他!」

沒有人清楚在這裡究竟經受怎樣的屈辱,暗無天日的牢房,飄著幾個菜葉的飯菜,有生之年是否能夠從這裡出去沒有人清楚,憤怒最後完全被絕望所取代,仰頭長嘆,或許當日應該奮力一戰,即便身死同樣無怨無悔,如今困在這裡真是窩囊,雙臂抓住牢門,厚重的門板發出一陣顫慄,一旁的差人看在眼裡不敢言語,這種身強力壯的主惹不起。

當日幾乎相同的一幕再次上演,差人急於立功手中長棍一晃,完全忘記自己的身份還有武功上的差距,脖頸被人抓住,死亡的恐懼致使身體發出一陣顫抖,所有人將希望落在趙括身上,這位劍術出眾的邯鄲名公子。

「放開他!」聲音之中透出一種威懾,牢內大漢目光落在趙括身上,雙眼之中似乎帶著一種特殊的魔力,令人不敢正視,一種潛在的直覺,這個人必然不簡單,腰間佩劍,面色陰冷,無論如何再也不想呆著這種暗無天日的地方。

所有一切順著趙括報出名號而改變。

一張臉因為憤怒而扭曲,趙括看在眼裡,這種神情必然是發自內心,尤其是聽見自己說出趙括兩個字時雙眼之中露出的神情,趙括回身,「這位沐兄弟說的可是實情?」

差人點頭然後搖頭,「公子,人是宮裡的侍衛送進來,也沒說犯了什麼罪,身份低微,這種事畢竟不好過問,關著也就是了,究竟犯了哪條罪小的們也不清楚。」

沐塵抬頭喉嚨裡發出一聲嘶吼,猶如一隻憤怒的雄獅通過嘶吼發洩心中的憤懣,「老子根本就沒罪。」雙臂發力,整個牢房隨著沐風身體發出一陣顫抖,這份氣力令人驚嘆。

「放人!」眼前的沐風氣力驚人,從神情之中可以看出必然是一位重情重義的鐵血漢子,更是衝著趙括而來,如今受冤獄身陷於此,趙括既然遇到,這件事一定要管上一管。

「這!」差人聽罷愣了一下,幾人目光相互詢問,這件事非同小可,沒有人敢私自放人,加上方才突然發狂險些要了差人性命,一旦打開牢門放出來發狂豈不是沒了性命,何況沒有大人的指令難免惹上麻煩,「公子這樣做未免不合規矩。」

「規矩!如果是大王或者你家大人下令放人又當如何?」

差人臉上露出尷尬神情道:「那樣完全不同,還望公子不要令小的難做!」

「如果這個人真的犯了罪關在這裡無可厚非,如今沒有任何證據,這樣的規矩究竟是誰定的!是你?還是你家大人?」

沐塵苦笑,「算了,只怪沐塵命苦,如今能與公子相見已經足矣,不想公子難做!」

「這件事趙括必然要管,人同樣要放,即便是到了大王那裡同樣據理力爭,不能讓清白的人無辜入獄,更加不能令犯下惡行的人逍遙法外,如果有失公平,試問這樣的刑法要來何用!」

「說得好!」趙括一番高談闊論,牢房內頓時爆發出一陣掌聲,這些話完全說盡每一個人的心裡。

刑法是通過設定和追究刑事責任的方式發佈禁令,阻止人們實施犯罪行為而發揮刑法的社會保護和公民權利保障功能的。因而刑事責任的設定和追究只有最大限度地滿足特定社會普遍信奉的公正觀,才有可能受到眾人的尊重和支持。如果刑法普遍被認為是不公正的,便會遭到眾人的藐視、抵制和唾棄。人們自覺或不自覺地用公正的尺度來衡量刑法原則和規範的合理性,並根據這種公正要求的刑法滿足程度決定對刑法所發佈禁令的態度。

當然所謂的公正在戰國時代奴隸社會只是一句空談,刑法不過是當權者控制普通百姓最好的方式罷了,侍衛、軍隊同樣是維持刑法最有力的武器。

沐塵低頭,「公子難道就不怕沐塵真的是探子,更是意圖加害公子?」

趙括聽聞哈哈大笑,「趙括寧願信錯人,同樣不想寒了兄弟的心!趙括信你自有趙括的道理。」相由心生,沐塵一臉剛毅,絕非奸佞之徒,說完回頭目光逼視負責看管牢房的幾名差人,眼珠一瞪,「有些話不想說第二次!」

趙括面帶怒色,一人差人連忙道:「既然趙將軍說了,放人。」說完眼睛擠了幾下,另外一人頓時會意,哪一個都不能招惹,即便真的出了事裡面有這位令人敬仰的新軍首領兜著,其中一點便是沐風每天在牢內大罵不止,著實令人頭疼,還是早出去為好。

