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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唐朝也有植物人

  陳婉兒這時已經完全恢復了,重新梳洗了一番,走出來謝過張小霖救命之恩,看到張小霖和長孫沖全身濕漉漉的,便道:「長孫大哥,你和這位公子趕緊把衣服換一下吧,這樣會生病的。」

  長孫沖哈哈一笑道:「生病?只要有這位公子在,生什麼病都不用怕。」

  一邊笑著一邊拉著張小霖進屋換衣服。

  長孫沖在這裡有他的換洗衣服,陳婉兒已經準備妥當,張小霖的衣服在須彌戒了,趁人不備,瞬間取出了一套。

  兩人換好衣服出來,陳婉兒已經熬好了薑湯,張小霖喝了一大碗,覺得渾身上下暖洋洋的,很是舒服。

  坐了一會,陳老伯偷偷拉著長孫沖低聲道:「你說這位公子什麼病都能治,可是真的?」

  「那當然,小霖乃是當朝太醫張公略的孫子,醫聖嫡系傳人,長樂公主的病就是他治好的,還有,我跟您老講個事,千萬不能外傳,小霖曾經破開皇后娘娘的肚子,切了這麼長的一段腸子出來,才保住皇后娘娘一命呢。」長孫沖神秘地道。

  陳老伯一驚,馬上對張小霖施了一禮道:「原來公子便是傳說中的宮廷小神醫,久仰大名,公子刑場喊冤,救活皇后,已經名滿天下了。」

  張小霖一見急忙回禮:「使不得,使不得,只不過湊巧而已。」

  「絶非偶然,今日小女若非公子施救,絶無倖免,公子救人手段,更是聞所未聞,我等大開眼界。」

  「醫者救人,乃是份內之事,何足掛齒。」

  「不瞞公子,小老兒有一件事想求公子施以援手。」陳老伯抱拳道。

  「老伯,您儘管直說,不過,您也不能聽長孫公子瞎扳,這世上哪有什麼人能包治百病的。」

  「這個我知道,醫者只能醫病,畢竟不能醫命呀。我們也不過盡人事安天命而已。」

  「您有什麼病呀?」

  「不是我,是我岳母大人,幾年前不小心摔了一跤,便昏迷不醒,大夫說這病叫活死人病,患病已經多年了,靠家人餵食菜湯米湯度日,實在可憐。」

  張小霖一聽便明白了,這是大腦受損,成了植物人,現代醫學也沒什麼好辦法,無非是每天找人呼喊,全身按摩,不讓肌肉萎縮,能不能醒來,全憑運氣。

  如此棘手的病,誰能說包治百病?

  忽然想起,這病說不定用清神符可以醒來呀,當時長樂公主不也是用清神符喚醒的嗎?便抱定了要試一試的想法。

  「不知病人現在何處?可否先帶在下去看看?」

  「可以可以,我岳母家不遠,穿過幾條巷子就到了。」

  中年女子聽說她的母親還有治癒的希望,激動之情,溢於言表,一定要馬上帶張小霖過去。

  長孫沖望著張小霖苦笑了一下,做了個抱歉的表情。

  陳婉兒一家除留下丫鬟看家之外,全體出動,一行五人穿街過巷,不一會就來到一個破落的小院子裡。

  由於陣容強大,加上長孫沖穿著十分華麗,一看便是高官貴族,因此,這一行人頗引人注目。

  剛進院子,聞訊而來的左右鄰居便來了十多人。

  院子不大,住的人可不少,陳老伯有兩個小舅子,都有四十好幾了,兩人都是一妻一妾,子女怕有十幾個,幾個年紀較大的兒子都已經結婚生子了。

  滿滿的一屋子人,擠在一個破落的院子裡,好在院子雖舊了一點,面積不小,大小房子倒是有十幾間。

  一個中年男子正在院子的角落裡奇劈著柴火,忽然見來了這麼多人,急忙放下手裡的活,拍了拍手掌道:「哎呦,姐,你們來了,快屋裡坐。」

  「這是我小舅子徐長風,長風,這是小神醫張公子。」

  「張公子好,大家好,先進屋坐吧。」徐長風倒是很會來事,估計也是經常在外面闖蕩的人。

  陳老伯道:「我們去看看老夫人。」

  當聽說是陳老伯請來了皇宮的小神醫給老夫人看病時,整個一條街都轟動了,這老夫人昏迷不醒已經五年多了,頭一年還曾延醫診治,後來見沒什麼效果,也就放棄了,最往後,連前往探視的人都沒有了。

  幸好兩個兒子還算孝順,一日三餐,多少餵點米水,還不至於餓死。

  幾個人一起,進入老夫人的房間。

  看到陰暗潮濕的病房,張小霖皺了一下眉頭,這種壓抑潮濕的環境,怎麼適合病人住呀?

  這是屋裡屋外已經擠滿了人,本來這個院子裡就住著三四十人,加上上下鄰居,差不多上百人前來觀摩小神醫治病。

  「病人目前的狀況,必須搬到一個通風透氣,明亮舒適的房間,否則,就算今天治好了,過幾天也會繼續昏迷。」張小霖的神識稍微掃瞄了一下,老夫人大腦並無積血,頸椎也沒有移位,知道一張清神符可以解決問題,便故意嚇了他們一下,好的環境和心情對於後期老人恢復很有幫助。

  「你是說我母親還可以醒來?」陳老伯的妻子一聽,激動起來,兩個弟弟也激動地看著張小霖,期待他點頭。

  「先把病人抬出去,到外面的床上再說。」

  「抬到我的房間吧。」徐長風急忙去他自己房間收拾了一番。

  把老夫人安頓到了徐長風的房間,張小霖道:「大家都出去吧,我要給老夫人施針。」

  陳老伯便叫大家出去,不要打擾小神醫施針。

  「這是什麼機密呀?還不能看呢。」屋外有人小聲嘀咕,張小霖一笑置之。

  「當然不能看呀,你不知道法不輕傳嗎?」

  「這小神醫真的能治癒活死人嗎?」

  「怎麼可能?要能治癒,還叫活死人呀?」

  「大家先安靜,不要打擾到小神醫。」陳老伯一聽這些人議論紛紛,不由一腦黑線。

  張小霖伸手把了一下脈,由於久病臥床,全身肌肉萎縮厲害,就算能醒來,如果要下床行動,只怕還要一段時間的調理。

  脈象沉細,是久病體虛的表現,倒是沒有其他異常。

  張小霖神識掃了一下外面,見大家雖然議論不休,卻沒有人偷看,便悄悄的從須彌戒中取出一張清神符,對著老夫人頭上一摔,口中低聲喝了一聲:「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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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rawler | 2017-9-30 14:24:33

第六十一章 打賭

  清神符化作一道金光,瞬間沒入老夫人額頭之中不見了,只留下一點點灰燼,飄落在床上。

  張小霖用手按住她的百會穴,一絲絲靈氣透入經脈,滋養著老人的神魂。

  不一會,老夫人的眼睫毛動了兩下,手指也跟著抖了一下,隨著一聲嘆息,老夫人緩緩地睜開了眼睛。

  「老夫人,您醒了?感覺怎麼樣?」

  「感覺做了個好長的夢,這個夢真的好長呀。」

  「嗯,那就好,醒了就好,這樣,您剛甦醒,還很虛弱,來,您閉上眼睛,我給您調養一下,我不叫您,您千萬不能睜開眼睛,記住了嗎?」

  「好,我聽你的。」

  「好,閉上眼睛,放鬆,放鬆,不能做聲,手腳也不要動。」

  張小霖一邊輕輕地唸著,一邊用手從她的頭頂一路按了下來,手三陽經從頭頂直達指尖,足三陽經從頭頂直達足尖,頭為諸陽之會,頭上的經脈全部是陽經,因此,張小霖手中的靈氣,很容易從體表滲透進入經脈之中。

  靈氣對人體經脈和組織的作用是巨大的,不光是滋養,還能使其重新煥發生機。

  正在聚精會神的治療,忽聞門外有人喧鬧,張小霖的治療已經完成了,便靜下心來調息,一邊用神識掃了一下外面院子裡,一看,還真有趣,居然是付大夫帶著幾名年長的大夫過來了。

  徐長風一看,急忙迎了上去:「哎呦,這是什麼風把您吹來了,快快有請。」

  「聽說你們又請了大夫過來給老夫人就診?」

  「這個,是,是的。」徐長風見付大夫的樣子,似乎來者不善,有點慌亂道。

  「你懂不懂規矩呀?老夫人一直是我回春堂在醫治,之所以五年了還沒有仙逝,正是因為吃了我回春堂的藥,你現在未經我回春堂授意,竟然私自延醫診治,要是出了什麼問題,可與我回春堂無關。」

  「是,這當然怪你回春堂不得。」徐長風急忙回應道。

  「另外,你既然不把握回春堂放在眼裡,那麼,拖欠我回春堂的兩百貫藥費,是不是也該結一下了?」

  「哎呀,付大夫,藥費不是五十貫嗎?怎麼變成兩百貫了?」徐長風大驚失色道。

  「那看,這可是你自己立的借據,今欠回春堂藥款五十貫,約定一年內歸還,若超過一年沒有歸還,藥款加倍,超過兩年,再次加倍歸還,如三年後仍舊無法歸還,以地契上的土地房產作抵,以歸還欠款。」

  「這不是還沒到三年嗎?」徐長風一見欠條,這麼冷的天,居然滿頭大汗。

  「不錯,我們簽訂的友好協議,自然是在雙方友好的前提下,既然你不仁,就別怪我們不義呀,對不對,現在我們也只是要求你提前歸還欠款而已。」

  張小霖實在聽不下去了,便吐了一口濁氣,緩緩地站了起來。

  「老夫人,妳記住,現在不管發生什麼情況,千萬不能動,也不能出聲,更不能睜開眼睛,一定要等肚子裡矢氣三次,方可睜開眼睛,知道嗎?」

  「什麼是矢氣?」

  「哦,就是放屁,肚子裡響動,放三次屁,便說明氣機以暢,身體無憂了,可以醒來了。」

  昏迷病人由於臥床過久,全身肌肉鬆弛萎縮,包括胃腸平滑肌也停工過久,蠕動無力,張小霖這股靈氣,重新煥發機體生機,胃腸平滑肌也會在靈氣的促進下,加速蠕動,腸道內滯留的大量廢氣,也會隨之排出,腸道排氣,則證明一通百通,氣機順暢了。

  交代完老夫人,張小霖走出房間。

  付大夫一見,又是這個多事的小傢伙,頓時火冒三丈,上次武曌昏倒在大街上,被這小傢伙弄得顏面全無,這次居然自不量力,這種昏迷了五年的人,已經被我診斷為活死人了,還敢出手,真是初生牛犢啊,無知者無畏呀!

  要是這種昏迷了五年的人,還能治癒,那世上就沒有活死人了!

  「這不是回春堂的付大夫嗎?」張小霖一出門,便抱拳道。

  「原來是準御醫張公子,張公子請了。」

  「不知付大夫今天有何貴幹呀?」

  「哈哈,聽說這裡有人能治療活死人之病,特地慕名前來,還望不要見怪。」

  「呵呵,無妨,也不是什麼秘密,儘管參觀便是。」

  「看樣子,張準御醫,已經治療完了?」付大夫特地把那個準字咬得特別重,意思是你還不是御醫,千萬別顯擺。

  「已經施了針灸之術,尚不知道效果如何。」

  「哈哈哈,要是區區針灸之術能夠治療活死人,那還要藥鋪做什麼?」

  「針灸之術可是咱老祖宗留下的珍貴遺產,能夠刺激穴位,激活身體各項機能,恢復髒腑功能........」張小霖如同背書一樣,滔滔不絶的講述著針灸之術的神奇。

  付大夫和一同前來的幾名名醫會大夫,如同看小丑一樣,有趣地看著張小霖,心中暗道,原來是個書呆子。

  看到付大夫他們輕蔑的眼神,張小霖忽然道:「怎麼?你們不相信針灸之術能夠治病?」

  「相信,我們相信針灸確實能治病,但也不是哪個阿貓阿狗就能用針灸治病的。」

  「什麼?你們,你們怎麼能罵人呢?」

  「哈哈哈,我們罵人了嗎?哈哈......」幾個名醫會的人哈哈大笑。

  「真是氣死我了,我今天就用針灸之術治一回病給你們看看,哼。」

  「你治一回?就是這個活死人嗎?哈哈,你能治癒這個活死人,我們給你磕頭。」

  「磕頭有什麼用?要不咱賭一把?」

  「賭什麼?」

  「如果我用針灸之術,針病人百會、印堂、人中、天突、膻中、氣海等穴,治癒了老夫人,你們不但要把徐長風欠的藥款免了,還要每天過來給徐老夫人按摩兩次,如何?」

  「你多長時間可以治癒,莫非你要治上三五年,我們也等三五年不成。」

  「這個嘛,你們說多久治癒算贏呢?」

  「當然是今天之內,老夫人如果醒了,就算你贏怎麼樣?」

  「那好吧,今天之內,老夫人如果醒了,我就贏了,你們的欠條當場撕毀作廢,並且,每天過來為老夫人按摩一次,連續三個月,怎麼樣?要不要立個字據?」

  「這裡父老鄉親上百人作證,字據就不必了。」

  「那好,請大夥給我們作證。」

  眾人一看有熱鬧可看,紛紛答應作證。

  付大夫看著張小霖,冷哼一聲道:「既然是賭一把,那要是你輸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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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rawler | 2017-9-30 14:26:33

第六十二章 這屁可真臭

  「是啊,你要是輸了怎麼辦?」跟來的幾個名醫一起指著張小霖道。

  長孫沖饒有興趣地看著這些名醫會的大夫,哪裡還不知道張小霖已經成竹在胸了,這個賭沒有任何懸念肯定會贏。

  張小霖是誰?他可是敢拿皇后開刀,破開肚子治病,親個嘴能把死人親活的人呀!

  付大夫見張小霖不作聲,以為他怕了,便道:「你要是輸了,這房子地契裡抵欠款,你小子便在我回春堂門口給我磕三個響頭,賠禮道歉就可以了,讓你小孩子家拿幾十貫你也拿不出是吧。」

  長孫沖立馬站出來道:「抵房子地契就不必了,不就是兩百貫嗎?輸了我馬上還給你。」

  「這位公子是?」

  「我是長孫府上的,這兩錠金子,放在徐叔叔手上,你們不用怕了吧?」

  兩錠金子至少二十兩,抵二十貫綽綽有餘,付大夫點頭答應了。

  張小霖和付大夫等人一起來到老夫人房間,徐長風心中忐忑地站在門外,唉聲嘆氣,這昏迷了五年,要說今天就能醒來,打死他也不敢相信呀。

  付大夫和幾位名醫看著床上如同皮包骨一樣的老夫人,心中冷哼道:「哼,都快成乾屍了,哪裡還有半點希望醒來?不讓你小子針灸之術扎死就不錯了。」

  張小霖見付大夫帶來了醫藥箱,便抱拳道:「付大夫能否借銀針一用,我若回去拿,恐耽誤時間。」

  「無妨,你儘管用就是。」

  張小霖接過銀針,便取出幾根在老夫人頭上開始針刺。

  付大夫看見張小霖的手法,不禁暗自發笑,這也叫針灸之術?

