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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橋底下說書人
Crawler | 2017-10-3 23:23:25

第八十章 理療店門口的風波


發生在老孫頭理療店的衝突,卻又是從劉定安劉偉父子發源的。

劉偉長著一顆玻璃心,這次在期末考試中敗給了衛天望,對他無異於當頭一棒,上學期後半段靠心理醫生強行扭轉的心態,經過這一番波折卻是又出了問題,並且更加嚴重。

通過心裡暗示獲得的奮鬥的動力,如同建立在空中的花園一樣,稍微碰撞一番,便傾覆在地碎成廢墟。

劉偉在這學期開學之後,狀態比上學期的低潮期更加不如,儘管他心裡知道這樣下去不行,但卻始終無法集中精神,坐在教室裡他無時無刻不在魂遊天外。

劉定安再一次請了心理醫生卻無濟於事,看在眼裡急在心裡。但人心最難調整,他也沒什麼好辦法,不由得再次將怨恨的目光投向了衛天望這個所謂的罪魁禍首。

你憑什麼考得比劉偉好!

劉定安的思路就是這麼過分,衛天望必須是渣滓,必須是爛泥,考得比劉偉好就是不對,就是在犯罪!

他想一直都收拾衛天望,只可惜去年那次大動作最終以失敗告終,此後更被衛天望一舉整合了沙鎮全部勢力,從派出所那邊再也拿不到任何衛天望犯罪的證據,而且確確實實那兩個月沙鎮無比風平浪靜,即便想虛構罪名也沒了站得住腳跟的理由。

劉定安苦惱著憤懣著,原本以為真的只有眼睜睜看著衛天望這討厭的小子越過越滋潤。可前幾天終於是給他巧合的聽說了一個利好的消息。

當時他正巧和工商局局長一同吃飯,這局長也是閒聊,便順口說起前段時間發生的一次頗為獵奇的股權轉讓事件。事件的主角正是位於沙鎮的羅氏製藥廠。畢竟羅雪將企業百分之六十的股份突兀的轉讓給一個剛滿十八歲,又毫無血緣關係的少年,這種事情還是非常罕見的,拿來當茶餘飯後的談資最是恰當。

當劉定安聽到受益人的名字叫衛天望的時候,捏著筷子的手都下意識的抖了一下。

他立刻留心起這羅氏製藥廠的事情來,對付不了衛天望本人,但若是有機會從他的產業著手。找到這一次股權轉讓裡面的貓膩,給他弄個非法謀奪他人財產的罪名。也是不錯。

最終他沒有在這次轉讓裡打聽到什麼貓膩,卻又發現了另一件事情,那邊是羅氏製藥廠最近推出了一款保健功效的新產品。這本是一件再平凡不過的事情,可當這保健品出現在縣城裡一家中醫理療店的櫃檯上的時候。那就有文章可做了。

因為這根本不符合規矩,中醫理療店的經營範圍根本不包括保健品這一類健康食品!

劉定安當即便打定了主意,我就是要噁心你,就是不讓你稱心如意,於是他便悄悄和交好的工商局局長說了這事。

這局長也沒怎麼仔細考慮,便答應他派出幾個人去查處那理療店,收繳了他們非法銷售的商品。

這便出現了現在這一幕,劉定安和工商局局長正躲在角落裡看著熱鬧,幾個工商局的工作人員將孫氏理療店團團圍住。

老孫頭此時正滿臉怒氣的站在櫃檯前面。橫眉冷目著,雖然身形略顯佝僂,但卻極有氣勢。「住手!你們這是強盜!憑什麼沒收我的東西!」

幾個工商局的工作人員站在老孫頭面前,面面相覷,不就是沒收幾瓶看起來普普通通的罐子藥而已嗎,用得著反應這麼激烈麼。

他們哪裡知道,老孫頭在親自試過這藥之後,驚為天人。對衛天望這藥極其看好,下定決心要幫著衛天望發展這事業。靠自己的名聲把這醒神明目液推廣出去,可才剛擺了幾天,還一瓶沒賣出去,就突然跑了幾個工商局的管理人員來,說他這是非法銷售,要強行沒收,老孫頭哪兒能依了。