差人答應一聲快步上前,正是剛才急於表現險些被沐風掐死的那人,身形接近,沐塵一聲冷哼,眼珠瞪圓,那人不由得後退一步,手一抖鑰匙直接掉在地上。

沐塵站在牢內看到眼前情景不由得發出一陣大笑,「膽小鼠輩,放心就是,沐塵不會害你。」

那人點頭,臉上儘是感激,連忙從地上撿起鑰匙,來到近前快速將牢門打開,身形退到一旁,那人用手一推,牢門打開,沐塵眼中露出喜色,終於重獲自由,多半是牢房低矮,沐塵肩寬體壯身形高大,平日裡只能彎曲身形,雙腿一時之間無法伸直,邁步走出,手扶住牢門勉強站穩。

「沐塵以後的命就是公子的。」說完就要俯身下去行跪拜之禮,趙括連忙上前攙扶,「不可,一日為兄弟,終生為兄弟,日後有福同享有難同當!」

「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好,夠豪氣,沐塵終於沒有看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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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rawler | 2017-9-30 03:35:12

第九回 騙子馮記

騙子,以欺騙的手段來獲取別人的信任,最後達到自己的目的,身為騙子必然有過人的說辭,懂得把握人的內心,其中最為關鍵的一點便是懂得不同情形時使用完全不同的手法。

趙括為了得到兵器商人身份來到大牢之中,無意之中遇到慕名而來入獄的江湖豪俠沐塵,「公子,小人也是投奔公子而來,不想就這樣含冤,冤,冤啊。」話音落下,趙括忍不住側目看去,只見一人附在兩根粗木之間。

身形瘦削,生得尖嘴猴腮,一雙小眼睛不停轉動,一看就是一肚子壞水,必然是聽到沐塵的事於是欣然效仿想要渾水摸魚,這種人最是可惡。

趙括笑道:「這個犯的是什麼罪?」

差人看人一眼,「騙!」

「詐騙?」

差人道:「其實也算不得什麼,不過是騙吃騙喝罷了,不過騙誰不好偏偏去騙平原君,憑藉嘴上功夫得到平原君器重委以重任,不想就是一個不學無術之徒,除了騙一無是處,最終敗露,平原君一怒之下送進大牢之中,這個人說的話一句都不能信。」

那人隔著縫隙道:「有一句可以信!」

「哪一句?」

「馮記確實是衝著公子名聲而來,可惜一直沒有機會遇到所以暫時去平原君那做士人,不過是吹噓一下自己的本事罷了,不想平原君真的信了,這也不能全怪馮記,不過是想混口飯吃,試問有誰願意承認自己一無是處。」

趙括點頭,「如果趙括是平原君的話,必然先割了你的舌頭,然後丟進大牢,這樣便無法繼續騙人,同樣可以落得清靜,君上未免太過仁慈。」

馮記吐了一下舌頭嘆口氣一臉悲傷,眼中泛起淚花,「我本將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罷了,罷了,就讓馮記在這裡度過餘生好了,只是可惜了滿腔熱血,一顆報國之心。」聲音淒婉,原本漆黑冷清的大牢之中頓時升起一陣悲傷,一名老者多半是想起往事忍不住低聲哭泣,另外一人面無表情,眼神之中儘是迷茫。

「滿腔熱血,報國之心,簡單的八個字卻是說到趙括心裡,不愧是懂得騙人之術的騙子,放他出來。」

差人一愣,不想趙括進入大牢之中接連放人,先是沐塵,放了也就罷了,這個騙子為何要放,「公子,這個人畢竟是平原君的人,還是先問過君上為好。」

「放了就是,平原君那邊趙括自然有辦法交代!」差人只得上前打開門鎖,對於趙括這樣的做法更是心生疑惑,一個除了騙人之外一無是處,甚至是被人遺棄的人能有何用途,打開門鎖,馮記從裡面走出躬身施禮,「馮記見過公子。」

「你叫馮記?」

馮記臉上露出一絲笑意,「什麼事都瞞不過公子,小人善記並非馮記,出身韓國市井,從小無父無母,為了填飽肚子只能以行騙為生,來到趙國聽聞平原君養士頗有孟嘗之風,於是欣然前往,平原君府上士人數百人,原本以為相安無事,不想逞口舌之能被平原君看中委以重任,善記出身市井不懂官場之道,最終無法成事,所有過錯推到善記一人身上落入牢獄之中,如今得見公子終於可以重見天日,必然痛改前非一心侍奉公子左右。」

