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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橋底下說書人
Crawler | 2017-10-3 21:39:12

第六十章 談不攏


其實馬治國起初對這事還是頗為心動的,但他新找的聰明師爺和他講明了其中厲害,馬治國就反過來對不懷好意的江風恨之入骨了。

其實道理很簡單,江風讓三人去管理一家四星級酒店看似厚道,但其實卻是將三人從天沙幫調離,隨著時間的推移三人在天沙幫內部的影響力想必逐漸會被架空,天沙幫的成員也會逐漸被打散併入大江會。

等三人對手下小弟的影響力逐漸被削弱到一定程度的時候,毫無疑問便會被江風過河拆橋。畢竟手下眾多小弟才是他們三人的立身之本,連立身之本都沒了,自然就沒有利用價值了,到時候江風不會還傻到白送這麼多錢給自己。最多也就能拿個幾年的錢,到頭來恐怕會被弄得連本帶利都吐出來,落到淒涼無比的下場。

當然還有個最關鍵的原因,就是如今天沙幫頭頂還懸著一把要命的達摩克利斯之劍,也就是衛天望這位爺。這種大事他們怎麼敢不和衛天望商量,這不是嫌命長嗎?

可這位爺到目前為止表現出來的性格,絕不可能是那種能寄人籬下的角色,三人也確實沒有膽子背叛衛天望投靠了別人,到時候要面對一個這種槍都不怕的妖魔一般的高手,那真是想想就讓人噩夢連連的可怕境地。

衛天望這時候已經悄然坐到了主席桌附近的一張桌子上,沙鎮的流氓們自覺的讓開了幾個位置出來。衛天望一個人大馬金刀的坐在那裡,身側都空蕩蕩的。

大江會的小弟雖然覺得納悶,但自家老大正在談事。這人來了之後也沒搗亂,他們也不敢隨便出聲。

聽著幾位大佬的對話,衛天望臉上冷笑連連,這大江會的這個叫江爺的傢伙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盤,不過顯然唐朝玄和萬豐也沒那麼傻,馬治國雖然腦子簡單,但似乎也明白其中利害。

「看來你們是要敬酒不吃吃罰酒了?」江風冷冷一笑。打算撕破臉了。

萬豐作勢咳嗽一聲,墊了墊自己的大肚子才緩緩說道:「什麼叫敬酒不吃吃罰酒。我們好好的呆在自己家裡,也沒招你惹你。江爺你一來就說要我們仨當你小弟,這個道理換到哪裡去也說不通吧,都說了人各有志。你又何必強人所難呢?」

江風重重一拍桌子,「給臉不要臉!」

唐朝玄噌的就站了起來,酒店大廳裡的天沙幫小弟見狀也是轟的全部起立,紛紛掏出傢伙,眨眼間酒店大廳充斥著四處亂晃的砍刀,大江會的小弟人數佔了劣勢,不過也是不怵,紛紛掏出傢伙,就等著大佬一聲令下便開始火拚。

「江風!這是沙鎮!不是黃江縣城!你最好搞清楚狀況!」唐朝玄身為老大也不含糊。一邊說一邊從背後拿出一把長刀。

江風卻一點也不慌,不急不慢的從褲兜裡掏出一把槍。

馬治國面色一變,「媽的。玩槍!老子也有!拿來!」

童蒙趕緊在他耳邊小聲嘀咕道:「馬哥,前幾天那把槍被扔河裡去了。」

「呃,」馬治國愣了愣,想起那把被詛咒的槍已經見龍王去了,趕緊也從褲兜裡掏出一把匕首,嘴裡說道:「有槍又怎麼了?就不信你子彈是無限的!老子用這把刀就滅了你!」

面對刀光劍影。江風卻一臉淡定的說道,「你們別急。這把槍你們拿著看看,想必能明白我要表達個什麼意思,小心點看啊,上膛了的。」說著他便把槍從桌上平平推到唐朝玄面前。

唐朝玄驚疑不定的看著自己面前這槍,緩緩坐了下來。

原本群情激奮的雙方小弟也隨之呼啦啦坐了下去,只有衛天望這個從頭到尾動都沒動一下的人顯得有點奇葩。

唐朝玄拿過槍,仔細打量著,再看了看槍身上的編碼和鋼印,面色變得格外難看,然後遞給了萬豐。

萬豐接過來看了下,表情也非常糟糕,再遞給了馬治國。

馬治國不明就裡,拿著槍左看右看上看下看,只覺得這貨比自己的土造手槍精緻了不少,沒看出什麼特別的地方,「這槍有什麼了不起啊?一槍能穿三個?」

他背後的師爺趕緊把頭伸過來,在他耳邊悄聲說道:「馬哥,這是縣裡局子剛更新換代替換下來的的傢伙,尋常人拿不到的。江風拿出這傢伙,其實是在表明他的後台。」

馬治國聞言一把將槍扔回桌子上,「江風你這傢伙……簡直……簡直丟我們道上的人的臉!」

江風哈哈大笑,把槍揣回褲兜裡,「馬治國你這說法就不對了。現在早就不是上海灘的時候,就算在上海灘這種電影裡面,那也是警民魚水情,和諧一家親嘛。哈哈,你們看我說得對不對,另外我強調一下,你們三個都是有案底的哦,我的意思已經說到這個層面了,你們不會還想不明白吧?」

唐朝玄三人面面相覷,頓有騎虎難下之感。

江風說得沒錯,他們三人手裡都是有命案的,只不過時過境遷太久,沒有繼續追究,但若是縣局真的翻舊賬,追查下來,三人進號子那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他們卻是沒想到江風的背後是局子裡的人,而且似乎還頗有地位,不然也不可能把這把槍拿給江風保管,並且在這種談判的關鍵時刻,還讓他拿出來作為底牌。

主席桌上的談判頓時進入了僵持的狀態。

天沙幫三位幫主也是苦惱萬分,如果不是衛天望這把利刃,也許今日他們三人幹脆就屈服了,大不了盡快金盆洗手罷了。

就在這個時候。衛天望終於站了起來。

他這一起身,立馬就引起了他人的注意。

唐朝玄三人見他居然在此,紛紛面露喜色。這種艱難的決定終於是不用自己來考慮了,反正他才是幫主,這事他說怎麼搞就怎麼搞。就算他要拒絕江風,那三人也沒有二話。

畢竟和得罪衛天望之後生不如死的遭遇比起來,進號子大不了在裡面安度晚年而已。

衛天望不希望在外面暴露出自己天沙幫幫主的身份,也沒多說什麼,只是做了個擺手的姿勢。便打算往外面走去。他的意思已經表達得很明確,那就是不干。至於江風的威脅,衛天望也並不在意,大不了今晚就稍微勞累點,去江風家裡拜訪一下對方就行了。

正當他打算走人的時候。他卻被人叫住了。

「小子!站住!」

衛天望一回頭,卻笑了,感情遇到熟人了,這不就是前幾天被自己一腳踢暈的富少江小龍嗎?難怪這小子一副拽到鼻孔朝天的樣子,看他姓氏和今天坐這位置,那他肯定是這江風的兒子了。大江會幫主的兒子,好大的來頭啊!

衛天望撇了他一眼,「怎麼?有事?」

「有事,當然有事!天沙幫的小弟也敢跟我囂張!」江小龍獰笑不止。「正想找你呢!給我上!挑斷他的手筋腳筋!」

他一聲令下,坐在旁邊桌子的大江會小弟蹭的站起來好幾個,掏出傢伙就往衛天望逼來。

唐朝玄三人見狀也不按捺了。同時一拍桌子站了起來。

「住手!誰敢動手,今天我他媽砍死誰!」馬治國跳得最凶,又一個表忠心的機會來了!這次堅決不能放過!

天沙幫的小弟雖然知道衛天望厲害,但自家老大都發話了,也不猶豫,紛紛再次掏傢伙。這次打算來真的了,萬一天望哥看自己打得賣力收自己為徒呢?這可是天大的機緣!

江風見勢不妙。趕緊打圓場,「大家都冷靜,別激動!」

他一邊說,一邊把自己兒子往坐位上按。

江小龍沒想到天沙幫三位大佬居然同時表態,而且這般強硬,心裡也是吃驚不已,這才知道自己低估了對方的地位,他顯然不是小弟那麼簡單的身份,暗自後悔今天不該衝動。見自己老子給台階下,也老老實實坐了下去。

江小龍坐下去了,但唐朝玄三位幫主吃不準衛天望的心思,卻不敢坐,反正也想明白了,今天他一聲令下,就算這裡血流成河也認了。

江風悄悄對江小龍吼了一句,「你怎麼搞的?鬧成這樣我還怎麼談!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江小龍心裡委屈,便以最快的速度將前幾天的事情一股腦說給江風聽。江風聽完心裡也是窩火,這才知道前幾天就是這傢伙把自己兒子打得無比淒慘,牙齒都掉了好幾顆。

江小龍可是他的獨子,被人暴揍他也心痛,面子上更過不去,但看唐朝玄幾人對這年輕人也很是在乎,輕易不會讓步,今天帶過來的小弟不多,真打起來肯定吃虧,但若是不現場報了這仇,他心裡念頭又不通達。

腦筋轉了轉,江風便有了主意,他們護著這年輕人,多半是覺得如果小弟在自己眼皮下被砍了面子上過不去,給點甜頭做交換不就行了。

「那看來今天我們是談不攏了。那好,只要今天你們得把這小子交給我,讓你們歸附我這事就此揭過,我不再提了。」

由於衛天望刻意的壓制隱瞞,唐朝玄幾人也不敢把話挑明,江風這時候還沒意識到衛天望才是真正的老大,自己這看似動人的交換條件純粹是捋虎鬚找死。

衛天望只是冷笑,卻不說話。

唐朝玄三人聞言,肯定不敢答應。

唐朝玄斬釘截鐵的說道:「這不可能!他是……呃……反正不可能!這事沒得談!」

江風面色一寒,「看來你今天是一點面子都不給了?」

唐朝玄鼻子哼了一聲,「這面子沒得給。你想要天沙幫這事也沒得談,我勸你還是夾著尾巴回去吧。再廢話,今天你就走不了了。」

「看來你真想進號子了?」江風終於是撕破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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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橋底下說書人
Crawler | 2017-10-3 21:47:13

第六十一章 劉偉的心事

沒想到唐朝玄三人聞言,卻是對望一眼,紛紛嘿嘿一笑。

馬治國無所謂的說道:「進就進。而且你那些把柄都是陳芝麻爛穀子的事情,能不能奏效還是兩說,再不濟咱們手下也有兄弟能幫著頂,我真不開玩笑。你再廢話我們不介意再多一條把柄,不過你可能只能到地下去和閻王爺告狀了。你確定真的還不走?」

天沙幫三位幫主這時候心中已經做了決定,事情沒扯上衛天望,那就是還有的談,起碼扯淡兩句吹吹牛聊聊天是沒問題的。但現在對方既然打算對衛天望不利,三位幫主心裡就沒了迴旋的餘地。

在道上混了這麼多年,三人雖然不想進號子,但常年把腦袋別在腰桿上過日子,還真沒怕過這些事。

見對方目露凶光,不似作偽,江風終於明白今日事不可為,作風倒也乾脆,起身便走。

這時候衛天望腦子裡卻在想著另一件事情,自己現在樹敵越來越多,又不和媽媽住在一起,還是趕緊找個機會讓她搬到外地去吧。

反正一年後自己考上大學了,也不能再和她住在一起,母子分離是早晚的事情,既然如此那還不如早點送走圖個安心,就是不知道讓她去外地的話,又該到哪裡比較安全,她一個人在外地能否照顧得好自己,而且這事情也不知道如何開口。

江小龍本來還想多嘴放點狠話。不過江風及時摀住了他的嘴,將他強行帶走。

江風也是苦惱,自己這兒子怎麼就這麼沒眼力見。局面都發展成這樣了,你還當場放狠話不是找死麼?

等大江會一行人散了,衛天望被天沙幫三位幫主請到包間。

衛天望沒和他們詳談大江會伸手過來的問題,畢竟大江會最大的依仗是那把局子裡來的槍。這個事情衛天望現在也沒有什麼好辦法,他現在雖然有點本事,但還真沒能到一手遮天的地步。

這種事情自己表態明確就行了,至於具體怎麼應對。想必三位老江湖也有他們的辦法,用不著自己一個高中生來多嘴。

「我今天來這裡本來是為了另一件事。我需要六萬塊錢,有沒有問題?」衛天望開門見山的說道。

唐朝玄三人當然沒什麼好拒絕的,無非就是提前個把月分紅而已,六萬塊對三人來說也不是個事。

幾分鐘後就有人把錢送了進來遞到衛天望手上。

衛天望也沒謝。拿著錢很快就走了。

衛天望走後三人繼續坐在一起商量這事。

「現在我們把江風得罪了個死,你們看怎麼辦?」萬豐有些擔憂的說道。

馬治國眼睛一橫,「有什麼怎麼辦的?敢來就揍死丫的,一把局子裡來的槍就能嚇住我?開玩笑,他又不是公安局長!」

唐朝玄想得比較深層,「其實沒什麼好擔心的。你們想想為什麼以前江風不來找我們,現在卻來了。」

「為什麼?」馬治國立馬問道,萬豐經過唐朝玄這一提點,心裡卻已經想了個大概。

「很簡單。以前我們的作風他很清楚。我們都是刀頭舔血不要命的風格,他大江會雖然勢大,但也不敢和我們血拼。現在他看我們聯合了,以為我們貪生怕死慫了,我們在他眼裡從刺頭變成了香餑餑,所以他才敢來撿便宜。今天他想必也見識了我們現在的風格,還是和以前一樣沒變,那我們在他眼裡的地位就會再一次發生變化。從香餑餑變成了對手。他也許還是想對付我們,但絕不敢輕舉妄動。他的後台是他最後的底牌,輕易不會動用,而且即便用出來了,把我們三個送進去,那他只會遭到我們致命的報復,這一點他想得很明白的。」唐朝玄對馬治國提點到。

馬治國點點頭,表示明白了。

萬豐卻在憂心另一件事,「可看樣子他們不打算放過天望哥,你說江小龍後面會不會去找天望哥的麻煩?」

馬治國呸了一聲,「我巴不得他去找死,這地球上有能找天望哥麻煩的人嗎?還沒生出來吧?」

馬治國難得說了句真理,唐朝玄點頭,萬豐一拍腦袋,「看我這腦子,白擔心這個幹什麼?」

其實今天衛天望也是好運,大江會唯一認識他的人刀疤頭自從被他嚇崩潰一次之後,狀態江河日下,現在已經淪落為在縣城裡四處打晃欺負初中生的小角色了,時不時還被送到精神病院去調理一陣子,今天這種大場面江風沒帶他來丟人。

所以衛天望的身份沒被認出來,不然別人知道他就是美若天仙的林寡婦的兒子,恐怕回去縣城就立刻會去找林若清的麻煩,當然如今在高個子和矮個子兩大黑西裝的暗中保護下,這些人找林若清的麻煩到底能不能成事還是另說。

自從上次勸說林若清帶著衛天望回燕京失敗後,兩大黑西裝便被命令留了下來。

江風帶著一行人回了縣城,江小龍依舊對衛天望的深仇大恨唸唸不忘,一回到縣城就開始四處聯繫厲害的打手,打算找機會自己動手。

縣城政法委副書記劉定安的家裡,兩父子正在聊著天。

「兒子,最近你是怎麼搞的?聽老師說你成天聽課的時候心不在焉的,皮癢了是吧?」劉定安一邊說話一邊猛拍劉偉的腦袋。

劉偉心裡委屈又不敢反駁,只好諾諾道:「輸了球心裡憋得慌。」

「憋得慌你就能不聽課了?」劉定安又是一巴掌,他身為黃江縣政法委副書記兼縣城公安局副局長,對這兒子寄予了很大期望,對他的成績最是著緊。現在見他居然有成績下滑的趨勢,心裡也是著急。

劉偉眼裡居然給擠出幾滴淚來,「輸得太憋屈了。衛天望那傢伙太可恨了!」

「衛天望。你說的是大東街那個有案底的衛天望?不是都被你們學校開除了嗎?說說呢,到底怎麼回事?」劉定安身為公安副局長,對衛天望的名字還是有所關注的,幾次險些進了局子,不過都因為街坊鄰居聯名保他,才不了了之,沒想到現在又和自己兒子扯上關係了。

劉偉把自己和衛天望的恩怨添油加醋的講了一遍。不過在他編的故事裡面自己就成了正義的化身,衛天望自然是邪惡陰險歹毒的反派代表。就連市大賽的決賽也是靠小人手段贏了去的。

劉定安聽完之後火冒三丈,「這衛天望太可恨了。這種流氓渣滓敗類,當初我就該把他關裡面去!」

劉偉一拍巴掌,「就是!這傢伙在外面成天打架鬥毆。在學校裡也欺壓同學,簡直就是流氓敗類!聽說他現在在沙鎮也不老實,都成了沙鎮中學的校霸了!不知道他還要禍害多少人。爸爸,這種人你不能讓他逍遙法外啊!」

劉定安點點頭,「你別著急,他以前的案子已經了結了,我也不好再做文章。但我這就和沙鎮的派出所長打個招呼,讓他重點關注一下衛天望,如果他真有你說的那麼混賬。肯定管不住自己的手,到時候只要這小子再犯事,就把他弄進去好好反省幾年。」

劉偉聽了這話。喜笑顏開,暗自打算是不是再找幾個人去挑事,逼他出手,把衛天望弄進去,就不信你在監獄裡還能考狀元,哈哈!跟我鬥!

衛天望自然不知道自己已經被黑白兩道的人同時盯上了。把六萬塊拿給羅雪後白得了一個親吻,然後紅著臉回了學校繼續過學生日子。

終於等到週六上午。衛天望背著個大包往車站走去,腦子裡盤算著回去之後到底要不要去找大江會的麻煩。

思量再三他卻拿不定主意,倒不是他怕了大江會,而是現在他們似乎也沒了動作,即便會採取什麼行動,那也應該是天沙幫三位副幫主頂著,自己犯不著再跳進他們的視野中去,徒增麻煩。

正這樣想著,他不知不覺間來到車站大門外,前面卻傳來一陣突兀的喧鬧聲。

衛天望抬頭一看,不由一陣無語,這女孩子怎麼這麼倒霉,老是遇到這種事情,而且都給自己撞上了。

事情和那天在沙鎮中學校門外極其相似,依舊是諸多不明真相的圍觀群眾表示強烈關注,依舊是一群大男人在欺負一個女生,而那個被欺負的女生,依舊是倒霉的寧辛頤。

衛天望覺得她真是命犯天煞孤星,自己都那樣幫她了,還是這麼倒霉。

最近這段時間衛天望要麼在讀死書,要麼在修煉,即便別人問他問題,他也趴在課桌上不抬腦袋,掃一眼別人問的難題,然後頭也不抬的說一通給解答了。

他有時候答完一道題之後壓根就不知道來問題的人是誰,其中當然也包括了寧辛頤。

寧辛頤和衛天望複習的進度比較接近,最近她也沒少問他題,只不過衛天望從頭到尾也沒抬頭仔細看她,到今天才發現如今的寧辛頤和之前又不一樣了。

臉蛋上凸起的顴骨早已消失不見,如今她的臉蛋看起來五官精緻而且皮膚白皙,不知不覺間竟然已經出落得落落大方、美麗動人了。她的身材變化不是很明顯,但原本平坦的胸部也隱隱有了凸起,彷彿從十七歲才開始發育一般,腰肢依舊和以前一般纖細,臀部卻有了點肉,看起來隱約有一條弧線了。

衛天望當初在背著她的時候,完全沒感覺到她的臀部有肉,入手儘是骨頭,讓人毫無知覺。可如今衛天望覺得假如再讓自己背她的話,恐怕沒那麼淡定了。

衛天望都不知道的是,最近隨著身體越來越好,再配合著自身素來淡雅的氣質,如今的寧辛頤已經隱隱坐穩沙鎮中學高三一班班花的寶座了。

當然現在大家都覺得寧辛頤和衛天望有一腿,也沒人敢去追她,只是回想起當初看到衛天望背著寧辛頤進教室時,眾人心中感嘆天望哥的口味與眾不同,如今卻證明了天望哥擁有的是一雙透過現象看本質的神眼啊!

以前的寧辛頤是醜小鴨,那是因為她實在太瘦,如今的寧辛頤卻一天天在變得更美,並且照目前的趨勢,還將繼續更美下去!

既然知道是寧辛頤,今天這件事衛天望當然還是得管,於是他加快腳步,推開人群走了進去。

一看鬧事的那伙男子牽頭的那個居然又是江小龍,衛天望的拳頭便捏緊了,今天這事沒的說,動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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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橋底下說書人
Crawler | 2017-10-3 21:51:14

第六十二章 連死四次


江小龍推了寧辛頤一把,嘴裡說道:「不識相的小娘皮,摸一把你的臉蛋又怎麼了?那是大爺我看得起你!居然還敢罵老子!抽死你!」

今天和江小龍一起來沙鎮的和上次那一撥人不一樣,都是他從大江會裡面精挑細選出來的金牌打手,即便是最弱的也比吳小刀略強一線,最強的則比當初的刀疤頭還厲害一些。他帶著這些人再次來到沙鎮的目的非常明確,就是要來找衛天望的麻煩。

可惜他狗改不了吃屎的習慣,還沒見著衛天望便率先在沙鎮車站被寧辛頤吸引住了,隨後摸了把寧辛頤的臉蛋,寧辛頤當即羞怒的罵他是流氓,隨後自然就鬧起事來了。

將寧辛頤推倒在地上後,江小龍還不解氣,腦子一熱便解下自己的皮帶,拿在手上準備抽下去。

衛天望鬼魅的出現在他面前,一手抓過皮帶,輕輕一拉便奪了過來。

江小龍還沒反應過來什麼情況,便被皮帶反抽到臉上,痛得哇啦哇啦直叫喚,眼角餘光瞥到衛天望的臉,當即便指著衛天望吼道:「給我上!弄死這丫的!就是他!」

他帶來的四個大江會金牌打手見江小龍被打了,本就打算上來搭手,一聽這人居然就是此行的目標,一個個更是紛紛快步圍攏過來。

如果衛天望沒有吃掉那條千年老參,修為突飛猛進至易經鍛骨篇第一重末期。面對這四個厲害的打手他還真沒什麼辦法。即便強行使出移魂大法也只能放倒一兩個對手,畢竟這些刀頭舔血的老手精神意志也非同凡響。

只可惜,這世上沒有如果。

如今的衛天望面對四個凶神惡煞的對手。不慌不忙,手裡的皮帶舞得龍飛鳳舞,靠著黃裳留下的寶貴武學經驗,他這一次出手隱隱暗合了他從未真正練過的白蟒鞭法的神韻。

白蟒鞭法作為九陰真經記載的外功武學,自然非同凡響。哪怕衛天望並未真正掌握,只是略微神似帶著些皮毛,威力就已經非常驚人。

這四個打手就連近身都做不到。便紛紛被抽得鼻青臉腫。不過他們不愧是金牌打手,哪怕被打得很慘也沒有退卻。依舊咬牙前行想把距離拉近。

衛天望見這些人冥頑不靈,心下發狠,乾脆把皮帶掉了個頭,金屬的皮帶扣子變成了鞭頭。這一下砸在腦門上威力就更凶殘了。沒兩下這四個大江會裡面的金牌打手便紛紛被打中太陽穴,輕則慘叫著倒下去,腦袋上血流不止,重則悶哼一聲,無聲無息就趴了下去再無知覺。

剛從臉蛋上的劇痛中緩過神來的江小龍正巧看見這嚇破膽的一幕,真是被嚇壞了。

要知道他今天帶來的四個打手幾乎已經是大江會的最強戰力了,在衛天望面前居然還是一點還手之力都沒有。此時此刻,江小龍才意識到自己之前的判斷錯得離譜,這傢伙壓根就不是有點能打。而是能打到沒邊兒了!

他無比後悔自己今天的行動,轉身就想跑。

衛天望哪能放過他,一邊追了上去。一邊將皮帶兩頭抓在手裡,捏成個圈兒,輕描淡寫的套到了江小龍脖子上。

江小龍就覺得脖子被人一勒,喉結生疼得緊,逃跑的步子頓時止住了。

衛天望這邊將皮帶一端扣進扣子裡,再一拉。只聽噼噼啪啪的聲響傳來,皮帶便緊緊的栓在了江小龍脖子上。

他確實膩味得緊。之前還在猶豫到底要不要去找大江會的麻煩,轉眼這江小龍便主動撞上門來了,再不想個法子一勞永逸,恐怕這傢伙真會變成個牛皮糖一樣死纏爛打。

於是他回頭給寧辛頤打了個招呼,示意她自己先到車站候車廳坐著等自己,隨後便一手拉著皮帶,一腳把江小龍揣到地上,再像拖一條死狗一樣把他拉向附近一條偏僻的巷子。

江小龍脖子被勒得緊緊的,呼吸困難,根本顧不著爬起來,仰面躺在地上,死命的將雙手摳住皮帶,才能喘得上氣,完全顧不得屁股上的褲子都快被磨破了。他就這樣被拖行了整整一兩百米,才終於覺得停了下來,便趁機大口大口的呼吸著新鮮空氣。

四下打量一番,發現這是一條寧靜死寂的小巷子口子上,旁邊還有一條泥沙河,江小龍心若死灰,只以為衛天望今天要殺人滅口。

這時候他終於真正的怕了。原因無他,對方知道自己老爹的身份,卻毫不猶豫的打算滅口,在這種局面下,他真不知道該說什麼話來自救。

狠話?也許剛說完就被勒死扔河裡餵魚了。

求饒?都這樣惹過他了,求饒能有用?

