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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雪
Crawler | 2017-9-30 22:52:05

第一百章 損不損

條件反射的瞬間起身,我和付九泉單手撐著炕沿,無聲的躍到了低聲,外屋的聲音還在繼續,果兒趴在床上靜靜的往外屋探著頭,朝我們兩個擺了擺手,示意我們小心一點。

這外屋只有一口空棺材,雖然門沒有反鎖,但是大門是上了門栓的,按理說不可能有東西進來才對。

但這聲音確實是外屋傳來的,就是敲木板的聲音,而且聲音很大,無比的清晰,有些空曠的發悶,很輕易的就會讓人意識到這是那口空棺材裡發出的聲音。

我和付九泉摸黑到了那棺材兩側,都不用附耳去聽,門外映進來的月光下,這空棺材甚至因為大力的敲動而輕微的搖晃著,明顯裡面不是空的,有東西。

「是鬼……」我質疑的看向了付九泉,不敢貿然的開棺。

付九泉卻是搖了搖頭,低聲說道,「不是,這裡沒有陰氣,也沒有死人的味道。」

聞言,我心裡是更加緊張了,這棺材裡沒有鬼,沒有死人,那是什麼玩意兒?它反正是有東西不會錯了。

皺眉將手按在棺材上摸了一會兒,付九泉朝我甩了一下頭,示意我躲遠點兒,然後轉身站到棺材的正前方,抬手用力一推,直接將這棺材蓋子掀飛了,幾乎是在沉重的棺材蓋子落地的一瞬間,一道人影從那木棺中突然躥起,雙腳踏在棺材兩側的邊緣,那人半蹲著看了看付九泉,然後直接朝門口衝了過去。

我這大舅子平時少言少語的,就只有動手的時候那叫一個主動,不等那人翻下棺材呢,付九泉已經回手抽出了匕首,想起上次蛇仙兒對戰付九泉吃的苦頭兒,我頓時一驚,立刻呵斥一聲,制止了付九泉說道,「等一下!那是承子!」

我話音未落,付九泉側頭看我的瞬間,那人影已經『啪』的一聲撞開門衝進了院子,本就老舊的木門,頃刻間玻璃碎了一地。

「我會留活口的。」付九泉收回目光快速的追出去,只丟下了一句話……

我衝到院子裡的時候,卻只看到兩個人影一前一後從牆上翻了出去,我急吼吼的衝過去打開大門,外面卻已經沒有承子和付九泉的身影了。

那個人就是承子不會錯,但那樣一個傻乎乎的二逼,怎麼可能有這樣的身手?儘管以前我家與二叔三叔家的關係走的不是很近,但我和承子算是同齡人,上學都是一個班的,他那點兒伎倆我會不知道?

難道又被鬼上身了?

皺眉不安的猜測著,想起二嬸兒說已經兩天沒見到承子了,那傻小子總不能一直睡在這棺材裡吧……

「磊子哥,剛才那個是承子哥麼?」就在我站在大門口風中凌亂的時候,果兒靜悄悄的走出來,試探性的問了一句。

我點了點頭,說道,「好像是,至少外貌是。」

果兒沒有再說什麼,只是輕輕的呼出一口氣,無奈的搖了搖頭,就回屋了。

我回到外屋打開燈,檢查了一下那口本應空無一物的棺材,棺材裡除了倉皇跑掉的承子,還有一件寬大的黑斗篷,和一張玉白玉白的面具,那個面具沒有五官之形,只有眼睛的位置掏空了……

付九泉追出去大概兩個小時的時間,才回來,空手而歸,沒有帶回承子,就這情況,我還真是沒想到,以付九泉的身手,能有他抓不到的人?

不禁覺得一絲不安,我問他承子有沒有事,其實我是怕付九泉下手太狠,八成那小子已經歸西了。

皺眉看了我一眼,似乎是怪我之前阻攔他,付九泉語氣不善的說了一句,「跑了!」

我見這貨的心情不太好,也不敢繼續追問什麼,只好閉嘴和果兒一樣靜靜的眯著,想著棺材裡的面具和斗篷,我覺得這事兒有點奇怪,以承子猴兒一樣的身材,他應該不會是那個面具人,但他的行為確實詭異到了極點。來歡夾。

覺得承子不是那個面具人,最主要的一個原因還是棺材裡雖然有斗篷和面具,但並沒有發現黃符和杏黃旗,所以很明顯,這是有人要用承子當替身引開我們的注意力。

至於那個人,我已經不想說了,這又精又蠢的辦法,除了把人參精當大蘿蔔燉湯的三叔還能有誰?

我又不是傻子,這件事兒從頭到尾理一遍就知道,唯一讓我在意的是那個面具人的身材太過魁梧,和三叔一點兒都不搭邊兒,因為老劉家的人都瘦的跟猴兒似的,身高不一樣也就算了,那面具人的身形也太過魁梧了。

而且,他為什麼要把承子關進這棺材裡,當然承子也是很不對勁兒,總之這突發的事,讓我看清了許多東西,也陷入了更大的謎團。

原來老劉家的人並不像我看到的那樣麼?看來明天還是要去找三爺爺了……

面具和斗篷的事我跟付九泉說了,這人卻沒有什麼特別的反應,天亮之後就出門了,我要去找三爺爺,所以也就沒有多問他去幹什麼,我出門的時候果兒還在睡,知道這小子的精神總是陷在疲憊的狀態中,我也就沒叫他。

三爺爺家距離大爺爺家不是很遠,我過去的時候門已經開了,老人家總是醒的很早,畢竟年紀在那擺著,應該是覺得多睡一會兒就多浪費了一分的生命吧?

見我找來,三爺爺沒有別的話,開口就是問我想沒想好入族譜的事兒,唸唸叨叨的說給孩子取名可千萬別跟我太爺爺一樣不靠譜,取個吉利點兒的,以後命好。

我都沒敢告訴他那個男娃是姓付的啊……

及時打斷三爺爺沒完沒了的念叨,我直接開口問了一句,「三爺爺,我太爺爺以前是算卦的?」

三爺爺聞言,頓時一愣,不說話了。

「我都知道了,太爺爺和AL之間的事兒,那群在村子裡蓋房的人,我想你也知道是什麼人,現在太爺爺不在了,我爺爺也不在了,就連我老爹都不在了,我要扛起應對AL的責任,至少讓我知道老劉家到底是怎麼回事,三叔是不是會行道異術?承子又有什麼瞞著我?還有果兒,那孩子為什麼會天生三魂不安?」

我嘀嘀咕咕的問了一大堆問題,心裡也是有些沒底,怕三爺爺像上次一樣裝糊塗,死活就是一個不知情,事情到了這個地步,我怕他依舊倔強的繼續瞞著。

良久的沉默,三爺爺沒有打著哈哈敷衍我,也沒有對我說什麼,就是拄著小拐棍兒坐在椅子上靜靜的看著我,就在我以為這老爺子睜著眼睡著了的時候,三爺爺這才狠狠的呼出了一口氣,說道,「磊子啊,有些事我是真沒摻和,對我來說這都不是什麼好事,但,你大爺爺不是什麼好東西啊,你爺爺那人也損啊!你爹更損啊!就連你太爺爺也損的不著邊兒啊……」

一聽三爺爺這話有門兒,但我怎麼覺得這話聽著這麼彆扭?

太爺爺是什麼人我基本已經從林老爺子那瞭解過了,可以完全確定是個不靠譜的痞子無疑,至於我爺爺我也不是很熟悉,但我大爺爺明明是個很好說話的慈和老人,比三爺爺面善多了,至於我爹那人,這麼老實一人,哪裡損了?

怎麼想都覺得三爺爺是在拐著彎兒的罵我,但我又找不出什麼反駁的話,怕一句話說的不對,這老頭子又不理我了……

就在我暈頭轉向的犯嘀咕的時候,三爺爺這個倔了一輩子的老頑固,居然抬手抹了一把老淚,滿目委屈的說道,「我就不該投胎到老劉家,可能你覺得我一個做兒子的說自己老爹損的沒邊兒有點不像話,但你太爺爺就是那種讓人防不勝防的損人。」

不,我只是覺得你說我爹損,有點不像話。

悻悻的想著,我沒有搭話。

三爺爺這才繼續說道,「我跟你這個年紀的時候,早就成家了,你三奶奶都懷著你二叔了,我也是那個時候知道金杖的事兒的,但我沒想摻和,你太爺爺跟我說了很多次,讓我一起想辦法,不然孩子背負著詛咒,總有一天會出事。」

「詛咒?」我頓時一愣,這件事,林老爺子並沒提過,AL的老大也沒有提過。

「對,就是詛咒,盜取金杖的詛咒,」三爺爺那雙渾濁的老眼佈滿了血絲,一邊說著,一邊流著眼淚,「三魂不安的不止果兒,還有承子,當時我也不信這個,你太爺爺說他活著尚可壓住這詛咒,但若是有一天他不在了,老劉家的後人必出變故,所以逼著我們三個修道,說是不管修什麼道,只要介入陰陽,便可自行安魂,就不用他罩著了,你大爺和你爺都照做了,只有我沒聽他的。」

「呃……然後呢?」我見三爺爺一副快要冤死的樣子,有些無言以對,聽他這意思不是我太爺爺偏心,這不是他自己不願意學的麼?

「然後?然後就是你大爺終身未娶,你爺為了讓自己的孫子擺脫這三魂不安的詛咒,直接搭上了自己老兩口兒的命,」三爺爺有些激動的摔了兩下手裡的小拐棍兒,繼續說道,「我沒學什麼陰陽之術這不是也活的好好的麼?」

聽了三爺爺的話,我也是頓時腦袋一熱,或許換個角度看,確實是這麼回事,太爺爺辦事兒也極端夠狠,但三爺爺似乎並不知道老劉家和付家之間的事兒,他看到的只是表面,並未涉及太深,所以看法難免有些偏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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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雪
Crawler | 2017-9-30 22:57:06

第一百零一章 金杖模板

三爺爺說完,深呼吸一口氣,哀嘆著點了點頭,這才稍稍平復了情緒,繼續說道,「磊子啊,三爺爺不想攪和這些不著邊兒的事兒,你太爺爺、大爺爺、爺爺、你爹、那幾個損貨就合夥禍禍我兒子!我躲來躲去,是躲了,但你二叔和三叔攪進這事兒太深,比他們那幾個損貨任何一個都深,我老了,但是還沒瞎,心裡亮堂著呢,自己的兒子在做什麼,我也知道,只是你要記住,不管他們誰對誰錯,都是你太爺爺的錯!」

我茫然的點了點頭,看著說話幾乎快要把肺吼出來的三爺爺,覺得有些摸不著邊際。

「我躲了一輩子,到頭來,也只是我躲了,」三爺爺流著老淚扯出了一絲淒慘的笑,不明意義的說了一句,「若是我當初答應了你太爺爺,說不定就不會殃及後代了。」

三爺爺這是後悔了,嘴裡罵罵咧咧的說著太爺爺他們損,說他們不靠譜,究其根本,還是三爺爺後悔了,後悔沒有摻和進這件事兒,以至於最後被甩開,迫使自己的兩個兒子攪和了進去。

他說二叔和三叔比我大爺爺,爺爺,老爹,比他們任何一個人摻和的都深,不過,三爺爺的言語之中,聽起來,似乎二叔和三叔不和的樣子……

是出現了分歧麼?

看著三爺爺一把年紀滿目委屈的坐在一邊抹眼淚,我也是覺得有些心酸,這太爺爺父子三個也是夠狠的,畢竟三爺爺跟他們連著血脈,就這樣甩下他一個,倒頗有一副見死不救的意味,完事兒還把人家的兩個兒子都攪和了進去……來在麗。

我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三爺爺,就這麼坐在一邊看著,靜悄悄的走著神兒,良久之後,我見三爺爺安靜了許多,這才問他,那個所謂的詛咒到底是什麼?

三爺爺說不知道,但那絕對是足以讓老劉家滿門全滅的東西,其實三爺爺一直不明白,為什麼與承子和果兒同為一代人的我就沒有三魂不安,為什麼我老爹做了這麼多,知道這麼多,我卻什麼都不知道,上次我來問他金杖來歷的時候,三爺爺其實猶豫過要不要告訴我這一知半解,但一想那些人都不在了,再說這些又有什麼用,也就想著我能置身事外,就置身事外了。

果兒知道,三叔知道,甚至承子和二叔可能也知道,我是這一輩之中唯一一個沒有三魂不安的人,那是因為,我本就是個死人,我的壽命是爺爺和奶奶的,一個用別人的命活著的人,還有什麼自己的命可言?

而且,我這四柱純陰之體,也不見得有什麼詛咒壓的住我,論陰我最大,誰能奈我何?

離開三爺爺家的時候已經快中午了,這老頑固一上午的情緒都不太穩定,說下午再去三叔家看孩子,到時候會把族譜一起拿過去,我一聽這話,瞬間頭就大了,但又不想繼續刺激這老爺子,就敷衍兩句走了。

回大爺爺的房子轉了一圈兒,果兒似乎睡了整整一上午,我進屋的時候,這小子正睡眼惺忪的坐在炕邊醒神兒,見我進屋,就無精打采的喊了一聲,「磊子哥……」

「睡醒了沒有?」我點了點頭,打算收拾一下帶來的那些箱子,就和果兒過去三叔那邊吃飯。

「沒,我很討厭在家待著,每次回來就會有做不完的夢,混亂的夢境就沒有一點兒是跟我有關的,卻又不得不每晚都經歷著不同的噩夢。」果兒無精打采的回了一句,將目光落在了我收拾的箱子上。

這箱子裡都是一些雜七雜八的東西,手機充電器什麼的,還有之前老槐樹鳥兒窩裡摸出來的那個手機,太爺爺的照片也被小玉塞到了箱子裡,我翻找了兩下,把用的東西整理出來,放到了櫃子上,這才後知後覺的問了一句,「你師父說你三魂不安?這三魂不安的症狀就是夢遊麼?會不會有別的什麼危險?」

果兒看著我的手,有些發愣,似乎並沒有聽到我的話。

「果兒?」我又叫了那小子一聲。

劉果這才回過神,指了一下我的手,問道,「磊子哥,那是什麼東西?」

我低頭一看,是那個裝著太爺爺和林老爺子老舊照片的相框,便把相框遞了過去,說道,「這是咱太爺爺和他的……額,好哥們兒。」

「這個就是太爺爺嗎?」劉果指著照片裡痞裡痞氣的太爺爺,似乎是有些好奇。

「嗯,就是那個,另一個姓林,是個很有文化的老爺子。」我每次看到這照片總會想起林老爺子死前居住的那棟空寨子,那由濃重的藝術色彩表現出的內心掙扎,我想我這輩子也忘不了了吧?

果兒悻悻的點了點頭,這才把相框遞了回來,低聲說道,「我爸說咱太爺爺是個傻逼,這不是挺精神的麼?」

「哈?」我頓時一愣,手中微微抖了一下,相框沒拿住,直接掉到地上,『啪』的一聲摔了個粉碎。

「呃……」果兒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那摔爛的相框,有些尷尬。

「沒事,照片沒摔壞!」自我安慰的說了一句,我立刻過去想把照片撿起來,但在那堆摔爛的玻璃碴兒下面我找到了四塊風乾了的膠皮模板。

這模板不是很大,每塊也就半個手心的大小,看這樣子之前是夾在這相框內層裡的,應該是被藏進了三合板裡,不然,我曾經卸下過這照片,不可能看不到。

果兒愣了一下,看了看我拿在手裡的模板,問道,「磊子哥,這是什麼東西?」

「是金杖。」瞬間皺眉,我低聲回了一句。

看到這東西,我其實有些激動,但這東西落在我的手裡真的好麼?這是太爺爺的意思?還是林老爺子的意思?讓我去和AL爭……

「那不就是AL讓你去找的東西麼?」劉果聞言,那張好看的娃娃臉頓時掛上了一絲不解。

我拿著四塊模板,翻來覆去的看了看,這才搖頭,說道,「不是,這是另外兩把金杖,AL想要的是在太爺爺手上的那把,也就是說,只要我們找到那把金杖,我們的手上就有三把金杖了……」

低聲說著,微微抬頭,我皺眉看向了劉果,劉果也在看我,四目相交,都是說不出的不安。

顯然,不管這四塊模板是太爺爺留下的,還是林老爺子留下的,這意圖已經很明顯了,金杖不能交給AL,不止如此,還有第四把金杖,那個,我也必須拿到手!

我和果兒在炕邊撬了兩塊磚,然後把這四塊模板用布和塑料袋包好藏了進去,這地方AL的人八成已經搜過了不止一遍,既然連我家廢墟都一寸一寸的清理了,估計是確定這種地方不會有了,我也不能時刻帶在身上,想來想去還是放在這裡最安全。

從大爺爺的老房子出來,果兒就回家了,說想去看看那兩個小傢伙兒,我順路回家了一趟,別問我是哪個家,當然是刀疤臉那群坑貨還在收拾的小洋樓,沒別的,我需要去問問承子的事兒。

關於承子和三叔,我沒能從三爺爺那問出太多,但是,三叔是不是面具人,這個有待考察,我甚至可以直接去問他,但是承子,那小子和AL的人走的這麼近,而且行為異常,現在又沒了蹤跡,這不得不讓我引起注意。

我是付家的繼承人,一個可以過陰的繼承者,在那個似夢似幻的空間,天星老賊都接不住我的一招,但在現實中,真槍實彈的脅迫下,我也只不過是一個普通人,而且有的時候,人性,還不如一個鬼心。

小洋樓的外觀其實已經全部完成,內部也是進入裝修期,我進去的時候,刀疤臉正提著一桶白灰在牆角刷白,一鏟子刷上去亂七八糟的,偶爾還用手抹兩下牆面。

我站在門口看了一會兒,頓時覺得這刀疤臉就是來添亂的……

走過去,把刀疤臉拖到一邊,我遞給了他一根兒煙,皺眉說道,「這裡都沒別人,你還裝什麼抹匠?」

「沒裝,」刀疤臉接過煙,叼在嘴裡,黑著一張臉,不快的說道,「這不是想著快點完工麼?不然這麼拖下去,你小子一天不辦喜事,金杖就一天不會有下落了。」

聞言,我幹咳了一聲,也懶得吐槽他那越刷越爛的技術,直接說道,「我有件事想問你,既然雙方都攤牌了,我也答應幫你們找金杖了,你告訴我,承子是不是和你們有關係?」

「承子?哪個承子?」刀疤臉頓時一愣,皺眉看向了我。

「就是前兩天一直在這裡給你們幫忙的那個傻小子,劉承。」我促狹的看著刀疤臉,直接說道,「刀疤叔,你也別瞞著,就算你裝不知道也要有個限度,我相信AL為了找金杖已經把老劉家摸的底兒透了,你會不知道承子是誰?」

刀疤臉狠狠吸了一口煙,也不管自己手上的白灰,直接狠狠的拍在了我的肩膀上,用力的按了按,咬牙切齒的說道,「小子,要不是老大下令讓我別動你,我真想現在就宰了你!」

我靜靜的看著刀疤臉,心裡有那麼一絲的緊張,卻也表現的波瀾不驚,承子的事,我其實可以猜出個八九,甚至有一件我很介懷的事兒堵在心裡,就等著刀疤臉給我句實話,他今天是說也得說,不說也得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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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雪
Crawler | 2017-9-30 23:02:06

第一百零二章 二叔三叔

見我就直勾勾的看著他,一點受威脅的意思都沒有,刀疤臉這才直接說道,「劉承是你劉家的人,你自己去問他不就好了麼?我不想多嘴。」

「承子已經不見了,今天我直接來找你,就是想從你嘴裡知道,你要是不說,我當然也沒有辦法,但找金杖的事兒,咱就再說吧!」我無所謂的說完,轉身就要走。

「你說什麼?劉承不見了?」刀疤臉一把拉住我,直接把我拖了回來,皺眉說道,「你不會覺得是我幹的吧?我可跟你說清了,為了找到金杖,你老劉家的人,我們可是一個都沒動過!」

我被這貨一把拖得腳下有些趔趄,不禁心裡來火兒,隨口罵了一句,「你他娘放屁!這房子是誰點的?我爹我娘是誰殺的?你當我是傻逼啊?」

似乎是被我這突然暴起的脾氣嚇了一跳,刀疤臉皺眉張嘴似乎是想說什麼,但最後又憋了回去,直接不耐煩的說道,「就算劉承不在了,不是還有你二叔麼?你自己去問,我只是想告訴你這不關AL的事兒,我們在這個村子裡安分的很,你老劉家的事自己解決,不要耽誤找金杖!」

我莫名其妙的瞪了刀疤臉一眼,冷哼一聲,轉身走了。

承子的事,讓我心裡窩火,我其實是相信刀疤臉的,他沒有騙我的必要,也正是因為相信他的話,我才覺得更加窩火,正如三爺爺所說,他說二叔和三叔不管誰對誰錯,都是太爺爺的錯。

這一句話中包含的信息太多,我可以理解為,二叔和三叔都不是簡單的人,而且選擇了不同的路,這一切都是太爺爺造成的。

如果說三叔是面具人的話,那二叔所在的立場又是什麼?那個面具人出手幫過我,我不覺得他會害我,那相反的二叔,會麼?

承子不是面具人,卻被面具人關進了棺材中,這是我最在意,最介懷,最堵心的事,雖然承子沒有死,但是,那口棺材我曾經跟三叔說要留給我的殺父仇人,這是在暗示我,那件事和承子有關麼?還是說……和那個面具人有關?

我覺得腦袋有些發脹,總之這所有的推測與結果,都要取決於三叔到底是不是面具人。

我到三叔家的時候,果兒和小潔正在裡屋逗孩子,小玉和三嬸兒忙著做飯,付九泉和我三叔就在裡屋坐著,這兩個悶蛋湊到一起只有更悶,誰也不說話,就是直愣愣的看著電視,也不知道是在看電視,還是在發呆走神。

就算有些事我知道了,但也僅限於猜測而已,不能先入為主,所以三叔這邊,我依舊只能把他當三叔來看,猶豫了一下,我這才低聲問道,「三叔,我大爺爺那邊的那口棺材裡是不是有什麼東西?昨晚,有人打開棺材跑了,我沒看清是誰,可能是招賊了。」

「是承子,」三叔側頭,用看傻逼一樣的眼神瞄了一眼,這才大喘氣的繼續說道,「果兒剛才已經告訴我了。」

付九泉側頭看著我無奈的搖了搖頭,那表情似乎是在說,我確實是一個傻逼……來諷在。

頓時覺得心口一堵,我暗罵了一聲果兒那小子不靠譜,居然出賣我?

不等我再說什麼,三叔又補充了一句,「一會吃完飯,你把這事告訴你二叔一聲。」

「額,可是承子已經跑了……」我頓時一傻,有些不知道三叔這是什麼意思,明顯百分之八十的可能就是他把承子關棺材裡的,現在又讓我去告訴二叔,這不是沒事找事麼?

「我知道,讓你去說一聲,你去就是了。」三叔漫不經心的說了一句,就繼續看電視了。

我看了看付九泉,這大舅子沒搭理我。

關於承子,這人其實傻乎乎的有點二,至少一直以來給我的印象是這樣的,我二叔也是個老實巴交的人,雖然有點遺傳我三爺爺的固執摳門兒,但總體來說感覺還是不錯的,他們家的事從來不會麻煩複雜到哪兒去,可是現在我卻完全摸不透了。

吃過午飯,抱著孩子哄了一會兒,我打算拖上果兒一起去二叔家說一聲承子的事兒,但這小子不知是吃錯了什麼藥,死活就是不去,我看付九泉,這貨也沒搭理我。

我只好孤家寡人的出了門,到二叔家的時候,這倆人似乎剛吃完飯,二嬸正忙著收拾碗筷,二叔見我來了,便笑了笑,說今天上午和我二嬸去看過孩子,倆娃都挺胖乎的,說我媳婦兒也不錯,水靈。

我憋屈的點了點頭,以前看二叔雖然摳門,但怎麼看都憨厚,不知是不是心裡作用,我現在看著樂呵呵的二叔總覺得有些心裡發毛,尷尬的沉默了片刻,我這才開口說道,「二叔,我昨天晚上看到承子了……」

二叔聞言,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在大爺爺房子的棺材裡,他在敲棺材,我大舅子打開棺材的時候,他就跑了,我們追了一會兒沒追上。」我一句一頓的說著,細細的觀察著二叔的表情,顯然在我說到棺材的時候,二叔的手瞬間緊了一下。

但也只是緊了一下拳頭而已,隨後就放鬆了,二叔漠然的點頭說道,「嗯,知道了。」

然後,這就完了?

