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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rawler | 2017-9-30 18:58:59

第七章 蠱中之王金蠶

他總是說體內的小傢伙,讓我疑惑問他,你體內到底有什麼?他沒說話,林鋒接過話來說,蠱中之王,金蠶。

我說我對蠱道不懂,金蠶很厲害嗎?詹酒九到我身邊坐下,邊喝邊說,所謂的蠱,便是在密封的器皿中所養成的一種蟲類,苗家十八峒,蠱有千百種。尋常能夠見到的如同疳蠱、癲蠱、腫蠱、陰蛇蠱等,而我體內的則是蠱中之王金蠶,它是百種毒物廝殺吞食之後的產物,所以靈性很高、毒性驚人,只是...

他說到這裡便閉口不嚴,林鋒看了看他,接過話來說,只是養金蠶蠱的人,必須在孤、貧、夭中選一種,比起尋常蠱術來,此蠱付出的代價也要多的多。

我點了點頭,懂了個大概,也難怪他混成這樣,這種蠱實在太過逆天,逆天之術則要付出相應的代價,此事也逃不出因果一說。

我問他你選了哪一種?他說還沒選,難以抉擇,最好的便是貧了,總好過孤獨或者死去。

我說就沒有辦法逃脫這種無形的詛咒嗎?他點頭說有,將金蠶蠱放了便可,但這是他父親留給他的,他還要借這力量去尋找父親,所以暫時不會考慮。

過了約莫十餘分鐘,一瓶五糧液就被詹酒九喝了個精光,不過他好像並不滿足,舔了舔嘴唇,可憐兮兮的看著我們。林鋒無奈翻著白眼,乾脆來了個視而不見,詹酒九嬉皮笑臉的走向我,口中說楓哥,你看我這...。

我從兜裡掏出錢包,抽了幾張一百的,他雙眼放光說還是楓哥夠意思,伸手就要拿走。我身子往後一躲,讓他撲了個空,說這些只是定金,等你幫我幹掉文地泰,你往後一個月的酒我全包了,不過我們現在就得去。

詹酒九滿口答應,拍著胸口說包在我身上,我詹酒九從來都是說一不二,一定幫你幹掉那個討厭的傢伙。

我將錢遞給他,這小子點頭哈腰的賠笑,不斷的拍馬屁哪裡有點高手的風範。他拍完馬屁後,轉身就走。我忙問他你幹嘛去?他轉過頭來奇怪的看著我說,楓哥你不是說現在就去嗎?走啊。

我與林鋒站起來,說你好歹打個招呼,我以為你又要去買酒。

這附近偏僻,便是連出租車也難以找到,我們三人在路口等了半天,都不見一輛出租車前來。林峰說早知道就讓剛才那輛車再等等,現在麻煩了,如果坐公交至少得兩個小時。我看向詹酒九想問他有沒有什麼辦法,只見這廝不知什麼時候又買了瓶酒正喝著,臉有些紅,身形晃晃悠悠的,像是醉了一般。

我說你小子不喝酒會死啊?等會還有大事呢,別誤事。小酒晃了晃腦袋,沒有說話。倒是林鋒攔住我說他們家的人都嗜酒如命,一是為瞭解愁,二是為了金蠶蠱,你就不要埋怨他了。

我鬱悶的問他,現在怎麼辦?去坐公交嗎?林鋒也沒有辦法,說只能出此下策,走吧去車站。我指了指詹酒九,他喝成這樣就算到了車站人家也不給上。

來了,你們等著。正當我兩苦惱的時候,詹酒九含糊不清的話傳來,我二人轉頭看去,就見到他正向著從村外開來的一輛帕薩特迎去。遠遠地,我看到駕駛座上是一位女人,留著長發,看輪廓倒也不錯,中上等。

詹酒九晃晃悠悠的攔在那車的必經之路上,車的女人按了幾聲喇叭沒有效用之後,無奈只得停車。我苦笑著對林鋒說,你這個朋友,還真奇葩。

林峰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別說風涼話了,快把他弄走。

我們跑過去的時候,詹酒九正結結巴巴的說:「美..美女,能借下你…不?」

對面的女人氣鼓鼓的看著他,連車都沒下,在我想來是怕他幹出什麼出格的事來。

我一把將他扯到一旁,對那女人示意不好意思,喝多了,真抱歉。

我們把路讓出來了,那女人卻沒有開走,而是從車上下來問我們:「你們是他的朋友?」

我一愣,就聽林鋒說,是,他喝的有些多了發酒瘋,真是抱歉,給你添麻煩了。那女人打量了我們一眼說,既然這樣,就把他的房租交了吧,已經欠了幾個月了。

我與林鋒對視一眼,又看了看滿臉醉意的詹酒九,真不知道這小子是不是故意整這一出偶遇?

我說你是他的房東?那女人點了點頭,他已經在我這住了一年多了。林鋒低頭在詹酒九耳邊嘀咕了幾句,像是在詢問。看到詹酒九點頭後,我拿出錢包問她多少錢?她說一千整。

好在我帶的現金多,錢包裡還夠,就付給了他。然後說了句客套話就要走。

噯,等等。那女人又叫住了我們,讓我疑惑。

你們是不是要去城裡?她開口問道。我說是,怎麼了?

她說我剛好有事要去,順路,搭你們一程吧。說著她的目光有意無意的看向詹酒九。

我聞言大喜,那就多謝了。我與林鋒像扔死豬一樣將詹酒九塞進車裡,看的那女人直皺眉,對我們說輕點,別傷著他。

上車的時候林鋒指著詹酒九又指了指坐在駕駛座上的女人,對我使了個眼色,我眨了眨眼就明白了,他在說這個女人對詹酒九有意思。

林鋒坐在副駕駛上,有意無意的套著那女人的話。這個女人叫唐欣雨,詹酒九住到她家的房子裡,已經一年多了,因為詹酒九幫過他,所以她才將房子租給他,那是她爺爺的老宅,她爺爺去世後本來一直是空著的。

可詹酒九什麼工作都沒,一直沒錢交房租還把人家搞得臭烘烘的。她家裡人不願意,要求將其趕走。是她一再的反對下,才一直拖著。

她說,我知道他是個不凡的人,就是太喜歡喝酒了,這一千塊錢,就當是你們壓在這裡的酒錢,免得他總是找我借。

林鋒聽後被氣的不輕,直罵這臭小子沒出息,就一個愣頭青。

對於他的話我也很贊同,這麼好的一個女人,放在眼前還不知道珍惜,天天抱著酒瓶醉生夢死,真是活該光棍一輩子。看他在我身邊抱著酒瓶子睡得四仰八叉,我就恨不得幾個大耳光將他抽醒。

路上唐欣雨問我們去哪裡?我尋思著先去找沐雪,但也不知她家在哪裡,對她說如果方便的話先送我們去醫院,耿明的媽媽或許知道一些她的事。

到了醫院,我們下了車,林鋒拿錢要付她車費,她推脫說不用,只是順路罷了。林峰說,什麼順路,你當我看不出來?這臭小子給你添了不少麻煩,以後還需要你多多照顧才是。

林峰的話說完,唐欣雨臉頰微紅,不過接下來就擔憂的說:「你們能不能讓他少喝點酒,我家裡人對他的印象實在太差了。」

林鋒恨恨的說,你放心,他以後再嗜酒我打斷他的腿。

我找到耿明的媽媽,許清靈已經不在。我問她是否知道沐雪的住處。耿明的媽媽很驚訝,問我為什麼問這個,是不是小雪出了什麼事情?我跟你一起去看看。

我安慰說沒有,我找她有點事,阿姨您知道的話就告訴我。她說知道,就在秋嵐路的那個小區,八棟五樓307.

我得到消息後也沒多停留,叫上在大廳等待的林鋒跟已經被弄醒的詹酒九,前往沐雪的居所。

沐雪住的這個小區,人員比較雜亂,社會上三教九流的人都有,我也知道,一到晚上就混亂不堪。到了她的住處時,我敲了敲門,過了幾分鐘,沐雪才開了門。她面色有些憔悴,看到我的時候就愣住了,好像有點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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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罪魁禍首

我明白是我給她留的那句話太深刻,讓她心有恐懼,或許她只是覺得做了個夢,一個很真實的夢。

我沒有說話,帶著林鋒徑直進入她家,她乖乖的關上門,一語不發站在門前。

我站定,頭也不回的問她,你既然愛他又為什麼要害他?

沐雪聲音顫抖的說,我沒有,我沒想過要害他。

我猛地轉過身,雙眼凌厲的看著她,雖然我覺得恐嚇一個女人是不對的,但是現在我迫切的想要知道一切。

「你沒有?如果不是你帶著人去給他下了鎖魂咒,他現在早已經醒了,告訴我,那個人是誰?在哪裡?」

沐雪呆呆的說,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我冷笑說好,你不明白,那我就告訴你。耿明本已經要甦醒,是你帶去的那個人,他對耿明施了妖術,如果這術法不解除,他永遠不會醒來。

怎麼可能,這不可能,你在騙我,不會是那樣!沐雪有些慌亂,說話語無倫次,像是在崩潰的邊緣。

我大喝,你現在告訴我,耿明還有醒來的機會,若不然,別怪我不客氣!

她說不行,我不能告訴你,不然耿明會死,他會死的。

林鋒冷哼一聲說,葉楓你別問了,耿明如果死了,也是因為她,這份因果,應當由她自己去承擔。

沐雪猛地抬起頭,雙眼開始被淚水淹沒,問我,葉楓你說的是真的嗎?

我心中一軟點了點頭,你如果知道我,就告訴我,他是我的好兄弟,我不會害他。

沐雪哽咽說我告訴你,都告訴你,你一定要救他。

她說在三天前,一個人找上了她,說能夠讓耿明甦醒,不過前提條件是將我引出來,那人可以先去給耿明治療,等抓到我後再讓耿明甦醒,她當時想都沒想就答應了,後來也帶那人去見了一次耿明。

當晚她給耿明的媽媽打電話,得知耿明的病情好轉,對那人更加信任。那人還告訴她,不能讓我知道,否則就會殺了耿明,讓她痛苦的活著。

沐雪說著還有些疑惑說:「本來昨天他讓我引你出來,不知道他給我聞了什麼我就昏睡過去,睡醒之後發現自己在一個陌生的倉庫裡,直到今日才回來。」

她這段記憶的模糊,是我所為,但那記憶並沒有消失,或許有一天她能夠記起來,這也說明了她沒有說謊。我也不去點破,就問她,那個人叫什麼?

她躊躇了一會才說叫于建波。我皺眉,於建波?不是文地泰嗎?難道真有兩個人。

沐雪說:「我不知道什麼文地泰,不過好像昨天於建波身旁跟著一個人,於建波叫他文兄。」

對了,於建波就是那晚死在酒吧於斌的父親。

我怪異的看著她,這麼說來她以前不就是於建波的小三嗎?這個女人還真是蠢,背著情夫偷漢子,結果情夫找上門來告訴她,能救她偷的漢子,她竟然也會相信?

我問她要地址,她說可以帶我前去,被我一口拒絕了,誰知道這是不是又是於建波設的一個局?既然知道我是鬼差,就會對我有所防備,而我則只有出其不意,才能一舉將他拿下。

她將地址寫給我,地址所寫是一片富人區,住在那裡的人最低也是得有個過億身家。我對林鋒說,有沒有什麼辦法讓她先睡一覺?

林鋒說簡單,走到她身旁不等她有所反應就在她肩膀上捏了一下。沐雪雙眼一翻,昏了過去。

我看向自顧躺在沙發打瞌睡的詹酒九,說這次確定了,兩個,黑白巫術都會,有沒有把握?

詹酒九朦朧間給我打了個OK的手勢,示意沒問題。

我深吸了口氣,目光漸漸變冷,今日就將這個隱患徹底解決掉。

我想到此又問林凡,殺了人有沒有辦法解決?林鋒說要是殺普通無辜人,還真沒有辦法,不過對於這種人嘛,儘管殺便是,我先打個電話。

詹酒九好像聽到殺人來了精神,探頭過來問我,楓哥你殺過人沒?我搖頭說沒有,等下還要靠你。

他搖頭我也不行,然後指著林鋒說,你得找他,他殺人的手段乾淨利落,無痛苦。

林鋒拿著電話瞪了他一眼說你個臭小子,等這事一了趕緊把酒給我戒了,好好跟唐姑娘過日子。

說完,他的電話也接通了,口中說道:「陳局長,是我林鋒。」

五分鐘後,他掛了電話說沒問題了,我們走吧。

這裡離於建波所住的地方不遠,想來以前也是為了方便二人偷情,我們三人換成步行,詹酒九本來還想喝點,卻被我制止了。

路上我們找了個靈事店,買了些東西,桃木劍、糯米、紅線都是必不可少的,這些不是為了對付於建波二人,而是為了對付他們的巫術。詹酒九說,黑、白巫術都可以驅使行尸、鬼魂,萬一遇到也不至於措手不及。

為此,我們還買了兩個黑驢蹄子,這玩意對鬼不好使,但是對行尸一類的,那可是大殺器,尋常懂些門道的盜墓者,都會帶著這個東西以備後患。

只是這家靈事店沒有類似秦老闆那種高人坐鎮,所畫的符不過是擺設,桃木劍也沒有經過咒語、符文的加持,作用不大。林鋒說只有等晚上再去了,剩下的時間他將法器加工加工,再說白天目標太大,容易被發現,對方可不是什麼善類。

入夜,天空昏昏沉沉,被烏雲遮蓋,有些沉悶。路上行人很少,今夜有雨,多數人早已回到自己的安樂窩。我與林鋒、詹酒九,早已混進了這座小區,靜待時機,這裡面的房子不像別處,幾乎都是一座座小型別墅,有房有院。

於建波的住所,在這小區的東北處,那裡僻靜、寬敞。按照詹酒九的說法,在這小區裡面屬於極陰位,利於養屍。我說他在大城裡面養屍做什麼?詹酒九給了我一個很無語的答案,看家護院。

像這種有錢人,最怕的就是死,修煉巫術本是會遭逢孤、貧之劫難。這也是學會超自然力量,而付出的代價,不過一些道行高深的大拿,與命運叵測之人,或許能夠逃脫這種命運,道行越高受到的束縛則越小。

而養金蠶蠱的人,譬如詹酒九,則無論如何不可能逃脫的出孤、貧、夭三種之一。

如此說來,這於建波身懷巫術,擁有數十萬身家,且還有子嗣,說明他道行已是非同一般,必是相當珍惜自己的性命。不過他那兒子早夭,或許也是一種遲來的報應。

接近凌晨之時,我們潛伏到了於家外,從外面看去,家中一片寂靜,唯有在這小別墅的第三層,有一間還亮著燈。

我低聲問開了天眼的林鋒,有沒有什麼異常?林鋒搖了搖頭,手一撐靈活的像隻猴子,從低矮的牆面翻了進去。這種高檔小區安保工作本是做的十分到位,但偏偏於建波家的牆上沒有一點阻攔的東西,這一點讓我不解,但很快又釋然,或許他是仗著自己有行尸看家。

我與詹酒九也都煩了進去,弓著腰向別墅門跑去。我二人到了門前時,林鋒早已經到了,我目光越過他,見到門已經打開了一道縫,我對他豎了下拇指,為他點贊,誰知道他卻指著鎖搖了搖頭,那意思是說並不是我開的。

砰,一聲細微的輕響從房中傳出,我身體一緊,側耳傾聽,然而接下來卻什麼聲音都沒了。

啪,後面的詹酒九突然用力推了我一下,讓我碰到了房門,發出聲響。我有些惱怒,這傢伙怎麼這麼不靠譜,轉頭想要瞪他,卻發現在我們身後不遠處,不知何時出現了三道身影,靜靜聳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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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rawler | 2017-9-30 19:12:00

第九章 鬼推磨

那是什麼東西?我吃驚的問。林鋒一把將我拉近房裡,說我們被發現了,或者他們早知道我們要來,這三個都是行尸。詹酒九也退了進來,將房門關上,凝重的說那三個行尸不簡單,不知養了多少年,很難搞定。

林鋒打量了一下四周,輕聲說,他們不會進來,是為了防止我們逃走用的。真正的對手在這房間裡。

我啐了一口,瑪德,真是老狐狸,算來算去還是著了他的道。

砰,又有一聲輕響,從左邊的房間傳來,接著就有吱嘎吱嘎的聲音,如同轉動的磨盤,持續不停。

林鋒將手指放在嘴邊示意我們噤聲,深一腳淺一腳的向左邊的房門走去,他在房門口快速的探頭望了一眼,又撤了回來。

我指了指那裡問他是什麼,他說:「鬼推磨。」

我怔了怔說難道這就是所謂的有錢能使鬼推磨?說實話,聽到是鬼我不僅不害怕,反而鬆了口氣,對於行尸我無可奈何,只能靠身體自身的力量與其周旋,而對於鬼則不同了,我們三人哪個都會降鬼的本領,區區一隻推磨的鬼,何足掛齒?

林峰說不是因為錢,而是為人所控。我聽罷說,那是不是與我們沒有干係,它推它的磨,我們不用理會吧?林鋒伸出一個食指晃了晃,說就是衝著我們來的,而且不止一隻。

我心裡一揪,有種不祥的預感,問他有幾隻?他撇了撇嘴說一屋子都是。

我倒吸了口涼氣,一隻鬼還好說,這一屋鬼,怎麼抓?要不咱先撤?