江小龍無計可施,衛天望冷笑連連。

衛天望打算一勞永逸,自然不會輕易放過他,眼皮都不眨一下,抓住皮帶的手猛然發力,就這樣把江小龍從地上吊了起來,隨手一甩,江小龍半邊身子便被扔出河岸,就靠著那根勒在脖子上的皮帶掉在岸邊。隨後衛天望便運轉起移魂大法來。

脖子上被勒得劇痛無比,但更痛苦的卻是越勒越緊,呼吸愈加困難,無論怎麼用手摳都無濟於事,這時候江小龍倒寧願衛天望就這樣撒手把自己扔下河裡去,也許還能游上岸活下來。

時間一點點過去,十秒過去了,二十秒過去了。

衛天望一點也沒有要撒手的意思,依舊一臉漠然的看著江小龍蒼白無色的臉。

江小龍這時候已經一點空氣也吸不進去了,再看衛天望那毫無感情的眼神,裡面彷彿是個漩渦一般,思維一點點被他吞噬。只覺得他真要動手了,我真要死了!

呼吸越來越困難,腦子裡思維越來越混亂。江小龍腦子裡彷彿放電影一樣,從小到大的經歷如同幻燈片一般一閃而過。

江小龍覺得自己的眼珠子快要鼓脹到爆炸了,他的手終於鬆開了皮帶,四處亂扒拉著,做著毫無意義的垂死掙扎。

終於,江小龍腦子裡全黑了下去,在他的認知中。自己真的死了。

彷彿過了很久,有一個世紀那麼漫長。江小龍臉上一冷。再睜開了眼睛,心想,這裡是天堂還是地獄?

當他模模糊糊的看到衛天望那張臉的時候,便覺得這肯定是地獄了。這真是個魔鬼啊,就連我變成鬼了都不放過我。

奇怪,不對勁啊。我如果死了,他總不能也跟下來吧?江小龍猛然醒悟過來,我沒死?可剛才我明明已經死了啊!

衛天望的移魂大法依舊沒有收功,他踢了江小龍一腳,「剛才的滋味如何?爽嗎?」

江小龍終於確信了自己沒死,摸了摸臉蛋,上面濕噠噠的。想必是自己昏死過去以後被衛天望用水潑醒了,見他問話,他哪敢不答:「天望哥我錯了!我再也不敢招惹你了!求求你饒了我吧!」

「我問你剛才的滋味如何?別問牛答馬。」衛天望又踢了他胸口一腳,他自己也想知道剛才那次模擬死亡的效果怎樣,自然要問問用戶的使用體驗了。這還是他第一次嘗試如此深度的發功,心裡也不是特別有底。

江小龍被嚇得不行,收束心神仔細回憶片刻,才戰戰兢兢的說道:「剛才我覺得自己好像真的死過一遍一樣。」

「是嗎。那再試幾次吧,」衛天望眼中精光一閃。

江小龍的目光一下子變得呆滯起來。腦子裡接連閃過幾個鏡頭,第一次是自己被衛天望用手扭斷了脖子死了,第二次是被扔在牆上撞得腦花四濺,第三次是被扔下河裡淹死了。

「給我醒!」一聲暴喝將他從這一連串可怕的噩夢中驚醒。

江小龍終於哭了出來,「我……我不想死啊……」

他又被踢了一腳。

這一連串的經歷真是太可怕了,這傢伙絕對不是人,根本就是魔鬼!是妖怪!會妖法!那樣的經歷太真實,每一次都是對他的精神的巨大折磨,搞到現在他都完全分不清自己現在到底是死了還是活著,也許這又是一次可怕的噩夢呢,這一腳過後是不是要來一次更凶殘的踩爛自己的腦袋呢?

他拚命搖晃著腦袋,「求求你了,不要啊!我受不了了!」

「瞧你這出息,」衛天望啪的給了他一巴掌,讓他清醒清醒,對這接連幾次的移魂大法效果頗為滿意,當然這也建立在江小龍早被嚇破了膽子的前提條件下,才有如此絕佳的效果。從最開始當著他的面滅了四個打手,再到將他從地上拖行到這裡,衛天望都在一點點瓦解他的意志,最後移魂大法才能一舉建功。

現在江小龍腦子裡已經有了個根深蒂固的觀念,就是衛天望是不可戰勝的妖魔鬼怪,他比當初的刀疤頭還要慘,如果不是關鍵時刻衛天望幾巴掌將他從夢魘中徹底打醒,恐怕江小龍已經變成了個徹頭徹尾的瘋子。

「現在知道後悔不該招惹我了嗎?」衛天望蹲了下來,收起冷酷的表情,反倒做出一副和藹可親的樣子。

他這看似和善的笑容落在江小龍眼裡卻又別有韻味,江小龍慌忙點頭,「後悔,我後悔死了!以後再也不敢了,真的不敢了。」

衛天望將皮帶從他脖子上取了下來,「很好,你有這個認識,我深感欣慰。」

然後他便當著江小龍的面,把金屬的皮帶扣子用兩指捏了個對折,隨即便扭頭走了。

江小龍呆呆看了看衛天望的背影,又撿起被捏成對折的皮帶扣子,褲襠全濕透了。

難怪天沙幫三位老大死命的要站在他那邊,這傢伙的存在根本不合理,不科學!剛才那幾次噩夢太真實,自己的心神完全被掌控,這絕對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

他就是行走在人間的魔鬼啊!

現在再給江小龍一百個膽子,也再也不敢挑釁衛天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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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和寧辛頤談情說愛



寧辛頤今天正巧也是去縣城買藥,衛天望又一次幫了她。

儘管知道衛天望很厲害,那些人應該不是他的對手,但寧辛頤獨自坐在候車廳裡也坐立難安,總下意識的去擔心他的安危。

當她看到衛天望安然無恙的走回來時,寧辛頤咧嘴一笑,直直站了起來,也不等衛天望說話便攔腰抱住了他。

衛天望愣在那裡,不知道該怎麼做,今天穿得挺薄,就覺得胸口被兩小塊東西頂得癢癢的,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這居然是寧辛頤的小饅頭。他趕緊臉紅紅的裝作無意的將寧辛頤稍稍推開一點,再上下打量她,嘴裡說道:「沒事吧?你沒受傷吧。」

寧辛頤也反應過來自己剛才的行為太大膽了,臉蛋也紅撲撲的,說道:「沒事,你總是來得這麼及時。」

「我還想說你怎麼總是遇到這種倒霉事情呢,」衛天望撇撇嘴。

「因為我等著你來救我啊!」寧辛頤乾脆利落的說了句自己也覺得害羞的話,目光躲躲閃閃的不敢看衛天望。

衛天望趕緊轉移話題,「今天你怎麼跑這裡來了?」

寧辛頤拿出兩張車票,遞了一張給衛天望,「我去縣城買藥的,你是回家吧?」

衛天望接過車票,掏出錢包,打算拿錢給寧辛頤,「嗯,我是回家去。我倒是忘記你和你媽媽都要吃藥了,你的胃病好了嗎?」

寧辛頤把他的手按住了。怎麼也不要他的錢,「我的胃病不嚴重,已經好了。媽媽的藥不能停。我去給她買。如果不是你,也許我和我媽早一起死了,以後我的命是你的,我的錢也是你的,你的錢我不能收。」

衛天望愣了半晌,看她的表情不似作偽,完全沒料到五千塊居然能讓她這麼死心眼。下意識的說了句,「你不是說要還我錢的嗎?」

寧辛頤沒想到這人如此不解風情。居然這樣回答自己那麼感人的話,哭笑不得,「錢我會還你的。但我的命還是你的,你用利息買走了。」

這回衛天望可沒辦法再煞風景了。乾脆低頭不說話。

過了片刻,寧辛頤再鼓足勇氣說道:「以前我覺得自己丑,配不上你。」

衛天望趕緊打斷她,「沒有沒有,你一點也不醜,今天我發現你特別漂亮。」

寧辛頤甜甜一笑,「嗯,我最近每天都照鏡子,我知道自己變漂亮了。而且我還會越來越漂亮,所以我能配得上你的,就算今天不行。但早晚一定可以。」

「胡說什麼呢,咱們現在還是高中生呢,還要高考呢,得認真讀書,」衛天望已經快被打敗了,

「是啊。所以我不著急,我要和你考同一所大學。等進了大學,我就當你女朋友,」寧辛頤說道。

衛天望徹底沒有辦法,「儘管你這樣說,但還是得還錢,你把錢還了就不用當我女朋友了。」

寧辛頤將頭靠在他肩膀上,「那我就不還錢了,我用人還。」

「敗給你了,」衛天望腦子裡拚命轉著念頭,到底要怎樣才能改變這越來越不正經的話題,有了!

「對了,錢還剩多少?你媽媽的醫藥費夠嗎?」他終於想到另一個寧辛頤必須關注的事情。

寧辛頤的表情果然變得陰沉下去,「恐怕不夠,現在的藥費太貴了。錢只剩下兩千多了。唉。」

衛天望撇撇嘴,從包裡拿出五千來,放在寧辛頤手上,「拿著。」

「你幹什麼?我不能再要你的錢了,你都給我了,那你怎麼辦?」寧辛頤再一次拒絕。

衛天望對她這習性瞭如指掌,「行,你不拿我就扔出去,車站裡面的人全發財。」

「那你扔吧,」沒想到寧辛頤這次不吃這一套,「我真不能再拿你的錢了。」

「那怎麼辦?錢用光了你又不吃飯?又餓肚子?又生病?然後你媽媽的病情繼續惡化?」衛天望勸說道。

「呃,」寧辛頤不知道如何回答,但還是那樣倔,「還是不行,不能再拿你的錢。」

「不知道你到底在犟個什麼,」衛天望有點發火了。

「我自己也不知道,就是心裡那一關過不去,感覺我像是要被你包養了一樣,」寧辛頤終於說了實話。

衛天望一拍腦門,「得,反正你人都要給我了,那你就當這是我給你的包養費吧,不過得還的啊!真的得還的啊!一萬呢!」

寧辛頤猶豫片刻,終於還是接過了錢,「那好吧。等會到了縣城我們先去開房,欠你太多我怕太久還不了,先把身子給你算首付吧。」

「見鬼了!你這到底是怎麼養成的這麼較真的古怪性格!」

寧辛頤扭頭看著衛天望,思索半響,「我的性格很古怪嗎?我只是不想欠人情而已。」

「那如果你這樣說,你想把自己的命和人都送給我是因為不想欠人情的話,我是不會要你的,我對這種買來的感情沒興趣。這樣,我們算利息吧,我給你算高利貸,四分利,」衛天望連艾若琳那種不求回報的感情都毫無感覺,對這種交易性質的更沒興趣了。

「我!我不是那個意思,我真的喜歡你,」寧辛頤有點急了,「我可以證明的!」

「拿什麼證明?」衛天望撇撇嘴。

「等會開了房把第一次交給你之後,我會用一輩子來證明,我說到做到,」寧辛頤咬牙說道。

「呃,」衛天望感覺自己快被說服了,但又說道,「那現在也不能開房,你太瘦了,胸部太小了,我不感興趣,等你身材更好了再說,起碼也得c罩杯。」他想起當時去寧辛頤家的時候看到過她母親,目測根據她母親的基因,她這輩子也長不到c罩杯去。

寧辛頤倒是沒衛天望那麼多花花腸子,只是點頭說道:「你說的有道理,還是等我們都讀了大學,我身材好些了再說吧。」

見她終於平靜下來,衛天望心中長舒了一口氣,「嗯。大學了再說。不過我是要考狀元的人,你得加把勁了,不然你也考不進我要去的學校。」

「我會努力的,」寧辛頤點點頭,然後就掏出一本書來抓緊時間看書了。

「呃……」

兩人這般沉默的等了半個小時,終於等到去縣城的車,便同行去了縣城,隨後再分道揚鑣,一路上寧辛頤當真是死死看了個把小時的書,腦袋也沒抬一下。衛天望也放下心思,拿出了和寧辛頤差不多的學習狀態。

另一邊,江小龍回到黃江,將此事給老爹江風說了之後,江風也大吃一驚,先是打聽到衛天望在沙鎮連馬治國的槍都不怕,感受便從吃驚變成了後怕。

隨後又打聽到這人其實就是以前大東街的衛天望,再專門跑到另一個受害者刀疤頭那邊打聽,剛又進了精神病院的刀疤頭一聽到衛天望的名字,就嚇得痛哭流涕,嘴裡喊著魔鬼、妖怪、怪物,最終病情加重被送進強制控制室。

兩父子從精神病院出來後面面相覷,心裡已是說不出任何感想。

江風在自己心中將向沙鎮伸手的謀劃完全打消了,開什麼玩笑,這種人物坐鎮的地方自己再跑去挑事,那和找死到底有什麼分別?

不過最終倒是出了個利好消息,聽說當天衛天望在沙鎮車站門口打人的畫面被攝像頭攝錄了下來,不知為何,大江會飛幕後老大劉定安準備出手整治衛天望。

江風猶豫再三,最終還是沒把自己這邊打聽到的情報向劉定安匯報。

衛天望這種人已經不是黃江縣內的地下勢力能對抗的了,但如果國家機器也向他動手,那也許能將他送進監獄裡去。這樣子自己好歹也是能睡個安穩覺,而且劉定安出手畢竟是他的事,和自己有什麼關係呢?

不過他做了一個英明的決定,就是讓自己的兒子和那四個被打了的打手全部裝成精神病躲進了精神病院,陪刀疤頭去了,當劉定安派人來取證的時候,五個人學著刀疤頭的德性裝瘋賣傻,江小龍代入感極其強烈,活生生把劉定安的人忽悠了過去。

第二天一早,江風又突然想起給唐朝玄打了個電話,把這事告訴了唐朝玄,再讓他轉告衛天望,心裡踏實的揣摩著,這下子我總撇清干係了吧。劉定安即便知道自己告了秘,但他也有不少把柄在自己手上,不會拿自己開刀,另一邊衛天望大爺會唸著我的人情,更不會遷怒於自己,兩邊我都不得罪,真是萬無一失的感覺。

江風深深的為自己的腦瓜子而感到自豪。

當衛天望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剛坐上回沙鎮的車。

他知道這事自己沒法子逃避,公安局都盯上了,也只能回去坦然面對,錄像是沙鎮派出所的人攝錄的,去沙鎮之後直接面對的也必然是沙鎮派出所的人。想必劉定安之前就下令讓沙鎮派出所的人盯自己了,不然沙鎮以前那麼多血拼都沒事,輪到自己頭上就出事了。

衛天望對此心知肚明,十有八九是劉偉吹了耳邊風,劉定安這個當老子的要給兒子出頭。

在沙鎮面對這事,處理這事,對自己有天然的好處和優勢,同時也可以避免傳到母親耳朵裡去讓她擔心。

至於劉定安的暗算,在聽過唐朝玄的匯報後,他心裡有了打算,已經不是很緊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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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鬥智


「各單位注意!各單位注意!客車馬上就要進站,犯罪嫌疑人下車後一定要第一時間將其擒獲!對方是累犯,性格非常暴躁,犯罪手段極其凶殘。我們務必要在第一時間將他控制住,不能給他挾持人質的機會!」躲在牆角後面的沙鎮派出所所長吳岩此時正繃緊了渾身的肌肉,死死瞪著漸漸駛來的中巴車,心中倒數著一二三,見時機差不多了,便衝著對講機嘶吼道。

於此同時,十來名身穿便服的派出所幹警及民警耳朵裡帶著的微型對講機便響起了他的聲音。

眾人渾身一振,不約而同的將目光投向車站大門。

吳岩見狀衝著對講機痛罵道:「你們搞什麼飛機?讓你們注意不是讓你們露餡!長點心成不?你們這樣誰還不知道你們是要來抓人的啊!萬一引起犯罪嫌疑人的注意,他跳車逃跑了怎麼辦?」

聽了他的怒斥,那些便衣警察趕緊非常僵硬的把腦袋轉過去,這也沒辦法,有本事的幹警都調進縣城了,現在還留在沙鎮的要麼是剛畢業的新丁,要麼是混日子的老油條。

在沙鎮這個地方當警察,真需要點裝孫子的魄力,不然根本混不下去。沙鎮這地方,以前是沙鎮三雄的,現在是天沙幫的,從來都不是他們派出所的。

見吳岩關掉了對講機,站他旁邊的副所長孫成立忍不住說道。「吳所,今天這事是不是有點太小題大做了。衛天望只不過打傷了幾個人而已,這在沙鎮不很稀鬆平常的嗎?而且那些人很明顯是來找他茬的。衛天望這是正當防衛啊!」

孫成立作為唐朝玄的拜把子兄弟,又身居沙鎮派出所副所長的位置,雖然只是個副職,但由於他和唐朝玄的那層特殊關係,在所裡的地位和吳岩這個正職也不相上下,所以他對這個外地空降過來的吳岩一直不怎麼買賬,當然也不需要買他的賬。

唐朝玄由於衛天望的吩咐。不敢給孫成立明說衛天望才是天沙幫的幕後老大,只是曾經提醒過孫成立。不要去招惹衛天望,如果衛天望出了點什麼事情,他也要盡力的兜著。

昨天孫成立已經為此忙乎了一整天,今天他在臨出發前。甚至又接到唐朝玄的電話,唐朝玄也叫他在現場務必想辦法穩住吳岩和其他幹警,千萬不要和衛天望真正的交起火來,不然事情很可能一發不可收拾。現在的孫成立便正在做著這個努力,心中略微有些忐忑,暗自祈禱天望哥能控制住他的脾氣,按照計畫行事。

吳岩聽了孫成立的話,不滿的瞪了他一下,「你沒看到天網錄像嗎?那能叫正當防衛?那簡直就是極度凶殘的暴力分子!讓這種人放任自流。那就是對百姓人身安全的不負責任!你這是身為一名人民警察應有的態度嗎?記住要對得起自己身上的這身衣服!」

孫成立聽了,撇撇嘴,但也不敢反駁。往日裡吳岩沒少吃自己的悶虧,今天他好容易得了劉定安的指示,如果還不拿著雞毛當令箭,做點什麼事情,那簡直對不起他那正職和自己這副職的身份差別,壓根就完全調轉過來了。

今天吳岩這般積極。其實有兩方面的原因,一則是劉定安吩咐的事情。他也不敢怠慢,另外則是他也知道衛天望和如今的天沙幫三位大佬似乎有點不打不相識的交情,以前沙鎮流氓勢大,他自然是不敢得罪三位大佬,連帶著在孫成立面前也不敢強勢,過得無比憋屈。

這一次得了劉定安的指示,對他吳岩來說也是個契機,只要能一舉將衛天望拿下,一方面迎合了劉定安的心意,以後也許就能正式進入劉定安那一派,起碼也好早點離開沙鎮這鬼地方,另一方面也打壓了一下天沙幫的氣勢,雖然不痛不癢的,但起碼出了口惡氣,而且有劉定安在上面頂著,自己還不用擔心被報復,何樂而不為?

以前他哪敢這樣和孫成立說話,現在這種把孫成立堵得不能還嘴的感覺,真是不錯。吳岩來沙鎮兩年了,終於第一次有了當所長的感覺,暗暗發誓這次一定要把事情辦得漂亮。

今天他帶來的弟兄都不是沙鎮本地流氓出身的,這也才使得動,吳岩也算考慮周到了。

隨著吱嘎一聲,中巴車終於停了下來,衛天望第一個走下客車。

見狀吳岩對著對講機大吼一聲,「行動!」

隨著他一聲令下,十幾個便衣同時猛然撲向衛天望,由於事情倉促他們沒有正式的逮捕令,倒是沒敢掏槍。

這些人也知道衛天望很恐怖,生怕被打,一邊沖一邊摸出證件,「別動!警察!」

衛天望背著包站在那裡,看著這些人,表情無比鎮定,一句話也不說,往前走去。

十幾個警察將他團團圍住,畏畏縮縮的不敢向前,一手拿著警棍,一手拿著證件晃來晃去。

「衛天望!奉勸你老老實實跟我們回去,不然拒捕的後果更嚴重!」見對方居然沒有一下來就發飆,躲在角落裡的吳岩心裡也踏實了,終於敢站出來說話,心想衛天望這小子雖然厲害,可終究還是不敢和國家機器對抗的,識時務者為俊傑嘛,他以為自己老老實實不反抗,就能被判輕一點呢。吳岩心中又是冷笑不止,可你得罪的是劉定安啊,惡性鬥毆事件並且致傷致殘,只判三年算你走運。

衛天望一看牽頭的人終於來了,也不慌張,「要抓我可以,我跟你們走,不過我勸你們別動手動腳。」

見他居然這麼配合,吳岩心頭暗爽,頗為霸氣的說道:「我是沙鎮派出所所長吳岩。昨天在車站門口發生了一起極其惡劣的打架鬥毆事件,衛天望,這件事和你有沒有關係?」

衛天望早就知道他是奉了劉定安的指示來找自己麻煩。根本懶得和他廢話,「抓人就抓人,哪來那麼多廢話,要麼你就乾脆點帶我進派出所,要麼你就哪兒來回哪兒去。」

吳岩霸氣的表情凝在半空,氣得哆嗦半響,最終是不敢再多說什麼。一揮手,「帶回去。」

旁邊立馬走了兩個幹警出來。打算抓住衛天望雙臂,將他夾住。

衛天望眼睛一橫,「碰我一下試試?」

兩人嚇了一跳,趕緊把手縮了回去。

衛天望鼻子裡哼了一聲。當先自行往前走去,甚至走得比吳岩還要靠前。

看著衛天望的背影,吳岩冷笑連連,死到臨頭還這麼囂張,等進了所裡,先把你銬起來,到時候想怎麼整治你就整治你。

衛天望這般乾脆,其實有著自己的打算,之前他便從唐朝玄口中得知。這件事的起因是劉定安想對付他,所以特意讓吳岩多留心自己。衛天望如今的打算,便是直接進入派出所。將還保留在派出所裡的對自己不利的錄像一舉銷毀,他的憑仗自然是目前無往不利的移魂大法。

這事看起來簡單直白,可實際上昨天唐朝玄三位沙鎮大佬為這事忙乎了一整天,甚至到晚上還輪流值班不敢闔眼。

沙鎮的天網系統建立不久,剛安裝了攝像頭,專線網絡還在搭建中。還沒能和縣局裡直接連上,目前天網監控錄像都由本地派出所兩名幹警負責處理。一旦有重要資料都是在本地整理後通過公用網絡傳輸給縣局。

這便意味著,衛天望打人的視頻不能第一時間被系統自動傳輸至縣局。

而為了抓住衛天望的把柄,之前吳岩特意給所裡負責天網監控的幹警下達指示,重點關注衛天望。

昨天上午這新建不久的天網系統便立功了,將衛天望打人的一幕完全攝錄了下來。

正巧昨天上午衛天望在打人的時候,孫成立也通過安插在吳岩手下的內線打聽到了這個消息,知道劉定安打算對衛天望不利,而且目前已經掌握了確鑿證據,情勢危急萬分,他當即便通知了唐朝玄。

唐朝玄立馬召集萬豐和馬治國商量對策,馬治國新聘的師爺立了大功,在他的建議下,天沙幫立刻做了六件事。

第一件事便是派人從鎮派出所開始,直到把整個沙鎮的公用網線全部剪斷,讓公用網絡全部癱瘓,防止吳岩利用公用網絡把視頻發出去。

第二件事便是收買了一名電信的員工,將目前僅有的那台覆蓋全鎮的3g網絡服務器弄出故障,以防吳岩利用3g網絡傳輸錄像,至於每秒鐘只有幾kb的傳輸速率並且信號極其不穩定的2g網絡則根本不用考慮,沒人會傻到用這玩意兒傳那麼大的視頻錄像。

第三件事便是讓孫成立以巡查的名義將所裡僅有的五輛警車全部派了出去,防止吳岩用u盤拷貝錄像,再送進縣裡去。

第四件事便是派人嚴密監控沙鎮車站,防止吳岩派人坐中巴車去縣裡,如果真的發生這種情況,將會採取極端行動。

第五件事是派人監控沙鎮至縣城的唯一一條公路,防止吳岩派人用摩托車送出u盤,如果發生類似情況,同樣採取極端行動。

第六件事便是派人去找目擊證人封口。沙鎮畢竟只有這麼大點地方,天沙幫的成員大多都是生在這裡長在這裡,鎮上的人就沒有不認識的,哪怕不知道名字也面熟,要找昨天那十幾個現場的目擊證人不要太容易了,挨個挨個的通知一遍,甚至不需要威脅,意思到了就行了。