我有些回不過神的坐了一會兒,但是二叔都沒有再說什麼,不知道這裡面有什麼事兒,我也不敢多問,只好起身告辭了。

下午窩在三叔家看了半天孩子,傍晚的時候三爺爺才慢吞吞的夾著族譜找去三叔家,進門就嚷著要看看重孫子……

老人家都重男輕女,三爺爺似乎很待見天兒又是拽胳膊,又是抻腿兒的逗了一會兒這才能拿出族譜說入族譜的事兒,但是,有付九泉在,這族譜自然是沒入成,三爺爺知道我不是娶媳婦兒,而是入贅到了付家,當時險些氣的沒噴出一口老血。

激動的這老頑固咳嗽了半天,小玉又是捶背,又是遞水的,一口一聲三爺爺的叫著,這老頑固這才平復了一下心情,最後丟下一句,讓我努力,再生一個胖小子,不然我爺爺那根枝兒就斷根了!

看著三爺爺氣呼呼的離開,小玉捂嘴笑了半天,說這老爺子真有意思,還說什麼家有一老如有一寶……

我可沒覺得哪裡有意思,晚上和小玉依舊分居,我是各種依依不捨,但還是被付九泉給揪走了,繼續去睡大爺爺的老房。

不過這次我是真沒能睡著,十點的時候,付九泉直接把我和果兒從屋裡拖了出來,我問他搞什麼,他說給我和果兒看真相。

然後這黑燈半夜的,我們兩個就這麼被付九泉拖到劉家墳地去了……

這地方我可不是第一次來,更加不是第一次在晚上來,只是來這裡的目的就有點蛋疼了,偷聽什麼的,會不會很沒品?

整片墳地其實都很空曠,除了我太爺爺的墳前立了碑,似乎就沒有其他的遮蔽物了,我們三個沒地方躲,只好聽付九泉的上樹了。

還好這樹夠老,枝葉夠茂盛,幾乎遮蓋了大半個墳地,我問付九泉來這裡做什麼,他直說是一會會有人來,想讓我看著,也想讓果兒看著,畢竟是劉家的事,他一個外人沒有辦法插手太多。

我沒太明白付九泉的話,但也只好和果兒把手機調成了靜音,老實的等著,十一點多的時候我才看到遠處有個人影朝這邊走了過來,那身影很熟悉,走近了我才看清,是二叔,二叔的臉色有些不好看,似乎含著那麼一股子說不出的慍怒。

看清來人,我和果兒彼此對視了一眼,都是屏住了呼吸,儘量放緩呼吸量,靜靜的等著,二叔來這裡可能等的人,只有三個,不是刀疤臉,就是三叔,或者承子。

可無論是等誰,都說明了,他有問題。

時間不長,也就是十多分鐘的功夫,果然是來人了,那人遠遠的就朝我們藏身的老樹樹冠看了一眼,這才加快了前往墳地的腳步。

是三叔,不過他沒有穿斗篷,也沒有帶面具,依舊保持著平常的莊稼漢樣子,全身上下都洋溢著濃濃的鄉土氣息,和二叔往太爺爺的墓碑前一站,看上去這倆貨根本就是兩個三棍子悶不出個屁的土包子。

這偽裝,根本沒有一點點隱世高人的樣子……

片刻的沉默,最後還是二叔沉不住氣問了一句,「你把承子怎麼樣了?」

「哥,你覺得我做的過分麼?」三叔並沒有直接回答二叔,而是看著太爺爺的墓碑,答非所問的說了一句,滿臉的問心無愧。

我二叔沒有說話,似乎有些無言以對,應該是沒有佔理。

三叔見二叔沒有說話,這才搖了搖頭,說道,「我沒殺承子,但他做了錯事,你這個當爹的不出手,那我只能出手教訓一下了,不過,估計他這輩子是沒臉露面了。」

「你和我的選擇不一樣,但也是親兄弟,你還分得清遠近麼?」二叔說話的聲音有些沙啞,顯然是動了肝火,略顯質問的說道,「我腦子不如你好使,做事沒有你幹練,從小就不讓人待見,所有人都覺得我沒出息,就連生個兒子都不如你兒子,但我知道什麼是血親,你為了兩個已經死了的人,至於對自己的親侄子出手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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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雪
Crawler | 2017-9-30 23:05:07

第一百零三章 傳承與守護

三叔聞言也不急也不惱,只是義正言辭的說道,「在我眼裡都是一樣的,我是老劉家的唯一傳承,該出手的時候,我不會猶豫,承子一樣,磊子也一樣,假如有一天果兒犯了錯,我也不會手下留情!」

「這可是你自己說的,村子裡那群人,你也看在眼裡,這些人可是磊子帶來的,將來要發生什麼你我都無法預測,但願到時候你還能守得住自己的傳承!」二叔冷聲說著,最後冷哼一聲轉身走了。

二叔走後,三叔並沒有離開,只是靜靜的站在太爺爺的石碑前看著二叔遠去的背影,良久之後這才說道,「你們幾個下來。」

聞言,貌似是我們三個露餡兒了,不過,一個五陽之體,一個四柱純陰,還有一個三魂不安,這稍微懂行點兒的應該就察覺的到吧?這還真是不好藏……

付九泉下去之後,我和劉果對視一眼,也從樹上跳了下去。

「磊子,你都聽到了,今天叔把事情跟你說清了,怎麼辦你自己的看著,我不插手,」三叔依舊看著二叔離開的方向,語氣有些疲累的繼續說道,「我重傷了承子,封了他的陰脈,我之所以沒殺他,不是因為唸著血脈之情,你的父母非承子所殺,但火是他擅自放的。」

三叔不急不躁的說著,回身看向了我,繼續說道,「你二叔和承子對AL趨炎附勢,想要的也只是一個平安,尤其是你二叔,他只是一個普通人,也上了年紀,只是想自己的兒子平安,我希望你不要怪他。」

沉默的看著三叔,我沒有回話,承子的事我不想多說什麼,放火燒屍絕對是他錯了,但這真相比我想像中的好很多,現在的我更想當面問問那個小子,問問他到底有什麼理由這麼做!

至於這對父子與AL之間的關係。

我或許早就應該想到的,AL根本不知道我太爺爺手裡的金杖在誰家,我大爺爺無後,就只剩下我家和三爺爺家了,而且事實上三爺爺家持有金杖的可能比我家更大不是麼?

AL真的是抓住了我家往死了整麼?顯然不是,我這小輩或許不知情,但有段時間,我父親,二叔,三叔,絕對都接觸到了AL的試探,結果也很明顯,二叔選擇了站在AL一邊,而三叔作為他所謂的唯一傳承自然不會把AL當一回事。

AL的處事作風向來是順我者昌逆我者亡,保得三叔沒事的原因,或許正是因為我老爹的出頭,所以出事的只有我家,因為金杖就在我老爹的手裡,他不想三叔替他去死,只好選擇自己去死。

一瞬間,我想到了太多,這個複雜的家庭,因為背負著一個飄渺無實的詛咒,因為守著一把不知道用來做什麼的鑰匙,而搭上了幾代人。

似乎是見我傻愣愣的發呆沒有回話,站在一邊的果兒上前輕輕的拽了拽我的袖子,小聲問了一句,「磊子哥,你沒事吧……」

無聲的搖了搖頭,一瞬間想通太多東西,讓我有些回不過神。

之後我們在劉家墳待了很久,三叔給我講了很多關於二叔和承子的事兒,當然還有他自己的,果兒的,我老爹的和我的。

我每次回來都跑去找三爺爺質問這,質問那,卻從來沒想過是問錯人了,三叔才是那個老劉家的傳承,才是那個知道老劉家過去和未來的人,才是那個總是恨鐵不成鋼的盯著我的人。

不要奇怪,為什麼金杖在我父親的手裡,三叔卻成了老劉家唯一的傳承,這就是我大爺爺和爺爺的高明之處,拿著金杖的那個必定會是送死的那個,但金杖要守住,傳承要繼續,最好辦法就是在傳承金杖的基礎上,再創造一個守護者。

我老爹死了,為了守住金杖的秘密,也為了斷掉AL的線索,而他這麼放心去死的原因,只是因為老劉家還有個單純的傳承。

他知道會有人替他好好的守護著這個沒有人知道的秘密,直到我去揭露這個秘密的真相。

三叔說這些他從來都不曾對果兒說過,雖然果兒與天陽道長的相遇是他安排的,但老劉家的下一代繼承人不會是果兒,只能是我,因為我是唯一一個沒有背負詛咒的人。來央引。

我有問過三叔這詛咒是什麼,三叔說,不知道,可能會死,也可能生不如死,但這絕對不止是一人的事兒,如果不去破除這詛咒,所有和老劉家有血脈關係的任何一個人都逃不掉。

而這詛咒也是跟隨金杖所來,想究其根本,只能繼續幾十年前我太爺爺的路,繼續走下去,完成當初他和AL老大沒有完成的事兒。

當然結果還是無法肯定的,但這樣做至少會有一絲希望。

至於承子,那小子倒是懂幾分陰陽之術,只是生性急躁成不了大氣候,而傳授承子陰陽之術的人居然是那個讓我恨得牙癢癢的老神棍,不過我二叔是和三爺爺一樣,是真的不懂這方面的事兒。

三叔說,道分很多,老劉家傳承的道,遵循道法自由,不拘小節,專於陰陽占卜,斗陣破法,非攻擅守;而劉果拜入的玉清門則是道法歸一,鎮妖除邪,行於陰陽,以攻為守;承子所跟隨的那個張道長就有點兒小家子氣了,鎮妖除邪這方面懂一點兒,卻不精,專修破屍除煞,算不得陰陽中人,頂多就是個收屍的。

看三叔那意思似乎很看不上那個張神棍,但那貨來村裡還不是他找來的?害得我爺爺的墳差點兒被那個癟三挖了!

對此三叔只是尷尬說了一句那是意外,他當時也不知道這張神棍是AL的人,只是想著找個人隨便敷衍一下,反正他自己有辦法幫承子驅鬼,只是想走個形式,但是那老神棍來了,三叔就看出來了,這老東西是AL派來挖墳找金杖的,所以就沒敢輕舉妄動。

模模糊糊的理出了差不多的因由與過程,我問三叔他到底是不是面具人,三叔也沒否認,他說雖然他一直在老劉家這邊撐著,但他從來都不知道老劉家和付家結親的事兒,更加不知道我是要入贅到付家那個被稱為邪門歪道的地方。

所以只是想試探一下我有沒有走彎路,這才用陣勢困住了蛇仙兒,將我引到劉家墳,估計那時候三叔也是沒想到居然不是一個死鬼的對手。

說起三叔的本事,我就想起了三叔特地跑到我家給我下毒的事兒,讓我好頓數落,但三叔一直都沒說話,後來直接給我來了句,侄子,你叔是真不知道那蘿蔔有問題,因為那個蘿蔔確實很正常,也正是因為他有把握那個蘿蔔沒妖氣,才敢下刀的。

他就不知道那蘿蔔是在休眠期,也不知道裹著蘿蔔的黑符是什麼東西,照他的話,就是那樣的符紙見都沒見過……還以為是環保新出的紙質包裝袋。

我了個去,對這個又蠢又精的三叔,我已經是無言以對了。

從劉家墳回去的時候,我問三叔對金杖有沒有線索,就算是不給AL,我們也要想法除掉老劉家身上的詛咒,所以拿到金杖是必須的。

三叔沒多說,只說了一句話,他說劉家墳沒有人動的了。

也就是那個金杖就在劉家墳了?

我沒有直接問,手上已經有另外兩個模板的事兒我也沒說,不過果兒若是想說的話,會說的吧?

在村口分道揚鑣,三叔直接回家了。

我們三個也直接回大爺爺的老房去了,付九泉卻說我三叔是不想我殺承子,所以才提前出手教訓了那小子,那晚他追出去,若不是半路被我三叔攔了,那承子不死也得斷條腿了。

果兒悻悻的沒有說話,我當然相信付九泉的話,因為他出手向來狠辣,才不管你是什麼人,做了錯事就要做好被砍的準備。

至於三叔那個又精又蠢的貨,確實刀子嘴豆腐心,跟二叔交代的時候嘴硬的像是石頭,實際上還不是想保承子一條命才出手?

焚屍……現在想想父母慘死的樣子,我依舊覺得這心臟揪得直髮顫。

那口空棺材依舊在大爺爺的房子裡擺著,只是棺材蓋子開著,裡面扔著一張玉白玉白的面具,和一件黑斗篷,這玩意兒,我似乎也明白為什麼會在這裡了。

三叔把承子關在這裡兩天,就是在等我回來,給我一個交代,懲罰了承子,也主動放開了自己面具人的身份,從此不會再有面具人,只有磊子的三叔,一個傳承的守護者。

不過,三叔偽裝的辦法也著實蛋疼,如此之大的體型差距,他是穿了N層棉服啊……精精傻傻的三叔。

第二天,天還沒亮,刀疤臉就來找我了,說是拖不下去了,半夜兩點多,AL的老大給他打來了電話,問進展怎麼樣了?然後把這刀疤臉狠訓了一頓。

刀疤臉尷尬的說,明顯是老大的心情不好,八成是病情又加重了。

我問他什麼病情,他們老大有什麼毛病麼?刀疤臉卻是搖了搖頭,沒有回答我,不過看那表情似乎確實是不輕的大病。

比如詛咒發作什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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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雪
Crawler | 2017-9-30 23:11:07

第一百零四章 祖墳刨棺

不惜代價的搶了掌櫃的位置,也要找到金杖,可見這詛咒並不是只在老劉家,殃及的人或許更多,只是,有些知情的,有些不知情的,也要分有能力和沒能力,想活著就要拿出自己的本事。

老劉家的金杖不可能再繼續隱世,現在的問題只是,金杖出世,我該如何留住這金杖而不讓AL的人起疑。

那些人就是為了金杖而來,我一天不交出去,他們就一天不會善罷甘休,必須交出去,也一定要留下,只能故技重施,不能留下金杖,那就留下模板。

刀疤臉似乎是打定了主意讓我先找金杖,愣是守了我一上午,硬的不行,索性來軟的,也難為了他這一把年紀的大叔這兒裝可憐,見實在拖不下去了,我只能化被動為主動,說晚上就去找,刀疤臉有些納悶兒為什麼晚上找,但見我懶得回答也就沒多問,只說晚上再過來。

打發走了刀疤臉,我這才稍稍鬆了一口氣,金杖應該就在老劉家的墳地裡,但挖墳掘墓的事兒我不能光明正大的干,而且照三叔那意思,這墳似乎不是那麼好掘的。

劉家墳裡沒有幾個墳頭兒,就我太爺爺,大爺爺和爺爺,現在又多了我老爹的,因為都是夫妻合葬,所以數來數去也就這四個墳頭兒,挖墳的話,我有些猶豫,不知道該從哪裡下手,畢竟都是自己的親人。

這事兒我找機會去問了三叔,三叔只說了一句不知道,看那樣子,雖然他不反對我找金杖,但也沒打算幫我,對於這件事,他只準備做一個旁觀者,因為這是老劉家自己的事兒,選擇和結果都只能在我的手裡出。

至於AL,那就是先找到金杖之後的後話了。

我有想過,金杖我太爺爺一定是留下了,甚至之前就在我老爹的手裡,那麼太爺爺和老爹的墳頭兒就可以排除了,就只剩下我爺爺和大爺爺的墳了,其實不想不知道,仔細一想,這還是蠻簡單的,當初姓張的那個老神棍挖我爺爺的墳,我老爹一副鎮定自若的樣子,顯然是金杖不在那裡。

那就是大爺爺的墳了,那老爺子埋入老劉家的祖墳確實不是一般的坎坷,現在,也只有大爺爺的墳最有可能藏有金杖。

這個猜測我對付九泉說了,畢竟那裡埋著的還有他堂妹,沒有經過他的同意,我也不敢亂動,不過,這大舅子給我的話讓我覺得有些心裡沒底,他說,我大奶奶嫁入了劉家就是劉家的鬼,如果我有本事的話,讓我自己去開墳,開的了就開,開不了,他不會出手。

你大爺的,這話裡有話,明顯這墳不好開,我三叔也說過,老劉家的墳沒人動得了,看那意思這又蠢又精的三叔八成是試探過了,現在我要做這個出頭鳥兒,不做好碰釘子的準備看來是不行了。

一時間覺得這事有些難辦,基本可以確定那金杖在什麼地方,卻只能幹看著拿不出來,也是夠蛋疼的,而且開墳要在晚上悄悄的,難保不會出什麼狀況。

下午我一直心不在焉的,小玉倒是說讓我放心,說她婉儀姐姐是很溫柔的,就算我大爺爺凶殘,有她婉儀姐姐罩著我這個妹夫,我也不會有事的,絕對萬事順利。

聽著這亂七八糟的輩分,我是更加沒底了,我大爺爺才不凶殘,那老爺子活著的時候最疼我了,我怕的就是她那個婉儀姐姐……

不過這話也就是在心裡想想罷了,我可不敢直說,小玉這丫頭看上去柔柔弱弱,發起火兒來,我是撐不住,也壓不住……豆頁史。

不知道是AL的掌櫃等不起了,還是這刀疤臉真上心了,這丫的天還沒黑就來盯著我了,說是吃過晚飯了,就算是晚上了,問我有沒有什麼線索了,上刀山下火海的,不管是干什麼,AL的人去打頭陣,重要的是拿到東西。

我看刀疤臉一副雄心壯志的樣子,頓感蛋疼,不知道一會兒到了墳地他還狂的起來不……

時間不能太早,我一直等到了,晚上十點之後,農村的人都睡得早,這個點兒依舊基本沒幾乎人家亮著燈了,掘自家的祖墳,這種事兒在白天做的話,八成會被人戳著脊樑骨罵,當然,晚上做,被人發現了也就是罵的更狠點兒……

所以要悄悄的,都悄悄的。

去老劉家墳地的時候,三叔和付九泉都去了,但這倆人沒走太近,就在遠處看著,可能也是怕AL的人反感,而且兩個人都擺明了不會幫我開墳,這事只能靠我自己。

果兒沒跟來,我不想他捲進這事兒太深,至於蛇仙兒,我已經很長時間沒敢跟那貨獨處了,就怕自己什麼時候忍不住吸了它的靈氣兒,而且這裡是墳地,老貓不能來,不然只會更亂。

本來小玉是想來給我壯壯膽子的,但付九泉沒讓她來,說這裡開墳陰氣太重,怕傷到孩子,我只想問一句,你什麼陰氣能傷到我那倆陰命渡來的孩子?

不管怎樣,反正最後進墳地的只有我自己和那群AL的人了。

那個姓張的老神棍不在,對於那些飄渺無實的神神鬼鬼,這些人都是外行,應該不覺得有什麼,對他們來說,也不過是掘開一個土堆而已,不過,這些人的反應倒讓我有些意外了。

站在老劉家的墳地裡,只有我自己一個人扛著鐵鍬走在前面,其餘的人在距離墳頭兒幾米遠的地方就都停住了。

我還心不在焉的渾然不知,到了大爺爺的墳前我這才將手裡的鐵鍬狠狠插到地面上,清了清嗓子,說道,「挖!」

但回頭一看,那些人站在不遠處,根本就沒人過來。

「刀疤大叔,這活兒還幹不幹了?」我頓時一愣,這些人不是一直挺著急的麼?怎麼這時候倒打退堂鼓了?

刀疤臉看了看我,又側頭看了看自己身後的那群手下,這才不確定的問了一句,「劉磊,你挖這墳到底有沒有把握?可以確定金杖就在裡面了?」

確定不確定的,我們不是來找金杖的麼?在一邊站著金杖可不會自己破土而出……

我理所當然的點了點頭,沒有說話,尋思著這群貨難不成是挖過了?按理說這可能很大,他們連我家那樣的火場廢墟都一寸一寸的清理,沒理由不翻墳,除非……

除非沒本事翻。

見我滿是探究的打量他,刀疤臉這才尷尬的清了一下嗓子,下令說道,「都別愣著,聽劉家小哥的,挖!今天,成敗在此一舉了。」

我見刀疤臉一副壯士赴死的豪情萬丈,不禁更加確定這裡面一定是有事兒,一會估計會出什麼事,貌似我有必要做好落跑的準備……

站在一邊悻悻的想著,我沒動手,畢竟是自己長輩的墳地,我這做晚輩若是真動手挖了也有些說不過去,不過,這過程還算順利,刀疤臉帶來了四五個人,個個都是拿得出手的精壯漢子,十多分鐘的時間這墳已經打開了,只是那口死沉的棺材,不管怎麼打都打不開。

我說讓他們把棺材抬出來,這幾個人可好,廢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沒抬動,我回頭看了刀疤臉一眼,這貨的腦門兒上都是汗,不過這表情倒似乎是剛鬆了一口氣的樣子,看來上次他們是連墳都沒能挖開。

早就料到了會有阻礙,不過這風平浪靜的樣子也是讓我鬆了一口氣,走到墳坑邊,我往下面看了看,這才皺眉說道,「都讓開。」

那幾個一直在抬棺材的貨一聽我讓他們離開,立刻就躲了,全部站到了刀疤臉的身後,無聲的看著我。

我說一點都不怕是假的,但金杖必須拿出來,不管是為了敷衍AL還是為了老劉家背負的詛咒。

瞬間皺眉,我一咬牙,直接跳到了墳坑裡,單手撐著棺材蓋子,心酸的問了一句,「大爺爺,磊子只是想取樣東西,沒有不敬之意,可否給我一次機會?」

右手頓時一涼,不等我回過神,一個冷漠的聲音傳入了我的耳朵,「你大爺爺那死鬼已經不在了,既然當初有膽子把東西放進來,就要做好拿不回去的準備。」

我這右手撐著棺材蓋子,只覺得像是按在了一塊冰冷冰冷的大冰塊兒上,再聽到這挑釁一樣的話,我不止手涼,我是心都透涼透涼的了……

「磊子,怎麼樣?」站在墳坑外的刀疤臉似乎是察覺到了我的臉色不對勁兒,緊張兮兮的說道,「那什麼,要不你先上來?」

我不動聲色的搖了搖頭,示意先不上去,刀疤臉這才稍稍安心的點了點頭,天知道,我現在是想上去都上不去了,右手彷彿是被粘在了棺材板子上,拿都拿不下來了……

緊張的嚥了一口唾沫,我這才問了一句,「你是大奶奶麼?」

「怎麼?不是你把我帶來這裡的麼?難道已經忘了?」這無形的聲音似乎是從棺材裡傳來的,陰沉的有些發悶。

聞聲貌似有些怨恨,我一下有些摸不透了,便小心翼翼的說了一句,「咱都是一家人,我也沒有惡意,可否讓我拿走那東西?」

「誰跟你是一家人,不要碰我的棺材!」那棺材之中傳來的聲音頓時變得有些不耐煩,話音未落,我短時覺得一陣陰冷之氣自這棺材周圍震盪開來。

腳下不穩,我直接撞在了墳坑的土壁上,右手雖然已經離開了棺材,但半個手掌已經變成青紫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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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雪
Crawler | 2017-9-30 23:19:08

第一百零五章 計畫之中的開棺

我皺眉看著暗沉成青紫色的手,不禁有些回不過神,這棺材裡的鬼,就算不知道我是入贅到付家的女婿,也應該看在我大爺爺的份上,手下留情吧?這是怎麼個意思?