  張小霖前世本是西醫外科醫生,哪裡用過什麼銀針,只不過他修煉青囊練氣訣,對全身穴位倒是瞭如指掌,加上西醫對人體組織結構十分熟悉,倒是不怕刺傷內臟。

  張小霖整個只借了一根三寸毫針,剛才說的穴位都是淺刺即止,有幾個穴位甚至根本沒有刺進去,最後一個穴位是氣海,其實他已經看出,老夫人體內靈氣已經完全吸收,腸道也已經蠕動起來了,針刺氣海穴的時候,一股靈氣從老夫人肚臍眼輸了進去,立馬對付大夫道:「已經針灸完畢,等下腸道矢氣三次應該就會醒來,我先出去一會,你們看好老夫人。」

  張小霖剛起身站起來,就聽見老夫人肚子咕嚕咕嚕響了起來,急忙三步並作兩步,走出門外。

  付大夫等人圍著老夫人,聽見她肚子裡的腸鳴音,頓時吃了一驚,昏迷了五年的人,怎麼可能有腸鳴音呢?

  正感到不可思議的時候,就聽見噗的一聲響,老夫人居然真的放了一個屁,一股惡臭立即揮發出來。

  付大夫等三人立即以手捂鼻,皺著眉頭。

  忽聞又是噗的一聲,這次量更加大了,又響又長,聲音持續了幾個呼吸。

  這可不是一般的臭啊!

  這些氣體在老夫人體內整整五年了,五年腸道沒有大的蠕動,這些氣體一直喝腸道內腐爛的食物待在一起,比屎至少臭一百倍。

  加上量又大,豈是手摀住鼻子能捂得住的?

  三人在老夫人身邊差點熏暈了。

  正在此時,又長又猛的驚天動地第三屁接踵而至。

  三人再也忍不住了,一個個大聲嘔吐起來,逃也似地跑出老夫人房間,蹲在院子裡嘔吐不止。

  院子裡數百人驚訝地看著他們三個人,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這時,一股惡臭從房間裡飄了出來,眾人急忙以手掩住口鼻,這才明白原因。外面還好,一片空曠,微風一吹,便消散得無影無蹤了。

  「張小霖,你小子陰我們。」付大夫氣急敗壞地道。

  「你們怎麼啦?臉色怎麼這麼難看?」

  「你一定是故意的吧?」

  「什麼故意的?」張小霖一臉茫然道。

  「你小子肯定知道老夫人會放臭屁吧?」

  「我不是說了嗎?氣海穴的針拔掉以後,老夫人腸道如果矢氣三次,便會醒來,我告訴你們了呀。」

  「你你,氣死我了。」付大夫差點氣暈了。

  「付大夫,請問你們出來的時候,老夫人矢氣幾次了?」

  「三次。」

  「哎呀,真的佩服你們,竟然能夠堅持聞三屁,不簡單,我是一次都不敢呀,故而及早出來了,不過也好,曾子曾曰:『吾日三省吾身;為人謀而不忠乎?與朋友交而不信乎?傳不習乎?』,你們一日三聞其屁,算是有忠有信,小子佩服之至。」

  長孫沖爆笑不止,差點接不上氣來。

  真有他的,把他們留在裡面聞幾個超級臭屁,還聞出一套子曰來了。

  付大夫怒不可遏,道:「小子,你鬧夠了嗎?鬧夠了,就兌現賭注吧!」

  「兌現賭注?好啊,請問,老夫人三次矢氣之後,可曾醒來?」

  付大夫望了一眼其他兩人,道:「我們不曾察看,便跑出來了。」

  「你們呀你們,我剛剛誇你們有忠有信,結果看,唉,人心不古啊。」

  「你小子別逞口舌之利,現在進去一看便知。」

  「當然要進去看的,老夫人五年未曾腸道矢氣,今日連矢三次,而且一次比一次響亮,說明針灸之術效果十分顯著,在腸道滯留了三年的濁氣已經放出,對身體可謂大有裨益,按照針灸之術所言,三次矢氣之後,必當醒來,此時應該已經醒了。」

  付大夫聞言又是一驚,聞幾個臭屁便罷了,要是老夫人這次真的醒來了,這回可虧大了!

  同行幾人已經隱隱覺得不安,老夫人五年不醒,這次居然在針灸之後,連放三個如此惡臭的屁,明眼人都知道,這絶對是好現象呀!

  房間臭氣已經揮發殆盡,雖然隻遺留了萬分之一不到的氣味,進來的主人都感到有點噁心,真不知道付大夫三人是如何在裡面挺那麼久的。

  徐長風一把撲到床上,輕輕的喚道:「娘親,娘親!」

  這時,張小霖道:「老夫人,您覺得好些了嗎?」

  老夫人其實早已醒來,院子外面那麼大聲音,她都聽見了,張小霖講了,必須要等他叫的時候,才能醒來。

  聽到張小霖的聲音,老夫人緩緩地睜開了眼睛,看著徐長風及其虛弱的聲音道:「兒啊,為娘這是怎麼啦?」

  「娘親,您醒了!」徐長風興奮得淚水狂噴。

  這院子保住了,娘親醒來得可真是時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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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義診

  昏迷了五年的活死人,被小神醫以針灸之術,不到一盞茶時間竟然醒來了,院子裡頓時歡聲雷動。

  付大夫臉色鐵青,拉著三個名醫,準備趁機開溜。

  長孫衝可一直盯著他們,一把拉住付大夫道:「付大夫,我長孫府上一言九鼎,說好了作證人,便要公平公正才是。」

  眾人見他們想溜,也一把堵住了大門。

  「諸位鄉親,小神醫醫術無雙,我等佩服,所謂打賭,只不過玩笑話而已,請不要當真,不要當真。」

  「玩笑?誰跟你玩笑了?你要是贏了,還不是立馬就要抵這院子嗎?」

  「是啊,還沒賭就要抵院子了,這會成玩笑了?」

  看著大家憤怒的神情,付大夫有點慌了。

  長孫沖冷冷地道:「你今天要是識相,便乖乖地按照你自己說的,不折不扣地執行,否則的話,可不是這張欠條這麼簡單了,信不信由你,你如果硬要走,大夥也不必攔他,我倒要看他能走到哪裡去。」

  付大夫一看長孫沖的架勢,看樣子是鐵了心要幫徐長風家呀,哪裡還敢廢話,立即把徐長風親筆寫的欠條交給了長孫沖,並答應每天過來,親自給老夫人按摩。

  張小霖見此間事了,準備叫長孫沖一塊出去吃中餐,不料中街坊鄰居一齊圍了上來,都嚷著請張小霖給看病。

  張小霖見狀,笑著道:「大家靜一靜,先排好隊,一個個來,我給你們看看。」

  有神識幫忙,看一般的病時十分簡單的事,張小霖便在院子裡加了一張桌子,坐在桌子旁開始看病了。

  付大夫等人正準備走,見張小霖給人看病,忍不住留下來了,三個人各自搬了一把凳子,坐在一旁,準備觀摩一下張小霖看病的神技。

  第一個排隊的是一個大嫂,抱著一個小孩,孩子大概四歲左右,面色蠟黃,肚子鼓起很大,臉上有些小白點,這是蛔蟲呀!古時候人們喜喝生水,蛔蟲病十分普遍。

  張小霖神識一掃,果然,肚子裡密密麻麻全是蛔蟲。

  正準備給他開點祛蛔靈,或左旋咪唑,忽然想起,這裡根本沒有西藥呀。

  苦楝素也是驅蟲藥,是苦楝樹根皮提取出來的,張小霖依稀記得,十刻苦楝皮可以提取十毫刻苦楝素,小孩按照體重每公斤一毫克的話,這個小孩應該一次可以服用六克左右,煎水應該會浪費不少,便對大嫂道:「孩子沒什麼問題,挖一根苦楝樹根過來,馬上就可以治好。」

  大嫂一聽大喜,苦楝樹到處都是,便回去挖苦楝樹根去了。

  排第二個的是個中年男子,上來便憨笑著道:「俺其實也沒什麼大病,就是這手腕裡面長了一團堅硬的腫塊,有大夫說這是瘤子,不得了,小神醫,拜託您幫我瞧瞧。」

  張小霖神識一掃,便看出是個腱鞘囊腫,便伸手道:「我看看。」

  那人把手伸出來,張小霖一把握住,大拇指對準囊中用力一掐,只聽得輕微的咔了一聲。

  張小霖道:「我沒看到什麼東西,一定你看錯了,你的手腕挺健康的。」

  「在這裡呀,這裡,這......哎呀,奇怪,這個瘤子怎麼不見了,沒有了,神醫啊!神醫啊!我剛剛坐下的時候還在呢,我一直摸著它呢,真是太神了。」

  張小霖一陣面紅耳熱,這個小囊腫,掐破便沒事了,囊腫裡面的積水被組織吸收便好了,這算哪門子神醫呀!

  男子自然千恩萬謝走了,付大夫等人則是看得目瞪口呆。

  第三個十個女子,大約二十歲上下,遠遠地神識一掃,張小霖發現她小腹裡面有一個小黑影,仔細一看,竟是個坯胎。

  女子臉上紅紅的,也不說話,只是伸出右手,張小霖象徵性地按了一下,立馬抱拳道:「恭喜大姐,是個男孩。」

  眾人聞言一愣,不知道張小霖講的什麼。

  那女子卻站起來對張小霖鞠了個躬道:「謝謝神醫,這麼說是懷上了?郎君啊,公公婆婆,終於懷上了。」說完,竟然喜極而泣,高興地走了。

  眾人這才明白,原來張小霖是說她懷的是個男孩。

  這也太神了吧?

  貌似他的手指還沒挨上女子的脈搏呀?

  付大夫心道,如果真的是這樣,這小神醫神乎其技,根本不是我等可比的,壓根不在一個層次上。

  這時,中年女人挖來了苦楝樹根,張小霖用手一抽,把樹根的皮整了出來,掐了一段大約十克左右,丟給徐長風道:「你去幫她熬一下藥,每次用水一升,熬成一小碗,熬兩遍,水合在一起端過來。」

  徐長風見張小霖要自己幫忙熬藥,高興地跳起來,終於有機會為神醫服務了。

  接下來來了幾個都是傷風感冒,或咳嗽,頭痛腦熱,張小霖見沒什麼大病,便告訴他,只是傷風了,沒什麼大礙,順便讓付大夫給開了幾帖藥,付大夫已經不在嫉妒他了,他發現自己根本沒有嫉妒他的資格了,因此,也樂於幫忙,開過方子之後,還恭恭敬敬地拿來給張小霖看,那神情就像前世的實習生,開完處方還要給老師簽名才能送藥方取藥。

  張小霖只是看一下,便點了點頭,遞給病人,這些普通的病人,太相信付大夫不會開錯藥,最主要的是,自己懂的中藥方子實在有限的很,根本開不出一些普通的感冒藥方子。

  看了幾個之後,徐長風把煎好的藥拿了過來,足足一大碗,張小霖把他分成兩份,第一份約三分之二,叫小孩過來,一次服下去,第二份只有三分之一了,晚上睡覺前一次服下。

  最後一個病人又是一個女子,看上去頗有幾分姿色,卻愁眉緊鎖。

  張小霖神識一掃,其他都很正常,為左乳裡面有一個腫塊,看上去已經有四五釐米大小了,好在神識掃過去密度不大,還不是黑色腫塊,應該是乳腺增生。

  女子還沒有看病,臉先紅了,張小霖一搭脈,便示意她別說話,一縷靈氣從太淵穴衝進去,直接透入女子左乳之中。

  女子只覺得一股熱氣沿著手臂進入左側腫塊裡面,輕柔的按摩著,一下子便感到舒服了很多。

  靈氣衝散了鬱氣,張小霖便鬆開了手道:「妳是因為長期心情不好,多愁善感引起的腫塊,不要擔心,這腫塊沒什麼問題,妳可以摘點橘子葉,加點橘子皮,如果月信不按時,放一根當歸,連吃幾個月,自然就好了,這時鬱氣引起的,一定要開心,心情舒暢,這病也就好了,要是長期這樣,吃藥是沒有用的。」

  女子連聲稱謝,本來擔心不好意思開口講病因,沒想到根本不用開口,既然已經治好了三成。

  正當張小霖準備收工,和長孫沖一起出去吃飯的時候,忽聽中年女人驚慌失措地跑了過來:「小神醫,我家虎子剛剛吃完苦楝樹皮之後,肚子痛得厲害,怎麼辦?」

  付大夫三人相視一笑,心想,怎麼樣,麻煩來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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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rawler | 2017-9-30 14:38:35

第六十四章 你會算命?

  張小霖聞言,卻鎮定自若道:「大嫂,不要緊的,你趕緊帶孩子去茅房,把蟲子拉出來就好了。」

  「蟲子?什麼蟲子?」

  「你兒子是蛔蟲病,一肚子的蟲,拉出來一些就不會痛了,晚上再吃一點,明天會全部出來,這藥可不能隨便吃啊,這藥有毒的。沒有蟲的人吃了,會死人的。」

  付大夫暗暗點頭,那個小孩他也看出來了,是蟲積之症,如果他開方子的話,卻是開烏梅湯加味,必須連服三五天才會開始見效,沒想到一截苦楝樹皮,幾個時辰便殺死蛔蟲了。

  可苦楝樹皮,他是不敢用的,那玩意可真的有毒,他掌握不了劑量。

  張小霖不會,他是按照科學依據,每一克中苦楝素的含量,精確計算到每公斤體重吃多少,連藥都熬好,自己給他分好,看著他服下去,每一個環節都掌握得恰到好處。

  付大夫三人這下是真真正正地服了,徹徹底底地服了。

  付大夫走時還向張小霖鞠躬道:「小神醫醫技令我等歎為觀止,醫聖傳人,名不虛傳啊。」

  送走付大夫等人,張小霖正準備叫長孫沖,忽然腦海中一陣悸動,原本懸浮在識海中那個烏黑的神農鼎,符文上居然出現了一線金色,雖然只有一根頭髮絲大小的金色,卻格外醒目。

  這是什麼東西?