趙括笑道:「騙不等於惡,有時候一個善意的謊言原本是出於好意,只是記得兄弟之間貴在誠,對外就完全不同。」

善記點頭,「公子教訓的是,善記銘記於心永不敢忘。」

沐塵冷哼一聲,「若是敢騙公子,沐塵絕對不會放過你!」

善記連連點頭,「善記不敢。」

趙括接連放出兩人,其他人眼中頓時放出神采,所有人清楚只要得到能夠令這個公子打扮的人滿意便可以從這裡出去,一人雙臂用力,怎奈氣力無法與沐塵相比,臉上崩起青筋始終無法晃動牢房內的木桿,無奈只得放棄。

牢房內各自展示絕活,一人雙手倒立行走,一人直接跪在地上,多半是拿不出什麼像樣的絕活,眼神之中儘是期待,那是對自由的嚮往,趙括猶如黑暗之中莫名升起的光亮,令人重新看到希望。

趙括不以為然,還是先找到兵盟的人辦正事要緊,放出沐塵看中的正是此人的一身本事還有情義,至於懂得騙術的善記大有用途,趙括邁步向前,喧鬧的大牢再次陷入平靜,嘆息聲,低低的詛咒聲,因為失望發出的痛哭聲彼此交錯。

善記一臉得意,沐塵身形緊跟趙括身後,欠公子的恩情只能以今生來報,趙括臉上露出笑意,來到邯鄲大牢的的目的原本是為了黒胡,只有說服黒胡與自己合作才能真正做到借用兵盟的身份進入齊國完成復仇大計,不想收下兩個幫手,沐塵氣力出眾,武功必然不俗,這種江湖豪士最是仗義,日後身邊同樣多了一個得力的幫手。

火把照亮,角落裡坐著一人,長長的頭髮披散,雙腿盤在身前,雙目緊閉,對於趙括等人出現完全沒有任何在意,整個人猶如老僧坐定一般,趙括不由得低聲問道:「那個人是什麼人?」

差人搖頭,「這個真不清楚,小人到了這裡之前已經關在這裡,沒有人清楚什麼時候關進來,從來沒有說過一句話,多半是個啞巴。」

趙括點頭,「好吧,先去見見黒胡!」

火把發出的光亮有限,隨著身體移動,牢房內顯出的一絲光亮慢慢消失,趙括目光始終落在那人身上,長長的頭髮,黑暗中無法看到臉上的神情,總是有一種特殊的感覺,這個人的身上必然有著一些不為人知的經歷,既然無心投靠,總不能太過主動,有些事情就是這樣,強扭的瓜不甜,是你的就是你的。

趙括等人身影慢慢離開,牢房內那人猛然睜開眼睛,眼神清澈透明,黑暗的牢房內猛然升起兩道光亮,光亮慢慢黯淡最後消失,神情凝重,手中握著幾塊石子,輕輕一拋連連搖頭,「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眾人距離越來越近,兩名差人正好從裡面走出,手裡拎著帶血的鞭子,看到沐塵等人頓時神情一變,「這個人?」

「這位是趙括趙公子,這兩位如今已經是公子的人!」差人說完使了一個眼色,兩人頓時會意,臉上賠笑道:「沐英雄,善兄弟,以往必然都是誤會,還望二位大人有大量,不要和我們兄弟計較。」

「計較不敢談,不過這位沐兄弟向來有仇必報,當年親眼看到一拳將人肋骨打斷滿地打滾。」

當日羞辱過沐塵的差人聽到善記這樣說頓時神情一變,身子後退兩步,腰腹處隱隱作痛,彷彿那一拳已經重重打在上面,那種痛苦的滋味必然不好受,善記臉上露出笑意,趙括清楚不過是藉著沐塵唬人罷了,犯人到了這裡難免要吃苦頭。

沐塵聽出善記話中之意,「算了,日後不要仗勢欺人就好。」

「還不快些謝過沐英雄!」

「多謝沐英雄。」差人如遭特赦一般連忙退到一旁。

「本公子問你,今天抓來的那個人現在怎麼樣?」

「公子是指?」

「滿臉鬍子的人!」

「嘴硬得很,無論怎麼打就是不說,如今已經昏過去了,大人交代過一定要找出暗藏在邯鄲城內的同夥,公子放心,來到這裡骨頭再硬也是沒用。」

趙括點頭,「這個人交給本公子處理,你們先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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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rawler | 2017-9-30 03:36:12

第十回 兵盟黒胡

獄卒手中火把舉高,漆黑的牢房內頓時升起一絲光亮,看著眼前情形,即便是有所準備的趙括同樣愣住,只見兩條滿是血污的鐵鏈掛在牆上,不知多少人在這裡經受慘無人道的折磨,鐵鏈上掛著一人,必然是被侍衛抓到的兵盟黒胡無疑。