撤?林鋒翻了個白眼,撤的走嗎?這明擺的就是請君入甕,事到如今,就算這裡是龍潭虎穴也要闖一闖了。

我想那文地泰明知我是鬼差,卻還敢用鬼來對付我,那這些鬼絕不是什麼善類。

林鋒捋了捋袖子說:「養了一屋子鬼,也真是難為他了,今天我們就幫他超度超度。」

我轉頭看向詹酒九,心想著這小子怎麼那麼乖,一個屁都不放。誰知我一轉頭就聞到一股濃重的酒味直衝腦海,得,這臭小子又喝上了,果真嗜酒如命。

林鋒也發現了這點,從我身邊繞過去,一把奪過酒瓶,對他瞪眼。詹酒九訕笑兩聲說沒忍住。

吱嘎的磨盤聲突然嘎然而止,這下房間恢復寂靜。我們三個大眼瞪小眼對視了一眼,各自取出法器,猛鬼要出籠了。

鬼推磨,也有一個標準,那就是九圈,九代表一個極點,說明一切都將要結束,再度歸零。

我快速的念了一遍開眼咒,開了天眼,握緊桃木劍凝視著那扇門前。三人輕微的呼吸聲,在房間中連續不斷,這是一個十分壓抑的氣氛,也是我最不喜歡的。

等了半晌,卻沒有一隻鬼出來,我看向林鋒,露出不解的神色。林鋒皺眉,率先邁步向那間房走去,這些鬼必須先收拾掉,不然後方沒有安全感。

我與詹酒九跟著他慢慢走過去,靠在門前的牆面上,林鋒手中握著幾枚銅錢,打算探頭再去查看。

嗝呃~詹酒九這貨突然打了一個酒嗝,很響,在這寂靜的房間中猶如雷聲,將我都嚇了一跳。我二人轉頭怒視著他,只見他捂著嘴,雙目望天,一副很無辜的樣子。

我嘆了口氣,實在有些後悔叫他前來,簡直就是個拖後腿的。我回過頭來,想讓林鋒繼續,哪知剛轉過來,就看到了一個長發如瀑般垂落的魂體出現在門前,他的長發遮蓋了整個面孔,偶爾露出的也是一絲慘白,兩道陰森冰冷的目光隱隱直對著我,讓我心跳加速。

林鋒似是察覺到我的不對,猛地轉身桃木劍順手一劃橫劈了下去。在我的目光中,這一劍從那隻鬼魂的頭頂一路向下,直接將其劈成兩半。一聲淒厲的慘嚎,引爆了整個房間。

嗚嗚…!哀怨的哭泣聲,從後方傳來,詹酒九一聲大喝,口中說了一連串的苗語,手中結印,將這隻鬼打了出去,撞在牆上隱沒無蹤。

緊接著,在這附近的牆壁上,都有鬼魂哭嚎的聲音響起,我突然感覺腰間一涼,低頭一看才發現從牆壁上伸出一隻乾枯的手臂,抓住了我腰,它越來越用力,而我也越來越疼。

我忍著疼痛大喝一聲:「滾!」手中桃木劍豎著插了下去,紮了它一個透心涼。我咬了咬牙,將桃木劍用力壓了下去,這隻鬼爪便被桃木劍整個切掉,留在了我的腰上。

還未等我緩了口氣,牆壁上又伸出更多的鬼爪,有的指甲漆黑鋒利,如同一把小型的匕首,如果被抓上絕對不好受。

「吾奉天法,下助吾身。借吾枷與杻,枷杻不正鬼和神。急急如律令!」正當我對這場面無奈的時候,林鋒的低喝響起,他從腰間抽出一條柳枝,口中唸完咒,猛地一下將柳枝插在牆壁上。

在這一瞬間,柳枝急速蔓延與生長,像是有了生命、更如同一把利刃,所過之處,鬼爪齊齊斷裂,落在地面化為齏粉。牆壁上傳來鬼魂痛苦的嘶吼,不過幾息之間,所有鬼爪齊齊消失,牆面平滑如初,沒有絲毫痕跡可尋。

唯一有的,便是林鋒插在牆上的那根柳條。

鬼哭聲漸漸弱下,林鋒環顧四周做警惕狀,我在警惕的同時,問他這是什麼咒,如此厲害。他答曰:柳鬼咒,借天法之力,降萬鬼。

我記住了這個咒法,打算下次也試試,鬼魂皆不見,我想應是被林鋒這一手打怕了。然而,事情並非如此簡單。

柳鬼咒是借助牆壁,方能發揮如此威力,只是傷了魂體但也沒有滅殺之效。在此時,群鬼的身影漸漸在房間內顯現,有的一襲紅衣,如同電視裡的鬼新娘,雙目泛著魚肚白,一半臉面潔白無瑕,另一半卻腐爛見骨。有的則是長舌、凸眼,甚至滿嘴鮮血流淌滴落地面,妖異的紅色,微微發紫。

這是要動真格的了,林鋒先下手為強,口中說一人一邊,千萬別被他們圍住。說著舞動桃木劍就衝了上去,一劍掃去,那一邊的幾隻鬼魂都急忙後退,嘴中帶著呵呵的聲音,不知是嘲笑,還是害怕。

我說小酒,那邊交給你了,雙手併攏緊握桃木劍也衝了上去。奈何我的身手還不如林鋒,他都尚且落空,我又怎麼能劈中這些鬼魂?這些鬼魂一個個身體輕飄飄的,如同不受絲毫重力,往往一劍將要刺中,但在下一秒,那鬼魂就後退三尺有餘,就像那錘子砸棉花,空有氣力卻用不上。

其實這也是我修為不夠,如果換做一些隱世的大能者,一劍刺出,氣場則封閉鬼魂所有退路,讓其避無可避,也就像傳說中的武林高手,我們在電視中總是看到有人明明可以躲開,卻還受了一劍,這是為何?

這便是修道術者的一種先天氣場,人的第一靈體,代表無極。這個氣場在玄學上成為「真炁」,在古希臘和古印度稱為「以太」。炁之一字,乃是代表人之本源能量,非是物質能量,是人與生俱來的靈體,在現代科學中,用「克里安照相術」能夠真實的拍攝出來。

便是風水學上所說的氣,也是指的「炁」。「炁」與氣並非同等的概念,一為先天,一為後天,「炁」才是人最初始的本命之力,只是普通人無法將其發揮出來。

言歸正傳,我與幾隻惡鬼的戰鬥,一直在僵持,我前行它們後退,我後退它們前跟,打法雜亂無章,毫無頭緒,如此下去只能活活被耗死。我一劍再度逼退幾隻惡鬼,抽空看了一眼兩邊的戰況,林鋒又斬了一隻惡鬼,不過剩下幾個更加狡猾,不敢離他一丈之內,只是圍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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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rawler | 2017-9-30 19:14:00

第十章 北極制魔

另一邊的詹酒九則是讓我意外,他對付的那一邊惡鬼比起我們兩個來只多不少,現在卻只剩下三隻了,且他還沒有一點吃力的樣子。

我見此大喜,說小酒快點解決那邊,過來幫忙。詹酒九嘿笑說好叻,楓哥你在堅持兩分鐘。他說完,我就看到他腹中一絲金色的亮點竄出,直撲其中的一隻惡鬼。

我很驚訝,這就是所謂的逆天金蠶蠱嗎?如此小的一個蟲子,該如何對付惡鬼?

不容我多想,那幾隻惡鬼見我發呆又逼了上來,陰冷的氛圍將我喚醒,再度凝神應對。忽然,我想到一個辦法,兵法有雲,示敵以弱,麻其意,猝而攻之,則敵殆矣。鬼是人死所化,一般無二,何不試上一試?

有了這個想法,我在它們來臨之時並未動手,而是喘了兩口粗氣,才舉起桃木劍有氣無力的橫掃了一下,讓它們退後。

見到他們遠離,我手撐桃木劍,做出累的氣喘吁吁的模樣,附帶著幾聲乾咳,好似林鋒舊疾發作,營造強弩之末的假象。

這一次,那幾隻鬼魂沒有等待,再度撲了上來,我猛地抬起劍想要刺出,誰知鬼魂也並不蠢,在距離我半丈的距離,又蜻蜓點水般的後退,竟是在試探。

我心裡暗驚,表面上繼續裝作勞累過度的模樣,那幾隻鬼魂躊躇不前,似乎在思考。

「葉楓?你怎麼了?」哪知鬼魂沒騙到,卻把林鋒騙到了,他焦急的喝聲傳來,讓我很無語,喘著粗氣對他說,我.沒事。

林鋒聽到我的聲音似是更加焦急,口中怒喝著,桃木劍往頭上一橫,竟憑空聳立而不掉落,他手中捏了個訣,口中念道:「紂絕標帝晨,諒事遘重阿。炎如霄中煙,勃若景耀華。武城帶神鋒,恬照吞清河。閶闔臨丹井,雲門郁嵯峨。七非通奇蓋,連宛亦敷魔。六天橫北道,此是鬼神家。北極制魔,惡鬼覆滅!咄!」

我聽他這咒法,極為陌生,且沒有急急如律令這一句,看來不像是茅山道術。他這一術,將我附近的幾隻鬼都震住了,不敢上前,急速後退。

我看向林鋒,他雙目怒瞪,如金剛臨世,手訣一引,桃木劍如影隨形,劍身有淡淡金芒若隱若現。林鋒屈指一彈,桃木劍便飛向其中一隻鬼魂,那鬼魂大駭,轉身欲逃,可桃木劍如離玄之箭,又豈是它能逃得了的?

嗖,帶著輕微的呼嘯之聲,無聲無息穿透了那隻鬼魂,靜待三秒鐘,「嘭」的一聲,鬼魂爆裂開來,煙消雲散,永遠消失於世間。

我驚得合不攏嘴,這是何等法術,怎的如此厲害?便是比之小說裡面的人物,也不遑多讓吧?桃木劍一擊滅殺一鬼,並不停歇,在林鋒的引導下調轉了劍尖,直指另一隻鬼魂。

我看向林鋒,這傢伙還真是深藏不露,就這一手,絕對稱的上大師級別的,不過他怎的臉色有些蒼白?

我恍然,如此威力的法術,肯定是有代價的,不然為何他之前不用這一招?我有些懊惱,是我示敵以弱,讓他著急才不惜用出此術,不過心裡還有些感動與欣慰。

他如此的拚命,我自然也不能閒著,掃視了一眼,見那幾個鬼魂都在緊張的看著他,如此機會怎能放過,我橫持桃木劍,抬起腳快步走向一隻惡鬼,在它察覺到我之時,我的桃木劍已經劈了下去。

毫無任何阻礙,這感覺像是拿著一把利刃在切豆腐,唯一的缺點就是看到了噁心的東西。這一劍就如同林鋒那一劍,將它刨開,內臟流了一地,其實我也知道這些都是魂體的幻像,但也不能否認實在是噁心。

我解決了這隻鬼魂其他幾隻也都反應過來,呵呵的怪笑著,向我圍攏過來。它們也知道,現在不能拖了,不然等下林鋒騰出手來,它們必死。

我佇立不動,甩了甩手中的汗水,前後左右共五隻惡鬼正向我走來。每進一步,都讓我周身的氣溫下降一分。

我在考慮要不要使用金光咒,但如果使用此咒,等下後遺症發作,恐怕只能給他們當累贅。林鋒已經消耗了氣力,我決不能再肆意揮霍,保存實力為重,畢竟現在連於建波他們的人影都沒見到。

突然,後方一股冷風襲來,我本能的彎身,反手就是一劍刺了過去,一劍落空,我轉頭定睛看去,那隻劍尖離那隻鬼魂只有三寸之遙,而它的手卻在生長。

不等我反應過來,那冰冷的手掌就掐住了我的脖子,一股大力傳來,讓我近乎窒息。拚勁全身力氣,揮動了一下桃木劍,將整隻鬼臂斬下。

力道雖沒了,但是那冰冷的手掌仍卡在我的脖間,讓我異常的難受。這次真的喘著粗氣,想將這隻鬼爪掰下來。

嘶~背上忽然傳來一陣劇痛,讓我倒吸了口涼氣,想也不想轉身一腳踹向後面,將偷襲我的那隻鬼魂踹了出去,背上火辣辣的疼痛,我可以斷定,百分之百已經見紅。

麻辣隔壁!疼痛感讓我火氣上湧,可偏偏此時剩下的幾隻鬼魂都湧了上來。我怒喝連連,也不管卡在脖間的手掌,瘋狂的劈砍。但終究雙拳難敵四手,兩隻手臂被從後面抓住,難以動彈。緊接著,又有幾隻鬼手抓到我的肩膀、腰和腿部,幾乎整個身子都被鎖死用不上一點力氣。

呵呵,腥臭的氣息傳入我鼻尖,這隻鬼就在我脖頸之後冷笑,呼出的氣息噴薄在我脖間,讓我渾身冰涼,如墜冰窟。

「你們這幾個鬼東西,放開楓哥!」正在此時,詹酒九的聲音響起,帶著怒意。嗖嗖的兩聲輕響,我身體一鬆幾隻鬼爪幾乎同時撤走,一個金色的光點出現在我的視線裡。

是詹酒九的金蠶蠱。

在沒見過金蠶蠱之時,我只當成它是一種比較厲害的蟲子,或是毒性猛烈,才能有這麼大的名聲。實則不然,眼前這不過指甲蓋大小的金色光點,能成為蠱中之王,自是有它的獨特之處。

金蠶蠱的到來,驅走了那幾隻惡鬼,在我眼前晃了一下,就向其中一隻厲鬼追去。它身形雖小,速度卻極快,不過幾秒鐘就追上了那隻惡鬼,徑直鑽入它的魂體內,消失不見。

正在這時,詹酒九也趕了過來,手中捏著古怪的印訣,如同蘭花指,腳下踏著奇怪的步法,時而三步、時而五步,向另外一隻惡鬼打去。此時我才發現,他那一邊的惡鬼,已是被他全部解決掉。

真是高手!我心裡嘆道,人果然不能只看外表啊。

在我剛剛放鬆下來時,異變陡生,剩下的三隻惡鬼,本已退走,但隨著一陣急促的咒語傳來,它們發出怪異的聲音,面孔扭曲,再度向我撲來。

我大驚之下,抬起桃木劍相迎,想將他們逼退。然而其中一隻竟然不顧桃木劍的威勢,探著鬼爪抓了上來。

滋滋,在它抓到桃木劍的時候,發出如東西燒焦的聲音,它鬼嘯連連,呲牙咧嘴,顯然也在承受著巨大的痛苦,卻仍不撒手。

另外兩隻鬼魂眼看就要到來,我努力抽了一下,但桃木劍紋絲不動,被它牢牢的抓住。

我心裡一沉,這是打算魚死網破了嗎?桃木劍是我唯一的護身法器,如果沒有它,這兩隻鬼我根本無法應付。

正想著,那兩隻鬼已經來臨,詹酒九與林鋒都發現了這一幕,想要衝來,但距離實在較遠,等他們過來,說不定我已經完蛋了。關鍵時刻還要靠自己,我斷然撒手,丟棄了桃木劍,身子一矮躲過惡鬼一擊,雙腿微躬、腳步橫踏,走起了七星步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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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遇行尸

如此近的距離七星步法是否可用,我尚不知,可如今也只有放手一搏。肋下有一股冷意刺骨,我頭皮發麻,但腳下絲毫不敢停頓,更不敢回頭張望,如果我此時出一絲破綻,都可能有被橫死的危險。

踏了七步之後,冷意仍在,但並沒有碰到我絲毫,讓我心中微安。在這大廳裡,繼續踏步,拖延時間。

嘭,在我走了十四步之後,身後傳來聲響,冷意驟然消失。我這才敢轉頭,就發現林鋒已經站在我身後,滿臉殺意,讓他看起來有些猙獰。

他打量了我一眼說,傷勢怎麼樣?我說沒事,小傷。

你在這別動,剩下的交給我。林鋒冷著臉說了一句,藉著燈光,我能看到他面容很蒼白,比起這幾隻鬼來,也好不了多少。

不等我勸阻,他轉身就殺了回去。現在整個房間裡面就剩下五隻惡鬼,也就是我那五隻。金蠶蠱鑽進去之後,到現在也沒有出來,不過那隻惡鬼在一旁不斷的扭動著,失去了戰力。

詹酒九見我無事,盯著一隻離他最近的,連連出手,讓那隻惡鬼沒有還手之力。

林鋒以一對三,桃木劍被他當成了*,大開大合,偶爾有殘肢被劈落。這幾隻鬼魂的慘叫,在我聽來,帶著些許哀求的意思。但祈求的並不是林鋒,而是暗中操控它們的人。

這些被控制的惡鬼,似乎並不能說話,從頭到尾都是用叫聲來表達意義,如同被圈養的牲畜。林鋒對此毫不手軟,手中不時扔出幾枚銅錢,打在惡鬼身上,然後趁機劈下,將其了結,等三隻鬼滅亡,林鋒就有些托力,舊疾復發,「呼呼」喘著粗氣。

等詹酒九解決掉那隻惡鬼,剩下的也只有金蠶蠱附身的那一隻。詹酒九走到林鋒身前說,鋒哥,怎麼這麼虛啊?殺幾隻鬼就累成這樣了?

林鋒沒有答話,我則皺眉,看來他並不知道林鋒的身體狀況。我走上前岔開話題說,你這個金蠶蠱名不副其實嘛,怎麼對付一隻鬼還要那麼久?

詹酒九說它太貪玩,我也沒辦法。說完他對那隻還在不斷扭動的惡鬼喊了一聲,小金不要玩了,快點解決它,還有正事要辦。

似是為了響應詹酒九的話,那隻扭動的惡鬼,身體一繃不在扭動,如同僵化了一般。緊接著就像洩了氣的皮球,從頭頂開始塌陷,在我的目光中,它緩緩的變成一縷青煙,化作虛無。

我看的驚異,問這是怎麼回事?詹酒九嘿嘿笑著說,這鬼魂的魂體,對它來說是不錯的食物,用來當做點心倒是不錯。

我明白了,這是將惡鬼吞了。

不等金蠶蠱回到詹酒九體內,就有一點明光從右側打來,直奔金蠶蠱而去。我大喝小心,而詹酒九登時就沉下了臉。林鋒二話不說就將手中的桃木劍扔了過去,明光像是一件實物,與桃木劍相撞遭遇阻礙發出輕響。趁著這一瞬間,金蠶蠱竄了回來,徑直飛入詹酒九手中。

一擊不中,那東西又再度回返,被一隻手掌握住。那人站在樓梯口,身穿八卦道袍,正凝視著我們。

文地泰!我見到這人後,冷冷的道出了他的名字。

文地泰咧嘴一笑說:「我倒是小看了你們,沒想到還懂些道術。不過你們不要得意,有膽就上樓來,我在樓上等你們。」

他轉身欲走,我又豈能讓他安然離去,抬腳想要追的時候,就見他忽然停住,頭也不回的說:「那隻金蠶蠱,我要了,如果你們將它交給我,或許我會考慮饒你們一命。」

芳草天,不要碧連!你給小爺等著!詹酒九氣的跳腳,就要上去噴他一臉吐沫星子。

咔擦,後方的門突然響了一聲。文地泰詭笑一聲,抬腳就蹬上了樓梯,幾步消失在我們的視線裡。我轉頭看了看門前,一隻長滿白毛的手掌,從門外探了進來,這一幕讓我手腳冰冷,莫非這是傳說中的白僵?

殭屍是人死之後一口怨氣不散,屍體僵硬致使屍變,或下葬之處風水遭到破壞從而成為殭屍。在《子不語》中殭屍的種類,大致可以分為六種,有綠僵、白僵、紫僵、毛僵、飛僵、魃。另外還有三種則是異屍,游屍、伏屍、不化骨。

綠僵、白僵這六種,皆是死後屍體僵硬,不能彎曲,只能雙腳平跳,不化成飛僵之前都是如此。游屍則不然,它可以自由行走,遊蕩人間,甚至有些靈智,而伏屍級別的,幾乎都是上千年的屍體不腐而誕生出來的,至於不化骨則是所謂的屍骨遇火而不化,近乎不死不滅,只能將其封印鎮壓卻無法真正殺死。

林鋒與詹酒九也是看到了這只白爪,眉頭均是微凝。林鋒拿起桃木劍,輕聲說,走,退上樓。

這只白僵雖然只是殭屍中的第二等,但也足夠難纏了,當然是能避則避,希望它沒有上樓的本領。

我們三人悄然踏上了樓梯,抬頭警惕,以防文地泰在路上設下上面陷阱。上了二樓,四周窗簾全部拉下,黑燈瞎火的,沒有一絲亮光,我隱約看到前方有幾根柱子,不知道用來做什麼的。

詹酒九在我們身邊小聲說,他的金蠶蠱感受到了危險,讓我們小心。他這麼一說,我心裡更加緊張,在暗處的危險才是最可怕的,但會是什麼呢?