這般安排幾乎萬無一失,除非吳岩聰明到悄悄將u盤塞給一個不相關的人員,讓其秘密攜帶至縣城,遇到這種情況,那神仙也沒辦法了。

最終的結果就是,吳岩只走到第三步便停止了繼續努力的步伐。嘗試了網絡發現斷網,打電話問電信運營商,那邊只說是線路故障,預計修復時間48小時,再嘗試3g網絡,電信又說設備故障,預計修復時間48小時,再想派車卻發現剛巧沒車了。

吳岩這人會被送到沙鎮這種鳥不拉屎的地方來當慫包所長,一方面是沒背景,二方面是沒本事,都這樣了還恁是沒意識到其中的古怪,只覺得今天有點倒霉,啥事都撞上了。

當然他也不是很在乎,打算第二天等所裡的車回來了或者等網絡修復了再說,資料放在電腦裡總不能自己飛走吧,他也算稍微動了下腦筋,增派了一個心腹去天網監控室盯梢,免得被孫成立動手腳。

這一番鬥智鬥勇,天沙幫和吳岩最終是打了個平手。吳岩沒能在這一天將錄像送出去,天沙幫也沒能在這一天銷毀了錄像。鑑於事情還沒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唐朝玄昨天也沒和衛天望匯報,心想如果可以的話今天自己就悄悄把這事抹平了。

但第二天一早唐朝玄又接到了江風的電話,這才知道事情風雲突變,劉定安居然這樣沉不住氣,立馬就動手了,在發現衛天望坐上回沙鎮的車後,這邊吳岩已經帶著十幾個人去將沙鎮車站圍得水洩不通。

唐朝玄當時就急了,立馬給衛天望打電話,把自己這邊得知的事情和昨天採取的行動一五一十的說了,並且賭咒發誓今天哪怕殺進派出所也要把證據銷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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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移魂大法的終極狀態


衛天望當即便阻止了他,非常淡定的說了句,「既然視頻還沒送出去,那就沒什麼好擔心的了。你們做得很好,剩下的我自己處理,你們只要繼續監控就行,另外如果劉定安也要隨後趕來的話,你們就封路,我搶在他到沙鎮之前把證據抹乾淨就行了。」

衛天望不懂太多御下之道,但也明白這些事情若是全讓他們硬衝,恐怕會有一些兄弟因此被弄進號子,進而削弱自己在他們心目中的地位,倒不如稍微顯露點手段,將事情不動聲色的處理掉,更可以再次鞏固自己的威信。

當時聽完衛天望胸有成竹的答覆,唐朝玄心中已經有底,再次將事情安排了下去。

而現在衛天望走在所有幹警的前面,步子邁得又大又快,正是打算親自去銷毀證據。

孫成立心中還是不踏實,悄悄跟上衛天望,輕聲說道:「天望哥,真的沒問題嗎?」

衛天望沒有回答他的話,只是點點頭,嗯了一聲。

孫成立不動聲色的放慢腳步,退到人群最後,撥了個電話給唐朝玄,「天望哥已經往派出所去了。」

唐朝玄嗯了一聲,掛斷電話,對著坐在自己前面的萬豐和馬治國說道:「天望哥開始行動了,我估計那邊劉定安會馬上帶人下來提審,讓兄弟們動手封路,我們要儘量拖延時間,讓天望哥無論如何能在劉定安趕到之前搞定一切。」

馬治國嗯了一聲。便開始聯繫起底下的弟兄來。

萬豐猶豫了一下,忍不住說了句:「我說老唐啊,昨天我們都做得夠多了。今天再封劉定安的路。這風險也冒的太大了吧?衛天望被抓進去的話,這對我們來說不是好事嗎?咱們昨天就夠盡心盡力了,犯不著為了他直接站在劉定安的對立面啊!咱們現在收手,劉定安還能當成什麼事都沒發生過,真封了路就沒得反悔了啊!」

唐朝玄冷哼一聲,「那你覺得衛天望這樣的人,真的可能被劉定安一次整死嗎?」

馬治國愣了愣。「不可能。最多關幾年。」

「那如果因為我們的不作為,他被關了進去。等他出來之後,發現這是由於咱們沒封路導致的結果,你覺得我們該怎麼死?再說了,既然認了他當幫主。哪怕他就是個掛名的,什麼事都不管,那也是幫主,這麼不講兄弟義氣的事情,我唐朝玄做不出來。你要做得出來,那是你的事。」

萬豐呆呆半晌,猛然反應過來還真是這個道理,只是他習慣性的想得太多,卻反而忽略了最致命的問題。出獄的衛天望如果要報復,沒人能承受得起這可怕的後果。

派出所這邊,吳岩將衛天望送進了拘留室。他本打算親自審理,但想了想這審核結果其實一點也不重要,還是趕緊做點別的實事,更好的巴結劉定安比較重要,便把自己那心腹叫了過來,讓他帶著另外一個手下審理。他自己則趕緊到外面去給劉定安打電話邀功去了,人都抓進來了。再不邀功黃花菜都要涼了啊。

正在縣裡等待消息的劉定安聞言大喜,立馬以下鄉督查的名義叫了七八個人開著兩輛車往沙鎮趕,同時吩咐吳岩盡快去尋找目擊證人。到時候人證物證俱全,分分鐘就把衛天望送進拘留所去了。

吳岩得了命令,更顧不得審理衛天望,歡歡喜喜便跑外面招呼兩三個人跟著去找證人,其他的人則被他全留在所裡,盯著孫成立,免得他趁機動手腳。

「姓名!」吳岩的心腹埋著腦袋,不敢去看衛天望,有些心事重重的問道,其實面對衛天望他也發虛,但擋不住這是頂頭上司分派下來的事情,不做也不行。

「你老子,」衛天望見他居然不看自己的眼睛,不能將移魂大法的效果發揮到最大,無奈只得說了句髒話。

沒想到這心腹還真有點能忍,裝作沒聽到,自顧自的對旁邊的手下說道:「寫,衛天望。」

這手下也怕,哆哆嗦嗦著手寫了起來。

「年齡,」心腹再問道。

「你老子,」衛天望依舊這樣回答。

「寫,十八歲,已成年,」心腹扭頭說道。

「你老子我十七歲,還未成年!」衛天望忍不住多罵了一句,居然敢假造年齡想坑我?別太過分了!

事不過三,你丫也太過分了啊!都被抓進來了還這樣囂張,真當我是泥菩薩啊,泥人也有三分火性吧!吳岩的心腹終於是火了,猛的一拍桌子,衝著衛天望吼道:「昨天你十七歲!今天就是你身份證號碼上的生日,滿十八週歲了!是成年人了!要負刑事責任的!呃……」

後面的話他已經說不下去了,只因他終於是結結實實中了一記衛天望蓄力已久的移魂大法,他本就害怕衛天望,現在又被氣得有點抓狂,心神瞬間失守。

衛天望還是第一次嘗試用移魂大法完全控制對方心神,也頗感吃力,以最快的速度在對方心中下達命令,讓他立刻帶著旁邊的手下出去,然後將所有存儲著視頻錄像的載體帶過來。

這人迷迷糊糊的起身,拍了拍手下的肩膀,說了句,「審訊暫停,你和我出去一下。」

這手下不明就裡,但能離衛天望遠點總是不錯的,趕緊跟著心腹跑了出去。

這心腹出門後便示意手下把門關緊,等自己回來,然後快步趕往天網監控室,來到監控室說了句,「把昨天存檔的移動硬盤,還有監控主機硬盤架上的d盤都拿給我,我要封存留證。」

現在所裡還留著的人除了孫成立。就是這心腹的官最大。這兩個負責監控的幹警本就是吳岩的人,見上司要東西,便趕緊照辦了。

這心腹拿著兩塊硬盤迴到審訊室門口。對在外面等待的手下說道,「我一個人進去,你在外面等著。」然後他便拿著硬盤進了審訊室,先把衛天望的手銬打開,再將硬盤遞了過去。

此時衛天望剛剛全力釋放了一次迄今為止效果最強的移魂大法,也很是疲憊,接過兩塊硬盤。咬緊牙關,雙手發力。狠狠一揉,兩塊硬盤便碎成渣滓。

「這裡還有塊u盤,然後就沒別的了。」心腹又掏出一塊u盤。

衛天望拇指食指一搓,u盤也成了粉末。

「昨天是那五個人尋釁滋事。我是正當防衛,以此為基調寫一份審訊報告來,一定要天衣無縫,」衛天望哼了一句,隨後便閉目養神起來。

約莫兩個小時後,心腹終於寫完了這份迄今為止他所經手過的最完美的報告,並且在上面簽上自己的名字,加蓋一份自己的簽名章。

衛天望接過報告,通看一遍。非常滿意,也簽上自己的名字,再掏出手機。卡擦卡擦一張一張的全部拍照存證。

他剛拍完照,那邊的心腹已經噗通一聲撲倒在桌子上,昏死過去。

衛天望也是渾身一軟坐了下來,心道這種終極狀態的移魂大法還是少用為妙,對自身損害過大,而且效果也不持久。等會他醒轉過來就會完全恢復正常,根本不能像對待江小龍和刀疤頭一樣在對方心裡留下陰影。這種招式殺敵一千自損八百。偶爾不得已而為之就行了,長期效果甚至還不如之前那種不斷心理暗示,最終在對方心中留下陰影的方式效果來得好。

衛天望冷笑一聲,也不多話,繼續閉目養神。

等了大概半個多小時,就聽見那心腹的慘叫聲,「天啊!天啊!這是什麼東西!」

衛天望此時精神力已經恢復了一點,抬抬眼皮,「你不認識自己的字嗎?你寫的審訊報告啊!」

「我怎麼可能寫這種東西!我撕了它!」這心腹說著就要動手。

衛天望掏出手機,「撕吧,反正我都全拍照了。到時候我就把照片打印出來,全沙鎮人手一份,看別人是信你還是信我。我再把這事捅出去,看你怎麼收場。」

「我……我……你……」心腹覺得自己快瘋了,這份報告一交出去,那絕對是重創,是對吳所長的重創啊!

這時候他眼角一瞥,突然覺得地上的渣滓有點眼熟,猛的撲到地上仔細看了看,硬盤殼子上面的字母他還認得,這不就是存檔的硬盤嗎?

瘋了瘋了,這兩塊硬盤怎麼可能出現在這裡,還碎成這樣,載體都快成粉末了,神仙也恢復不了數據啊!

還好,還有u盤,然後他一摸褲兜,空的!

這時他終於又留意到另外一小塊u盤的殘骸,發出撕心裂肺的慘叫,「這是為什麼啊!」

衛天望見差不多了,站起身來扶著牆推門而出。

守在門口的手下趕緊攔住他,「站住!你要到哪裡去!」

衛天望伸手往審訊室裡面指了指,「我回學校去了,審訊報告在桌子上,你可以自己看看,我無罪釋放了。」

隨後他繼續扶著牆壁往門口走去,早已等候在旁邊的孫成立趕緊過來扶著他。

「劉書記,您可算是到了,面對衛天望這種窮凶極惡的罪犯,還是得劉書記您親自出馬審訊,才能攻破他的心防。是我們下面的人辦事不力,沒能給你分憂,辛苦您了。」

衛天望和孫成立剛走到門口,就聽見吳岩那拍馬屁的聲音。

「無妨,這件案子你辦的很不錯,打擊犯罪就是要雷厲風行!違法者必將得到嚴懲!」這是劉定安的聲音。

正說著,一群人簇擁著一個西裝革履的中年人走了進來。

衛天望抬頭一看,發現這中年人眉目間果然和劉偉有幾分相似。

「站住!孫成立你這是在做什麼?」吳岩進門就看見孫成立扶著衛天望往出走,不由驚怒交集,這傢伙都到這時候了還不死心,居然敢私自放走犯人!自己的心腹跑哪兒去了呢?難不成是被打翻了?

孫成立抬起頭,一臉奇怪的說道:「不是無罪釋放了嗎?」

衛天望則是勉強抬頭,一臉不屑的看著這群人,好像在看跳樑小丑一樣,也懶得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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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rawler | 2017-10-3 22:13:16

第六十六章 權力慾



「開什麼玩笑!」吳岩當即就怒了。

劉定安也有些火大,「你是副所長孫成立吧?看來你是打算包庇罪犯了?濫用職權,公然私自釋放犯罪嫌疑人,罪加一等,你好好想清楚。」

孫成立本就出身流氓,雖然劉定安身份崇高,但他也沒真怕過,硬頂著說道:「審訊報告已經出來了,不信你們自己去看。另外抓人也得講證據,我們當警察的更要注意這點啊,現在證據不全,加上審訊結果說明衛天望是正當防衛,當然就無罪釋放咯。」

「什麼!」吳岩聞言衝了進去,正看見自己那個心腹在那兒猛拍桌子,歇斯底里,顧不得質問他在搞什麼,吳岩慌慌張張的拿起審訊報告看了起來,只看到一半他就將報告啪一聲扔在了桌子上,指著心腹的鼻子怒吼道:「你就是這樣給我審訊的?你耍我呢?」

這伙計比吳岩還鬱悶,結結巴巴的說道「我,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啊!」

「你自己寫的你還不知道?」吳岩給了他一巴掌,「證據呢!錄像呢!拿出來給劉書記看看!」

心腹指著地上的一堆渣渣,「沒了。都沒了。」

吳岩兩眼一黑,心道,完了。剛才他專程出去找人證,卻無奈發現根本沒有一個人願意站出來指控衛天望,這些沙鎮的百姓大多聽過衛天望在沙中門口那一戰,加上當天衛天望也表現得太過駭人。昨晚又被吳小刀先一步找上門來挨個警告了,三重夾擊之下,這些平頭百姓現在哪敢跳出來引火燒身。

吳岩當時也不是很在意。心想只要有物證就能先把衛天望送進拘留室,人證可以後面慢慢補充,等法庭正式宣判的時候說通一兩個人出庭作證就行了,反正都可以從長計議。

可這一回來,發現審訊報告完全有利於衛天望,物證更是灰飛煙滅,現在人證也沒有。那豈不是只能眼睜睜看著煮熟的鴨子飛了?

這無疑是當頭一棒,吳岩哆哆嗦嗦回到門口不敢看劉定安。說了句,「錄像沒了。」

劉定安面色一變,頓感事情變得複雜起來,一則受害人不肯出面。二則沒有錄像,三則找不到人證。

老練的劉定安立馬知道事情黃了,都這樣了絕不可能還能給衛天望定罪。

他心裡無比火大。

本來興沖沖的帶隊殺將下來,結果半路遇到塌方,被迫下車步行了七八里路,好容易從鎮上車隊裡調來一個中巴車,結果半路中巴車又被地上的釘子扎爆胎了。

一大群縣局的大人物累死累活的幫著換胎,趕來已經比預計的遲到了兩個多小時,真是又累又餓。本想著這次可以將兒子的對頭送進監獄。劉定安心裡再不痛快,也能忍得下去,可到這裡之後發現事情全黃了。叫他怎能不氣。

「你不能走!把衛天望帶回去協助調查!衛天望你是共和國公民,有責任和義務協助公安機關偵破刑事案件!」事到如今劉定安乾脆也撕破臉皮了,想著怎麼也得羈押夠24小時,好好噁心噁心這小子。

到這時候衛天望哪裡還不知道劉定安打算耍無賴,利用縣級公安機關傳喚詢問最長可達24小時的權力,以協助調查的名義噁心自己。如果他真的是無業游民。那這事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大不了浪費一天的時間罷了。畢竟沒有證據。劉定安也不能真對他做什麼刑訊逼供的事情。

現在網絡這麼發達,劉定安不敢冒把事情鬧大之後丟掉烏紗帽的風險。

但現在衛天望的身份是個學生,而且還是有志在高考場上建一番功業的五好學生,被關進拘留室白白損失一整天的看書複習的時間,衛天望就不那麼樂意了。

「別太過分,我知道你為什麼要找我的麻煩,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衛天望冷著一張臉,對劉定安說道,渾然忘記自己從頭到尾也沒忍過什麼。

劉定安身為黃江縣政法委副書記,在縣裡也算位高權重了,平常那些犯罪分子看到他,哪個不嚇得戰戰兢兢的,今天這學生娃小屁孩居然一點面子都不給,還當眾出言威脅自己,更可恨的是劉定安還真不能因為他的威脅就給他判什麼罪名。

還是那句話,如果事情沒鬧大,也許可以強行把人抓進去先逼供一下再說,可現在顯然沙鎮派出所的隊伍也非常不純,那副所長擺明車馬就是衛天望的人,有這樣一顆釘子的存在,劉定安真是一點陰損手段都不能使出來,不然一旦被這釘子把事情捅出去,後果將不堪設想。外加已經確鑿無疑和衛天望穿一條褲襠的天沙幫的人也會在後面推波助瀾,這樣一股力量,他劉定安輕易也不敢忽視。

吳岩腦子缺根筋,沒意識到昨天到今天的諸般不順和天沙幫有關係,劉定安畢竟是縣局副局長,經辦案件無數,經驗豐富,路上一塌方他便已察覺異樣,再到客車輪胎被扎爆的時候,他哪裡還能猜不到天沙幫在從中作梗。

可憐劉定安堂堂黃江縣政法委副書記兼縣公安局副局長這等位高權重的人,提前數天下達指示,再到昨天收集證據,今早雷霆行動布下天羅地網,本想著把衛天望這小子弄進去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不曾想最終自己千辛萬苦跑這裡來,居然被沙鎮的一幫土包子和衛天望這樣一個小屁孩給聯手戲弄了。

劉定安怒極,轉身就給了吳岩一巴掌,「你到底是怎麼搞的!天網錄像這麼重要的證據你都能搞丟!」

然後他又一巴掌扇在吳岩那倒霉心腹的臉上。「白痴!飯桶!」千錯萬錯都是從這傢伙這裡開始,只要天網錄像還在手,任他衛天望和天沙幫再能幹也翻不了天。

他也懶得再和衛天望廢話。對著衛天望一揮手,「帶走!」然後當先扭頭便走。

協助調查這事情頂著法規的帽子,衛天望有再多的不滿也只能老老實實跟著走,如果他武力抗拒,那便更好了,劉定安求之不得。

幾個隨行的縣裡的幹警板著一張臉拿著手銬就往衛天望走來。

旁邊的孫成立看著乾著急,都到了這一步。他也不能阻攔縣裡的上級幹警辦事,相反他就是怕衛天望沉不住氣。悍然出手傷人,他便拚命的捏衛天望肩膀,示意他冷靜別衝動。

這時候衛天望本就精神狀態不佳,雖然也可以勉強出手。但恐怕很難控制好力道,但一旦在大庭觀眾之下出手重傷了警察,案件的性質又將發生變化,搞不好他會被逼到徹底站到公安機關這國家機器的對立面去,搖身一變成為江洋大盜,這絕不是衛天望希望看到的,因為林若清肯定經不住這個打擊。

此時此刻,衛天望心中格外憤懣,只覺得區區一點權力便能將自己逼到這種地步。有力不能使,有氣無法撒。僅僅是因為劉偉的唆使,他老子便出手要對付自己。一件在沙鎮稀鬆平常的打架鬥毆事件,僅僅是劉定安插手了,自己便被逼到只能認栽,被羈押24小時!

衛天望知道自己雖然能打,也很強,但面對這種情況卻也毫無辦法。歸根結底便是因為權勢,自己無權又無勢。孑然一身,自然誰都能來踩兩下。

因為老子有權勢,所以劉偉敢一而再再而三的囂張;因為自己有權勢,所以劉定安敢大手一揮要把他帶走「協助調查」;因為自己有錢有權有勢,所以艾母始終用俯視的眼神看著他,藐視他,讓影三威脅到他的生命,干擾他本就虛無縹緲的愛情,並且在籃球大賽上隨意出手,雖然沒能傷害到衛天望,但也讓他以前的隊友紅衛中學的隊員們慘吞苦果。

這一切,都是因為權勢。

衛天望暗暗捏緊拳頭,他第一次意識到自己還太弱小。連劉定安這種人都可以踩在自己頭上作威作福,更何況那傳說中的林家這種龐然大物,自己根本無力對抗。衛天望終於知道,光能單打獨鬥還不夠,要有勢力,不論是哪一種勢力,達到上層之後都能讓劉定安這種小丑不敢再隨意欺凌自己。

他終究只是個高中生,儘管心中已經漸漸產生了這樣的想法,但一時半會間卻根本不可能想通要獲得權勢該從何著手。

可是今天,衛天望知道自己這次受辱已經不可避免。

無論是為了天沙幫、還是為了自己、更是為了母親林若清考慮,衛天望都知道自己絕對不能和劉定安所代表的國家機器正面為敵。

他推開了孫成立,「你別管我了,我和他們走。你放心,我不會衝動的。」

旁邊的劉定安見衛天望終於屈服,心中好歹是舒坦了一點,佈局數天,共計出動數十警員,警車數輛,調動客運中巴一輛,親自出馬坐鎮,如果最後兩個泡兒都沒起,那可真是太悲涼了。

現在雖然不能把衛天望送進監獄,甚至也不能趁著羈押他的時候給他整點暗傷出來,但將他關在禁閉室二十四小時不給吃喝,卻是無礙的。整不死你,我也噁心死你,起碼回去也能告訴兒子,自己這老子幫他出了口惡氣,讓他能安心學習。

劉定安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公報私仇有什麼不妥,甚至覺得劉偉的描述完全屬實,這衛天望在縣裡當大東街的扛把子,到了沙鎮又立刻和天沙幫的人廝混在一起,收拾起大江會的人也心狠手辣,雖然沒能通過視頻看到他的具體手段,但把五個大江會的人活活嚇瘋卻是不爭的事實。

這樣的人絕對是社會毒瘤,今天只是對他略施懲戒,真正的好戲後面一定得補上,別讓我抓住機會!

劉定安跟在人群的後面,看著被兩個手下架著往前走的衛天望,冷笑連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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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rawler | 2017-10-3 22:16:17

第六十七章 群體事件


他回頭看了眼一臉憂心的孫成立,語氣不善的說道:「孫副所長,你身為公職人員,和不法分子夾纏不清,今天你和我一起到縣裡去述職吧。」

不曾想這會兒孫成立也正在氣頭上,他是唐朝玄的拜把子兄弟,這關係可是多年的鐵桿,兩者之間那都是真金白銀的兄弟感情,今天卻一點忙也幫不上,眼睜睜看著衛天望被人押走,只覺得自己對不住唐朝玄的囑託,有愧兄弟的信賴。

現在劉定安還來威脅他,孫成立哪能忍得住這口氣,剛才他忍,是為了衛天望,現在衛天望已經要被押走了,他自然不會跟劉定安客氣,「劉書記,說話要講證據,我和哪位不法分子夾纏不清了?想讓我進城述職,拜託你換個理由,如果是這理由,對不起,我不奉陪!」

「你……」劉定安登時大怒,指著孫成立的鼻子,「信不信我摘了你的烏紗帽!」

沒想到孫成立更不給面子,冷冷一笑,「想摘我的烏紗帽?劉副書記,就憑你一言一語,還做不到!要不然,你就抓我的把柄出來!只要你抓住我的把柄,那我自己走!大不了干回老本行罷了,收入還更高呢!」

他話剛說完,所裡出身沙鎮本地的十來個幹警全部同時起身,站在他背後,也不多言語。今天這事,這些本地干警也非常不滿,吳岩從頭到尾都撇開了他們。若不是孫成立還擔著個副所長的職責,恐怕也沒資格參與這次的事情。

被如此對待讓這些本土出身的幹警們非常不滿,如今見頭兒孫成立被人壓了。這些年輕人頭腦一熱,也顧不得那麼多,紛紛站到孫成立的背後表示聲援。

「你們!」劉定安快被氣瘋了,跳出一個人來和他頂牛也就算了,現在這沙鎮派出所一半多的人居然都站到自己對立面!劉定安終於體會到什麼叫顏面掃地,自己可是堂堂黃江縣政法委副書記!公安局副局長!這些人的頂頭上司!

在此以前,劉定安無論走到縣城裡的哪個鄉鎮上的派出所都是威風八面。以前來這沙鎮時這些人也算客氣。

可就在今天,這些流氓出身的警察卻衝著自己撕下了往日裡和善的面具。露出不屑鄙視的一面,

劉定安更鬱悶的是,面對此情此景,即便已經憤怒。但一時半會還真拿這些人沒什麼辦法。他即便在黃江縣裡位高權重,但如果要一口氣處分半個鎮派出所的幹警,他們又並未犯什麼原則性的錯誤,劉定安知道自己做不到這點,即便是縣委書記也不能這樣一手遮天。所以無論他再憤怒,再不滿,再抓狂,臉都被人打腫了,可他現在也只能灰溜溜的回去。等將來再徐徐圖之。

劉定安最終什麼也做不了,拂袖而去,往前面的衛天望等人追趕而去。

看著衛天望被兩人押著的樣子。劉定安微微得意一笑,暴怒的心情總算是有所緩解,你比我更慘!