黒胡此時完全可以用淒慘來形容,皮開肉綻渾身是血,頭髮散亂,低著頭一動不動,汗水混著血跡順著額頭不停滴下,整個身體完全由鐵鏈支撐,即便如此雙腿依然挺直,必然是一條鐵骨錚錚的漢子,無論經受怎樣的苦難始終不肯向人屈服。

不想好好的一個人活生生打成這個樣子,嚴刑逼供從這個時候已經出現,側過身去目光落在差人身上,「記住給別人留條後路對自己同樣沒有壞處!」

「公子教訓的是,這些人手上沒輕沒重的,都是為了辦差,也沒有什麼深仇大恨,要不要把這個人給弄醒了公子也好盤問?」

趙括擺手,曾經在電影裡看過,無非是用冷水澆在頭上,通過涼水刺激迫使人清醒,這種方式用在一些卑鄙小人身上倒是多出幾分快意,只是面對這樣的漢子未免令人反感,來見黒胡的目的是要進行一筆交易,一筆雙贏的交易,首先能夠給予的便是足夠的尊重,這點十分重要。

趙括站在那一動不動,差人愣在那一時不知如何是好,沐塵兩隻眼睛瞪圓,一人突然想起什麼,「快,給公子搬個能坐的東西過來。」說完眼睛擠了幾下,一人會意答應一聲快步離開,趙括來到牢房之中連番放出牢內囚犯,最好盡快通知大人知曉,難免有所麻煩,索性藉著這樣的空當前去通稟。

「不必了,本公子有事要與這個人商談,記住,不要有任何人打擾,這件事更加不想被這裡之外的人知道。」趙括聲音響起,差人猶豫一下,愣在那,方才已經動了稟報大人的念頭,趙括話中之意說得明白。

沐塵眼珠一瞪雙手順勢一推,兩名差人蹬蹬蹬退後幾步,知道沐塵本事了得不敢招惹,「公子的話都聽清楚了,誰敢違背後果自負。」沐塵拳頭握緊發出嘎嘣嘎嘣聲響。

差人忙道:「全聽公子的就是,這年頭誰願意多事,哥幾個說是不是?」

「就是,就是!」

「走,走,出去候著,別礙了公子辦事。」

幾名差人彎身離開,牢房裡一人雙手扶住牢門看著差人,「欺軟怕硬的狗奴才,活該有報應!」

「信不信老子抽你!」

「算了,少惹為妙!」

來到牢門前一人忍不住回頭看上一眼低聲道:「大哥,這不符合規矩吧!如果大人問起,咱也不好交差。」

年長差人冷哼一聲,「規矩,什麼是他媽的規矩,規矩還還不都是人家定的,也不看看是啥身份,這些事最好別管,保住自己吃飯的傢伙要緊!」

「這倒是,聽人說跟著趙括可是一件美差。」

「你小子動心了,就怕你沒本事。」

「比不上蒙鰲總不能輸給那個騙子就是,真是搞不懂趙公子如何會看中他!」

「還是人家本事,平原君夠精明了吧,還不是被他給騙了。」

差人從裡面走出,牢門小心關好,始終放心不下一直守在大牢門口,一旦有事也好有個照應,如果離開就是玩忽職守,人只要在這,出了事完全可以推到趙括身上。

時間慢慢過去,漆黑的牢房內靜得嚇人,沐塵、善記手裡舉著火把,趙括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一聲悶哼,睜開眼前透過濕漉漉的頭髮看見火光還有火光下的影子,「除非殺了黒胡,不然絕對不會放過你們!」

「刁四托本公子前來向黒胡大哥帶好!」

黒胡猛然抬頭,眼神之中露出幾分疑惑,嘴角微微一揚,「不要以為黒胡是三歲的娃娃如此好欺,想要用這種方式套近乎,你還嫩了些!」

「三個人,兩間宅院,一張圖!」

黒胡聽罷頓時神情一變,這些都是兵盟的機密,同樣是這些差人拷問自己想要知道的東西,不想這個人已經清楚,隨行而來的刁四,難道同樣被人擒住不成,不會應該不會,藏身地十分隱蔽,加上平日訓練出來的警覺性,如果不是又是什麼。

兩道目光相對,「你到底是誰?」

「趙括!」

「趙國新軍統領,宮廷比試頭名,文才武略、出類拔萃的趙國新星趙括!」黒胡一口氣說出這麼多名頭,即便是趙括同樣不清楚,原來自己這麼有名氣,若是在現世,必然是男神級別,每天受無數粉絲追捧,還好不是,這個時代最可怕的一件事就是,男人對男人的追捧絕不亞於自己那個時代幾近瘋狂的女人。