鬼聲,鬼影,正常人都看不見,但我這半個手掌瞬間就成了青紫色,周圍的人可是看的一清二楚,刀疤臉一看情況不對,立刻伸手把我拉了上來,低聲問道,「怎麼樣?」

「不好辦。」我皺眉搖了搖頭,不安的看著自己的右手,這青紫色的暗影似乎有點像是鬼紋。

刀疤臉應該是早有心理準備,直接點了點頭,不急不躁的說道,「磊子,你聽我說,咱這墳已經打開了,金杖我們也是勢在必得,這棺材若是實在打不開的話,我們用炸藥吧!」

「不行!」聞言,我想都沒想,直接拒絕了,低聲說道,「你們想要的只是金杖,不准動我大爺爺的屍體,我會想辦法的……」

見我語氣強硬,刀疤臉悻悻的看了看那口沉在墳坑裡的棺材,搖頭低聲說了一句,「我看懸。」

在刀疤臉這樣經歷過大風大浪的人眼裡,或許我這只是一個乳臭未乾的毛頭小子,不過,就算他覺得我不靠譜,那也是他的事兒,現在這事必須我說了算!

回頭看了一眼站在遠處的三叔和付九泉,我深呼吸一口氣,到墳地邊撿了一根樹枝,然後圍著大爺爺的墳一步一步的畫八卦,這棺材裡的鬼是付婉儀,她說我大爺爺不在了,那意思已經是他老人家已經去投胎了,但即使是這個不曾謀面的大奶奶,我也不想傷害,所以這八卦是以封守為主要目的所設,並沒有什麼攻擊力。

一邊AL的那群人全都莫名其妙的看著我,我相信他們知道我在幹什麼,也相信這些人和刀疤臉一樣,都覺得我不靠譜,可是沒有人出頭,想保住大爺爺的屍體我就必須出頭。

一個龐大的封陰八卦完成,將那口沉在墳坑裡的棺材圍在其中,我退出這八卦的覆蓋之地,回手抽出了一張黑符,因為還沒有三叔那種無火自燃的本事,我只好很挫的掏出了一個打火機,想點了這符紙,沒有黑符的話,這八卦並不足以鎮壓棺材裡的鬼魂。

但是手上的打火機打了幾次都沒著,站在一邊的刀疤臉都看不過去了,拿出自己的防風打火機,過來幫我一起點,但這也是邪了門兒了,這都點不著……

整個墳地都靜悄悄的,我依舊不停的用打火機去點燃那張黑符,緊張的雙手都有些發抖,可是依舊沒有成功。

「磊子,這……」刀疤臉見怎麼點也點不著,索性不點了,直接說道,「你還是聽我的吧!逝者已矣,別在乎什麼屍身不屍身的了!」

我看了刀疤臉一眼,沒說話,而是緊走幾步又跳到了墳坑裡,把手裡那張怎麼點也點不著的黑符往棺材蓋子上一拍,直接說道,「大奶奶這東西你應該認識,論老劉家這邊我應該叫你一聲奶奶,但是隨著小玉我應該叫你一聲姐,我知道你年紀不大,就算是做了鬼,嫁給我大爺爺也覺得委屈,但這不都是付家老爺子和劉家老爺子決定的麼?和我們這些小輩無關,棺材裡的東西,今天我是勢在必得!」

「小子,你說話這麼狂,你家裡人知道麼?」棺材裡又傳出了那悶悶的聲音,似乎並不怎麼把我當回事兒。

「你知道就夠了!」我低聲說著,咬破手指在左手心畫了一道小八卦,低聲說道,「得罪了!」

強行開棺,依照著力量,我或許打不開,但比陰氣的強弱,我並不覺得自己略遜一籌。

體內的勁力風起雲湧,我將這一掌狠擊在了那張黑符上,強勁的力道似乎是撞上一道堅實的屏障,瞬間被平展四散了開來。

「你知道我等這一天,等了多久?」棺材裡的聲音瞬間夾雜了一絲暗沉的笑意,下一秒,墳坑裡的棺材直接傳來了『咔咔』的聲音,似乎是木板已經開裂了。

棺木開裂這絕對不是我那一掌造成的,警惕的後退一步,我靠到了墳坑的土壁上,皺眉看著那棺材,低聲說道,「小玉說她的婉儀姐姐是個溫柔的人,到底是不是呢?」

我話音未落,『咔』的一聲巨響,這棺材蓋子直接從中間劈開,斷為兩半,被強勁的陰氣掀翻出去了好遠。

站在不遠處的AL成員都是被這動靜嚇得不輕,後退了好幾步,我其實也害怕,棺材蓋子翻飛的一瞬間,也下意識的想要後退,但身後已經退無可退。

我以為會有什麼恐怖的東西出來,至少應該有鬼魂什麼的,但卻只有一道陰冷的勁風瞬間散去,之後就什麼動靜都沒有了。

「磊子,是不是有什麼東西出來了?」刀疤臉皺眉看著我,似乎是想過來。

「別過來!」我立刻呵斥一聲,緊張的衝到了棺材邊,刀疤臉被我這一驚一乍的樣子嚇到,頓時一愣,不但沒過來,反而還後退了一步。

黑燈瞎火的,棺材裡的情況我也看不清,就直接伸進手去摸了摸,但是順著邊緣摸了一圈兒都沒摸到什麼東西,刀疤臉見我似乎是在找金杖,頓時沉不住氣了,緊走兩步,想要自己找,但還不等他接近這墳坑,一道強勁的勁風自棺中而起,擦過我的耳邊直接衝向了刀疤臉。

之後我聽到了槍聲,回過頭去看的時候,刀疤臉已經被一段紅綢勒住了脖子,整張臉都在這一瞬間窒息的有些扭曲了,周圍幾個AL的人頓時一愣,立刻上去幫忙了。

我也顧不得他們,只是繼續翻找著金杖的下落,大爺爺的屍體躺在棺材裡遮蓋著一張毛毯,心理壓力太大,我沒敢掀開那毛毯,只是在邊緣找了找,最後將目光落在了那個骨灰盒上,緊張的嚥了一口唾沫,我探出手剛摸到那個骨灰盒又立刻縮了回來。

這裡面是付婉儀的骨灰,我這樣直接去翻真的好麼?

可是金杖……

我一咬牙,還是打開了那個骨灰盒,頓時一道火光燃起,這骨灰盒中的一道黃符無火自燃,瞬間變燒為了灰燼,隨即我聽到了一聲輕笑擦身而過。

之後陰風四起,數道強勁的陰氣縱橫交錯,四處遊蕩之後交纏著消失了,但我依舊可以聽到一聲悠遠的長嘆,「老劉家的人都不是好東西,但願你小子會好好對玉丫頭……」豆長節。

我來不及多想,看向骨灰盒,在盒子裡的骨灰上放著一個古樸陳舊的青銅棺材,棺材上雕花複雜,我一時也沒看清,就直接打開那棺材,拿出了裡面的東西,確實是一把鑰匙大小的金屬物。

回頭警惕的看了一眼身後,不遠處的刀疤臉似乎才緩過氣兒,周圍幾個人都在緊張兮兮的查看著刀疤臉的情況,我抓緊時間拿出事先藏好的麵糰兒,將這金杖鑰匙的正反面在兩個麵糰兒上印好,這才拿上青銅棺出了墳坑。

付九泉和三叔依舊站在遠處看著,付婉儀的魂魄已經離開,估計是去投胎了,看這骨灰盒裡的狀態,八成是我老爹放鑰匙的時候用符紙封住了付婉儀的魂魄,使得她無法離開投胎,至於我大爺爺,可能死了之後就離開了吧?

那個侷促的老爺子,讓他面對如此年輕的小媳婦兒確實是有點兒為難他了……

抬手看了看之前還青紫的半個手掌,已經恢復正常,我瞬間鬆了一口氣,看來我這個大奶奶只是想給AL的人一個下馬威,幫我爭取時機拿下了模板。

走到刀疤臉的身邊,我抬手將青銅棺和金杖都扔給了刀疤臉,這才低聲念叨了一句,「說了讓你別靠近,你當我放屁呢?」

刀疤臉顯然被這紅綢勒的不輕,緩了半天氣兒,想說話還是有些費勁,乾脆拿著金杖和青銅棺擺了擺手,示意我沒事,暫時死不了。

我看了他一眼,這才說道,「金杖在這裡了,老劉家與AL為金杖引起的紛爭從此兩清了。」

刀疤臉點了點頭,我沒有再說什麼直接走了,回去的路上,我依舊覺得很是忐忑不安,三叔和付九泉知道開墳不會有危險還特地跟來,他們兩個這是為了我的安全,怕AL幹出卸磨殺驢的事兒。

不過,我也不傻,也看的出來,這次取金杖的事,這倆人估計早就和付婉儀商量好了,這是為了讓我在AL的面前出個風頭,經過這次的事兒,我相信刀疤臉還會再來找我的,或許就在不久之後。

我回大爺爺那老房子的時候,果兒已經睡了,我把口袋裡面團兒印的兩塊模板和另外四塊放到了一起,這才稍稍安心的上床睡覺,付九泉問我接下來打算怎麼辦?

無聲的搖了搖頭,沉默良久,我這才看著老舊的屋頂說道,「先辦喜事兒。」

第二天一大早,我三叔就來敲我們這邊的門了,我看了看時間還不到六點,心說,就算是夏天,這也不用醒這麼早吧?

滿心不快的起身去開門,我睡眼惺忪的站在門口,三叔黑著張臉衝進門直接說道,「那個刀疤臉辦事不靠譜,昨晚拿到東西就走人了,你那房子的活兒幹一半就不管了,你們幾個也別睡了,趕緊的,起來去幹活兒!」

當時我沒回過神,依舊處於半睡半醒的狀態,直到被三叔揪到了我家的小洋樓,我這才徹底明白是怎麼回事,不禁在心底將刀疤臉的祖祖輩輩問候了個遍,付九泉和果兒的臉色也是有些難看,似乎很不情願,但活兒總得有人幹。

我這辦喜事兒還等著用這房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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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雪
Crawler | 2017-9-30 23:20:09

第一百零六章 峰迴路轉

我和三叔,還有果兒,連我那個大舅子都算上,忙活了整整一個多星期,這才把小洋樓剩下的工作都收了尾,二叔一直沒過來,也沒去三叔家,不知道是不是還在為了承子的事兒生氣。

房子收拾好之後,我也沒那麼多錢買家具什麼的,不過還好之前刀疤臉來這裡的時候帶了不少的小物件兒,搬進去擺擺倒也看得過去。

主要還是房子太大了,顯得有點兒空曠,和小玉的婚事是在半個多月之後了,張燈結綵的看著熱鬧,其實也沒有幾個人,就老劉家的本家和村裡幾個老輩兒的。豆東莊。

雖然這段時間沒有和二叔家產生過交集,但我和小玉擺酒席那天他和我二嬸都來了,只是有些侷促,沒待多久,放下份子錢就走了,不知道真相卻看出個所以然的三爺爺有些唉聲嘆氣的,喝了兩杯酒,直催著我該給老劉家續後了,一定要抓緊時間再生個胖小子。

我說不急,三爺爺直接老眼一紅,說怕自己趕不上那天。

我這人最笨,不會說話,最後還是小玉那丫頭三兩句就給三爺爺哄好了,逗得老爺子直笑。

看上去其樂融融的一家人,我卻總覺得少了點兒什麼,直到酒席快散的時候,一輛越野車停到我家的門前,刀疤臉拿著一個厚厚的紅包進門,我這才意識到,原來是少了一份安寧。

刀疤臉來的還算是時候,村子裡的那幾個老人已經回去了,果兒也送我三爺爺回去了,小潔和我三嬸兒在樓上看孩子,這邊只剩下了我們幾個知情的,我當然沒給刀疤臉好臉色。

本來之前就說好了兩清的,這貨連房子都沒給我收拾完,就滾蛋了,現在又揣著這麼厚的一個紅包屁顛兒屁顛兒的去而又反,猜也知道是有求於我。

其實刀疤臉走的時候我就有心理準備,這貨遲早會回來找我,只是沒想到這麼快。

不過這貨倒是不傻,直接推脫說不是故意幹一半活兒跑路的,是因為有急事,所以就先走了,還說我大爺爺的墳他們走之前還都埋好了,所以沒有掰掉這個關係的意思。

我一聽就來氣了,皺眉問道,「AL和劉家還有關係?你是指殺仇麼?這關係我確實沒打算掰掉。」

刀疤臉一聽我這是話裡有話,立刻擺了一下手,轉移話題說道,「就當我今天不是代表AL來的,和你這小兄弟也算是認識一場,我是為你好,有點兒話想對你說。」

「那您說,我聽著。」我不耐煩的回了一句,就差沒說『有屁快放,放完滾蛋』了。

刀疤臉自然也是察覺了我的不耐煩,直接說道,「不知道你們是不是已經知道了詛咒的事兒,我只是來說一聲,AL的掌櫃有意思請你做二把手去尋找第四把金杖,好處自然是將來雙方可以一起擺脫詛咒,這對你來說,益處應該更大,因為和AL比,你若是想找到第四把金杖應該更加困難。」

這貨說的是正理,也摸到了我的軟肋,但這種時候服軟就傻逼了,我側頭看了看三叔,見三叔沒什麼反應,這才低聲問道,「詛咒沒有延續到我的身上,我為什麼要去找第四把金杖?又為什麼要相信你們不會獨吞金杖?」

「詛咒有沒有延續到你的身上不重要,重要的是詛咒存在於劉家,你或許可以選擇見死不救,那就是你自己的事了,不過,」刀疤臉語氣低沉說著,將手探到口袋裡,繼續說道,「掌櫃的誠意在這裡了,大千世界,高人無處不在,機會只有一次,磊子,我希望你能看事,不要因為一些過去的事而小家子氣。」

刀疤臉自顧自的說著,從口袋裡拿出了半個多月前從我手裡得到的那口青銅小棺,打開給我看,那把金杖完好無損的留在青銅棺裡。

對我來說,這東西已經不重要了,因為我留下了模板,但和AL合作尋找第四把金杖,破開詛咒的事兒,這些我卻是早就想好的,該做的還是要做,而且AL的掌櫃至少還欠我一條命沒給。

抬手接過刀疤臉手裡的東西,我看都沒看,直接漫不經心的一甩手丟給了三叔,看著刀疤臉直接問道,「第四把金杖的下落你們知道了?」

「嗯,方位早就確定了,因為掌櫃的先人與劉家老爺子曾經去過,只是東西沒能拿出來。」刀疤臉也不隱瞞,直接回手,身後的跟班立刻遞過來了一捲圖紙。

我一看這架勢,不禁冷笑一聲,反問道,「刀疤叔,我太爺爺都沒拿出來的東西,你覺得我拿得出來?」

「東西是沒拿出來,但不是也要分個想拿和不想拿麼?」刀疤臉也不在意,直接將那捲圖紙遞給了我,繼續別有深意的說道,「而且,我知道磊子你不是一般人,對不對?」

你知道你大爺……

我斜睨了這貨一眼,沒搭話,接過圖紙打開看了看,我根本就什麼都看不懂,這不是地圖,看上去像是一張建築物的設計圖,只不過這設計圖是半成品,有一半沒有成形,只是畫著幾條模模糊糊的線。

「這是你太爺爺留下的東西,原稿已經陳舊的沒有辦法經受折騰了,掌櫃的用了半個多月的時間重新仿製了一份草稿,這東西沒有幾個人見過,掌櫃的現在交給了你,你應該明白他的意思。」刀疤臉低聲說著,不知為何這語氣顯得有些沉重。

和這東西的來歷相比,我比較在意的是這為什麼是件半成品,微微蹙眉,我直接問了一句,「原稿是廢了一半麼?」

「沒有,原稿就是半成品,是你太爺爺沒有完成,這是藏著第四把鑰匙的地宮建築圖,當初從那裡潰敗而回之後,你太爺爺就繪製了這張圖,但並沒有完成,甚至想燒了這東西,是被掌櫃的父親阻攔了。」刀疤臉也不隱瞞,句句交代的清楚。

我一聽不禁失聲樂了,抬手蹭了下鼻尖,這才調侃的問道,「你們手上拿著這圖紙,就沒去取過第四把金杖?」

刀疤臉聞言,卻是笑不出來,臉色難看的點了點頭,說道,「去過,偷著去,明著去,前前後後去了三波人,一個都沒回來。」

這話說的,瞬間我就笑不出來了,拿著圖紙的手也頓時一抖差點兒把圖紙扔了。

看到我這反應,刀疤臉似乎是怕嚇得我打退堂鼓,又立刻改口說道,「不過,我覺得你能行,畢竟前幾次去的人都是外行,你好歹懂點這個。」

「懂哪個?」我頓時一愣,身後的付九泉直接踹了我一腳,我這才回過神,立刻改口繼續說道,「我懂的那些都是皮毛,你們手上不是也有這方面的人才麼?比如那個姓張的老道。」

刀疤臉聽我提起那個張神棍,沉默了一下,這才點頭說道,「掌櫃的說了,這次去地宮,姓張的也會跟著,該怎麼辦你自己看著,自己人,我們不好動手。」

看這意思刀疤臉和那張神棍似乎還有點交情,貌似下不去手的樣子。

我點了點頭沒有繼續這個話題,轉而問道,「什麼時候出發?」

「時間有點擠,最多給你一個星期的準備時間,」刀疤臉直接回了一句,稍稍一頓,又補充了一句,「掌櫃的等不了太多時間了。」

他這句話,無疑是在說AL的掌櫃已經面臨那個所謂的詛咒了,但是為什麼老劉家這邊還沒事兒?

我皺眉思忖著,又問了一句,「他去麼?」

刀疤臉聞言愣了一下,這才搖了搖頭,說道,「不知道,這個問題我想都沒想過,但掌櫃的也確實沒有交代。」

那就是不去了?

也是,畢竟是那麼危險的地方,背著詛咒死也就算了,若是半路橫死,這AL的掌櫃還不冤死?

無奈的搖頭嗤笑一聲,我擺了擺手,說道,「那就這樣吧!我會盡快回陽泉的,具體的事兒,到時候再說。」

之後刀疤臉也沒再說什麼,留下了那個超大號的紅包,就離開了。

我把手裡的圖紙拿給三叔和付九泉看了看,這倆人也都看不出個所以然,說是要看出一二,還是要去原址才行,金杖三叔檢查過了,是真的,不過,AL有膽子把金杖送回來,那這次八成是真的做好了卸磨殺驢的打算。

這件事我沒瞞著小玉,也說明了,希望她能留在家裡好好照顧兩個孩子,小玉自然是不放心我這個二把刀出去冒險,但讓她一個女人去冒險就更說不出去了,而且付九泉和三叔都會跟我去,我覺得我的生命保障比AL那些人高多了,再三勸過之後小玉這才妥協。

蛇仙兒和老貓都留下了,三嬸兒一家也搬到了小洋樓住,這樣方便幫助小玉照看孩子,至於果兒這小子的學業算是廢了,本來他想跟著,但是我們一致拒絕了。

且不說這小子除了睡覺沒什麼本事,單是看在三叔的份兒上,我也不能讓他去冒險,劉家的小輩有一個出頭的就夠了,不需要第二個去送死。

我是辦完喜事的第三天離開神堂溝的,拿上了AL留給我的金杖和我私藏的六塊模板,跟三叔和付九泉一起回到了陽泉,我沒有回家,直接打了車去找孫胖子了,這六塊模板,我需要盡快趕製出來,但不相識的人我不放心。

孫胖子聽我說了大概的意思,有些回不過神,問我找他到底幹什麼,說他又不會變戲法,這奇形怪狀的鑰匙他變不出來。

沒錯,孫胖子就是一個靠打哈哈混社會的小商人,不過他弟弟不是技術人才麼?就是那個修手機的,我記得上次去那裡修手機,那貨的櫃檯上擺著不少鑰匙模板來著,還有剛成型的鑰匙。

被我這麼一提醒,孫胖子這才回過味兒,點了點頭,不確定的說似乎是這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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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雪
Crawler | 2017-9-30 23:27:09

第一百零七章 招魂旛

我說讓孫胖子幫我跟他弟弟說說,看能不能盡快給我把這三把鑰匙趕製出來,材質最好堅實一點。

孫胖子拿著那幾塊模板看了看,問我這東西有什麼用?

這個我還真不知道,除了知道AL死活都要搶這東西,除了知道這東西是破開詛咒的關鍵,我是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見我一問三不知,孫胖子倒也沒死活追著問,就唉聲嘆氣的說原本想收買我一起搞旅遊的,這下可好,我這煮熟的鴨子就這麼飛了,這一飛還不知道能不能回來了……

察覺到這貨的情緒有些低落,我立刻再三保證,說要是能活著回來,一定跟他混,工資多點,少點的,都沒事,夠我養老婆孩子就行。

孫胖子這才點了點頭,說這事兒包在他身上了,三天後一定給我三把完美的成品鑰匙。

畢竟這三把鑰匙的造型都太過詭異,不是說仿製就能仿製出來的,我對材質的要求又比較高,三天的時間不長,真不長。

再三交代孫胖子這事兒不能讓任何人知道,我們三個這才離開了孫胖子的家,回到我租住的小公寓,這地方有點兒空,小玉和孩子不在,就我們三個大老爺們兒吃過晚飯,總覺得有些坐臥不安,我溜躂了一圈兒覺得閒不住,這才說想出去轉轉。

付九泉看了我一眼,低聲說道,「雖然你現在是有點兒本事了,但沒有蛇仙兒跟著,你還是不要到處亂轉比較好,免得節外生枝。」

「額,要不你跟我去?」我頓時一愣,想了想這事兒可行,直接過去拖上大舅子,不安的說道,「這都一個多月了,我有些不放心李大龍,那小子八成還沒去投胎,你跟我去看看,差不多就超度了那小子得了!」

「投胎是要自願的,而且我也不會超度,你讓我去,估計會嚇死他。」付九泉面無表情的說著,似乎完全沒有要跟我走一趟的意思。

付九泉是五陽之體,這身上的陽氣確實是會讓普通的鬼魂敬而遠之,想想覺得不妥,我只好又看向了三叔。

我這向來謹言慎行的三叔,雖然偶爾幹點兒蠢事,但是總體來說還是很靠譜的,見我看他,都不等我開口,就自己起身朝這邊走了過來,說他沒有十足的把握,但可以跟我去看看。

管你有沒有把握,我現在隨便有個人都比我自己靠譜。

和三叔一起出門,因為時間還早,我也沒打車,就順著馬路一直往大龍哥出事的那個路段去了,三叔問了我大龍哥的死亡經過,和一些細節,覺得那貨八成是干了什麼違背人倫的事兒,所以自己原諒不了自己。

三叔說,投胎這種事兒,就是自渡,如果一些事你自己都放不開,那就別想著開始新的生命,我問他一輩子的事兒,想放開哪有這麼容易?

聞言,三叔卻是不動聲色的搖了搖頭,低聲說人都死了,還抓著過去的事兒,又有什麼意思?

我覺得自己的想法沒錯,三叔的想法也對,這種事兒還是分人分事的吧?