正當他這樣想著,街口猛然沖了一堆人出來,為首那人正是沙鎮中學的現任校長,武達朗!

武達朗邁著大大的步子。當先走在最前面,背後跟著沙鎮中學全體教師。甚至有些退休了的老教師也邁著蹣跚的步子努力跟在武達朗身後,老師們背後又跟著沙鎮中學所有的學生!

黑壓壓一片,整整數百人!

當劉定安看到這一幕的時候,臉上剛剛浮現的那一絲得意神色瞬間消失,變得慘敗一片。

怎麼會這樣!

他知道衛天望是沙鎮中學的學生,但他完全不認為沙鎮中學區區一個鎮級的中學裡面會有什麼人敢跳出來給衛天望說話,所以這次來沙鎮實施抓捕,他從頭到尾壓根就沒考慮過沙鎮中學的態度。

在他看來,沙鎮中學無非是一個即將從黃江縣版圖上消失的學校。衛天望在這學校裡是校霸,想必是在老師和學生之間都不得人心,自己出面把衛天望抓走,這些人高興都還來不及吧!

可如今看這些人的態勢,尤其是領頭的校長武達朗的表情,劉定安又不傻,立馬就猜出來他們絕不是來歡送衛天望的,而是來阻止自己的!

開什麼玩笑!你居然帶著全校師生來保衛天望!這校長還想不想幹了!這種事情捅出去絕不是一個簡簡單單的紀律處分就能了事的!

可他居然真敢這樣義無反顧的帶著人來了!而且所有學生全都同仇敵愾的模樣!這他媽是為什麼!

劉定安徹底抓狂。

事情鬧到現在,終於演變成了劉定安最不想看到,也是最沒有想到的群體性事件,一發不可收拾了。

在沙鎮這個學校幹了十幾年,武達朗可以說一直都是在當孫子的滋味中度過的,在學生面前當孫子,在鎮教辦當孫子,在縣教育局更是當孫子。

他無時無刻不在想著辦法,到底要怎樣才能讓這學校發展起來。

為了學生,他挨打,受累,卻咬牙堅持不開除學生。

為了學校,每年他都到鎮教辦去當孫子,只為多拿幾千塊的撥款,以便在來年置辦更多的教學器材。

為了保住學校,今年武達朗幾乎在縣教育局磕破了頭。

武達朗慫了一輩子,可今天他想當英雄。

他不是法盲,知道自己這樣做會有什麼嚴重後果,典型的非法集會、尋釁滋事,被判五年算少的。

可武達朗沒有絲毫猶豫,就這樣義無反顧的做了。

武達朗不知道這樣做到底能不能保住衛天望,但哪怕還有那麼一絲希望,他都想去努力一次。哪怕等待自己的將是萬劫不復的結局。

事實上,武達朗根本就不知道衛天望已經親手將證據抹去,被帶走只是羈押24小時。倘若知道這情況。他也許會有一絲後悔,但現在他的意志卻無比堅定,哪怕自己去頂罪,也要保住沙鎮中學最後的希望!他今天不能讓他們帶走衛天望!

夾持著衛天望的兩名幹警頓住了腳步,看著來勢洶洶的數百人,大都是那種情緒極其容易被煽動導致激情殺人的年輕學生,他們真的怕了。兩人將手放到腰間別著的槍上。打算鳴槍示警。

看見這兩人的動作,劉定安被嚇壞了。無論他們的出發點是什麼,來意是什麼,但這些都是教師和學生,如果貿然開槍。而且自己是在場最大的官,絕對逃不了干係。

更可怕的是,自己打算在完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強行羈押一名在讀高三學生,既沒有調查令更沒有逮捕令!

最近幾年關於維護穩定的工作抓得越來越嚴,稍有風吹草動便會採取雷厲風行的行動,處理一旦有所延誤,處分下得是一次比一次重。

劉定安無法想像,由於自己的違規操作導致群體性流血暴力衝突,受害者還是教師學生。這樣的局面下自己將會被如何處理,劉定安覺得腦子不夠用了,幹了幾十年警察。按理說已經非常懂法,但如今他都不知道自己下場的底線在哪裡了!

「住手!」他臃腫的身軀猛然爆發出前所未有的速度,衝了上去,兩拳頭打在兩名幹警的背上,將兩人打翻在地,「你們在幹什麼!瘋了嗎!」

兩名幹警終於回過神來。渾身冷汗直流,萬分慶幸拔槍的動作被阻止了。

你打算朝天鳴槍示警。但就怕別人不這樣以為啊!萬一他們真的衝上來傷人,那又怎麼辦?

劉定安知道今天已經事不可成了,帶走衛天望的想法已經成了泡影,打算就此離去,今天他可謂是咬碎了牙,丟盡了人。

「衛天望是我的學生!你不能帶他走!」正當劉定安打算撤的時候,武達朗卻一個箭步衝了過來,擋在他的面前,他可不知道劉定安的打算,一門心思先要把衛天望搶回來。

劉定安這時候心裡本就火冒三丈,猛的推了武大郎一把,「你搞什麼?瘋了嗎?」他特別窩火,我都打算灰溜溜的走人了,你還不放過我,你腦子是不是有病啊!他這個時候也沒意識到,放人的想法還停留在心裡,都沒說出來,別人哪兒能想到。

若不是跟在武達朗後面的丁老頭動作快,見勢不對扶了一下,武達朗便險些被推翻了。

後面的衛天望見狀,趕緊說道:「武校長你別緊張,我沒什麼事的,也就是被帶去協助調查一天而已。」

武達朗愣了愣,沒明白衛天望的意思,疑惑的問道:「怎麼?他們不抓你了?那幾個人是我打的!要抓就抓我!本來就不該抓你!」

衛天望趕緊把他的嘴巴摀住,免得這傢伙繼續說這種自我犧牲的坑爹話,回頭指著劉定安說道:「他當然不能抓我了。沒有受害者,沒有物證也沒有認證,他抓不了我。你就放一萬個心吧。」

衛天望這一番話,讓武達朗大喜過望,更讓劉定安臉色一陣青一陣白,手指頭捏得骨節都發白了,鼻孔裡重重的喘著粗氣。

武達朗突然高聲叫道:「那既然沒有立案的依據,立案都沒有立,憑什麼要把你帶走協助調查!調查什麼?我看根本就是某些人濫用職權,無恥!無恥之極!我要去告狀!」

後面的老師和學生們聽了這話,也是群情激奮,紛紛出言怒罵。

「敗類!人渣!」

「對不起一身警服!如果你這樣的人都是人民警察,我們老百姓不答應!」

「打到劉定安!剔除人渣敗類!」

「打倒劉定安!還我朗朗乾坤!」

劉定安一而再再而三的被打臉,終於忍不住了,歇斯底里的咆哮道:「我亂用什麼職權了!你不要血口噴人!今天我剛巧來這裡例行巡視,衛天望只是剛好和我們一起走出來!你哪只耳朵聽到我說要把他帶走了!胡說八道,我看你才是濫用職權,身為校長帶著全校師生非法集會,擾亂社會治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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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氣暈劉定安


衛天望回過頭,嘿嘿一笑,「那既然如此,劉副書記你可真是鞠躬盡瘁死而後已,不愧是人民公僕啊。吶,正巧咱們學校今天組織春遊,也剛好和您遇到,真是好巧哦!非常感謝劉副書記你在百忙之中還為咱們沙鎮的治安憂心,不過呢,現在我看你還是從哪兒來,回哪兒去比較好,是吧?」

證據被毀滅,無法給衛天望定罪,只能違規將他帶回去「協助調查」,是第一重打擊;領走衛天望時被孫成立當眾挑釁,而且無可奈何,是第二重打擊;被武達朗帶人堵住,擔心違規操作引發不可收拾的後果,他面對各種辱罵,憤怒卻又心虛不敢做什麼,最終顏面盡失,是第三重打擊;本想臨走時再威脅一番武達朗,結果衛天望一句輕描淡寫的話,便讓他覺得自己今日所做的事情完全成了鬧劇,這是第四重打擊。

再強悍的人也有極限,劉定安終於是崩潰了,心裡對衛天望恨得咬牙切齒,但又無可奈何,知道今天打草驚蛇,以後的衛天望肯定會更加小心,再想尋到他的把柄恐怕極難。

劉定安窩囊、憤怒、委屈,但又只能強忍著脾氣不敢刺激這數百師生,終於崩潰了,眼前一黑,仰面就倒,活活氣暈了。

跟著劉定安下來的那群下屬,見狀趕緊上來扛著劉定安就走。

堂堂黃江政法委副書記,今天昂首挺胸雄糾糾氣昂昂的來。最終被氣暈給人橫著抬回去了。

來得豪邁,走得淒慘,留下可憐的吳岩獨自面對這爛攤子。

衛天望見劉定安這般淒慘的回去了。嘴角咧了咧,也頗為開心,他認識到所謂的權勢,並非單獨看屁股下的位置高低,方方面面的因素似乎都要考慮進來。

比如剛開始的時候劉定安勢大,自己面臨入獄的風險,但自己毀了證據之後。他的勢就弱了一分,自己又強了一分。

隨後他違規操作。打算強行羈押自己24小時,表面上看是自己吃虧了,但實際上他心中有了顧忌,勢又弱了一分。

當他被孫成立頂嘴後。發現名義上的下屬完全不服從命令,勢又弱了一分。

最終被武達朗帶人堵住,面對大批群眾的質疑,劉定安的勢弱到最低點,這時候自己便順勢而上,順利擺脫危機並反將了劉定安一軍。

權勢所在,包含地位、金錢、名望,甚至輿論。

正如同米國參選的議員,雖然窮並且也沒有一官半職。但支持他的民眾多,他便有了權勢,正是這個道理。

衛天望深吸一口氣。到了一統沙鎮的時候了,此後只要再無它事,終於可以安心學習了。

衛天望站在所有人面前,注視著這些或許熟悉或許陌生的面容,心中感概萬千。

在今天之前,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在沙鎮中學裡面名望這樣高。可此時此刻,就因為自己出了點事情。所有人都來了,甚至連從未謀面和聽說過的退休老教師也來了。

從老師們的眼神裡,衛天望看到的是拳拳的期待;從同學們的眼神裡,衛天望看到的卻是熾熱的崇拜。

他心想,我得說點什麼,於是他便說:「武校長,各位老師,各位同學,今天我……我不是很會說話,但真的非常感謝你們的幫助與信賴。大家肯站出來保我,我知道這是因為你們信得過我。雖然我具體也說不出來你們信得過我在哪裡,你們誰可以告訴我啊?」

譚坦反應最快,當即便大聲喊道:「衛天望你來之前我是個流氓、混混,什麼也不懂,成天只知道打架。可你來了之後,我跟著你打籃球學到了很多東西,你改變了我。學校的氛圍也和以前不一樣了,以前我做什麼都很迷惘,但現在的我打球時就想拿冠軍,拿了冠軍現在讀書了,我也想考個好學校。我相信這裡很多同學都和我的想法一樣的吧?你們說是不是啊!」

高三一班的學生牽頭,在場所有學生紛紛大喊,「是!」

他們對譚坦的話極有共鳴,尤其是沙鎮中學高三一班的人感受最是深刻。

衛天望來之前,他們是迷惘的一代垮掉的一代,可現在只要衛天望坐在教室裡,同學們看見他埋首奮筆疾書的背影,就特別有動力和目標。

當他們漫無目的不知道做什麼是好的時候,就看看衛天望在做什麼,跟著他學,總是沒錯的。

衛天望咧嘴一笑,說道:「那既然如此,我必不負大家的期望,考一個好成績出來,希望各位同學也自勉自勵,努力拚搏,為了自己,為了老師,為了學校而奮鬥!」

「嗷!」學生們本就崇拜衛天望,三言兩語便被煽動起來。

老師們也是熱淚盈眶,只覺得今天冒這個險是值得的,衛天望這樣的好學生怎麼可能是壞人,看他說的話,多麼正派啊!

「武校長你趕緊帶大家回去上課吧,我這裡還有點事情要交代一下,等會就到學校。」衛天望等會要做的事情,有點兒童不宜,所以示意武達朗帶人先回去。

武達朗點點頭帶著這數百人走了,他相信衛天望不會亂來。

那邊孫成立已經帶人把渾身發軟的吳岩架了回去。

被單獨關在審訊室裡,吳岩完全忘記了自己所長的身份,後悔萬分。在沙鎮這個地方,打個架有什麼了不起的啊,而且事情本來就是江小龍幾人專程前來挑事,衛天望也確確實實是正當防衛,自己到底是吃錯了什麼藥想到去找他麻煩。

對了,就是劉定安吩咐的,可惡的劉定安。假裝暈過去就跑掉了,把我一個人丟在沙鎮,這是要害死我啊!

隨後早已等在旁邊的天沙幫三位大佬便走到衛天望身邊。衛天望為了保持自己的威勢,儘管疲憊,但還是步伐堅定的走到派出所裡,坐進了孫成立的辦公室,示意其他人出去,三位大佬和孫成立留下。

「今天的事情這樣結束,對孫成立你和其他弟兄會有什麼影響嗎。畢竟你們作為體制內的人也當眾頂撞了劉定安。」衛天望首先關心了一下這個問題。

孫成立自信的一笑,說道:「天望哥。這個你不用擔心,這裡是沙鎮,外人想要在這裡立足根本不可能,而且法不責眾。我們集體得罪了劉定安,劉定安短時間內拿我們沒辦法,估計他以後能做的就是利用吳岩這個所長,一個一個的瓦解我們。可他不知道咱們沙鎮情況特殊,大不了撂挑子不干,回到天沙幫裡干老本行,我和兄弟們都沒什麼好擔心的。」

衛天望點點頭,心裡踏實了一些,「既然能猜到他的打算。那也不能讓他隨心所欲。沙鎮這地方,以前治安狀況差,一方面是因為你們三個太凶殘。」說著他指了指馬治國等人。三位大佬不好意思的垂下頭去。

衛天望接著說道:「另一方面也是這吳岩確實沒什麼本事,成天只知道溜鬚拍馬。既然如此,那我們就讓他離開沙鎮。只是我不知道這個你們做起來方不方便。另外就是吳岩走了之後,孫成立你有沒有機會上位,會不會再空降一個人來?」

馬治國趕緊說道:「想讓吳岩消失太簡單了,我手下有些個外地來的小弟正想交投名狀。不如我就讓他們製造一起車禍,把吳岩撞死就行了。」

「不妥。這人雖然討厭,但罪不至死,」衛天望擺擺手不同意。

唐朝玄思索一陣,才胸有成竹的答道:「那也無妨,不過我們可以用馬治國手下的小弟來嚇唬他,吳岩這人,當初我們讓他落腳,正是因為他窩囊怕死,只要讓他覺得我們真有動手的打算,他自己就跑路了。至於其他人空降,其實也不擔心,如果我們都不同意,外來戶沒有任何人可以在沙鎮站穩腳跟。」

「行,那你們既然都有打算了,我就不干預了。總之,最好沙鎮從官方到地下勢力都要掌握在自己手中,我確實不希望再有類似的事情發生,影響我學習,」衛天望說完就走了。

「呃……」四人面面相覷,他們看不懂了,天望哥真是個複雜的人,前一秒看起來還像個梟雄,下一秒就來一句影響我學習暴露了高中生本質。

太複雜,太深沉,奇人的思維凡人無法揣摩啊!

衛天望走後,唐朝玄、萬豐、馬治國和孫成立,四人先後走進關著吳岩的審訊室。

吳岩內心惴惴不安,心裡又是憤懣,又是無奈。這事根本就是劉定安引出來的,可如今他倒是兩腿一蹬,氣暈了被抬走了,看似很慘,但事後也不用擔心被報復,和他相比較起來,自己才叫真的落到淒慘田地了啊,你倒是拍拍屁股走了,可我才是這次事件裡面衝在第一線的人啊!

往日裡沙鎮的幾位大佬對他倒也算客氣,畢竟他還掛著個所長的名頭,可今天為了衛天望,沙鎮這幾位大佬連劉定安都敢惹。自己這區區一個沒實權的所長,居然還敢在第一線猛衝猛打,還親自帶人抓捕衛天望,還不給他們在心裡恨死了啊!

吳岩又是怕,又是後悔,又是無奈,這事兒給整的,還以為是陞官發財的機會,沒想到人沒抓到,反倒惹了一身騷,現在連怎麼收場也不知道了。

他的那些個所謂的外地來派出所的親信,早就見勢不妙給嚇得投誠了,如今的吳岩可謂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四人走進來之後,卻根本不和吳岩說話,就當著他的面商量起怎麼收拾他來。

孫成立裝作苦惱的說道:「剛才天望哥走的時候讓我們別放過吳所。這可怎麼辦的好,吳所再怎麼也是派出所所長,公職人員,我們如果做得太過分,也不太好吧。」

唐朝玄點點頭,「說的也是,可我們也不能什麼都不做啊。不然怎麼和天望哥交代?他如果怪罪下來,我可就說是你保的吳岩啊!」

孫成立連連擺手,「你可別坑我啊!咱們倆兄弟,你也忍心把我往火坑裡面推?有沒有點義氣的啊哥們!」

萬豐裝出不耐煩的樣子,打斷兩人,「你們就別廢話了,反正再怎麼磨嘰,也得動手。不然這傢伙畢竟是沙鎮派出所的所長,還留他在這裡,今天這傢伙居然敢陷害天望哥,雖然沒成事,但將來保不住他還會來噁心人。咱們脾氣好,能忍得住,可萬一到時候把衛天望真的惹急了,難保我們也會連帶著吃苦頭。忘記金大力他們的遭遇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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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rawler | 2017-10-3 22:24:19

第六十九章 一統沙鎮


眾人聽完這話,除了不明真相的孫成立,唐朝玄和馬治國都是渾身一個激靈,猛然想起當初吳小刀、金大力和童蒙三人的慘狀,明明只是演戲,但心裡卻真有點後怕,萬幸大家見風向不對立馬認慫,這才逃過此劫。

衛天望一而再再而三的在天沙幫三大幫主面前顯露手段,在他們心目中的地位已經近乎鬼神了。

馬治國咬咬牙,「既然如此,那也沒有辦法了,我手下最近剛進了批小弟,就是當初在羅氏製藥廠惹了天望哥的那批人。最近我把他們冷處理了,他們急著想交投名狀挽回地位。我看這事兒就交給他們來辦吧,在裡面找個小夥子,偽裝成酒駕撞死吳岩,雖然也會被關幾年,但起碼不會判謀殺。到時候我們再多花些錢把他撈出來,那群愣頭青肯定會答應!你們看這事就這樣處理怎麼樣?」

另外三人聞言皆沉默不語,臉上卻是頗為心動的神色。

四人還沒來得及表態,那邊的吳岩已經被嚇得臉色慘敗了,撲通一下撲了過來,跪在地上,腦袋在地上連著磕頭,砰砰砰撞得咚咚響,沒兩下已經是撞破了皮,血都滲了出來。

吳岩一邊猛磕頭,嘴裡一邊說著:「各位老大!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求求你們饒了我吧!我真的知錯了!」

見目的已經達到,四人眼神相交,會心一笑。萬豐回過頭看著吳岩,「你說讓我們饒了你就饒了你?可衛天望事後追究起來,發現你還坐在這位置上。找我們的麻煩,那誰饒了我們?」

吳岩小心翼翼的停止磕頭,抬起頭忍不住問了句,「衛天望是天沙幫的老大嗎?」

萬豐眼睛一橫,知道剛才演戲沒演好,幾乎把衛天望的身份說漏了嘴,不過幸好差點沒說透。猛的踢了吳岩一腳,「還敢多問廢話?告訴你也無妨。衛天望不是天沙幫的人,但我們怕他。就這麼簡單,死到臨頭還廢話多。咱們走!等死吧你!」

說完萬豐帶頭就往門外走去,其他三人心領神會。跟著就走。

見狀吳岩徹底嚇得崩潰了,想留住四人但也不知道如何開口,猛的一巴掌打在自己臉上,那聲音清脆悅耳,嘴裡同時說道:「我嘴賤!我該死!我掌嘴!各位老大不要走啊!放我一條生路吧。這樣,明天我就請求調動,我回縣城去當片警,我不干這所長了,我向組織推薦由孫成立接替我的位置!求求你們別這樣啊!我不想死!」

如今吳岩自覺已經被劉定安徹底拋棄。若是再不想點辦法,恐怕真會被這些個人暗中害死。

讓他無比欣喜的是,聽了他的話。那三位大佬雖然繼續走了,不過孫成立卻作為代表回來了。

看著吳岩自打耳光到嘴角冒血的慘狀,孫成立心中也是不勝唏噓,雖然往日裡大家互相不買賬,但終究也是一個所裡的同事,吳岩平常廢物是廢物了點。但獎金什麼的也沒剋扣。

這次他徹底站到吳岩的對立面,卻是因為吳岩確確實實做了無法原諒的事情。硬生生將一個在沙鎮稀鬆平常的正當防衛想做成個大案重案,陷害的對象還是衛天望,一口氣把天沙幫所有人都得罪了。

孫成立心頭終究是有些不忍,他雖然嘴上說得輕鬆,但其實他脫離唐朝玄的圈子,跑來這裡當副所長,一方面是做個內應,另外一方面卻也是他自己也不想再做個爛人。孫成立的本性卻是善良的,只是生活就是這樣戲劇化,他是唐朝玄最鐵的拜把子兄弟,人在江湖總是身不由己。

他扶起吳岩,拉住了對方還在自打耳光的手,「吳所,別打了。就按你說的辦,沒事了。」

吳岩把自己抽得迷迷糊糊,好半天才回過神來,一邊嘴裡吐血一邊喜極而泣的說道:「真沒事了?」

孫成立點點頭,「嗯,真沒事了。就這麼說定了。唉,這次你也是何苦來由。罷了,事已至此,我也幫不了你什麼。」

能保住小命,吳岩已經萬分歡喜,他一把抓住孫成立的手,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說道:「啥也不說了,我也後悔,都是我的錯,不該鬼迷心竅聽劉定安的吩咐做這事,是我自己活該,老孫,謝謝你救了我的命。我已經很滿足了。」

吳岩特別慶幸往日裡自己沒剋扣孫成立的獎金,剛才他始終都在幫著自己說話,若非如此,這些人可能壓根就不給自己表態的機會,徑直走掉,過兩天就直接下黑手了。

帶著這般感激的心情,吳岩沒來得及去醫院,先回家趕著寫調動申請報告了。

第二天,衛天望再次召集天沙幫三位副幫主以及即將升任沙鎮派出所所長的孫成立,明確表態以後天沙幫必須轉型實業,不論他們用什麼辦法,都要改變目前靠欺壓百姓斂財的盈利模式,樹立嚴酷的幫規,誰敢再行當初敲詐勒索羅氏製藥廠類似的事件,絕不姑息,先幫規處置,再送派出所逮捕歸案。

同時,衛天望要求孫成立不能成為黑惡勢力的傀儡,從今往後要做好一個真正的派出所所長的本分,該抓的抓,不論是天沙幫內還是天沙幫外的流氓或者違法分子,絕不姑息養奸!

萬豐和唐朝玄手下實業已經初具規模,馬治國手下的實業收益倒是不高,往日裡收保護費佔據主要經濟來源,不過現在大家都綁在了一起,轉型也不是不可能。

開設酒店、娛樂設施、賭場放貸什麼的,雖然也算打了法律擦邊球,但始終比直接欺壓百姓要好一點,衛天望也不反對。

四人裡面,最是開心的卻要數孫成立,昨天之後他確實有這個擔心,以前他雖然也算唐朝玄的內應,但唐朝玄為人比較克制,沒讓他太難辦。

孫成立也擔心衛天望是個無惡不作的人,讓天沙幫成為萬惡之源,但今天他才發現自己想遠了,衛天望這人雖然狠辣凶殘,但本質不壞,有這樣的人牽頭,往後沙鎮的治安狀況必定只會往更好的方向變化。

將事情都交代下去後,衛天望也是放下心中大石。現如今沙鎮內部勢力已經全部歸附,自己終於不用再被沙鎮內的因素所幹擾。現在吳岩已經被趕走,由孫成立接任,沙鎮幾乎已經被自己打造成一個鐵桶江山。

而且上次劉定安也在沙鎮吃了大虧,在孫成立不配合的情況下,劉定安根本不可能再抓住自己的把柄,更何況如今自己和天沙幫的關係隱約暴露,他想要對自己動手,也要好好掂量掂量,短期內自然再不必擔心他那邊的麻煩。

至於縣城裡的大江會,江小龍被嚇破膽,那四人也被打得毫無還手之力,想必江風又去問了刀疤頭關於自己的事情,江風已經怕了,不然也不會打電話向唐朝玄洩密,更是不可能再來找天沙幫的麻煩。

獨自走在大街上,衛天望終於暢快的長出一口氣,終於!終於可以安心讀書了!狀元!等著我!