「趙括就是趙括,根本不需要那麼多東西去修飾!」

「你把他們怎麼樣了?」黒胡眼珠瞪圓,從趙括的描述中已經清楚必然找到這次來到趙國的住處,刁四等人同樣落入對方手裡,其中最主要的就是那張圖,帶著兵器聯盟希望的一張圖,絕對不能落在趙人手裡,否則不僅自己這些人性命堪憂,即便是整個兵盟都要遭受滅頂之災,都怪自己太過大意,才會落入侍衛之手。

「如果趙括把這些人都殺了你會怎樣?」

黒胡冷笑一聲,「最好也來個痛快,黒胡一旦出去,必然想盡一切辦法殺死你為死去的兄弟報仇雪恨。」

「就憑你剛才那番話,趙括已經有足夠的理由可以動手除掉你!在這裡死一個犯人畢竟不是什麼大事。」

黒胡哈哈大笑,「說的沒錯,以你的身份在這裡除掉一個人和踩死一隻螞蟻沒有任何區別,黒胡從來不怕死,就是不想死的這麼窩囊。」

「兵器始終是殺人的凶器,人類真是因為發明了兵器才會陷入無窮無盡的廝殺,多少人因為戰爭失去親人,多少人一輩子活在苦難之中,多少人為了逃避戰亂只得隱藏荒野終日與虎狼為伴,多少人過著朝不保夕的日子。」

黒胡搖頭,「這是生存法則,即便沒有先進的兵器同樣還是會有戰爭,兵器不僅是殺人的凶器,同樣可以給人更多的希望,當一個人陷入絕境,當你面對的全都是手持利器的敵人,你有什麼,只有手裡緊緊攥住的兵器,猶如你的生命一般,它是活的不是死的,兵器同樣有它的靈魂,只是被戰爭的殘酷所遮掩罷了。」

「無論你的理由多麼冠冕堂皇始終無法改變殺人者的惡名。」

黒胡冷笑,「殺人者與被殺者,只是兩個抱有相同目的的人結果不同罷了,沒有人願意被人殺死,好的兵器不僅可以帶給你活下去的希望,同樣可以主宰一場戰局!」

「什麼才是好的兵器?」

「無往不利,出其不意!」

趙括冷笑一聲手指在腰間輕輕一按,飛虎爪經過改良,上面的飛爪可以自由伸縮,攜帶十分方便,手腕一抖,一道繩索打出準確無誤抓中黒胡頭頂,黒胡神情一愣,這樣出奇不易的手法即便身體不被縛住同樣難以躲過,繩索一頭握在趙括手心,頭頂處傳出一股涼意,從頭頂一直延伸到身體,憑藉對兵器強烈的感知可以預知,那是一種帶著五道鋒利鐵鉤的奇怪兵器,只要對方發力完全可以瞬間失去性命,最主要的是通過長長的繩索可以做到這樣精妙的控制,這種兵器絕對是黒胡今生所未見過。

這個人為何能夠擁有這樣的兵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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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rawler | 2017-9-30 03:43:13

第十一回 交易達成

趙括手腕一抖,搭在黒胡脖頸之上的飛虎爪瞬間收回腰間,黒胡神情愣住,「能否告訴黒胡方才所用的是什麼兵器?」

趙括臉上露出笑意,「你的那些兵器在趙括眼里根本算不得什麼,趙括完全有能力製造出你沒有見過甚至無法想到的兵器。」

趙括畢竟來自現代,對於兵器瞭解遠遠不是這個時代所能比擬,若是懂得造槍之法,帶上一萬神槍營必然天下無敵,不過是閒來之餘意淫罷了,現實終究是現實。

黒胡冷笑,「莫非是要在黒胡死之前經受最大的羞辱不成!」身為兵盟中人最引以為傲的正是兵器,如今在趙括眼裡是那樣的不堪,只是一點可以肯定,趙括身份不低,親自來到大牢必然抱有目的。

趙括來到近前俯身下去貼在黒胡耳邊道:「黒胡大哥這樣想真是錯怪趙括,趙括來到這裡的就是要親自放大哥出去而非羞辱。」

「放了我?」黒胡一臉不信看著趙括。

「莫非是信不過趙括的本事。」

黒胡搖頭,「黒胡是生意人,天下間沒有白撿的好處,黒胡雖然是粗人,這個理還是懂得,說吧,想從這裡得到什麼?」

趙括哈哈大笑,「趙括不僅不要回報還要送大哥一份厚禮。」

黒胡一時摸不清趙括底細,被人抓住的那一刻已經做好赴死的準備,這種事早晚會有,只是不想這麼快,更是不甘心死在這裡,趙括不僅要放自己,更是沒有任何索求,還要送自己好處,這種天上掉餡餅的好事絕對不會落在自己頭上,趙括瞬間發出的奇怪兵器打消大部分疑慮,原本以為趙括必然是貪圖自己的兵器圖譜,他究竟為了什麼!