找找開關,看看能不能將燈打開,林鋒低聲說。我們三人靠牆,沿著牆邊摸索,一步步的朝裡走,漸漸接近了那幾根柱子,離近之後,我才發現這幾個東西都是用黑布遮著的,差不多有一人多高。

我小心翼翼的伸出手去扯開黑布,本想看看其中是什麼東西,手才探了一半,就聽到詹酒九急聲說,別碰那個。

我心知不好,想要抽手但為時已晚,我的手掌突然被一隻冰冷的手掌抓住,如同握住了一塊寒冰,讓我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冷顫。

是行尸!楓哥小心。詹酒九說著就一拳砸向握住我手掌的行尸。

啪,的一聲,我感覺身體一抖,詹酒九被彈了回去,可我的手掌仍然還被握著,面前的黑布滑落下來,一張枯瘦的面孔顯現在我面前,我能看到它的目光幽深,正在盯著我。

嘩嘩~這行尸露面之後,身後的幾根被我認為是柱子的東西,都露出了本來面目。

燈光突然大亮,我一眼掃去,後方的那幾個行尸,都跟我眼前的這位一樣,面容枯萎乾瘦,身穿黑色壽衣,一動不動,只有深邃的眼球緊緊盯著我們三人,加上眼前這個一共六個。

低頭!林鋒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我本能的低下頭,一道冷風掠過,手中一空,那隻手掌抽了回去。

這幾隻行尸,並不算殭屍,也算不上游屍,只能說是被驅使的普通屍體,有那麼點本能的反應,躲過了林鋒的桃木劍。

準備紅線糯米!林鋒對我道。他的手中已經纏上了一條紅線,嚴陣以待。

幾個行尸晃了晃,四散開來,將我們團團圍住。詹酒九說,想要殺了他們,只有刺它們的眉心,或者砍掉腦袋,破去施展在眉心的符咒。

他話音一落,林鋒就一手扯開紅線,對他身前的行尸撲了過去。那行尸知道厲害,閃身躲過,一巴掌拍向林鋒的後背。林鋒貓了個腰,躲過這一擊,順勢躺在地上,用紅線纏住了那行尸的小腿,只見那行尸如同觸電一般,顫抖了幾下,揚起幹枯的手掌,就抽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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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rawler | 2017-9-30 19:27:01

第十二章 白僵

我不管其他的,打算配合林鋒先來個突然襲擊,左手攥著的糯米,一股腦撒在那隻行尸身上。噼裡啪啦,好似是炒糖豆一樣,糯米在行尸身上開花,炸了它一個稀巴爛。

這是糯米與屍氣所產生的反應,就像化學實驗,兩種化學試劑相融合,會發生爆炸。

我兩隻手勒緊紅線,兩步邁過去,踮起腳尖從行尸頭上套了下去,向後一拉將他背在我肩膀上。我這一動,另外的幾個行尸都動了,探著手掌向我抓來。

詹酒九一把糯米撒過來,幾個米粒蹦到我臉上,暫時將它們逼退。我大喊林鋒快刺!

噗嗤,林鋒手法也快,在我刺字剛出口的時候,就用桃木劍穿透了我身上這個行尸的眉心,那行尸掙紮了一下,就再無聲息。

滅掉一隻!

這一切說起來麻煩,但就發生在電光火石間,不過短短的分分鐘,我們就干掉了一個行尸,算是一個小小的勝利。

不容我們喘息,其他幾隻行尸或是看到同伴被殺,噴著臭氣圍了上來。上面的空間比下面要小些,我們又被圍在牆壁邊緣,實在是施展不開,唯有再度撒糯米將它們逼退。

等行尸退了些距離,林鋒忽的躍起一腳踢在牆上,接著力道身體傾斜桃木劍直直刺出,一劍精準無比的刺在其中一隻行尸額間,又滅一隻。

「嘿,鋒哥還是那麼牛弊!看來我也不能閒著了!」詹酒九嘻皮笑臉,抬腳向前走了三步,三步的距離讓他離行尸很近,一隻行尸伸手來抓,他身子傾斜,向左又走了三步,這個看起來很詭異的步法,卻讓行尸難以應對,那是它的死角。

詹酒九口中咕噥兩句,從行尸的斜背後伸出手去,直點它的眉心,在到達行尸眉心之時,他指尖掠出一點金色光點,毫無阻礙鑽了進去。

這時,我看到一隻行尸不知何時到了詹酒九身後,張開嘴向他後脖咬去。我大急,腳下一滑直奔那行尸跑去,揚起拳頭猛地捶了下去,像是打在木頭上,咯的我手生疼,不過也將他的頭打偏。詹酒九回過神來,一腳踢在行尸的腹部,這小子腿上力氣挺大,那行尸倒滑出去好幾米。

奶奶的,小爺你也敢咬?活膩歪了!詹酒九來了脾氣,過去就是一頓爆踹,而且腳腳踹頭。在連續十幾腳後,噗嗤一聲,行尸腦袋被開瓢,黑白之物灑了一地,腥臭之味瀰漫。

行尸到底是低級的屍體,前後不過五分鐘,就被我們幹掉了四個,遠不如樓下的那群惡鬼。

緊接著林鋒再度將一隻行尸的脖子擰斷,一枚銅錢穿透了它的眉心。便只剩下一隻,也蹦跶不了多久了。

咔嚓!腳下一陣顫抖,在不遠處的木板突然爆裂,一個滿是白毛的頭顱從下方頂出,露了一下面,又退了回去,不是它不想上來,而是那縫隙容不下它的身形。林鋒一手捏著最後一隻行尸的脖子,一邊皺眉:「這下要麻煩了。」他隨手將那行尸丟了出去,金蠶蠱剛好從方才的那隻行尸的眉間出來,就追了過去。

白毛殭屍在下一分鐘,出現在我們面前,地板被它頂穿了一個口子。而且這還沒完,接下來又跳上來兩隻,這兩隻有一半是綠毛,是沒有進化完成的綠僵,但也不容小覷。

啪啪啪,清脆的掌聲從白僵身後傳來,文地泰滿臉笑容走出來:「真是厲害,龍虎山傳人?」

我看到他盯著林鋒,想來是在問他。詹酒九哼了一聲:「身為趕屍派之人,竟做干傷天害理的事情?難道不拍被趕屍派追殺嗎?」

哦?文地泰淡淡的掃了他一眼,說我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我為何不知?

詹酒九啐了一口說,你給凡人下了鎖魂咒,難道不叫傷天害理?如果我將此事傳到趕屍派,你覺得後果會怎樣?

我何時下過鎖魂咒?你們親眼所見?文地泰緩緩說道,讓詹酒九無言以對。

我冷聲說,不是你那便是於建波,你二人狼狽為奸,你難道逃得了干係?

文地泰掏出一根菸點上,抽了一口說:「你們三個夜闖我府宅,還振振有詞,真是可笑,看來不給你們點厲害嘗嘗,你們不知什麼叫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林峰開口說冤有頭債有主,此事你若是想和解,那便解了鎖魂咒,大路朝天各走半邊,少一個敵人總歸是好的。

文地泰看了看他,說我不知道什麼鎖魂咒,我只知道你們要為你們愚蠢的行為付出代價。

嗖,他話音一落,就有一點金色光芒直奔他而去,是詹酒九暗中指使金蠶蠱,既不能善了,那就先下手為強吧。

金蠶蠱的突襲,文地泰自然也發現了,他並不著急而是捏住嗓子「喔喔」的叫了一聲,像是清晨公雞的鳴叫在房間內響徹。

臨近他的金蠶蠱,聽到這聲音立馬掉轉,重新回到詹酒九手中,龜縮成一團。文地泰不屑的說:「所謂的蠱中之王,終究還是個蟲子罷了,天性難改。」

詹酒九怒聲說你別得意,鹿死誰手還尚且不知。說完他將金蠶蠱扔進口中,腳下一蹬就向文地泰撲去。

文地泰冷眼旁觀,見詹酒九撲來,他後退了幾步,將身後的三隻殭屍露了出來。他手中捏了個訣,伸出雙指指向詹酒九,口中喝道:「去!」

三隻殭屍得到指令,雙手平伸一跳一跳的迎向詹酒九。詹酒九正在怒頭上,也不懼怕,一腳踹向左邊的綠僵,讓它後退了一米左右,穩住身體後,綠僵再度撲了上去。

殭屍就是比行尸要厲害,詹酒九含怒一腳也就讓綠僵退了一米,換做行尸早已飛出五米開外。

詹酒九不服還待再上,一旁的白僵突然躍起,兩隻併攏的腳踹在他肩膀之上,我就聽到詹酒九大叫一聲,歪著身子被踹出去幾米遠,摔了個狗啃泥。

見此情形,林鋒動了,他在我身旁說了句小心,就加快腳步,直奔白僵,等距離進了抬手就是一劍,刺向白僵肋下。

這一劍刺的結實,可並沒有像之前那樣插入其中,白僵身體太過僵硬,竟連桃木劍也無法穿透,反而讓林鋒的桃木劍有些彎曲。

林鋒見一擊不中,撤回桃木劍,抬腳踹向白僵腹部。在他的腳距離白僵還有一寸的時候,白僵一個撤身,半身傾斜,僵直的手掌抓住了他的腳,然後用力一甩,將他扔了出去,砸向牆壁。

林鋒身形靈活,控制著身形雙腳觸到牆壁,借力蹬了一下,落在地上翻了個身,就將白僵的力道卸去,不過呼吸有些急促,顯然以他現在的狀態很難對付這只白僵。

我心知不能再有所保留,不然我們三個一個都逃不了,凝神靜氣,默念金光咒。這咒法是在對付荀太平傀儡的時候,林鋒教給我的,後來我在《司命太極玄真經》上看到了,將它默默記在心裡,到底算是個保命的絕招。

此咒語的功效就是激發人的潛能,以林鋒的狀態是用不了的,他再激發那就直接掛了。

一通咒語唸完,我體表外一層淡淡的金芒一閃即逝,身體輕盈,好似有使不完的力量。詹酒九正在遭受兩隻綠僵的圍攻,險象還生,他的金蠶蠱被制約不敢出來,以他之力對付兩隻綠僵實在是困難,不過好在這小子耐揍,看起來還能堅持。

白僵繼續跳向林鋒,打算趁勝追擊。我幾個跨步擋在林鋒身前,對他說:「去幫小酒,它交給我。」

林鋒看了我一眼,點了下頭,從我身後繞了過去。白僵卻不肯放過他,也改變路線,向他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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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rawler | 2017-9-30 19:32:02

第十三章 降服,形勢突變

我腳下一蹬,猛地躍起,一腳直踢白僵的頭顱。這一腳我用了八成力,相信便是白僵也難以承受。

嘭的一聲,一腳踢了個結結實實,將它勾倒在地,我能感覺它的臉龐都被我踢的凹下去一塊,這股力道直接讓它摔倒在地板上,使得整個地板都有些裂痕。

見此我信心大增,打算速戰速決,一拳甩去,打在白僵胸前,傳出幾聲骨裂的聲音。

我擰住白殭屍的一隻手臂,這僵硬的程度簡直堪比鋼鐵,用力一掰,竟然沒有拗斷,只是讓它這隻手臂變了形狀。

哈,白僵不知疼痛,湊著長滿白毛的臉孔向我咬來,噴出一股腥臭的屍氣,鑽入我鼻孔讓我短暫的窒息,頭暈目眩。

它另一隻手趁機掐住了我的脖子,張開血盆大口,露出兩隻如同骨刺的尖牙向我脖間咬去。我渾渾噩噩的感受到生死危機,本能反應抬手抵住他的下顎,它猛地低頭一下咬住了我的手掌。

嘶,手掌被穿透的疼痛讓我倒吸了口涼氣,頭腦也恢復清明,抬手一拳打在它的面頰,然後捏住它的下巴往下一拉,將它整個下巴卸掉,才抽出了那隻被他咬穿著的手。

手面上兩個血洞,溢溢流著鮮血,讓我感覺到體內的力量在流逝。使用金光咒那是絕對不能流血的,激發潛能全靠的是血脈,流逝一分便少一分力。

我心知不能再耽擱了,白僵下巴被卸掉,依然不肯放棄,探著頭伸向我的脖子。我兩隻手抓住他的腦袋,咬著牙大喝一聲,用力一扭。

白僵的頭顱生生被我拗斷,可它仍未死去,那隻手掌還抓著我,我用盡最後的力氣,將它這隻手臂扭斷,這才算廢掉了這只殭屍,雖然還活著但是也只有雙腿能夠活動。

我手掌發抖掏出紅線將白僵的雙腿捆上,讓它無法掙脫,只能在地上抽搐。做完這一切,我癱軟在地上,身體乏力,用不上一絲力氣,這就是使用金光咒的後遺症。

我有氣無力的斜眼看向林鋒二人,他們現在都掏出了大殺器--黑驢蹄子。詹酒九正按著一個綠僵向他嘴裡塞,林鋒還在與另一個糾纏,只是他喘的越來越厲害,就連行動也遲緩了許多,讓我不由得為他擔憂。

詹酒九費盡千辛萬苦才將黑驢蹄子塞了進去,那綠僵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成一具腐爛的屍體,無論誰也不可能再度讓它復活。

剩下的一隻,就好辦的多了,他們二人聯手很快就將其制服。我見此鬆了一口氣,無意中掃了一眼文地泰所在之處,心中湧上一個疑惑,為何他一直在旁觀卻不出手?

目光掃去之後,我心裡咯噔一下,文地泰不見了。

「你在找我嗎?」低沉的聲音在我身後響起,我心裡一跳緩緩回頭,就看到文地泰正面帶冷笑看著我,在他手中有一把手槍,黑洞洞的槍口直對著我。

你們這幾個不知死活的東西,現在什麼年代了?真以為會點道術就了不起了?我現在只要抬抬手就能結果你們的性命。文地泰大聲說著,讓林鋒二人也察覺到我的處境。

我說你敢殺我?你知道殺鬼差是什麼後果嗎?

文地泰淡然一笑,我怎會不知?不過我並不打算親手殺你,但凡沒有道行之人,殺了你,是不會受到懲罰的,所以這件事情由他來完成。他看向他方才所站的位置,我也順著他的目光看去,一個面白無鬚的中年人,帶著一副金絲邊眼鏡,不知什麼時候出現在這房間中。

文兄,這次多謝你了。那中年人對文地泰微微一笑,邁著優雅的步子,向我走來。

文地泰笑呵呵的回道:「於兄這麼說就見外了,你我十餘年交情...」

砰!他話還沒說完,我就聽到一聲槍響,我心裡一陣絕望,怎麼這就開槍了?一點招呼都不打?

可我等了一會,也沒感覺除了手以外任何地方有疼痛感。滿是疑惑的轉過身去,就看到文地泰雙目圓睜,一臉的不可思議,在他左胸,一個血洞正在流著鮮血,一槍穿心而過,已經走到我不遠處的於建波,手中拿著一把迷你小手槍,面無表情。

這是什麼情況?自相殘殺?不止我不解,就連林鋒二人也看楞了。

為..為什麼?文地泰艱難的吐出三個字。於建波嘴角露出一抹詭笑:「你要找的東西,就在我手中,我自然不能讓你活下去,對不起了老朋友。」

是你!文地泰額頭青筋浮現,滿臉的怒意與不甘:「你..在利用..我?」

於建波沒有回答,而是反手就對著後面開了一槍,這一槍正中蠢蠢欲動的詹酒九的小腿,一旁正要行動的林鋒,也不敢再動。

臥槽你大爺,詹酒九抱著腿在地上謾罵,痛呼。林鋒忙走到他身前蹲下替他查看傷口。

你們最好不要亂動,否則下次就不止這麼簡單了。於建波淡然的說道,給人一種無力感。

文地泰漸無血色,身體微微晃動,看來堅持不久了。也虧得他會些巫術,不然現在肯定已經死翹翹了,他死死的盯著於建波,想要一個解釋。

於建波避開他的目光,說對,我是在利用你,利用你除掉這個害了我兒子鬼差,如果不是你到來,我還真不知道該怎麼應對。

文地泰慘然一笑,笑的很淒涼,看來是心若死灰,我不能理解他的心境,被十幾年的老朋友出賣,是什麼滋味。

是我..看錯了人!但你也別想好過!趕屍派早晚會找到你!那時你的下場會更慘!文地泰怨恨的說完,身體已經難以支撐,摔倒在地,胸口劇烈起伏,嘴角溢出鮮血,看來用不了多久就會死去。

於建波臉皮抽搐了幾下,繼續向我走來,臉上殺意閃過,漠然說,你真該死。

我抬起頭與他對視,問耿明體內的鎖魂咒是你下的?他冷笑一聲說,是我下的,如何?你們兩個都該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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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rawler | 2017-9-30 19:35:02

第十四章 拘魂,詢問緣由

我看了看將死的文地泰說你隱藏的真深,認識了十幾年的老朋友都不知道你會黑巫術,他真是個白痴。

文地泰聽我這麼說,劇烈抽搐了幾下,吐出幾口血,雙腿一蹬,死於非命。

啪,於建波一個巴掌抽過來,打在我臉上火辣辣的,怒吼道他是你能侮辱的嗎?

我冷漠的看著他,一個出賣自己十幾年的人,現在還在假慈悲?如果不是你,他怎麼會死?到現在還裝下去,你不覺得累嗎?

於建波粗重的喘了幾口氣,然後漸漸恢復平靜:「要成大事總要有所犧牲,他的死也算值得。還是先關心一下你自己吧,我會將你的魂魄囚禁,埋在馬路下,每日任人踐踏碾軋,以慰斌兒在天之靈。」

我啐了一口,你那兒子早已在十八層地獄受苦,你也逃脫不了,等著勾魂鬼差的到來吧。

牙尖嘴利,我看你撐倒幾時。於建波一腳將我踢倒在地,轉身用槍指著林鋒二人,從口袋裡面拿出手機,打了個電話,說你可以過來了,事成之後,三百萬會打到你的賬戶。

我心裡說不出是開心還是悲傷,沒想到我還值三百萬,哎,早知道以前就去賣身了。

於建波掛了電話,就轉過身來,異變突生「砰」的一聲槍響,從我後面傳來。我努力抬起頭來,就看到文地泰不知何時撐起半邊身子,嘴角下巴滿是血,一隻手顫顫巍巍的舉著槍,他竟然還沒死,藉著這個機會對於建波開了一槍。

噔噔噔,急促的腳步聲,林鋒凌空翻躍一個剪刀腳將中槍的於建波夾翻在地。詹酒九那小子也跑了過來,看他行動如風,哪裡有一絲中槍的樣子。

詹酒九上前掐住於建波的脖子,按在地上,一拳又一拳,邊打邊說:「我讓你開槍打我!」拳拳往臉臉上招呼,連續五六拳,我就看到於建波的雙腿在胡亂的掙扎,等詹酒九放開他後,就停止了掙扎一動不動。

林峰探了探他的鼻息,說你怎麼把他打死了?

詹酒九瞪著眼,說死了?死了也好,這種人渣留著也沒什麼用。

「拘...魂。」文地泰發出嘶啞的聲音,說的很費力,說完就倒了下去,雙眼睜著,死不瞑目。

事情轉變的太快,從文地泰復活到林鋒二人過來,於建波兩分鐘前還活蹦亂跳,現在卻已經魂歸西天,有時候殺一個人就是這麼簡單。

我舒了一口氣,但旋即又有些慌亂,把他打死了,耿明的鎖魂咒怎麼辦?