  張小霖用神識去探視,卻沒有發現任何不同,想了想,也想不出所以然來,索性不想了。

  忙活了一上午,午時過了,張小霖這才洗了手,和長孫沖一道出了小胡同,來到一家莜麵館,張小霖自然是毫不客氣的點了羊排羊腿,羊肉粒煮麵疙瘩。

  早就有點餓了,張小霖也顧不上斯文了,手抓著烤羊腿,大口地撕咬著。

  長孫沖看著他的吃相,也禁不住食慾大動,連吃了幾碗莜麵。

  「小霖,你準備去哪?」放下碗,長孫沖便忍不住問道。

  張小霖嚥下一大口羊肉道:「我到南方去了,荊州那邊,等下馬上走。」

  「你不準備去看看皇上皇后?」

  「不去了,你幫我帶個口信給皇上,任何有關皇后娘娘娘家的大事,千萬不要讓皇后娘娘知道。」

  「皇后娘娘娘家?這麼拗口,這娘家不就是我長孫家嗎?這是為什麼?」

  「因為皇后娘娘不能受一點刺激。」

  「慢點,你是說我家會出大事?」

  「我只是說皇后娘娘不能受刺激,哪怕是一丁點刺激,而皇后娘娘最擔心的就是她娘家的事,我說了幾次,皇上不相信。」

  「我說他就能信?」

  「你能說會道,加上你是長孫家的人,肯定會信的。」

  「你怎麼說得這麼玄乎,好像我家就會出事一樣,難道,你會算命?」

  張小霖知道,不把話講明,長孫沖是不會相信了,長孫沖不信,就意味著皇上更不會信。

  雖然明知道歷史如此,誰也無力回天,長孫皇后的生身母親趙國太夫人,應該就在這幾天會與世長辭,長孫皇后聽到消息之後,肝氣橫逆,亦會無藥可醫。

  雖然沒有辦法改變什麼,可是如果不說出來,卻是如鯁在喉,很不舒服。

  便咬牙道:「我上次給皇后娘娘治病,發現皇后娘娘印堂烏黑,近日內有喪母之痛,而皇后娘娘氣疾未除,若遭此打擊,必然不治,你一定要記得和皇上講清楚此事。」

  「你說,你說我奶奶會有事?」長孫沖大驚道:「什麼時候?」

  「算起來就在這兩天。這並不是算命?其實,醫聖也有望氣之術,印堂發黑,有幾種情況,一是血光之災,二是損失財物,三是戴孝之痛,這種事情外人是看不出來的,只是一種直覺而已。」

  「張小霖,你竟然憑一種直覺在這裡胡言亂語,我奶奶身體健康,這兩天如何會出事?」

  「我言盡如此,就此告辭。」

  張小霖說完,頭也不回,直接走出了酒店。

  「哼,要不是看在你今天救了婉兒的份上,我跟你沒完。」長孫沖暴跳如雷,追出門一看,前後哪裡還有張小霖的影子。

  長孫沖口裡雖然怒罵張小霖,其實內心深處,他已經信了,張小霖這人他很瞭解,他講的話,基本都是真的。

  長孫沖忍不住長嘆一聲:「小霖呀小霖,你太不懂帝皇之家了,就算是我們都講了又如何?皇后娘娘母儀天下,什麼事都是天下人表率,母親故去,又豈能不前往悼念?」

  張小霖剛剛從酒店出來,突然被一人拉住了衣袖:「秦公子,可找到你了。」

  張小霖回頭一看,不禁樂了,這名大漢竟然是那天在去南陽官道上結實的,張小霖當時然他去洛陽買兩盆白牡丹,送到秦元帥府上,其實,為的是引開崔家人的視線而已。

  張小霖依稀記得這人好像叫王武,便道:「王武兄,你怎麼在長安城呀?」

  「秦公子還記得我呀。」

  「你幫了我的忙,我自然記得。」

  王武一臉懵懂道:「我幫了你的忙?什麼忙呀,你讓我去洛陽買一盆白牡丹,給了我那麼多銀子,還送我一匹好馬,是你幫了我的忙才對呀。」

  張小霖歉疚的道:「其實那天我是躲避追兵,騙了你,我也不是秦府的人,我姓張。」

  「嘿嘿,其實你走了以後,我就被人追上了,只不過,剛好為頭的是我一個兄弟。」

  「讓你受累了。」

  「張公子,你今天能和我講清此事,足見你是個光明磊落的人,俺王武最佩服的就是你這種好漢,我已經調查清楚了,公子當時,不畏強權,該出手時不含糊,此乃俠義之舉也,王武真的佩服。」

  「王兄弟準備去哪裡?」

  「我送完白牡丹,也沒有去處,看看能不能碰上你,沒想到還真碰上了。」

  張小霖一陣汗顏,沒想到王武明知道自己是那他當擋箭牌,還是去了洛陽,買了白牡丹送到了秦府。這個朋友倒是可以交結。

  「要不跟我一起回南陽吧。」

  「好呀,俺正好沒地方可去,以後,俺就跟張公子了。」

  「那好,你先騎馬往南陽方向走,過了那天我們見面的地方,這次不要去洛陽了,繼續南下,到了一個叫水家集鎮的地方等我。」

  「水家集,我知道,那裡有個很大的客棧,掌櫃也姓水。」

  「好,你就在那個客棧等我。」

  「好嘞。」王武抱拳告別,扭頭便獨自走了。

  張小霖點了點頭,倒是個有趣的人。

  張小霖沒有馬上走,也沒有回張府,而是逛了一會街,買了一大批黃表紙和硃砂,打算再畫一些符籙,看能否畫一些有品級的符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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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真的有鬼

  張小霖因為惦記院子裡的銀葉迦楠,很久沒有在迦楠樹下修煉了,也不知道銀葉迦楠是否風采依舊。晚上,張小霖御劍在張府上空遠遠的看了一眼,神識掃過,見全家平安,便直接飛回了自己在南陽那邊的小院。

  剛進院子,張小霖便感覺到一股怪異的氣息,陰森森的。

  張小霖急忙走到銀葉迦楠樹下,仔細地檢查了一番,好在銀葉迦楠無恙,張小霖這才鬆了一口氣。

  盤腿坐在銀葉迦楠樹下,正準備修煉,那股陰森森的感覺又來了。

  張小霖神識突然掃出,忽然發現一個似有若無的白色影子,漂浮在院子中間,似乎也在吞食銀葉迦楠散發出來的靈氣。

  張小霖迅速結了個手印,一個火球從雙手中間冒了出來,猛地向白色影子撲去。

  彷彿聽到一聲慘叫,白色影子被燒掉了半邊,倉皇逃遁了。

  張小霖神識覆蓋小院,發現白色影子竟然躲在了廚房後面,看到張小霖神識掃過來,竟然瑟瑟發抖。

  影子竟然可以感應到我的神識?這也太不可思議了吧?

  「你是什麼人?」張小霖的神識發出質問。

  影子果然可以和神識交流:「上仙,上仙饒命,我只是一個魂魄,一直藉著銀葉迦楠的靈氣修煉,這才保住沒有魂飛魄散,上仙來了以後,我不敢出來,可我不能沒有銀葉迦楠,我只要一個月不吸食他的靈氣,就會消散,求上仙給予方便。」

  「你既然是鬼魂,理應進入輪迴大道,重新做人才是,須知陰陽有別,你怎麼可以留在陽間?」

  「上仙有所不知,我由於死得冤枉,一口怨氣不散,無法進入輪迴,本來會魂飛魄散的,幸虧發現了這株銀葉迦楠,讓我強大了神魂,得以留在陽間。」

  「你過來。」

  白色影子有些遲疑,還是飄了過來,反正跑不掉,不如光棍一點。

  「上仙。」

  張小霖仔細一看,這個鬼魂是一個猥瑣的男子,懸浮在張小霖身前,戰戰兢兢,很不自在的樣子。

  「我暫時不會去管你的那些冤屈,現在,我正好缺少一個看家護院的,我看你不錯,你就在這裡一起修煉吧,我不在的時候,幫我看著點這棵樹。」

  白色影子聞言大喜,頓時跪倒在地,千恩萬謝。

  「不必多禮,你現在什麼修為?」

  「我還沒有等級,因為沒有修煉功法,只是吸一些靈氣而已,我可以附身在這棵樹上。」

  「沒有等級,那你頂多也就嚇嚇凡人而已,不過這裡暫時能夠嚇一嚇凡人也就夠了,也沒有什麼修士和妖物,我不在的時候,如果有人進來搗亂,你把他嚇走就可以了。」

  「多謝主人成全。」

  「你叫我主人?」

  「你就是我的主人。」

  「也罷,你叫什麼名字?」

  「生前的名字不提也罷,說起來傷心。」

  「好吧,我就叫你白漂吧,看你白色的,飄在空中。」

  「多謝主人賜名。」

  「好了,你進去吧。」

  白漂一抱拳,轉身化作一縷白光進入銀葉迦楠之中。

  張小霖凝神靜氣,真元運轉,很快便入定了。

  銀葉迦楠的靈氣散發,濃郁的幾乎肉眼可見,一呼一吸間,靈氣便已經進入經脈。

  在銀葉迦楠樹下修煉慣了,張小霖在其他地方根本沒有修煉的興趣,只怕其他地方苦修一整晚,也比不上這裡一盞茶的時間。

  修煉起來時間易過,張小霖真元在體內運行了幾十個周天,天邊意見出現了魚肚白,圍牆外也開始鬧騰起來。

  長長地吐出一口濁氣,張小霖緩緩地睜開眼睛。

  修煉了一晚,自然是精神抖擻,張小霖站起身馬上拉開架子,打起太極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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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相師張果

  太極拳已經成了張小霖每天早上的必修課,他已經發現了一個秘密,修煉一晚之後,體內靈氣充盈,游離丹田和經脈之中的靈氣極多,而太極拳正好可以把這些靈氣全部吸收,轉化為真元,尤其是突破之後,太極拳可以穩固境界,事半功倍。還有一點就是,太極拳不要求入定,可以在白天修煉。

  一連打了十來遍,直到旭日東昇,張小霖這才緩緩收功,肚子裡已經咕咕直叫了。

  張小霖草草洗漱了一番,走出了院門,客棧旁邊就有一個茶攤,早上也賣一些窩頭,羊肉泡饃之類。張小霖基本習慣了早上吃點羊肉泡饃,不過量有點大。

  快到茶攤的時候,忽然聽到有人喊:「公子,行行好吧。」

  張小霖回頭一看,牆角躺著一個十八九歲的年輕人,身上蓋著幾層草蓆,很猥瑣的樣子。

  「你是叫我嗎?」張小霖走近彎腰道。

  這人看著張小霖,忽然目放精光,盯著張小霖看怪物一樣:「奇怪,怎麼就看不透呢?」

  「什麼看不透?」

  「公子,你昨日是不是洩漏了什麼天機?近日有天災臨頭啊!」年輕人突然一翻身坐起來道。

  張小霖一驚,洩露天機?

  昨天他確實曾對長孫衝講,他奶奶近日會去世,難道這也算洩露天機?

  「你先起來吧,我們一起去吃早餐。」

  「請問公子貴姓呀?」年輕人一軲轆爬了起來,立馬對張小霖抱拳道。

  「在下張小霖,請問兄台尊姓大名?」

  「我叫張果,沒想到咱們是家門,五百年前是一家呀。」

  兩人來到茶攤,張小霖立即點了二十個窩頭,二十個羊肉泡饃,兩大碗羊肉湯。

  茶攤眾人見張小霖和一個乞丐同坐一桌,均大惑不解。

  「果兄,您剛才說我洩露天機,是怎麼回事?」

  「既然咱們是一家人,我不妨告訴你,我學的相術,已經開了天眼,本來所有人只要我一看,便知道他的氣運如何,唯獨兄弟你的氣運,我是怎麼看也看不透,只知道你洩露天機,很快會有異常天譴降臨。」

  「何為天機?」

  「我們相師,大成者前知五百年,後知五百年,天眼一開,世事洞明,我如果看不透的人,修為必定比我高,可是我就是不懂,你既然修為比我高,為何不知天道規則,還要洩露天機呢?」

  「修為?什麼修為?」張小霖一驚,難道這張果竟然是個修士,自己沒看出來?不應該呀?

  「相術修為呀?你既然洩露天機,肯定是相師,可我看不透你,你的修為一定比我高,我現在只能看到前後五百年,你能看多少年?」

  原來是這樣!

  張小霖鬆了口氣,問我看多少年?前面的有歷史書記載,五千年都知道,後面只知道一千三百多年啦。

  「這前面的事有史書記載,不管多少年都應該知道吧?」張小霖不亢不卑地道。

  張果等大眼睛,難道自己看錯了?這人根本不是相師?便道:「兄弟,你是故意的吧?史書記載的都是大事,我們相師每天面對的都是一些平民百姓,他們的前世今生,跟史書可沒有關係呀?還有他們的子孫後代,也很難跟歷史扯上關係呀?」

  張小霖恍然大悟,忙抱拳道:「果兄,其實我不是相師,我開了天眼,是因為我是修道之人。」

  「哦!我懂了,修道之人也有一些特殊天賦,不足為怪。我雖然學的相術,可也涉足了一些修道方面,只是天賦不高,剛入門而已。」

  張小霖又是一愣,張果如果是修士,自己應該能夠看出來才是。

  張果見張小霖有些疑惑,便笑道:「呵呵,我們相師有遮掩天機的辦法,一般人是看不透的。」

  張小霖和張果一見投緣,大有相見恨晚的感覺,加上張小霖對那種參悟天機,玄之又玄的事,十分感興趣,便邀請張果道:「果兄,如不嫌棄,可以到在下小院居住,咱們一起談天論道,倒是一件美事。」

  「真的?」張果大喜道。

  「當然真的,走,我帶你去參觀一下我的小院。」

  兩人邊走邊聊,不一會便到了。

  剛進門,張果便被院中靈氣驚呆了,沒想到張小霖心境如此寬廣,這等資源竟願意與人分享。

  「沒想到如此鬧市之中,竟有這麼一塊淨土,不可思議。」

  「果兄如果願意,可以常住於此。」

  張果眼睛忽然看到牆角的銀葉迦楠,大驚失色道:「小霖,此處怎麼會有銀葉迦楠?這可是仙界的靈木呀?」

  「何為仙界?不就是靈氣充裕,適合修煉嗎?此處靈氣已經達到了仙界的濃度,長一株靈木不足為奇。」

  「此等寶物,你就這樣任其生長在露天之下?」

  「靈木也是木,也需要陽光雨露,而且,此樹絶對不可移動,只要一動必死無疑。」

  張果圍著銀葉迦楠轉了數圈,忽然看出一絲蹊蹺,趕緊從兜裡掏出一張符籙來。

  張小霖一見大驚道:「果兄,你要幹什麼?」

  「有肖小之徒,災偷食靈氣。」

  「果兄且慢,那是我請的傭人,平時看家護院,主要是保護著銀葉迦楠的。」

  「你竟然請了一隻鬼魂?你怎麼能夠和他們溝通?小霖,人鬼殊途,不可自誤啊。」

  「果兄放心,他也是個可憐之人,適當的時候,可以超度他進入輪迴。」

  「小霖,我還有一事不明,你既然不是相師,又是如何識得天機?難道你能看到未來?」

  「我就是一股直覺,很靈驗,所以,昨日亂說了幾句話。」

  「以後,凡事未曾發生的事情,你只能告訴別人如何趨吉避凶,千萬不可直接講出,會發生什麼,這是要遭天譴的。」

  「好,我一定記住!果兄,你看咱們一見如故,不如結為兄弟,你看如何?」

  「好,故所願也,不敢請耳,哈哈。我們本來就是兄弟,再拜一把又有何妨?」

  張小霖立即準備香案,就在銀葉迦楠樹下,與張果結尾兄弟,張果今年十八歲,長張小霖五歲,為兄,張小霖為弟。

  不久王武也到了水家集,三個大男人住在這個小院裡面,白天喝酒聊天,晚上張小霖和張果、白漂在銀葉迦楠樹下修煉,王武暫時沒有修煉,則在房間呼呼大睡。

  院子不大,也有好幾間房間,三人一鬼,倒也其樂陶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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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戾氣