「黒胡不喜歡拐彎抹角,論年歲叫一聲大哥也是受得起,不管什麼好處黒胡同樣吃得下,只是虧了兄弟的事黒胡從來不干。」

「趙括只想借用大哥的身份一用。」

「就這麼簡單?」

趙括點頭,「就這麼簡單!」

黒胡冷笑,「不想這位趙國新星,風頭正勁的趙括會向一個販賣兵器的賊人借用身份!說來必然不會有人相信。」

趙括點頭,「黒胡大哥擔心的不無道理,趙括同樣有自己的打算,新軍的兵器遲遲無法交付,對於一直沿用的長矛更是入不得眼,黒胡大哥說的對,一把好的兵器不僅可以輕易取人首級,更加可以帶給人希望,趙括要的就是希望,趙括的希望,同樣屬於趙國的希望,這個希望只有你我聯合才能實現。」

黒胡愣住,製造兵器無非是為了得到錢財,從趙括眼裡看到的卻是完全不同的東西,抱負、野心甚至是狂熱,一顆心同樣隨著趙括的聲音上下起伏,「趙國的希望!」

趙括神情堅定,「趙括有能力令黒胡大哥的人進入邯鄲堂堂正正製造兵器,一切就看大哥是否信得過!」

黒胡抬頭,神情之中帶著幾分激動,完全忘記身上鎖著的鐵鏈,「剛才說的話可是當真?」鐵鏈發出一陣響聲,黒胡眉頭一皺,必然是不小心碰到傷處,牙關緊咬一聲不哼。

趙括點頭,「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好一句君子一言駟馬難追,黒胡死都不怕,還有什麼好怕的,黒胡最敬佩的就是趙公子這樣的真漢子。」

「放黒胡大哥下來!」

「算了,鑰匙在那些人手上,趙公子能夠保全黒胡的那些兄弟已經感恩不盡。」

「不如沐塵試試!」

沐塵上前,雙手抓住鐵鏈,黒胡神情之中儘是疑惑,一時弄不清楚這個黑大個要做什麼,只見沐塵雙手抓住鐵鏈,雙臂發力,一聲怒吼,硬生生將釘入木板之中的鐵鏈從裡面拉出,這份氣力同樣令趙括震驚,或許用『力拔山河氣蓋世『來形容同樣不為之過,這次大牢之行可是賺了一個盆滿缽滿,黒胡這些人只要利用得當對趙國沒有任何壞處,當然防人之心不可無,很多事總是要多留一些心眼才行,區區一個兵盟始終無法與趙國抗衡,生意人無非是為了利益,只要可以給足對方好處,必然願意與自己合作。

沐塵一彎身直接黒胡背起,黒胡猶豫一下,想到身上的傷勢還有腳上的鐵鏈,只得伏在上面,沐塵氣力過人,背起黒胡手舉火把向前走去,鐵鏈發出聲響,坐在牢內一直沉默不語的男子猛然站起身形,「公子,且慢!」

趙括神情一愣,他不是啞巴,只是一個即便差人都不清楚何時進入牢房,這些年更是一言不發的人為何會突然出聲,叫住自己的目的又是什麼!

這個人又是誰!

趙括身形瞬間停住,慢慢轉身,火把之中映出一道身影,頭髮之中顯出花白之色,一身衣衫破舊不堪,最令人稱奇的就是那雙眼睛,黑暗中透出光亮,其中透出一種可以透過人內心的光芒令人不敢正視,目光相對,一種奇怪的感覺從心底升起,連忙避開,直覺告訴趙括,眼前這個人絕對不簡單,差人曾經不經意間提起,這個人是個啞巴,一個從來不說話的啞巴如今開口說話,他是誰,又要做些什麼!趙括想要知道答案,這個人的背後或許隱藏一段不為人知的故事。

趙括施禮,「這位前輩不知如何稱呼?叫在下所謂何事?」

那人站在那一動不動,雙手之上儘是泥污,瘦削的身形貼在縫隙之間,一雙眼睛盯住趙括,對於方才趙括的問話完全沒有在意。

趙括只得再次施禮,「前輩不知如何稱呼?」

那人還是沒有任何動靜,沐塵看在眼裡,「公子,這個人十分奇怪,平日裡從來不與人交談,所以才會被人誤以為是啞巴,現在看來多半是個聾子。」

「你才是聾子,老夫的耳朵好得很,稱呼!」老者說完呵呵樂出聲來,「時間太久了,即便自己都忘了,好在這些早已變得不重要。」

「既然聽得見,公子方才問你話為何不答?」

「天下間正是多了那些喜歡說話的人,所以才會變得如此喧鬧浮躁,年輕人,你是否想過身上背著的那個人在下一個瞬間會用手上的鐵鏈勒住你的脖子!」

沐塵背上的正是被大牢差人打傷的黒胡,手上同樣帶著一劫鐵鏈,火把下映出一條詭異的黑影,猛然脖頸處一陣發涼,猶如真的有一條鐵鏈勒在上面一般,這種感覺令人難以呼吸,沐塵不由得神情一變,為何會有剛才的奇怪感覺。