這若是他自己的東西,那便算了,可這是衛天望寄售在他這裡的,老孫頭暗自咬牙,今天就算拼了老命也不能把東西給別人弄走。

可這些人顯然是有備而來,見老孫頭兀自頑抗,便就勢掏出一本管理條例,還有孫氏理療店的營業執照資料,照著念了一遍,最後說道:「孫醫生,這健康食品確實不在你的理療店的經營範圍裡面,我們今天來沒收也是照章辦事。你可不能知法犯法啊!」

老孫頭眼珠子一轉,「誰說我是要賣這些東西了!就擺在那裡看的不行嗎!這也是我自己喝的!你們問問街坊鄰居,誰從我這兒買走醒神明目液了?你們有我銷售過的證據了嗎?」

老孫頭這般說,其實也算暫時性的讓步了,如今這邊圍了這麼多人,他當眾否認銷售的事實,以後自然是不好再賣。

圍觀的街坊鄰居在這時候肯定出言幫腔,紛紛說自己從沒買過這東西,還見老孫頭自己有事沒事就端著一瓶在喝,像是喝酒一樣。

按理說在證據不足的情況,這些執法人員也該退卻了,可他們今天得了局長指示,無論如何都要當場收繳這些非法銷售的商品,他們也是騎虎難下。

其中一人試著往前逼近了一步,打算強行拿東西了。

老孫頭眼睛一橫,怒髮衝冠,「你敢過來?你再往前一步我就一頭撞死在這裡!」

他一個老年人發起狠來,氣勢也頗為嚇人,周邊相熟的鄰居們也紛紛幫腔,說這些執法人員太不近人情。

局面便就此僵持住了,工商局長面帶猶豫之色看著劉定安,說道:「劉書記,這個老頭子這麼犟,這樣下去恐怕會出事啊,不如今天還是算了吧。」

劉定安雖然僅僅是黃江縣政法委副書記。但卻也是實權部門,工商局長級別雖高,但有些事情始終得求著他。所以劉定安不會對他言聽計從,聞言只是搖搖頭,「不礙事的,雖然現在老頭子在咬牙硬撐,但他畢竟是打開門做生意的,就讓他們這樣僵持下去,時間長了老頭子發現他的生意受到影響。自然會老老實實把別人寄售的東西交出來,這對他有利無害。他能想得明白這個道理的。」

「可現在看樣子是要打持久戰了,咱們倆老在這裡盯著也沒什麼意思吧,不如我們到那邊茶館去泡上一杯,再叫上兩人過來打牌。你看如何?」工商局長也覺得劉定安說得有道理,今天他派來的都是自己信得過的一些辦事能力強的人,倒也不怕出什麼幺蛾子,與其在這兒乾等,不如找點事情打發時間坐等結果。

劉定安點點頭,兩人便並肩跑到旁邊的茶館去了。

自此一眾人便在孫氏理療店門口僵持了起來,看熱鬧的人也是換了一撥又一撥。老孫頭死不讓步,工商執法人員也得了死命令,反正眼神執法也不違規。收繳非法商品也合情合理,他們不怕耗。

卻說另一邊,在工商局的人剛來的時候。老孫頭的徒弟便給羅雪打了電話,之前是羅雪親自來送貨的,也留了一張名片在店裡。

一看局勢不對,老孫頭先出去擋駕,機靈的徒弟便趕緊在後面聯繫羅雪,希望由她親自出面來處理這件事。

羅雪得了消息。便急衝沖的開著車子衝出了沙鎮,直奔縣城而去。

本來這事衛天望也是不能得知。但羅雪表情倉皇開車的場景,正巧被天沙幫的一個原本隸屬於馬治國的小弟瞧見,這小弟當初在羅氏製藥廠見識過衛天望出手,知道衛天望和羅雪的關係不一般。

他當即便把這事通知了馬治國,馬治國立馬又通知了衛天望。

衛天望雖然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麼事情,但羅雪急衝衝往縣城趕,肯定不會是小事。

他很快便將事情聯繫到了孫氏理療店中正在寄售的醒神明目液上,一邊搶過唐程的摩托車鑰匙往外跑,一邊打座機電話給孫氏理療店確認情況。

這電話正巧是老孫頭的徒弟又接到,他也沒考慮太多,將店子門口劍拔弩張的情況一五一十的和衛天望說了。

衛天望當即便緊張起來,倒不是擔心自己的東西被收走,而是擔心老孫頭被誤傷,想了想,吩咐徒弟跑去給老孫頭說讓他別堅持了,就把東西交給別人息事寧人,心中依舊不踏實,騎上唐程的摩托也衝了出去,尾隨著羅雪的步伐趕往縣城。