衛天望的權利慾已經滋生,但現在他的社會閱歷尚且不足,一時半會也想不到自己一個學生如何才能獲得更強的權勢。

本來徹底放棄學業改混地下世界是個不錯的選擇,但衛天望擔心自己會被母親林若清拿著雞毛撢子追著打,為了不讓她傷心,這書肯定還是得讀下去,而且還得讀好!

既然目前讀書是唯一的選擇,又必須讀好,衛天望當然將目標直指狀元!這一次他的追求早已不再停留在打劉偉和胡雯這種人的臉上面,這些都是過眼雲煙,目光要放長遠,成績好總不會是壞事,先拿了狀元,也能作為自己進入大學或者投身社會後的一個資本!

既然想不出如何才能獲得更強的權勢,那便從現在開始,將每一件自己參與的事情都做到最好!做到最強!無論在任何領域,只要一直當最強的,就不信這樣下去還會被人任意揉捏,踩在腳下!

修煉!勤學!走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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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rawler | 2017-10-3 22:32:19

第七十章 妙用無方的點穴篇


當拋下所有包袱,全心全意的投入到修煉和學習中後,衛天望終於開足了馬力,以最快的速度提升著自己方方面面的素質,變強,更強,無論是武功還是成績,他一個也不想放棄。

易經鍛骨篇雖然遲遲未見動靜,但衛天望依舊抓緊了每天的子午卯酉四正時修煉,其他時間則詳細安排。白天時該讀書便讀書,到了晚上有空的時候,他便開始揣摩起點穴篇的門道來。

衛天望手裡捧著本從老孫頭那兒搶來的穴位大全,看得津津有味。換別人來看這種講解人體穴位的書籍,恐怕不看到抓耳撓腮是不可能的,但衛天望卻不一樣,他除了捧著這本穴位大全,更有抄錄下來的九陰真經點穴篇,兩者結合,便讓這本來枯燥乏味的東西變得妙趣橫生起來。

最重要是,他腦海裡還有前世黃裳的一生經歷,每當古籍所載和老孫頭的多次修訂版出現內容衝突,叫人拿不定主意的時候,衛天望便閉目沉思片刻,在腦海中回憶一番當初黃裳使用這點穴技法時的情景,這難題便迎刃而解了。

九陰真經的點穴篇與其他點穴技法有著本質的不同。

譬如葵花點穴手之類的點穴功夫,則以明確的技法為主,有著詳細的招式記載,簡單明了的說明了利用內力點擊對方身上哪些穴位之後,可達到譬如定身、癱軟、昏厥、失語、失聰等效果。

這些點穴的功夫。只要學會了相匹配的獨門內力,再攻擊指定的穴位,基本都能八九不離十。看似簡單。容易上手,但發展空間極其有限,頂多能隨著內力日漸加深,延長點穴時間與加強點穴效果,更有效的防止對方利用內力強行衝穴成功,但想再進一步發展卻是沒有空間了。

九陰真經點穴篇與這一類功夫最大的不同之處在於,九陰真經點穴篇內僅闡述了點穴的要旨。卻並未規定具體的招式。九陰真經點穴篇將人體穴位視為一個整體的系統,這個系統包羅萬象。主管著人體各項機能的運轉。學透這一篇要旨之後,修煉者便能明白如何去選擇穴位,才能達到預期的效果。

悟通了點穴技法最為本源的要旨,弄明白如何去打破人體穴位自身的系統平衡。方能達到各種奇妙的預期效果,此時修煉者便能自行組合點穴之法。

在臨敵之時,完全不用循規蹈矩,往往可以根據打鬥中的實際情況隨機應變。譬如,同樣是定身,葵花點穴手只能攻擊對方胸腹正面或者背面部分穴位,而九陰真經則可隨心所欲,你側身對我,我便攻你腋下也能定身。你用腳側踢,我便鎖你足上穴位同樣可讓你定身。

人體穴位本就是一個整體,只要符合了九陰真經點穴篇中所言的要旨。便能自行組合攻擊穴位都達到同樣的效果。

這一切的千變萬化,都是因為沒有規定具體的招式及穴位,才讓修煉者有了無限的發揮空間。

這般的武學已經深奧到相當的程度,無驚人天賦者,首先便不能領悟點穴篇的要旨,同時。在領悟後沒有常年累月的經驗積累,卻也只能一路摸索著去嘗試。去驗證自己的推理。

畢竟人體穴位之道博大精深,哪怕心中推敲再三得出的結論,當真正落到實處時卻也未必奏效。這都需要通過實踐去驗證,一次次推翻自己錯誤的推論,在錯誤中總結正確的經驗才能一點點循著點穴篇的要旨而進步。

可是在實戰中卻又沒有容錯率,對方一記鬼頭刀當著面門斬來,點了一次沒中,自然就被這鬼頭刀開膛破肚了。

即便是開創九陰真經的黃裳,卻也是在晚年將自己一生武學融會貫通時,才通過對自己這一生所總結的點穴技法來了個海納百川,最終悟通了點穴的要旨創出九陰真經點穴篇。

可黃裳在傳下秘籍時,卻只傳了最為深奧的要旨,別的基本招式一招未給。這便給後人修煉帶來了極大的困難,這其實也是黃裳刻意為之,畢竟他要的傳人就是天才,連要旨都領悟不了的庸才,不在他的考慮之列。

衛天望算是個天才,所以他只看了幾遍,琢磨了幾天,便明白了這九陰真經點穴篇要旨的本質。

不過到得此時,他雖然懂了本質,卻仍舊需要長時間的積累才能一點點將這要旨轉化成各種在實戰中可用的技法。

萬幸的是他腦海中還有黃裳那一生所領悟的最為本源的武學感悟,再花了月餘,將兩者結合起來之後,衛天望終於是對這最為深奧的要旨徹底融會貫通,通曉了人體穴位系統平衡的各項機理。

到得此時,衛天望便可以嘗試去推敲各種實用的點穴技法了。

黃裳留下的九陰烙印再次立功,衛天望一邊在心中回想黃裳一生中無數次實用點穴技法時的場景,著重留意他所選擇的敵人的穴位和出招的節奏。

這般回憶的時候,衛天望又在心中結合點穴篇要旨與人體穴位系統平衡的道理去反推這技法生效的原理。兩者相互應證之下,這些招式學得便輕鬆且愉快。

這一番推敲,衛天望終於是在兩個月內將黃裳的點穴功夫學了個五成,硬生生給他省去了數十年的苦功,雖然他尚未能做到逐類旁通自行揣摩出招式的程度,但實戰時卻已經不愁無招可用了。

現如今的衛天望,學會的招式種類繁多,從非但有定身、癱軟、昏厥、失語、失聰等這些實戰技巧,也有一些讓人不舉、內分泌失調、消化系統紊亂、頭疼不止、渾身奇癢難耐、肌肉經絡間歇性劇痛抽搐等暗地裡陰損的招數。

這些陰損招式和他往日裡在吳小刀等人身上遺留真氣不斷破壞又有不同,一旦使出,對方自身經絡紊亂,只需要耗費極少真氣就能將一個沒有真氣的人折磨數年甚至數十年,造成的破壞威力和持久程度不可同日而語。

若是等他有朝一日真正大成,到時候甚至能隨心所欲將敵人的身體玩弄於鼓掌之間,這個中滿溢的成就感,不足為外人道也,只教衛天望成天都合不攏嘴,唯一的遺憾就是老找不到倒霉蛋來觸自己霉頭,沒有試手的對象,讓他這門歹毒的功夫迄今為止都沒有一展雄風的機會,也無法實際驗證真正的效果。

衛天望倒是在自己身上試了幾回,只可惜他用的是九陰真氣,這真氣本就來源於自身,不管從哪個穴位進入最終都是自行歸位入丹田,毫無建樹。

當然,衛天望估計這些招式用到普通人身上的效果肯定不會差,但對於像高個子黑西裝或者影三這種修煉了內家真氣,體內有真氣的人來說,效果會打些折扣。

對方的真氣畢竟也有護體之效,點中穴位的那一剎那對方會用真氣進行防禦,降低穴位被封鎖的程度,隨後也可以用真氣一點點的強行衝穴,突破自己九陰真氣的封鎖,擺脫起來也比常人更快。

遇上特別厲害的高手,真氣貫通全身,甚至有可能第一下點穴就不能奏效,對此衛天望也有心理準備,只待自己易經鍛骨篇進步之後,真氣更純粹,威力更強橫,到時候即便真正的高手也能鬥上一鬥。

讓衛天望萬分遺憾的一點是黃裳畢竟是武林中人,對人體穴位之道的研究推敲完全偏向於攻擊殺伐的方向。

即便九陰真經點穴篇的要旨,也闡述的是如何去打破人體穴位系統平衡,而非如何去修復這平衡。無論他怎麼推敲怎麼回憶,能想到的都是一些給人帶來負面狀態的陰損招式,想要用來幫人調理身體卻是萬萬不能。

衛天望自回憶出各種藥方之後第二次扼腕長嘆,終究還是只能指望療傷篇,沒法子用點穴的手法給母親調理身子啊!

待他終於學會九陰真經點穴篇的時候,已是次年一月,衛天望暫且放下了對其他招式的學習,僅僅保留了每日必修的易經鍛骨篇,將注意力完全集中到學業上來,原因無他,他即將迎來自己離開黃江中學後的第一次大考。

全縣拉通排名的高中三年級上半學期的期末考試,就在三天後!

深夜裡,他放下手中課本,結束了一整天的苦學,走到床邊,望著窗外沙鎮中學深夜裡寧靜的校園,心中感懷萬千,終於是趕在最後時刻將高三的課程完成了第一次複習。

這兩個月裡,衛天望心如止水,到現在他才猛然想起,自上次在烏州市分別,艾若琳打來電話劃清界限後,竟是已經有整整兩月沒有再和自己聯繫了。

看來小女生的心思果真靠不住啊,在電話裡竟然說對我只是稍微有點好感,遠遠沒到喜歡的地步,雙方家世差距太大根本沒有未來,與其糾結痛苦,長痛不如短痛,就此斷了聯繫的好。

衛天望淡淡一笑,這又有什麼關係呢?本就是沒有根的幼稚戀愛,既然你覺得沒有未來,斬在萌動的初期對大家都是好事。

話雖然這樣說,但他畢竟只是個年輕人,心中終歸還是有些疙瘩。

但是!

這次期末考試,我便能讓你們所有人都後悔,都知道我衛天望以前是盤著的龍,只要給我機會,我便能龍騰萬里,嘯傲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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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rawler | 2017-10-3 22:35:19

第七十一章 備戰期末考試


越是臨近期末考試,班上的同學們找衛天望問題的頻率也是越來越高。所幸衛天望剛好複習完了高三的課程,無論別人怎麼問,他即便不能對答如流,但稍微在心中仔細推敲一番基本都能答出來。

他倒是也履行了自己的承諾,確確實實盡心盡力的在幫助班上的同學們。在衛天望的影響下,沙鎮中學的高三一班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班級裡再無一絲流氓氣息,到處都充滿了認真複習苦讀課本的書香味兒。

武達朗悄然關注著這一切,暗自欣喜,心想這簡直就是買一送一的感覺,得了一個狀元郎,還附贈一個優生班,這樣划算的生意,真是打著燈籠也找不著啊!

現在他最大的期待,就是衛天望在這次全縣拉通排名的期末考試裡究竟能考出什麼成績了。

是驢子是馬,總還是要拉出去溜溜才知道。

之前幾次月考衛天望的表現不盡如人意,武達朗雖然不是特別擔心,只覺得狀元郎換了新的學習環境,來了之後又有諸多瑣事纏身,成績一時半會有點下滑也是理所因當。後來衛天望的成績雖然一直都在穩步提升,但由於始終沒能恢復到狀元應有的水準,他總歸還是有點吃味。

武達朗也不敢去質問衛天望,只能在心裡不斷祈禱,這次期末考試就是見真章的時候了,衛天望,你一定要給力啊!

與此同時。在黃江縣城裡面也有三種人在期待著衛天望的考試成績。

林若清最近每天都在家裡的神像前燒香,每次都虔誠的祈禱十數分鐘,才一臉莊嚴肅穆的將香放進神龕。

林若清在心裡不斷默唸著。「衛家列祖列宗保佑,天望他終於能安心學習了,保佑他這一次期末考試一舉功成,建立信心。」

曾經衛天望的成績是她最大的驕傲,也是她在離開燕京來到黃江縣後艱難求存的心理支撐,天底下哪個做母親的不希望自己兒子是個天之驕子的。當年的林若清沒日沒夜的掙錢,白天經營幹洗店。夜裡繡十字繡賣錢,就是為了給衛天望創造更好更輕鬆的學習條件。

只可惜天不遂人願。林若清到底還是把自己大小姐的身子弄垮了,此後衛天望為了養家和給她治病只能將學習的時間花在掙錢上。林若清看在眼裡痛在心裡,深深的自責著,只覺得自己拖了兒子的後腿。夜裡常常躲在被子裡抹淚,心裡再是著急也無可奈何。

最極端的時候林若清甚至恨不得吃了安眠藥自行了結殘生,也好讓衛天望能拋下自己這個包袱放開翅膀去飛,最終卻好幾次因為不忍看見兒子傷心的表情臨時變了主意。

天可憐見,也許是老天爺也看不下去母子倆的慘狀。

衛天望離開黃江中學看似新的苦難,卻成了母子倆人生的轉折點,居然給中了彩票,解了經濟上的燃眉之急,雖然去的沙鎮中學沒有黃江中學好。但也是縣裡排名前幾的學校嘛。

第二種期待著衛天望的人,則是艾若琳。

艾若琳自從上次打電話與衛天望劃清界限後,心裡卻是越來越不踏實。時而出現精神恍惚的狀態。若不是艾若琳出生大戶人家,從小耳濡目染的事情特別多特別複雜,加上從小便單獨生活養成了極其獨立自主的性格,她甚至不能把心態調整回來。

到後來艾若琳自己發現不對,便在心中這般自我安慰,現在的退讓只是暫時的避其鋒芒。兩情若是長久時。又豈在朝朝暮暮。自己和衛天望都這麼年輕,早晚能真正走到一起的。

衛天望那麼聰明。肯定能明白我的真實心意的,我要對他有信心,對自己有信心。只要他能拿了高考狀元,到時候想必母親反對的心思不會那麼堅定了。

艾若琳同時也在關注著衛天望在沙鎮的一舉一動,為他在沙鎮那雷厲風行的辦事作風所心醉,只道照這趨勢發展下去,衛天望遲早也是人中龍鳳,到時候他便能如同那些小說電影裡所演的一樣,駕著五彩祥雲,如王子般來到自己身前,含情脈脈的……

哎呀,艾若琳放在課本拍了下自己腦門,我這是在胡思亂想些什麼呢!

這次期末考試,也不知道他到底能考出怎樣的成績來,好期待呢。

身為在烏州市裡也頗受矚目的王牌尖子生,艾若琳卻在期待著另外一個人來超越自己。

第三種人,則是甘校長、劉偉、胡雯和劉定安這種看衛天望不順眼的人了。

若不是實在抹不過去這個臉面,劉定安甚至想偷偷跑去給教育局的人打招呼,在改衛天望卷子的時候下黑手了。

之前在沙鎮中學從黃江中學手裡虎口拔牙奪走市大賽冠軍的時候,甘校長便已經後悔放走衛天望了。

這次期末考試越來越近,甘校長卻隱隱有一種不妙的預感,雖然打聽過了,衛天望現如今的成績拿到黃江中學來也不過是中上水準。

但他潛意識裡卻覺得衛天望這次期末考試會一飛衝天,畢竟這學期後半段衛天望上升的勢頭很猛,在平時的月考中成績都是節節攀升。

如果這種事情真的發生,恐怕到時候自己會再一次成為黃江縣教育界的笑柄,費了大力氣拉來中考市狀元,結果教不好別人還把別人趕走,可別人去了沙鎮中學之後成績又好了起來,這算哪門子事兒啊!

劉偉和胡雯等黃江中學高三一班的其他學生則憋著一股氣,想著無論如何也不能給衛天望超越了。

尤其是劉偉,籃球大賽的失利對他打擊很大。還因此被記過處分了。劉偉完美的人生履歷上多了一個大大的污點,他心裡又憤懣,又緊張。

因為當初衛天望曾說過。不但要在籃球場上讓他好看,在高考場上也要將他踩在腳下。

劉偉腦子裡時而回想起衛天望當初在離開黃江中學時說的那番話。

「記住,一年後的高考場上,我要讓你們所有人都知道,我衛天望,不是你們這些垃圾可以嘲笑的!」

還有就是在市大賽結束時衛天望說的那番話。

「我說兩倍,就兩倍。這只是開始。高考場上等著我,我還會繼續給你們驚喜。等著。」

劉偉漸漸變得有些惶恐,後來劉定安專門為他找了心理醫生,利用心理暗示的方法幫助他將這壓力轉化為了努力學習的動力,劉偉才緩過氣來。

如今期末考試臨近。劉偉心裡的那根弦繃得是越來越緊,成天玩兒命似的看書複習,就想著,籃球已經輸了,成績我不能再輸!絕不!

「衛天望,你等一下。」

期末考試前一天,剛下晚自習,衛天望被寧辛頤叫住了。

衛天望一看寧辛頤又拿著一大本數學參考書往自己這裡來,心裡也不禁有點發虛。全班同學問題他都能輕鬆解答。唯獨寧辛頤這女生與眾不同。她在營養充足的狀態下爆發出了驚人的學習意志和極高的智商,幾乎與衛天望同時重學高中課程,到如今居然剛好追趕上了他的進度。問出來的題也是頗有水準的那種。

每次衛天望都要花費老大的精神才能解題成功,雖然每次衛天望自己也因此受益匪淺,但她來的次數多了,而且問的題也越來越難,他也覺著略頭大啊!

衛天望特別想告訴寧辛頤,同學。咱們要參加的是高考,不是奧數。用不著做這麼難的題!

可每次當他想打擊一下寧辛頤的時候,一看到她那清澈的眼神,又會覺得很不忍。

這個女生和自己一樣的渴望成功,尤其是在經歷過相似的挫折之後,她爆發出來的鬥志就連衛天望也覺得驚詫莫名。

「喲,嫂子又找天望哥問題啊!」那邊的同學們陸陸續續走出教室準備回家,猴子眼尖瞧見了這一幕,出言調侃道。

衛天望隨手撿起一隻文具盒就扔了出去砸在猴子腦門上,「讓你嘴賤,抽死你丫的!」

寧辛頤卻是臉上紅了一下,不過轉眼便恢復平靜,竟是沒反對猴子的調侃,轉而說道:「這道題我做了很久了,無論怎麼都解不開,你幫我看看呢。」

關於衛天望和寧辛頤的關係,班上的同學們早已有了傳言,不過衛天望之前是懶得去解釋,寧辛頤壓根就沒心思解釋,所以兩人之間這關係約傳越黑,到如今衛天望開始否認也無濟於事了。

畢竟如今的寧辛頤隨著身子再次發育,身材也是越來越好,臉蛋也越來越有光彩,出落得愈發美麗動人,早已不是開學時那醜小鴨,在同學們心目中也漸漸配得上衛天望了。

衛天望接過題集,便開始仔細推敲了起來。這一做題,他便完全入了神,全神貫注的在草稿紙上寫寫畫畫著,神情無比專注,時而斷了思路緊皺眉頭,時而有了新想法笑逐顏開。

寧辛頤則就在旁邊坐下,也不知道她看的是題集呢還是看的是衛天望,反正就是這樣在那裡發著呆。

兩個人都沒有留意到光陰似箭,眨眼已經是半個小時過去了。

衛天望放下草稿紙,長長的吁了一口氣,這才驚訝的發現自己為了做這道題居然整整寫了三張草稿紙,再一看自己的解題過程,他也是滿頭黑線。

他猛然醒悟,這可真是坑死人不償命啊!他可算是明白了,今天寧辛頤來問的,不折不扣就是奧數題!

儘管心裡已經頗為無語,但看了看旁邊寧辛頤萬分期待的眼神,衛天望還是耐著性子給她講解了一番,這又是十五分鐘過去了才給把這道奇難無比的題說個通透。

這時候衛天望一看表都快十點半了,乾脆說道:「這麼晚了,我送你回去吧。」

寧辛頤想也沒想就拒絕道:「不用了,我一個人能回去的。都習慣了。」

衛天望搖搖頭,「以前那是我沒遇上這事,今天我遇上了肯定不能不管。走吧別廢話了。」

說完衛天望便站了起來,他送寧辛頤回家有兩方面的目的,其一自然是保護她的安全,其二也是想勸勸她以後改變學習的風格,別老追求這種難度高到高考根本不可能出的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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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rawler | 2017-10-3 22:40:20

第七十二章 起飛



兩人並肩走出校門,這次選擇的依舊是當初衛天望被圍堵的那個巷子,如今以衛天望在沙鎮的地位,當然不會擔心再在這裡被人堵住了。

兩人沉默著走了幾分鐘,衛天望終於忍不住率先說道:「寧辛頤,你以後不要把注意力放在那種難度特別高的題上面了。」

寧辛頤扭頭用不解的眼神看著衛天望,「為什麼呢?這樣不是可以很有效的提高成績嗎?」

衛天望搖搖頭,「不是這樣的。高考出題難度有講究的,你最近問我的很多題都超出了高考的範疇,達到了奧賽的難度,這樣的題會解再多也沒什麼意義,因為高考根本遇不上,完全是白費心思而已。」

寧辛頤沉默半晌,似乎覺得衛天望說的也很有道理,隨即點點頭,「那我現在應該怎麼做,才能更有效的提升成績呢?」

「呃,」衛天望對此也不知道該如何去回答,他的經驗往往都集中在學習的技巧上,但寧辛頤的學習技巧顯然也不差,犯不著自己來多費唇舌。

衛天望雖然可以幫別人解答難題,但要他明明白白去教會別人要如何才能提高成績,卻又不知道怎麼組織語言了。

最終他只得從嘴裡擠了幾個字出來,「我想應該是對所學的功課進行鞏固加深,儘量減少粗心大意導致的錯誤,用最大的努力去抓住每一分吧。」

寧辛頤仔細推敲著衛天望的話。過了好一陣子,才猛的一捏拳頭,「我決定了!我不聽你的!」

「哈?」衛天望愣住了。感情都白說了啊!