腳程夠快,半個小時後,我和三叔來到了大龍哥死亡的那個巷口,這地方雖然緊挨著一座公園,但是這公園已經很久了,廢棄了有一段時間了,所以附近並沒有多少人遊蕩,現在又是晚上,就更安靜了。

我到那巷子口的時候,藉著遠處的路燈可以看到黑漆漆的巷子口裡,大龍哥揣著衣袖蹲在牆根兒那發呆,似乎走神很深,並沒有察覺到我的靠近。

「大龍哥?」我試探性的叫了一聲,李大龍這才抬頭看了我一眼,我見他沒有不理我,這才指了一下我三叔,繼續說道,「這是我三叔。」

「叔。」李大龍的臉色我看不太清,但這聲音確實是顯出了一股子說不出的憔悴。豆大女。

若是放在以前,讓這個年紀的李大龍跟我三叔叫叔,這貨絕對會沒大沒小的嘴賤,頂多叫聲哥,現在這副沒神兒的樣子,反倒讓我覺得有些不適應,說不出的有點兒心酸。

我三叔倒是沒怎麼在意,無聲的點了點頭,這才低聲說道,「磊子,你這哥們的三魂七魄不全,是不是這段時間出了什麼事兒?」

「不會吧?」我頓時嘴角一抽,看著呆呆的大龍哥想了想,這才說道,「他之前被一個懷孕的女鬼當做活祭的祭品來著,只是僥倖保住了一條命,葉醫生那時候也說他的壽命不多了,身上還出現了鬼紋,是因為三魂七魄受到了創傷麼?」

「應該是這樣的吧……」三叔不確定的低聲說了一句,然後將手伸到衣兜裡抽出了一張黃符紙。

我頓時一驚,壓住三叔的手,問道,「叔,你要幹什麼?」

「他現在這個樣子投胎是不可能了,想要投胎,至少要修復三魂七魄再說。」三叔低聲說著,並沒有貿然動手,只是看著我,在等我的選擇。

「這玩意兒是可以修復的?」我頓時一愣,覺得有點兒不靠譜,看三叔這架勢,我到覺得他這頗有一番要滅了李大龍的意思。

不動聲色的點了點頭,三叔這才舉例說道,「果兒就是最好的例子,那次從大青山回來的時候一直昏迷,就是因為魂無所依,尋回魂魄之後因為受創太嚴重,所以醒轉過來的時候很少,這個是需要時間修復的。」

「那你這黃符是?」我不解的看著三叔,還是覺得不靠譜。

三叔這才呼出一口氣,說道,「磊子不信你叔是不是?」

聞言,我頓時一愣,立刻鬆開了手,說道,「那好吧,我也覺得大龍哥時而清醒,時而呆滯的,你看著辦吧,只要別玩兒死了就行……」

不等我說完,三叔直接將手中的符紙左右一甩,單手雙指夾住,口中唸唸有詞,隨後將這符紙直接貼到了李大龍的額頭上,大龍哥就傻乎乎的看著地面,也沒什麼反應。

這一幕看的我有點兒蛋疼,不管怎麼看都像是在除鬼。

三叔也沒閒著,隨即又從腰上抽出了一把形狀怪異的杏黃小旗,拿在手中各種炫目的一耍,輕喝一聲,「收!」

頓時,李大龍額頭上的那張黃符直接無火自燃,瞬間就化為了灰燼,而李大龍的魂魄也不見了。

「臥槽,我大龍哥呢?」那黃符燃著的一瞬間,我就踏不住了,這眨眼的功夫,魂兒就沒了?

三叔嫌棄的瞄了我一眼,這才一抬手將手裡造型古怪的杏黃小旗遞到了我的手裡,說道,「這叫招魂旛,我還不太會用,不過招個小鬼兒什麼的還行,這李大龍心裡有事,你任由他在這裡一直待下去,早晚有一天會出事,還不如給他個安靜的地方回神兒。」

聽著三叔的話,我拿過那面造型怪異的杏黃小旗看了看,招魂旛什麼的我見過,不就是死人了當兒子的要扛的那玩意兒麼?這個也太小了……

三叔見我一副驚奇的樣子,這才無奈的搖了搖頭,說道,「你太爺爺留下的本事,我們這些當小輩的,沒學到手的太多。」

「太爺爺不是騙子麼?」我隨口回了一句。

「誰說的?」三叔頓時一愣,似乎有些回不過神,在他的眼裡我太爺爺或許是個過於高大的人,三叔應該是懷有一絲崇拜之情的吧?

我悻悻的看了三叔一眼,把那個超小號的招魂旛還給三叔,這才說道,「是太爺爺的一個老友說的,那人現在已經病故了。」

三叔聞言,這才點了點頭,端詳著手裡的招魂旛,有些失神的說道,「是不是騙子,只能用眼和經歷去驗證。」

三叔說的話,我很同意,可能幾十年前,我太爺爺也對林老爺子說過同樣的話,結果那個老人用了一輩子的時間來驗證,直到死亡才敢去承認那個答案。

帶走了李大龍的魂魄,我也算是稍稍安心一些了,三叔說鬼魂的世界並不像表面上那樣平靜,強大的鬼魂會吞噬掉殘缺不全的弱小鬼魂,所以李大龍的魂魄跟著我們還是比較安全的。

對於鬼魂的存在,我依舊無法明確的說鬼魂到底是什麼,或許只是人活著時的殘念,只是一個個不同的磁場,所謂的吞噬,也只不過是強大的磁場包裹了弱小的磁場,但投胎轉世又該怎麼解釋?

這個世上的未解之謎太多,總有人試圖用科學去解釋這些,卻始終無果,鬼真的存在,不過,若問鬼是什麼?或許只是鬼而已……

第二天八點多的時候,孫胖子給我來了電話,說是已經跟他弟弟商量過了,那小子說可以仿製,而且孫胖子再三保證會親自監督著他弟幹活兒,所以讓我放心,不過有點兒事想跟我商量,問我可不可以過去一下。

我一聽孫胖子那稍顯諂媚語氣,頓時就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顯然這是水漲船高,坐地漲價,不過,我現在手裡也沒多少錢,這他應該是知道的啊……

心里納悶兒,早上吃過早飯,我和付九泉打算過去看看,三叔說去老友家轉一圈兒,就分道揚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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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雪
Crawler | 2017-9-30 23:31:10

第一百零八章 仿製品

在我的印象裡三叔就是個稍顯清秀的莊稼漢,現在說在城裡有什麼老友,我還真是沒想到,不過,那次大半夜的從我家離開,八成也是去投靠他那老友了吧?

不著邊際的想著,我和付九泉已經到了那個手機維修店,下車還沒進門,孫胖子就悻悻的出門來迎接了,沒錯,就是出門來迎接了,這貨這慇勤獻的我心裡直發毛。

進門不等我說話,這店老闆直接來了句,「嘿!哥們兒,你那筋脈盡斷四分五裂的小夥伴怎麼樣了?內力可還能恢復?」

我頓時一愣,片刻這才反應過來他說的是那個手機,付九泉卻是有些不明所以,側頭皺眉看了看我,見大舅子這眼神兒不對,我立刻回了一句,「恢復了恢復了,電充的上,就是系統什麼的不知道有沒有問題,還沒試。」

那個手機現在被我扔在了神堂溝的小洋樓裡,和我太爺爺的照片在一堆兒,那個手機上次修好之後,還不等充滿電我就從情報販子那得到了葉醫生的消息,所以一直也沒研究過,因為沒有研究的必要了嘛!

而且那手機都摔成那樣的了,我也就沒還給葉醫生,要不是這店老闆一提,我都快把那手機忘了。

「保證沒問題,我這手藝可是上等活兒。」店老闆樂呵呵的說著,給我和付九泉遞了兩杯水,示意我們坐下說話。醉心章&節小.說就在嘿~煙~格

我接過水放到櫃檯上,看了看孫胖子,這才直接說道,「那三把鑰匙的事兒,你哥應該已經跟你說了,我現在著急要成品,質量也要保證,價格高一點我有心理準備,但我現在手上沒多少錢,所以還是希望你能看在你哥的份上,少要兩個。」

「不,我不要錢,」這瘦的跟猴兒一樣的店老闆眼珠子一轉,掃視了我和付九泉一眼,這才繼續說道,「兄弟,我就想商量個事兒,你們不是要去找第四把鑰匙麼?帶上我成不?」

聞言,我頓時一愣,皺眉看向了孫胖子,那貨卻一攤手,說道,「沒辦法,他一直追著老子問,我他娘只好說了,不過,都是自己人,沒事兒的。」

我收斂目光,沒有搭話,思忖著這事能不能答應對方,旁邊一直沉默的付九泉卻是開口說道,「既然你知道我們是要去找第四把鑰匙,你哥應該也跟你說了,我們只是隨行的,所以沒有權利帶外人去。」

「哎?話別這麼說嘛……」店老闆立刻嬉皮笑臉的湊了過來,說道,「我跟著你們又不是去吃白飯的,咱怎麼也算是技術宅,或許你們用的到呢?」

這個……我皺眉想了想也覺得沒有什麼不可,但這是賭命的事兒,這人跟去做什麼?

疑惑的看了孫胖子一眼,我直接起身,把這貨拖進了衛生間,問他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孫胖子悻悻的搖了搖頭,似乎對自己弟弟的行為也很看不上眼,低聲說是,他弟覺得我們是去找寶藏的,就尋思著能跟著撈個油水兒。

找他大爺的寶藏,老子是去找死的!

我低罵了一聲,孫胖子也覺得不靠譜,但他說自己勸過了,可這鱉孫就是不聽,死活非要跟著,他也是沒辦法,才打電話把我叫過來的。

我倒不是很反感這人跟著,貪財佔小便宜這是人性,我擔心的是這小子跟著去了,到時候回不來該怎麼對孫胖子交代。

而且這人在技術方面的本事我雖然不是很清楚,但既然是和AL的人拼伙兒去那種危險的地方,多帶兩個有本事的也沒什麼不好。

猶豫片刻,我這才點了點頭,問孫胖子到底怎麼想的?這是九死一生的事兒,我聽他的,他要是覺得自己的兄弟跟著沒問題,那我就帶著。

孫胖子想都沒想,直接點了點頭,說讓我帶上那小子,這件事我來之前他就想好了,就算我不帶著,照他弟那脾氣估計會做出什麼過激的事兒,還說生死有命,是死是活都沒事兒,就是那小子自己作的。

見孫胖子一副罵罵咧咧滿不在乎的樣子,我無聲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這丫的,就是刀子嘴豆腐心,誰願意自己的兄弟出事兒?

從衛生間出來,那個瘦的跟猴兒似的小子正對著一言不發木頭一樣的付九泉噼裡啪啦的侃著大山,不過看那意思,付九泉就壓根兒沒打算搭理他。

我走到櫃檯旁,拿出了口袋裡的青銅小棺,將裡面的金杖拿出來給這人看了看,這才說道,「 我和你哥商量好了,既然你死活要跟著,那就跟著,不過那是九死一生的事兒,我依舊勸你考慮清楚,這是那三把鑰匙其中一把的原形,你照著這份量仿製,材質一定要最結實的。」

那人接過我手裡的金杖看了看,這才放到小電子秤上一稱,點頭說道,「沒問題,包在我身上!什麼時候出了成品,我給你打電話。」

「那行,時間抓緊點兒,你哥那有我電話號。」我拿回金杖點了點頭,就離開了。

和付九泉到附近的體育器材小店轉了一圈兒,買了點兒東西,就回去了,我三叔是晚上九點多回來的,之後是風平浪靜的幾天,除了準備一下出門要用的東西,我們整天也沒什麼事做,直到孫胖子給我打來電話,說是他弟手上的活兒做完了,讓我過去驗貨。

這金杖的仿製其實應該挺複雜的,雖然鑰匙柄是金杖的造型,但作為鑰匙,用來觸動卡簧的凹凸形狀是不可避免的,第一次看到這金杖模板的時候,我推測用來配這鑰匙的鎖芯形狀,想想那個鎖芯的複雜程度,也是瞬間就醉了……

孫胖子的原名叫孫金城,他弟叫孫銀堡,不過孫胖子就是孫胖子,我這一口一個孫總的叫慣了,有點兒改不過來,至於他弟,那貨到挺自覺地,讓我叫他孫猴子就成,說是除了戰鬥力不咋地,他的本事可不比孫悟空差。

當然,他這也就是吹牛逼冒大泡,我也不會當真,而事實上孫悟空除了戰鬥力,似乎也沒別的什麼了……

三把金杖的仿製品,與我手裡的真品放在一起,除了顏色不一樣以外,還真是很搭套,我三叔和付九泉也是仔細的研究了一會兒,覺得靠譜,只要那鎖芯對這金杖的材質要求不是非他不可,無論外形還是重量,都很達標。

至少我手裡的那把金杖和仿製品幾乎一模一樣,其餘兩把和模板之間也完全沒有差距。

模板我留下了,這東西不能毀,或許以後還能有用,收起三把仿製品,我告訴孫猴子可能這兩天就要出發了,因為是兩撥人合夥,所以我是再三交代了這小子不要給我惹事。

從手機維修店離開,第二天中午刀疤臉就給我打來了電話,說是他那邊已經都準備好了,問我家裡事兒都處理完了沒有。

我不耐煩的說了一句早就在陽泉等他了,讓他過來接我,然後我又給孫猴子打了一個電話,讓那小子過來,AL的人都是精英,我多帶一個人,刀疤臉估計也不會說什麼。

在樓下的小區門口兒等了一會兒,刀疤臉的車就到了,停在路邊讓我們三個上車,我皺眉看了看時間,說還有個人沒到,讓他等會兒。

刀疤臉果然沒有說什麼,不過看那意思似乎對這個沒到的人比較感興趣,想看看是何方神聖,只不過恐怕是要讓他失望了。

又等了五六分鐘,孫猴子這才從一輛出租車上背著大包小包的下來,看那樣子不像是去探險的,反倒像是去旅遊的,也不知道他那N個背包裡都帶的什麼東西……

刀疤臉一看來人是個土裡土氣把自己武裝的跟個包子似的傻小子,瞬間就洩氣了,意味深長的看了我一眼,說道,「上車。」

見刀疤臉那副期待美餐卻吃了一嘴蒼蠅的憋屈樣,我心中一爽,想笑但憋住了,擠上刀疤臉的越野車,我這才看到,那貨沒帶幾個人,但張神棍和上次那個狠厲的女娃子都在,還有一個沒見過的年輕人,再加上我們四個有點兒擠,尤其是孫猴子還帶著那麼多包……

刀疤臉開車,那個女娃子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張神棍和那個年輕人就在後面跟我們擠著,車子駛出陽泉,轉了幾個彎兒我就有些轉向了,反倒是孫猴子那個嘴賤話多的貨,哪裡都認識,東指西指亂指路,還說自己就是活地圖,不管是國道,還是土路,大半個中國就沒有他不認識的路。

這貨吹牛逼的本事,讓車裡的眾人都很是無語,也就張神棍有一搭沒一搭的跟他抬抬槓,車子一直順著國道往南,知道路途遙遠,我就靠在三叔身上眯了一覺,醒過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了,刀疤臉把車停到路邊,說是讓我們先下去吃飯,然後再趕路,再過一個城,會有其餘的手下跟我們匯合,後天早上估計能到地方。

AL果然不止安排了這幾個人,我悻悻的想著跟隨幾人下車,還沒進飯館,就被刀疤臉拖到了一邊,這貨沒別的事兒,就問我那個話嘮是干什麼的?

我見他不怎麼待見孫猴子,反倒是踏心了,說是我一哥們兒,聽說我要去探險,死活要跟著,我就讓他跟來了。

見我這副隨便的態度,刀疤臉的臉色更加難看了,問我能不能半路把這小子扔了,沒用的人帶去也是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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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雪
Crawler | 2017-9-30 23:38:10

第一百零九章 步行進山

或許他這想法不錯,其實我也不待見孫猴子,雖說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信念和人性,但也有個合不合心兒,大概我和孫猴子就是那種不合心兒的,我覺得這人不如他哥,差得遠。

但那貨知道我仿製金杖的事兒,要是就這麼拋開他,照孫胖子的意思,估計在他這兄弟會給我找點兒麻煩。

稍一思索,我直接搖了搖頭,說是不行,告訴刀疤臉,這人是我帶去的,我自己會負責,不用他費心,也絕對不會拖AL的後腿,刀疤臉這才皺眉黑著一張臉點了點頭,心情頗顯不快的進了飯館兒。豆尤帥。

我跟進去,匆匆吃了點東西,我們就繼續趕路了,半夜的時候確實如刀疤臉所說,在經過一座大城之後,在我們的車後面跟上了一輛小卡,一輛商務,看樣子這人是安排的不少,不過這就不用我操心了。

他們去的人越多,至少前期我的生命保障就越堅實,這沒什麼不好的。

窩在車裡後半夜才睡著,只是這次並沒有睡實,迷迷糊糊的,似乎是路有點顛簸,徹底清醒的時候天已經濛濛亮了,我往車窗外看了一眼,什麼都沒有看到,到處都是白濛濛的霧氣。

這裡明顯已經脫離了國道,甚至已經脫離了正常的道路,車子也越開越顛簸,又行進了兩個小時,刀疤臉這才停車,說下車活動一下再趕路。

這荒郊野嶺的有什麼好活動的?想都不用想八成是這刀疤臉要和後面兩輛車裡的人嘀咕事兒。

下了車,孫猴子說去撒尿,問我去不去?

去,再不去就憋死了……

因為有女同志在,雖然這女同志活的跟個老爺們兒似得,但也不能在人家面前撒尿不是?所以我和孫猴子走出去了一段距離,解決完了,我剛提上褲子,孫猴子就給我來了一句,「磊子,那個刀疤臉是不是不待見我?」

我去你大爺的……這貨還真是不枉費孫猴子這外號,不過,貌似這裡的每一個人都挺不待見這小子的,我悻悻的想著,無聲的點了點頭。

「吶,磊子,我跟你說,你別看我一個小平民,就那我不當盤兒菜,這些人我也看透了,都不是好惹的,你得保我,我不是那逆來順受的人。」孫猴子一看我的反應,頓時有些踏不住了。

「行了,你閉嘴吧!看在你哥的面兒上,我也不能坐視不管,已經保過了。」我拿出煙點燃,狠吸了兩口,有些不耐煩。

孫猴子一聽,這才樂呵呵的點了點頭,不等他說話,我們身後不遠處就傳來了腳步聲,我回頭看了一眼,見是付九泉,尋思著這貨八成也是來撒尿的,這才放鬆了警惕。

「對方帶的人不少,後面的小卡上清一色重型武裝帶,槍支彈藥都很齊全,看來這次真的是要在槍口上苟活了。」付九泉的語氣並沒有特地強調什麼的意思,聽上去像是在數落家常便飯,但這話的內容就有點兒讓人蛋疼了。

孫猴子看了看我,這才問了一句,「兩位小祖宗,咱有防彈衣不?」

「沒有,」我搖了搖頭,直接說道,「有也沒用,之前我見識過AL的槍法,全部一槍爆頭。」

付九泉聞言,似乎很是贊同我的看法,漠然的點了點頭,說道,「重點是這東西應該不是特地帶來防範我們的,我們要去的那個地方,AL的人去過三次,他們這是有備而來,說明那地宮裡不太平。」

這次不止孫猴子心裡發毛了,我心裡也是瞬間有些發毛,這些人讓我跟著,不就是因為那地宮裡有他們處理不了的事兒麼?不過,我太爺爺都拿不下來的東西,我這樣一個二把刀,估計也只能靠我三叔和付九泉了。

之後從這裡出發的時候,刀疤臉的車上又多了一堆掛著槍支彈藥的武裝帶,後面那兩輛車不知道是拉開了距離,還是改路了,反正是看不到了。

不過這沒有路的破地兒也不好走,那兩個小家碧玉型的車沒刀疤臉這車粗獷,改路的話也可以理解。

然後刀疤臉的越野車就這麼在坑坑窪窪的山路里穿行了一整天,我覺得自己的腸子都被顛的犯了個個兒。

接近傍晚的時候,刀疤臉這才停車,說是前面不能走了,只能步行。

我們幾個下車看了看,這地方已經濃霧去又聚,能見度很低了,但依舊可以隱約看清前面是聳立的高山區。

孫猴子不知道從哪個包裡掏出了個望遠鏡,東看西看的看了一會兒,這才問道,「我說,刀疤老大,咱這是在哪兒呢?」

「荒山野嶺,反正不是什麼名山大川,說了,你這鱉孫也不知道。」刀疤臉冷眼斜了孫猴子一眼,這才動手將車上的那些武裝帶和幾個背包拿了下來。

孫猴子被刀疤臉堵了一句,也不在意,只是把手裡的望遠鏡遞給了我,示意我看看這周圍。

尋思著這小子還算有心,我用望遠鏡環視一圈周圍,我們過來的地方明顯沒有什麼奇特的,似乎只是將車子從山外駛進了山區,往後看,透著濃霧只能看到點影子,這山溝兩側的山丘是越遠越低,至於兩側,能見度算是比較好的,山壁不算陡,但這山峰絕對夠高了。

往前看的話,也是有些看不清,只能看到點兒影子,不過,這前面似乎是被一座高峰擋住了去路,不偏不斜的剛好在這山溝的正前方立了一道巨峰。

「姓劉的小子,看清了沒?給我我看看!」就在我看著這有些突兀的巨峰發呆的時候,一路上都沒怎麼說話的那個女人突然凶巴巴的開口,伸過了手。

我收回目光,無聲的看了這女人一眼,想不給她的,就算我是個外來的,但刀疤臉說了,是請我做這次行動的二把手,一個臭丫頭片子也敢跟我得瑟?

而且上次小玉出事兒就是這死丫頭綁走的!就在我打算提提舊仇的時候,一邊的孫猴子無事獻慇勤,突然嬉皮笑臉的搶過了我手裡的望遠鏡,狗腿的遞到了那個臭丫頭片子的手裡,還套近乎的問道,「妹子,你貴姓啊?怎麼一個女孩子也跟著我們這些大老爺們兒風裡來雨裡去的?」

那女人看了孫猴子一眼,一把搶過望遠鏡,理都沒理這貨,直接自己去看周圍的地形了。

孫猴子自己討了個沒趣兒,尷尬的看了看我,見我黑著一張臉,似乎心情不好的樣子,便張了張嘴也沒敢出聲兒,索性扭頭去一邊跟付九泉聊天了。

說是聊天,其實就是他說著,付九泉聽著沒聽著就是另外兩回事了。

刀疤臉這人辦事還行,我沒想到那些車上的武裝帶還有我們幾個的份兒,為了防止我們不會用,那貨還特地挨個手把手的教了一遍,說是槍法准不准的不重要,也是沒辦法,畢竟是臨時抱佛腳,不過這玩意兒拿在手裡多少可以壯壯膽子。

我三叔和付九泉都有些不以為然,不知道這倆貨是不是原本就試過這些東西,學起來還真就是手到擒來,我就有點費勁了,雖說這玩意兒是每個男人兒時都幻想過的東西,但我是真沒研究過,我小時候連把玩具槍都買不起,現在直接給我真的,我拿著還真是有點膽虛。

不過也可能注定和這玩意兒無緣,我拿在手裡還真如刀疤臉所說,也就是壯壯膽子用……

不過,包括我在內,這幾個人裡學的最認真的一個居然是孫猴子,刀疤臉雖然不待見那小子,但也不能在這方面差別對待,最後一圈兒教下來,刀疤臉看了看我們四個,然後一指孫猴子說了一句,「你們四個,就他把這槍當保命的武器了!」

不知道刀疤臉這算是另眼相看,還是有意嘲諷,我也沒在意,反倒是孫猴子自己傻呵呵的笑了笑,掂著手裡的槍說道,「這不是武器,這是救命的稻草。」

這小子不傻,是真不傻,精的都快神經了。

這一句話,不就是在說一旦有事,我們這裡的任何一個人都不會保他麼?他手裡拿著的槍就是唯一的救命稻草,或許他這樣想只是因為人性的不同,但至少我沒打算不管他。

我相信以三叔的為人,他也不會見死不救,至於付九泉我就不敢保證了……

全部收拾好,準備妥當,順便吃了點東西,天就已經黑的伸手不見五指了,繼續順著山溝往裡走,為了節約電源,刀疤臉製作了幾個火把,這東西雖然比較恍惚,但比手電的照射範圍廣,也多了一絲絲的熱乎氣兒。

我問刀疤臉其餘人去哪兒了,刀疤臉只說了一句在後面,就沒有解釋什麼了,我不知道他這樣兵分兩撥的意義何在,又或者只是因為那兩輛車不適合在這樣的地方行進,所以拖住了腳步?