徒弟跑了出來,拉了拉正在和執法人員頂牛的老孫頭,說道:「師傅,衛天望他說算了,讓他們把東西帶走吧。」

老孫頭鼻子一哼,「胡說八道!衛天望這小子的性格我再瞭解不過,他不可能說這種退讓的喪氣話!你少在這裡給我編!不然我抽死你!」哪想到老孫頭根本不信自己徒弟說的話,反正對工商局的工作人員就一個態度,要麼弄死我拿走東西,要麼你們就給我滾蛋!

衛天望上次騎唐程的摩托,技術還生疏得很,把他一輛好好的雅馬哈摔成了馬拉車,這一次他倒沒再犯那種失誤,一路上飈得雖快,但也算平穩。

只可惜羅雪也是用的飆車的速度,他直到快到孫氏理療店的時候才追上羅雪的捷達車。

兩人一前一後,幾乎只相隔了幾秒鐘,同時出現在孫氏理療店的門口。

就在這個時候,已經忍耐了一個多小時的工商局工作人員裡面,終於出現一個沉不住氣的了。

這是一個剛來不到半年的小夥子,正愁著沒機會證明自己,這次局長親自交代的事情,一群人遲遲未能辦成,他最是著急,擔心由於辦事不力以後被局長瞧不上,他原本穩重的性格漸漸出現裂痕,到現在他的心態終於是最先失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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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 衝動執法

那邊老孫頭聽到汽車的聲音,抬頭往遠處望去,正瞧見羅雪的捷達車飛馳而來,捷達車後面還跟著一輛賽摩,賽摩上正是衛天望。看到這一幕,老孫頭一時間有點失神,心裡稍稍放鬆了一些,熬了個把小時,終於見到他們了。但他又馬上緊張起來,天望這小子脾氣大,該不會反而又出亂子吧!

見老頭子的注意力被轉移了,那心態失衡的工商局年輕工作人員覺得這是一個機會,一咬牙,猛的就往前衝了出去。事發突然,他的隊友都沒反應過來,這人便已經衝到老孫頭面前。

老孫頭猛的反應過來,見這人突然衝上來,扒拉著手便去擋。他守了一個多小時,好容易等到救星駕到,哪能讓他在最後時刻得逞了。

這年輕人被老孫頭五指扒拉在臉上,牛脾氣一下子爆發了出來,猛的照著老孫頭肩膀一推,將老年人推到一邊,隨後便一手攬向櫃檯上貼著醒神明目液標籤的那幾個瓶子。

現在這些個棕色廣口瓶便是醒神明目液最初的包裝了,外面連個紙盒子也沒有,標籤也是簡簡單單的一溜紅字,看起來滿滿的山寨味兒,也難怪以老孫頭的名氣都幾天賣不出一瓶去。尋常人來老孫頭這兒都是中醫理療的,原本聽老孫頭把藥效說得天花亂墜也有點心動,結果一到櫃檯前一看,居然包裝就這樣,立馬便走了。就這事情連帶著最近幾天老孫頭店子的生意都變差了一點。

現在那工商局的年輕人大大的手掌便即將碰到這些個脆弱的玻璃瓶子,他也沒考慮過這一個巴掌能不能捏得住這五六個瓶子,腦子裡就一個想法。人都在這兒站了個把小時了,居然連收繳的商品碰都沒碰到一下,無論如何,至少我得先碰一下。

那邊老孫頭被人一推,身子斜斜的往旁邊偏,幸好旁邊就是門框,他一肩膀撞在門框上。再抬頭一看對方居然就要抓到藥瓶了,他怪叫一聲猛的便撲了出去。

正在剎車的衛天望見狀瞳孔怒睜。心裡緊張萬分,乾脆顧不得等摩托車停死了,就地一跳,讓摩托車自行倒下。然後衛天望整個人便炮彈般衝向正門口,而這時候羅雪都還沒把捷達車挺穩。