寧辛頤回頭看了看衛天望,眼神非常堅定,「我想的很明白。比腦筋我肯定比不過你,所以我不能沿用你的學習方法。」

衛天望一陣無語,「那你還問我做什麼?」

寧辛頤難得露出頑皮的神色,「不是你想改變我的學習習慣嗎?所以我想知道你眼裡正確的方法應該是怎樣的啊。不過我剛才考慮了一下你的方法,我覺得每個人的性格都是不一樣的。同樣的方法也不是每個人都適合的,我應該有自己的路。並且我決定堅定不移的執著下去。」

「得,隨便你了,反正你考得好考的壞和我沒什麼關係,」衛天望撇撇嘴。滿是挫敗感的說道。

沒想到寧辛頤再次說道:「怎麼會和你沒關係呢。我要考得好了,將來才能掙錢還給你,而且我之前不都決定了嗎,不論你考什麼學校,我也要跟去!」

衛天望愣住了,「你怎麼又提這事,你還錢就還錢得了。幹嘛非得要和我一個學校?」衛天望心中有點不妙的感覺,他覺得寧辛頤還會提另外一件事。

寧辛頤想了半天,臉上有些紅。最終卻是說道:「和你在一個學校離你近點,方便還錢,也方便我當你女朋友。你之前不都答應了我的嗎?進了大學就會把我身子要了。」

衛天望無語了,「真是活見鬼,你這到底什麼性格。算了,懶得管你。之前認識你的時候,覺得你這人特矜持,特別冷漠。怎麼現在變成這樣了,哎拜託。你是女孩子啊!」

寧辛頤無所謂的攤開手,「這裡不只有我和你嗎?至於我的性格嘛,其實我也不知道這是為什麼,面對別人的時候我也一直都是那樣,但面對你的時候,我始終就矜持不起來,我看過心理研究的書,我覺得自己是那種特別極端的性格,一旦認定了自己喜歡你,就無所顧忌了。」

衛天望也沒料到這一送她又給送成了這局面,這種情況下他也不知道說什麼好,乾脆閉嘴不談了,反正談不攏。

寧辛頤時而斜眼偷偷瞧他兩眼,眼神裡說不出的意味深長,對衛天望這副不耐煩的表情卻是越看越順眼,反正該說的話已經都說了,該表白的都表白了,作為一個女孩子,寧辛頤覺得自己已經做到了極致。

她也不明白,為什麼自己的性格會變化得如此之快,衛天望為什麼又能如此迅猛的走進自己的內心。她不由得在心中回想起第一次拿衛天望錢的時候的場景,當時他衝到門口就把錢撒得滿天滿地都是,自己是一邊流著淚一邊撿錢的。

當初寧辛頤拒絕衛天望的好意,就是害怕他也是那種壞男人,不想欠了他的人情最後落得肉償的結局。

可當自己真正俯身下去撿錢的時候,寧辛頤發現,當時地上的每一張錢,都像是一根鑿子,一點一點的鑿開了自己心中的那一層堅冰。

然後寧辛頤的注意力便無法抑制的放到衛天望身上了,而當時在沙鎮中學門口,衛天望為了她悍然出手,隨後又將她背到寢室去上藥。寧辛頤當時又看到了衛天望霸道的溫柔與細膩的體貼,她當時便明白了自己的心意,肯定是無法抑制的喜歡上衛天望了。

所以在沙鎮車站門口衛天望第二次為她出手之後,她便那般直白的說出了喜歡衛天望的話,甚至為了證明真的喜歡他,寧辛頤不惜放下女生的矜持,說出去開房這種話,並且又當即表白想要和他讀同一所大學。

當這種事情發生過第一次之後,再一次和衛天望獨處時,寧辛頤便完全沒有了顧忌,想到什麼就說什麼了。

寧辛頤如此努力的學習,卻是因為起初她想法是,自己長得醜,配不上衛天望,那就只能讓自己成績變好,腦子變聰明起來,做一個對他有用的能幹女人。

寧辛頤始終在這樣堅定不移的朝著目標邁進著,可最近隨著每天早上起來都照鏡子,隨著周圍男生們看自己的眼神開始變化。寧辛頤終於深刻的認識到一個事實,自己變了,從醜小鴨變成白天鵝了。

她曾經對著鏡子欣喜的撫摸那張變得明媚動人的臉蛋。似乎不敢相信鏡中人就是自己。

她一遍又一遍的撫摸著,腦子裡翻騰著的卻是衛天望一次又一次出手相助的場景。自己能有今天,成績變好了,身體康復了,人也變得漂亮了,這一切的一切,都是衛天望賜予她的。

她非但沒有因為自己變得更出色了而改變心意。反而更加堅定了想和衛天望在一起的決心。

如今的我,距離配得上他又近一點了。

這便是寧辛頤心中的真實寫照了。

衛天望這樣沒心沒肺的人。連艾若琳的心意都弄不明白,更弄不懂寧辛頤這種複雜變化奇怪萬方的心思。

好容易將她送到家,衛天望說了聲再見扭頭就走。

寧辛頤扶著門框,目送著衛天望遠去。看著他的背影暗暗發誓,無論如何,我都一定要和你在一起。

期末考試兩天的時間,眨眼便過。衛天望考完了試就回了縣城,也沒怎麼去關心成績到底如何,在家裡也是一邊修煉一邊複習功課。

由於這是高三學年中期的重要考試,縣教育局也格外重視,特意將縣城所有學校的卷子全部集中到了一起批改,同時邀請了省裡的師範大學派人來協助閱卷。力圖在這次考試中真實的反應學生們的水平。

在所有人忐忑不安的期待中,一週後成績終於是出來了。

由於這次統一出題,統一閱卷。所以黃江縣教育局在第一時間就拿出了統一排名。

全縣參考的考生共計三千餘人,如此拉通排名也頗具權威性了,基本可以真實反應學生當前的水平。

第一名不出意料是艾若琳的囊中之物,她以六百九十九分高居榜首,領先第二名胡雯的六百六十四分多達三十五分,傲視群雄。

但意外發生了。前十名裡面居然有一個人不是黃江中學的學生!

這在最近幾年還是第一次出現這種情況,而這個打破僵局的人。正是衛天望!

衛天望以六百五十一分位居黃江縣第七名!

當這消息傳出來的時候,眾人的反應參差不齊。

武達朗得知消息的當時他便從沙發上跳了起來,振臂高呼,值啊!

無論是感情投資,還是金錢投資,衛天望如今這表現通通都值回了票價。武達朗沒奢望他一來就能拿狀元,但這次考試卻輕鬆殺入了全縣前十名,按照黃江縣每年出十幾二十個清化燕大學生的教育水平,衛天望極有可能成為沙鎮中學建校以來第一個考上清化燕大的學生!

武達朗熱淚盈眶,只要衛天望將來考上燕大清化,這沙鎮中學哪怕最終真的沒了,自己也不至於留下太多遺憾,在自己從事教育這許多年中好歹也培養了一個這樣出色的學生來,又拿了市高中籃球大賽的冠軍,又進了全國首屈一指的學府,即便老死的時候,墓碑上也不至於刻上一個失敗的校長這樣的字眼。

要知道在衛天望之前,沙鎮中學歷史上最好的學生也不過是黃江縣前兩百名的水準而已!而且這一次除了衛天望給力以外,還有一個人也給了他太大的驚喜,正是經常找衛天望問題的寧辛頤。

這個以前毫不起眼的女生,在這半年裡爆發出了驚人的潛力,居然也緊隨衛天望之後一舉考到了全縣第十八名。

沙鎮中學高三一班這次也普遍考得不錯,總體成績甚至都接近黃江中學的普通班了。這在以前武達朗連做夢都不敢夢。

武達朗笑得合不攏嘴,將這都歸結為衛天望的功勞。

至於黃江中學甘校長,則是捶胸頓足。到今天他才意識到自己究竟幹了一件多麼蠢的事情,成為黃江教育界的笑柄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

趕走了衛天望,既失去了高中籃球大賽三連霸的機會,現在看來又會失去一個燕大清化的升學名額,更可能的是自己還因此挨了一頓揍,再被敲詐了六萬塊!

這是何等悲哀的事情啊,到現在甘校長想起衛天望抽自己的那幾個耳光,臉上還依舊火辣辣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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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rawler | 2017-10-3 22:47:21

第七十三章 林若清審案


而黃江中學裡面一些以前嘲笑過衛天望的人,現在心情格外鬱悶。尤其是劉偉和胡雯這一對目前已經確定了關係的戀人。本來胡雯得了第二名,劉偉得了第二十五名,考得都算不錯,於兩人來說是值得慶賀的事情。

可是當劉偉得知衛天望居然力壓群雄高居第七的時候,他坐不住了。

他的臉上燥得火辣辣的疼,一遍又一遍的看著全縣排名表格,簡直恨不得將這厚厚的一疊紙給撕了。

我輸了!

我全都輸了!

無論是女人,還是籃球,甚至到現在的成績,我竟然都被衛天望這個我一直瞧不起的廢物渣滓全部超過了!

他會不會故意拿著成績單跑我面前來炫耀?到時候我該怎麼辦?我要不要還擊他?和他打一架嗎?我打不過啊!

那如果他這次不來,等高考完了之後,他拿著燕大的錄取通知書在我面前來,到時候我又該怎麼辦?

不可以!

絕對不可以!

劉偉!你不能就這樣認輸了,你是個男人,你要堅持住!

劉偉憤懣、惶恐、不甘,隨著他拿著成績單的手瘋狂的顫抖,種種複雜的情緒在他心中此起彼伏。

胡雯從後面走了上來,拍了拍劉偉的肩膀,才好歹讓他從著魔的狀態下脫離出來。

但胡雯的心中也頗不是滋味。

她這次雖然取得了暫時性的勝利。但當初衛天望臨走時,就是她挑釁得最是賣力,甚至還不惜造謠污衊他。如今他卻拿出了這個成績來作為一記響亮的耳光,作為對自己當初挑釁的回應。

尤其是想到衛天望那副囂張到不可一世的表情,還有那句說即便自己脫光了站在他面前,他都不會看一眼的話。胡雯便有一種七竅生煙的感覺。

胡雯格外自戀的把衛天望努力的動機扯到了自己身上,這卻讓她分外緊張。

這還只是期末考試,眾所周知男生在臨近高考時更容易發力,胡雯下意識的覺得衛天望上升的步伐不會就此止步。這次自己勉強贏了,可下次模擬考試呢?高考的時候呢?還能保持優勢嗎?

當初嘲笑他是扶不上牆的爛泥。可如今這爛泥都追趕到身後了,萬一真的被這爛泥踩在了腳下呢!胡雯甩了甩腦袋,將這可怕的念頭扔了出去,光想想就能讓她要做噩夢。

黃江中學高三實驗班的其他同學比劉偉和胡雯要稍微好一點。但統統也覺得無比羞恥,尤其是那些被衛天望超過的人心中更是難堪。

衛天望是什麼人?

是當年黃江中學高三實驗班的吊車尾,被眾人嘲笑鄙視的對象!

當初他走的時候放出的所謂豪言,在這些人眼中也不過是一個失敗者不甘的怒吼罷了,權當個笑話看了。

可今時今日,當衛天望以不可一世的之態,短短一學期內便從二本水平殺進黃江縣前十,達到高考穩進燕大清化的程度。

這樣落差的狀態讓這些黃江中學的尖子生或者說是天子驕子們難以接受,尤其是想到往日裡那般的譏笑他。現在別人卻拿出這等成績來打臉,自己還根本無力反抗,讓他們情何以堪?

如果真在高考時被他踩在腳下。到時候我們怎麼辦?會有多丟人?

黃江中學高三實驗班的全體學生,這個時候腦子裡都是這想法。

當初衛天望離開的時候,他們也不是特別在意,並不認為衛天望走到別的地方去了之後就能鹹魚翻身了。

可現在看來,別人不但鹹魚翻身,甚至還魚躍龍門了!

衛天望考了好成績。最開心的卻是兩個女人,一老一少。老的是林若清。少的自然是艾若琳。

林若清自從兩年前就再沒因為衛天望的成績而揚眉吐氣過,時隔兩年,林若清終於可以在衛天望期末考試結束後放心大膽的出門了。

衛天望讀初中的時候,林若清曾經有個愛好,只要衛天望考完試,問了他成績如何,他往往都是一臉淡定的說,「第一名。」

然後林若清就開開心心上街買菜去了,遇到相熟的大爺大媽,便會問他,「小林啊,你家天望期末考得怎麼樣啊?」

林若清裝作一臉無所謂,心裡卻是分外自豪的說著,「還行吧。反正一直都是第一名嘛,也看不出什麼變化的。」

這般簡單而平凡的幸福,卻在兩年前失去了。自從衛天望到了黃江中學,他期末考試出成績後這幾天,林若清就堅決躲在房中堅決不出門了。

等風頭過去再小心翼翼的出門,如果還有人不開眼的問起,她往往就裝作記不清楚的模樣,撓著頭說:「這個啊,都沒怎麼管他的成績了。估計考得也不是很好吧……」之類的。

而今天,林若清在從衛天望嘴裡問到成績後,便又一次開開心心的提著菜籃子出去了。

衛天望對自己母親這怪癖很是無語,覺得她這樣顯得有點小市民,但只要她高興就好,由得她去了。

衛天望趴在寫字檯上,本想看書,腦子裡卻突然回想起剛才林若清說的那些話。

剛才的情形其實是這樣的,林若清一臉審視的問他,「你是不是和艾若琳鬧彆扭了?」

衛天望想了想,從嚴格意義上來說,似乎是她主動要和自己撇清關係的,這肯定不能是自己和她鬧彆扭,所以衛天望非常淡定的一攤手,「沒,我沒和她鬧彆扭。」

林若清一臉不信任的模樣,「真的沒有嗎?」

衛天望又想起自己曾經說過「我記得我從來沒說過想和艾若琳在一起。」這種讓艾若琳傷心落淚的話。所以心裡有點發虛,但看母親這咄咄逼人的樣子,暗自決定不能說實話。咬死不松口,「沒有!絕對沒有!哎,媽,我是你兒子哎!這種事情我還騙你做什麼呢?」

自從見過一面之後,林若清便在心裡期待著艾若琳當衛家媳婦,她非常看好這個女孩,氣質優雅待人和善。對長輩也很有心思,對衛天望也不離不棄。簡直就是打著燈籠也找不著的好媳婦。衛天望去沙鎮以後,艾若琳甚至已經開始投入進了衛家媳婦這個角色,經常來看望她,時不時送些補品水果什麼的。

林若清一直就覺得這女孩兒溫婉動人。頗為有心,打從心眼的把她看成了自家人,對艾若琳送來的東西也是欣然受之。

可自從兩個多月前,到現在為止,艾若琳就在上週來了一次,當時並未表現出任何異樣,也是一番問候,留下一點滋補品便走了。

可後來林若清聽街坊鄰居說,這女生在下樓後坐在小區花圃那亭子裡哭了好久。再聯想起對方已經兩個月沒來的事實。林若清當即便懷疑是衛天望在沙鎮做了什麼對不起人家女生的事情,讓她傷了心。

前幾天衛天望剛回來的時候,她便想問這事了。但又覺得一邊是兒子,一邊是未來媳婦,這手心手背都是肉,過問得太多也不好,還是等他主動交代算了。

可這一等,林若清便發現衛天望腦子里根本就沒裝這件事情。顯得是無比的沒心沒肺。

林若清忍啊忍啊,一直忍到今天。終於是忍不住了,打算親自找兒子質問一下這事,若是他真做了對不起艾若琳的事情,自己也就勸他別再和別人女孩子糾纏不清了,誤了別人青春。看別人女孩子對你多情深意重,你都背叛別人讓她流淚了,她還是能放下前嫌來看望我!

「哼!長大了啊,不老實了,還敢說謊!」林若清在心裡已經給衛天望定了刑,這時候哪裡還聽他的「狡辯」。

衛天望見實在說不通,被審得心裡忐忑,乾脆拋出大殺器轉移注意力,「媽我真沒做什麼對不起艾若琳的事情!我和艾若琳的關係根本不是你想像的那樣!清清白白的就是普通朋友,要麼也就能算關係比較好一點的朋友!你到底是聽誰說了些什麼啊!對了剛才武校長給我打電話說期末考試的成績出來了!」

中間不帶任何停頓的,衛天望一口氣便說了這麼一通話出來。

林若清的注意力果然被轉移開了,問道,「成績出來了?考得怎麼樣?」

「這次考試是全縣拉通排名,我是全縣第七名!上燕大清化都沒有問題!分數隻有六百五十一分,是因為這次出的題比較難!」衛天望又用連珠炮一般的語氣說著。

「哈?不錯啊!」林若清當即大喜,突然得知這等好消息,剛才那事兒便被他拋諸腦後。

然後衛天望可算是從審問中解脫了出來,林若清狂喜一陣便去換了衣服提著菜籃子出門了,她出門的時候腦袋昂得高高的,生怕別人注意不到一樣。

我的狀元郎兒子又回來了!黃江縣第七名哎!燕大清化有望哎!

走到街上,林若清猛的想起剛才的話題,這才反應過來居然被衛天望將思路繞開了。當即便怒氣衝衝的往回走,走了沒幾步林若清又反應過來,再怎麼說兒子這次也成績突飛猛進了,他剛才顯然是刻意迴避了這話題,如果再去找他,他多半也不會明確答覆,完全是浪費時間又平白讓他難堪。

畢竟剛剛得知了天大的好消息,林若清心情終究還是愉快的,再讓她用審犯人的語氣去和兒子說話,也有點困難。可如果真的就此揭過此事,林若清又心有不甘,於是她一邊慢慢往菜市場踱著步子,一邊在心裡盤算著到底應該怎麼做才好。

快來到菜市場的時候,林若清一拍腦門,有了,他不是說沒做什麼對不起艾若琳的事情嗎?那我就把艾若琳叫過來吃飯,看他到時候怎麼辦。

想到便做,林若清立刻摸出手機來給艾若琳打了個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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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rawler | 2017-10-3 22:49:21

第七十四章 新年


艾若琳正躺在自家床上,笑吟吟的翻看著手機裡的照片,一張張全是從各個角度偷拍的衛天望,有他看書時略顯滄桑的背影,也有他打籃球矯健的身姿。上次整張內存卡都給衛天望拿走了,艾若琳的存貨可謂損失慘重,不過幸好之前抓緊時間補回來了,也不至於想看的時候都沒得看。

艾若琳可不必和劉偉他們等人一樣還得專程回學校去等成績出來,她呆在在家裡自然有專人給她把成績單送來。

早在武達朗得到通知之前,艾若琳便率先得知了衛天望考出了一個好成績。

從一個小時前,她便陷入了興奮的情緒不能自拔。不過艾若琳時而也想起自己給衛天望打的最後那個電話,心裡又是一陣陣的抽搐。但很快她便將心情調整了過來,對未來又充滿期待了。

隨後她便接到了林若清打來的電話。

林若清熱情的邀請她到他們家裡去共進午餐,艾若琳險些便一口答應下來,不過又看了看緊閉的房門,知道門外站著影四。艾若琳猶豫了,她知道自己媽媽是一個說得出做得到的人。

之前去他家已經算是違規,當時她便大發雷霆過一次,最終幸好是由於衛天望不在家,那次便不了了之了。這次衛天望也在家中,再次犯規恐怕後果嚴重,艾若琳最終還是沒答應林若清的邀請。

當掛斷電話後。艾若琳心中空落落的,最後卻也只能繼續期待著,期待著衛天望證明實力。得到自己母親的承認,再光明正大的站到自己面前來。

林若清無奈的掛斷電話,心中的疑惑又加深了一分。她聽得出來艾若琳拒絕得很痛苦,說明她的內心深處是真的想來的,可最後卻還是礙於什麼不知道的原因而拒絕了。

如果不是對兒子有相當程度的瞭解,知道他不是那種花心的人,林若清真會以為衛天望在沙鎮又重新找了一個女朋友了。

最終林若清還是想明白了一個道理。年輕人的事情終究還是要年輕人自己去處理。

自己作為老一輩的人,還是不要太過干涉的好。兒孫自有兒孫福,衛天望和艾若琳兩人的未來究竟如何,還是要掌握在他們自己的手裡的。

今年的除夕夜,依舊是母子倆一起在電視前看著春節聯歡晚會度過的。與往年不同的是。今年衛天望花費了很多心思在佈置這個家這件事上面,力圖讓家裡顯得更有新年的氣息,四處懸掛著紅紅的燈籠,門前的對聯也是衛天望自己親手寫的毛筆字。門邊還擺放了一盤三千響的鞭炮,到了十二點衛天望便會提著鞭炮下樓去放。

人還是那兩個人,但母子倆人今年的除夕夜顯得不再那麼孤單。

當電視裡的小品演到精彩處,衛天望也難得的笑出聲來。

林若清聽到衛天望的笑容,扭頭打量著他,她自己臉上掛著一絲淡淡的微笑。眼神裡帶著欣慰,卻又有擔憂。

衛天望對別人的目光何等敏感,很快便回過頭看著林若清。問道:「媽你看電視啊,老看著我做什麼?」

林若清笑笑,「你自己意識到了沒有,今年的你和往常不一樣了。」

衛天望眉毛一掀,「真的嗎?我有哪兒不一樣了?我怎麼沒感覺到?」說這話的時候他心中不禁有點緊張,不可能是自己修煉九陰真經的事情被看出來了吧。媽媽又不是武林高手,不可能吧!

不過就算被看出來也無所謂。反正修煉的又不是絕後的葵花寶典或者闢邪劍譜之類的坑爹秘笈。

林若清又搖搖頭,「具體哪兒不一樣,我說不太清楚。不過以前的你雖然也很自信,但臉上幾乎從來看不到笑容,渾身都充斥著一股憤世嫉俗的味道,像是一隻刺蝟一樣,誰一旦稍微觸犯你,你就會激烈的反彈,勸都勸不住。我一直都擔心你因為性格太過極端走上邪路。」

衛天望聞言,默默的垂下腦袋,仔細的回想著,覺得這番話有道理,當然也有點不服氣,以前的自己有那麼糟糕嗎?不就是看不順眼就動手,動手就傷人而已嗎?怎麼也不至於走上邪路的吧。

當然他也沒心思和自己的媽媽爭辯,反正她愛怎麼說就由得她說去吧。

「好吧算你說的有道理,那你說說我現在和以前又有什麼不一樣的地方呢?我覺得還是差不多的啊,就因為我剛才笑出聲來了?」衛天望有些不解,他覺得在得到九陰真經前後的自己性格上是沒有區別的,可照目前看來,媽媽很明顯說的不一樣的地方就是性格了。

林若清似乎想了想,組織了一下語言,才說道:「現在的你顯得自信了很多,甚至比你當初考上中考狀元的時候還要自信。具體原因我說不上來,我只能說這是一種感覺。以前你好像是困在籠子裡拚命掙扎的困獸,好吧作為你的母親我對此負有很大的責任,我不該這樣說你,但我也只能找到困獸這個詞彙比較貼切了。而現在的你呢,雖然我們家的情況也沒有什麼明顯的好轉,但你的氣質卻變了,從困獸變成了蟄伏的巨龍。做母親的當然希望兒子能有廣大的前途。但我對你卻又有一個要求,你能不能儘量平平淡淡去過這一生,我知道你想去打聽我的事情,想為我討回公道。但這真的不重要,我就希望你能平平安安過一生就好了,答應我行嗎?」

衛天望愣住了,他想起一句成語,知子莫若父,自己沒有父親,那這成語就成了知子莫若母。

衛天望以為自己沒有變化,但林若清卻敏銳的感覺了出來。甚至連他的打算都看穿了。

一時間他有些惶恐,尤其是在聽到林若清的懇求時,心中更加糾結。

但他沒有猶豫多久。便斬釘截鐵的說道:「媽,你是知道我的性格的。你既然都說我是蟄伏的巨龍了,那你覺得我刻意的低調,就能不引起別人的注意嗎?媽,我不知道為什麼我們會變成單親家庭,但我要說的是,我感覺得到。麻煩遲早會找上門來,他們不會放過我們。就像之前來的那兩個穿黑西裝的人一樣。這是無法逃避的事情,既然要恨,恐怕也只能恨為什麼你和我那未曾謀面的爸爸不是普通人,平凡人了。你說是吧?我不想和你說假話。但你的要求我恐怕做不到,真的。」

林若清心中的擔憂終究成了現實,但此事涉及到自身,她也不知道如何勸解衛天望改變主意了,只能無奈的嘆口氣,不再言語,心中只盼著真相暴露的時間能拖一天是一天。

除夕夜,黃江縣裡許許多多的男人女人都度過了一個不眠之夜。

與眾不同的衛天望卻並非被動失眠,他選擇了苦修整夜來度過這一個夜晚。

第二天一早大初一。衛天望便接到一個好消息。

羅雪一早便驅車來到了黃江縣城,徑直找上他。

由於這時候咖啡廳或者茶館之類的都沒有營業,兩人約在縣城的公園裡見面。衛天望遠遠便看到羅雪歡呼雀躍著跑過來。他會心一笑,想必是醒神明目液的生產許可證的事情有進展了。

「你猜我今天來找你做什麼?」羅雪跑到衛天望面前,做了一件小女生特別愛做的事情。

衛天望一陣無語,感覺她真是越活越年輕了,和剛認識的時候簡直判若兩人,以前的時她候陰暗、渾身充斥著負面情緒。如今的她卻是朝氣蓬勃,彷彿再一次回到了十八歲一樣。

「這個還用猜嗎?多半是醒神明目液的事情吧。奇怪了,大初一的別人不放假的嗎?你居然還能得到消息,」衛天望不解的問道。

羅雪嗔怪的橫了他一眼,「你這人真是不懂情趣,就算猜到了也可以裝作不知道嘛,滿足一下我的虛榮心嘛。昨天晚上我打電話給一位參與評審的官員打電話拜年,他向我透露了事情的進展,基本已經板上釘釘,就等著開年正式上班,就立馬能辦下來了。」

「那恭喜你了啊!」衛天望聞言做雙手握拳恭喜狀,「老天爺總歸還是會眷顧有恆心的人。」

羅雪白著眼球望瞭望天,隨即搖了搖頭,「這和老天爺沒什麼關係。應該是你在眷顧有毅力的人,如果不是你,我早就崩潰了。現在指不定躺在哪個臭男人的床上當二奶呢。而且啊,你也別恭喜我了,你要恭喜你自己才對。等開年上班了我就去辦理股權轉讓的事情,以後啊,你才是羅氏製藥廠的大股東,我也就是你手下一佔股的打工仔而已。」

「嗨,那倒也是!」衛天望撓了撓頭,倒也沒推辭別的什麼。

「喂,小心喲!子彈來咯!」

就在這時候兩人旁邊傳來一陣青年人的喧囂聲,衛天望回頭一看,一顆春雷正從遠處飛來,砸向羅雪。

那邊一群穿得花裡胡哨的年輕人正嬉皮笑臉的打望著這裡,顯然這顆春雷是他們故意扔過來嚇唬人的。當然他們根本沒想過這樣嚇唬人也會變成傷人,這種事情他們不是第一次做,弄傷的人也不只一個。

這種縣城裡面的地痞流氓在逢年過節的時候經常幹這種事情,拿著鞭炮、箭炮、掌心雷什麼的在街上亂扔嚇唬人,也時有老百姓被炸傷燙傷。

但這些非主流混子流裡流氣的,一看就讓人覺得害怕,不能惹,所以尋常百姓吃了悶虧也不敢做聲。

此時春雷近在咫尺,衛天望要麼趕緊拉著羅雪閃開,不然這春雷真在人身上爆炸的話,後果也挺嚴重的。可他現在也吃不準這種劣質春雷的爆炸時間,羅雪畢竟是個大活人,要帶著她閃到一旁總要多花些時間,萬一慢了點那可怎麼辦。

衛天望盤算了一下,當即便探出手抓住了這春雷,沒等到零點一秒,一聲爆響便自他手中傳出。衛天望緩緩張開五指,炸成粉末的春雷包裝紙還有一堆黑色的火藥燃燒後形成的粉末便隨風飄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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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rawler | 2017-10-3 22:57:22

第七十五章 你後台是誰



旁邊的羅雪被嚇了一大跳,尖叫一聲,然後反應過來,馬上緊張的拉過衛天望的手看他有沒有受傷,當她看到衛天望掌心居然連發紅都沒有時,這才放下心來,猛然想起自己這弟弟可是武林高手,以前只是沒想到他居然這麼厲害,連春雷在手裡爆炸也不怕。

衛天望鐵青著臉,剛才那春雷爆炸的時機太湊巧了,幾乎在和自己掌心接觸的瞬間便爆炸了。幸好自己用手將其抓住了,這春雷砸到羅雪臉上恐怕連毀容都有可能。

這群人渣!