現在這支進山的小隊,AL的人佔了四個,我們佔了四個,一共也就在八個人,穿梭在靜悄悄的深山裡,卻依舊覺得這腳步動靜有點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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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雪
Crawler | 2017-9-30 23:43:11

第一百一十章 落單

一說到地宮,任何一個人想到的或許都是神秘的地下宮殿,但實際上我手裡的那張圖紙所繪製的建築物,更加像是一口倒扣著的大鍋。

橫七豎八的樑柱,分割精細的房間,這是一個有著弓形頂部的二層建築,而這圖紙上標註比較精細的是這二層建築下層的前半部分,也就是貼近入口的那一塊兒,再往裡的位置,就直接畫了幾條歪歪扭扭的不實虛線,至於覆蓋著弓形頂部的二層根本就沒有任何的圖解。

由此可以推斷出,我太爺爺他們確實進去了這個地下建築,只是並沒能深入,甚至連第一層都沒摸透,就被迫退了出來。

這或許還不是最凶險的,讓我覺得不安的是AL後來派去的那些人居然連退都沒能退出來,這得是遭遇了什麼樣的滅頂之災才會這樣?

我們到達那個地宮入口的時候已經是步行了四個多小時之後了,沒有我想像的那麼隱晦神秘,更加不是挖在地上的土洞子,這入口是直接開在山體上的洞穴,看上去像是廢棄很久的礦洞入口,四四方方的,外沿還橫橫豎豎的支著數根木樑。

這木樑有的已經腐敗的覆蓋了一層黑綠色的苔蘚,只要一碰就會一塊塊的往下掉,有的似乎是後來加築上去的,都是一些未經加工的原木,看樣子像是就地取材的,年代不會太過久遠,應該是AL的人做的。

老樹野蔓的稍一掩蓋,這山洞子就什麼都看不見了,隱藏的很是地方,不湊近了一寸寸找的話,估計誰也無法從這厚厚的藤蔓雜草裡看到這個入口。

刀疤臉和孫猴子舉著火把進去轉了一圈,並沒有走太遠,只是確定這山洞子沒有塌陷,這才出來打算休息一下再進去,畢竟趕了大半夜的路,進去誰也不知道要面對什麼,所以還是養精蓄銳的拿捏好了分寸比較好。

在不遠處清理出了一片空地,刀疤臉撿了幾根腐化的粗木枝,燃起了一堆不大的篝火示意我們休息一下,之後再進去,這意思估計也是想等等AL跟在後面的那部分人。

我自然是沒意見,放眼這趕路的八個人裡,貌似只有我和孫猴子的體力比較差了,不得不承認,就連那個凶巴巴的丫頭片子都比我們兩個強,在這方面,我倒是比較慶幸有孫猴子跟著,至少我不是最差勁的那個,不是麼?

圍著火堆等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還不能睡覺,幾個大老爺們兒大眼瞪小眼的瞪著,尤其是這裡面還有殺死大龍哥的凶手,綁架小玉的臭丫頭片子,我是越看越堵心,就起身藉口撒尿,自己拿著火把去一邊兒抽菸去了。

我才離了大堆兒沒多久,三叔就追了過來,問我那刀疤臉在AL的地位高不高,這個我還真是不知道,想了想這才點頭,說能夠直接和AL的掌櫃說話的人,地位應該是蠻高的吧?

而且我們這一路上不也都是聽刀疤臉的麼?最重要的是刀疤臉說AL的掌櫃有意思讓我做這次行動的二把手,那一把手總得有人吧?三叔的意思是……刀疤臉不是一把手麼?

頓時一愣,我這才回過了神,三叔猶豫了一下,這才低聲說道,「磊子,之前一直跟著咱們的那輛商務車裡應該有AL的高層,很有可能就是你說的那個掌櫃,還有,跟著刀疤臉的那個丫頭身份很不一樣,或許地位不如刀疤臉,但身份絕對是刀疤臉比不上的。」

三叔的話剛說完,我的腦海裡就閃出了一個很符合三叔這形容的身份,直接脫口而出,詫異的問了一句,「那丫頭能是AL掌櫃的情婦?」

「……」三叔無聲的看著我,老謀深算的眼裡閃過了一絲促狹。

「額,」頓感尷尬,我立刻改口說道,「我的意思是,那個女人和AL掌櫃的關係不一般?」

三叔這才點了點頭,說道,「之前中途休息的時候,我有看到那丫頭和刀疤臉上那輛商務車,刀疤臉給那丫頭讓路了,而且他是經過車裡的人允許才敢上去的。」

聞聽三叔的話,我頓時想起了之前第一次和那臭丫頭片子見面的時候,她是要用刑逼供來著,還說別人怕老大,她可不怕,按照三叔的觀察,這丫頭片子的身份確實有待考究,不過,我們是來偷鑰匙的,三叔跟我說這個幹什麼?

稍一尋思,我這才半調侃的說道,「叔,咱是來取第四把金杖的,又不是來挑媳婦兒的,至於那臭丫頭片子是什麼人,有這麼重要麼?」豆島投。

「有,」三叔卻是面色嚴肅,沒有一絲一毫的玩笑,直接說道,「之後的路上,你儘量給那個丫頭留下一些好感,最好是救她幾次,也算是為AL最後的卸磨殺驢做好預防措施。」

我一聽,頓時頭就大了,直接說道,「叔,你覺得你侄子有讓那女魔頭萌動春心的魅力?還是覺得我這三腳貓功夫,可以上演一出驚世駭俗的狗熊救美?」

三叔一聽這話,瞬間就樂了,低聲說道,「不,我只是覺得你可以試試美男計,不知道你這外表達不達標,所以套上點英雄救美什麼的,或許會管用點……」

「叔……你真不是我親叔……」我頓時臉一黑,心說,毛兒啊?那個臭丫頭片子比男人還彪悍,等到她用人救的時候,估計我早嚥氣兒了,更何況我有小玉呢,可沒心思在這勾三搭四的。

三叔看了我一眼,沒有再說什麼就回去了。

我抽完這根兒煙,正打算回去,剛側過身,還沒徹底轉過去呢,頓時覺得背後一緊,這黑漆漆的草溝子裡,似乎有什麼東西在摸我的屁股……

瞬間的一驚,我直接條件反射的往前跳了一大步,回過身,警惕的晃著手裡的火把,罵了一句,「我日你大爺!是誰?給我滾出來!」

但是那草叢裡並沒有人應我,瞬間的簌動之後,立刻又恢復了平靜,我壯著膽子,走近了用火把撥著草叢看了看,並沒有什麼東西。

可剛才那感覺不像是錯覺呃……

疑神疑鬼的掃視了周圍的草叢一圈兒,我直接心裡發毛的往遠處的篝火堆跑了過去,但我衝過去的時候,那篝火堆周圍的幾個人已經不在了,之前才被清理出來的空地上只孤零零的燃著篝火,插著幾個火把。

察覺到事情的不妙,我到沒有慌神,反倒是瞬間就冷靜下來了,三叔和付九泉不會丟下我不管,這是發生了什麼事兒?才讓他們瞬間全部離開了這裡,就連之前還和我在一起的三叔都不見了蹤影。

就在我拿著火把原地打轉的時候,一條繩子突然抽在了我的後背上,我頓時嚇了一跳,差點兒叫出聲來,但回身看到只是一根繩子這才松了一口氣,看這繩子的顏色就是之前刀疤臉分給我們的不會錯,警惕的環視了一眼四周,我立刻附身撿起了那根繩子,然後很自覺地扔掉了手裡的火把。

既然刀疤臉他們都沒有拿著火把,那就是發生了什麼事兒,不能有光或者火源才能安全?

就在我愣神的時候,手裡繩子的那一頭突然拽了拽,我想都沒想,立刻摸瞎朝這繩子拉的方向快步走了過去。

這荒山野嶺的,七個大活人說沒就沒了,就剩我自個兒在這發呆,我能心裡不發毛麼?

腳步越走越快,我不都不敢回頭去看,雖然身後並沒有什麼奇怪的動靜,但就是覺得有什麼東西跟著我,彷彿我只要一回頭就會被吃掉似得。

這繩子一直延伸到了不遠處一片輕薄草叢,這草叢的距離篝火並不是很遠,站在那裡只要臂力足夠的話,絕對可以把繩子甩過來,而且那草叢後面就是地宮的入口了,我自然而然的以為那七人是在地宮的入口等著我呢。

加快了步子,我幾乎是一路小跑的衝過去的,穿過那片草叢,我腳下一絆差點兒摔倒,眼前卻也多了一個人影,我頓時就鬆了一口氣,皺眉不滿的說道,「你們走怎麼不等著我?」

誰知我話音未落,手中的繩子就猛的拽了一下,意識到不對勁兒,我條件反射的打開了別在武裝帶上的手電,瞬間一張青的發黑的臉出現在了我的眼前。

這是一個黑不溜秋,乾乾癟癟的人形,身上披著一件破破爛爛的湛藍色壽衣,這瞬間出現的一幕,險些讓我窒息,不知當時是受了刺激,還是本來就是犯二的性格,我的第一反應竟然是又立刻關上了手電,彷彿關上手電,看不到這東西,他娘的這東西就不存在了一樣……

可是黑漆漆的,有背後影影綽綽的篝火映著,我依舊看得到這人影,這才反應遲鈍的狠狠一腳踹過去,罵了一句,「去你媽的!」

這人吶,要是受了刺激,那反應絕對和受了驚的野馬一樣,黑燈瞎火的我也看不清,不過,我感覺自己是一記狠踹,然後踩著那個黑不溜秋的東西就跑過去了。

當時心裡是真發毛,我也沒多想,二話不說就直接鑽進了那個地宮的入口,摸黑跑了很長一段距離,這才想起打開手電,這不看還好,一看我就傻眼了,手裡抓著的那根繩子,不知道什麼時候被我扔了,現在這黑漆漆的通道里,只有我自己,連那繩子的一根毛兒都看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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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雪
Crawler | 2017-9-30 23:48:11

第一百一十一章 機關裝置

在這種地方落單,是個人就會心裡發虛,我用手電照了照周圍,瞬間這心就拔涼拔涼的了,這落單也就算了,看這意思我連出去的路都找不到了。

前面的路就一條,黑漆漆的,那是深入地宮的路,之一。

我現在站的位置就是個十字路口,早就他娘的轉向了,四個路口完全分不清哪個是我進來時候的路了。

之前孫猴子和刀疤臉進來探查過一段距離,並沒有說這裡面有岔路,也就是說我現在的位置,早就已經超過了他們的探查距離,而且我一路上衝過來完全沒有轉彎,這個我可以確定,但並沒有遇到任何人,那幾個貨難道根本就沒進來麼?

慌神的想著,我也沒瞎轉悠,尋思著既然我是正路進來的,就算分不清哪個是出口,在這裡等他們進來不就行了?豆共叨。

剛才在洞口外看到的那個死人不知道是不是詐屍的東西,我也沒仔細看,不過,正是因為我能一腳踹倒那玩意兒,所以,那裡的危險應該不止那個死人,三叔都躲起來沒露面了,更何況還有張神棍和付九泉在,我覺得應該是有別的什麼東西……

悻悻的想著,我在地面上蹭了蹭自己的腳底板,一想起那個穿著湛藍色破爛壽衣的死人,我就覺得腳底板發麻,兩條腿都不自覺的有些發軟。

為了轉移注意力,我拿著手電在這十字路口轉了一圈兒,仔細打量,這通道確實像是廢棄的礦洞,只是沒有鐵軌什麼的,在地面上只有兩條木棧,像是沒有橫樑的軌道,交叉錯落的橫在這個十字路口,不過這些年代久遠的木棧早就已經腐敗的不堪觸碰了,我只要稍稍一碰,就會瞬間散架。

周圍的土壁上也覆蓋著一片片黑色的污漬,我用手蹭了一點,放到鼻子底下嗅了嗅,有點兒淡淡的銅臭味兒,略腥。

心裡不著邊際的想著這裡會不會真的是個礦洞什麼的,我身後的那個山洞子突然傳來了一陣拖沓的腳步聲,頓時心中一緊,我背靠牆壁,緊貼在這土壁上關了手電,屏住呼吸靜靜的聽著。

這腳步聲絕對不會是刀疤臉他們,沉重的彷彿每一腳都是砸在地面上的,貌似還拖拉著什麼東西,感覺很像是電視裡帶著腳鐐的重刑 犯的腳步聲。

當然這前不著村後不著店兒的地方絕對不會是什麼秘密的監禁重地,所謂的重刑 犯也不會出現在這種地方。

我緊張的嚥了一口唾沫,這才悄無聲息的抽出了衣兜裡的黑符,沒有人在身邊,甚至連蛇仙兒我都沒帶來,若真的是碰上了什麼窮凶極惡的東西,那我也只能自己上了。

但是那個奇怪的腳步聲就一直迴蕩在黑漆漆的山洞子裡,既沒有靠近,也沒有遠離,這節奏聽上去有點兒像是原地踏步走,詭異的是那沉重的拖拉聲從未停止。

我專心致志的辨別著這聲音,壯著膽子往那洞口附近靠了靠,想打開手電看看這裡面到底是他娘的什麼玩意兒,但不等我開手電呢,身後突然傳來了一聲重物跌落的悶響,這突然出現的聲音嚇得我頓時一抖,只是不等我的回頭去看,一個硬邦邦的東西直接擠在了我的後背上。

你大爺的,這是什麼玩意兒……

我被這沉重的物體一壓,不自覺地往前邁了一步想躲開,但是這前面已經是那個黑漆漆的山洞子了,裡面詭異的腳步聲還在繼續,而且貌似我身後的這東西也不打算讓我跑掉。

就這玩意兒落下來挨上我的一瞬間,啪的一聲,貌似胳膊之類的東西直接搭在了我的肩上,我現在站在原地是都快哭出來了,這神神鬼鬼的也就罷了,我就怕這不知道是什麼玩意兒的東西。

皺眉僵持著,我就站在那個不停循環著拖沓腳步聲的洞口,察覺到身後的東西沒有什麼動靜,貌似是個死物,我這才小心翼翼的側了一步身,又靠到了牆壁上,嘭的一聲,那玩意兒直接倒地上了。

幾乎是與此同時,那個一直循環在洞口裡的拖沓腳步聲也停止了。

我立刻打開手電照了照,倒在我腳邊的是一具已經風乾了的屍體,身上掛著破麻袋一樣的粗麻爛布,表面已經生滿了苔蘚,而之前搭在我肩膀上的東西是一根手臂粗細的麻繩,似乎是年代太久的原因,所以腐敗的斷開了。

稍稍鬆了一口氣,我自然而然的抬起手電照了一眼頭頂,這山洞子不高,剛好一人高點,但這個十字路口的空間卻足足高出了一倍,就在我的頭頂,那個高出去一倍的空間,密密麻麻的吊滿了風乾的屍體。

我剛才就這這些東西的下面若無其事的晃悠了半天,頓時頭皮發麻,我皺眉看了看剛才傳出詭異腳步聲的山洞子,一咬牙直接轉身進去了,管他裡面有什麼東西,總比頂著這些屍體舒坦點兒。

沒打算往裡走,我拐進山洞子,就用手電往裡照了照,這裡的通道一直延伸到很遠,直到我看不見的地方,但這條路並不是我之前進來的路,因為在不遠處,有一個大磨盤一樣的東西,幾乎堵住了所有的通道,左右兩側閃出來的空地也就只能供一人過去罷了。

若是我從這地方衝過來,八成早就撞骨折了。

皺眉尋思著,心裡好奇這是個什麼東西,我就過去看了看,貌似只是一個石雕的大磨盤,不過並沒有拉磨的東西,剛才的詭異腳步聲應該就是這磨盤發出來的,在石磨外沿探出的青銅柱子上,兩根人大腿粗細的石夯,兩個夯之間用石質的齒輪相連著,使其可以非同步的運轉。

這兩個石夯其中一個是掏空的,穿掛著一條手臂粗細的鐵鏈,鐵鏈的另一頭拖著一個大石球,這磨盤的下方是一條環繞過來的淺凹槽,那石球就在這凹槽裡,已經磨得有些走形了。

我圍著那大石磨轉了一圈兒,始終沒有找到動力的源泉,不過這玩意兒的中心有一根佈滿了繡的青銅柱子一直連接著山洞子的頂部,看那樣子像是鏈接到了上面一層。

這青銅柱子不是一般的粗,一個人完全抱不過來,我皺眉圍著這石磨轉了一圈兒,怎麼看都覺得這像是什麼機關的連鎖裝置,也就是說,剛才有人觸動了什麼機關麼?

用手電照著墓頂研究了一會兒,看不出個所以然,不過,這第二層不是那麼好去的,這麼會兒功夫,就算刀疤臉他們先進去了,也不能直接上二層了吧?被觸動的機關是在這層,應該不會錯。

就在我思忖著是怎麼回事兒時候,一陣冷風從這山洞子的入口慣了進來,劃過身邊的冷風中,似乎夾雜著悉悉索索的呢喃聲,我皺眉捏緊了手裡的黑符,後退一步躲到了大石磨的後面,但這次我沒有關上手電。

不知是錯覺,還是本就如此,我總覺得那個悉悉索索的呢喃聲是在說,「你們走怎麼不等著我?」

這是我之前把那個穿著湛藍色破爛壽衣的死人當做刀疤臉他們時說過的話,而且現在那個夾雜在冷風裡的聲音,和我的聲音好像,不過似乎少了當時的一絲不耐煩,多了一絲空曠。

數秒的時間,就在我意識到這仿製般的聲音時,那個穿著湛藍色破爛壽衣的死人已經出現在了這條通道的入口,畢竟是曾經被我踩在腳下的僵硬死屍,現在看到這麼個東西蹣跚僵硬的往我這邊走,我也是緊張的腦袋有些發熱了。

那些神神鬼鬼的我倒是不怕,偏偏就是這死了沒爛透的屍體讓我覺得心裡發毛,而且這哥們兒的造型也太驚悚了……

將手電放到石磨上,我單手捏著符紙,另一隻手抽出了別在武裝帶上的手槍,雖然身後有路,但是我還不能跑太遠,不然就真的落單了,現在,我是就算不知道該怎麼處理這種屍兄,也只能硬著頭皮上了。

就在我緊張兮兮打算開槍的時候,那死人身後的洞口外突然拋進來一根繩套,那繩子直接準確無誤的將這藍衣屍兄套了起來,隨即用力一收,直接拉緊了繩套,將這貨拽了個大跟頭。

之後不等我說話,三叔就從洞口走了進來,單手遮著照眼的手電光,往我這邊看了看,低聲問了一句,「是不是磊子?」

「三叔……」我立刻回了一句,拿起手電從大石磨後面出來,黑著一張臉問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其他人呢?」

「這個一會兒再說,先離開這裡!」三叔的臉色似乎很是不好看,皺眉說著直接扔掉手裡的繩子,朝洞口外走了去。

說不害怕是假的,我心裡發虛,自然是立刻追了過去,途經那個藍衣屍兄身邊的時候,見這貨一直躺在低聲掙著繩子蹬啊蹬的,我心裡憋屈,直接把手裡的那張黑符貼在了藍衣屍兄的腦門兒上。

但不等我手離開那符紙,一道火光瞬間燃起,這符紙直接燒成了灰燼,而那個會動的死人依舊毫髮無傷的掙紮著,貌似反而更加精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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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雪
Crawler | 2017-9-30 23:51:12

第一百一十二章 小撞煞

這時已經出了這山洞子岔路口的三叔,回頭看了我一眼,皺眉說道,「沒用的,這地宮裡八成是有人布了屍煞陣,普通辦法根本不能除掉這玩意兒。」

我見自己的黑符不管用,立刻往三叔那邊靠了過去,隨口問了一句,「破壞屍體呢?也不行麼?」

「我試過把他們的腦袋擰下來,但依舊不影響行動,五馬分屍的話,就太費事了,因為數量太多,動靜太大也耽誤時間,倒不如能躲就躲了,只要不遇上大主兒,躲了最好。」三叔皺眉說著,示意我關上手電,然後摸黑回到了那個十字路口。豆台亞。

聽著三叔的話,我這心裡瞬間就沒底了,既然三叔都說數量太多了,那一定是多到一定地步了,萬一被圍攻怎麼辦?而且這藍衣屍兄居然能找到我,我還真是沒想到它能追來。

我問三叔,那玩意兒為什麼會找到我,這種詐屍的死人不都是靠人氣兒追蹤目標的麼?我應該已經距離洞口很遠了,三叔一直跟在這東西的後面都沒被攻擊,它怎麼就認準我要來找呢?

對此三叔只說是我的腦子裡少了一根弦兒,居然直接對這死屍動手,說我這是小撞煞,估計一會兒那藍衣屍兄還會追來。

我一聽,瞬間蛋碎,直接問三叔為什麼不五馬分屍了那東西,萬一它一會兒又跑出來嚇人怎麼辦?就算是有心理準備,任誰也不可能時刻提防著那個驚悚哥吧……

三叔卻搖了搖頭說那東西先不能處理掉,需要暫時留著,深入地宮之後破屍煞陣的時候會用到,萬一到時候找到了屍煞陣,卻沒有破陣的引子,也是白搭。

合著他這是把我當釣魚的魚餌了,為了引著那東西過來,不過,說起撞煞什麼的,我好像不止撞了這一個呃?之前摸我屁股的那個玩意兒八成也是這東西,但因為那貨的行為太過猥瑣了,我想了想還是沒跟三叔說,免得他又說我腦子少根弦兒。

在十字路口靜了片刻,三叔直接帶我拐進了一個路口,說是先去裡面找到其他人再說,還說之前丟給我繩子原本是想跟我一起進山洞子的,但沒想到我這麼不頂用,直接被半路殺出來的死人嚇乍毛兒了。

對於這個我還真是無言以對,我那反應似乎確實丟人了一點。

之前過於仔細的研究過了那張太爺爺留下的建築圖紙,三叔對這進入山洞子之後的路倒是頗有把握,說是想上二層,這一層的路是繞不過去的,刀疤臉他們也必然是進去了,外面已經不是活人待的了。

我悻悻的瞄了一眼三叔的後腦勺兒,說實話,他一直說外面的屍煞很多,但我什麼都沒有感覺到啊,別說陰氣什麼的了,就是我剛才沒進入山洞子的時候也就只看到了驚悚哥一個,其餘的根本就沒看到,這三叔是不是有些小題大做了?