老者笑道:「好在他不會這麼做,因為這樣做對他沒有任何好處。」

沐塵長出一口氣,隨著老者話音落下,脖頸上的窒息感瞬間消失,「真是瘋子!」說完快步閃到一旁,完全不敢去看老者的眼睛,那是一雙可怕的眼睛。

火把下,趙括仔細打量牢房內老者,身上穿著的衣物與趙人完全不同,雖然破舊依然可以看出質地必然上佳,只是經過歲月的沉澱變得破舊不堪,火把露出的光亮下隱約可以看見牢房內的地上隨意擺放的幾個石塊,石塊表面光滑,發射出火把的光亮,石塊中央隱約有光芒跳動,這種奇妙的變化並沒有引起太多注意。

「先生,能否看一下里面的石塊!」

老者笑道:「公子莫非對這個感興趣?」

「算不上興趣,只是覺得好奇罷了。」

老者搖頭,「公子算不得有緣人,所以不能看。」

「有緣人?」

老者笑道:「無緣既是有緣,有緣既是無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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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rawler | 2017-9-30 03:49:14

第十二回 神秘術士

「公子,不要和這樣的人浪費口舌!」

趙括擺手,沐塵只得退後,方才脖頸處奇怪的感覺,這個人太過蹊蹺,最好不要搭理,趙括上前,躬身施禮,「趙括見過先生!」

老者目光落在趙括臉上,「你叫趙括?」

趙括點頭,「正是!」

老者目光中透出一種令人難以想像的深邃,趙括站在那,整個人頓時感到一陣不自在,那種感覺恰似藏在心底的秘密被人揭開,連忙避開。

老者搖頭,「你不是趙括!」

沐塵、善記、包括伏在沐塵悲傷的黒胡同樣神情一變,趙括對於所有人而言只是一個充滿傳奇的名字罷了,沒有人見過真正的趙括,一切似乎都是從趙括自己嘴裡說出,加上差人的認證,這樣似乎已經足夠說明一個人的身份,為何老者會說出這樣奇怪的話。

趙括臉上露出笑意,「老人家認得趙括?」

那人搖頭,「從未見過!」

「既然如此,為何會說出這樣的話?真正的趙括就站在你的面前。」

老者眉頭深鎖透過牢房欄杆的縫隙死死盯住趙括,看罷多時,眼睛慢慢閉上再次睜開,不由得連連搖頭,「奇怪,不管你是不是趙括,以你的面相應該已經是一個死人才對,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

「死人!」趙括發出一聲冷笑,「老人家,這個玩笑似乎開的有些大了!」

趙括嘴上這麼說,心裡最是清楚,沒有人清楚自己的來歷,對於以前的趙括身上究竟發生什麼不得而知,被人埋在地底,難道真的是死了不成,如果是,這個人又是誰,為何能夠清楚當日發生的事,一切未免太過蹊蹺。

「休要胡說八道!」沐塵一聲怒吼,對於這種近乎瘋子般的言論早已聽不下去,更是搞不懂公子趙括依然能夠做到談笑風生,換了自己早一拳過去。

善記笑道:「原本以為善記最是懂得騙人,如今見到先生真是小巫見大巫!」

「老夫說的都是事實,你們可以不信,甚至當我是瘋子,有些事終究會成為事實,只是可惜,你的命格卻是看不透,看不透。」

「命格?老人家莫非懂得相術?」

老者點頭,「略懂一二。」

「相由心生,所看大多是人的境遇,其中不免夾雜一些個人因素,一些小的差錯自是難免!」

老者點頭然後搖頭,「有些事可以不信,不過確實存在,相術也好,卦術也罷,這些東西都是傳自遠古神秘的力量,冥冥之中自有天定。」

沐塵冷哼一聲,「既然如此靈驗為何不能趨吉避凶飛黃騰達,反而來這暗無天日的地方活受罪!」

「天意不可違,如果當初懂得變通,或許就不會來到這裡足足二十餘年,過著這種暗無天日的日子!」

「二十年!二十天已經受不了,你在這呆了二十年,沐塵佩服。」

關在牢內的神秘老者,令人難以置信的相術,一語道出趙括已死的事實,在被人眼裡不過是瘋言瘋語罷了,試問一個死去的人如何會活生生站在面前。

「不知當年為了何事?」

老者臉上露出一絲苦笑,「當年年輕氣盛,趙武靈王推行胡服騎射致使趙國富強,為了見一見這位傳說之中英明果斷的趙王於是來到邯鄲,不想因為一番話導致入獄至今!」

「究竟是什麼話招致牢獄之災?」

「來到邯鄲之後,憑藉相術很快名聲大振,趙武靈王得知消息同樣前來,那一刻終於見到,不想從面相上看出一些不應該看到的東西,同樣說了不該說的話。」牢獄之中老者說完不由得嘆口氣,多半是想起當年的往事,換做現在必然懂得如何保全自己。