「你在這裡等著,我去教教他們該怎麼做人!「衛天望邁著步子就往那群小年輕走去。

見他居然空手抓春雷,這群小年輕也被嚇了一跳,再看他手掌居然毫髮無傷。這群小年輕流氓哪兒還能沒意識到自己今天踢到鐵板了。但這時身邊還帶著幾個小太妹,在女人面前他們幾個大男人實在做不出拔腿便跑這種丟面子的事情。

他們紛紛咬牙死撐著,心想等會如果拋出自己老大的身份,也許能讓對方忌憚。

衛天望還差一兩米走到的時候,其中一個小年輕忍不住說道:「小子你別過來!知道我們老大是誰嗎?「

他話音未落,衛天望已經來到他的身前,一腳將他踢了個狗吃屎,「管你老大是誰,我今天都要教教你什麼叫公德心!「

這本就怒極。這一腳踢得不輕,當即便讓對方開始嘔血。

見同夥被一腳踢飛,其他人腦子一熱。也顧不上害怕了,紛紛衝將上來打算找衛天望的麻煩。

衛天望在黃江縣城裡面混跡多年,又哪裡怕過這些跳樑小丑,當即一腳一個全部踢翻在地。

站在後面的羅雪倒是一點也不驚慌,若是換成以前,看見衛天望這般以一敵多,她或許還會尖叫兩聲。但看衛天望打架的次數看得多了,如今羅雪可以說一點感覺也沒有了。在羅雪眼裡。恐怕能傷害到衛天望的人都還沒出現在這世界上。

衛天望將這些人全部教訓一番後,心中的氣憤也平了,便打算帶著羅雪就此離開。

卻沒想到這些小混混今日吃了這虧,雖然覺得對方很厲害。但他們自己也有些後台,並不打算就此認栽。

先前說知道我們老大是誰嗎的那個傢伙,惡狠狠的盯著衛天望的背影,大聲吼道:「小子你別以為自己能打就囂張!我記住你了!敢得罪我你死定了!」

衛天望當即便回過頭來,邪邪一笑,「是嗎?看來你還真有點後台了?說說看你後台是誰呢?不然也叫過來讓我見識見識?」

這小子還不信邪,腦子裡的歪念頭轉得飛快,心道老大的名頭那麼大,如果就此說了出來。恐怕這小子立馬就跑路了。那報仇雪恨可就沒了指望。

於是他只是嘿嘿兩聲,說了聲「你等著!我這就叫人!」

然後他強忍著肚子裡的劇痛,摸出手機打通了電話。

電話那頭想必便是他的老大。這小子對著電話告了一通歪狀,然後便得意洋洋的看著衛天望,「我老大很快就到。到時候看你小子還敢不敢繼續囂張!」

羅雪拉著衛天望就要走,心想多一事不與少一事。

衛天望卻是搖了搖頭不想走,那小子說得對,自己的長相已經被記住。今天這次若是就此離開,這些小地痞流氓不善罷甘休。到時候找到自己家裡,反倒是更大的麻煩。

衛天望扭頭對羅雪說道:「你別怕,我不會有事的。今天既然這梁子已經結上了,那我肯定得把事情了結在這裡。斬草要除根,我一向信奉的就是這道理。」

見衛天望始終堅持,羅雪也是無奈,只好站在後面心情略微忐忑的等待著。

時間大約過去了十來分鐘,很快兩輛面包車自公園街口飛速駛來。

面包車吱嘎一聲剎住,車門打開從裡面跳出十來個人。這些人下車之後也不廢話,紛紛掏出傢伙,就打算衝上來砍人。

衛天望目光冷冽,只等對方先動手自己便來個趕盡殺絕。他以前還是弱者的時候,心狠手辣的名頭便遠遠傳了出去。如今他也身懷九陰真經這等絕世神功,暗地裡更是成了沙鎮巨頭天沙幫的幕後老大,衛天望的能保持住心性不變得更暴戾已是極不容易,想讓他學會隱忍讓步,恐怕也太難了一點。

「他。媽。的!六崽!你說是誰敢打你!在黃江縣打我們大江會的人,不想活了嗎?」其中沖得最快的人顯然和剛才被衛天望踢成內傷的二。逼青年關係親近,見這人躺在地上,嘴角邊是咳出來的一灘血,已是怒髮衝冠,情難自已。

衛天望一聽大江會的名頭,非但不怕,反倒冷冷一笑,當真不是冤家不聚頭,這大江會和自己的淵源也真是不淺,看他們安靜老實了兩個多月,原本以為以後將不會再有任何交集,今天卻又在黃江縣城裡給碰到了。

衛天望捏捏拳頭,大踏步往前走去,既然來了,既然依舊這麼囂張,那自己不做點什麼給他們留點印象,也對不起別人一番苦心專程跑來。

這些新來的人也不明白衛天望的厲害,甚至都沒意識到這邊好幾個自己人被他一個人放倒了,反正抄著傢伙就靠了過來。

就在這千鈞一髮的當兒,又有一個人從面包車上跳了下來。

這不是別人,正是對衛天望「朝思暮想」的江小龍,也是先前那些人嘴裡真正的老大,其他的人也不過是江小龍的小弟而已。

江小龍其實很早就看到了衛天望。就在他看到衛天望的那一剎那,只覺得渾身上下骨子裡都有一股發寒的感覺,甚至渾身酥軟得厲害。連下車的力氣都沒有了。

其他人自然不知道江小龍會對衛天望害怕到這個程度,只當他是自持老大的身份,不屑於下車來參加這種小弟們之間的爭鬥。

所有人都沒有想到,江小龍遲遲未下車的原因根本就是害怕衛天望!

怎麼會是這個魔鬼!

直到現在,江小龍還時常在夜裡做噩夢,夢到的正是當初衛天望收拾自己時的場景。

自己彷彿是一隻可憐的泥鰍,被衛天望捏在手裡隨意蹂躪。拚命的掙扎,卻毫無反抗之力。甚至連逃跑也做不到。

最為可怕的是被衛天望在心裡虛構出來的那幾次模擬死亡的經歷,江小龍可謂是永生難忘。

當時江小龍內心深處被衛天望種下的那種絕望的情緒,直到現在也依然縈繞在他心中!

在看到衛天望的第一眼時,江小龍便已經恨死了將他叫來這裡的那幾個小弟。

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成天就知道到處廝混。平時欺負些老實人也就罷了,可你們找麻煩找到衛天望的頭上,這是鬧哪樣啊!

江小龍特別想哭,更想逃跑,本想就此躲著裝作什麼事都不知道。

可現在見這些新收的小弟居然還看不清形勢,還敢向衛天望動手,他終於是坐不住了。

如果今天這一架沒打起來,恐怕還有緩和的餘地,但若是真的對衛天望動手了。江小龍根本不敢想像自己會有什麼下場,於是在這千鈞一髮之際,他終於是鼓足勇氣從車上跳了下來。

他下車之後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大聲咆哮,「住手!都給我住手!」

見所有人都注意到了自己,沒人再不識好歹的往衛天望那邊沖,江小龍心裡舒了一口氣,謝天謝地,我可算是能活下去了。

但他馬上又感應到衛天望那冷冰冰的目光。當下腦門一寒,思維也快停止。迷迷糊糊跟隨著本能而行動,等他回過神來的時候。他發現自己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已經開始自己打起自己的耳光來。

發現自己正在做這麼丟臉的事情,江小龍起初還想改變路數,朝衛天望道歉了事。

就在這時候,那還躺在地上的小弟都還沒反應過來,反倒是在那裡驚叫道:「小龍哥你這是在做什麼?快幫我教訓這個不開眼的小子啊!」

江小龍真想哭了,乾脆自打耳光的動作也不停,啪啪啪啪的打著,一下重似一下。

同時他嘴裡也趕緊說道:「天望哥!我錯了,是我管教不嚴!求天望哥給我個機會,我回去一定好好教訓這群不開眼的小子!我保證以後再也不會發生這種情況了!」

這時候其他人哪兒還能不明白,這次遇到的硬茬子實在太硬,就連身為大江會扛把子兒子的江小龍都搞不定。

這些沒怎麼見過世面的小子紛紛嚇的臉色慘白,連小龍哥都能嚇到自打耳光的大佬,這到底該牛到什麼程度?

他們覺得腦子有些不夠用了。

本來衛天望是不打算就此算了的,但見江小龍自打耳光打得這麼誠懇,臉都快被打腫了。心中的怒火也早已消失得七七八八,當即冷哼一聲,便帶著羅雪走了。

衛天望和羅雪走後,江小龍卻是目送著羅雪的背影,最終還是長嘆了一聲。他對羅雪要說一點想法也沒有,那也是不可能的,畢竟羅雪是他自少年時便中意的對象。可也正是因為他對羅雪的的那點佔有慾,才招惹到這煞星,最終慘遭虐待。

江小龍心裡流著淚,我怎麼的就這麼命苦呢。

以前他還抱有一點希望,畢竟羅雪並未明明白白公開她和衛天望的關係。江小龍還期待著,若是我真能改過自新,靠真心去打動她,也許還真能有追到她的那一刻。

可如今這大初一的,便見兩人攜伴在縣城公園裡閒逛,那只能說明這兩人百分之百是戀人的關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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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rawler | 2017-10-3 23:03:23

第七十六章 他是誰


再給江小龍一萬個膽子,他也不敢去挖衛天望的牆角啊!

「小龍哥,這傢伙到底是誰?他有什麼來頭啊?他老大是誰?」和他同來的一個小弟忍不住問道,他實在太好奇了。

江小龍橫他一眼,「這是以前大東街的衛天望,記住這張臉,以後看見他千萬不要再去招惹。一旦把他惹毛了,我也救不了你們,誰都救不了你們!」

「不是吧,這麼厲害?那衛天望我以前聽說過,不就是個孤家寡人嘛。」這些小弟隱隱有些不信,但又不是很堅定,畢竟剛才江小龍的慫樣絕對不是裝出來的。

江小龍鼻子裡哼哼兩聲,知道自己今天的表現讓他在小弟們心目中的地位大降,他尋思著得說點什麼讓他們明白害怕衛天望並不是多丟臉的事情,「前段時間我老爸打算對沙鎮伸手的事情,你們都知道吧?那天去的弟兄都是老手,所以沒叫你們,你們自然不知道衛天望的來歷了。」

「他和天沙幫有什麼關係嗎?天沙幫罩著他?但那也不是很厲害啊,」這小弟還是不開眼。

江小龍不耐煩了,轉身便給了他一巴掌,「你知道個屁,最後我爸改變主意放棄沙鎮轉攻白河鎮,就和這衛天望脫不了干係。不知情的人都以為衛天望是天沙幫罩著的,但我實話告訴你們,都反了!是衛天望罩著天沙幫才對!」

這些人面面相覷。不明白江小龍這話的意思,怎麼可能會有一個人能罩一個幫會的,但江小龍已經發過一次火。他們也不敢再質問。

江小龍見別人還是不信,乾脆也不要臉了,說道:「在我們談判結束後,我又帶了幾個咱們大江會最厲害的打手去找衛天望麻煩,你們猜怎麼著?」

「怎麼著?」這些小弟見他終於講故事了,紛紛也好奇起來。

江小龍臉上閃過一絲不堪回首的意味,痛苦不堪的說了句。「全滅!你們知道嗎?我們大江會最厲害的四個打手在衛天望一個人面前,連一分鐘也沒撐住就全滅了!後來我還知道刀疤頭就是他給嚇進精神病院的。你們說這種人,能去招惹嗎?」

眾多小弟聞言嘶的一聲倒吸一口涼氣。

尤其是先前朝衛天望和羅雪扔鞭炮的幾個人,心裡非但不再憤憤不平,反倒是暗自慶幸居然還能活下來。真是祖墳冒青煙的運氣。

由於今天是大年初一,衛天望的中午飯肯定是要回家和母親林若清一起吃的,他後來邀請羅雪也去,羅雪卻拒絕了。

羅雪自己心裡也不明白為何要拒絕,按理說她作為衛天望的朋友,去他家吃飯也無不可,但她心裡始終有股怯意,讓她不願意這麼早就和衛天望的母親見面。

最終羅雪卻是將這件事情歸結為自己對衛天望有想法,不想這麼快就和他的母親。也就是自己未來的公婆見面。

羅雪又自嘲一番,開什麼玩笑,自己比衛天望都大了不知道多少歲。還奢望著成為他老婆呢?

「弟弟,那我走了,等我好消息啊!我一定不會辜負你的期待,把咱們的羅氏製藥廠好好辦起來!」臨走時,羅雪留下這樣一句話,看似在和衛天望表決心。但又何嘗不是想讓他知道自己的依舊是將他看做弟弟。

衛天望哪兒能明白羅雪心中那複雜的女人心思,隨口答了句。「路上小心啊!你當然得做好了,我可是投了資的呢!」

送走羅雪,衛天望又去找了老孫頭,給他說了下讓他幫著賣藥的事情。

以老孫頭在黃江縣這第一聖手的名望,如果他能幫著推廣一下醒神明目液,對羅氏製藥廠打開全新的保健品市場有著良好的推動效果。

畢竟保健品不比處方藥,所針對的受眾面是完全不同的。

推廣處方藥只需要搞定醫療機構的核心人員,比如醫院管理層或者醫生,但推廣保健品更傾向於在消費者中間的宣傳。

所以衛天望便將主意打到了老孫頭身上,當然他也是對自己的配方有絕對的信心,如果產品不行,衛天望也不敢貿然麻煩老孫頭,免得壞了他第一聖手的名聲。

這種事情,換別的任何一個人來求老孫頭,老孫頭恐怕都是會仔細斟酌再三,然後很委婉的拒絕,就算是他兒子來說這事,也一樣!

老孫頭身為黃江縣最知名的民間醫生,當然不是那種唯利是圖毫無醫德的人,所以想讓他幫著推廣基本是忽悠人的保健品,不可能!

但衛天望的要求老孫頭卻無法拒絕,尤其是當衛天望用滿心期待的眼神看著他的時候,老孫頭下意識就答應了。

老孫頭是真的沒辦法拒絕衛天望,他沒有親孫子,但把衛天望當成了自己的親孫子,如今這親孫子難得想做一個事業,而且那麼有信心,老孫頭不忍心打擊他。

不過最後老孫頭還是暗自留了底線,實在不行,這小子把那什麼醒神明目液送來的時候,先親自試吃一陣子,效果還行再推廣,如果確實依舊是忽悠人的東西,就自己悄悄多買點得了。

和老孫頭把事情談妥,衛天望開開心心的回了家,此時林若清已經準備好豐盛的午餐。

最近這段時間,家裡的經濟不再短缺,林若清也不再剋扣自己的伙食,每日裡該吃的中藥也沒再停過,身體倒也恢復了一些,雖然還是非常虛弱,但做這些簡單的家務也能勉力支撐了。

吃飯的時候,林若清突然說了句,「天望,上午的時候黃江中學倪老師來過我們家。」

衛天望眉毛一掀。「他來做什麼?他沒惹你生氣吧?」

對於自己過去的班主任倪老師,衛天望著實沒什麼好印象。這倪老師雖然教書有些水平,但做人卻實在糟糕。一雙有色眼鏡戴的牢牢的。

對於成績不錯的尖子生,倪老師就如同春風一般溫暖。

可當初衛天望成績差的時候,起初他還稍微勸解過幾次,到了後來那眼神那表情就不對味兒了,彷彿恨不得吃了他的肉,拿根梅花針來把他戳死一般。衛天望離開黃江中學時,倪老師也是那副幸災樂禍的模樣。彷彿衛天望的離開可以讓他多活幾年。

對於這種人,衛天望是半點好感都欠奉。沒找個機會晚上去敲他悶棍都算仁至義盡了。

林若清似是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咬咬牙說道:「他希望我勸你回黃江中學。」

衛天望眉頭皺了皺,「這傢伙,也配為人師表?我成績差的時候。恨不得把我人間蒸發了。這次期末考試稍微考的好點,就想來勸我回頭?開什麼玩笑!真當我是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阿貓阿狗嗎?媽,你是怎麼回覆他的?」

林若清愣了愣,沒想到衛天望的反應會這麼激烈,有些猶豫的說道:「我沒有直接拒絕他,我說等你回來由你自己決定。」

衛天望搖搖頭,「這有什麼好決定的。直接讓他滾蛋。」

林若清面露難色,「其實我覺得黃江中學畢竟也是國內知名的高中,師資力量……」

衛天望打斷了她的話。「媽你別說了。黃江中學的人是什麼德行,媽你想必也很清楚。他們師資力量再雄厚,我也不可能再考慮。更何況沙鎮中學武校長對我很好。我不可能成績有點起色就把他們拋棄了,當忘恩負義的白眼狼。」

「可沙鎮中學畢竟不是個好學校啊!」林若清忍不住說道。

衛天望卻無所謂的擺擺手,「學校怎麼樣並不重要。只要給我一張板凳,一個桌子,我就能學得下去。沙鎮中學在我最需要幫助的時候伸出援手,我不能忘恩負義。」

衛天望把這話說得特別大義凜然。全忘記了當初他「騙」走了武達朗一根價值連城的千年老參的惡行。

見衛天望如此堅定,林若清也只好不再勸說。

其實林若清的想法非常簡單。非常單純,她就希望衛天望能在一個條件更好的學校讀書而已。

沙鎮中學到底是什麼水準,剛才倪老師已經說過了,林若清不認為倪老師會在這種事情上說謊。

當時林若清心裡很難過,沒想到衛天望去的竟然是那樣一所爛學校,後來聽倪老師希望衛天望回黃江中學,並且承諾如果高考發揮出色,還有許多實質性的獎勵,讓她頗為動心。

在林若清的思維裡,衛天望上次中彩票得的錢始終不是長久之計,她更不知道衛天望利用籃球大賽賺了不少錢,現在也已經成了一家前程遠大的製藥廠的大股東。

倪老師當然不會給她提這種事情,他就是要讓林若清覺得衛天望在沙鎮中學過得不好,受了委屈。

所以林若清現在已經開始著手考慮起衛天望大學的學費來,她當然不希望衛天望進了大學還得去打工掙錢影響學習,所以她才會對倪老師的建議心動。

至於甘校長那個老色狼的威脅,林若清並不擔心,雖然不知道甘校長為什麼事後沒有報復,但他被衛天望打得那麼慘,想必他也沒那膽子再幹那種齷蹉事情了。

衛天望大約能猜到自己母親的想法,也不好強勢的反駁她,只得無奈的暗自嘆了口氣,尋思著還是找個機會給她坦白了吧。

但他馬上轉念想,如果坦白的告訴她,咱現在是沙鎮的地下皇帝,會不會把她活生生氣暈過去?算了,還是就這樣繼續隱瞞下去吧。

中午林若清午休的時候,倪老師果然又來了,而且同行的還有一個人,黃江中學的現任校長,被衛天望狠狠敲詐了一筆的冤大頭,甘校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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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登門受辱


聽著門鈴聲,衛天望沒多費神便猜到來人是誰,徑直打開房門,一句話也不說,順手把房門拉上便往外走。

他這般做,也就是不希望自己發飆的聲音吵醒了正在睡午覺的母親,面對這兩個自己眼裡的人渣敗類,衛天望真擔心能不能控制得好情緒。

看著衛天望冷著一張臉走出來,倪老師和甘校長心裡都特別不是滋味。

倪老師想的是,好歹我也是你兩年的班主任,一日為師終生為父也許算不上,但好歹也是你的授業恩師吧。我專程來拜訪你,你犯得著給我擺這種臉色麼?

他倒是忘記了自己在前兩年是如何虧待衛天望的了,反倒是覺得自己對衛天望盡到了一個老師的責任,衛天望就是欠著他的,對他不敬就是不尊師重道。

甘校長的心情則更加複雜,衛天望這個堪稱奇葩的學生,在他的職業生涯中留下了太深的痕跡。雖然至今只有短短兩年半,但卻已經扮演了多種複雜的角色。

起初他力排眾議,將黃江中學歷史上最重磅的獎學金制度放到了身為中考狀元的衛天望身上,將他硬生生從紅衛中學手裡搶了過來。當時的甘校長很是為自己這般運作而沾沾自喜,並時而在外面炫耀是自己慧眼識珠才讓黃江中學得到了這個少年英才。

只可惜好景不長,衛天望來了黃江中學之後成績急轉直下。沒要得幾個月便泯然眾人矣,成了實驗班裡的吊車尾。甘校長之前牛吹得太滿,別人都知道他得了這市狀元。同時也傳言市狀元如今在黃江中學徹底泯滅了。所以衛天望很快便從甘校長的驕傲變成了他職業生涯裡最大的污點。

更可恨的是,將他挖過來的時候還簽訂了合同,甘校長每天都望著著這生命裡最大的「污點」而恨得咬牙切齒。

最終他好歹是抓住了機會將衛天望趕了出去,雖然趕走他的代價很大,受了重傷還被敲詐了六萬塊錢,但好歹是解脫了。原本甘校長以為從此以後可以擺脫衛天望的困擾,結果萬萬沒想到衛天望出走後。居然在沙鎮中學這樣的破爛學校涅槃重生,硬生生殺到黃江縣第七名!

外界又出現了新的傳言。不是衛天望不行,而是黃江中學太爛,連狀元郎都能教廢了,而別人到爛學校去了之後反而復活了。

這說明了什麼問題?這只能說明黃江中學在他甘校長的管理下。一年不如一年,現在連沙鎮中學都不如了!

這簡直像是一記響亮的耳光拍在了他的臉上,將他打得眼冒金星神志不清。

自從衛天望的成績正式出台,甘校長便進入了夜不能寐的不安定狀態,腦子裡苦思冥想著,到底要如何做才能挽回顏面。

最終他還是想出了辦法,他不禁為這機智而拍案叫絕。

趕走了衛天望,我再把他拉回來不就行了啊!你不是缺錢麼?我就給你錢就好了啊!我就不信拿錢砸還砸不回你來!

至於艾若琳的母親的要求他也不是特別擔心,在他眼裡其實衛天望根本也沒有必要回黃江中學讀書。只要輪到高考報名的時候再轉回黃江中學掛個名字報名就行了。

反正他高考成績名單後面掛著的是黃江中學這個名牌,而不是沙鎮中學那堆爛泥就行了。

甘校長的想法就是這樣單純得可愛,他以為衛天望還是當初那個被他三言兩語忽悠進了黃江中學的稚嫩少年呢。

若是他知道沙鎮中學的丁老頭將市籃球大賽冠軍獎金全部贈送給了衛天望。又知道衛天望已經成了沙鎮地下世界的扛把子,隨手拿了三十萬給羅雪。恐怕甘校長他今天根本不會冒著再被揍一次的風險,來這裡自討沒趣。

此時此刻,面對衛天望,甘校長心裡還是略略有點害怕,畢竟當初被教訓得太慘。現在想起來都隱隱作痛,但為了自己這面子。為了這校長職業生涯的名聲,他今天也算徹底拉下老臉,豁出去了。

衛天望一聲不吭的往樓下走去,甘校長和倪老師這兩個黃江中學的大佬也只得緊緊跟在後面。

若是以前這兩人根本不會搭理衛天望,但現在今非昔比,別人鹹魚翻身了,自己又有求於人,再是委屈也只能打落牙齒和血吞。

到了樓下,衛天望這才放下心來,回過頭便劈頭蓋臉的說道:「你們兩人的來意我心知肚明。你們還是從哪兒來回哪兒去吧,我不可能答應。」

對於衛天望的拒絕,甘校長和倪老師早有心理準備,也不氣惱。

甘校長瞥了倪老師一眼,示意讓他來說。

倪老師清了清嗓子,才一臉憂鬱的說道:「衛天望,以前是我們做得不對,對貧困生的關心還不夠落實。在這裡我代表實驗班全體老師同學,向你鄭重道歉。」

衛天望翻了翻白眼,「我都拒絕了你還在這裡繞圈子?抱歉我時間很緊,不奉陪了。」

見他一言不合就要走人,甘校長急了,猛的一把拉住他的衣袖。

衛天望將腦袋扭回來,一臉不善的上下打量一番甘校長,「我數三聲,放手。不然後果自負!」

作為一個被深刻教訓過的苦命人,甘校長哪敢違逆衛天望的威脅,訕訕的鬆開手,抓緊時間裝出一副很可憐的樣子,說道:「這次我們真的是滿帶著誠意來的,黃江中學畢竟是你高中的母校,哪有浪子在外面四處遊蕩不回家的。」

衛天望快被甘校長的厚臉皮打敗了,果然這老色狼能當上校長,還真是有把刷子,說這種又煽情又噁心又違心的話。居然面不改色心不跳的,忍不住揶揄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艾若琳她媽應該給你打過招呼吧,你哪兒來的膽子敢違逆她的意思?」

沒想到衛天望會挑出這事兒來說事。倪老師比甘校長終歸是經驗欠缺了些,當即便急衝沖的說道:「這個沒關係的。平時你就在沙鎮中學讀書就可以了,但只要你高考以黃江中學的名字報名就行了。」

如果不是這倪老師終歸當過自己的班主任,衛天望真懷疑會不會一拳頭揍到這無恥之徒的鼻樑骨上,「我說你敢再噁心點成不?我在沙鎮中學讀書讀得好好的,吃飽了撐要回黃江中學參加高考啊?你是在瞧不起我的智商呢,還是瞧不起我的情商?」

這一茬倪老師哪兒敢接。這時候他已經反應過來自己這番話操之過急,現在才剛開始談。連好處都沒拋出去,卻先拋出了這個最大的弊端。

甘校長不虧是經驗豐富的老狐狸,見狀立刻補救道:「你在沙鎮中學和黃江中學兩個不同的地方參加高考,受到的待遇是不同的。沙鎮中學有多窮大家都知道。但我們黃江中學資金雄厚,我就明說了吧。你在沙鎮中學參加高考的話什麼也得不到,但如果回了黃江中學。你如果考上燕大清化這一類的學校,現金獎勵兩萬,如果你是縣狀元,那現金獎勵就是四萬,市狀元十萬,如果有幸成為省狀元,我們就當場給你獎勵二十萬。你看這樣如何?」

「好大一個餅。只可惜我沒興趣。滾吧!」衛天望實在看不下去這兩人的嘴臉。

差生就想趕走,好學生就拚命想拉進自己學校,人渣呢。

哪怕用這種介乎於非法和守法之間的借地高考的手段。他們用起來也毫不忌諱,人渣啊!