老孫頭猛的撲到那人背上,這年輕人觸不及防,身子便往前倒去,伸出去的手展得更開了,橫著這樣一劃拉,五六瓶醒神明目液便齊刷刷掉到了地上,噼裡啪啦摔得粉碎,滿地的玻璃渣。

兩人緊接著就要著陸。那年輕人醒悟得快,低頭一看這滿地玻璃渣嚇得不行,一邊往地上倒一邊拚命扭身子。居然讓他給把老孫頭擠到了下面去。

圍觀群眾驚叫連連,老孫頭這身板兒光摔一下便不得了了,若是直直趴到滿是玻璃渣的地上,後果不堪設想。

那些個工商局的工作人員也被嚇得面皮發白,甭管這事的過程怎樣,但若是在執法過程中把別人老年人弄到頭破血流。他們誰也擔不起這責。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衛天望及時趕到。弓著身子順勢一撈,便把老孫頭從年輕人下面拉了出來,平平摟住了。那年輕人卻倒了黴,右手手掌正按在玻璃渣上。

「啊啊啊啊!我的手!」這傢伙一爬起來便看著自己手掌被嵌入一大片玻璃,哀嚎連連。

同時老孫頭雖然脫離險境,但低頭一看自己拚死捍衛的醒神明目液居然全都摔得粉碎,地上大灘大灘的褐色藥液看得他觸目驚心。老孫頭當即大怒,渾身哆嗦了起來。他畢竟年事已高,這般猛然之間急怒攻心,哪兒還緩得過氣來,兩眼一白竟是活活氣暈了過去。

這時候先前那年輕人依然在死命的嚎,卻沒人有空搭理他,就連他的同事也看他不順眼,危急關頭居然把老年人往下送當墊背,連起碼的品格都沒了,這也是好歹沒出事,真要把老年人傷了,受到的處分比你這會兒出點血還損失慘重,而且現在老年人雖然身上沒傷,但也被氣暈過去,事情大條了啊。

這年輕人一邊捂著手掌一邊往帶隊執法的隊長身邊沖,隊長這時候哪兒還有心思搭理這壞事的小子,一拍他腦袋,「你嚎個屁啊!街口拐角就是縣醫院,小楊,你陪這傢伙去醫院!我們留下處理這邊的事情!」

隊長支派了個同事陪同這二缺小夥去了醫院,隨後便小心翼翼的往老孫頭和衛天望走去。

這時候圍觀的街坊鄰居見老孫頭被氣暈了也是群情激奮,隊長一邊往前走一邊回頭給人們陪著不是,「對不起大家了,真對不起。他是個臨時工,不是正式人員,工作經驗不足,給大家造成困擾了,這件事我們一定妥善處理,請大家放心。」

隊長一邊道歉心裡一邊痛罵,白痴,回去之後一准讓你變臨時工!

衛天望這時候顧不得去找那肇事者的麻煩,先想辦法安頓好老孫頭再說。他示意老孫頭徒弟趕緊把門口櫃檯上的東西清空,然後把老孫頭平躺著放在上面。

剩下的自然是老孫頭的得意門生的事情了,衛天望懂點丹藥方子卻不懂怎麼開藥方救人,又懂點穴法門可全是坑人的路子,遇到這種事情還是跟著老孫頭學了好幾年的徒弟管用。

於是徒弟便開始忙乎起來,這時羅雪也終於趕到,一臉擔憂的說道:「孫老先生沒事吧?」

衛天望緊皺著眉頭,「應該沒什麼,身上沒受什麼傷,但願沒什麼事吧。但剛才我看著他是急怒攻心暈過去的,這種情緒激動導致的昏厥其實挺講運氣,不過孫爺爺吉人自有天相。應該沒什麼問題吧。」

他這話既是叫羅雪安心,但又何嘗不是在自我調節心情。老孫頭待他若親孫,他又何嘗不把老孫頭當成自己的親爺爺。

衛天望捏緊了拳頭。他恨不得將門口站著侷促不安的那些個工商局執法人員暴打一頓。現在老孫頭被氣暈,一方面要怪這些人衝動執法,另一方面也怪自己考慮不周,不該讓老孫頭代售醒神明目液,這才引發衝突,只是這種事情一般他們沒那麼容易注意到,可這次為什麼來得這麼快呢?