順著黑漆漆的通道一直往前,我覺得腳下的土路逐漸出現了散碎的石子,可見這山洞子已經徹底延伸到了山體的內部,甚至是從岩石上穿鑿過去的,但三叔不讓我開手電,我也只能摸瞎猜測著了。

也正是摸黑前行的原因,我們兩個的腳程並不快,走了不到半個小時,這地形才出現了明顯的變化,腳下鋪著腐敗木棧的石子路已經換成了石板,再往前似乎是傾斜向下的台階,三叔打開手電照了照。

我看到這石板台階上也佈滿了一塊塊黑色的大片污漬,比外面土牆上的銅臭味兒要濃重許多,我問三叔這是什麼,三叔說是血,已經幹了很久了,估計是這地方以前做過血祭,所以才會留下這大量的血跡和屍體。

我當然不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反倒是三叔皺眉沉默了一會兒,這才說前面的路不好走,說這地宮的主人是同道中人,想上二樓取金杖恐怕是要拿出點兒本事才行。

不過,道非道,三叔說的這個同道中人自然不是所謂的道法,估計這地宮的主人在他眼裡看來和老付家一樣了,八成是什麼邪門歪道,不過也算是同行,至於這同行頂不頂盤兒菜,很快就可以見真章了。

三叔看了我一眼示意我先下去,然後從衣兜裡抽出了三張黃符紙,腳踏牆壁,幾個輾轉騰起,直接將這黃符紙貼在了通道的頂部,隨即翻身落地,又回手變戲法兒似的抽出了三面杏黃小旗,隨手一甩,『啪!啪!啪!』三面杏黃小旗直接分散刺入了石板之中,與頂部的黃符呼應,瞬間就在這通道口蕩起了一陣純陽的屏障之氣。

我站在台階下方仰視著三叔,看這貨手腳麻利,幾乎是在瞬間就布下了一道法陣,頓感蛋疼,嘴角抽搐的問了一句,「叔,你不是說破屍煞陣需要引子麼?你把這引子封在外面,行?」

三叔面無表情的看了我一眼,這才轉身與我擦肩而過,直接大搖大擺的下了台階,無所謂的說道,「沒事,小撞煞之後,有你在的地方,什麼陣法都攔不住那個死人。」

「臥槽……」頓時一愣,我最後看了一眼通道口微熱的純陽屏障,這才追上三叔,不安的問道,「叔,我不會有事吧……」

「放心,跟著我,只要我沒死,一定不會讓你死。」三叔這回答貌似有些莫名其妙,我邊走邊想著,最後也沒想出來他這意思到底是有事還是沒事。

台階並不是很長,只有十來個,下了台階,三叔用手裡的手電照了照周圍,這才繼續冷聲說道,「三步一拜,九步一叩,這裡的主子到底是什麼人?好大的排場!」

三叔說的是下了台階之後一直延伸到通道深處的兩行石雕。

這地宮算是從這個地方才正式進入建築範圍,整條通道的寬度和高度都得到了很大的擴展,比最初的山洞子寬了兩倍,高了一倍,清一色平板磨石一直延伸到了通道的深處,道路兩側是簡易的人形石雕,一行男,一行女。

也正如三叔所說,這些石雕確實是三步一拜,九步一叩,其餘的地方就空著,這明顯是告訴來人,要三拜九叩著進去,當然這事兒任何一個人估計都不會照做,比如刀疤臉,或者付九泉那樣的人,你要指著他們三拜九叩的進去,那還是歇歇吧!

讓我這麼跪著進去,我也不跪,傻逼才跪,不過現在這事兒三叔說了算,我也得聽三叔的,沒主見的看了三叔一眼,我三叔倒真沒多說什麼,就大搖大擺的走了進去,看都沒看那兩行石像,直接往通道深處去了,這就是傲氣。

我稍稍一愣,瞬間覺得這又蠢又精的三叔,此刻那個傲氣的背影帥極了……

緊追兩步,覺得背後一陣勁風掃過,我頓時汗毛一豎,愣了一下,回身用手電照了照,除了那些面朝通道深處畢恭畢敬的石像,似乎並沒有其它的東西,但我又總覺得這身後的不遠處是多了什麼東西。

見我站在原地發愣,已經走遠的三叔催促了我一聲,我這才皺眉追了過去,時不時的回頭照照,卻是沒有發現什麼。

這通道往裡沒多遠就出現了岔路口,三叔說這條路一直往前,是主殿,說我太爺爺在圖紙上畫了個大圈做了特別的標識,也一定已經去過了,至於這些岔路口,有的我太爺爺去過了,有的肯定沒去過,去往二層的通道,我太爺爺當年沒有找到,所以要上二層,就必須先找到路,找到我太爺爺都沒找到的路。

三叔的意思,其實是想問問我,我太爺爺找過的路,我們還要不要再找一遍?畢竟任誰都會有走眼的時候,雖說這岔路有點多,但三叔依舊覺得去往二層的路應該在主殿,而且那個屍煞陣很可能也在主殿,所以想過去看看。

我倒不是那種唯命是從的人,不過,這種時候誰有本事誰說了算,我自己也摸不準該怎麼辦,聽三叔的或許不會錯,畢竟在經驗和沉穩上,我還是嫩了點兒。

不過,這眾多的岔路口,不知道刀疤臉他們是走的哪邊,這樣一來估計不好碰頭了。

這通往主殿的路其實並不是很直,有點兒彎,貌似是個稍顯盤旋的側路,因為大部分的岔路口都在左側,所以這主殿是在右側的,我和三叔轉了幾個彎兒,很快就到了這地宮一層的主殿。

只是這主殿有點兒坑,我和三叔走到這通道盡頭的時候才發現這個所謂的主殿其實就是個坑,很深,根本就沒有下去的路,站在出口的邊緣,用手電往下面照了照,底兒都看不見……

三叔蹲在出口的邊緣愣了一會兒,這才低聲說道,「磊子,我想下去。」

「臥槽!叔,咱別想不開,我太爺爺他丫的肯定沒下去過,你這貿然的下去是要……」我頓時一驚,立刻拖住三叔的衣領,往後退了一步,怕這又精又蠢的三叔想不開。

「正是因為你太爺爺沒下去過,我才想下去看看,這個地宮的地形不複雜,只是主道側面的岔路口比較多,你自己原路回去找付九泉,不會有事的,這地宮你太爺爺沒有摸透,我覺得那張圖紙的第二層或許只是你太爺爺幻想出來的,」三叔面色沉穩的猜測著,一指前方黑洞洞的地洞,這才繼續說道,「或許,咱們要找的第二層在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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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雪
Crawler | 2017-9-30 23:58:13

第一百一十三章 大撞煞

「叔,我不說你不是我親叔了成不?」我抓緊了三叔的衣領,往後拉著,有些著慌的說道,「咱不帶這麼玩兒的,你看這地洞根本就看不到底兒,你這是想穿越到二次元還是怎麼的?」

三叔愣了一下,回頭看了我一眼,問道,「二次元是什麼東西?」

「額……總之就是這件事不行,你要就這麼下去了,萬一上不來了,我怎麼跟果兒交代?」我瞬間皺眉,想了想,這才繼續說道,「而且你手裡也沒有這麼多繩子,總不能直接跳下去,對不對?」

三叔聞言,直接站起了身,抓著我的手腕,把我拽著他衣領的手,一根一根手指的掰開,低聲說道,「沒有這麼容易死的,這地方靠繩子估計下不去,我有自己的辦法,你先去找付九泉,叔跟你說的美男計,你也得試試,說不定那個丫頭片子就能保你一命。」

不急不緩的說完,三叔撿起地上的手電,別到腰上,這才緊了緊背在身上的武裝帶,抽出了一面杏黃小旗給我,說等一下萬一那個小撞煞的死人找來,讓我用這旗子戳它,死不死的,至少能鎮住。

我皺眉看著三叔,沒有接過那面旗子,然後三叔直接將旗子一甩,插在了牆壁上,就翻身跳下了那個黑漆漆的地洞。

「三叔!」我頓時一驚,沒想到他就這麼直接跳下去了,我是一點兒防範都沒有,急吼吼的拿著手電趴到地洞邊緣,往那彷彿沒有底兒的地洞裡照了照,勉強可以看到一個模糊的影子從這斷壁的表面急速挪移,眨眼間已經漸行漸遠了。

牛逼……

我看的有些目瞪口呆,感覺像是見識到了驚世駭俗的凌波微步,但這他娘的就算到底兒了,能剎住車?

稍一愣神,我立刻從地上爬了起來,轉身拔下插在牆上的杏黃小旗,原路折回,三叔已經下去了,我這輩子估計都沒三叔那本事,想追下去而不摔成肉餅是不可能的,現今最明智的選擇就是先找到付九泉和刀疤臉,為了我自己的人身安全,也為了追尋三叔的去向。

單手拿著杏黃旗,單手拿著手電,我大步的順著原路往回跑,刀疤臉他們不在這邊,可能是已經來看過了,發現是死路,所以折回去找其他的岔路了,我在這主道上往回走,總可以遇到他們的。

但是我往回也就跑了二十多米的距離,一道勁風從我的身後閃過,我頓時覺得後背一緊,條件反射的停下腳步,將手電別到腰上,拉開了防禦的架勢。

若是說之前覺得可能是有東西跟著我,那現在我就是可以肯定有東西跟著我了,這玩意兒絕對不是那個穿著湛藍壽衣的驚悚哥,因為我感覺到了好重的陰氣。

並不是偶然出現的陰氣,這倒像是盡力屏壓,而後瞬間釋放出來的勁力。

是有意識的東西,它一直在逃避我和三叔的察覺,偷偷的跟在我們後面,是看準了我落單,這才敢露出鋒芒一戰。

站在原地,環視四周,我平心靜氣的警惕著周圍的動靜,因為不知道對方是鬼是屍,所以我也警惕到了極點,若是鬼魂我覺得自己還有一戰之力,可如果是屍煞的話,那玩意兒我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處理,而且這裡的屍煞似乎根本就不是黑符壓的住的。

就在我警惕萬分的環視著四周的時候,在我的正前方,也就是回去的必經之路上,傳來了輕輕的腳步聲,我皺眉側了側身,使別在身上的手電光可以照過去,這才看到是一個七八歲的小孩兒。

那小孩兒面色發青,黑髮高束,卻不像其餘的屍體一樣幹癟腐爛,看上去就像是一個剛死不久的孩子,身穿一件束腰黑袍,這黑袍拖地的邊緣也是已經破破爛爛的了,但總體來說還算好。

只見那個小男孩,面帶詭異的笑容,搓著手掌,緩緩的朝我走了過來,無論是這表情,還是這動作,都是來者不善。

不過,雖然這東西的形態步伐不管怎麼看都像是一個活人,但他絕對是一個死人,無疑。

大爺的,我這千防萬防的提防著那個小撞煞的死人追過來,怎麼等來了這麼個玩意兒?

瞬間皺眉,我拿著三叔留給我的杏黃小旗,心裡不是一般的沒底兒,這個沒有腐爛的死人,不管怎麼看都不像是好對付的小角色,雖然看上去個頭兒不大,但這玩意兒應該比那個小撞煞的死人危險很多。

難道這玩意兒就是三叔說的『大主兒』?

不等我想出個所以然,那臉色發青的小孩兒就表情猥瑣的開口念叨了幾句我無比耳熟的話,「我日你大爺……是誰……給我滾出來……」

這貨說話的聲音輕輕的,小小的,但我幾乎是在一瞬間就知道他娘的這玩意兒為什麼會跟著我了,之前那個是小撞煞,這個八成就是大撞煞了……不知道三叔留給我的杏黃小旗鎮得住這玩意兒不?

我看懸……

緊張的嚥了一口唾沫,我覺得自己拿著杏黃小旗的手都有些發抖,那個七八歲的死孩子就一直重複著那三句話,搓著手心,緩緩的朝我走了過來。

我後面沒路了,往回跑的結果估計是我會比下到地洞裡的三叔早一步到底兒,所以就算心裡沒底,我也只能硬著頭皮上了。

被動的承受攻擊向來就不是我的宗旨,化被動為主動才是真理,穩住心神,我將那面杏黃小旗別到了腰上,既然這東西的身上環著濃重的陰氣,那就來過幾招。

看看是他那個死而留魂的屍煞之體厲害,還是我這個活的像是死人的過陰之體厲害!

抬手三兩下,掌入八卦,我回手抽出了身後的黑符,擲於掌心,便腳下發力朝那緩緩走來的死孩子衝了過去,距離不到兩米的時候,那死孩子卻是雙腿微微一曲,瞬間用力直接跳了起來,我也是條件反射的用力一踏,錯身而過的瞬間,我這彈跳力卻遠不如對方。

所以我這一掌直接打在了那貨的屁股上……我真不是有意報仇的……

翻身落地,手中的黑符已然燃盡,完全是條件反射的動作,我回手又抽出了一張黑符,雙掌運勁,將這黑符擲於雙掌之間,陰氣瞬間凝結,將這黑符凝固在了浮空之中,頭腦一熱,我低吼一聲,「燃!」

瞬間那張停滯在雙掌之間的黑符無火自燃,化作了一個燃燒的人形火團,幾乎是與此同時,正前方剛剛落地,隨即又朝我反跳過來的死孩子身上燃起了一陣烈焰。

臥槽,這招牛逼!

我頓時一愣,這一系列的動作,完全是一氣呵成,沒有絲毫的拖泥帶水,其實這感覺,更像是有人幫我完成的,無形之中的力量。

只是十秒不到,一道勁力瞬間彈開了我凝聚陰氣撐著人形火團的雙掌,也就在這時候,燃燒著的人形火團和那個死孩子身上的火焰同時在這一瞬間熄滅了。

我頓時心虛,接連後退了數步,看著那死孩子,心說反正這身後的路已經是出路了,實在打不過,老子就跑了,雖說這突然冒出來的一招厲害,但對方有屍煞陣庇護,似乎不是我動得了的。

而且這一招若是付家老爹暗地裡幫了我一把還成,但萬一是小玉所說的那種『意會』來的過陰掌怎麼辦?那就是有一沒有二了啊!靈感不是時時有,他娘的,沒有後盾的感覺一點都不爽!

那個死孩子似乎也是被這火焰燒的有些回不過神兒,煙燻火燎兒的臉上都黑乎乎的,頭髮也焦了一大半兒,也就是因為他有陰氣護體,我這火術是外燃罷了,不然這貨估計已經變的和那個驚悚哥一樣幹癟了。

瞬間回過神,那死孩子果然並沒有受到多大的創傷,嘴裡依舊重複著我第一次接觸他之後脫口而出的那幾句話,聲音卻已經不再輕輕小小的,變得有些歇斯底里,尖利的有些刺耳。

我被這貨突然爆發的怒吼震得一驚,二話不說,轉身就跑,心中一陣苦逼,耍帥耍帥,現在可好,沒除掉這死孩子,還給惹毛兒了,這回八成是要真完蛋了……

手電別在我的腰上,晃來晃去的手電光也照不到正地方,我是撒開了步子一陣狂奔,身後還時不時的傳來那個死孩子的叫罵聲,就像是我的專用復讀機,一直重複著那幾句話,知道前方不遠的一個岔路口出現了一道手電光,我這才瞬間鬆了一口氣,吼道,「後面有屍煞追我!」

我以為是刀疤臉他們在哪兒,尋思著張神棍或許有辦法處理掉這屍煞,畢竟他是專攻這一類的,但我這一嗓子吼出去,話音未落,前方不遠處的那道手電光直接掉頭跑了……

「我日你大爺!」怒罵一聲,我直接追了過去,心說,這他娘是哪個沒良心的?不知道江湖救急麼?不知道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麼?雜找投圾。

身後那死孩子依舊緊緊的追著我,我也沒放棄,就緊追著前面的那道手電光,跟著他闖進了一個岔路口,我當時就沒尋思這萬一是死路怎麼辦?

完全是條件反射的追了進去,因為在這種詭異的地方被一個死人追著,任誰也會往有活人的地方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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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雪
Crawler | 2017-10-1 00:04:14

第一百一十四章 男女搭配 本月

但是剛轉進岔路口,三秒不到,我就後悔了,前面落跑的那孫子直接關上了手電,我現在是找都找不到那孫子了。

而追在我身後的那個死孩子又不會因為我關上手電就找不到我,這次似乎是真的要玩兒完了。

雖說這邊是岔路口,但也不是那種小家子氣的狹窄通道,寬敞的很,一點兒都不比外面的主道差,只是道路兩旁的石雕被換成了柱子,手電光一晃,顯得影影綽綽的,我一時間也拿不準剛才那人跑哪兒去了,只能盲目的順著這岔路往裡跑。

拐進岔路的通道並不是很長,對我來說幾乎是瞬間,我就跑到了盡頭,前面是兩扇對掩著的木門,或許是因為這個地宮並不是全封閉的地下空間,所以這裡面木料的**程度很是嚴重,不止之前鋪在通道里的木棧,就連這岔路口裡的木門也**斑駁,佈滿了深青色的苔蘚,被蟲蛀的很是厲害。

以至於我衝過去一腳踹開門的時候,直接把兩扇門板踹飛了,七零八落的木塊跌落到地上揚起了一陣木屑塵埃。

我自然是直接衝了進去,不過這裡面也是黑漆漆的,我只能依靠著晃動的手電光看了個大概,這是一間不小的側殿,並不像我想像中的那般只是個四四方方的小房間,裡面有四柱,有青銅熔鑄的巨大香爐,還有掛在頂部垂下來的破爛布條兒。

感覺更像是闖進了一座廢棄的神廟,只是我還沒來得及看清這破廟供奉的誰,後背一沉直接被那死孩子狠狠的蹬了一腳,向前一個趔趄趴在了巨大的青銅香爐上。

來不及起身,背後勁風忽起,我只能順著香爐回身滾到了一邊,回過神來的時候,那死孩子已經一把狠狠的抓向了香爐,我眼看著那隻青的發黑的手就這麼與我的耳朵擦邊而過,直接『咔』的一聲,抓進了香爐裡面。

這一刻,那死孩子躍起之後的臉和我的臉只有一指之隔,我心中一驚,立刻錯身躲開,就在這一瞬間,『啪』的一聲脆響,那鼎巨大的青銅香爐已經被震碎成了數半兒,裡面滿滿的不明粉塵瞬間分散,我這視野直接就看不見了。坑介醫巴。

不過,顯然那死孩子沒打算給我做出反應的機會,震碎了青銅香爐的手直接朝早閃一步的我橫掃了過來,彷如金剛力抓般的手,夾帶起了一陣強勁的冷風,看這勢頭兒是想直接拍開我的腦袋。

其實到了這步,我也覺得距離見到自己的腦漿不遠了,但就在這時兩聲槍響傳來,那隻朝我腦袋猛抓過來的手稍稍一滯,我已經抓住這機會逃出了那死孩子的攻擊範圍,折回有朝傳來槍聲的門口跑了過去,衝出已經沒有了門板的門口,我這才看清,躲在外面開槍救了我一命的是那個AL的臭丫頭片子。

看這情況,剛才見事不好直接落跑的也是這小娘們兒!

見我看著她發愣,那臭丫頭直接抓起了我的胳膊,拽著我就往主道那邊跑,嘴裡不耐煩的說道,「還愣著幹嘛?快跑!」

我了個去,三叔我對不起你,你讓我實施的狗熊救美計畫反憋了,現在是美救狗熊了……

我不著邊際的想著,回頭看了一眼,身後塵土飛揚的那個小殿門口很是平靜,那死孩子蹤影全無,似乎沒有追出來?

就在我納悶兒的時候,一直拉著我狂奔的臭丫頭片子,突然猛地停住了腳步,扯得我直接一個趔趄,這才回過神問她怎麼了?

同時順著那臭丫頭片子的目光看過去,在我們兩個的前方,那個死孩子掛著一身的灰,灰頭土臉的看著我們,那雙渾濁的死人眼裡滿是怨恨,見我看他,這才開口又開始一直重複我那幾句廢話。

「你怎麼惹上這東西的?」AL的那個臭丫頭片子皺眉,臉色難看的問了我一句,直接舉起了槍。

「這不能怪我,我之前不是去撒尿了麼?完事我要回去的時候,這小子躲草叢裡摸我……」我嘀嘀咕咕的說著,見這臭丫頭片子舉起了槍,立刻說道,「哎?這槍對他沒用的,別浪費子彈,之前我三叔擰掉了這種東西的腦袋都不管用!」

AL的那臭丫頭片子不耐煩的看了我一眼,這才問道,「那現在怎麼辦?你三叔又不在!」

「合辦!」我立刻抬手壓下這女人手裡的槍,將別在腰上的杏黃小旗交到了她的手上,快速的說道,「咱倆一起上,絕對沒問題的,不然誰也活不了!」

那女的辦事也麻利,一聽這話似乎是這麼回事兒,直接把槍別回了武裝帶上,拿過我手裡的杏黃旗,皺眉問道,「這東西怎麼用?」

「額……插吧!」我猶豫了一下,其實我也不知道怎麼用……

「那還愣著幹什麼?趕緊上!」AL的人就是不一樣,女人辦事都跟爺們兒似的,這話音未落,那女人已經腳下發力朝那死孩子衝過去了。

這種時候我一個大老爺們兒自然不能讓女人比下去,抽出黑符就衝了過去,我身手不行,因為缺乏實戰,依舊生疏的很,這AL的臭丫頭片子就不一樣了,明顯是身經百戰,衝過去就先給了那死孩子一腳,雖然這看似狠厲的一腳並沒有直接踹倒,但也讓那死孩子腳步踉蹌的後退了幾步,我趁機掌中運勁,直接將這黑符拍了過去。

掌風絕對夠勁,黑符也瞬間燃盡,化為了無形的勁力,只是那死孩子的動作著實快,這一掌勁風直接拍在了他的肩頭,但也就是同時,他抬起那隻青得發黑的手一把拉住了我的手腕,所以並沒有飛摔出去,反而是把我給拽了過去。

「你大爺!」我大罵一聲,不等緩勁兒已經直接一頭撞在了那死孩子的腦袋上,這冷冰冰硬邦邦的臉,貼著一點兒都不舒服。

藉機反手抽出一張黑符,順勢貼在了這死孩子的後背上,我直接拉開了距離,想脫離這貨的攻擊範圍,但這死孩子沒有鬆手,就死死的抓著我,似乎不把我弄死他就不能瞑目似得。

就在我和那個灰頭土臉的死孩子拉拉扯扯的時候,AL的那個臭丫頭片子,拿著杏黃小旗衝過來就是一插,直接插在了那個死孩子的手腕上,就這距離,她稍微慢一點兒就插我手上了……

但是那死孩子依舊罵罵咧咧的重複著我的話,拉扯著我的手腕不肯鬆開,這杏黃旗似乎沒管用,AL的那個醜丫頭片子瞬間就抓瞎了,不耐煩的問我,「現在怎麼辦?」

「換個地方藉著插,這玩意兒絕對可以制住這屍煞,這是我三叔說的,不會錯!」我一邊收起另一隻手運力狠狠的給了死孩子的腦袋一掌,一邊回了一句。

瞬間那個屍煞直接送了手,我後退一步,AL的那個臭丫頭也抽回了杏黃旗,見我這個費勁,那丫頭直接把杏黃旗又扔回給了我,回手從背後的武裝帶上抽出了一把輕薄的砍刀,罵道,「你這癟三不靠譜,哪這麼費勁?看姑奶奶直接砍了這小崽子!」

然後我只覺得眼前一花,這AL的女人就提著砍刀朝那死孩子衝了過去,我確實嘀咕了這女人的狠勁兒,不過,這女人也低估了那個屍煞的結實程度。

雖然之前用杏黃旗尖銳的邴端直接刺進了那個死孩子的手腕,但這女人的砍刀不知道是不是沒開刃兒,砍在那死孩子的身上,感覺就像是砍在了一座石像上,除了砍刀沉悶的震盪聲,似乎並沒有給那屍煞造成任何的威脅。

數招下來,這女人不但沒能拿下那死孩子的一肢半體,手臂反倒被這屍煞抓破了一大塊,瞬間鮮紅的血就浸透了半截袖子。

疾步退回來,這女人憋屈的扔掉了手裡的砍刀,又一把搶過了我手裡的杏黃旗,不滿的罵了一句,「傻缺!你還愣著幹什麼?還不上?」

這女人吃了苦頭兒發點火情有可原,我也沒當回事,只好拉開架勢又帶頭衝了過去,男女搭配幹活兒不累,雖然我並不怎麼待見這女人,不過這死孩子在我們兩個的手上也算是吃盡了苦頭。

數個回合下來,這死孩子的身上已經被那臭丫頭手裡的杏黃旗戳了數個窟窿,只是並沒有流出血,反倒是部分傷口流出了銀白色的液體,看上去像是水銀,而且一個死人絕對是沒有痛覺的,如果不把他五馬分屍,估計是解決不了的。

那女人顯然也是意識到了這一點,所以手裡的杏黃旗是招招都往致命點戳,見無效,索性上空手道了,幾個狠摔,直接把這死孩子按倒在了地上,還喊我過去幫忙,讓我按著腦袋。

這只不過是個死人,而且是想要我命的死人,五馬分屍什麼的動起手來我絕對沒有壓力,但是這他娘的是屍煞,不會有毒麼?