  張小霖修煉之餘,有些時間便試著畫一階符籙,張果看著張小霖一張一張的黃紙畫了又丟,丟了又畫,便勸道:「小霖,修行之人,修煉才是正道,你走的乃是一條光明大道,其餘的包括星象,符籙,煉丹,煉器,皆小道也,不可沉迷其中,捨本求末。」

  「話雖如此,不過,畫些防身治病的符籙,有備無患也,果兄的相術不也是如此嗎?叫人趨吉避凶,可防不測嘛。」

  「以你的天賦,如果學相術,一定事半功倍,成就不可限量。」

  「果兄能否教我?」

  「當然可以。」

  張小霖頓時大喜,要是學會了相術,再加上自己熟知的歷史,必定可以運籌帷幄。

  「相術,其實只是易學的一個分支而已,總歸離不開太極陰陽,五行八卦之變,這些陰陽五行的基礎,你應該是懂得吧?」

  「略知一二。」

  張果一聽笑了:「知陰陽,懂五行,則天地之氣運與人之運程,盡在掌握之中。天分晝夜,人分男女,一個人在特定的時間,特定的方位,出現在特定的地點,如果他來詢問一件特定的事,那麼,這件事便已與這些特定的因素有了聯繫,作為相師,可根據這些因素,作出正確的判斷,這就是相術的雛形。」

  「你講的這些,有點玄妙,一時雖無法領悟,卻彷彿感覺,你給我打開了一扇門。」

  「果然悟性非凡,我才寥寥數語,你已經有了一張門的感悟,道可道也,非恆道也;名可名也,非恆名也;無名,萬物之始也,有名,萬物之母也;故恆無慾也,以觀其妙;恆有欲也,以觀其所徼;兩者同出,異名同謂,玄之又玄,眾妙之門也。

  人的一生,其實就是從這一張門走進下一張門的過程,如同九宮八卦之中,門內有門,生生不息,卻始終只有一張是生門,只要踏錯一步,滿盤皆輸。

  這就是所謂玄之又玄,眾妙之門也..........」

  張果正滔滔不絶地講述著一些關於相術之道,突然發現身邊沒有了一絲聲息,奇怪地看了一眼張小霖,只見他雙目茫然,彷彿深不見底,眼睛望向遙遠的天際,頭頂霧氣蒸騰,似乎已經魂遊天外了。

  張果吃了一驚,這是怎麼回事?

  張果乃是極具仙根之人,自由修道,經驗無比豐富,自然知道此時不可打擾。

  難道這就是師傅經常講的頓悟嗎?

  這些理論張果在心裡肚子裡早已滾瓜爛熟,卻從來沒有引起過頓悟,著張小霖到底是什麼妖孽?聽自己念叨幾句,居然頓悟了?

  此時,張小霖已經物我雙忘,進入了一個玄之又玄的空間,身體彷彿漂浮在一片混沌星空,滿天星斗在身邊閃爍。

  忽然,星空中出現了一張張虛幻的大門。

  無數張大門在張小霖身邊旋轉,竟然有一種眩暈的感覺。

  張小霖頭痛欲裂,一張張大門,彷彿一張張野獸的口,似乎在對張小霖呼喚:進來吧,進來吧,進來就沒事了。

  張小霖幾近瘋狂,狂吼了一聲:啊......

  張果默默地看著張小霖,看著他的臉一時紅,一時白,一時青,變幻不定。不知道他到底悟到了什麼,反應竟然如此激烈。

  忽然,張小霖感覺身邊的星空動了起來,自己竟然隨著這片星空旋轉,空間的風彷彿要將他撕裂一般。

  張小霖知道自己必須做出選擇了,既然不知道哪張門是生,只有靠命了,想到此,他毫不猶豫地跨進了一張門。

  身邊的狂風暴瞬間消失,四周寧靜得怕人。

  「少年,你終於進來了,可惜,你進的是一張死門,命中注定如此,對不起,你去死吧!你去...死吧....」

  張小霖聽到你去死吧的回聲,如餘音繞樑經久不息,不由愣住了。

  「你憑什麼讓我去死?」張小霖大聲喝道。

  「哈哈哈,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世間萬物,只要進入死門,都是一死而已,你滿意了嗎?」

  「天地既然不仁,我就砸碎這天地,打開這方世界,天地,你去死吧......」

  張小霖爆喝一聲,祭出轟天錘,一錘砸天,一錘砸地。

  轟隆隆一聲巨響,幻境瞬間消失。

  張小霖一個激靈,猛地醒來。

  張果看著雙目血紅的張小霖,擔心的道:「小霖,你的戾氣為什麼這麼重?你是不是中邪了?」

  張小霖一時還沒有清醒過來,還沉浸在剛才那一番生死考驗的領悟當中。

  那一錘破天,一錘碎地,是如此地真實。

  所謂眾妙之門,九死一生,然置之死地可後生,不論何種絶境,總會有一線生機,關鍵是,不能放棄,不能示弱,天地又如何,天地若不仁,砸碎便是。

  想到此,身體裡面忽然一聲輕響,四周的靈氣瘋狂彙集,張小霖身上氣勢暴漲,一次頓悟,不光心境提升,連修為也順利的突破到練氣五層。

  一股強大的威壓突然產生,張果急忙後退,一直退到院子圍牆的另一邊,才盤腿坐下來。

  白漂正躲在銀葉迦楠裡面,突然一種強大的壓力壓來,禁不住尖叫一聲,從銀葉迦楠裡面跑了出來,遠遠地躲開了。

  張小霖渾然忘我,雙腿微彎,一招一式大氣太極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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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百萬冤魂

  太極拳打了十幾遍,感覺境界已經穩固在練氣五層,張小霖這才緩緩收式,四周壓力頓減。

  張果快步跑了過來道:「小霖,你剛才好嚇人,你身上的戾氣為什麼這麼重?你殺了多少人?」

  張小霖聞言一驚,戾氣太重,殺氣也重,喜歡殺人?

  這是什麼時候開始的事?

  是的,張小霖絲毫也不否認,他變了,在黑虎幫和黃龍洞,他應該算是殺人如麻了,心裡竟然沒有一點愧疚,難道那些人真的都是死有餘辜?

  有沒有錯殺好人?

  這些都沒有考究,直接殺了了事,還只恨自己買少了繡花針!!

  這就是戾氣?

  自己平時絶對不是這樣的人呀?

  張小霖心中直冒寒氣,難道修仙讓自己變得如此冷血?

  張果見問張小霖一句,張小霖便呆了一般,渾渾噩噩地站在那裡,一動不動,又是一驚,難道真的中邪了?

  「小霖,小霖!」

  「嗯,兄長。」

  「你怎麼啦?魂不守舍的。」

  「唉!我確實殺了不少人,黑虎幫,黃龍洞,我殺了百多人,他們也是人命呀。」

  「黑虎幫,黃龍洞,那是馬賊,是匪徒,他們罪有應得,死有餘辜,這個你就不用內疚了,除惡即是揚善。」

  「我也沒有做調查,不知道誰該殺,誰不該殺,一股腦,全殺了。」

  「修道之人,本來是逆天行事,俗話說,一將成名萬骨枯,殊不知一仙得道也是萬骨枯啊,修道者需要殺伐果斷,不錯,但是心中要有一桿秤,只要對方有取死之道,殺了也無妨,無需放在心上。」

  「這個倒是沒有放在心上,我只是在想,我當時可是連雞都沒殺過,怎麼會一下子殺那麼多人呢?這其中一定有古怪。」

  「哦?」張果沉默了,如果一個連雞都沒殺過的人,突然敢殺人了,確實不正常:「你身上有沒有什麼血煉法器?」

  張小霖一聽,心念一動,紫陽飛劍緩緩的從手心冒了出來:「這是我的飛劍。」

  張果天眼一開,仔細看了一眼道:「這個沒問題,雖然也飲血不少,不過已經徹底煉化,只是一點點殺氣而已。」

  張小霖仔細回憶上黑虎幫之前的事,突然記起,當時在落鷹澗祭出李元霸的轟天錘對抗鐵翅大鷹的事,後來,轟天錘一直放在自己身邊,突破練氣中期的時候,這一對鎚子也沒有離開自己,他立即從須彌戒中取出轟天錘,丟在地上。

  一股無形的殺氣頓時瀰漫了整個小院,張果連退了三步,驚恐的道:「你怎麼會有這等兇器?」

  「兇器?」張小霖一驚道。

  「小霖,這對鎚子裡面有一百多萬冤魂,趕緊收起來,這會影響你的心性。」

  張小霖聞言不敢怠慢,立即把轟天錘收進須彌戒。

  張果擦了擦額頭上的汗道:「這鎚子不到生死關頭,千萬不能用,他會使你入魔,最後你會變成他的奴隷。」

  「可我並沒有用它殺人呀?」

  「你在修煉時把他放在了身邊,吸入了裡面的戾氣,短時間心性改變,幸虧你沒有經常拿出來,而你在救人的過程中,有一股醫者仁心,沖淡了戾氣,才使得你身上的戾氣漸漸稀薄。」

  「這鎚子可是紫陽真人留給李元霸的轟天錘,可以升級成仙器的存在,應該不是一件兇器吧?」

  「鎚子本身是好東西,可是用他的人,濫殺無辜,一百多萬冤魂被封印在裡面,沖天怨氣,沒有人承受得了。」

  「這個怎麼化解?」

  「以我們目前的實力,想也別想,你就收在你的須彌戒中,不要拿出來就好,什麼時候你能壓住百萬冤魂的怨氣,什麼時候你再想怎麼樣渡化他們吧。」

  「嗯,也只能這樣了,兄長,幸虧認識了你呀,否則還不知道會辦成怎樣?我還琢磨著怎麼樣煉化著轟天錘呢?」

  張果倒吸了一口涼氣,暗嘆一聲萬幸。

  「對了,小霖你剛才是不是頓悟了?」

  「我也不知道,剛才我好想迷迷糊糊進入了一個幻境,裡面有許多的門,我進了一張門,是死門,也沒有退路?」

  「啊?」張果大驚:「那你怎麼出來的?」

  「有一個遙遠的聲音在說,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萬物進了死門,皆只有一死而已,我說,天地既然不仁,我就砸碎天地,我用著轟天錘砸碎天地出來了。」

  張果聽得目瞪口呆:「小霖,你闖大禍了,恐怕會被天道所不容啊。」

  「怕什麼?再不容,總比死在裡面好吧。」

  「嗯,也許,這就是你的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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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rawler | 2017-9-30 15:00:38

第六十九章 長孫府太夫人薨

  再說長孫沖,和張小霖告別之後,急忙回到府上,卻見太夫人雙手叉腰站在花園正中間,教訓著園丁,看那架勢,哪裡有半點將死之人的萎靡之相?心裡不由對張小霖之言頓生疑惑。

  太夫人年逾古稀,卻耳聰目明,一眼看見長孫沖站在角落裡,便停下了訓斥,微笑著招手道:「沖兒,過來,陪奶奶說說話。」

  眾園丁頓時解脫了,對長孫沖投去了感激的一瞥。

  若是平時,長孫沖一定會找個藉口逃離現場,今天長孫沖卻聽話地走了過去,叫了一聲奶奶。

  太夫人的心情瞬間便開朗了,呵呵地笑著,拉著長孫沖的手,一邊走一邊絮絮叨叨。

  長孫沖耐心地聽著,聽著太夫人講一些前朝的故事,祖父長孫晟如何審時度勢,在改朝換代中不但沒有受到牽連,反而在眾多舊部中脫穎而出的故事。

  這故事長孫沖已經聽得耳朵起繭了,今天卻依舊饒有興趣地聽著。

  這時,長孫無忌下朝回來,忽然看見長孫沖居然在家陪老奶奶,不由詫異道:「今天怎麼太陽打西邊出來了,我們家大公子居然在家。」

  「今天陪奶奶說說話。」長孫沖衝著父親笑道。

  長孫無忌看著長孫沖的笑容,兀自不敢相信是真的。

  看到太夫人竟然走出了臥房,在花園中漫步,不由吃了一驚道:「母親,您老怎麼出來了,外面風大,還是進去吧。」

  「你放心吧,今天精神好著呢。」太夫人似乎不滿長孫無忌打斷她和孫子的說話,瞪了他一眼。

  長孫無忌識趣地走開了,一臉詭異的神色,不知道長孫沖又要玩什麼鬼花樣。

  知子莫若父,長孫無忌對自己兒子瞭解頗深,這個長安城有名的紈褲,哪有什麼好心思在家裡陪老奶奶說話?

  長孫沖整整陪了老夫人說了一個多時辰的話,最後把老奶奶送進臥房,老奶奶從脖子上取下一個玉珮,鄭重地掛在了長孫沖的脖子上,玉珮為橢圓形,潔白無瑕,溫潤無比,發出柔柔的螢光,彷彿羊脂一般油光發亮,上面雕刻的紋飾卻是長孫沖不認識的,一環套一環,印刻紋。

  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

  天轉眼便黑了。

  長孫沖看著老夫人吃了整整一大碗米飯,還喝了一些雞湯,斷定張小霖是胡說八道。

  長孫無忌吃完晚飯,對長孫沖道:「你吃完到我房間來一下。」

  當聽到長孫沖說,張小霖講太夫人近期恐有不測,如果發生什麼意外,千萬不可告訴皇后娘娘時,長孫無忌大驚失色道:「糟了,這是迴光返照呀?走,趕緊去你奶奶那裡看看。」

  「父親,什麼叫迴光返照?」

  「你祖母這一段時間都是病懨懨的,怕有一兩個月沒有出過房門了,今天居然這麼好的興致,在花園裡走了一大圈,這不是好現象呀,是迴光返照,也就是人臨死前一種過度的興奮。」

  長孫無忌和長孫沖急匆匆地來到老夫人房間,門口的侍女道:「老夫人已經睡下多時了。」

  長孫無忌揮手讓丫鬟讓開,輕輕地推開門走了進去。

  「母親,母親!」

  「奶奶,奶奶!」

  兩人輕輕地叫喚了數聲,不見回應,長孫無忌急忙走近榻前,聲音提高了一些:「母親,母親。」

  老夫人依舊沒有醒來。

  長孫無忌伸手探了一下老夫人鼻息,發現母親呼吸已經停止了。

  長孫無忌哀嚎一聲,跪倒在地:「母親!」

  長孫沖見狀,撲到太夫人身上哭喊道:「奶奶,奶奶!」

  整個長孫府的人立馬都驚動了,本來寧靜的長孫府頓時熱鬧起來。

  長孫無忌連夜進宮,這事必須馬上稟明皇上,可一想起張小霖的警告,長孫無忌猶豫了。

  母親病故,按理絶不可能瞞著妹妹,雖然妹妹貴為皇后,但畢竟是生身母親呀!