「見過大王!」

趙武靈王一身普通百姓打扮,不過是聽人提起邯鄲城內出了一個相士,極為靈驗,原本並不相信這種鬼神無稽之談,議論的人越來越多,頓時動了心思,身邊並沒有帶侍衛隨行,不想被人一眼看出身份,趙武靈王上下打量那人,三十左右歲年紀,神態自若,頗有些仙風道骨的樣子。

「你是如何看出本王身份?」

「大王進來那一刻起,渾身上下無不流露出一股王者的霸氣,衣服只能掩飾人的身體。」

趙武靈王點頭,「本王前來是要請先生為本王卜上一卦,看看本王的命運如何!」

那人愣了一下,從身後拿出一物,不過是一個類似龜殼之類的東西,輕輕抖動,順勢一抖,裡面出現三枚帶有棱角的東西,似錢非錢似石非石。

「怎麼樣?」

那人嘆口氣道:「困卦!」

「如何解?」

「困者城也,大王日後必然被人圍困無法脫身。」

「胡說八道,本王馳騁沙場多年,從未敗過,如今功成身退如何會有圍困之危,簡直是一派胡言。」

「不過是按照卦象所說。」

趙武靈王甩袖離開,越想越不是滋味,喚來侍衛圍困相士住處直接丟進大牢,既然卦術如此了得為何算不出自己同樣有一生被困之險。

老者提起當年之事依然歷歷在目,趙括不由得冷吸一口氣,趙武靈王的死因一直沒有聽人提起,所說的無不是感恩戴德興盛趙國的功業,沒有趙武靈王當年的改革便不會有趙國今日的興盛,北方肆虐的匈奴大軍同樣無法抵擋。

歷史記載趙武靈王當年因為太過喜愛自己的王后,加上傳出太子生母與人有染,一怒之下廢了太子立庶子為王,自己做起太上王享受人間樂趣,太子兵變失敗,無奈只得逃到父王別院哭訴,武靈王對於當年的事同樣心存愧疚,這些年眼見權勢集中在新任趙王身上,心裡不是滋味,暗中聯絡舊臣想要奪回權勢,趙王提前發難,以捉拿叛賊之名兵圍武靈王別院,最後活活餓死,一切似乎完全印證老者的卦象,難道真的有如此神奇不成,還是聽人提起故意編出這段來騙自己。

「荒謬之談!」趙括邁步離開,沐塵冷哼一聲,「這個老東西真是可惡。」

「公子近期若是出行一定要小心才是,途中多劫,尤其是身邊的人!」身後傳出老者的聲音,趙括聽罷眉頭深鎖,這個人究竟是什麼人,尤其是剛才那句話,其中的深意令人不解,趕赴齊國為秦婉報殺父之仇的事這個人又是如何知道,這個人太過神秘,同樣不是暫時的自己能夠掌控得了,還是不惹為妙,如果真的有緣必然還會再見。

眾人走出大牢,差人同樣看到沐塵背上的黒胡,湊上前低聲道:「公子,這個人是兵盟的人!」

「本公子清楚,今天勞煩諸位兄弟,他日必然命人送上禮物!」

「能夠替公子辦事可是我們的福氣,只是大人那邊還要煩勞公子知會一聲,不然出了這麼大的事可是擔待不起!」

「放心,日後若是有困難可直接來找趙括。」

「多謝公子!」幾人臉上露出喜色,多少人想著法子想要巴結這位趙國新星,通過這件事總算是有了一面之緣,萬一真的有事可能真能用到,聽人說起趙括最是守信用講義氣。

趙括猛然想起什麼,「有誰清楚那個頭髮花白老者的底細?」

「老者?」

「就是一言不發的那個啞巴。」

差人搖頭,「這個人奇怪得很,因為是啞巴從來不和人說話,平日裡喜歡擺弄幾塊破石頭,一天神經兮兮的,尤其是那雙眼睛,兄弟們都不敢正眼去看。」

「好吃好喝伺候著,好處絕對不會少了你們的。」

「公子一句話,這件事就包在小的身上!」

趙括點頭,帶著沐塵等人趕奔住處,黒胡身上有傷,還是早些醫治為好,其中細節不在細表,神秘術士究竟是誰下文必然有所提及,暫且留下一點懸唸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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