就在我傻愣愣的犯嘀咕的時候,那女人直接皺眉說道,「你倆的臉剛才都貼上了,要是有毒你早跑不了了,少跟個娘們兒似的磨嘰,趕緊過來!」

我一想也對,這女人如此敢下手,估計也是因為剛才胳膊被抓傷的原因,所以多了一股子不怕死的衝勁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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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雪
Crawler | 2017-10-1 00:09:14

第一百一十五章 機關中的地宮

反應過來,我立刻過去照那臭丫頭的意思,把這死孩子的腦袋按在了地上,幾乎是與此同時,那臭丫頭抬手把杏黃旗從這死孩子的左肩膀插了進去,抬手,順勢抽出了我背上的砍刀,抬手輕而易舉的就把這死孩子的左臂卸了下來。

「看來這杏黃旗也不是一點兒用都沒有。」AL的臭丫頭冷笑一聲,抽出杏黃旗,再次故技重施,反覆幾次,那死孩子已經被五馬分屍,一點兒都不動了。坑尤狂劃。

我緊張的嚥了一口唾沫,雖然早有心理準備,但看到這凶殘的一幕,我這小心臟還是有些受不了,尤其是這麼個如花似玉的妹子,下手如此凶殘,頓時覺得這個世界沒有愛了,甚至有點可憐那個死孩子。

見我站在一邊發愣,那女人回手從自己的背包裡拿出了一黑一白兩個小瓷瓶,扔到了我的手裡,皺眉說道,「黑的外敷,白的內服!」

我看那女人自己又取出了另外白瓶裡的藥丸內服,然後又用黑瓶裡的藥膏外敷破損的傷口,連接觸過的屍煞的雙手都抹上了,我這才悻悻的拔下塞著瓷瓶的木塞,嗅了嗅,白瓶的聞上去一股子怪怪的味兒,感覺比大蒜味兒還沖,那黑瓶的到好點兒,透著一股子涼氣兒,夾雜著淡淡的馨香,就是這顏色難看了一點,黑紅黑紅的。

猶豫了一下,為了保命,防止屍毒入體,我照那臭丫頭說的做了,白的內服,倒沒想像中的那麼難以下嚥,開始的味兒確實不怎麼樣,不過那藥丸子還沒下去就化了,化了之後一股子酒味兒,挺甜的,至於那個外敷的,就有點兒慘烈了,顯然是顏色有點兒難以接受。

但我還是咬咬牙抹臉上了,右側的大半邊臉幾乎都涂遍了,雖然自己的看不見,但不難想像,估計我現在是三分像人,七分似鬼了……

收回砍刀,我問那臭丫頭怎麼會落單,她說自己也不知道,之前還和刀疤臉他們在主道上研究石像來著,然後她轉身的時候人就都沒了,在附近找了兩圈兒也沒找到。

不管如何,就算這丫頭是個女流之輩,但也算是個活人,有個人做伴兒我這心裡也算是踏實多了,收拾的差不多了,我們兩個就離開了那個被五馬分屍的死孩子附近,一直在這兒待著確實是有點兒滲人。

回到了主道上,那臭丫頭帶我去看刀疤臉他們失蹤的地方,還把主道邊一座昂首挺胸站著的石像指給我看,說這石像脫離了三拜九叩的大禮,當時是張神棍絕對奇怪,所以他們就在這附近研究了一會兒,然後就走散了。

我看著那石像頓時一愣,之前我通過這主道的時候,似乎沒有這樣的石像,是我之前沒有注意到麼?不過就算我沒注意到,三叔應該也看的見吧?

頓時一愣,我這才問那臭丫頭,問她有沒有去這主道盡頭的主殿去看過,她說還沒去呢,就在這附近找刀疤臉他們來著,但是一直都沒有找到。

我一聽,立刻把主殿那邊是個大坑的事兒跟這丫頭說了,這女人卻一直用一種看傻逼的眼神看著我,等我說完了,她這才問了一句,「你三叔也是個傻逼麼?」

我竟有些無言以對,可能我們這老劉家在別人眼裡看來就是一窩傻逼吧……

悻悻的想著,我也懶得再搭理那臭丫頭,直接到那個石像前細細的看了看,竟然覺得這貨和我有點兒像,當然也可能是錯覺,但這石像的修造痕跡確實和其他的石像不太一樣,不是一般的糙,臉也要小了很多,就連身上的衣服都雕的亂七八糟的,可見這石像的作者不是一般的手殘。

那臭丫頭片子說這附近的幾個岔路口她幾乎都找過了,不是廟堂就是擺著大磨盤的空房,根本就沒有找到任何刀疤臉留下的痕跡,她覺得那幾個人可能是因為機關什麼的,已經和這邊隔開了,很有可能已經在第二層了。

我勒個去,機關什麼的我是有心理準備,但要那幾個人悄無聲息的瞬間離開這裡,估計是不可能的吧?除非刀疤臉想撇開這臭丫頭,自己願意無聲的往陷阱裡跳,不然這假設不成立,畢竟付九泉和刀疤臉的身手都不錯,我覺得沒有什麼機關可以無聲的帶走這幾個人。

和AL的那個臭丫頭在附近轉了幾圈兒,我也去看過了那些岔路口房間裡的大石磨,和我在十字路口見到的那個差不多,有大有小,存在著微妙的造型差異,卻也是大同小異。

再次確定那個東西就是某個機關的連鎖裝置,或者說是機關重要的關節點,可是除了這個,我似乎看不出別的什麼,也推測不出這到底是什麼機關的裝置。

轉了片刻沒有收穫,我就帶那臭丫頭片子去主殿那邊了,想讓她看看那邊有沒有安全的辦法可以下去,畢竟我三叔已經下去了,我沒有辦法牛逼的徒手下去,又找不到刀疤臉和付九泉,只能跟這死丫頭片子商量了。

但是到了那主道的盡頭時,我覺得自己瞬間腦子一抽,彷彿是腦袋裡的某根弦兒在這一刻繃斷了。

那個黑洞洞的大地洞不見了!之前我三叔徒手跳下去的那個峭壁地洞居然在這麼會兒的功夫就不見了……

「我三叔呢?」我傻乎乎的回頭看了一眼身邊的臭丫頭,有些失神。

那女人嫌棄的瞄了我一眼,沒有說話,就順著台階下去了,看那意思是覺得我之前的話都是騙她的。

至於那個地洞是不是真的存在,我知道,但是現在……

現在,這主道的盡頭是一條七八層的石階,然後是一座很氣派的大殿,大殿的頂部掛滿了很多破布,像是被腐蝕了很久的旗幟,大殿兩側是蓮花座底的青銅柱子,中央是很大的一片空地,擺著不少已經腐化的蒲團,在往裡就是一座很大的破石像,這石像真的很破,擺在這大殿的中央一點都不搭調,看那樣子應該是從別的地方搬來的,而且沒有經過修補,表層已經脫落的很嚴重了。

我跟在AL的那個臭丫頭身後進了大殿,覺得心裡只發顫,這裡之前絕對沒有這些的,它就是一個深不見底的大地洞,我現在比較擔心的是三叔的去向,至於這大殿裡的東西,我反倒是有些心不在焉。

那臭丫頭片子在大殿裡轉了一圈兒,高高低低的都檢查過了,這才喊我過去。

我回神看了那女人一眼,她正站在那座破爛石像的旁邊,看那樣子似乎是發現了什麼東西。

會不會是通往那個地洞的密道什麼的?懷著一絲期望,我立刻過去看了看,但很可惜,並不是,在這石像的後面是十多個用齒輪鏈接著的大磨盤,交叉錯落層層疊疊的,有大有小,看上去到很是壯觀。

「我相信你說的,那個地洞或許真的存在,」臭丫頭皺眉看著我,繼續說道,「這地宮就是建在一個巨大機關裡的空間,像是一個魔方裡的數個小方塊,會因為隱藏機關的緩慢運轉而切換道路甚至是房間,這是個大工程。」

聞言,我一直提著的心稍稍安下去,直接低聲問道,「那張我太爺爺留下的工程圖紙你看過麼?」

「看過,是個半成品,但也確實記錄了很多這地宮的岔路口,以及道路,甚至連機關磨盤的所在地,都有輕微的標識。」臭丫頭謹慎的點了點頭,明顯也是仔細研究過那張圖紙了。

我這才點了點頭,繼續說道,「我三叔說,或許這個地宮根本就沒有第二層,也或許那個第二層在下面,至於那張圖紙上畫出來的第二層弓頂,很可能是我太爺爺自己幻想出來的,你覺得有沒有這個可能?」

聽了我的話,那臭丫頭愣了一下,思索片刻,低聲回了我一句,「你三叔不是傻逼,他很敢想。」

對於這話,我不知道該作何反應,說的好像我是個傻逼似的,悻悻的想著,我繼續低聲問道,「要不要見證這機關運行轉換的一刻?」

「你的意思是?」那臭丫頭片子略顯驚詫的看著我,有些猶豫。

「因為不知道這機關房間的轉換速度是多久,我覺得我們也沒有必要等,主動催動機關運轉,」皺眉看著那女人,我滿目嚴肅的低聲問道,「敢不敢?」

那女人果然很猶豫,片刻之後這才說道,「貿然改變機關的運行規律,這個是不是太危險了?」

「不,我覺得等下去不是辦法,除非你打算和我太爺爺他們一樣,放棄冒險,半路折回。」我抬頭看著層層疊疊的數個大石磨,明顯已是打定了注意,就算這女人不跟我一起去,我也要把這房間錯位,去看看另一邊到底是什麼地方!

那女人皺眉看了我一眼,也沒有再說什麼,直接扒著層層疊疊的巨大磨盤三兩下就翻躍了上去,在上面細細的檢查了一番,這才冷聲說道,「聽你的,上來,這是地獄還是人間,路我們一起打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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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雪
Crawler | 2017-10-1 00:13:15

第一百一十六章 另一條主道

人間是不可能了,八成是地獄,畢竟是沒有出入口的封閉空間,靠著地宮機關的運轉才能進去,至於出不出得來就兩說了。

我也沒猶豫,事情到了這步,我是無論如何都要進去探個究竟的,而且不管它有沒有其他的出入口,我就是原路返回,也要出來,活著出來!

手腳麻利的扒上層層疊疊的大磨盤,快速上去,和AL的那個臭丫頭兩個人合力轉動最上面的那個磨盤,但是卻沒有任何的動靜。

這磨盤彷彿是死的一樣,一點都推不動。

「是不是反方向?」那臭丫頭皺眉說著,看了我一眼,又示意我往反方向推。

其實就算方向對了,這磨盤所帶動的機關太過龐大,以我們的二人之力想要撼動或許有些異想天開,但是這堆疊在一起的大磨盤既不是終,也不是始,只是眾多機關關節中的一環,而且這龐大的機關是靠齒輪運轉的,我相信只要轉動一下,就一下,絕對會有所獲。

使出了九牛二虎之力,我聯合那臭丫頭又往反方向推,可是,即使是這一下,也是沒能轉動。

「你用點力氣,一個大老爺們兒,怎麼處處跟個小娘們兒似的?」那臭丫頭片子似乎很是不滿,抬腳狠狠的踹了一腳這大磨盤。

這貨張嘴閉嘴的說老子像個娘們兒,我頓時皺眉回了一句,「你倒是像個爺們兒似的,你用力啊!」

那女的一聽,瞬間臉都氣綠了,轉身直接從這堆疊在一起的大磨盤上躍了下去,我看這姑奶奶要走,立刻問道,「不是說一起去看地獄人間麼?你他娘還去不去了?」

「去!再不下來,老娘今天炸飛你!」那女人也是狠角色,決定的事兒自然也是不擇手段,翻身落地,直接拿下了背包,從鼓鼓的背包裡拿出了兩捆雷管,冷聲冷語的說著,就開始拆那些纏在一起的線。

我一看這貨是要用炸藥,立刻灰溜溜的從大磨盤上爬了下來,悻悻的問了句,「你行不行?別機關沒推動,反倒被炸死在這裡!」

那女人抬頭看了我一眼,然後一甩頭,示意我一邊兒等著去,信心十足的說了一句,「專業的。」

這女人太彪悍,估計這輩子都嫁不出去了,還是我家小玉好,再彪悍也是一副柔柔弱弱的樣子……

我心裡偷偷嘀咕著直接躲遠了,站到了這座大殿出口附近的台階上,尋思著等一下萬一這房間承受不住爆炸的衝擊波,就自己先跑了再說。

說歸說,鬧歸鬧,其實我比較擔心的還是這機關能不能推動,或者說是有所變化,萬一被這丫頭炸壞了就傻逼了,到時候我們兩個進不去是個問題,別人出不來就更是問題了。

等了二三分鐘,我站在這邊看不到那女人在石像後面搗鼓什麼,只知道她出來之後也沒躲得像我這麼遠,就站在了石像旁邊,側頭看著那堆大磨盤,然後石像後面就傳來了爆破的聲音,聲音不是很大,說明炸藥的用量很小。

然後那女人回頭看了我一眼,得瑟的擺了一個OK的手勢,就又去那破爛石像後面了,聽聲音是在扒拉炸碎的石塊,我正要過去,這地面突然一晃,沒有防備,我直接被甩了個跟頭,就覺得腦袋被甩的嗡一聲。

不過,也就是瞬間,一秒不過,在我想爬還沒爬起來的時候,這地面就停了下來,感覺就是狠甩了一下,之後一股涼氣兒從我的背後襲來,我下意識的回頭看了一眼,身後出去的通道卻是已經換了。

這機關的造就者簡直就是神人,這速度和勁力,感覺就像是電燈的開關,那叫一個乾脆,而且還一點聲音都沒有,就這麼在一瞬間無聲的切換了位置,這可不是小玩意兒,畢竟是一個面積廣闊的大殿在地下運動。

到底是需要怎樣成熟的龐大機關才能瞬間無聲的完成這一切?

稍顯驚詫的站起身,我出神的看向了這切換之後的主道,有些呆愣的回不過神。

這地方或者不是地獄,也不是人間,估計是天堂吧?還是世外桃源?

「怎麼樣?早說過了老娘是專……」那個AL的臭丫頭得瑟的說著從那個破爛石像後面走出來,看到這出口外的通道時,也是瞬間一愣,說了一半兒話也嚥了下去。

一股潮濕的氣息從這切換之後的主道瞬間湧進了主殿,我回頭看了AL的那個臭丫頭一眼,這才傻愣愣的問了一句,「是不是走錯地方了?」

那女人這才回過神,瞬間皺眉,氣勢洶洶的走了過來,與我擦肩而過,直接出了主殿,丟下一句,「不要被外表矇蔽了,這裡可不是你家的後花園!」

我想說一句我家沒有後花園,但這女人的形容其實很貼切,這切換之後通道少了一份石雕建築的生硬,四處都是蔥鬱的植物,墨綠的,嫩綠的,層層疊疊的盤繞在這通道里,只留下了一條小路通往看不見的深處。

出了主殿之後,那女人從武裝帶的側兜拿出了一副白手套,麻利的戴到手上,頭也不回的冷聲說了一句,「不要亂碰這些植物,越是看上去美好的東西,越是危險,小心中毒。」

這貨的話我很贊同,所以我也學著那女人的樣子摸出手套,老實的戴上了。

抽出背後的砍刀,我跟在這女人身後,小心翼翼的行走在蔥鬱的狹窄小路上,走出去沒多遠我就聽到了身後的腳步聲,頓時心中一緊,立刻回身用手電照了過去,我有心理準備,但還是反應不及被那個穿著湛藍色壽衣的驚悚哥撞了個滿懷。

「草!快拿杏黃旗來!」我掙紮了幾下,但是這玩意兒他娘的抱著我抱的死死的,我感覺自己腋窩以下的位置像是卡在了一個硬邦邦的樹枝裡,雙臂被那個死人的雙臂架起來,我也沒有辦法回手去抽黑符,又戴著手套,連小八卦都不能用了。

也多虧AL的那個女人反應夠快,立刻抽出杏黃旗,一甩手,那尖銳的像是鋼針一樣的杏黃旗邴端擦著我的耳根過去,直接插進了那個驚悚哥的腦袋裡,瞬間爆頭。

這招對那個死孩子也試過,根本不管用,但是這個驚悚哥就不一樣了,瞬間我就覺得這貨身體一軟,明顯是掛掉了,但那女人不知道,我愣神的功夫,她已經衝過來,唰唰兩刀,直接把這驚悚哥剮了。

這屍體已經風乾到了一定的程度,哪受得住她這麼摧殘?幾乎是瞬間就散架了……

我嘴角抽搐的看著散落一地的驚悚哥,艱難的緩了一口氣,這才從嘴裡擠出來一句,「謝謝!」

那女人看了我一眼,沒說話,不過她似乎對我三叔留下的那面杏黃旗很感興趣,過去直接從那驚悚哥的頭上抽了出來,嫌棄的在我身上蹭了蹭,這才又將那面小旗別到了自己的武裝帶上。

這個沒品的女人……不管男女死活,估計沒有一個人受得了她,那是我三叔留給我的東西,就這麼被她霸佔了,我又不好硬要回來,只好硬著頭皮沒出聲兒。

順著爬滿植物的主道往裡走,這周圍也有少數的岔路口,但是我們沒敢亂走,就一直順著主道往前,想看看能不能碰上刀疤臉他們,走出去一段距離之後,通道里的植物變得稀疏了起來,再往前這植物就幾乎沒有了。

不過按照這距離推測,植物消失之後的那段路應該就是另一條主道里刀疤臉他們消失的路段,照現在這情況看,這個路段當時應該是被替換掉了。

我想到的,那個女人自然也能想到,特地在這塊兒仔細的轉了一圈兒,果然在路邊的石像旁找到了一截抽了一半兒的煙。

「這地方不安全,」看到那根沒有抽完的煙,這女人直接抽出了手槍,防備的看了一圈四周,繼續說道,「他們甚至都沒走到那處移動的主殿,危險就在附近。」

我被這女人一嚇,也瞬間緊張了起來,不知這女人是不是烏鴉嘴,就在我提著把砍刀左看右看的時候,不遠處我們剛走過來的那片蔥鬱的植物裡面就傳來了輕微的簌動之聲,感覺像是有什麼東西快速的游移在植物叢裡,正在向我們這邊靠近。

「那邊是不是有東西?剛才我們過來的時候,怎麼沒動靜?」我瞬間皺眉,握緊了手裡的砍刀,聽這動靜像是活物,手槍在我手裡沒準度也就是個擺當,還不如這冷兵器實用,但這植物叢下面的東西似乎並不是什麼體型龐然的猛獸。

如果是什麼小玩意兒的話,以我這身手,估計準度也是瞬間歸零了。

那女人架起手槍,一邊警惕的盯著植物叢,一邊低聲說道,「剛才沒有東西,估計是從那些偏殿出來的。」

那臭丫頭的話音未落,遠處茂密的草叢裡就傳來了怪異的聲音,有些古怪,像是老鼠磕食堅果的聲音,又像是磨牙的聲音,『咯吱咯吱』的循環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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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雪
Crawler | 2017-10-1 00:18:16

第一百一十七章 重聚(已改)

這『咯吱咯吱』的聲音,聽的我全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不禁皺眉猜測了一句,「老鼠?」

「不知道,不過……好像不止一個。」al的臭丫頭似乎也察覺到了不對勁兒,手裡端著槍,開始不著痕跡的後退。

我自然也順著她的動作後退了,這種不見天日的地方,萬一被什麼怪異的東西圍攻,那就是死路一條,槍打出頭鳥兒,我承認自己槍法身手經驗都不如這個女人,這種時候保得一命最重要,什麼狗熊救美,已經沒這麼重要了。

從這簌動之聲出現,再到咯吱咯吱的磨牙聲,直到四五個肥碩的身軀擠出濃密的植物叢,我這才知道那是什麼東西。

好大的刺蝟,足有一兩歲的嬰兒那麼大,膨脹起來的刺兒黃的都發白了,可見這年頭兒確實是不短了。

見不是什麼龐然大物,也不是什麼蛇蟲鼠蟻,al的那個臭丫頭直接開槍了,啪啪兩聲點射,這妞兒的槍法很準是沒錯,但是那槍子兒打在龐大刺蝟身上之後爆出一陣火花被彈開了。

那女人似乎還不死心,又開了兩槍,瞄準了那刺蝟的腦袋,但是這刺蝟的動作奇快,瞬間就用外皮遮擋住了。

我有心幫忙,但不知道該怎麼幫,腦袋一急,頓時鼻腔一熱,又流出了鼻血。

麻痺的,這情況不妙!

頓時一愣,抬手抹了一把鼻血,我立刻朝那女人擺了一下手,說道,「沒用的,這些刺蝟都成精了,趕緊的,快離開這裡!」

說完,我也不管那女人走不走了,自己立刻轉身順著主道,往裡跑了過去,這時候不是逞英雄的時候,這幾個刺蝟的身上絕對都有靈氣兒,這勾起了我身上對靈氣兒的吞噬**,萬一一會兒失控了,作死的去咬那幾個刺蝟,估計老子就必死無疑了。

將手電別到腰上,捂著鼻子往前跑,很快這通道里又佈滿了蔥鬱藤蔓,我就覺得自己的腦子發熱想回去處理那幾隻刺蝟,但自己有沒有那個本事又不知道,只好強迫自己往前跑。

一直往前衝,這距離卻沒有另一條主道的長,我衝進蔥鬱的植物間不就,這路就出現了折彎,我想都沒想就拐過去了,兩側依舊是蔥鬱的植物,然後是一直向下的台階。

我身後還不斷的傳來槍聲,聽這聲音並不遠,似乎就在我的身後,顯然那女人已經跑過來了,而那幾隻刺蝟也在快速的追著。

幾乎已經壓抑不住內心的飢餓感,我不知道自己在這傾斜向下的台階上跑了多遠,只是突然間就不想跑了,也餓的有點跑不動了,猛地停下身,回頭看向了後面搖晃的手電光,我無聲的提起了砍刀。

我不知道自己要做什麼,就是覺得在後面有我想要的東西,好餓。

精神高度集中的盯著搖晃在台階上的手電光,我腳下發力直接又沖了回去,只是不等我衝出兩步,後腦一沉,整個人就失去了知覺。

意識回過神來的時候,一看周圍這霧濛濛的空間,我瞬間鬆了一口氣,果然下一秒小玉就撅著個嘴從旁邊的霧氣裡走了出來,上來先掐了我一把,問我怎樣了,有沒有被小妖精勾去魂兒……

被小玉掐一把擰一把的數落著,我倒是安心了不少,至少沒有生命危險了。

不過,這丫頭怎麼知道我身邊有女人的?

頓時一愣,我就不自覺的念叨了出來,「你怎麼知道我身邊有女人的?」

「哼!還真有啊?你這個死磊子,臭石頭,仙兒果然沒騙我,你就是和別的女人瞎搞了,仙兒說你們還拉手了,我不管,你回家之後給我跪搓板兒去!」小玉瞬間皺眉,一下一下的掐著我的胳膊,有些不依不饒。

「我去,我的寶貝玉丫頭,你讓我跪釘子我都跪,」我立刻摟了摟這丫頭,這才繼續說道,「不過,我和那女人可沒什麼關係,拉手也是她拽我的,那就是一個母老虎,哪有我家玉兒文弱可愛,輕柔體貼,易推倒什麼的……」

我嘀嘀咕咕的念叨著就有點兒走神了,覺得有些莫名其妙,這隔著數千里,蛇仙兒居然知道我遭遇了什麼事兒,只契印進化了麼?