  夜已深了,長孫無忌進宮,李世民卻還在御書房批閲奏摺。

  當面稟明老夫人病逝的事之後,長孫無忌委婉地告訴了李世民,關於張小霖前天特地和長孫沖講了,此事不能告訴皇后娘娘,皇后娘娘知道此事,一定會一病不起,引發舊疾,無藥可醫。

  李世民聽後一驚:「你是說,張小霖早在前天就已經知道,太夫人即將去世一事?」

  「是的,微臣不敢有任何欺瞞,張小霖特地找到駙馬,特別囑咐,好像十分重視此事。」

  李世民百感交集,又無比驚愕。

  一是對張小霖已經離開京城,卻還掛唸著皇后娘娘,確是很令人感動,驚愕的是,這小子年紀輕輕,難道竟然能夠未卜先知?他到底是怎麼知道長孫無忌的母親會有不測的?

  「張小霖之前是否給老夫人看過病?」

  「沒有,張小霖從沒有進過我府中,更別說給老夫人看病了。」

  「此事實在太過蹊蹺,張小霖非常人也!」李世民長嘆一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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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皇后病危

  李世民吃驚之餘,也在猶豫,到底告不告訴皇后?

  告訴她,最壞的結果當然是皇后一病不起,張小霖已經說了,無藥可治。

  不告訴她,作為皇后,母儀天下,一舉一動都是國人表率,如果連母親逝世都不去悼念,便會被國人罵她不孝啊!

  「你怎麼看?」李世民看著長孫無忌,沒頭沒腦地問了一句。

  「微臣覺得,宜緩緩告知。」

  「哦,願聞其詳。」

  「我們今天晚上告訴她,太夫人偶感風寒,病了,明天一早天亮時再告訴她病情加重了,皇后雖然也著急,畢竟不會太過悲傷,上午的時候,再告訴她已經很嚴重了,皇后必定會急著回娘家看望,快進門的時候,再告訴她,太夫人已經故去,這樣的話,應該能夠承受一些。」

  李世民沉吟一會,最後點頭道:「就依卿所言,你去安排即可,注意分寸,如果情況不對,馬上停止行動,據說已經好了,朕寧可背負不孝也不願看到皇后有問題。」

  長孫無忌一愣,雖然知道李世民和皇后夫妻情深,卻沒想到妹妹在李世民心中份量如此之重。要知道,當時不孝是一個特別大的罪名。

  一切按照計劃而行,皇后聽到太夫人偶感風寒之後,雖然有點納悶,偶感風寒這麼晚還專程過來稟報?在床上轉轉反側一會卻還是睡著了。

  第二日早晨,用過早膳,便有長孫府的人過來,告知太夫人風寒加重了。

  長孫皇后「哦」了一聲,並未放在心上,只是吩咐太醫前往長孫府探視。

  長孫無忌派出的第二波人還沒有進宮,太醫便回宮了。

  長孫皇后聽說母親已經逝世,當場就懵了,直挺挺地倒在地上,臉色慘白,氣若游絲。

  太醫當場嚇呆了,立即上前掐人中,針灸救急,一邊叫人。

  李世民很快得到消息,皇后病倒了,暗道不好,急忙趕往東宮。

  一群太醫站在一旁,急得直搓手。

  李世民進去立馬喊道:「快宣張小霖進宮。」

  張公略急忙跪地道:「啟稟皇上,張小霖已經不在長安城了,一時半會,只怕是找不到呀。」

  「快著人去找,前天不是還和長孫沖那小子一起鬼混嗎?」

  「皇上,此言當真?」

  「朕還騙你不成?」

  「這個不肖子孫,回到了長安城居然也不回家看看,唉!」

  「急召長孫沖、程處亮進宮。」

  程處亮就在皇宮周圍,很快跑了進來:「微臣程處亮覲見。」

  「你去查一下,前天張小霖還在長安城,現在去了哪裡?讓他速速進宮面聖。」

  「回稟皇上,張小霖應該是前三天晚上不知何時進城,前日一大早護送荊州武都督之女武曌進了司農卿武大人府上,在清福巷子救了一名落水女子,據說當時該女子已經死亡。後來長孫沖也到了清福巷子,那名落水女子的外婆,也就是徐長風的母親,已經昏迷了五年,是長安城有名的活死人,也被張小霖順手救了醒來,當時,轟動了整條巷子,張小霖當場義診,治癒了不少疑難雜病。」

  「哦?你倒是打聽得很清楚呀?厲害呀!昏迷五年的活死人,順手救醒了。」

  「因為當時治療昏迷五年的老婦人時,名醫會的幾個名醫前往鬧事,打了個賭,所以驚動了幾名御林軍士兵,當時因為沒有出什麼亂子,我隻讓他們關注了一下。」

  「沒想到張小霖回一趟長安,還鬧出了這麼大動靜?他現在何處?」

  「微臣不知,當日張小霖和長孫沖告別之後,便飄然而去,我的人跟丟了,應該往荊州方向走了。」

  「你怎麼那麼確定他是往荊州方向?」

  「張太醫老家時長沙郡人,張小霖此番定是去老家去了,他這次回來,也是從荊州回來的,可能是那邊有事情沒處理完吧。」

  「你分析得有幾分道理,不惜一切代價,找到張小霖,把他請回來,告訴他皇后病危。」

  「是。」

  張公略心裡暗自嘀咕,很不是滋味,自己孫子的事情,居然還沒有一個外人知道得多。

  還有,張小霖這個小兔崽子,回到長安城,居然不來看看老夫!

  也許,他已經回來看了,只是沒有告訴我們而已,為的就是不牽扯我們進來。

  張公略自己安慰自己,心中好受了一點。

  程處亮走後,眾太醫不由竊竊私語:「昏迷了五年的活死人,當場治癒?怎麼可能?」

  「確有此事,昨天聽回春堂付大夫講了此事,付大夫對張小霖可是佩服地五體投地。」

  「可能是一是湊巧吧?世上哪有這種神醫?」

  「一是湊巧?五年多了,也沒見過湊巧,剛好他一施針,就這麼湊巧了?」

  「張小霖卻是古怪,很多醫術神乎其技,或有可能。」

  李世民聽到這些議論便覺得無比煩躁,哼道:「哼,你們救人不行,背後嚼舌根倒是很有一套,還不趕緊想辦法,把皇后救醒再說。」

  一干太醫手忙腳亂,各使絶招。

  張公略仔細檢查了一下脈象,輕輕地搖了搖頭:「肝氣橫逆,木火刑金,大悲傷肺氣,肝肺俱絶。」

  幾名太醫相繼檢查,皆搖頭道:「皇后娘娘本來大病體虛,突聞噩耗,五內俱絶,我等實無良策。」

  李世民一臉怒容:「實無良策,實無良策!」頓了一下,道:「你們先想辦法保住她的性命,務必火速找到張小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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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穿白衣的女人

  相比亂作一團的皇宮和熱火朝天辦喪事的長孫府,張小霖和張果這裡要清靜許多了。

  張小霖正在菜市場買年貨。

  馬上就要過年了,鞭炮,香燭,彩紙,燈籠,這些喜慶的東西都要準備。

  還有就是吃的,麵粉,香油,大米,蔬菜等。

  在張小霖前世的家鄉,過年還要買肘子、鯉魚、雞鴨、桂圓紅棗等,既象徵吉利,又可大飽口福的東西。

  張果見他買來那麼多奇怪的東西,大惑不解。張小霖笑了笑,學著張果的口吻道:「天機不可洩露。」

  還缺一樣東西,年糕。

  張小霖的家鄉,年糕是過年必備的,張小霖走遍了這個水家集,沒有找到年糕。

  要不,買點糯米自己做一點?

  一想到自己可以做年糕,張小霖興奮起來了,便安排好王武和張果處理雞鴨魚和肘子,自己高興地出門了。

  水家集的幾個大型米店,都不在附近,而在市中心,就是水家祠堂附近,裡張小霖的小院有一兩里地。

  張小霖剛到水家祠堂,便發現前面鬧哄哄的,也不知道是出了什麼事,走近一看,竟然是一些讀書人,足有十幾個人。

  「天啊,我竟然看見水霏霏了。」

  「我也看見了,穿著一身白色衣裙,真是天仙下凡呀。」

  「你們說的是真的嗎?真的看見水霏霏了?」

  「當然是真的,剛進祠堂去了,等下就會出來了。」

  張小霖以為有什麼大事,沒想到居然是看見一個女子,真是無聊至極,難道這些書呆子竟然沒有看見過女人嗎?

  忽聽一聲「出來了,出來了」,眾書生立馬向兩邊一分,讓出一條道來。

  張小霖剛好漫步至此,只見祠堂大門裡面果然走出一位身穿白色衣裙的少女。

  一身白色的唐裝,長髮飄飄,明眸皓齒,果然是一個傾國傾城的絶色女子。

  許湘君!

  張小霖一下子待了,眼睛痴痴地看著這個白衣女子。

  竟然是大學同學許湘君!

  「湘君!」張小霖三步並作兩步走了過去。

  「公子是誰?怎麼知道我詩社的筆名?」白衣女子見張小霖快步奔來,駐足問道。

  「湘君,我是張小霖呀?張小霖,醫學院的張小霖!」

  「張小霖?」水霏霏眉頭一皺:「對不起,這位公子,我根本不認識你。」

  難道這的不是?張小霖哪裡肯信,世上哪有如此相像的人?

  張小霖在大學讀書時,許湘君是校花級別的存在,本來也輪不到張小霖認識許湘君,可是在一次各系聯誼會上,張小霖吉他獨唱瓊瑤的《在水一方》時,卻是許湘君為他伴舞,因此給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畢業後兩人還曾有過一次交往,可張小霖那時分配到鄉衛生院上班,基於各種原因,兩人並沒有繼續深交。

  水霏霏顯然不認識張小霖,沒有任何印象。

  看到這麼一大群書呆子時,臉上閃過一絲厭惡之色,轉身便欲離開。

  張小霖大急,好不容易在這遙遠的唐朝,碰到一個前世的熟人,怎麼能如此放過?便開口唱了起來:

  「綠草蒼蒼,白霧茫茫,

  有位佳人,在水一方.

  綠草萋萋,白霧迷離,

  有位佳人,靠水而居......」

  歌還沒唱完,水霏霏站住了:「公子,您唱錯了,應該是蒹葭蒼蒼,白露為霜。所謂伊人,在水一方。溯洄從之,道阻且長。溯游從之,宛在水中央。不過,公子這麼一改,意境倒是還在,卻更加通俗易懂了。」

  張小霖唱的是瓊瑤的在水一方,本來是根據詩經裡的詩文改編的,水霏霏念的卻是詩經原文,她只道是張小霖唱錯了,不過她對改過的詩經和唱法感到很新奇,故而停了一下,答了一句。

  張小霖急忙追了上去:「湘君,妳別走。」

  「公子請自重,如果你是想討論詩文,元宵佳節,我們紅葉詩社在秦嶺書院有一場燈會,以詩會友,公子到時不妨前來參加,你只需說是我邀請的就可以了。」

  一群書呆子也跟著追了上來,水霏霏一見如避瘟神一般,急忙轉身,翩若驚鴻而去,只把張小霖仍在大街上,呆呆地望著水霏霏遠去的地方。

  「這位公子,醒一醒,人都走遠了。」

  張小霖幡然醒來,有幾分不好意思道:「這位公子,可知這湘君,哦,水霏霏住在何處?」

  「你不會連水霏霏是誰都不知道吧?她可是水家族長的掌上明珠啊,這水家集第一美人啊。」

  原來是族長的女兒,看來真的認錯人了。

  「原來如此,謝過這位公子。」張小霖不想糾結,抱拳打了個招呼便想走。

  「公子貴姓?」那人卻糾纏不休道。

  「我叫張小霖。」

  「哦,張兄弟好,我叫水藍星,是水家集商會的,很高興認識張公子。」

  「水兄請了,請問一下,這米店在哪裡?」

  「張公子,我家就有米店,走,我帶你過去。」

  張小霖感到盛情難卻,便跟著水藍星一起向水家祠堂旁邊走去。

  「張兄弟,你剛才念了幾句什麼咒語,就讓水霏霏停下來和你說話呀?能否告訴本公子。」

  張小霖一愣,我沒唸什麼咒語呀?忽然大悟道:「是詩經裡面的幾句詩,專門誇獎女孩子長得漂亮的。」

  「張兄弟可真有學問,連詩這種東西都能隨口而出,實在令人萬分佩服。」

  兩人正聊著,便來到一家米店,掌櫃的一見水藍星,立馬丟下手裡的事,跑了過來:「原來是少會長,快請進,外面風大,小心著涼啊。」

  「水掌櫃,這是我兄弟張公子,他想要些大米,你給他送過去。」

  「張公子,您要多少?」

  「我只需幾斤糯米做年糕。」

  「水掌櫃,你馬上派人送五十斤大米,二十斤糯米到張公子家,記我帳上。」

  「水兄,這可使不得,多少錢,我還是照付,也不用麻煩,我自己帶回去就可以了。」

  「張兄弟,你這是打我臉呢?你到了水家集商會,那是看得起水某,買點米還用得著出錢嗎?」

  「如此,多謝水兄。」

  「張公子,你元宵那天參加詩會,能不能帶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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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 程處亮來了

  無意中結識了水家集商會少會主,想想以後在此常住,並無壞處,張小霖倒也坦然了。

  水霏霏的身影在腦海之中揮之不去,張小霖感到有點奇怪了,就算是許湘君,前世在他的腦海了,也沒有這麼深刻印象才是,畢竟只不過是同校同學而已,雖然是校花,他可沒有也不敢對她有什麼想法呀。

  張果看著魂不守舍的張小霖,頗覺奇怪,這傢伙一向穩重淡定,今天這事怎麼啦?

  張小霖提著這些年貨進了廚房。

  小院裡面有五間臥房,一個大客廳,廚房和餐廳連在一起,茅房在房屋後面,被張小霖按照前世的式樣,用青磚改成了衝水型廁所,後面是兩格化糞池,很是乾淨衛生。

  可惜的是,沒有水泥,也沒有塑料桶之類,否則的話,張小霖一定要建個水池把自來水裝上。

  廚房以前根本沒有用過,一應設備俱全。

  「小霖,你怎麼突然想起自己做飯?」

  「酒店的飯菜實在太難吃,還是家常菜好呀。」

  「你還會做菜?」

  「略知一二,試試看吧。」

  於是,不久之後,張果和王武嚐到了有史以來最好吃的炒菜!