衛天望百思不得其解。正在這時候執法隊長終於鼓足勇氣靠了過來,小心翼翼的問道:「老先生沒什麼事吧?」

衛天望這時候又是自責又是怨恨這些人暴力執法。本來正火大,執法隊長一頭撞了上來。

他當即便一手掐住這人的脖子,惡狠狠的說道:「如果孫爺爺有什麼三長兩短,我要你們的命!說!到底是誰指示你們過來的!」

這些執法人員的效率他向來都瞭解。現在醒神明目液一瓶都沒賣出去,這些人來了,要說背後沒人推動這事,衛天望打死都不信。

執法隊長猛然被掐住脖子,也是吃了一驚,第一反應便是拚命去掰掐在脖子上的五指,但努力了半天卻是一點用都沒有,更發現對方越捏越緊。他心中驚駭萬分,這年輕人到底什麼來頭。手上的力道也太大了吧!

「我問你話呢,還不回答我!」衛天望見他居然還不答話,語氣不由得更重了一分。臉上的煞氣也是益發明顯。

其他執法人員見狀紛紛上前想要幫手,執法隊長這時候已經知道衛天望的厲害,害怕衝突更激化,趕緊連連擺手,「你們都別上來!站在那裡別動!咳!咳!」他吼完這一句便難過的咳嗽兩聲,顯然脖子被捏得太緊。

街坊鄰居自然認識衛天望。以前幾次衛天望險些進號子也都是大傢伙聯名作保,他們對衛天望的性格也非常瞭解。見衛天望動了真怒。鄰居們反倒比工商局的執法隊員們還要緊張,天望這小子不是又要捅出大婁子了吧!

他們趕緊你一言我一語的勸說。

「天望冷靜點!你可千萬別幹傻事啊!」

「聽你媽媽說這次期末考試你好容易才考進前十名,可別在這裡毀了自己前途啊!這些人都是公職人員,不比那些混混流氓打斷腿都沒事的啊!你要真傷了這些人,我們都沒辦法作保的啊!」

「就是就是,老孫他沒事的,你可千萬別想不開!沒事的!真沒事的!天望,別衝動!」

衛天望此時怒髮衝冠,哪兒能是別人輕鬆幾句話就能勸得下來的,今天這事蹊蹺莫名,他不一查到底弄清到底什麼狀況,只怕到後面麻煩會一個接著一個來。他不怕別人明面上與自己為敵,但他卻最是煩惱這種暗地裡的陰招。

圍觀群眾的勸誡非但沒能勸動衛天望,卻反倒讓執法隊長嚇破了膽,旁人多說一句,他心裡便狂抖一陣,這傢伙到底是什麼人啊!怎麼給人一種案底重重的感覺呢!

這時候他哪兒還不知道捏著自己脖子是不要命的滾刀肉,這手指頭就和鐵鑄的一樣,力道大得驚人。

可正是因為害怕,讓他更不敢把直接下達命令的工商局長捅出來。他作為底層的辦事人員,倒是不知道這件事和黃江政法委副書記劉定安有關係,命令是工商局長直接給他的。

「這,這是我自己看見的,這個醒神明目液是保健食品!孫醫生這是違章銷售,我是依法來查處的!剛才那個年輕人的行為是衝動了,我向你道歉,向孫醫生道歉!希望你理解我們執法人員的難處!」執法隊長咬緊牙關,決定把這事扛下來,說完他便心虛的閉上了眼睛,就是不知道這小夥要打我哪裡啊!

就在這當兒,那邊幫著徒弟打下手忙乎了許久的羅雪回頭衝著這邊喊著,「天望,我沒轍了。趕緊背著師傅去醫院吧!」

徒弟嘗試了諸多手段,卻一點用也沒有,他也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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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二章 化險為夷


衛天望手一鬆,衝到老孫頭身邊,背起老孫頭往外走。

執法隊長倒是逃過一劫,長舒了兩口氣。按理這時候他應該帶著人撤了,但現在該沒收的東西一瓶沒拿到,人也傷了,局長的交代一件事沒辦成,回去之後根本沒法給局長交代。

可現在藥瓶子都被打破了,他更不能阻著被人送老年人去醫院,只好和一眾隊員面面相覷,不知如何是好。

正在這時候,徒弟猛的一拍腦袋,「天望你等一下,我還有個法子,再試試看行不。」

衛天望頓住往前衝的腳步,不知道徒弟打的什麼主意,但這裡他才是最專業的人士,他怎麼說就怎麼弄吧。

然後就見徒弟衝到裡屋去倒騰一陣,那著個瓶子往門口衝來,「這瓶醒神明目液是師傅最近幾天在喝的。他說喝了這藥之後,腦子一清,整個人都變得精神抖擻,說是有提神醒腦,清心凝神的效果。這次師傅是氣暈過去的,問題主要在腦子裡,或許這藥能管用。」