拘魂,對!我猛然醒悟,對林峰大喝:「林鋒,快將他的魂魄拘出來。」林鋒稍微一怔,就抬起左手對著於建波的額頭覆去。

「砰」又有槍響傳來,幾乎在同一時間,林鋒猛地滾向一旁,躲過了這致命的一擊。我心神劇震,這一槍幾乎是擦著林鋒的腦袋過去的,抬眼望去,一個全身黑衣的人,持著手槍正看著我們。

他的臉被黑布蒙著,只露出兩雙眼睛透出凌厲之意,頭頂帶著黑帽,全身上下全副武裝。

死了?你們殺的?那人放下持槍的手,開口問道,聲音冷冽聽不出一絲感情。

詹酒九大怒,罵道王八羔子,有種別偷襲,來來來,咱們大戰三百回合。

那人很隨意的抬起手臂,看都不看一槍打在詹酒九腳下,說這顆子彈是我送你的,沒有錢,我也懶得殺人,算你們幸運。

說完,他轉身頭也不回的從一旁窗戶躍了出,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詹酒九被那一槍弄傻了眼,那人開槍沒有一絲徵兆,此時才反應過來,跳腳大罵:「芳草天,幸運的是你,晚走一步就拿你喂蟲!」

我看向林峰:「他不像是個懂道術的人吧。」林鋒點了點頭,說應該是職業殺手。

我挪了挪身子,說居然還請來了殺手,幸好你們將他弄死了,不然我們肯定逃不掉了,對了,快將他的魂魄收來,我要問問他如何給耿明解咒。

林鋒點頭,走上前用左手將於建波的魂魄拘了出來。詹酒九在一旁看的出奇,說楓哥你這什麼法術,教教我唄。

林鋒沒理他,我說你安靜點,抽時間告訴你。林鋒拍了拍於建波有些懵懂的魂魄,他先是茫然的看了看四周,看到我們後目光變得怨毒。

詹酒九上去就是一巴掌,說怎麼,還不服?現在你死了,小爺想怎麼收拾你都成。

於建波聽到有些怕了,說你們想怎樣?不要亂來,不然我去地府告你們濫用私刑。

濫用私刑是吧?詹酒九黑著臉接連就是幾拳,告我?你去告,看看閻王老頭能不能把我收走。

別打,別打了!你想知道什麼我都告訴你,停手!於建波招架不住,來自靈魂的疼痛比之肉體還要清晰,還沒等我們嚴刑逼供,他就要招了。

我咳了一聲示意詹酒九住手,問他耿明的咒法怎麼解?於建波磨磨唧唧的說,用陰血塗抹就能解掉。我問什麼是陰血?他說就是女人的血。

詹酒九一聽上去就是幾腳,說你個喪盡天良的玩意,竟然下這麼毒的咒,看小爺不打死你。

我問詹酒九怎麼了?他邊打邊說,楓哥你不知道,這種咒在黑巫術裡面也算惡毒的,解咒所用的不只要用女人的血塗抹全身,還要喝父母的血液來衝擊咒術,才能完全解掉,而且解咒的那個女人多半活不成了。

我聽得也是一陣怒氣翻湧,這不是要一命換一命?再想想耿明的爹娘,都是年過半百的人了,一個搞不好就是三條命。

我忍著怒氣問他有沒有別的解法,他說沒有,只有這樣能解。我抬起顫抖的手臂指著他對詹酒九說,打,往死裡打。詹酒九說好叻,手腳齊用,一頓爆揍。

林鋒擺了擺手說,等等,我還有事要問。他拉開詹酒九問於建波:「你偷了趕屍派什麼東西?」

於建波搖頭說沒什麼,他躬著身子捂著頭很害怕,生怕林鋒也打他。

林鋒倒是沒有打,而是伸出左手晃了晃,說你還想不想投胎?想就說實話,不然就嘗嘗灰飛煙滅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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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龍虎山陳局長

於建波想了一會說,告訴你們也可以,不過要送我去投胎,還有不能讓他打我。他斜眼看向詹酒九,這小子一臉的凶狠,裝的倒挺像。

林峰點頭答應,只要你告訴我,我馬上送你走。

好像林鋒的話語誠信度比較高,於建波站直了身子,說那是趕屍派的鎮派至寶「定魂珠」據說裡面隱藏了長生的秘密,有人出價很高,我就僱人偷了出來。

林鋒神情有些變化,又問:「東西呢?」於建波說賣掉了。

敗家玩意,那可是趕屍派的鎮派之寶啊,你就這麼賣掉了?詹酒九說著又要動手。

於建波臉色變了,連連擺手指著林峰說:「你別亂來,他答應不打我的!」

林鋒制止了詹酒九,對他說:「趕屍派的鎮派之寶豈是一兩個小毛賊能夠偷來的?告訴我到底是什麼?」

於建波眼珠滴溜溜的轉,一口咬定就是定神珠,被他賣了三億。

林鋒沒有再問,抬左手將他魂魄收進了吏字。詹酒九埋怨道,鋒哥,你怎麼不將他的銀行密碼問出來,那裡面的錢足夠咱們用幾輩子了。

林峰說那些都是不義之財,招來的全是因果,你沒看到他現在連傳承香火都斷絕了麼。

我問林鋒,定魂珠是什麼?竟然能賣三億。林峰道:「那是趕屍派之物,據傳趕屍派是因它而興起,能定人魂魄,所以才不需要鬼差勾魂,還有傳聞,只要用定魂珠將魂魄定在體內,七七四十九天後,那人便會復活,且得長生。」

我說真有那麼神?林鋒搖頭,真假難辨,傳聞總有些誇大,比如人類始祖黃帝,就真的成神飛仙了嗎?這只是有心人編造的故事罷了,長生一詞也不過是人類所追求的最終夢想,給貪生怕死的人,一些幻想罷了。

詹酒九不屑的說,肯定是假的,沒聽過趕屍派有人長生不老,任他道行再高深,百年後還不是一樣魂歸地府?

文地泰的魂魄,也被林鋒收了出來,是為了防止他去趕屍派告密。詹酒九背起我,林鋒斷後放了把火,我們三人退出了這座別墅。出大門的時候,保安們都火急火燎的衝向那裡前去滅火,倒也方便了我們離去。

我們三人徒步行至我家中,詹酒九一個勁抱怨我太重,讓我減肥。不過我自認為我這是完美身材,一米八的身高,才一百三十斤,已經夠勻稱的了,再減肥豈不是成了人幹。

我沒心思搭理他,想到耿明就一陣心煩意亂,該如何替他解咒?去哪裡找個自願犧牲的女人來?

回到家裡,我問詹酒九能不能用抽出來的血?如果可以就好辦了,血庫裡面多的是,花點錢就行。詹酒九說,也可以,只是要那種剛抽出來一小時之內的,才能使用。

我一聽就犯難了,一小時的時間,化驗都不夠吧?實在不行只有從黑市買血了,但也不知乾不乾淨。

林鋒安慰我說,不用擔心,車到山前必有路,事情總有解決的辦法。我點了點頭,心中嘆息。

林鋒看我愁眉不展就坐在我旁邊說:「實話跟你說,你那朋友從面向來看就是命短福薄,即便你為他改了命,福運卻改不了,即便活下來也注定命運多舛,前途坎坷。」

我回憶了一下倒也是真的,這小子以前做什麼事都不順心如意,天天醉生夢死遊戲人間,按他的話來說,就是活一天享受一天。

我無力的躺在床上,昏昏沉沉的不多久就睡了過去,第二天早上被林鋒叫醒。詹酒九買來了早點,當然也少不了酒,不過這次換了啤酒,他喝了一口苦著臉說啤酒真難喝。

林鋒淡淡的說,難喝就不要喝了,來我幫你扔了。這小子立馬閉口不言,捏著鼻子牛飲了一瓶。

我苦口婆心的勸他,你這樣下去不是辦法,人家唐姑娘是個好女孩,對你的心思難道你看不出來?

他沉默了片刻說,楓哥你也知道我的命運,她跟著我,不會有好結果的,我不想連累他。

林鋒伸手在他頭上就是一巴掌訓斥道:「人家都不怕,你怕什麼?只要你戒了酒,老老實實找份工作,日子苦點,又算的了什麼?」

我聽了他的話,默然不語,對於他來說,這種日子算是奢侈的了,無論再苦再窮,又怎麼比得上陰陽分隔,相愛卻無法同眠的痛苦?

叮鈴鈴,剛吃完早飯,林鋒的電話響了,他看了一下接起電話,說陳局長,怎麼了?

電話那頭好像說了不少話,林鋒一直靜靜的聽著,過了兩分鐘他才說,那裡面的屍體,都是行尸、殭屍,人只有兩個,一個叫于建波、一個叫文地泰他們是自相殘殺。

說完他嗯了一聲,就掛了電話,對我們說,走帶你們去見個人。

我說就是那個陳局長?他點頭輕聲說:「不是普通的局長,而是X安局的局長。」

我驚了一下,本以為是個警察局長就不得了了,沒想到是X安局的?那可是某黨的核心人員了,林鋒居然認識。

我皺眉說,這個陳局長沒問題吧,閻羅教之事..」

林鋒說你放心,陳局長絕對信得過,而且他也在暗中調查牽制閻羅教。

我們下了樓林鋒讓我們等著,沒幾分鐘就有輛黑色商務車開了過來。林鋒沒有絲毫意外,開門上了車,我有些驚訝,這X安局也太神通廣大了,林鋒明明沒有說他在哪裡,他們是怎麼找到這的?

我與詹酒九上了車,車子就開動了,副駕駛座上一個人轉過頭看,對我們說,葉楓、小詹你們好,我叫陳國華,是林鋒的朋友。聲音很有磁性而且和善,讓人一聽就有一種好感。

我抬頭看向他,約莫三十餘歲,極具魅力的臉孔給我的第一印象就是成熟睿智,帶著一副黑框眼鏡,噙著溫和的笑意,顯得平易近人。

我說您就是陳局長?久仰大名。詹酒九則是滿臉傻笑點了點頭說:「鋒哥的朋友那就是我小酒的朋友。」

陳國華哈哈笑了兩聲,說小酒爽快,葉楓你也不要說那些客套話,什麼久仰大名,我的名字,恐怕知道的人很少吧?

林鋒在一旁開口說,陳局長是龍虎山的高徒,與我一同學藝,也算是我的半個師兄。

我聞言打量了了陳國華一眼,沒想到這個看似溫和人,竟然還是龍虎山的高手。

世人皆知茅山道術,卻往往忽略了龍虎山的正一道。在歷史上茅山、正一、與閣皂宗並稱為三符籙宗。曾經兩大道教祖派,分別為南正一,北全真,也說明正一道的份量。

茅山秉承上天有好生之德的念想,講究的三個驅鬼套路,先商、再送、最後殺。也就是說如果遇到了鬼,先商量,然後施法送走,如果送不走才會滅掉。

而龍虎山則不同,從開派祖師張道陵張天師開始,那就只有一個原則,殺!無論是何等的妖魔鬼怪,即便不具備殺傷力,也統統斬草除根,這就是正一道的道義。

陳國華說,噯,什麼師兄,我現在的道行還不如你高,師兄兩個字萬萬不要再提。

林鋒沒有再提,而是岔開話題說,找我有什麼事?

陳國華蹙了蹙眉頭,說有件棘手的事情,想請你幫幫忙。

林鋒詫異說,連你都搞不定?陳國華搖頭,不是搞不定,是我不能出手,全真教的那人盯著我,你也知道,正一與全真水火不想容,他一直盯著我這個位子。

林鋒想了想道,什麼事情,先說出來聽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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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遇故人

見他答應,陳國華有些高興,說事情是這樣的,有一所名校最近出了幾條人命,鬧得很凶。而且死的裡面其中有一個是某位高官的女兒,這位高官大發雷霆,要求徹查,可是警察局差不到絲毫線索,得到的結果都是自殺,我派了幾個靈異調查員前去也查不出任何頭緒。

詹酒九說,這樣都查不出來,那肯定就是自殺了。

陳國華搖了搖頭,說要真是這樣也沒那麼麻煩了,但是就在我們準備撤離的時候,又出事了。死者死的很蹊蹺,毫無徵兆,就跳樓自殺,一位靈異調查員也因此而喪命,剩下的幾人給我匯報,當時他們收到了那位調查員的求救,然而等他們趕去的時候,卻什麼也沒發現。

林鋒說,你手下不是還有各個道門的精英嗎?怎麼找上我了。

陳國華嘆道,最近各地不斷發生離奇事件,我的人手都派出去了,一時抽掉不回來。你有那一層身份,現在我也只能找你了。另外這件事很重要,如果搞不定,我的位子可能都保不住,我現在要馬上趕回去周旋,你們準備準備盡快過去吧。

林鋒看向我,詢問我的意思,我想了想說可以是可以,不過要先解決我朋友的事情,給我們兩天的時間。

陳國華思忖一番,點了點頭,說可以,那名校的命案每隔一週發生一次,現在還有五天的時間。

陳國華盛情邀請我們吃了頓飯,而且檔次也是極高,正是魔都最古老的和平飯店。詹酒九這個酒鬼,這下可是如魚得水,陳國華頻頻舉杯,最開心的莫屬他了,林鋒也不便看開口阻止,最後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二人拼酒。

要說詹酒九天天就不離身,酒量應是極大的,可令我吃驚的是,陳國華在將詹酒九撂倒之後,竟然毫無醉意。我曾經聽人家說,一個人的酒量或是與他的心機有關,越能喝的人,心機越是琢磨不透。

陳國華酒量深不可測,可能他的心機也是如此,遠不像表面看上去那麼平和。

我也明白官場如戰場的道理,一個人沒有電心思,不可能在官場上青雲平步,他能做到這個位置,當然也絕非偶然,X安局,掌控的是一國的安全核心,能擔任局長之職絕對不是一星半點的厲害。

也難怪林鋒見到他之後話變得少了,一頓飯吃下來,幾乎沒說幾個字。偶爾說話也是讓我快點吃,吃完好走。正所謂言多必失,也好在詹酒九知道我們的事情不多,被陳國華幾句話套的連祖宗十八代都快吐露出來了。

臨別時,換成了我背著詹酒九,這廝看起來瘦弱,沒想到居然這麼沉。或是他酒喝得太多,也許是我體力沒有完全恢復。

陳國華將我們送到我家,下車時,他叫住了我說:「葉楓,有件事情我想還是對你說一下比較好。」

我怔了一下,問什麼事情。他捏著下巴沉思了一陣,說,你家是在山東棗莊臨城區吧?我有些疑惑,說是,你怎麼知道?

他說沒有什麼X安局不知道的,我手裡可是掌控著整個國家的情報信息網,遠非你能想像。

聽他這樣說,我想他可能是早已派人查了我的資料,或許在我與林鋒相識的時候,我就已經在他的監控之中,這讓我從內心對他有些反感。

我皺眉說,您是什麼意思?我家裡怎麼了?

他與我對視,我能看到他雙目之中的深邃,讓人看不懂其中蘊含的意思。

臨城區那裡現在鬧屍患,是一隻千年老屍被盜墓者碰觸而詐屍了,現在已經咬了幾個人,我也已經派人前去控制,不過情況不容樂觀,耗費了大批的人力物力,都難以捉住它,我想等你們處理完學校的事情,就趕回去看看吧。

我聽後心中有些焦急,問他我能不能先回家?學校之事,就交給林鋒他們吧。

他看向林鋒,意在詢問。我見此也轉過頭來,林鋒沉默片刻說,此事我們回去說,師兄,你回去吧。

陳國華沒有表露什麼表情,輕輕點頭,說電話聯繫,如果有什麼需要,就給我打電話吧。

等陳國華走後,我與林鋒並肩上樓,在電梯中,他跟我說,你不能回去,千年的老屍,不是你能對付的了的,等此間事了,我們一同前去。

我說那裡有我的家人,無論如何我都要快點趕回去,不然心中難安,學校的事情你們二人去就可以了。

林鋒說,你還不明白嗎?他的用意就是在試探你,國與家,你會選擇哪個,是否能夠真正的為他所用。他身處高位,為了坐的穩,就是要掌控越多的能人,為他效力,原本我並不喜歡見他,可這次也不得不見,沒想到反而將你捲了進來。

電梯門開了,我怔怔的站在那裡,一時竟忘記邁步,這其中竟然有這種含義?林鋒拉著我走出去,我低聲問他,如果我選擇了家會怎樣?

林鋒走了兩步道:「不會怎麼樣,但會被列為著重監視之人,如果有一絲異心,他絕不手軟。

你還記得鬼差所擁有的那個證jian嗎?林鋒問我。我點頭說當然。

那個就是他所簽發的。

我說那他豈不是知道我的身份?林鋒點頭,他本就知道,只是沒有點破而已,每一個陽世鬼差都在他的監控之中。

果然是一個難纏的角色,我不知道他心思那麼深,怎麼還能修道。雖然我絕對不會對他有什麼異心,但每日被人監視,想想都難受,這又是一個兩難的抉擇。

我問林鋒,你覺得我該怎樣選擇?林鋒堅定的說,不回去。我有些生氣,你也贊成我置家人的安危於不顧?

他說你想多了,既然你為他辦事,你家裡人,他肯定會好好保護,不然連我也不會放過他。

我鬆了口氣,這樣就好,看來我們要盡快去一趟那所學校,明天就去把耿明的咒語解了吧。

一夜無話。

翌日一早,我與林鋒、拖著沒睡醒的詹酒九,前往醫院。到了醫院的大廳,迎面走來一人,模樣很熟悉,冷著一張冰山臉,我仔細一瞧,竟然是熟人,在杭州給我看病的夏千櫻。

我對她打招呼,她看到我也非常驚訝,踏步走了過來,到了我跟前,我們同時開口:「你怎麼在這?」說完我們都愣了。

詹酒九在一旁嘿嘿淫笑,說真是心有靈犀哦。

林鋒在他屁股上踢了一腳,對我說:「你們先聊著,我先去血庫看看,有沒有新鮮的。」

不等我答應,他拉著詹酒九就走了,靠,這兩貨把我當成什麼了。

夏千櫻看了看我,說你的傷好了。我說嗯,多虧你醫術高超。夏千櫻翻了個白眼,異常的嫵媚,說你別給我扣高帽子,你的事我聽劉穎說了,沒想到你還是個高人啊。

我有些不好意思說,什麼高人,略懂一二罷了。我又問她怎麼會在這裡。

她嘆了口氣道,換個環境,換個心情,我調到這裡來了。我說這樣也好,那裡太混亂,劉穎呢?

夏千櫻撫了撫長發,說她還在那裡不過就快結婚了。

原來不是小三,以前倒是我誤會他了。我說那倒要祝福她了,只是沒有時間去,你若是去的話,幫我帶份禮吧。

夏千櫻笑著說好,又問我,你來這做什麼?誰生病了?

我正想問她有沒有新鮮的血液,便答道:「我是來買點血,這裡的有沒有一個小時之內比較新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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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生變

夏千櫻奇怪的看著我,說買血?還要新鮮的?恐怕是沒有。

我有些急了,就問你知不知道哪裡能找到?我有急用。夏千櫻疑惑的問,你要血幹嘛?什麼型號的總要告訴我吧。

我說只要一個小時內,從女人身上抽出來的血,型號無所謂,只要沒病就行,越多越好。

夏千櫻一張櫻桃紅唇張成了O型,看來很吃驚。我忙解釋你不要誤會,我是為了救人,絕不是干什麼壞事。

她回過神來說,看你也不像個壞人,不過這裡肯定是找不到的,我倒是有個法子,可能要花點錢。

我一聽有希望,忙說,只要有,不管多少錢我都出。她笑著說,你真是個土豪啊,那要怎麼報答我?