  王武對張小霖的廚藝讚不絕口,張果也是佩服有加。

  明天就是大年三十,張小霖早已安排好年夜飯的菜單了,張果盒王武聽張小霖描述著蒸肘子和清蒸雞,紅燒鯉魚等菜的做法,早已是口水長流了。

  吃過午飯,張果和王武在房間裡休息,張小霖一個人躲在房間裡畫符。

  一直以來,符籙還是不被人認可,大唐一直不相信鬼神,也不認可道教,而獨重佛教。

  符籙的成功率還是很低,一般來說,一百來張有十餘張無品符籙,偶爾有一兩張一階符籙,比起在張府時,已經提高了數十倍了。

  火球符和清神符已經比較熟練了,成功率也較高,其他如風刃符,金剛符,安神符等,畫了幾天也只有十餘張而已,火球符已經有數百張了。

  張小霖剛剛畫成一張隱身符,正沾沾自喜,忽聞門外馬蹄聲響,心中暗道不妙。

  果然,程處亮帶著十幾名御林軍護衛走進小院,高聲喊道:「張小霖接旨!」

  接過聖旨,程處亮和張小霖重新見禮,李世民一再交代,要以皇子之禮接張小霖回宮。

  張小霖並沒有準備隱瞞自己的行蹤,因此程處亮這次在長安到荊州沿線稍一打聽,便知道了張小霖的住址。

  張果和王武站在一旁,有點驚訝,沒想到張小霖還有這麼一個身份。

  皇后娘娘的病,張小霖心中有數,歷史上,長孫皇后只有三十六歲,也就是還有半年左右的壽命。

  生死有命,所謂逆天改命只是傳說中的事,張小霖也沒有這個能力。

  張小霖現在能做的,就是讓皇后娘娘快快樂樂地渡過剩下的時光了。

  「殿下是否立馬啟程?」程處亮見寒暄過了,便催促張小霖。

  「程兄不必著急,皇后娘娘暫時不會有任何問題,兄弟們一路勞頓,不如吃過晚飯,我們再走不遲。」張小霖把程處亮請進屋道。

  「這樣不好吧,主要是皇上著急得很呀。」

  「呵呵,皇后娘娘已經病入膏肓,實非人力所能挽回,也不急在一時,程兄請看,我準備的年夜晚,今天提早做了,吃完咱們就走,絶對不會誤事。」

  程處亮見張小霖廚房雞鴨魚肉確已準備妥當,便應承道:「但憑殿下做主。」

  兩人相視大笑,程處亮出去安排手下弟兄歇息,馬便交給客棧夥計,囑咐他餵食草料。

  張小霖則和王武撲進廚房,王武負責燒火,張小霖把雞和肘子放入蒸鍋,這邊柴火煮飯,一個時辰之後,整個小院已經是香氣瀰漫了。

  水掌櫃見御林軍在他客棧餵馬,人都到了張小霖的小院,立即趕了過來,問張小霖有沒有需要。

  張小霖便叫了一些滷菜,燒烤之類,足足湊齊了二十幾道菜,一共十多人圍成一桌,水掌櫃有吩咐夥計,抬來了一大罈子美酒。

  酒足飯飽之後,程處亮拍著肚子打著飽嗝道:「殿下,我今天才知道,以前我吃的是些什麼東西了,沒想到這世間竟有如此美味。」

  「程兄想吃,以後隨時可以過來,反正這裡離長安也不遠。」

  臨行之際,張小霖把張果叫到一邊,詳細講了有關皇后娘娘的事,並托他照顧好銀葉迦楠。

  張果聽說皇后娘娘命數只有半年,也感到驚奇,張小霖卻說,只是直覺而已。

  張果道:「即使是命中注定的只有半年之壽命,也可以通過遮掩天機的方式,這叫遮天偷命,斃逆天改命卻是容易得多。」

  「這命怎麼偷?」張小霖大奇道。

  「說來也簡單,首先出家為尼,斷絶紅塵中的一切恩怨是非因果,尤其是父母兄弟夫妻子女的一切聯繫,再由道士耍個障眼法把生辰八字換了即可。」

  「我可以喝皇上聊一下這個辦法,皇上不一定會同意,因為這涉及到了一些玄之又玄的東西。」

  張果點頭道:「可以,如果有需要,我可以幫你。」

  「好,你一定要幫我照看好這棵銀葉迦楠。」

  「你放心吧,樹在人在。」

  又喝了杯茶,眾人這才上馬浩浩蕩蕩,向長安城進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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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 治病

  程處亮這麼快找到張小霖,心也很高興,一路上和張小霖天南海北瞎侃。

  水家集到長安城,最快也要兩天,張小霖鬱悶得很,到這個世界的第一個新年,就在馬背上過了。一路上炮竹聲聲,有時紅燈籠掛到官道上來了,一派喜氣洋洋的景象。

  張小霖對程處亮印象還是不錯的,以及對他老子程咬金,也充滿了好奇,這牛人,就憑那三板斧,居然打出了一片天,實屬不簡單啊。

  程處亮見張小霖提到程知節,不由長嘆一聲。

  張小霖奇怪道:「程兄為何一提到令尊,便嘆息不止?」

  「不瞞殿下,家父舊傷復發,已經臥床數月,尊祖父也多次到府上診治,太醫也會診過了,卻效果欠佳,只怕這輩子就在床上躺著了。」

  「令尊大人要不受過傷?」

  「就是這點甚為奇怪,據家父所言,並未有過傷,太醫說是隱傷,就是受了傷自己不知道。」

  「荒謬,這次回京,我去看看令尊大人。」

  程處亮並沒有別人眼裡的喜出望外,而是淡淡地道:「能得殿下關心,處亮感激不盡。」

  張小霖知道,程處亮對程咬金的病沒懷什麼希望了,哀莫大於心死,就是這個樣子,宮裡所有的太醫都看過了,內服外用的藥也用了不少,根本沒有一點起色,他也不相信張小霖便能夠治好。

  程咬金既然沒有傷過腰,應該是腰椎間盤突出,像他這種年紀的人,最多的就是這種病了,這種病手術治療雖然療效好,見效快,但是這裡的醫療條件限制了,只能保守治療。

  一行人日夜兼程,趕到皇宮時,李世民正和眾大臣一起吃年飯,張小霖隨程處亮一起來到金鑾大殿,見滿朝文武百官,坐了一地,走廊上,屋簷下到處是人,每人端個木製盤子,上面四菜一湯,幾個饅頭。

  張小霖這次真的長見識了,沒想到堂堂的皇宮盛宴,竟然是這個樣子,連個桌子也沒有。

  李世民聽說張小霖回來了,竟然親自迎出來,把張小霖感動得一塌糊塗。

  李世民直接把張小霖帶到大殿旁邊的側廳,裡面居然有兩桌,也和現代的宴席差不多,大家圍坐一起,挺胸直背,一動不動,等著李世民上桌開餐。

  這兩桌人可不是一般人,都是一些朝廷重臣,如當朝宰相,王爺,皇子以及位列三公的大臣。

  張小霖和他們一一見禮,在眾人疑惑的目光中,緊挨著李世民坐下了。

  「這就是朕的義子,醫聖後人,神醫張小霖。」

  諸大臣雖然口裡喊著殿下,其實很是不以為然,只道是李世民心血來潮,當不得真。可見李世民把他拉到自己身邊坐下,還親自給他夾菜,便有些納悶了。

  不管大臣們心裡怎麼想,張小霖總算是和他們認識了,他們也都知道有了張小霖這麼一個人。

  這就夠了。

  吃過飯,張小霖立即隨李世民一道,來到東宮。

  長孫皇后面色蒼白,臥在床上一動不動,張公略和兩名太醫一起,守在房間裡面,時刻關注著她的脈象等情況。

  張小霖身上有兩種符籙可以用,一是清神符,可以立即讓皇后娘娘醒來,二是平安符,可以增強人的抗病能力,減少感染其他疾病的機率。

  古時所謂的氣疾,其實也隷屬於抑鬱症範疇,如果拿到前世,只需用鎮定劑治其標,營養神經,加強精神方面的溝通,抓住問題結症所在,進行心理開導,慢慢的也可以緩解病情。

  長孫皇后除了抑鬱症之外,肝臟還有毒性殘留,損壞了絶大部分肝功能,這才是致命的。

  不過在張小霖看來,真正的問題所在是,歷史上長孫皇后只有三十六歲,這是命中注定的事,他無法改變歷史,也不想改變歷史。

  青囊丹經中有一種五階丹藥,延壽丹,可以延長一個將死之人二十年壽命,一個人一生只能服用一次,可是五階丹藥並不是一般人可以煉製的,別說是沒有涉足過煉丹的張小霖,就算是袁天罡在此,有丹方有靈藥,他也無法煉出五階丹藥,以他築基期修為,最多也只能煉製一階丹藥。

  張小霖長嘆了一聲,看來真的是命中注定了,無法改變。

  張小霖取出銀針,在長孫皇后的內關、神庭等穴施針,幾名太醫心中暗笑,這幾個穴位他們早就用過了,根本沒有任何作用。就連張公略也暗自皺眉。

  針刺穴位之後,張小霖並沒有立即行針,而是選擇了留針,一邊關注著皇后臉色,一邊用神識監視著幾名太醫和李世民,趁著李世民來回踱步轉身的一剎那,剛好幾名太醫側身喝茶之際,兩張一階符籙順手甩出,一張是清神符,一張是平安符,口中輕喝一聲「疾」。一道淡淡的白光沒入長孫皇后體內,少許灰燼留在了床上。

  張小霖一口氣把灰燼吹走,隨後便在神庭穴行起針來。

  長孫皇后忽然嚶嚀一聲,緩緩地睜開了眼睛。

  李世民高興地跑了過來:「皇后,皇后,你醒了。」

  「皇上,我感覺做了一個夢,這個夢好長啊。」

  張公略和兩名太醫瞪大眼睛,露出不可思議的神情。

  張小霖的真元沿著長孫皇后經脈行走,發現肝臟中的毒氣已經瀰漫到了五臟六腑之中,再也無法收攏來進行壓制了。其實如果有築基中後期修士,完全可以憑藉自身真元化解這股毒氣,像張小霖這種練氣中期修士,想都別想了。

  真元在長孫皇后體內進行了一番調理,張小霖這才收功,在一旁調息。不一會便恢復如初了。

  長孫皇后身體還很虛,慢慢地就記起了自己母親病故的事,眼角淚流不止。

  李世民和幾個皇子在一旁輪流開導安慰。

  張小霖和祖父張公略溝通了一番,讓張公略給皇后娘娘開了一些安神定志,疏肝解鬱的湯藥和丸劑,便辭別皇上皇后從皇宮出來。

  程處亮卻在大門外等著,見張小霖出來,急忙上前,說父親程咬金想見他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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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腰椎牽引器

  程咬金在歷史上被稱作福將,絶非偶然,有人說他是福緣深厚,也有人說他有仙緣,神仙在夢中教他斧法,可惜醒來卻只記得三招。

  福緣也好,仙緣也好,程咬金的運氣極佳,每逢險境總能莫名其妙地化險為夷,好像他天生具有一種趨吉避凶的能力,戰場上更是有如神助。

  程咬金相信自己的直覺,因為一直以來他的直覺從未出過錯。

  當程處亮無意中透露,張小霖準備過來給自己診病時,他突然覺得這個人是自己的福星,自己的病,非他不治,便馬上接過話去,讓程處亮立即請張小霖到家裡來,給自己診病。

  像程咬金這種急燥性子,居然在床上躺了近三個月,個中滋味,不足為外人道也。

  張小霖隨程處亮一起到了程府,沒有過多的寒暄,直接到了程咬金病床邊。程咬金鬚髮全白,完全不像一個四五十歲的人的模樣。

  神識一掃,果然是腰椎間盤突出,第三盒第四腰椎中間,腰間盤突出嚴重,已經引起畸形了。

  張小霖走上前去,先行了一禮:「程伯伯。」

  「你就是小霖神醫呀,請坐。」程咬金扭頭講話都覺得很吃力,稍微的一點動作,引起腰部劇痛。

  張小霖看著程咬金呲牙裂嘴的樣子急忙上前,拉住他的手道:「您躺著,別動。」說完,就在程咬金的床邊坐了下來,食指中指和無名指很自然地搭在了程咬金的手腕寸關尺部位,閉上眼睛仔細地檢查程咬金的脈搏跳動情況。

  神識配合脈象,很快看出程咬金身體沒有多大問題,就是腰椎間盤有點突出,壓迫了神經,引起行動不便,並且還引發了坐骨神經痛。

  程咬金的床很舒適,因為他一直是一個懂得享受生活的人。

  張小霖一見這柔軟的床墊,就知道病因的結症所在了。

  程咬金見張小霖微笑著點了點頭,便道:「怎麼樣?你程伯伯這腰還有辦法嗎?」

  「程伯伯,您這病其實就是您這床鋪引起的。」

  「哦?怎麼說?」

  「這床鋪太軟了,引起腰椎變形。」

  「腰椎是何物?」

  張小霖突然覺得和古代人探討腰椎等名詞,是一件很不智的事,便道:「就是腰上的骨頭,這個病容易治療,只要您按照侄兒所說的辦,很快就能痊癒。」

  程咬金大喜,道:「那你還不給俺老程開藥方。」

  「倒是不用吃藥。」

  「不吃藥能好?」不但程咬金瞪大眼睛看著張小霖,就是程處亮和旁邊的管家等人也覺得不可思議。

  「首先,您從今往後,不能再睡這種軟床鋪了,必須得睡木板床,馬上換過來。先換了床板以後我再治療。」

  管家立即安排人去找,不一會便整理好了一塊門板大小的木板,張小霖一看,老天,居然由三塊小葉紫檀木板拼起來的,厚約三四寸,足有一米多寬,兩米多長。

  幾名傭人小心翼翼地抬著程咬金,程處亮和管家等幾人迅速地將木板塞進程咬金睡的床上。

  程咬金仰臥在木板上,眉頭便皺成了一個川字。

  張小霖便在一旁指揮,先把程咬金腳部一端木板頂起來,呈三十度角的樣子,程咬金變成了足高頭低的體位躺在床上,看上去十分滑稽。

  張小霖讓程處亮準備了一些布匹,倒是不需要貴重絲綢織品,一般的麻布布料即可,又親自動手,削制了幾塊小木板。

  隔著一層衣服,張小霖用麻布在程咬金腰上纏了幾層,再把特質的小木板夾在腰椎部位,麻布一層又一層緊緊的纏繞,程咬金感到整個腰部已經完全固定下來了。

  兩根長長的布帶從腰椎纏繞的麻布中伸了出來,一直伸長到床頭,然後固定在床頭的柱子上。

  這樣,當木板一端抬起來時,程咬金整個身體的重量便大部分由這兩根布帶承受著,對整個腰椎形成了一股強大的拉力。

  固定好之後,程咬金忽然道:「奇怪,竟然不痛了。」

  程處亮一聽大喜。

  張小霖卻道:「這只是因為腰部固定了,沒有扭動,當然不痛,要想痊癒,還有個過程。」

  神識掃了過去,發現程咬金的第三腰椎和第四腰椎之間的間隙,已經被拉開了一點點,張小霖的手掌伸了進去,貼在了程咬金的第三腰椎和第四腰椎中間,一股純淨的靈氣透了進去,把他突出的腰間盤推進了一點。

  柔和的靈氣在腰椎附近揉按,激發了腰椎間盤韌帶的活力,韌帶收縮,又使間盤自動歸位了一點點,疼痛頓時緩解了不少。

  張小霖知道,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要想完全治癒,還有一個過程,便當著程咬金和程處亮的面,講了幾個要點:

  第一,硬板床必須長期睡,不管什麼原因,都不能更換;

  第二,每天上午早餐後,躺在木板床上,把木板的一端抬高一尺左右,大約一個時辰,連續一個月。

  程咬金一聽,馬上答應了,卻問道:「那我什麼時候可以下床走動?」

  張小霖一聽笑了:「程伯伯,大約一個時辰左右,等這次牽引結束,您就可以下床了。」

  「牽引?」程處亮和程咬金幾乎同時問道。

  張小霖不禁啞然失笑,搖了搖頭,走出了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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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 溫玉雞心墜

  因舊傷復發癱瘓在床的開國元勛程咬金,本來已經癱瘓三個多月了,病情日益嚴重,張小霖給他換了一塊床板,腰上纏了幾塊布,居然立竿見影,一個時辰左右即可下地走動,次日便可以上朝了,不但使全體太醫大跌眼鏡,就連滿朝文武也驚詫莫名。

  張公略在太醫院當著眾太醫的面詢問張小霖,程咬金的病到底是怎麼回事。

  張小霖無奈,只好畫了一張關於人體背脊骨的簡圖,告訴大家,人體背脊骨有幾個生理彎曲,如果長期躺在柔軟的床鋪上,很容易變形,一旦變形了,就會像程咬金一樣,腰痛,癱瘓。而治療這種病的關鍵,便是睡硬板床,糾正變形的腰椎。

  「就這麼簡單?」張公略鼓起眼睛道。

  「對呀!」

  「你用的什麼藥?」太醫們哪裡肯信,只道是張小霖敝帚自珍,不肯告訴他們。

  「用藥?沒有呀?」

  「什麼藥都沒開?」

  「什麼藥都沒用。」張小霖肯定地道:「治病不一定要用藥的,你看我什麼時候治病,用過很多藥呀?唉,藥能醫假病,酒不解真愁啊!」

  藥能醫假病,酒不解真愁!