衛天望大喜,別人不清楚醒神明目液的效果,他哪兒能不知道,現在老孫頭氣暈過去這狀況,用醒神明目液正是對症下藥,先前見都被打爛了他也沒想到這一茬,倒是沒料到居然他自己先開了一瓶喝著放在裡面沒擺出來。

衛天望又放下老孫頭正要去接藥,那邊隊長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衝了過來。打算搶過這瓶子。這執法隊長的敬業精神真不是吹的,明明心裡怕得要死,但為了順利完成局長交代的任務。這次也豁出去了。

見這傢伙居然敢來搶藥,衛天望當即不客氣的用手一撥將他伸來的手拍到旁邊,順勢手肘一頂撞在他胸口,讓他胸裡又悶又痛,軟軟的坐到地上。

懶得再搭理這傢伙,衛天望輕輕掰開老孫頭緊閉著的嘴巴,倒了幾毫升醒神明目液到他嘴裡。

旁邊的街坊們驚疑不定的看著衛天望的動作。議論紛紛。

「這藥到底管不管用啊?別到時候把老孫頭給害了吧?」

「你胡說八道些什麼呢!天望的性子你還不瞭解嗎?他能拿不靠譜的東西來坑老孫頭嗎?我覺得有戲!」

「你覺得有戲那昨天老孫頭給你推薦你為啥不買一瓶回去?又不貴,才幾十塊錢一瓶。」

「呃。我這不是看包裝太簡陋了,心裡不放心嘛,今天才知道這東西是天望寄售過來的,早知道這樣我肯定買啊!」

「切。馬後炮我也會放啊!」

「別鬧了別鬧了,快看快看!老孫頭醒了!」

這些人沒討論多久,便見老孫頭輕輕睜開眼睛,幽幽醒轉,睜眼一看是衛天望,立馬一臉歉意的說:「天望,對不起,我沒能保住藥!給打碎了!」

衛天望見老年人還糾結這事,趕緊說道:「孫爺爺你就別擔心這個了。你沒事才最重要。這藥多的是,打爛了幾瓶廠子還有。你現在感覺好些了嗎?」

老孫頭抿了抿嘴,知道剛才他們給自己喂了點醒神明目液。再仔細一看周圍街坊鄰居們那嘖嘖稱奇的眼神,多年行醫的經驗告訴他,這些街坊們肯定是見自己暈過去喝了點這藥就醒過來,覺得驚奇。

他下意識的便覺得這是個推廣醒神明目液的好機會,他刻意的抬高聲調,竟是推開衛天望主動站到了地上。墊了墊腳尖示意自己精神好得很,中氣十足的說道:「好多了啊!幸好還剩著這一瓶。不然今天我可非得進醫院,進醫院事小,丟面子事大。進去了的話我肯定會被裡面那幾個老傢伙聯手起來嘲笑,還黃江第一聖手呢,結果還不是得進縣醫院。這回可好了,咱老孫一輩子的節操還是保住了啊!」

前一刻他還暈在那裡不省人事,眨眼間便活蹦亂跳和人開起玩笑來。

眾多街坊哪裡還能不被這醒神明目液的威力所傾倒,這時候再去看地上的那一大灘藥水,一個個捶胸頓足,早知道就買回家去了啊!