見他居然對這等豐厚的獎勵也無動於衷,甘校長倪老師對視一眼,臉上皆是牛啃南瓜無從下口的感覺。

感情牌自然是沒法打的,甘校長懷疑自己如果打感情牌的話,十有八九又要挨一次真人快打。

倪老師雖然厚顏無恥。但他也在心中自我推敲了一番,發現衛天望在黃江中學這兩年時間中。還真沒為衛天望做過什麼滿含人情味的感人事蹟。

見他油鹽不進,甘校長終於還是有點火氣了,他畢竟堂堂全國知名國家重點高中的校長,平時哪兒受過學生這等氣,好了傷疤忘了痛,這就又開始對衛天望咆哮起來,「衛天望!你別不識好歹!我們這是為你好……」

他話未說完,便覺得衣領一緊,身子一輕,整個人已經被衛天望單手舉了起來。

衛天望臉上表情寒得快要滲出水來,一字一頓的說道:「讓你這樣的人搞教育,真是咱們國家學生的大不幸!口口聲聲說為我好,那當初我家庭貧困,不得不掙錢養家餬口的時候,你為什麼不把助學金給我?你以為我不知道?那些拿了助學金的人哪個不反過來孝敬你幾大千的?現在我到別的學校成績有點起色了,你居然還好意思讓我回黃江中學報名?荒謬!滑稽!愚蠢!你有沒有想過,報名距離高考只有一個多月的時間,這段時間我在哪兒複習?你當了這麼多年校長,想必也清楚臨近高考驟然改變學習環境是大忌!你媽的還好意思說是為我好!」

見衛天望暴走了,倪老師大急,從旁邊拚命的拉衛天望小臂,卻紋絲不動,倪老師又趕緊給甘校長使眼色,讓他道歉。

甘校長心裡惶恐萬分,哆哆嗦嗦的說道:「以前的事情,對、對不起。我……」

衛天望手一鬆,讓他落到地上,今天這人雖然惹人生厭,但畢竟也沒說更難聽的話來,稍微嚇唬嚇唬就行了,還沒到非得把他揍到鼻青臉腫的程度。

甘校長一落地,身子一軟,癱坐了下去。

倪老師手忙腳亂的將他扶了起來,兩人知道事不可為,甚至也不敢再去看衛天望的臉色,相互攙扶著灰溜溜的跑了。

沒走得幾步,甘校長便指著倪老師腦門罵了起來,「看你出的什麼餿主意!碰了一鼻子灰!丟人!」

倪老師心裡冤枉得很,搞什麼啊!這主意是你出的,我是負責幫著跑腿的才對吧!不帶這樣推卸責任的啊!

兩人一個在嘴上一個在心裡互相指責著對方,遠遠離去,心中大體都有一個想法,諸天神佛,觀音菩薩保佑,衛天望千萬要在高考場上發揮失常啊!如果他真在沙鎮中學考上了燕大清化,那真是黃江中學的災難。

兩個人都完全沒有意識到,衛天望的目標根本不僅僅是燕大清化,而是狀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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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橋底下說書人
Crawler | 2017-10-3 23:10:24

第七十八章 大伏魔拳


趕走甘校長和倪老師這種事情,在衛天望心裡不能留下任何痕跡。

距離開學也就只有幾天時間了,衛天望如今已經將學習的重心轉移到查漏補缺進一步鞏固知識上。

當年他輕鬆奪得市中考狀元,如今又得了移魂大法好處,無論是記憶力還是反應力都比往日更勝一籌,所以哪怕別的學生在進了高中之後比初中學得更加拚命,衛天望也依然覺得沒什麼壓力。

之前學得那般倉促,彷彿是打仗一樣將知識點一個個囫圇吞棗般的吃進肚子裡去,飛快的往前趕著進度,這次考試都輕鬆奪得黃江縣第七名的成績,等他全部鞏固三遍,溫故而知新後,衛天望不認為黃江縣還有任何人能夠壓制自己,即便公認的烏州市最強學生艾若琳,也做不到。

所以衛天望對自己的時間做了一個詳細的安排,打算將更多的注意力都轉移到九陰真經的修煉中來,每天花更多的時間在修煉功夫上。

易經鍛骨篇遲遲未能有所起色,衛天望雖然心中不急,但也深知會出現如此情況和自己之前將太多時間花在學習上有關。畢竟除了子午卯酉四正時,在其他時間修煉易經鍛骨篇的效果雖然有所削減,大約為正時的六分之一,但只要持之以恆,滴水穿石,積少成多,肯定是有益的。

如今他已經初步掌握了點穴篇,達到黃裳在點穴上的五層本事。但缺乏實戰經驗,想進一步提升也是極難。想起前幾天在公園和江小龍手下打的那場架,衛天望心中也很是後悔。對手太弱,下意識的隨手幾招便打發了,根本就沒想起來嘗試使用點穴篇這檔子事來。

他也知道問題所在,以前的他太過於依賴強力的攻防手段,遇事都是直來直往的拚殺過去,你出七分力,我就用十分力壓死你。大半時候都在以力破巧。當時和吳小刀、童蒙以及金大力三人戰鬥時,才稍稍嘗試過一番運用技巧。但也沒能在本質上改變他的戰鬥習慣。

如今雖然掌握了點穴篇,但卻沒有將點穴篇融入他的潛意識中去,沒有變成戰鬥本能。

可掌握了的技巧卻還不夠,最終還是要融合進自身的戰鬥體系中。才能真正發揮出作用來。

比如在和高手戰鬥的時候,根本沒有時間去考慮,當對方出現一個漏洞的時候,我是要一拳打過去還是一指點過去封了他的穴位呢?這一猶豫,等想清楚之後恐怕就被人一招打在身上了。

對此衛天望也很是無奈,他也知道自身目前的問題所在,但確實找不到合適的對手,面對太差勁的弱者,他根本生不出用點穴篇的心思來。著實有一種高射炮打蚊子的感覺。

可如果遲遲不能將點穴篇融入戰鬥系統中,等哪天需要真正面對影三那種級數的高手時,只怕他根本沒有對抗的能力。

衛天望暗自感嘆。現在也只能祈禱三件事情了,第一件事情自然是林家不要這麼快留心到自己,第二件事情則是希望艾若琳的媽媽可別是那麼激進的人,動不動就玩什麼殺手這一套,第三件事情則是希望趕緊來個實力相當的人,能和自己好好的對練一段時間。

可他最終卻是發現。這三件事情都不在自己的掌控之中,全都只能寄希望於命運之神的眷顧。

他在心中盤算著。林家現在到底是什麼情況,對我們母子兩到底有什麼打算,完全是一抹兩眼黑。

至於艾若琳的母親那邊,雖然現在我和艾若琳已經撇清關係,但不知道那個品性糟糕的神經質中年婦女會不會哪天突然吃錯了藥,再想起要找我的麻煩來。

而想找到實力相當又能陪練的人,衛天望更覺得這是痴人說夢,現如今以他的實力,普通人肯定不是對手,起碼也得要有真氣的人才可勉強一戰。而這種人要麼存在於艾家、林家這種大世家之中,要麼就隱藏在這世界的不知道哪個角落裡面,根本沒戲。

一時半會也不能將點穴篇融會貫通,衛天望不得不將注意力轉移到了大伏魔拳上。如今他的易經鍛骨篇在第一重末期已經穩定了不少時間,自身真氣累積也到達相當的程度,也算是勉強可以修煉九陰真經囊括的一些外功招式了。

當然十四正篇裡面的其他諸如收筋縮骨法、蛇行狸翻、胎息法、摧心掌和九陰神爪,現在以衛天望易經鍛骨篇第一重末期的修為還練不了,奇門技巧中的鬼獄陰風和螺旋九影更是沒戲,估摸著不練到易經鍛骨篇第三重是想也別想。

而在可以修煉的諸多功法中,衛天望選擇最先修煉大伏魔拳,而將飛絮勁、手揮五弦、白蟒鞭法擱置在後,也是有諸多考慮的。

其一,大伏魔拳作為一門拳法,無須兵器輔助,現代社會畢竟是武器管制的時代,隨身帶著一條鋼鞭招搖過市,那純粹是欠抽,白蟒鞭法是沒戲的。

其二,飛絮勁和手揮五弦這種以巧勁為主的功夫,雖然好用但卻不符合以往衛天望戰鬥直來直往的習慣,想要修煉這兩門功夫,要麼強行去改變自己的路數,要麼就得等修為達到相當程度,海納百川可將各種武學信手拈來的程度,現在他還差得遠了,武道經驗雖有,心中雖然能到,但動作也跟不上。

其三,大伏魔拳不同於一般道家武學,毫無陰柔之意,陽剛之氣極重,穩實剛猛,招數神妙無方,一旦使將出來便有一種拳力籠罩,勢不可擋的感覺。這一點正符合了衛天望一貫的風格,修煉起來進度也較其他招式更快一些。

打定主意後的第二天一早,衛天望便來到縣城外面的一座小山上。這小山距離縣城中心大約五公里,沒有直達的公路,本身是一座沒有任何特色和用處的荒山,山上長滿了大大小小的柏樹。平時很少會有人在這裡出沒,偶爾會有一些偷情的人到這裡來幹一些見不得光的事情。

衛天望挑的時間是早上,這時候還不可能有偷情人士到這裡來,他隨便找了棵水杯口粗細,直徑約五公分的柏樹,便打算利用這棵樹練起來。

衛天望先盤膝坐在樹下,凝神揣摩大伏魔拳的精要,默唸著大伏魔拳的發力技巧以及運拳時真氣配合流轉的路線,在心中一遍又一遍的推演著自己出拳時的場景。

和別的人揣摩新武學時的艱難晦澀相比,衛天望有著得天獨厚的優勢,因為他得到了身為武學宗師的黃裳一生所學精華凝聚而成的武學烙印,而這武學烙印中包含了黃裳一生的經歷,更有黃裳對天下武學的至高領悟。

別人需要苦練萬千遍才能找到的那種正確出招時的感覺,衛天望只用了不到半個小時便通曉了。

譬如大伏魔拳以剛猛著稱,尋常修煉者在出招的時候,必須考慮清楚要如何調動自身的情緒,要如何調整步伐,控制真氣流轉的節奏,才能將這剛猛的氣勢發揮到極致。

然而即便考慮清楚了,卻也未必就是正確的,最開始只能通過不斷累積基本功,讓身體逐漸變得符合所領悟出的打出這招式的需要,再一次又一次的出拳出招,讓動作更符合要求,一點點的拔高氣勢,提升招式威力。

但最悲哀的事情就是,即便這樣做了,讓出招的姿勢和自己根據武學經驗推演出來的一模一樣,完美到無可挑剔,他也會發現這一招的威力依然達不到典籍上的描述。

到了這個時候,修煉者只能去修正甚至是推翻最初的構思,重新找出自認為正確的新的思路,然後再一次又一次的去嘗試,一次又一次一點點糾正。

比如當初郭靖修煉一個最為基礎的長拳,打了上萬上十萬拳,看似做了無用功,卻也正是他漫長的自我推演自我否定的歷程。所以最後郭靖靠著不懈努力成為了武學宗師級別的人物。

衛天望的天資本就高人一等,不然也不會被黃裳的武學烙印選中,如今他又得了烙印裡深厚到匪夷所思的經驗,推演大伏魔拳不費吹灰之力實屬當然。

別人需要千百次的嘗試推演才能找到正確的出招方式,他卻憑藉著黃裳的武學經驗,一眼便透過現象看本質,徑直找到了最佳方式,一步到位。

而在這個時候,他甚至都沒有真正動過一下,只是將自己構想出來的動作和黃裳當初打出剛猛絕倫的大伏魔拳時那種氣勢兩兩對照。

當心中的推演達到極致的時候,衛天望猛的睜開眼睛,眼中射出一道精光,隨著他起身的動作,他渾身肌肉不斷起伏著,漸漸繃緊。貼身的衣物將他完美修長的肌肉輪廓刻畫得纖毫畢至,衛天望將身子側向著面前那顆杯口粗的柏樹,漸漸擺開姿勢,右手肱二頭肌猛然收縮,鼓了起來。

隨後他一聲悶哼,右拳如同炮彈般轟了出去,正中這顆柏樹。

一聲爆響,衛天望退後了一步。

柏樹上被他拳頭打中的地方凹陷了進去,樹皮寸寸碎裂,落到了地上,露出裡面白森森的樹幹,而樹幹纖維也被他這一拳打斷大半,全都成斷裂的須狀,呈放射狀散佈著。

衛天望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往旁邊一跳,目視著這顆粗壯的柏樹緩緩倒下,最終躺在了他的腳邊。

大伏魔拳,功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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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rawler | 2017-10-3 23:14:25

第七十九章 進階的門檻


隨後幾天衛天望每天早上都到這個地方修煉大伏魔拳,這山包上的柏樹可倒了大黴,到後來甚至有知情人士爆料,將事情捅到了林業局去。

林業局專門為此組織了調查隊,埋伏於此準備抓住這個摧樹狂魔,不過剛巧這一天,衛天望坐上了去沙鎮的車,讓這些人撲了個空。

一到沙鎮,衛天望便飛快的進入了狀態。

由於掌握大伏魔拳所耗費的時間太短,他再一次調整了自己的修煉和學習的節奏,後期將繼續把修煉的重心轉移到易經鍛骨篇上來,真氣修為始終是基礎,將基礎打牢實了,後期的修煉才能繼續一帆風順。

衛天望目前已經掌握了點穴篇和大伏魔拳兩種戰鬥技巧,他自覺在現階段已經完全夠用,現在最重要的是想辦法盡快讓易經鍛骨篇晉階到第二重,起碼距離可以使用療傷篇的第三重又更近了一點。

除了修煉易經鍛骨篇,衛天望其餘所有時間都花在拚命做題,對知識點進行查漏補缺上面。沙鎮中學高三一班的任課老師知道衛天望這學生的特殊之處,倒也延續了上一學期的風格,從來不去幹涉衛天望在做什麼。

等到過了大年十五,政府部門陸陸續續恢復上班,羅雪第一時間叫著衛天望一起去工商局辦理了股份轉讓的事情。

待得兩人都簽字完成後,這份合同便算正式生效了。企業法人也轉移成了衛天望。幸好衛天望剛滿了十八歲不久,已經成了成年人,不然這法人代表都轉不了。

中間還有些審核程序。但這些事情都歸羅雪去辦,衛天望是不用經手的。

和衛天望一道回了沙鎮,目送著他走進學校。

這個時候的羅雪心裡的感受,其實也頗為複雜。衛天望這個人始終給她一種看不透的感覺,從第一次見面之初,他便以驚人手段嚇退了四個蟊賊。

到了沙鎮之後,起初兩人並未聯繫。羅雪本以為自己身為堂堂企業老總,早晚能幫到他什麼忙。比如送他回家之類什麼的。

卻沒想還沒幫到他的忙,羅氏製藥廠便先面臨了必死的局面。

然後衛天望卻在羅氏製藥廠被流氓混混包圍,自己最絕望的時候橫空出世,再次力挽狂瀾。趕走流氓,並且讓流氓頭子當眾下跪道歉,此後羅氏製藥廠再也沒有受到過流氓的騷擾。

流氓雖然走了,但羅氏製藥廠的危機並未解除,依然看不到前景,依然在苟延殘喘中艱難掙扎。

羅雪當時其實也打算堅持一段時間後乾脆還是放棄算了,這種沒有效益沒有前景的企業,確實已經沒有能力將它延續下去了。

可衛天望卻又給了她新的期望,在聽衛天望說過他有一份配方的時候。羅雪心中幾乎熄滅的希望之火又重新燃起了一點火花。

而她對衛天望的這種盲目的信心,是建立在衛天望兩次出手幫助她的事實上的。

當她真正拿到配方的那一刻,她那時候也許並未經過任何深思熟慮。就覺得這配方應該不會差,應該有希望,便下意識的說要轉讓股份給衛天望了。

此後羅雪將此事和她父親說的時候,她父親也曾極力反對,但羅雪一句「你既然把廠子交給了我,你就沒有權力再對我指手畫腳!」這樣一句話給堵上了他的嘴巴。

當時和父親一番爭吵。雖然並未讓她改變主意,不過她也曾反思過。在未能見到成品的時候便決定轉讓股份給衛天望是否妥當,是否太隨意了一些。

雖然是認的乾弟弟,但終究不是親生的啊!

但後來當羅雪再次面臨金錢上的困難,甚至走投無路打算被包養的時候,衛天望又一次伸出援手,以一個高中生的身份,不可思議的拿出了三十萬來幫助她。

羅雪為自己先前的猶豫和不信任暗自深感歉疚,並最終一咬牙,乾脆決定再多轉讓百分之十的股份給衛天望,讓衛天望成為企業的最大股東及法人代表。

之前為了盡快通過生產許可的審核,羅雪已經趕製出了一批少量的樣品,試了試發現效果果然如同衛天望所說的那般超凡拔群,當即大喜,更深深的感到衛天望的不可思議。

他讀書厲害,是烏州市中考全市狀元;打架厲害,到沙鎮短短兩個月便將鎮上的流氓全部整治得服服帖帖的;最不可思議的是隨手竟然也能拿得出來這樣一份前所未有的精妙配方,帶給了羅氏製藥廠起死回生的機會。

尋常人能做到這三點中的任何一點,已是難得一見的人中龍鳳,而衛天望卻輕易便將這三者捏合到了他一個人身上。

羅雪已經不知道如何形容衛天望在自己心目中的地位了,只覺得他是無所不能的超人。

她最慶幸的是,自己居然機緣巧合的結識了他,並且一直以誠待他,成了他的乾姐姐,不然現如今自己的命運恐怕將會是另一番光景。

所以現在她毫不猶豫的完成了股份轉讓這一件在別人眼裡無比慎重的事情,原因無他,羅雪想將羅氏製藥廠綁在衛天望身上,既是希望羅氏製藥廠能順著衛天望的風頭越飛越高,又是希望這企業成為聯繫兩人之間關係的紐帶,從姐弟感情和經濟利益上,將兩人牢牢的結合在一起。

衛天望自然不知道羅雪的心裡經過這般複雜的心路歷程,在他眼裡,他也不過是做了應該做的事,拿了應該拿的報酬而已。

如今衛天望在期末考試上重振雄風,寧辛頤也緊隨其後,帶動了沙鎮中學高三全年級整體的氣氛。

現在沙鎮中學全校上下。讀書聲朗朗四起,學校裡的學生紛紛圍坐在一起討論學業,終於是變成了一所真正的學校。再不復往日裡那種四處鬥毆不止的風格。

這讓學校裡的老師無不對衛天望感激涕零,雖然明年學校將會被撤除編制的事情依舊如同一把利刃懸在頭頂,但終究是有了點翻盤掙扎求存的希望,不再像之前那樣死氣沉沉。

沙鎮中學高三一班的氣氛尤其的好,除了衛天望和寧辛頤兩個超級尖子以外,其他人在上學期的期末考試中也發揮得普遍不錯。

其中唐程和猴子兩個原猛虎兄弟會老大和老二兩人最是令人驚詫。

唐程破天荒的上了二本線,險些沒把唐朝玄興奮得失心瘋。

猴子則更逆天。居然也上了重點線,位列黃江縣前五百名。

這兩人的巨大轉變。帶給了其他人極大的刺激,讓他們深深的明白了,世上無難事只怕有心人,就連老流氓都能讀好書。自己為什麼不能?只要能和寧辛頤、唐程、猴子一樣,逮著機會就問天望哥題,那這成績肯定也得蹭蹭蹭的往上漲啊!

於是高三一班的諸多任課老師便開始了更加痛並快樂著的生活,快樂自然是因為看見全班學生的成績節節攀升,痛苦卻又是因為他們發現這件事和自己居然沒多大關係,都是衛天望的功勞!這殘酷的事實,讓老師們心中的成就感被削到地底,一想起這事情就覺得內心無比惆悵。

衛天望一邊賣力複習,一邊幫助他人。每天都過得無比充實。

眨眼又是半個月過去了,這天晚上,他照例在子時修煉著易經鍛骨篇。

行功完成之後。衛天望緩緩長舒一口氣,正打算起身去做幾道題調整一下思路再來修煉,他卻突然覺得丹田中傳來一陣極其細微的震動。

他便立刻重新坐了下來,運用內視仔細感悟丹田內部的情況。

衛天望緊皺著眉頭,將全部心神都集中到了懸浮在丹田中的那團真氣上。

仔細打量許久,他卻也沒看出來什麼明顯的變化。

他心中隱隱有些失望。還以為是終於要突破壁障進入易經鍛骨篇第二重了呢,結果又沒了動靜。

正當他打算放棄的時候。卻突然發現了變化,丹田內的真氣團中突然有極其細微的一小團分離了出來,這一小團分離出來之後,便開始緩慢的自行壓縮。

衛天望摒神靜氣,注視著這正在自行壓縮的一小團真氣。

只見這真氣的顏色愈來愈深,從淡青色漸漸向著草青色轉變。

衛天望大喜,看來真要成了!

可當草青色深到一定程度的時候,這一小團真氣又猛的爆散開來,化作一縷回到了之前那一大團淡青色真氣中去了。

而在這一小團真氣爆散開來的時候,衛天望隱隱聽到丹田中傳來一聲噼啪的聲音,並且有一絲細微的震動傳遍全身。

衛天望嘆了口氣,他已經明白這是為何了,先前自己感受到的那一絲震動想必也是這般產生的。

易經鍛骨篇確實已經有了要升階的跡象,但卻還是不夠,所以這一小團真氣在自我壓縮的過程中復又爆散開來,正是因為丹田內的真氣積累尚且不夠深厚。

隨後他又連著修煉了三輪,直到完成卯時的修煉,他又將注意力放到了丹田中。

這次和上一次卻依舊差不多情況,真氣團還是在那程度時爆散了開去。

衛天望心知肚明,目前確實隱約摸到了易經鍛骨篇進階的門檻,但尚缺臨門一腳。

這臨門一腳若能踢得出去,那自然是水到渠成。但想踢出這一腳,卻是有兩種方法,其一是繼續按部就班的修煉下去,不斷累積丹田內的真氣濃度,不斷增強真氣團自行壓縮時的力道,總能完成這一步,另一種方法卻是若能尋找到一個契機,這契機通常指的激烈的戰鬥或者靈光一閃的頓悟,譬如黃裳就曾多次在臨戰之時,在生死攸關之間突破境界。

衛天望心裡到底還是有些歡喜的,雖然沒能成功,並且依舊不知道還要多久,但好歹也是看到了門檻,總比以前那樣目標都快消失了來得輕鬆。

他不禁暗自念叨,這種關鍵的時候,再來一根千年老參那可是多麼幸福的事情啊。

只可惜千年老參難得一見,他也知道自己這想法太夢幻而不現實了。

就在衛天望沉醉於修煉的時候,黃江縣裡的老孫頭理療店卻出了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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