  經典!

  眾人聽了這句話,各自低頭深思,他們都是大半輩子浸淫醫道,當然知道這句話的含義。只是誰也想不到這麼一句富含哲理卻老氣秋橫的話,會出自一個十三歲的少年之口。

  眾人回想了一下,確實,張小霖治病好像很少用藥。

  張小霖到東宮給長孫皇后複診了一下,情況穩定,李世民準備帶她一起去祭拜她母親。

  張小霖一聽糟了,這一去,情緒波動太大的話,弄不好會前功盡棄呀!

  剛準備開口,長孫皇后好似知道他要說什麼,擺手道:「你不用說了,我意已決,如果連母親死了都不能去祭拜一下的話,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李世民無奈地搖了搖頭,他自然知道皇后的脾氣,只好吩咐擺駕長孫府。

  皇上和皇后出宮了,張公略和張小霖一起回家。

  過年本來是一個全家團聚的時候,但作為醫生,不管是前世還是今生,張小霖都知道,醫生的職責是讓別人好好團聚。

  已經初四了,張春和與張春旺以及家裡重要的人都在,見張小霖回來了,都是大喜。

  母親和嬸嬸更是拉著張小霖的手,左看右看,問長問短,生怕哪裡少了一塊肉。

  和家裡人見過面之後,張小霖便安排廚房的人做了一些比如霸王肘子,清蒸雞,紅燒鯉魚之類,逢時過節的喜慶大餐,當聽到張小霖講的全家福時,那種製作的複雜性,聽得廚房的師傅都來了勁,立即安排人去購買食材:香菇、木耳、冬筍、鳥蛋,有些肉丸、蛋捲之類只能自己弄了。

  張小霖卻沒有待在家裡,他出了一趟門,來到長安城舊貨市場。

  主要是想看一看,有沒有好的法器,如果能找到可以滋養身體的法器,對皇后娘娘的身體倒是大有裨益。

  舊貨市場張小霖來過多次,上次還在這裡買了畫符用的筆呢。

  賣畫筆的老先生,顯然認得張小霖,一見之下,立即笑呵呵的迎了出來:「公子有請,今天需要什麼呢?」

  「我想要一塊玉珮,女孩子帶的那種。」

  「哦,我懂,我懂,公子這邊有請。」

  張小霖心中一樂,懂你個頭啊!

  老先生把張小霖帶到了裡間,一個很精緻的小房間裡,張小霖一見,懷疑自己是不是回到了二十一世紀,因為這間房子的裝潢佈置,就像一個茶室。

  一張很大的茶几,周圍幾個小凳子,茶几上有個大茶壺,幾個杯子。

  看到張小霖的疑惑,老先生滿意的笑了,卻轉身從博古架上取出一款款玉墜。

  此時翡翠還沒有進入內地,老先生拿出來的都是和闐玉,藍田玉,獨山玉或者瑪瑙雕件。

  張小霖本來就喜歡玩一些古董,見到這些玉珮,呼吸陡然便有點不自然了。

  倘若可以回到二十一世紀,這些可都是古董呀,隨便拿一件回去,可以上大型拍賣了,至少是隋唐玉雕,還有很多春秋戰國,秦漢的古玉。

  張小霖這次並不是要價值高的東西,而是需要法器,或者可以製成法器的材料,選擇起來也相當簡單,張小霖神識一掃,哪件物品靈氣充沛,可以優先考慮,連靈氣都沒有的玉器,便不適合製作法器。

  桌子上那些古物顯然不合適,裡面的靈氣已經耗盡了,模樣也不很美觀。

  張小霖的神識掃到博古架上那些精緻的小盒子裡時,忽然感到了一絲祥和的靈氣波動。

  「老先生,勞煩您拿那裡面的東西看看。」張小霖指了一下那一堆小盒子。

  老先生頗顯失望,很顯然,沒有被展出來的東西,價值肯定不高。十幾個精緻的小盒子相繼打開,一個晶瑩剔透的黃色小墜子出現在張小霖的神識裡。

  正是這個黃色的小墜子,發出柔和的螢光,淡淡的靈氣,溢了出來。

  張小霖伸手把小墜子拿了出來,居然是熱的,觸手生溫!

  觸手能夠發熱,其實就是能夠吸收靈氣,由於比較柔和,一般人感覺不到他的溫度。

  整個玉墜呈雞油一樣的黃色,沒有一絲雜色,像一個心形,除了一端的中間鑽了一個小洞,用於穿繩子以外,沒有任何其他工藝。

  「這個小墜子怎麼賣?」

  「就給一貫錢吧。」

  張小霖掏出一兩碎銀道:「老先生,你看這是什麼玉呀?怎麼沒見過這種顏色的玉?」

  老先生面露尷尬之色:「具體什麼玉,我也不知道,有道是美石即為玉,倒是不必糾結他是什麼玉了。」

  「老先生說得是。」

  張小霖配了一根金絲紅繩,又花了一貫錢。

  這繩子不能太差了,畢竟是給皇后娘娘佩戴啊,太寒磣了有失身份。

  兩貫錢竟然買到一個能夠吸收靈氣的溫玉雞心墜,張小霖特別高興,回到家後,一個人關在屋裡,祭出飛劍,在上面刻了一個安神符文,和一個小聚靈符文。

  溫玉本來就有聚靈作用,加上這兩個符文,吸收靈氣更加明顯了。

  張小霖看了看自己製作的法器,搖了搖頭,這根本算不上法器,檔次太低了,主要是自己不熟練,加上修為太低,幸虧青囊符經裡面有各種各樣的法器陣紋製作圖樣,依樣畫葫蘆,刻出來也有了一點點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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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風刃手術刀

  李世民和長孫皇后一行來到長孫府,遠遠地看見整個府上飄著白綾,一派肅穆的氣象。

  早已得知皇上和皇后過來弔孝,長孫無忌攜著眾家人迎出了大門,文武百官也站立兩旁。

  馬車在幾十丈外停了下來,李世民攙扶著長孫皇后下車,長孫無忌急忙上前,磕頭跪拜相迎,早已有幾名女傭上前,攙扶著長孫皇后進入長孫府。

  當看見太夫人遺體靜靜地安放在靈堂時,長孫皇后終於堅持不住,淒厲地叫了一聲,暈了過去。

  長孫府眾人頓時大驚,長孫無忌想起張小霖之言,更是心膽俱裂。

  李世民知道只有張小霖能夠救治,立即命人去張府請張小霖來長孫府。

  好在張府距離長孫府並不遠,王公公的馬車到達張府時,張小霖剛好刻畫完溫玉雞心佩,注入靈氣啟動符文,見雞心佩彷彿活了過來一般,散發出淡淡的螢光,正沾沾自喜,聽見王公公聲音,不用猜也知道必是皇后娘娘悼念母親出事了。

  皇后娘娘本沒什麼其他病,身體虛弱加上過度悲傷,暈了過去,經張小霖靈氣推血過宮,便悠悠醒轉。

  張小霖取出溫玉雞心佩,輕輕地戴在她的脖子上。

  一道淡淡的螢光閃過,長孫皇后心中一暖,居然顯得格外寧靜,脖子上出現了淡淡的膚暈,面色瞬間紅潤起來。

  看到皇后無恙,眾人頓時安心了,文武百官對張小霖醫術佩服得五體投地。

  祭拜了一番太夫人,張小霖也沒有久留,便告辭出來。

  李世民依舊安排王公公用自己的馬車送張小霖,張小霖婉言謝絶了,他不想太張揚,另外,他覺得就幾里路遠,街上逛逛也好。

  從長孫府出來,張小霖不緊不慢,悠哉悠哉的走著,東瞧瞧,西看看,看到好吃的順便買上一些。

  忽然,一陣緊促的馬蹄聲由遠而近,一匹快馬竟然在鬧市中狂奔,大街上的人都瘋狂地尖叫著躲避,一個身材很胖的中年女人牽著一個小孩子,躲閃不及,眼看著就要被烈馬撞上。

  張小霖大怒,大手一揮,一道風刃劈了過去。

  烈馬從脖子以下連著兩條前腿一起,被劈成兩截,馬上一名少年人也一個倒栽蔥,摔倒在地,昏了過去。

  又是一陣蹄聲得得,十餘匹馬奔了過來,十幾個人一見少年人撲倒在地,黑馬已經被斬成兩段,倒在血泊裡,頓時大驚道:「是誰?誰殺了蔚遲將軍的烏騅馬?」

  周圍百姓心中雖然暗自叫好,卻誰也不敢招惹這等麻煩。

  蔚遲恭何許人也?堂堂開國元帥,誰人敢惹?

  眾軍士見百姓們都遠遠的躲開,也頗感無奈。

  幾個軍士上前扶住少年人,掐了幾下人中穴,少年才醒了過來,看著身邊的烏騅馬,欲哭無淚。

  張小霖當然不會出頭,只是心中暗嘆,這蔚遲恭的家人越來越不像話了,上次教訓了一個,這次居然又撞在自己手裡了。

  看到蔚遲恭的烏騅馬居然被自己一道風刃,劈成兩截,張小霖也暗自一驚,突破練氣五層之後,這風刃強大了不少,居然隔空這麼遠,劈斷一匹寶馬。

  看到烏騅馬脖子上平整的傷口,張小霖突發奇想,如果這風刃可以操縱自如,應該可以當成手術刀用呀!

  被自己突如其來的想法驚到了,張小霖興奮起來,一邊不慌不忙的踱著方步往回走,一邊用手演練著,真元透出手掌數丈,突然把街道對面一個小攤的招牌削了下來。

  張小霖聽到對面一聲驚叫,這才發現自己走神了,差點釀成大禍。

  風刃伸縮自如,最遠的攻擊竟然達到數丈遠,張小霖神識操縱著風刃,縮到了一尺,更加凌厲了,可以說無堅不摧。

  習慣了拇指和食指捏著手術刀,張小霖試著運起真元,從拇指的少商穴和食指的十宣穴透出,然後凝成寸許長的風刃。

  居然成了!

  雖然肉眼看不見,可神識感應到,這一寸長的風刃,就是一把鋒利的手術刀!

  有了這種手術刀,張小霖相信,有很多手術可是試著做了,因為自己真元形成的手術刀,伸縮自如,在神識的操縱之下,準確,靈敏,而且可以變換成各種特殊形狀,還可以拐彎。

  真元透出手指,便成了手指的延伸,止血鉗,手術剪,探針,各種各樣無形的手術器械在張小霖神識操縱之下,精準的變幻出來。

  張小霖幾乎興奮得跳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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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五行法術假想

  張小霖一路比划著,路邊不少人像看瘋子一樣看著他手舞足蹈的樣子。

  路邊的小攤,花草等早了不少罪,好多小攤外面搭的雨棚無緣無故倒了下來,最有趣的是,一個烙炊餅的老漢,手裡的火鉗突然斷了一截,老漢莫名其妙地看著火鉗,大惑不解,這可是生鐵打造的,居然平平整整被切斷了,老漢口裡不停地念叨著:見鬼了,見鬼了,今天真是見鬼了。

  一直走到家門口,張小霖對於真元盒靈氣化成風刃的手法,已經無比熟練,真正做到得心應手,遊刃有餘了。

  還在院子裡,張小霖就聞到了濃烈的香味,霸王肘子熟了,清蒸雞熟了。張小霖使勁吸了幾口,陶醉的閉上了眼睛,神識一掃,果然,桌子上已經擺上了二十來道菜了。

  「你怎麼走路回來了?」張公略大惑不解,按理來說,不管是誰請出門看病,最少要用馬車送回來才是,大部分是轎子抬著送回來,從來沒有自己走路回來的。

  「皇上的馬車,太招搖了,我堅持自己走回來的。」

  張公略暗自點頭,這哪裡是一個十幾歲的孩子呀?這麼老成,就是自己兩個兒子張春和張春旺只怕也沒他想得多,居然知道怕招搖了,有趣。

  「菜都快冷了呀,開始吃飯吧。」張小霖看著那個金黃色的霸王肘子,口水都快流出來了。

  「這些菜又是你的鬼主意吧?」張春和佯怒著瞪了他一眼。

  「過年全家團聚,不吃頓大餐,還叫什麼過年呢?」回頭見大家都到了,便主動去準備碗筷,忽然眼角瞥了一眼嬸嬸,也就是張春旺的妻子,看她似乎和以前不一樣,神識一掃,小肚子處有一個陰影,居然懷孕了。急忙把凳子拖過來道:「嬸嬸,您身子金貴,就坐著吧,我來張羅就可以啦?」

  眾人一愣,尤其是張公略和張春旺,看著張小霖,不知道他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嬸嬸紅著臉道:「沒事,拿個筷子費不了什麼勁。」

  張春旺道:「小霖,你瞎扳什麼呀?打啞謎一樣。」

  「恭喜叔叔,賀喜叔叔,你要做爸爸了。」

  「你說什麼?」張春旺一下子激動得全身發抖:「你說的是真的?」

  張公略也驚訝地道:「小霖,是真的?」

  「當然是真的呀。」

  張家第三代,到目前為止,就只有張小霖一個,張春旺結婚多年,媳婦就是沒有動靜,大家都跟著急。

  聽到張小霖這麼一說,頓時高興得不行。

  張小霖的母親疑惑地道:「不對吧,妹子臘月的時候還見紅了呢?」

  張春旺媳婦紅著臉低聲道:「這個月已經超過三天了,但願是吧。」

  三天!