「真這麼厲害?老孫頭該不會是在演戲吧?」

「我呸!你今天第一次認識他?幾十年的街坊鄰居了,你什麼時候見他騙過人?」

「這倒也是,唉,早知道就買一瓶回去了。我家孫子最近正說快高考了天天學得辛苦頭暈眼花呢,當時老孫頭就給我說這醒神明目液其實是專門給高三孩子們準備的,我當時沒聽,現在後悔啊!」

「這不還有一瓶嗎?」

「哎也對!老孫頭,這瓶賣給我了!」

「不要臉啊!明明是我先想起來的!給我給我!我家小子再有兩個月就要考公務員了,事關一生!這藥非我莫屬!」

場上風雲突變,幾乎要形成哄搶的氣氛。

衛天望趕緊站到櫃檯上大聲喊道:「各位街坊鄰居們都別著急!聽我說!」

見他發話了,大家也冷靜下來,等著看衛天望打算說什麼。

衛天望說完這一句,卻又不知道接著該怎麼說,他只是下意識的希望大家不要哄搶而已,「呃,我要說的就是,大家請聽羅氏製藥廠總經理羅雪發言!」

說完他便趕緊把羅雪也拉到櫃檯上站著,羅雪應付這種局面的經驗就豐富多了,她款款一笑,雙手下壓,盈盈說道:「感謝大家對醒神明目液的支持與信賴。醒神明目液是我們羅氏製藥廠今年剛剛推出的新產品,經過質量檢測局、食品局、衛生局等各有關部門檢驗考核並正式頒發生產許可證,是一種新型的健康食品,具有提神醒腦,明目利肺的功效,是無副作用的健康綠色食品。醒神明目液。對於即將迎來人生中重大考試的考生們具有顯著的功效,可以調整學習狀態,有效防治近視眼程度加深。」

「眾所周知。無論是中考、高考還是公務員全國統考的學生,都面臨著巨大的壓力,一方面要努力學習,另一方面精神狀態卻有極容易出問題,產生疲勞、厭學、注意力難以集中等狀況,每次進行高強度的學習一段時間後,都會有頭昏眼花難以為繼的感覺。而我們的醒神明目液便應運而生。其實我本來不想說太多自我吹噓的話,因為東西好不好只有試過才知道。現在我說的再好,別人也會以為我在吹牛。這樣,我在此宣佈,今天在座的所有人等會兒在我這裡領取一張手寫的證明書。明天又到這裡來,到時候每一張證明書免費兌換一瓶,如果覺得滿意,就請多幫我們宣傳宣傳,如果覺得不好,可以退貨,我不但不收錢,你退貨的時候我還退錢!大家覺得怎麼樣!」

「好啊!」羅雪畢竟經營了羅氏製藥廠兩年,這一番話說下來。人們紛紛覺得滿意,有免費便宜誰不愛撿呢。

在場大約二十來人,數量不多。送出去二十幾瓶也不過是千把塊的成本,但羅雪堅信經過這樣一推廣,醒神明目液的市場便能一下子邁進一大步。現在廠子的產能幾乎處於停滯狀態,原因就是沒市場沒銷路,這可真是解了燃眉之急了。

老孫頭見衛天望和羅雪兩人到場後不但化險為夷,甚至因勢利導之下乘勢而上。非但解決了危機,反而將其變為一場營銷推廣的契機。老孫頭一張老臉樂呵呵的。現在的年輕人真是有本事啊。

衛天望也非常滿意,倒是沒想到這乾姐姐隨機應變的本事還蠻不錯,他同時也在揣摩著羅雪的話,暗自推敲,假如讓我來做這件事,我能不能在這樣短的時間內考慮到這樣多的東西。

執法隊長見局面發展到這一步,也知道今天這事沒戲了,但他還是不想放棄,苦著一張臉走到衛天望面前,試探著說道:「甭管怎麼說,你把那瓶藥給我吧,我得拿個東西回去交差啊。」

衛天望一邊看著那邊熱熱鬧鬧排隊拿證明書的街坊們,一邊頭也不扭的說道:「你覺得我可能給你嗎?不抽你是看你態度還行,真以為我衛天望脾氣好隨便踩?說吧,是不是你上司讓你來找我麻煩的?」

「呃,」執法隊長這就難做了。

但很快他的苦惱就沒了,因為工商局長和劉定安終於趕了過來,正是先前帶著受傷小夥去醫院的那小楊打電話通知了工商局長。

一聽出事了,兩人也急衝沖的趕了過來。

一到這裡,見非但沒能收繳到東西,還變成了明目張膽的登記購買。劉定安腦門一熱,真是被氣得不行,捅了捅工商局長的腰肢,「我說,這事兒也辦得太失敗了吧。」

工商局長原本聽老年人暈倒了還有些擔心,但現在見老年人也精神抖擻的站在那裡,早把擔心拋到了九霄雲外,心裡就剩氣憤了,照章執法居然給弄成了幫著打廣告,這臉可丟得真夠大。