我摸了摸腦袋,說我這榆木腦袋想不出來,你說想要什麼,在我能力範圍之內都可以。她說,那就請我吃飯吧。

夏千櫻的辦法,就是在醫院發佈了一條採血信息,只要女性的血液,年輕的最好,給的報仇是100CC給八百塊,也好在她調過來,好像陞官了,所以醫院倒也沒有人過問,沒多久就有一些年輕的女人,過來捐獻。

只是一會的功夫就採集了差不多2000CC,夏千櫻拿去找人化驗,最快半個小時出結果,我跟林鋒三人先去耿明的病房,給他淨身洗澡,做些破咒前的工作。

讓我意想不到的是,沐雪竟然也在這,她本來與耿明的媽媽聊的很開心,看到我後就低下頭閉口不言。我也沒有心思去管她,一切都等治好了耿明再說。

我讓沐雪出去,幫耿明擦身,詹酒九放出金蠶蠱在他身上繞了一圈,說是吸點毒素出來。林鋒給他施了一個安神咒,等會破起咒來,能夠保護他的魂魄。

我又對耿明的媽媽說,能不能請叔叔過來一下,我今天就能治好耿明。耿明的媽媽一聽就滿臉激動的握住我的手說:「葉楓是真的嗎?你真能治好小明?他有你這麼個朋友真是他的福氣,我替他謝謝你了。」

她說著就要給我跪下,我又豈能承受的起,忙將她托起來說,阿姨你別這樣,耿明待我如同親兄弟,這都是應該做的,不過這件事要請你和叔叔獻點血出來才行。

別說鮮血,現在如果要是能讓耿明醒來,她連命都可以不要,可憐天下父母心,誰不疼惜自己的兒女。而有些人偏偏卻不知父母苦心,肆意的忤逆,傷了老人家的心,在地府這種刑罰,都是要被割耳、烙鐵燙嘴三十年,才允許再度投胎。

在此多說一句希望諸位要善待自己的父母,所謂樹欲靜而風不止,等你後悔的那一天,可能已經晚了,這份遺憾永遠無法彌補。下了地獄還要受刑,又是何苦呢,總之父母絕不會去害你便是了,他們若是說的沒有道理,也莫要去頂撞,心裡明白就好。

半個小時後,夏千櫻來通知我正常的鮮血只有1800CC,問我夠不夠。我說應該夠了,就讓詹酒九跟著她去取來。

正在這時,耿明的父親到了,進門就抓住我的胳膊,說葉楓你真能治好明兒?我說叔叔,我有九成的把握可以一試,就算不成功,也不會傷了他,您先去抽些血出來,等會用得著。

耿明他爸不斷的道謝,說我就是耿家的大恩人,耿明就拜託給我了。

一個家庭的希望,也是他們二老的希望,耿明我必須要救醒,不論用什麼辦法,我都要讓他醒來。

詹酒九拿著血回來,我與林鋒在他的指引下開始給耿明塗抹,沫遍他全身,讓他看起來像個血人,且血量剛好夠。而後耿明爸媽的血也到了,我讓他們二老在門口守著,不讓任何人進來。

詹酒九將血給我,說這個要配合咒語,你幫他喂我來唸咒,不要一次性喂完,慢慢喂,太快了他的身體會承受不了。

我將耿明的頭放在我腿上說好,你開始吧。此時的我,全神貫注,掰開了耿明的嘴,拿著血袋的管子,放在他嘴裡。

詹酒九開始唸咒,又是苗語,我聽不懂,我只是按照之前的吩咐,他一唸咒我就開始放血,血從管道流向他嘴中。

血管上有一個控制器,就像是打點滴的時候,調快慢的那種,我先是放的很慢,見他沒有什麼反應,就加快了些速度。

漸漸的,我感覺到耿明的身體開始發熱,我摸了摸他額頭,至少有38度。急忙問詹酒九,這是怎麼回事?他沒有回答,仍然在唸咒,不過卻對我擺了擺手。

我不明白什麼意思,林鋒說這種咒法應該要一次性唸完,如果斷掉了那就會功虧一簣。

我說,可現在怎麼辦?他在發燒,而且體溫還在升高,再這樣下去,就會被燒傻了。

林鋒上前摸了摸他的額頭,也是皺起了眉頭。想了想,他說我知道了,陰血性涼,塗抹的作用,就是為了給他降溫,我們塗抹的血不夠。

我大急,說你快去找些來,不用化驗了,越快越好。他說恐怕來不及了,只能用門外那個女人了。我一怔,沐雪嗎?不過現在看來,也只能如此了,就是不知道她願不願意。

林鋒將沐雪叫進來,她看到這一幕,就發出一聲驚呼,然後用手摀住了嘴巴。

我快速給她說清楚情況,本以為她會遲疑,沒想到她一口咬破自己的手,說用我的吧。

林鋒讓她將血抹在耿明額頭、心臟、小腹等地方。她直接將手貼了上去,在上面摩擦,觸碰到傷口,她也咬牙忍著,沒有發出聲音,這一切我都看在眼中。

等抹完這幾個地方,她俏臉蒼白,是失血過多的原因,林鋒趕忙用棉球幫她按住傷口,以免再流失血量。

突然,詹酒九的咒語念的急促起來,我看他眉頭緊皺,想來並不順暢。心中也不由得升起一絲緊張,這個時候可千萬別再出什麼幺蛾子。

隨著詹酒九咒語的加速,耿明的體溫又有了上升的趨勢,我用手摸了下他額頭,都有些燙手,絕對超過40度,我看向沐雪,卻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再放點血,恐怕她自己性命都難保。

沐雪與我對視十幾秒,甩開林鋒的手就要上前來,卻被林鋒再度扯住喝道:「在這麼下去你會死的!」

我要救他。沐雪深情望著耿明,口中喃喃說著,掙紮著要將林鋒的手掌甩掉。

鋒哥,放開她!讓她去。詹酒九突兀的大喝一聲,停了咒語。我本以為是成功了,低頭看去,卻見耿明雙目圓瞪,眼中佈滿血絲,好像要爆裂開來,這摸樣看起來很是猙獰。

沐雪跌跌撞撞的跑到床前,將還在流血的手指放在耿明額間,想要繼續幫他塗抹。

「斗轉星移,以魂引魂!疾!」詹酒九兩步上前,面色嚴肅,手中變幻了個古怪的手印,雙指併攏,捏住耿明的喉間,向上平移,好像在推什麼東西出來。

他另一隻手也沒閒著,點在沐雪眉心,讓她停止了動作,目光有些呆滯。

我不解的問他:「你在做什麼?」他沒有說話,神色很認真,額頭有汗珠浮現。

林鋒拍了拍我,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我便閉口不語,靜靜觀望。

詹酒九雙指推到耿明的嘴邊,他猛地鬆開,指如疾風,從耿明嘴中夾出來一個拇指蓋大小的黑色東西,我雙目一縮有些震驚,那黑色的東西里彷彿有什麼東西在蠕動。

是蠱!林鋒輕聲說的話,證實了我的猜想,沒想到他除了中了鎖魂咒,竟然還被下了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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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以命換命,兄弟情絕

黑色的東西里面包裹的就是蠱蟲,詹酒九將蠱蟲取出後,張開嘴巴,它的金蠶蠱就從口中竄了出來,直撲他手中那黑色的蠱蟲。

詹酒九將蠱蟲交給金蠶蠱,沒有再過問,而是看向我,欲言又止。

我說怎麼了?有屁就放,別吞吞吐吐的。詹酒九沉聲說,解咒失敗了,於建波在鎖魂咒中,加入了噬心蠱,只要咒語一解,此蠱立刻發作,我只有中止瞭解咒。

我心中一沉,問他再來一次行不行?他搖頭說,同樣的方法,不能使用第二次,現在想要解咒,只有一個方法。

我驚喜的問什麼方法,不管怎樣都要將他救活。他看著沐雪說以魂引魂,以她的血為媒介將咒法轉移到她身上去,如果可以我現在就動手。

我愣住了,幾分鐘後才回過神來,問他沒有別的辦法了嗎?他搖了搖頭,只有這一個辦法,不然你朋友再也無法醒來。

我以手掩面,心中萬分的糾結,沐雪雖然可恨,但也可憐。我亦沒有權利,剝奪她的生命,讓她代替耿明躺在床上一輩子,我肯定會內疚。

我說她自己的命運,讓她自己選擇吧。詹酒九急切的說不行,我若是放開她,就斷了媒介,對於鎖魂咒也無用了。

我心中莫名火氣上湧抬起一腳踢在旁邊的桌子上,為什麼每次都讓我遇到這麼艱難的抉擇,而且都是必選不可?這種事情,讓我怎麼開的了口。

林鋒說,既然你無法選擇,就讓我來替你決斷吧。小酒,動手!詹酒九咬了咬牙,用那隻手點在了耿明的額頭,閉上眼睛,口中唸咒,開始轉移解魂咒。

我呆呆的看著這一切,心中有一個聲音不斷的告訴我能這樣做,但想起耿明白髮蒼蒼、垂垂遲暮的父母,我默然的低下頭,心中五味雜陳。

詹酒九轉移鎖魂咒也很吃力,足足耗費了近半個小時,他才睜開眼睛,長舒了一口氣。對我們點了點頭,說不負所望,成功了。

然而,這本是該讓我喜極萬分的事情,我卻怎麼都高興不起來了。

他的手指從沐雪眉心抽走,沐雪便不由自主的栽了下去。我心中一顫,伸出的手掌竟不敢去接住她,還是林鋒一把將她抱起,望著這個陷入沉睡的女人,我心中發酸,眼角濕潤。

縱使她曾經有千百過錯,這一次是我對不起她,是我誤了她一輩子,一個花樣年華的女人,從此將在沉睡中度過。

耿明的呼吸平穩,眉頭舒展,臉色也漸漸變得紅潤,我靜靜的看著他,不知他醒來之後,知道了這件事,會怎麼樣。但事已至此,我也只有去面對,我想就算再來一次,結果還會是這般。

我面無表情的站起身,開門走了出去,耿明的媽媽緊張的問我怎麼樣,治好了沒,我機械般的點點頭,在他們興奮激動中徑直離去,我想去靜一靜。

我獨自走上醫院的頂層,在窗口迎風眺望,陣陣烈風吹來,帶著呼嘯之聲。身後有輕微的腳步聲,林鋒走到我身前,輕聲說這是她的選擇,不是你我的過錯。

我轉頭看著他,他也盯著我,其實我想質問他為什麼自作主張,可這話又豈能說的出口?他也只是替我說出了我想說的。只是心裡難受異常,又無法發洩。

我說,將於建波的魂魄給我。他皺眉道,你要做什麼?我沒回答,又問,最惡毒的煉魂咒,你會嗎?

林鋒大喝,葉楓你不要犯傻,做這種事情有傷天和,會招來因果,我不會給你的。

我嗤笑一聲,因果,什麼是因果?如你所說,他做了這樣的事情,被我煉魂,則是自食其果,林鋒,如果你還當我是朋友,就把他給我,將來無論招來什麼因果,我都會自己承擔。

林鋒注視著我,毅然搖頭,這事我不能答應你。

我說你不當我是朋友?他說當然不是。

我伸出手來,淡漠的說:「給我!這是他罪有應得,這是他應有的報應!我要他死。」

林鋒面上有些著急喝道,葉楓你快入魔了,醒來!

我冷冷的看著他,說我沒有入魔,我要給沐雪一個交代,她還年輕,她還有很長的路要走,是我們親手扼殺了她,難道不應該替她報仇嗎?不應該嗎?

說到最後,我感覺到我竟然有一些哽咽,我為什麼會哭?會為她傷心?因為我心存內疚,深深地愧疚。或許她就此死去,我還不會如此,但她卻變成了一個活死人,要在冰冷的病床上度過餘生。

林鋒嘆息一聲,說葉楓你不要這樣,每個人都有她自己的命運,這或許是她命中注定的。

我轉身眺望,輕聲說,本來她可以完全不用理會我們,完全不用理會耿明,她若是就這麼放縱下去,壞的徹底,便是死了我也不會看上一眼。可結果並不是如此,你看不到嗎?她對耿明的心,她這麼的執著,是我看錯了她,其實她是一個好女孩。

林鋒沒有說話,與我站在一起,靜靜的吹著風。沒多久詹酒九跑了上來,對我說耿明醒了,要見我。

我們下了樓,進了耿明的病房,耿明的爸媽又是一陣千恩萬謝,我強顏歡笑,讓他們不用客氣。耿明的媽媽最後問我,小雪這孩子是怎麼了?怎麼昏倒了?

葉楓,你過來。耿明的聲音從病床傳來,聲音有些嘶啞,或許是他睡得太久了。

我走過去,看到他的面孔,也看到他滿含複雜神色的眼神。

他跟我說的第一句話是,她沒有怪你,但是我怪你,我恨你,我寧願自己一直沉睡下去。

我低下頭,說你都知道了?他說是,在你那位朋友施法的時候,她都告訴我了,你也不用難過,我們雖還是兄弟,但從此以後,我不想再看到你。

他這句話一落,本來有些噪雜的病房,一時變的寂靜。我神情一震,抬起頭來看著他,那雙目光中有頹廢、有恨意、有不捨與深情。林鋒幾步走過來對他喝道,葉楓這麼做是為了誰?而且這事並不怪他,是我做的決定。

耿明看著他說,這是我與他的事情,請你走開。

詹酒九怪異的說,你這人簡直不可理喻,我們這麼拚命救你回來,你怎麼這個態度?

耿明淡淡的說,我沒讓你們救,是你們自己多管閒事。他這話傷了我的心,讓我很疼。

我說,在你心中,兄弟也不如她重要嗎?耿明說,她如果活著,便沒有,可現在你不如她。

啪,耿明的爸爸上前給了他一個巴掌,怒罵道:「你個臭小子,葉楓他們費了這麼大力氣救你回來,你怎麼說話呢?」

可他們害了沐雪,用她的命換我的命!耿明像發瘋了一般,嘶吼,雙目通紅,兩行清淚流下。

「什..什麼?葉楓這是真的嗎?」耿明他爸一副難以置信的神色問我。

我點了點頭說是真的。耿明他爸臉色難看到極點,說你怎麼不早說,我們怎麼能害了別人,有辦法換回來嗎?我們耿家可不能做這種事情。

我搖頭說沒有,不可能換回來了。耿明怒吼一聲,說你給我滾,滾出去。

林鋒與詹酒九氣的臉色鐵青,拉著我就走,說葉楓你交了個什麼朋友,真讓我替你不值。

我被他們拉出了病房,一路低著頭默然不語。還沒走出樓道,耿明的媽媽就追了出來,她在我身邊說,葉楓,真是對不起,小明他就這個脾氣,你不要生氣。那個小雪真沒辦法弄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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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rawler | 2017-9-30 19:59:05

第十九章 確定關係

我說真沒有,阿姨,對不起。

耿明的媽媽嘆了口氣,說這不怪你,就是委屈她了,我們會照顧她一輩子,等過段時間耿明恢復過來,我再讓他來給你賠不是。

我說不用了阿姨,耿明說的沒錯,我們就不打擾了。我失魂落魄,身體僵硬像個木偶,林鋒與詹酒九陪著我,以林鋒的性格,他也不會勸解我,倒是詹酒九,一路上說個不停,而我卻一個字都沒聽進去。

到了門口,林鋒讓詹酒九送我回去,他有些事。不等詹酒九回答,他就跑了。

詹酒九跟著我,一路上替我攔了好幾次車,因為在我眼中根本沒有紅燈一說,回到家裡,我便躺在了床上,盯著天花板,一語不發。我也不知道我在想什麼,或許什麼都沒想,只想一個人靜靜的呆著。

我不知道過了多久,林鋒回來了,還帶回來了一個人,楊嫣。我只是看了一眼卻也沒有理會。

楊嫣見到我的模樣,當時就急哭了,問我怎麼了,傷到哪裡了,怎麼不去看醫生。或許是對哭聲太敏感,我清醒了一些,看到她露出驚訝的神色問,你怎麼來了?

她破涕為笑,說你嚇死我了,好像丟了魂一樣。我聽得心頭一暖,伸手抱住了她,抱得很緊。林鋒不知什麼時候,帶著詹酒九退了出去。

楊嫣在我懷中,給我說著話,都是她在國外的見聞,多數是冷笑話,我偶爾強笑幾聲,心中卻覺得不以為然。

關於國外的事,我一點興趣都沒有,而她卻講的津津有味,這是我最無奈的地方?

晚上,林鋒送來了吃的,我簡單的吃了一些,而她非要我喂,無奈之下,我也只得當起了保姆。

吃完飯,我們坐在陽台,聽著喧鬧的噪雜,看著深沉的夜空,幾顆稀疏的星星。她說,半年之期,已經過去半個月了,很快就要到了。

我笑了笑,本想告訴她不用等半年了,現在就可以,可話到嘴邊又變了。

我對她說,我如果是個不祥的人,你還會跟我好嗎?她怔了怔,然後說呸呸呸,你亂說什麼呀,就算你是掃把星,我也不會離開你。

我說,我哪裡值得你這麼對我?我自己都不知道。她想了想說,我也說不上來,反正就覺得你身上有很多吸引我的地方。

我驚詫說哦?比如呢?她吃吃的笑,看著我說,比如你這麼笨,笨的可愛。

我摸了摸鼻尖,說沒有吧,我還是很聰明的。

今夜她沒有離開,我也沒有再將她趕走,一夜的纏綿,忘情的發洩,也昭示著一段戀情的開始。卻不知,這才是我噩夢的開始。

第二天,楊嫣跟我膩了很久,才依依不捨的離去。林鋒與小酒回來,對我露出猥瑣的笑。我沒有理他們,既然事情已經發生了,我也不怕他們說什麼。楊嫣的到來,也為我解開了心結,翻起昨天的那一頁,今天開始新生。

林鋒問我,何時動身?我想了想說,下午吧,中午要請人吃個飯,作為謝禮。

小酒很敏感,問我是不是昨天醫院見到那個美女?我點頭坦然承認。他指著我說,葉楓我看錯你了,腳踩兩隻船,沒有好下場的!我打心裡看不起你。

我拿起鞋子扔了過去,說滾你丫臭蛋,哥答應了人家,總不能不守承諾吧,昨天還多虧了她。

小酒閃身躲過鞋子,眼珠滴溜溜的轉,說要證明清白也簡單,帶上我們一起去,不然我就去告訴嫂子。

我忙說,千萬別告訴她,我帶你們去。他陰陰的笑,說你這是心裡有鬼,不然怎麼這麼害怕?

我無語,真是百口莫辯,這種事情越描越黑乾脆不再接話。女人在愛情上的猜忌與懷疑是無與倫比的,我不想告訴她,也只是抱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不過就是吃一頓飯,以後見不見面都難說,沒必要給自己找一道難題。

中午的時候,我們去了醫院,尋到夏千櫻,她剛好忙完,就隨我們一起出去。我與她並肩步行,林鋒像是故意兩人走在前面,讓我一陣不安。

夏千櫻風姿綽約,無論是面孔還是完美的身材,都不輸楊嫣,甚至還略勝一籌。美女的回頭率都是很高的,所以這一路上我也很無辜的遭受了一些異樣的目光。

沉默了一陣,她才打趣說,請我吃飯,怎麼還帶著保鏢,是怕我對你做什麼嗎?