「你說什麼呢?」小玉突然輕輕的捶了我一拳,轉而說道,「這地方凶險,我在家裡做法用過陰之體的共同點使用了火術,那個你記住沒有?」

「合著那是你弄的?」我瞬間就想起了自己的突然爆出新招火燒死孩子的一幕,不禁有些失落,低聲念叨道,「我還以為是自己的潛力爆發了……」

小玉似乎是見我有些失落的樣子,立刻拍了拍我的頭,意味深長的問道,「你的意思是我潛力爆發和你潛力爆發不是一回事兒麼?」

我一聽這威脅意味十足的語氣,立刻改口說道,「一回事兒,一回事兒,咱倆夫妻同心,其利斷金,絕對是一回事!」

小玉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正色說道,「不跟你瞎胡鬧了,這次你和蛇仙兒相隔數千里,不知道你有沒有感覺,仙兒反正是覺得這契印起作用了,當然,也可能是因為她適應了蛇蛻期之後的新身體,所以即使相隔千里只要集中精力,對你的情況也可以一知半解,只是不多,也很是消耗靈氣兒。」

「額,我這沒什麼感覺……」我蛋疼的搖了搖頭,心說,合著我在這邊忙活,小玉和仙兒在千里之外監視著我呢?

「我知道你那邊很危險,我想過去,磊子,你要好好的活著,我們還有孩子,他們不能沒有爹。」小玉瞬間安分下來,側頭依偎到了我的懷裡,似乎是擔心我的安危,眼圈兒有些發紅。

「不行,我沒事,你在家……」我一聽,立刻制止了這丫頭,但是不等我話說完,鼻子一緊,似乎是有人捏住了我的鼻子,直接給我憋醒了。

睜開眼,猛地坐起身,大口的喘息著,我這才看清,在我正前方的遠處燃著一堆篝火,刀疤臉他們都在,al的那個女人就躺在距離我不遠的地方蓋著刀疤臉的外套睡覺,最讓我驚詫的是我三叔就坐在我旁邊抽菸。

看他那張無所謂的呆臉就知道了,剛才捏我鼻子的一定是他。

不過,看到幾乎已經算是生離死別的三叔,我還是掩飾不住心中的狂喜,直接一把揪住了三叔的衣領,抬手摸了摸三叔的臉,這才傻逼呵呵的說了一句,「親叔,你還活著!」

三叔看了我一眼,一把打掉了我的手,幽怨的回了一句,「我不是你親叔。」

雖然三叔一副看我不順眼的樣子,但叔侄重聚,也是忍不住露出了一絲淺淺的笑意。

「不,以後您就是我親叔了,只要別再幹這種嚇人的蠢事兒就行了……」我嘀嘀咕咕的說著,覺得自己眼圈兒也有點兒發熱,幾乎是瞬間就理解了小玉擔心我的心情。

三叔抬手直接扇了我後腦勺兒一巴掌,皺眉問道,「說什麼呢你?沒大沒小的!」

察覺到自己確實說了沒大沒小的話,我悻悻的撇了撇嘴,轉移話題,問道,「這什麼地方?叔你不是跳地洞裡去了麼?」

其實現在回想起三叔游移在峭壁上那凌波微步般的快閃身影,我都覺得眼暈,這丫兒的瞞著我的事兒估計還有很多,得慢慢往外挖。

「嗯,是跳下去,所以這不是在下面麼?」三叔無所謂的看了我一眼,這才指了指遠處燃著篝火的地方,似乎是想讓我過去看看。

現在我所在的這個空間,似乎是半天然半人工的洞穴,形狀有些像是橫著的雙肚葫蘆,我所在的位置就是這葫蘆的小肚兒,是一片有些傾斜的窪地,周圍的土壁也是原形的,掛滿了蔥鬱的藤蔓。

在我的正前方有一個高坎兒,刀疤臉他們就在這高坎兒的另一面,似乎是個比我這裡大很多的空間,那邊的枝葉藤蔓要比我這茂盛很多,不過這地方空蕩蕩的似乎也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

但是照三叔的意思,他是說這裡就是那個深不見底的黑洞的底部了?可是我不記得那個台階有這麼長呃……

稍一猶豫,我立刻回過神問了一句,「三叔,是你打暈我,把我抗這兒來的?」

「不是,你大舅哥干的,他聽到槍聲就出去看了看,然後就把你們兩個帶回來了。」三叔無所謂的說著,掐滅了手裡的煙,往身後的背包上靠了靠,似乎是想閉目養神休息一會兒。

我見三叔似乎是有點兒累了,也就沒多問,不過既然付九泉在這裡能聽到那個臭丫頭的槍聲,那這個地方應該並不是很深了,難道是那個地洞並沒有看上去那麼深不見底麼?

心中不解的疑惑著,我就起身出去了,打算去那邊問問刀疤臉這是怎麼回事兒,邁過那個隔在中間的高坎兒,我這才看清,那不是可以修築的高坎兒,而是一根粗壯的樹根,一直從山東的左側扎進了右側的牆壁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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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雪
Crawler | 2017-10-1 00:24:16

第一百一十八章 又見無底洞(已修改)

莫名其妙的看著這橫貫而過的樹根,我側頭順著樹根看向了這樹根的連接體,這才發現,在這葫蘆洞的左側有一棵四五人都環抱不過來的老樹,或者說是老樹根?

反正這些蔥鬱的藤蔓枝葉就是從這老樹幹上伸展出來的,狐疑的打量著這老樹幹,我已經走到了那個比較大的空間,眼前瞬間豁然開朗。

這邊因為燃著篝火,所以要亮堂很多,最重要的是這個葫蘆洞大肚空間的左側是空的,是那個黑漆漆的無底洞。

我傻愣愣的看著那個再次出現在眼前的無底洞有些回不過神,這時孫猴子走過來,樂呵呵的拍了一下我的肩膀,說道,「我說磊子,看不出來,你三叔夠牛逼的,聽說是直接從上面下來的?」

「嗯,我也沒看出來他這麼牛逼……」我直接無神的回了一句,依舊被這黑洞洞的無底洞震撼的有些回不過神。

孫猴子似乎是見我懶得跟他說話,便又悻悻的說道,「那個刀疤臉說,金杖很可能在對面的山洞子,不過這根本就沒辦法過去嘛,這次估計是要白跑一趟了,就算有什麼寶貝估計也拿不出來了,你覺得呢?」

「對面的山洞子?」我這才稍稍回過神,收斂有些呆滯的目光,抽出手電照了照這無底洞窟的對面,果然那邊的峭壁上確實是有一個不小的天然溶洞,只是距離太遠並不能看的很清楚。

「是啊,就是那個山洞子,這兩個洞口之間本來應該有座吊橋的,看這樣子,八成是腐爛掉了……」孫猴子唉聲嘆氣的說著,走到山洞子邊緣,用手指了指兩根已經腐爛折斷的橋柱,滿臉的可惜。

看這情況,我也是瞬間就洩了氣,這玩意兒確實是過不去,就算三叔可以從上面直接下來,讓他再走一次的話,不說對面的峭壁沒有多少著力點,很危險,就單是他進去了離不開也是白搭。

「可以確定金杖在那邊麼?」我皺眉看了孫猴子一眼,有些心不在焉。

「在,」孫猴子沒有回答我,反倒是坐在篝火邊的付九泉側頭看了我一眼,低聲說道,「這地方不止我們來過,還有其他人來過,看這痕跡是幾十年前的了,估計是你太爺爺來過這裡。」

聞言,我頓時嘴角一抽,否認道,「不可能,我太爺爺應該根本就不知道這個葫蘆洞的存在,對於這座地宮的工程圖,他都沒完成,甚至還猜測著這地宮還有上一層……」

話說到一半,我頓時愣住了,無意間看到那個巨大老樹幹的側面,我似乎看到了什麼熟悉的東西,那是出現在滿是老紋的粗壯樹幹側面的一個凹槽。

形狀猶似一個半臥的嬰兒凹槽內部光華如碧,四周圍的地上還散落著很多枯萎的藤蔓,和乾枯的大刺蝟皮……

僅是片刻的愣怔,下一秒我立刻將頭扭到一邊乾嘔了起來。

「只不過是幾隻死了n年的老刺蝟,你至於這麼噁心麼?」孫猴子嘴角抽搐的嘀咕了一句,很是不以為意。

乾嘔了半天什麼都沒吐出來,我這才稍稍平復了五臟六腑的翻江倒海,指著那個深深凹進老樹幹裡的凹槽,看向付九泉,問道,「這個,那個,之前被三叔燉湯喝的人參精會不會就是從這裡挖出去的?」

付九泉斜睨了我一眼,又看了看那個凹槽,似乎沒想過這事兒,被我這麼一提,他一時間也有些摸不準。

不過,我自己知道,這個凹槽,和那個翠綠的大蘿蔔基本就是模子和成片的關係,大爺的,一定不會錯,當年林謹言就是從這裡挖走了那個大蘿蔔!也就是說不管al的人知不知道這個葫蘆洞的存在,至少我太爺爺和林老爺子是知道的,他們甚至來過這裡。

片刻的沉默,我又有些想不明白了,忍不住猜測著嘀咕了幾句,「假如我太爺爺知道這個地方的存在,那他對上面第二層的猜想又是怎麼回事兒?難道是老爺子離開這裡之後記憶秀逗了?」

對此眾人都沒說什麼,看那意思是覺得我太爺爺確實是有腦子出問題的嫌疑,過了一會兒,反倒是一路上都不怎麼說話的那個al的年輕人開口說道,「上二層絕對存在,不過,那裡可能是整個地宮的機關要塞,掌控著所有的機關運行,你太爺爺留下的那張圖紙畫的並不是地宮,著重描述的應該還是存在著大磨盤的那幾個岔路口,沒有磨盤的那個幾個岔路口他甚至都沒有畫,應該不是沒去過,而是覺得不重要,所以他推測出來的第二層,是基於地宮磨盤機關銅柱存在的理論上,也就是主機關在上二層!」

「哎呦,小子,看不出來啊,剛才那妞兒在這跟你們的分析的時候,你連個屁都不放,現在這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啊!」孫猴子一聽,就算沒見過我太爺爺留下的工程圖半成品,也聽出了個一二。

聞言,我側頭看了看在山洞子裡面睡覺的那個臭丫頭,這才看著刀疤臉,問道,「地宮裡的建有機關的房間她都跟你們說了?」

刀疤臉點了點頭,說道,「都說了,不過這上二層是機關要塞的事兒我們還真沒想過,但是這年輕人的話也有幾番道理。」

我一聽刀疤臉稱呼al的那個年輕小夥子為『年輕人』頓時嘴角一抽,隨手指了一下,問道,「你們不認識嗎?」

「額,」刀疤臉少一愣神,看著我搖了搖頭,說道,「張道長和大小姐是跟我辦事兒的,至於這個年輕人,是大小姐帶來的,我也不認識。」

「大小姐?」我一聽,頓時驚詫的看了我三叔一眼,我這個三叔有時候真是傻精傻精的,他的猜測沒有錯,這刀疤臉居然管那臭丫頭片子叫大小姐,那al的掌櫃不是她爹就是她哥了?

刀疤臉見我一副大驚小怪的樣子,斜睨了我一眼,沒有說話,反倒是那個猜測上二層是機關要塞的年輕人看了al的那個臭丫頭片子一眼,嘴角微翹的問了一句,「劉家的小哥不知道麼?這位妹子是al掌櫃同母異父的親妹妹。」

臥槽……這關係好亂,同母異父的?

我尷尬的點了點頭,轉移話題問道,「你呢?你不是al的人麼?」

那年輕人聞言,淡淡的笑了一下,低聲說道,「不是,不過與al的大小姐有一面之緣,鄙人姓左。」

那貨的話音未落,我頓時腦子一陣發熱,皺眉看著那年輕人,說道,「你……」

「劉家的小哥,我是al的大小姐花重金請來的,你可知道?」不等我將脫口而出的話說完,那個年輕人立刻打斷了我的話。

我條件反射的看向了付九泉,那貨無聲的往篝火裡填了兩根乾枯的藤蔓,沒有說話,我這才不滿的撇了撇嘴沒有搭話。 更新快

沒有蛇仙兒跟著,我自然分辨不出這易容之後的左明翰,不過,既然al的那個臭丫頭特地花錢雇他來,估計也是不怎麼信任我們,甚至還有一絲忌憚,因為知道我可能會在半路解決掉張神棍,所以不得已給al又找了一個可以防備我們的護盾。

這臭丫頭的心機可是比刀疤臉沉多了,相比較之下,刀疤臉倒更加像是那種混江湖的好漢,坦坦蕩蕩的,直言不諱,想做什麼就說出來,是自己做的也絕對不隱瞞,就明著威脅你跟你對著干,這樣的人就算是敵人也覺得爽快,至於這陰沉的心機不管是敵是友,都不是什麼好玩意兒,看來以後要多防著這臭丫頭了。

不過,這一路上左明翰都不聲不語的沒有暴露自己的身份,突然說出來是鬧哪樣?莫非是因為在付九泉那兒露了餡兒麼?還是覺得這張神棍活不久了,所以先亮下身份,勸我們不要在他的面前對al耍手段?

不著邊際的思忖著我側頭環視了一眼眾人,瞬間覺得沒必要,不是我小看左明翰,就他那兩下子且不說鬥得過鬥不過付九泉,就是我三叔那兒他都過不去,不過,拿人錢財替人消災,應該只是不想引起誤會,保al大小姐的安危罷了。

就在我慢慢理著這之間的關係,走神的時候,孫猴子突然不著痕跡的拽了拽我的袖子,把我拉到了一邊,壓低了聲音說道,「磊子,這些人我一個都不信,我就信你,我跟你說,我有辦法過去對面,但那裡面的寶貝你得給我拿出來,除了金杖以外,有什麼值錢的東西你得保證我能帶出去。」

我莫名其妙的斜睨了孫猴子一眼,這才皺眉問道,「那你剛才還唉聲嘆氣的?閒的?」

「我是有辦法,但他娘的我過不去,你看看這和沒底兒的坑,我他娘沒恐高症也受不了這個,別人我也信不過,你是答應我也得答應,不答應也得答應,看在我哥的面兒上,你也不能打我的臉,對不?」孫猴子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不過看那意思確實是很想過去,但又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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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雪
Crawler | 2017-10-1 00:29:17

第一百一十九章 索橋(已修改)

我半信半疑的看著這貨,想了一會兒,這才低聲說道,「你先說說你的辦法是什麼。」

「現在過不去,不就是缺個橋樑麼?我給你們搭上,簡易一點兒的,我相信以你三叔的本事也能過去,你也知道,我來這裡不圖別的什麼,就圖個財命,你們得手了也別讓我白跑行不行?」孫猴子低聲悻悻的說著,眉毛還一挑一挑的,看的我只想抽他。

但是,這事如果他真的有辦法,他提的這點兒要求倒也不過分。

細細的想過,我這才點頭說道,「那行吧,你試試,要是成了,我盡力帶你想要的東西出來,就是我出不來,我也會讓我三叔帶出來的。」

知道這小子相信我三叔的實力,特地拿三叔出來做擔保,不過我相信就算我不答應他,要挾要挾這小子,他也得照做,但不能對不起他相信我的這份兒心不是?不管怎麼說,和al的人比,這孫猴子也算是自己人,更何況還有孫胖子在這中間插著。

聞聽我的話,孫猴子果然用力的點了點頭,然後無聲的看了一眼刀疤臉,示意我過去跟他們說說,然後自己拖著那一堆的大包小包去一邊,不知道搗鼓什麼去了。

我看了孫猴子一眼,就轉身朝刀疤臉他們去了,走到篝火邊,懶洋洋的坐下,把孫猴子的意思說了一下,要是別人說這話,估計這得有一半兒的人不拿孫猴子當回事,甚至會來硬的,但我不一樣,刀疤臉和左明翰都得給我面子,張神棍就更不用說了,他跟我這一路上壓根兒就沒說過一句話。

至於付九泉,還有一邊休息的三叔,這倆算是我的至親了,沒有理由不同意我的話,al的那個臭丫頭片子似乎是很累了,一直在睡美容覺,直接被我無視了。

最後的結果,自然是讓我很滿意,孫猴子也很滿意,幾人都答應,有機會的話一定滿足孫猴子的心願,當然,前提是他得先滿足我們的需要。

也就半個小時的時間,孫猴子坐在那根橫貫整個葫蘆洞的樹根上,搗搗鼓鼓的收拾了一些小零件,不知是早有準備,還是真的就是現場拼出來,這貨居然就這麼活脫脫的拼出了一架小直升機,我在一邊看的眼珠都快調出來。

這一般的玩具也就算了,居然還能飛,只不過試飛了兩次,第一次因為螺旋槳不一樣導致這直升機總是撞牆,孫猴子拆了三隻手電,用外面包裹的鐵皮重新製作了三個螺旋槳葉片,第二次因為這直升機無法拉動三十來米的繩子,這次孫猴子也是有些犯難,修理了足足兩個小時,這才拿出了成品。

合計也就不到四個小時的時間,第三次試飛已經完全沒有任何問題了,只是這外形業餘了一點,完全看不出是架遙控直升機,沒有鐵皮包裹,基本上就是一個機動螺旋槳,下面掛著一根繩子,就連孫猴子手裡的操縱桿都是螺絲刀充當的,而且這遙控器的托盤未免有點兒大,一個人搬著都費勁。

「怎麼樣?磊子,只要對面有可以固定繩索的地方,這橋就算是搭上了,你們要是實在過不去,一會兒我在給你整幾個滑輪兒。」孫猴子熟練的操縱著手中的簡易操縱桿,頗顯得瑟的看了我一眼。

我無聲的點了點頭,不得不承認,我確實是被孫猴子這本事震撼到了,就連一邊的刀疤臉和剛睡醒覺的臭丫頭都看的目瞪口呆的,這整個就是憑空變出了一台小型升降機,不用活人過去就能將繩子牽引過去,而有了繩子,這十多米的間隔距離對這些人來說,想過去簡直就是輕而易舉了。

看孫猴子得瑟的厲害,我一時沒忍住說了一句,「這玩意兒能不能用還得試試,而且你這遙控器的托盤也太糙了,這麼大個兒……」

「哎?磊子,你話不能這麼說,你沒看到麼?我這直升機可是無線遙控,這遙控器的托盤裡可是裝了超級芯片,除了個兒有點大意外,信號覆蓋範圍可是四十多米!」孫猴子大驚小怪的說著,直接起身,將這超大號的遙控器拖到了洞口的邊緣,手腳麻利的唰唰掰了兩下操縱桿。

瞬間那個建議的直升機裝置直接猛劃了一圈兒,勁頭兒十足的衝出了洞口,拖著那根手指粗細的登山繩,懸空到了無底洞的上方。

我和刀疤臉都是一驚,以為這孫猴子犯二會出事兒,但沒想到那個直升機在無底洞的上方轉了一圈兒,又平安無事的折返回了回來。

「嘿嘿,怎麼樣?我孫猴子不是浪得虛名吧?」孫猴子直接抬手一把就接住了折返回來的直升機裝置,得瑟的蹭了一下鼻尖。

「虛名不虛名的不知道,反正是夠浪的……」我悻悻的抹了一把額頭的冷汗,這才說道,「那還等什麼?剛才怎麼不直接把繩子拖過去?」

孫猴子一聽,無所謂的擺了擺手,說道,「不急,我現在是勢在必行,不過這上面還得加點兒東西,那邊的山洞子太黑了,不然我找不到固定繩索的地方。」

悶頭嘀咕著,孫猴子又把之前拆開的那三個手電上的燈泡用銅線接到了直升機上,固定好了,這才點了點頭,看著我們幾個說道,「我沒本事在那邊打結,所以只能搞個雙繩的索橋,可能有點浪費繩子,不過,這東西是可以回收的,等你們回來的時候再斬斷拉回來就是了。」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孫猴子說完就自顧自的去控制那個直升機跨越無底洞了,可這葫蘆洞裡其他人之間的氣氛在這一瞬間已經發生了微妙的變化,不為別的,就為兩個字。

『斬斷』,沒錯,這索橋不過是兩根繩子,就像是只能供一人通過的獨木橋,這玩意兒一個人沒事兒,兩個人就有點危險,所以要一個一個的過去,其實過去的時候沒什麼事兒,主要是回來的時候,先過來的人,會不會斬斷繩子,斷了後面人的歸路?

這是個很嚴重的問題,到時候誰先過來,誰最後一個?

孫猴子是事外人,就算他留守在這邊,我們這些人裡,隨便過來一個要斬斷繩子,以他那點兒排骨架子也攔不住,說不定還會一起搭上性命。

這種事其實就是人性,畢竟是兩撥互相猜忌的人走到了一起,難免會彼此生疑,但也沒人提出來,現在只看這孫猴子能不能順利的連上索橋了,其餘的也只能過去之後再說了。

就在我走神的這會兒,孫猴子的直升機裝置已經拖著那條手指粗細的登山繩過去了,接近對面岩壁的時候,螺旋槳下方安裝的三個小燈泡瞬間就照亮了這山洞子的入口。

之前只是映照著這邊影綽的火光可以看個大概,現在就是徹底看清了,氣派,就是一個氣派。

那邊的洞穴並非人工修築,絕對是天然形成的,洞頂和周圍還有分佈著很多的鐘乳石,中間的空地上擺著不少的人形石雕,有碎掉的,也有完整的,再往裡是四根直通洞頂的銅柱,銅柱之間是一片空地,空地的高台上空蕩蕩的似乎擺著一些大大小小的箱子……

孫猴子並沒有控制著直升機繼續前進,只是繞過一根銅柱就讓那小玩意兒拖著繩子又折回了回來,所以我們也沒看清那些大大小小的箱子是什麼,眼看著這索橋就算是搭成了。

這直升機裝置在折回到洞口的時候,卻猛的傾斜了一下,貌似失去了控制。

我心頭一緊,立刻抬手扇了孫猴子的後腦勺一巴掌,猴急的罵道,「你他娘的靠譜點兒,都到這地步了,要是失敗了,你就切腹自盡吧!」

孫猴子似乎也很是緊張,小心的控制著手裡螺絲刀改制的操縱桿,皺眉說道,「不是我的問題,這機器也沒問題,是有磁場干擾。」

我一聽,就更緊張了,但那個直升機搖擺了兩下,就猛地俯衝出了洞口,這一下似乎是掙脫了磁場的干擾範圍,那小玩意兒又恢復了平穩,幾乎是猛衝著直接撞進了葫蘆洞,也幸虧付九泉手快接了一把,不然這玩意兒估計直接撞散架了。

坐在地上的孫猴子這才狠狠的呼出了一口氣,抬手抹了一把額頭的冷汗,咧著個嘴說道,「我滴個祖宗,過去的時候還沒事兒,這磁場時有時無的,對面是不是有什麼問題?」

見孫猴子自己也是嚇得夠嗆,我不好意思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沒事,這是地下,礦源豐富,有什麼干擾磁場也很正常。」

孫猴子點了點頭,沒有再說什麼。

付九泉將繩子從直升機上解下來之後,又將直升機還給了孫猴子,然後將兩股繩子穿過老樹幹的橫根打了個死結,用力的拽了拽兩頭,試過了都結實,這才說道,「我先過去,不過應該可以兩個一起。」

「還是一個一個的過去比較保險,你們如果不放心,我來打頭陣。」刀疤臉辦事就是痛快,不過,畢竟現在金杖還沒有找到,明裡暗裡我們之間沒有競爭的必要,重要的還是雙方都能過去,過來的時候就要另說了。

「不行,」這時我三叔起身走了過來,二話不說就是拍了板兒的一句話,「我先過去,沒有危險的話,你們再過。」

就憑著三叔敢徒手從這無底洞上方下來還能保住命的本事,這些人也都是服服帖帖的,見我三叔說話,就都閉上了嘴,也就不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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