  怎麼可能?

  三天,就是號脈也診斷不出來呀?

  張公略驚疑不定,問張小霖道:「你怎麼這麼確定?」

  「這是醫聖傳承裡面的五運六氣學,望氣之術,您沒聽說過扁鵲見蔡桓公的事嗎?」

  扁鵲見蔡桓公的典故,可以說是家喻戶曉,別說專門學醫的張公略了。

  「你說什麼?難道你已經達到了那種高度啦?」

  「爺爺,這又不是什麼很難的事,面部對應五臟,肝開竅於目,肺開竅於鼻,心開竅於舌,脾開竅於唇,腎開竅於耳,懷孕之人,心肝腎皆異於常人,臉色看似憔悴,卻異常紅潤,因為心臟負荷加大所致,當然這不是主要的,怎麼說呢,就當是直覺吧,一眼看去,就知道是懷孕了,有講不出為什麼來。」

  「五運六氣,玄之又玄,沒想到你能領悟,看來,學醫還是天賦重要啊。」

  張小霖心中吐槽不已,狗屁五運六氣,純粹是神識作弊而已。可神識這種東西更加不能講,講出來大家非把他當成神棍不開可。

  飯菜上桌,終於可以開吃了。

  張小霖二話不說,先把蒸得稀爛的霸王肘子翻了過來,兼肥兼瘦撬了一大塊約一斤左右,大快朵頤,之後,一根大雞腿,一顆碩大的魚頭,張春和夫妻看著他的吃相,不停地道:「慢點,慢點,沒人和你搶。」

  張小霖實在太餓了,在路上一路演練靈氣化刀,消耗極大,當然,這些食物只是補充一點營養,對靈氣消耗沒什麼用處,不過,靈氣消耗過度的人,食物也可以補充體能,從另外的角度,達到人體的平衡。

  吃飽喝足,張小霖立馬躲進房間裡,他忽然覺得,五行法術完全可以廣泛應用於醫療上。

  既然真元可以幻化出任意的形狀,可以轉彎,很多手術都可以很簡單的完成,比如尿結石,真元完全可以化成一條線,從病人尿道進入,把結石夾碎,讓其隨尿液排出,這比前世大醫院的小孔手術還要簡便快捷安全得多呀!

  既然金屬性的法術風刃術可以變成手術器械,那麼水屬性的水球術呢?

  水球術衍生的法術有水線,水柱,水幕,水霧,清潔術,濕潤術等,手術前用清潔術清潔消毒,應該比一般無菌操作更加靠譜一些。

  木屬性的法術,木靈術,可以煥發生氣,加速植物生長,達到恐怖的肉眼可見的速度,可不可以促進創口癒合?

  火屬性的法術火球術,可以用於火焰銲接,火焰燒灼等療法,用於止血,殺菌,燒死腫瘤病灶等作用。

  土屬性的防禦功能,能夠保護傷口不受感染。

  張小霖在房間裡,越想越興奮,如果這些可以確定,能夠實現的話,那麼在這個世界的很多病,他都可以治療了,再也不怕術後細菌感染之類了。

  這些操作還有一個熟練過程,但是,張小霖相信,利用五行法術進行外科手術,一定是可行的。

  熟練到一定的程度,也許水屬性的清潔術可以清潔體內的有害細菌和病毒,土屬性的防禦能夠增強機體免疫力,木屬性的靈木術可以煥發生機,返老還童。

  這一切,也許目前的境界不能實現,但是,這是他的目標,也是他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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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rawler | 2017-9-30 15:47:43

第七十八章 胎死腹中

  張小霖幻想著五行法術大成之時,揮手之間,各種疑難雜病迎刃而解,不由意氣風發。

  伸手隨意結了一個印,一顆小水球撲在自己手臂上,手臂瞬間白白淨淨,纖毫畢露。如果用酒精,只怕也要擦上幾遍才有這種效果。清潔術可以把皮膚清潔到這種程度,細菌病毒應該也無法在此逗留和滋生了。

  火球術卻無法操縱自如,火球是靈氣壓縮成的火焰,沒有修煉火屬性功法,很難把火焰壓縮成一根針一樣精準的用於血管銲接。

  同樣,靈木術如果用於恢復傷口,也要一個練習過程,可張小霖也不願意自己弄些傷口來練習,只好暫時放在一邊了。

  這些法術的練習,讓張小林對靈氣和真元的應用,有了一些新的認識。

  靈氣之所以與武者的內力不同,是因為他直接來自天地自然界之間,裡面含有自然界中的各種元素,具有靈性,可以變成真元,也可以溝通天地的各種元素,形成各種法術。

  武者注重於力量和武技招數,修士注重於法術。

  張小霖獨自一人在房間裡,盤腿而坐,青囊練氣訣也在緩緩地運轉,內心卻感悟到一些修煉方面的道理,覺得受益無窮。

  正在此時,忽聞外面吵吵嚷嚷,很是熱鬧,不由一愣。

  正月裡很少有人給醫生拜年,醫生一般也不會主動出去走家串戶,因此,這幾天張府相對比較清靜。

  張小霖睜開眼睛,收斂了一下氣息,緩緩地站起身,走了出去。

  祖父和叔叔已經到了院子裡,進來的一大幫人男女老少皆有,為首的卻是付大夫和一對老年夫妻。

  兩個老人一見張公略,急忙跪地磕頭,懇請張太醫出手,救人一命。

  張公略初步瞭解,原來回春堂收治了一名難產的產婦,已經兩天了,現在情況十分危急,弄不好母子雙亡。

  本來昨晚回春堂就已經告訴產婦家屬,讓他們另找高明,可病人家屬看到夫人已經氣息奄奄,如何敢動,再說如果連長安城名醫會下面的回春堂都治不好的病,抬回去另找高明?哪裡還有高明可找,除非皇宮裡的太醫了。

  回春堂原本是要強行把產婦趕出去的,大過年的,誰也不想自己店裡死人呀?可產婦的丈夫居然犯橫了,糾集了一些父老鄉親,把回春堂給圍了。

  張公略有些犯難了,說實在的,這產科並非他們所長,去了也不一定就能想到辦法。

  這是付大夫一把跪下說話了:「張老,在下知道您老身份尊貴,只給皇上看病,求求您就讓小霖神醫跟我們走一趟吧。」

  張公略一回頭,看見張小霖正好出來,眉頭一皺,本來他是想提他婉拒的,這可是個費力不討好的差事,而且,據他的經驗,已經幾天了,小的肯定沒救了,大人也是九死一生。

  張小霖笑著走了過來道:「好吧,我跟你去先看看情況再說吧。」

  付大夫大喜過望,可那一對老年夫婦疑惑地看了一眼張小霖,卻兀自跪著不起來。

  這神醫也太年輕了點吧?

  只怕根本沒有見識過這種事呀?

  付大夫伸手拉起老人道:「咱們走吧,有小霖神醫出手,一定會手到病除,妙手回春的。」

  張府到回春堂,只有兩里多路,很快便到了。

  回春堂門口裡三層外三層圍了個嚴嚴實實,程處亮也帶人在外圍,維持秩序。

  「沒想到和付大夫出去請回來這麼一個乳臭未乾的毛孩子,回春堂這不是糊弄人嗎?」

  「是呀,這麼小的醫生,他見過產婦生孩子嗎?」

  「好歹是太醫院派來的人,就算是母子雙亡,也算有個交代了。」

  「交代個屁,要真是母子雙亡,陳家那個憨牛不把回春堂砸了才怪。」

  張小霖聽眾人唧唧歪歪議論不休,大聲道:「大家不要吵,安靜下來,你們這樣吵影響產婦休息,只會加重產婦的病情。」

  說完便和付大夫一道,進入診室。

  神識一掃,發現產婦肚子裡的小孩心臟早已停止了跳動,產婦也是奄奄一息了。

  張小霖手剛搭上夫人脈搏,便道:「孩子已經沒了。」

  「這個我們知道,早已告訴他們了。」付大夫急忙道。

  「服了下胎的藥嗎?」

  「早已服過,可是沒有動靜。」

  張小霖突發奇想,此時產婦已經力竭,根本無力生產了,肚子裡的死嬰只能手術取出來,剖腹產肯定不具備條件,而且產婦本來就失血過多,再開一刀大量的出血,肯定熬不住。

  看樣子只能試試風刃手術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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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rawler | 2017-9-30 15:51:43

第七十九章 神農鼎變異

  產婦已經連呻吟的力氣都沒有了,穩婆在一旁竄上竄下,一個身高兩米的大漢黑著臉,一言不發坐在一旁,老年夫婦旁邊有另一對中年夫婦守著,看得出極為擔心,應該是產婦的娘家人。

  「孩子已經死了很久了,胎死腹中的表現從臉上就可以看出來,嘴唇青紫,臉上有淤斑,這就說明胎兒已死了。」

  「不用你說,付大夫昨天就已經告訴我們了,現在是看怎麼把這孽種弄出來,保住俺媳婦。」

  「我儘力而為。」張小霖不亢不卑地道。

  一根一寸長的毫針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出現在張小霖手上。

  付大夫和幾名大夫一見,張小霖居然拿出一根銀針,難道這種病也可以針灸治療?

  張小霖當然知道他們的疑慮,見狀只是笑了笑,修士的手段,豈是這幫人所能瞭解的。

  「穩婆,準備接產。」

  穩婆一聽,急忙拿著一個大盆跑了過來,一床白色的毯子蓋在產婦身上,完全地擋住了眾人的視線,她自己在毯子下面忙活著。

  「你們都到外面等著吧,人多了影響施救。」

  「對,都出去,都出去。」付大夫忙揮手叫大家往外面大廳走。

  張小霖的神識感應到,胎兒此時呈橫臥狀躺在產婦子宮裡面,手腳都伸展開了,可見在腹中窒息而死,掙扎了一陣。

  銀針快速刺入產婦虎口的合谷穴,快速地捻轉。

  產婦眉頭輕皺,露出痛苦之色,她的肚子開始痛起來了。

  合谷穴刺激,很快可以使子宮產生強烈的收縮,不光是助產,同時這是產婦大出血時止血救命的主穴位。

  付大夫一看就呆了,針灸居然可以助產?

  針灸甲乙經云:頭項尋列缺,面口合谷收。

  合谷穴不是專門治療口眼歪斜,口吃流涎等症的嗎?怎麼可以引起產婦子宮收縮?

  用合谷穴收縮子宮,在古代醫書中是沒有記載的,因為這是張小霖穿越前的時代發現的。張小霖學的不是中醫,他哪裡知道什麼針灸甲乙經,他平時看的都是西醫雜質,很明顯,針刺合谷治療產科疾病,是西醫書上記載而廣泛運用於產科的。

  針刺何故只能讓子宮收縮而已,若說要把橫生逆產的死嬰排出來,那是絶無可能的。

  張小霖特地用左手捻轉這銀針,右手結了一個手印,真元自右手少商穴和食指十宣穴溢出,在張小霖神識操縱之下,像一條蛇一樣從產婦下方鑽入她的子宮之中,瞬間分散成一張網一樣,網住了死去多時的嬰兒屍體,風刃手術刀陡然收縮,整個死嬰頓時變成了一團肉泥。

  真元幻形,包裹著這一團肉泥輕輕的從下方出來,嘩啦一聲卸在穩婆準備的大盆裡面了。

  手術還沒有結束,真元再次幻形,變成一個鉗子模樣,緩緩地拉住臍帶,把胎盤剝離出來。

  張小霖初次使用風刃手術刀,感覺有些費力,畢竟使用真元時間過長,而且中間不能間斷,需要體內靈氣源源不斷的輸出才行。

  拔出銀針,張小霖運用靈氣在產婦肚子上順時針按摩了一圈,子宮頓時收縮恢復過來。

  付大夫一看,產婦已經發出了輕微的的鼾聲。

  穩婆跪在毯子下面,看著盆裡的一團黑乎乎的爛泥,呆若木雞,接了一輩子的生,沒接過死嬰,沒想到死嬰出來已經成這樣子了。

  難道這夫妻兩人懷的是個怪物?

  穩婆不敢想像,也不敢說什麼,蹲在下面有點簌簌發抖。

  神識感應到穩婆驚慌的樣子,張小霖輕聲道:「阿婆,後面的事麻煩妳處理一下,這盆裡的東西趕緊倒掉,不要讓人看見,很噁心的。」

  穩婆要給產婦拭擦身子了,幾個大男人自然不宜留在產房。

  張小霖轉身往外走,付大夫和幾個大夫馬上跟了過來。

  「神醫!神醫啊!」付大夫熱淚盈眶地跑了出去,告訴大家,張小霖救治成功,死嬰順利產出,產婦已經睡過去了。

  產婦已經折騰了三天三夜,沒有合一下眼,緊繃的神經終於鬆懈下來。

  張小霖緩步踱出產房,門外頓時歡聲雷動。

  「神醫!神醫!」

  「神醫!神醫!」

  數百人歡呼,聲浪一波高過一波。好在是正月間,大家心裡忌諱,否則肯定又是一大波人要求看病。

  張小霖識海中忽然一亮,那個從不顯山露水的香爐,突然在腦海中發光,張小霖一看,巨大的神農鼎上,又多了一個極小的金色亮點!

  這是什麼?

  上次做了一次義診,也是別人歡呼,出現了一個光亮點,這次救了一個產婦,眾人歡呼,又多了一個光亮點。

  這中間難道有什麼聯繫?

  因為神農鼎的原因,張小霖沒有做任何停留,至於產婦後期吃什麼藥,已經不用他操心了。

  快速趕回張府,正準備進房間閉關,張公略走了上來:「怎麼樣?這麼快就回來了?」

  「已經平安產出。」

  張公略一呆。

  這也行?

  他小傢伙什麼時候接過生呀?

  「我要進去調養一下,不讓人打擾我。」

  張公略看著遠去的孫子,似乎有種不認識的感覺。

  進入房間,張小霖立即盤腿坐下,一邊調息吐納恢復真元,一邊用神識探尋著識海裡的那個神農鼎。

  除了鼎上多了兩個針尖大的光點之外,沒有任何其它異常。

  可就是因為這兩個亮點,原來和苦竹片有點格格不入的神農鼎,竟然有了一絲聯繫,神農鼎裡面一股蒼茫的遠古氣息,和苦竹片裡的綠色靈氣,變得很融洽的樣子。

  難道這亮點可以激活神農鼎的一些功能?

  可這亮點是怎麼來的呢?難道一定得救了人才有,還是要得到別人的感恩才有?

  張小霖百思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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