我尷尬的說,是他們非要跟來,我沒辦法。夏千櫻說那他們覺得我會對你做什麼?我說不是,是你太美,他們都想多看幾眼。

她咯咯的笑,沒有再說話。而我恨不得抽自己幾巴掌,這話好像不適合此時說吧。

我們在附近選了一家酒店,隨便點了些吃的,這是湘菜也是我比較喜歡吃的菜系,味道比較重。

小酒上來就抱著瓶酒,自斟自飲,林鋒除了偶爾瞪他幾眼,基本不說話。而我與夏千櫻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閒話,只想盡快吃完飯好走人。

不過事情偏偏不盡人意,正當我們這頓飯快要結尾的時候,進來了幾個人。兩男三女,其中一個男的有些眼熟,而女的中有一個更熟,早上才從我那裡離開的楊嫣。

楊嫣也是看到了我,她怔了怔旋即露出微笑,徑直走了過來。我對林鋒使了個眼色,站起身來迎接她。

楊嫣走過來攬住我的一隻胳膊,說親愛的你怎麼在這。我笑了笑說請朋友吃頓飯,道謝。她說哦?是這位美女嗎?

夏千櫻從楊嫣過來就看著她,此時也是落落大方的站起身來,伸出一隻手臂說,你好,我叫夏千櫻。

楊嫣笑吟吟的與她握了握手,說你好,我是葉楓的女朋友,楊嫣。

夏千櫻恍然的哦了一聲,笑著對我說,葉楓你竟然有這麼出色的女朋友,真是沒想到啊。

我對她笑了笑,沉默不語。這時那個曾經來接楊嫣的男人走過來,雙目帶著濃重的敵意看著我,說嫣嫣,去包間吧,他們都等著呢。

我看著他皺了皺眉,剛想說話,卻被旁邊的一人搶了先。說話的是小酒,他帶著醉意,對那人嚷道:「你這小子,有沒有點眼力勁?沒看到嫂子正跟我楓哥說話呢嗎?去去,哪涼快哪呆著去。」

那人臉色一沉,指著詹酒九說:「你算哪根蔥?這裡有你的事嗎?」

陸恆!楊嫣嬌喝了一聲,那人冷哼一聲,放下了手。但小酒又豈是虧得主,他可是黑巫術高手,體內有著金蠶蠱,這樣的公子哥,他更不放在眼裡:「喲呵,你好像對小爺有意見?不服的話出來練練。」

我說小酒,你喝多了。那人冷笑一聲,說你真有種,走路的時候小心點,別出門撞到車上。他這話帶著威脅的意思,讓我沉下了臉,而林峰也是一雙銳利的目光盯著他。

陸恆你說什麼呢,快給我滾蛋。楊嫣板著俏臉斥道,那人臉色變了變,冷哼一聲轉身就走。

楊嫣見我臉色不好看,就輕聲安慰我,說親愛的,別生氣,回頭我罵他。

我說你認識的什麼朋友?能不能不要再跟他聯繫?她想也不想就點了點頭,說我聽你的。見她這麼聽話,我心裡才舒了口氣,現在不是以前,我擁有著絕對的主動權。

楊嫣連飯都沒吃,就跟我們一起走了。路上我跟她說,我要出趟遠門,可能要半個月才回來。她有些幽怨說剛確定關係就要出門。其實我也不想跟她分開,可這不是我能做的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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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rawler | 2017-9-30 20:08:05

第二十章 又遇小鬼

夏千櫻跟我們道別打車走了,我看她沒什麼異樣也在心底鬆了口氣,旋即又自嘲一笑,真以為自己是小說裡面的王八之氣一露,就吸引萬千少女的豬腳?人家也只不過是把我當朋友罷了,再說像她那麼天姿國色的女人,追她的哪一個條件不比我好?

我與楊嫣散了散步,不知不覺就將近傍晚了。林鋒打電話催促我差不多了,我將她送回家才急急趕去與林鋒匯合,

陳國華派了輛車送我們前去車站,車票什麼的都準備好了,我也得知目的地,在揚州。揚州這個城市我也曾去過,對它很有好感,曾經我還想過,等老了能去那裡度一個愜意的餘生。

由於去揚州車輛較少,為了省時間,我們要先坐動車前往南京,然後轉車到揚州。到那裡也差不多是半夜的時間了。我想了想,跟林鋒商議了一下,反正還有三天的時間,不如在南京呆一晚,再去揚州。

林鋒沒有反對,詹酒九更是不用多說,從魔都到南京也不過兩個小時,上了車我就躺在座位上眯了一會,順道練習吐納之術,有幾天沒有練習,都讓我有些生疏了。

到南京已是晚上九點左右,而南京站毗鄰玄武湖,對這個聞名全國的湖泊,我也一直想要觀上一觀,此次終能得償所願。

出了站,我們根據路標指示,徒步向玄武湖行去。林鋒看了看天空說,當年的大屠殺,讓這裡陰氣濕重,每到夜晚,孤魂野鬼遍地,到了六十年代才好了些。

我說不提那些陳年往事,這玄武湖的由來你們可知道?詹酒九搖了搖頭,從沒來過,要不是你說,我都不知道這裡有玄武湖。

我大笑,你真是土鱉,傳說這玄武湖中有條黑龍,在宋文帝時,兩次顯化,才被稱為玄武湖,今晚咱們就看看,能不能見一見這傳說中的黑龍如何?

林鋒淡淡說,黑龍性凶,嗜殺,如果真見到了,咱們能不能活命還是個問題。

我白了他一眼,說你這個人真無趣,我就這麼一說,難道還真有黑龍不成?林鋒說那倒也未必,空穴不來風,在龍虎山的典籍中就記載玄武湖中有大凶之物。

我頓了頓腳步,說你別嚇我,要是這麼著,咱就走吧,也別去看了。

林鋒斜了我一眼,說你就是個二貨。我擦,這小子什麼時候也學會流行語了。

等我們到了那裡,玄武湖公園已經過了開放時間,致使我意興闌珊,也就在外圍轉了轉,觀賞一下夜色中的玄武湖。

隨著時間越來越晚,我們繞著玄武湖也走了半圈,漸入荒涼之地。夜風習習,微涼。林鋒停下腳步說,時候不早了,我們去找個地方住下來吧。

我看了看時間,已經十一點四十,馬上要到十二點了,而十二點是一個比較敏感的時間。我沒有反對,打開地圖根據GPS導航尋找附近的酒店,住上一晚。

這個時候,馬路上幾乎已經看不到行人,偶爾有一輛車疾馳而過,也是非常快的消失在我們的視線中,望著昏暗的路燈,這裡前不著村後不著店,讓我有些不安的感覺。

咦,你們看那有個女人,在向我們招手。詹酒九突然指著前方說,我順著他的目光看去,果然有個女人留著及腰的長發,躬著身子正在向我們招手,由於距離太遠,我看不太清晰。

林鋒說,過去看看。我拉住他,問不會是那個東西吧。他沒好氣的甩開我的手,說你這是職業病,真以為晚上隨隨便便就能遇到魂體?

聽他這話,我才放了心,不過我覺得我真有些疑神疑鬼了。

我們快步走過去,離得進了,就聽到那個女人大喊,求求你們,快去救救我男朋友。

我一聽,就知道又攤上事了。林鋒第一個跑過去,扶起她問怎麼了?我跑到跟前,看著這個女人,有些姿色,臉上滿是恐懼,帶著點焦急,身子瑟瑟發抖說話有些語無倫次,她指著後面說,鬼..吃人...求求你們。

林鋒說你們保護她,我去看看,說完就向那邊跑去。我叫了他一聲,他沒有理會,我將那女人交給詹酒九,追著林鋒的步伐前進。

林鋒的步伐極快,沒多時竟然將我甩掉了,消失在前面的茫茫夜色中。只能聽到清微的腳步聲,緊接著連腳步聲也消失了,我唯一能聽到的,也只有我自己的腳步與喘息。

剛開始我並不覺得有什麼問題,只想快些追上林鋒,然而沒過幾分鐘,我覺得後面好像有什麼東西正跟著我,下意識的轉過頭,卻什麼都沒有看到。

我回過頭來心中微凝,放緩了腳步,感受著後方的動靜。果然沒走幾步,又有那種感覺,好像有一個人緊緊跟著我。

我這次沒有回頭,心知遇上不乾淨的東西了,口中默念淨心神咒,眼觀鼻鼻觀心,想要忽視它的存在。這種過路鬼,幾乎都是以捉弄人為趣事,若是害人早就動手了,如果不去理會,便也無事。

可接下來發生的事情,讓我懵了,它沒有離去,而是放肆的向我脖間吹涼氣,一陣一陣的,酥麻與陰冷。是可忍孰不可忍,這是公然的對我挑釁。

我大喝一聲:「滾」左手吏字浮現,就向後面拍了過去。吏字並不能發出多大的威力,而我的本意也就是想亮出身份,嚇退它而已。

嗖,在我眼前一個黑影閃過,不見了蹤影,想來是被吏字所攝,就此離去了。

我舒了口氣,轉過身想繼續向前走去,然而還未邁步,後面那東西又來了。

我怒了,這是敬酒不吃吃罰酒,非逼著我要弄死它,可思前想後,我還真沒有本事弄死它,到現在連模樣都沒看到。

「天羅神,地羅神,金羅神,鐵羅神,日羅神,火羅神,敕令縛鬼精,無分高與下,紐縛莫容情。棚扒並吊鞫,拷打降通靈。交魂而退病,降伏立通名。急急如律令。」此時,在我的左側響起了熟悉的聲音,一通急促的咒語唸完,我感覺身後的的東西一下就消失。

林鋒一個翻躍從路邊跳出來,伸手一指,方向是我的右側,我轉頭看去,一團黑影正懸浮離地三尺,不斷的掙扎。

林鋒抬著手指著它,以縛鬼咒將它牢牢縛住,抬起腳步的向它移動。臨近他時,林鋒抬起另一隻手,一下將它抓在手裡,我跑過去一看,這是一個差不多七八歲的小孩,全身赤裸,在林鋒手中不斷蹬腿,滿臉的凶相,張著嘴就要對著林鋒的手咬下去。

林鋒另一隻手,捏住他的下顎,讓他無從下嘴,並且仔細的觀察著他。

我說你看什麼,不就是一隻小鬼麼。林風搖了搖頭,讓我幫他抓住,我咬了咬牙,兩隻手抱住了這小鬼的身子。

林鋒翻了翻小鬼的眼皮,又在他額頭上摸了摸,皺眉越皺越深。我問他怎麼了,他說這小孩長期沾染在戾氣中,快成厲鬼了,幸好我們發現的及時,不然將來又會多幾條人命。

我說那好辦,你將它超度了吧。林鋒說超度他簡單,但是拔除根源更重要。

我問他你知道根源在哪?他搖頭說,我雖然不知,但他能帶我去,你要不要一起去?

我說你吃飽了撐的吧,我們沒來的時候,這裡不也是好好的?別沒事找事了,快回去休息,明天還有正事。

林鋒低頭,說我時間不多了,要積些功德,或許能多幫你幾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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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rawler | 2017-9-30 20:10:06

第二十一章 埋屍之地,冤魂成群

我聽他這話,就是一陣黯然,抬起頭來說,走,我陪你去。

林鋒點了點頭,伸手在小鬼頭上敲打了幾下,畫了一個圈,掏出一根紅繩系在他手臂上。鬆開了小鬼,他噌的一下竄了出去,林鋒拉著繩子,我跟在他身後跑。

小鬼指引著我們,沿著玄武湖向東跑去,我拿出電話打給詹酒九讓他先送那女人去派出所。跟著小鬼跑了十餘分鐘,到了一片小樹林,旁邊有一條十餘米寬的溝壑,是玄武湖的一個分支。

小鬼徑直進了樹林中,我們兩個剛一進去,眼前就是一暗,這裡沒有燈光,一片漆黑。

沒走幾步,我就一個趔趄,腳下被什麼東西絆了一下,掏出手機一照之下,駭的我差點驚叫出來。

一個年輕的男人,滿臉上身都是血,躺在地上早已斷了氣,胸口也破了一個大洞,脖子也有被撕咬過的痕跡,死狀極慘。

林鋒看了一眼,就拉著我繼續向前走,我心裡不能平靜,鬼吃人這種事請,發生的極少,便是厲鬼也只是將人殺死而已。

又過了五分鐘,小鬼頭越飛越慢,看來就快要到達我們要去的地方。

嘿嘿,突兀的一聲陰森冷笑,在周圍響起,我與林鋒同時停住了腳步,我如臨大敵。

嗖,左邊一聲輕響,好像一個人用極快的速度跑了過去,林鋒手中不知何時多了枚銅錢,抬手就打了過去。

銅錢鑲嵌在了一棵樹上,周圍又恢復死寂。

我二人背靠背環顧四周,除了小鬼頭還在拚命的向前飛,再也沒有什麼風吹草動傳來,想來是被震懾了。林鋒輕移腳步向前走去,我不敢離他太遠,誰知道會不會突然冒出來什麼要命的東西。

林鋒跟著小鬼頭走了十餘米遠就停下了腳步,他拉著紅線然後蹲在地上,地面上有一個一米寬的小土包,微微鼓起,若不是近看,絕對難以發現。我低頭看去,小土包上有些灰色的痕跡,像是香灰。

林鋒伸出手去,捏了一些土包上的泥土,放在鼻尖聞了聞。我問他有什麼發現?他撒掉泥土,站起身拍了拍手,說屍氣很重,不祥之地。

咕咚,他話音一落,這地面突兀的震動了一下,聲音類似人類心臟的跳動,讓我身體一僵。接著,這聲音不斷的響起,每次間隔兩三秒,地上的土包隨著地面的震動泥土慢慢鬆動,好似那東西就在這土包裡。

林鋒又再度蹲下身子,凝著眉扒開了一些泥土,地面的震動就停了。我拉住他說,這裡挺邪門的,要不我們明天再來看看?林鋒搖頭說明天我們就要走,沒有時間。

他說完兩隻手齊用,如狗刨般開始在這土包上挖了起來,挖了大約有一尺深,他突然停住了,兩隻手僵在半空。我見他這摸樣,就彎腰向坑裡看去。

這一看之下,我大吃一驚,坑洞中正在向上沁著殷紅的液體,伴隨著一股腥味,我不用想也知道那是血。

我深吸了口氣說,這是什麼情況。林鋒剛想說話,卻又停住,猛地站起身來,環顧四周。

我被他這個動作嚇了一跳,不滿的說,你幹什麼...。說到後兩個字的時候,我的聲音幾乎不可聞,因為我藉著淡淡的月光看到了四周的情況。

在我們四周,不知何時出現身穿各色衣服的「人」,正緩緩的向我們靠攏,這場面真叫一個人山人海,裡三層外三層,人頭攢動,一眼看不到邊。這些「人」穿著破爛,目光幽幽,走路僵硬,臉色如月光般慘白,分明就是數不盡的鬼魂。

林鋒低聲說糟了,犯了大忌諱,這裡是埋屍地。我呼吸急促,問他怎麼辦。在於建波家十幾隻鬼都差點要了我的命,這次這麼多,哪裡還會有生機?

林鋒說,我守著你,你魂體出竅用勾魂鏈,但切記不能傷了他們,快!

我忙就地盤坐,手捏入定用的法界道印,可是此時被這麼多的鬼圍著,我心亂如麻,一時也無法進入深度入定,更別提魂體出竅。

「天地有正氣,雜然賦流形。下則為河岳,上則為日星。於人曰浩然,沛乎塞蒼冥。皇路當清夷,含和吐明庭……」正當我糾結萬分的時候,林鋒一首文天祥的「浩然正氣歌」徐徐念來。

聽了這歌,我心中漸漸舒緩,意念凝聚,心無旁騖,漸入佳境。道家入定,乃封閉六識,驅使第一靈體,形成一個「炁」的場域,護佑己身,當然以我現在的功力,這「炁」場域不過了勝於無罷了。

「我是天目,與天相逐。睛如雷電,光耀八極。徹見表裡,無物不伏!急急如律令!」當我地魂出竅的那一刻,就看到群鬼近在咫尺,林鋒口中急促唸著驅鬼咒。

這驅鬼咒的效用其實挺大的,以林鋒的道行對付一兩個或者十餘個都沒問題,但是現在的鬼魂實在是太多了,雖然有些懼怕,但是招架不住後面沒有受到傷害的鬼魂的擁簇。

緊緊就是怔了一下,這群鬼就向我與林鋒撲去。

我心中冷然,地魂出竅,已然讓我沒有了絲毫恐懼之心,面對這一切顯得相當自然,拿出勾魂鏈,抬手就是一鏈子,橫欄在林鋒與我的肉身身前。

而後抬起左手,吏字浮現,對著後方的呃鬼魂印去。顧及之前林鋒交代我,不要傷害他們,我也只是將他們逼退,沒有下重手。

「陽世鬼差在此,爾等不得亂來,速速散去吧!」我浮在半空,狀若天神,只是在這陰森森的地方,怎麼看都不能跟天神搭上邊,撐死了就是一個高級別的鬼魂。

群鬼看著我手中的勾魂鏈,驚恐不已,紛紛向後退去,但就是不願離去。

我落在林鋒身前,問他咋辦?現在連陰差的身份也不好使了。林鋒說你護著我,先退出去,這裡絕非那麼簡單。

我說好,林鋒將我的肉身抗在肩上,像是扛死豬一樣,讓我一陣不滿,但此時也不是說這些的時候,我漂浮在他頭頂,鐵鏈握在手中,隨時應對任何可能發生的情況。

我們走出小土包,後面的鬼魂沒有再跟來,前方的那些在我的威勢下,也分散開來,讓出了一條道路,站在兩旁註視著我們從他們中間走過。林鋒急步離去,直至出了小樹林,我才放鬆了些。

正當我準備回歸肉身的時候,看到一道身影,在這樹林外徘徊,他雙腳離地,也是隻鬼魂。我有些生氣,竟然還敢派人來監視我?不給他們點厲害看看,真以為鬼差是好惹的。

我凌空踏步上前,林鋒沒看天眼看不到他就問我做什麼去,我說你等等,我去去就來。走到那鬼魂身後,我冷聲說:「你好大的膽子,竟敢跟蹤鬼差?」

那道身影忙轉過來,滿臉惶恐的看著我,接連的搖頭,說不是,我沒有。

我輕咦了一聲,有些驚訝,因為這人有些面熟,我想了想旋即恍然,這不是剛才在樹林裡看到的那個死去的年輕人麼,原來是他的魂魄。

我說原來是你,鬼鬼祟祟的在這裡做什麼?那人愣了下,然後苦著臉問我,鬼差大人,您是來帶我走的嗎?

我搖頭說,不是,我只是路過,你自會有其他的鬼差來帶路。這時林鋒走了過來,問我在做什麼。因為我是顯了身形的,而那人沒有,所以他並不能看到。

我給他說了一下,他馬上就開了天眼,看到了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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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詭異的命案

你是怎麼死的?林鋒問他,那人很驚訝說你怎麼能看到我?我說這是位高手,你告訴他死因,或許他能給你報仇。

那人一聽就哭了,說大人我死的冤枉啊,本來我是帶女友來這裡幽會,誰知道半路遇到只惡鬼,還將我的心挖出來吃掉,我是活活被他咬死的啊。

我抱著胳膊說,你特麼也是個奇葩,放著好好的床不睡,半夜三更的跑出來打什麼野炮,這下死了吧?能怪誰?

他聽了拉聳著腦袋,不說話,估計也是在後悔。林鋒說,你給我說說那鬼什麼模樣,有沒有其他的異常?

那人抬起頭來說他當時太害怕,沒看太清青面獠牙的很恐怖,也沒有什麼其他的異常,不過死前好像聽到像是有人在說話,說什麼快要成功了。

快要成功了?林鋒皺著眉頭沉思,想了半天也毫無頭緒,對我說,這其中可能有什麼陰謀。我說就算有陰謀,也不是我們能阻止的,方才那陣仗你也看到了,除非再來十個八個道行高深的大能,不然誰能全身而退?

林鋒又問那人,這裡以前是不是死過很多人?那人想了想說,這裡倒是沒有,在雞鳴山與仙鶴門是大屠殺的地點,經常會有些靈異事情發生,本來我以為是假的,沒想到今天真的遇到了。

雞鳴山,離這裡應該不遠吧?林鋒沉吟問道。那人說不遠,走過去也就半小時。

林鋒點了點頭說謝了,你還有什麼未了的心願,可以告訴我,不是太過分的我都可以幫你。

那人一聽大喜,急忙說,我想與我女朋友道個別可以嗎?林鋒想都沒想一口拒絕,正色道:「人鬼殊途,你既然已經死去,那就不要再去打擾她了,不然對你對她都不好。」

那人急了,說就見一面,說幾句話就走。林鋒仍然搖頭,說不要再有任何牽掛,然後對我說,葉楓,送他去酆都吧。

我點了點頭,林鋒說的不無道理,再見也是徒增傷感,或許更會給那女人留下什麼不好的影響。

等我送那人的魂魄回來時,已經是深夜一點多,林鋒已經帶著我的身體,回到了車站附近,與詹酒九匯合。我回了魂之後,問那個女人去了哪裡,詹酒九說交給了警察,她男朋友的事情,要不要告訴她?

我說算了,暫時不要告訴她吧,等我們上車後,再打電話報警,不然這裡走的程序太麻煩,耽誤我們的時間。

林鋒一直沒有說話,而是低著頭在沉思,應該還在想樹林裡的事情。我用手機訂了最近酒店的三間房,拉著他去了酒店,進了房間我洗了個澡就睡著了。

不知睡了多久,迷迷糊糊就聽到詹酒九再叫我,聲音很急。我睡眼朦朧的醒來問他怎麼了,他焦急的說你還有心思睡,鋒哥不見了。

我一驚,睡意去了一半,問他什麼時候的事情。他苦著臉說我哪裡知道,早上我去叫他才發現他不在房間。

我趕忙爬起身,穿好衣服,看了看窗外,現在外面天色已經大亮,說不定林鋒是去那個小樹林探查了。

我連洗漱都沒顧得上說我知道他去了哪,跟我走。剛出了房門,我就看到林鋒緩緩的從走廊那邊走來。

我迎上去問他去了哪?怎麼一句話不說就擅自行動。他看了看我倆,說我去跑個步,還要跟你們匯報嗎?

我與詹酒九聞言,相視無語。但當林鋒從我身邊走過,我聞到了一股淡淡的土腥味,心中猜了個大概,他絕對不止跑步那麼簡單,可為什麼要瞞著我們。

我也沒有點破,跟他說差不多了,我們該走了。他點了點頭說知道了,跑了一身汗,我先洗個澡。

等林鋒洗完澡,已經是九點鐘,我見他並無什麼異常,也放下了心,不管他去做了什麼,如果他想說,肯定會說,不想說再問也白搭。

我們隨便吃了點東西,林鋒一直沉默寡言,好像有些憂鬱,這讓我十分費解。直到上了車,我與他坐在一起,問他發現了什麼。他怔了怔問,什麼?我說你別瞞我,你早上去了樹林吧。

他沉默了一會點頭。我說發現了什麼?你怎麼好像滿懷心事?他說你知道了沒有好處,等我想到辦法再跟你說。我氣悶,說有什麼事說出來大家一起商量商量,憋著幹什麼。

他搖頭不說話,無論我怎麼說,他就是不肯鬆口,氣的我也懶得繼續追問。

南京到揚州的路程很快,一個小時的樣子,下了車已經有人在等待我們的到來。來人是一個胖乎乎的中年人,臉上堆著笑很熱情,自我介紹說,他是靈異事件調查科的一位組長,叫馮齊,哪位是林鋒先生?

我指著林鋒說他就是林鋒。馮齊很熱情的握住林鋒的手,說林鋒先生,早就聽局長提起過您,今天終於見到您這位隱世高人了。

林鋒皺了皺眉,倒也沒有抽出手,只是這種熱情的招呼,讓他吃不消。我也樂的在一旁看,誰讓他讓我不爽。

上了車,我才想起我忘了一件事就說馮組長,我們在南京遇到一起命案,你跟那邊的警察溝通溝通吧,死者在玄武區附近的小樹林裡,那個地方有些邪乎,晚上最好封了不要讓人進去。

誰知林鋒插嘴說不能封,不要去碰那裡。

我皺著眉看向他,說不封不是多添人命嗎?他說不管如何,都不能封住那裡。

馮齊古怪的看著我倆,目中有疑惑,最終還是聽了林鋒的,說等會就給南京那邊的X安局人聯繫。

一路之上氣氛有些沉悶,除了詹酒九時不時憋出一個屁來,我與林鋒陷入了冷戰。他的所作所為實在讓我氣憤,這擺明了是不相信我。

馮齊將我們安頓在市中區的酒店裡,然後就愁眉苦臉的賴著不走。我看林峰沒有要說話的意思,就對他說馮組長,跟我們說說這裡的情況吧。

他一聽就來了精神,七嘴八舌的扯了起來,他說這裡有一所私人學校,裡面的學生都是名門望族,一般人進不去。出事的也就是這個學校,事情的起因從一個月前開始,那時候來了一批新生,開學的第一學期就有個女孩跳樓自殺。

當時不知原因,後來警方調查這個女孩有抑鬱症也就沒有深究。誰想到後來接二連三的發生,上週是最後一次,死了個高官的女兒,他也不知道那高官有多高,反正上面的壓力很大,而且我們那次也死了一位調查員,是被人活活掐死的,或許也不能說是人。

最後的話也引起了林鋒的注意力,他抬頭看向馮齊。我問什麼意思?馮齊皺了皺眉說,當時所有的監控都沒有看到有人出入,那位調查員被人捏碎了喉骨,連武器都沒來得及拿出來。

他最後還補充說,我們的調查員都是有些道行的人,最起碼自保的能力還是有的,尋常的小鬼還是能夠降服了的,他們的武器也都是經過特製的,現在卻被輕而易舉的幹掉,這有可能是人嗎?

我緊蹙眉頭,果然又是個棘手的事情,按照他的說法,這個不知道是什麼的東西,最有可能的便是厲鬼了。

這也讓我想起了一件事情,揚州的恐怖其實並不比南京差多少,近四百年前,這裡曾經有超過八十萬人被殺害,滿清攻城的時候,曾屠城十日,南京大屠殺與其相比可謂小巫見大巫了。

如果這只厲鬼是近四百年前延存至今的話,那便是鬼中大凶,遠非近代普通厲鬼可以比擬的。不過這終究還只是猜測,是與否,還要交集之後再做定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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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鬼嬰葉子晨

我問馮齊,距離上一次命案還有幾天,他說再過兩天就是一週了,有幾位大師在,我也可以放心了。我心想放心個屁,我自己都不放心,你倒是對我們有挺大的信心。

沒過多久馮齊就離去了,說去跟南京那邊溝通一下。我們三人在房間內也是一陣沉默,詹酒九看看我,又看看林鋒,欲言又止最後低下頭研究自己的手指,氣氛好不尷尬。

過了一會,我開口說累了,回房休息了,有事再叫我。說完也不等他們答話,我就自顧出了房門,走到門前,轉頭看了一眼,見林鋒還在怔怔發呆,心中一陣不滿。

回到房間我給楊嫣打了個電話,俗話說新婚燕爾情絲纏,一想到她我心裡滿滿的全是幸福感,心中的氣悶也好了不少,磨磨唧唧的打了半個小時電話,放下電話的時候,我手掌一陣陣的疼。

右手上次被那個白僵差點咬了個透心涼,後來林鋒用糯米幫我處理了一下,也很快結了疤,不過到底還是沒有完全復原,握了一會電話就抽筋。

我斜躺在床上,拿出《司命太極玄真經》翻看,順帶修煉吐納之法,如今的我,所會的保命技能還是太少,或許還不及馮齊收下的靈異調查員。而將要面對的不知是什麼樣的凶惡東西,我也只有臨時抱佛腳,先學點一點能用的。

在俗世中流傳著道家的八大神咒,淨心神咒與金光咒便是其一,我已經學會,剩下的有淨身、淨口、淨天地、祝香、玄蘊、北斗大神咒。然而在《司命太極玄真經》裡,這八種神咒不過是入門咒法,往後翻看裡面包羅萬象,博大精深,很多術語我根本一竅不通。

悟真篇裡面,講述著關於「炁」的論述。我能看了一遍懂了個大概,意思就是修煉「真炁體」的竅門,將人的第一靈體有效的開發出來,這需要去感應,去溝通,需要長年累月的時間去悟。

書上還說,有些人或許一輩子都無法與第一靈體溝通,便可以直接越過這一篇,修煉下面的太極篇,不過威力就要小了許多。

我翻開太極篇所著,大致的看了一下,這個所謂的太極,並非是武當山那種太極拳。它所講述的是「太上北極伏魔神咒殺鬼錄」這一篇是摘自《正一道藏》,是張道陵天師所留下的術法。

此篇多講符籙,有正一道八大神符,每一個符籙作用均不相同,如第一神符佩之,令人長生久視,辟屍滅魔。貼房室之中,卻諸邪精。

第三神咒治一切疾病,佩之則保身護命,度厄延生,禁斷諸鬼,斬伐邪神,去災滅禍。上面還講述了畫符的要點,畫符的基礎便是體內有「氣」,凝氣於手,聚精會神,一氣呵成,絕不能有半點停頓,不然便是廢紙一張。

以我現在的基礎,還未能達到畫符的境地,或許勉勉強強畫一張普通的祈福符籙,就會耗盡體內的氣。

太玄篇講述天地之間玄之又玄的玄門大道,探尋長生,探尋生命之源,奧義精神,常人難以理解,唯一些道法高深之輩,得之如獲珍寶。就像老子的道德經,坊間皆傳,此經有上下兩部,上部為凡人讀,下部則是修煉之法。

其實不然,道德經唯有此一部,其中自有記載修煉之法門只是境界未到,即便放在眼前也難以認得,這就是玄之又玄最好的例子。

裡面還提到一些道家著名的經書中的內容,比如《道藏》此乃是道教母經,幾乎所有的道經都是從其中演化而來的,其珍貴程度可想而知。另外還有《南華真經》《靈寶華法》《黃帝陰符經》《黃庭經》《性命圭旨》《高上玉皇心印妙經》等等,近乎數十種道教真經,其中大多數,我都異常的陌生。

這些其中的內容,我雖然不懂,但我能確定,這裡面隨便挑一個都是極為珍稀的道家真經。若是放在那些道家大能手裡,絕對都是無價之寶。因為我亦知道,普通的道士,不過讀些《早晚功課經》之類的低級道經。

這些真經看的我頭暈目眩,放下了經書之後,我努力回想,竟然一絲也記不得。無奈的搖了搖頭,真是囫圇吞棗,看了也等於白看。

正當我閉目養神,想要休息的時候,脖間突然傳來一絲絲涼意,直沁心脾。我睜開眼睛,從脖間拿出了一個青綠色的玉珮,這是林鋒給我的,裡面還關著一隻小鬼嬰。

看到這個玉珮的時候,我才恍然,當時玄癲囑咐我,還要每天早晚給他念淨身咒,防止戾氣復發,到現在為止我也就念了一次而已,這段時間真是太忙。

這時候玉珮出現異常,我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又不想去找林鋒那個臭屁的傢伙,臨陣磨槍念了一遍淨身咒,然後聚氣與手,意念凝聚想與玉珮中的鬼嬰溝通。

咿咿呀呀,腦海中傳來清脆的聲音,如同一個半月大的嬰兒,很可愛。我露出喜色,以氣催動玉珮,能清楚的感覺到其中的一絲無形的阻礙,我毫不客氣將這股阻礙去除。

在這一瞬間,我手中出現了一個東西,輕飄飄的,我凝神看去,一個光溜溜的嬰兒,不過巴掌大小,正撲閃著眼望著我,嘴角帶著笑,一雙小眼睛很清澈。

我見鬼嬰這般可愛,頓時一股憐愛之心由心而生,抬起另一隻手捏了捏他的小臉。觸手冰涼,滑膩膩的,手感不是很好。

咿呀,小東西吱了一聲,像是在抗議,伸出一隻幼小的手掌,握住了我一根手指,雙腿胡亂的蹬著。

我有些感概,若不出意外,他現在應該在玲玲的肚子裡面等著降臨人世。受百千寵愛,萬千呵護,可現在卻是一個無家可歸的孤魂野鬼。

我伸出手指逗弄他,心中一個衝動,就開口說:「來,叫爸爸。」

咿呀,小鬼嬰撇了撇嘴,好像在鄙視我欺負小孩。眼前一閃,他突的從我手指上消失。我一驚,這小鬼嬰不會是趁機逃走作惡去了吧。

咣當,身後傳來一個東西掉落地上的聲音,我轉頭一看,原來是小鬼嬰正拿著一包酒店配備的泡麵,撕咬著。看的我哭笑不得。

他已經是魂體,魂體超脫了人身體的束縛,能夠發揮出自己所有的潛能,所以對於他能夠飄行,我也不意外。

我走過去一把抓住他的小腿,說你餓了麼?他兩隻小眼睛滴溜溜的轉,疑惑的看著我模樣可愛的很。

我笑著說,忘記你個小鬼頭聽不懂話了,等著,我去給你泡麵。

我將他抱著放在床上,轉身去燒開水。沒想到等我忙完,就發現他飄在一旁看著我,好像很好奇的樣子。我一時興起,就指著燒水的熱水器,給他講解。

我下好了面,放在他面前,他仍是傻傻的看著我,然後就伸出手探進去抓。我忙將他的手拉回來,看了看沒有燙傷的痕跡,不過還是板著臉訓了他一頓,拿起叉子,一點點的喂給他吃。

開始這小鬼頭咬著叉子不放,氣得我抽了他的屁股兩下,他才小臉委屈不敢再淘氣。我越看他越是喜愛的緊,想了想就跟他說,不如我給你取個名字,跟我姓,就叫葉子晨怎麼樣?

小鬼頭抓了抓腦袋,眨巴眨巴眼,看著我毫無表示。我大喜,說你沒意見咱就這麼定了,以後你就是我乾兒子,我是你老子。

其實我也就是說說玩笑話,他現在也不懂,而我也想找些樂趣。不過子晨這個名字,倒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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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查探事發地

一下午的時間我都跟子晨在房中玩,這小東西識趣的很,雖然什麼不懂,但是不哭不鬧,對什麼東西都很好奇,我也給他講了許多東西的用法。

到了晚上詹酒九跑來敲門,我沒有收起小鬼頭,這小子進來就大叫一聲,說楓哥你房裡怎麼有鬼。

我抱起子晨,斜了他一眼說你喊什麼,他是我兒子。詹酒九更驚訝,說楓哥你結過婚?你兒子咋死的?

我拿起枕頭就扔了過去,這小子一陣訕笑,說:「楓哥,養鬼可不是什麼好事,人陽鬼陰,互相剋制,那是要走霉運的。」

還不等我說話,旁邊桌子上的茶杯突然砸向詹酒九。我愣了,詹酒九說了聲臥槽,閃身躲了過去,子晨在我身邊嘻嘻的笑。這下我明白,我剛才丟枕頭那一下被他看在眼中,這會就學會了。

詹酒九大叫說楓哥你兒子也太頑皮了,差點給我開了瓢。我摸了摸子晨的頭,告誡他下次不許這樣,才問詹酒九,找我啥事?

詹酒九一邊警惕著小鬼頭,一邊對我說,鋒哥讓我跟你說,今晚我們去出事地點查看一下,馮齊一會就來接我們。

我點頭說行,等會你來叫我就是。詹酒九對子晨扮了個凶惡的鬼臉,就跑了出去。這一下卻將小鬼頭嚇壞了,撲進我懷裡嗚咽個不停,我說你個臭小子真沒用,自己就是個鬼,還怕什麼鬼臉。

半小時後,馮齊來了開著輛奧迪A6邀請我們去吃飯,林鋒說不用,先去事發地看一看吧,馮齊也乾脆,帶著我們直奔出事的那間學校。

路上馮齊跟我們說,揚州有幾個靈異的地點,像什麼螺絲結頂,無燈巷,他們也都去調查過,沒有什麼發現,就是地理位置不太好罷了。這次的這個學校,地處雖不是鬧市,但風水格局也是很不錯的,卻偏偏出了這種事情,讓他們局裡的風水大師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行了不多時,我們就到了目的地,我看了看學校的名字,有些陌生,以前從沒有聽過。此時學校的門也是緊緊關閉著,出了這種事請,學校早已禁止任何外人進入。

不過守門的人也已經換了,是馮齊的人,我們進出自然暢通無阻。學校裡面冷冷清清的,馮齊說這裡的學生大半都被接走了,剩下的都是家人暫時趕不過來的,也是我們要保護的人。

我聽後嗤笑一聲,這是什麼樣的父母,再大的事還能有孩子的安全重要?

馮齊接話說是啊,這些人眼中只有錢,將人都接走,我們也就不用那麼緊張了。

馮齊帶著我們繞著了學校半圈,雖然我不懂風水,但是對於這個學校的佈置還是相當滿意的。有山有水,有花有草,山也非是尋常的假山,而是不知從哪裡移來的一塊真山石,山下有小樹林,不大但很隱秘,在我看來,要是小情侶在這約會倒是很不錯的選擇。

這學校裡有五座大樓,兩座教學樓,兩座宿舍一男一女,一座辦公樓。我們要去的地方,就是女生所在的宿舍。

女生宿舍與男生宿舍相對而立,距離不太遠。傳聞學校裡面的女生宿舍,是極陰的地方,全國很多大學的女生宿舍都會時常爆出靈異傳聞。其實這也是有根據的,女人本就屬陰,又是那麼多女人在一起,陰陽不協調,招惹不乾淨的東西也屬正常。

要是女生宿舍所建的位置,又剛好處於這個學校的極陰位,那就會陰上加陰,幾乎就是遊魂的樂園。我也曾聽過幾個關於宿舍鬧鬼的故事,其中印象最深刻的一個就是背靠背的故事。

這個故事其實也很逗,說的是一位女生每到夜晚就聽到有人在說背靠背,聲音斷斷續續很低沉。由於這個女人是住在上鋪,聲音從下面傳來,她也不以為意,以為是下鋪的同學在捉弄她。

但是經常如此,這個女生也有些生氣,終於有一次她忍不住了,在那聲音傳來的時候,就趴頭去看,準備抓個正著。誰知道她一探出頭,就看到一個白色眼球,面孔腐爛的女鬼,正盯著她,而且那個女鬼是背靠在床板上...

當時我聽到這個故事嗤之以鼻,如果真是這樣,那下鋪的人為什麼看不到?現在我學了道術之後,更是將此事當做玩笑。

我們進了女生宿舍,看門的是一個位大媽,五十歲左右,面黃肌瘦,神色也比較僵硬對我們的到來沒有任何異議。馮齊引著我們上了七樓,那是宿舍的最高層,所有出事的女生都是從七樓跳下去的,其中還有兩位住在兩樓的。

女生宿舍空空蕩蕩,幽幽森森,我一進來就覺得裡面的氣溫比外面要低,或許是我身懷氣,對陰氣的感受比較深,一層樓偶爾有幾個亮著燈的門,說明那裡面還有學生。

到了五樓的時候,走在最後的我停住了,不是因為其他,而是我腿有些酸。還是缺乏鍛鍊的緣故,更可恨的是,居然連個電梯都沒有,這些學生每天爬七樓是怎麼爬的。

他們三人完全沒有察覺到我,仍然繼續攀樓而上,我歇了兩分鐘,覺得差不多了才抬起腳要上樓。

噠噠,一陣拖鞋的踢踏聲傳來,我皺了皺眉,走到走廊前探頭看了看。我探出頭後,那個腳步聲也止住了,緊接著傳來一聲高分貝的驚叫,將我都嚇了一跳。

離我不遠的是個女孩子,身材高挑,面容俏麗,上身穿著寬鬆的小衣,下身穿著短褲,露出一截雪白的小腿,此時正滿是驚恐的望著我。

我左右看了看沒有異常,就問她出了什麼事請?她指著我,顫抖地說,你..你是誰?

我這才明白是我嚇到了她,忙解釋說,你別害怕,我是...警察,來這裡查案。我想我要是說靈異調查組肯定會嚇到她,所以乾脆說我是警X,以免造成不必要的恐慌。

那女孩還有些不信,半信半疑的問我,你真的是警X?我點了點頭,說真是。

她鬆了口氣,向我走來,邊走邊說,你們是查不出來什麼的,因為凶手或許不是人,還是去請靈異大家來吧。

聞言我驚詫,莫非這個女孩還有些道行不成?就問她為什麼這麼說。她說,這裡人人都懷疑是鬼魂所為,你的同事查了幾天也沒有頭緒,不是鬼還能是什麼。

她走了近了,我將她的面孔看的更清楚,素顏也是很漂亮的一個女孩,或許能夠稱為同齡人中的女神。不過略顯青澀,對我倒是沒有太大的吸引力。

我問她,你不害怕?她說怕,遇到這種事請誰能不怕。我說怕你為什麼還在這呆著?她低著頭說,我爸媽都不在國內,家裡也空無一人我不想回去。

我搖了搖頭表示不解,現在的孩子真是搞不懂心裡在想什麼,就算家裡再清冷,還不是要比這鬧鬼的宿舍好上一萬倍?

我問她這宿舍裡還剩多少人?比起家裡來又如何?她想了想說,宿舍裡面還有三個人,這一層也走的差不多了,不過我們三個說好了,共患難,要是誰敢來作惡,我們就一起打跑他。她說話的時候捏著小拳頭,信心滿滿,讓我一陣無語,何為腦殘?

我問她叫什麼名字,她說將於詩,很不錯的名字,我將電話留給她,說要是出了什麼事情,就給我電話,我會盡快趕到,但願你們不會遇到那個東西。

她對我眨了眨眼說安啦,其實我也不太相信世上真有鬼這種東西,她們不過是自己嚇自己,我才沒有她們那麼笨,那幾個人明明都是想不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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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宿舍中的鬼妖

我不忍心破壞她的天真,或許她有這種想法才能活的無憂無慮,人各有志,自行其路。我與她告別,獨自走上樓梯去追林鋒他們。

在到了六層樓梯的時候,冷意更加重了,這一層空蕩蕩的,沒有一點燈光,想來都已經離去了。我看了一眼就收回目光,打算繼續上去。

忽然,我感覺到一股刺骨的寒意,彷彿在走廊的盡頭,有一雙怨毒的目光在盯著我。那種感覺讓我很不自在,漸漸的頭皮發麻,本來以我現在的道行,便是普通的小鬼,也不能給我這種感覺,可現在我卻真實的感受到了。

我猛地回頭,看到的只是一片黑暗,枯寂的走廊。這一瞬間,所有的負面感都消失了,就像是一場夢,初醒。

我覺得那是幻覺,是我心裡在作祟,是我先入為主,以為這裡有凶惡的厲鬼。放緩了心情,我準備踏步,然而就在此時,我脖間傳來淡淡的涼意,玉珮中的小鬼頭有了動靜,我一怔,難道是否是他察覺到了什麼?想要給我警示。

我沒有將他放出來,在這裡陰氣之盛,對他有害無益。我也沒有繼續探尋,如果真的有不祥之物,便是我也難保能夠全身而退,我帶著凝重的警惕,登上了前往七層的樓梯。

七層的樓梯,潮濕陰冷,乾燥的樓梯上總給我一種濕漉漉的感覺。我沿著牆壁行走,不經意間掃了一眼牆角,卻發現那上面有一層黑糊糊的物質,很少,但沒逃過我的眼睛。

我走上前去,用手指輕輕抹了一把,黏黏的,有些噁心。我想應該是常年沒有打掃的問題,可正當我打算將它忽略的時候,我左手的吏字突然浮現,幽幽的字體,閃著黯淡的幽芒。

我不解,吏字從來沒有出現過這種異常,沒有我的召喚,它怎會自主突然浮現?難道是因為這層黏糊糊的東西?正在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突然「啪」的一下,一隻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我渾身一抖,抬起左手就要向後面拍去。

「楓哥,你幹嘛!」詹酒九的怪叫聲響起,讓我鬆了口氣,卻也有些惱怒,轉過身不滿的說,你小子不知道人嚇人會嚇死人嗎?

詹酒九撇嘴說,你還好意思說,怎麼走著走著就不見了?是不是摸到人家宿舍裡面去偷香了?

我罵道滾你個蛋,哥是在查案,對了,你幫我看看這是什麼東西。我將手上的物質給他看,他湊過腦袋瞅了一眼,就露出嫌棄的神色,說楓哥你真噁心,拿著壁虎的糞便做什麼?真沒想到你還有這種癖好。

我傻了眼,問這是壁虎的糞便?他翻了個白眼,說不然你以為是什麼?

我急忙甩掉那個東西,滿臉鬱悶抬腳就走。詹酒九在我身後竊笑,笑的很猥瑣,不過猥瑣中,還夾雜著一絲絲...陰森?

我狐疑著,走上了樓梯,卻發現身後沒有腳步聲跟來。於是就奇怪的轉過頭,說喂,你幹嘛不走?可是當我轉過身,我愣住了,詹酒九呢?後面空蕩蕩的一個人都沒有。

這特麼的見鬼了,我心裡一陣恐慌,方才明明是詹酒九,有血有肉的活人,怎麼一轉眼的功夫就不見了蹤影?

正在這時,身後傳來幾聲雜亂的腳步聲,我猛地轉過身,就看到林鋒幾人出現在我面前。我的目光掠過林鋒、馮齊,看到了與他們在一起的詹酒九。

我瞳孔猛地一縮,說小酒,方才你不是在我身後嗎?詹酒九眨了眨眼,一副無辜的模樣,說楓哥你說什麼胡話呢?我一直都跟他們在一起啊。

我說不對,剛才你拍了我一下,還告訴我那是壁虎的糞便,我指向牆角然後便腦中一片空白,那裡是一片潔白的牆壁,哪裡還有一絲黑糊糊的東西?

林鋒輕聲說,葉楓,你怎麼了?我聽他這麼問,才清醒過來,帶著心悸將方才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我說,剛才的小酒是那麼的真實,明明就站在我身後拍了我一下,而且那裡也有一些黑黏的東西。

詹酒九一聽就火了,大喝哪個王八蛋冒充我,滾出來,小爺讓你好看。

林鋒制止了他,目光炯炯打量著我,我在他的目光中感受到了凌厲。我說你這是什麼意思?懷疑我?他搖頭說沒有,可能是你出現了幻覺,回去再說吧。

我大聲辯解狗屁幻覺,剛才我明明就看到了小酒。林鋒沉默不語,馮齊不安的望著四周,詹酒九則滿臉的氣憤。

我見林鋒沒有表示,心中更怒,質問他你不相信我?你覺得我是在騙你?他說我信,你打算讓我怎麼辦?

我無言以對,是啊,就算這一切是真的,他又能怎樣?這擺明就是我被厲鬼玩了一道,但他若不現身,誰也拿他沒招,或許他根本不怕我們,只是跟我開個玩笑。

我轉身便走,想要離開這裡冷靜一下。在這裡我感覺到脾氣的暴躁,有些無法抑制。

林鋒三人緊跟在我身後,直到出了宿舍,我才覺得好了一些,清風吹過,所有的情緒都被風帶走。林鋒在我身旁說,你肩膀上有東西。我伸手摸了摸,黏糊糊的,就像是方才牆壁上的東西,我一陣激動說就是這個,方才牆壁上的就是這東西。

而這個位置,也是那個詹酒九拍的地方,是他留在我身上的。

林鋒仔細看了看說,這或許不只是一隻厲鬼這麼簡單。我問什麼意思,他說沒有回答,轉身望著整座宿舍樓,我亦轉過身,抬頭望去,並無異常。不過漸漸的,整座大樓,好像變成了一張詭異的人臉,帶著詭異的笑容,讓人驚顫。

林鋒一把拉過我,轉身就走,說不要看。馮齊對他的話當做聖旨,緊緊跟著他,詹酒九也沒有了之前的玩世不恭,變得異常嚴肅。

我說這裡面的人,怎麼辦?林鋒道,現在她們並沒有危險,倒是我們,被它盯上了。

我心裡一震,身子有些僵硬,不敢再回頭。直至出了大門,我才問他那到底是什麼,他沉思半晌才說,可能是鬼妖,鬼中之妖。

何為鬼妖?便是厲鬼附在了一隻通靈活物的身上,經過數百年的修煉,成為了鬼妖。鬼魂與妖身相結合,到了難解難分的地步化為一體,擁有奇特的能力,比如製造幻覺。

林鋒說,到了這種地步的鬼妖,普通的降鬼之術是沒有用的,我們需要一些真傢伙,但就算如此,勝敗尚未可知,以你遇到的情況來看,它製造的幻覺,已經可以以假亂真了。

回到酒店,林鋒讓我不要胡思亂想,早點睡覺休息一晚,不然會留下痕跡,容易被幻覺控制。我點頭答應,可不知為何,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睡,最後我將小鬼頭放了出來,陪他玩耍到深夜。

小鬼頭好奇心特別強,不斷的拿著東西讓我給他講解,他如同一個認真學習的學生,坐在我身邊很認真的聽講,經常會露出疑惑的表情,每到這時我都會捏捏他冰冷的臉蛋,對他說你還小,以後慢慢會懂的。

直到深夜我才沉沉睡去,也忘記將小鬼頭收起,第二天醒來的時候,我發現他不在我的身邊。我大驚失色,心急如焚的出門尋找,找了三層樓,也沒有發現他的蹤跡,倒是惹來了不少埋怨,多數人都罵我有病,因為我問他們有沒有見過一個巴掌大的小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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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引誘

最後我懷著沉重的心情,前去尋找林鋒,想讓他幫我想想辦法。當我敲開他房門的時候,一個黑影嗖的一身竄進我懷裡,正是子晨,用臉蛋親暱的蹭著我。

我說不上生氣還是高興,一手抱著他另一隻手在他小屁股上狠狠的打了幾下,說下次再亂跑,我就把你屁股打開花。

子晨一副委屈的模樣,泫泫欲泣讓我於心不忍,只得又用盡好話來哄他。林鋒讓我進去,將門關上,坐定之後,就問我想怎麼處置他?

我想了想說,還沒打算好,暫時就留在我身邊吧。林鋒說可以是可以,但是不能太久,鬼性衰,只會給你帶來霉運,還是早點送他去投胎,也好讓他快些做個正常人。

我一陣無言,本來我也有這樣的想法,可是看到他這般可愛,又生出了不想讓他離開的念頭。林鋒又苦口婆心的勸我,說你不能太自私,他也有做人的權利,你這樣對他,並不是為他好,而是在害他。

我點頭說知道了,我會盡快送他去投胎。話雖如此,但我還是想將他多留一段時間。

接下來一天的時間,林鋒都將自己關在房內,閉門不出,我看到馮齊拿了兩個長盒子,進了他房中,一直沒有出來。

詹酒九在房中醉生夢死,一進屋就一股濃烈的酒味將我逼了出來。我也樂的清閒,沒有再去找他們,在房中逗弄著小子晨,玩的很開心,這幾天我多了很多以前沒有的歡樂,這或許就是膝下承歡的樂趣吧,不過我不知道這種日子還能持續多久,他早晚是要走的。

第三天早晨,也就是距離上次命案整整一週的時間,林鋒將我叫醒,他兩個肩膀背著兩個滿是花紋的長盒,像是有些年代的老東西了。

我問他做什麼,他說趁著是白天先去佈置一番,為晚上做準備。詹酒九隨後跟來,睡眼朦朧的,略顯憔悴。我忍不住跟他說,以後少喝點酒,不然你早晚死在酒上。他點頭答應,但我知道這等於廢話。

我們再次到了女生宿舍,白日間看去,這間宿舍就是普普通通的樓房,沒什麼特別的感覺。可我總是心中些許不安,裡面有什麼東西,我們最清楚不過了。

進了宿舍,裡面很安靜,白日裡剩下的學生也都出去了,宿舍裡幾乎已經變成空樓,倒也讓我們少樂許多麻煩。

徑直上了七樓,林鋒說這層樓最有可能是我們與它決戰的地方,東西就佈置在這裡吧。他在剛進走廊的時候,就放下了盒子,將其打開,我探頭看去,一個盒子中放著一把古劍,帶鞘的那種,外鞘黝黑古樸,深藏其鋒。

我問林鋒,那是什麼劍?他言道,鴉九劍。我說沒聽說過啊,拿來做什麼?他說,對付這種鬼妖,用桃木劍是不行了,得用這種古代名劍,暗含氣力,對鬼怪妖魔有很強威懾力,十大名劍最好,但是弄不到。

另一隻盒子裡面,裝著一柄如意、一面令牌、一把拂塵,還有一團捆在木柄上的黃繩,古樸的八卦銅鏡,全銅的那種正反兩面都可以用,絕不是現代之物。另外還有大量的符籙,整齊的堆在一起,我大為驚訝,說你怎麼弄到這些東西的?

林鋒說全都是陳國華送過來的,他也知道鬼妖的難纏,送了些道教法器過來。

他用以黃繩,將八卦銅鏡吊在走廊之上,可以將整個走廊都鎮住。在《本草綱目》中有記載:鏡乃金水之精,內明外暗,古鏡如古劍,若有神明,故能闢邪魅忤,凡人家宜懸大鏡,可避邪魅。銅鏡無毒,辟除一切妖邪,飛屍蠱毒。

林鋒掛好了銅鏡,便開始貼符咒,過道兩旁,每隔一米便貼一張,全都是正了八經的道教鎮邪祟符。

我也拿起符咒,幫忙張貼,瞅了一眼,就覺得符上寫的字更像是畫,我看不太懂。在走廊上我們三個一語不發的貼著符,好為晚上的惡鬥佔據有利的先機。

嗚,一陣陰風出來,讓我不由自主的起了雞皮疙瘩,手中拿起的符咒,也停住了,左右看了一眼,林鋒二人並無異常,仍然在張貼著。我心想莫非是我太疑神疑鬼了,也就不甚在意。

剛想收回目光繼續張貼,我就看到了一副怪異的景象,在離我不遠處掛在走廊頂的那面銅鏡,微微搖晃,鏡面上映照著一個身影似真似幻,正向我走來。

看到這一幕,我心跳加速猛地轉身大喝一聲,誰!然而當我轉身的時候,卻空無一人,空蕩蕩的走廊,連隻鳥的影子都沒看到。

林鋒與詹酒九跑過來問我發生了什麼,我指了指銅鏡說剛才從裡面看到一個人。林鋒與詹酒九轉頭看去,鏡子裡面就只有我們三個。

林鋒說我給你的玉珮呢?我掏出來道在這呢。他說將它含在嘴裡,默念淨心咒,眼觀鼻鼻觀心,不要去想。

我不解問為什麼?他說你昨晚沒休息好吧?容易被幻覺控制,那東西可能就在附近。他這麼一說,我立馬將藏有小鬼頭的玉珮含在嘴裡,心裡默念淨心神咒。

林鋒又對詹酒九說,你與葉楓一起貼,白日裡有陽氣制約它不敢出來,但也不能大意。

他這句話聲音很低,說完就直盯盯的看著我,好像是小心翼翼的警告我們。但我卻從其中聽出來了不尋常的意思,另一層意思就是現在它狀態不佳,若能引出來,我們佔盡天時地利人和,必能大勝。

我心想著傢伙不是讓我當誘餌引它出來吧?沒等我說什麼,林鋒轉身繼續去貼符咒,我讓詹酒九去我對面貼,心裡尋思著怎麼能夠將它引出來。

含著一會玉珮,我便將它吐了出來,既然要引那就讓我再用一次影帝級的演技吧。我轉過身來開口大聲說,小酒,還說那天那個真不是你?你小子跟我玩捉迷藏,也分個時候了。詹酒九轉身愣了愣,說楓哥你又發什麼瘋。

我說我一想到那天就來氣,是不是你跟林鋒合謀好了來耍我?詹酒九大呼冤枉,說不是都澄清了麼,是那個鬼妖在作怪。我大喝狗屁的鬼妖,哪裡來的鬼?要是有我還能活到現在?咱們糊弄糊弄別人就算了,你現在還來糊弄我?

詹酒九苦著臉對林鋒說,他瘋了。我看林鋒也露出詫異的目光,顯然也被我這一招唬住了,心中略微得意,我走了幾步,拿著手上的符說,你看看,這個符籙不知從哪個地攤買來的,能捉鬼?捉個蛋。

說完我將符籙一撒,飄落滿地。噔噔,突然,有輕微的腳步聲傳來,是從樓梯口傳來的,我看向他們,見他們也將目光轉移到了樓梯口,說明這並不是幻覺。我們一動不動就那麼看著,過了幾分鐘,一個腦袋從樓梯口探了出來,俏麗的面孔,有些熟悉。

我看到她露出一絲驚訝,竟然是我在五樓遇到的那個於詩。不過礙於真假難辨,我還是保持著警惕之心,走了過去。

我問她:「你怎麼來了?」她有些不好意思的說在下面聽到樓上有聲音,就跑上來看看。得,這是又引錯人了,將她引了過來。

我說:「你怎麼還留在這裡?沒去上課?」她說有功課沒做完,朋友們都出去了,她還要等等。我凝重的告訴她,今晚出去,就不要回來了,有什麼事情等明天再說,切記。

她傻傻的看著我,可能看我說的認真,也沒問為什麼,哦了一聲說那我先走啦,你們慢慢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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