他衝將上來,一巴掌拍在執法隊長後腦勺上,「你到底在搞什麼!」

執法隊長正不知道該怎麼回答衛天望的話呢,回頭看居然是局長主動跳出來了,心頭卻是一鬆,正主自己出來了,這可不是我出賣你的啊。但又擔心衛天望找局長的麻煩,他趕緊說道:「局長,這事不能怪我,說來話長,我三言兩語說不清,回去我再慢慢和你解釋你看行嗎?」

「回去解釋個屁!執法!執法!什麼叫執法!違章銷售就該依法處理,你看看你處理成什麼樣了?不知情的人還以為你為虎作倀呢!」工商局長沒好氣的說道,「甭討論了,孫氏理療店今天得暫停營業接受調查!」

「局長?你就是工商局局長吧?哦?劉定安,我說怎麼回事呢,又是你?」衛天望這時候哪兒還能不明白是劉定安在背後捅刀子,這工商局長顯然和他是一夥的。他心頭大恨,看樣子今天晚上還真得去拜訪拜訪這兩位了,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如果真被他們往死裡盯上了,以後噁心的手段恐怕還真不少,他可沒閒心陪著這些人辦家家,你們要玩,我就陪你們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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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三章 製藥廠揚帆起航


劉定安這時候才注意到衛天望居然趕到了,看著衛天望那冷漠得要吃人的眼神,他突然覺得很心虛,身上那一層政法委副書記外加公安副局長的皮根本不能給他帶來任何安全感。

劉定安想起在沙鎮的那次悲慘遭遇,額角悄然擠出一滴冷汗,心中納悶迷惘,我到底怕他做什麼?我是官他是民,在沙鎮那次是我運氣不好,不該信任吳岩那廢物,被他在沙鎮這主場撿了個便宜。可這次我也是站得住腳跟的啊!我怕什麼啊!這是在黃江縣城!這不是他的主場!

在心裡一次又一次的鼓氣,但劉定安還是莫名的心寒。

工商局長哪兒知道這麼多內幕,覺得衛天望顯然和理療店是一夥的,竟然還這樣一副囂張的表情,不由把臉垮下來,擺出一副官老爺的氣勢,「我就是黃江縣工商局局長,這黃江縣所有的經營項目是否合法都歸我管!怎麼?你又是誰?」

「我是誰?你不認識我就來找我麻煩?我是衛天望,你要沒收的就是我的東西,懂了?」衛天望覺得這工商局長特別傻,劉定安見勢不妙都認慫了,你被人當槍使還蹦跶得這麼歡樂,出頭鳥死得早啊!

劉定安在後面猛戳工商局長腰肢,示意他低調點。

工商局長完全會錯了劉定安的意思,一聽這少年居然就是今天要收繳的商品的老闆,下巴不由昂得更高了。「既然你在這裡就更好了。我就明明白白的告訴你,我懷疑你們羅氏製藥廠和孫氏理療店涉嫌非法經營,全部暫停營業!」

衛天望當即便火了。眼睛一瞪就要往前。

執法隊長對衛天望的力氣心知肚明,在旁邊看了半天的戲,見要動真章了,嚇得不行,局長這身板兒哪能扛得住衛天望一下啊。他趕緊擠到兩人中間,兩邊賠笑,「有話好好說。別衝動,都別衝動!」

局長見這傢伙居然當牆頭草兩邊都討好。大怒,痛罵道:「辦事不力就算了,你居然偏袒違法分子!我撤了你的職信不信!」

「怎麼這麼大火氣啊?」這時候一個沉穩的中年人聲音自門外傳來,「呵。今天這兒怎麼回事,這麼熱鬧啊?」

眾人紛紛扭頭朝聲音來源看去,只見一氣度不凡的中年男人昂首闊步走了進來。

老孫頭、劉定安、工商局長和執法隊長異口同聲的喊了句,「潘書記,你怎麼來了?」

來者正是黃江縣縣委書記潘志兵,他本就是老孫頭理療店的常客,今天公事稍微閒了點便抽個空過來打算做個理療,卻正遇到這一幕,不禁嘖嘖稱奇。

老孫頭的徒弟怕衛天望繼續發火又招惹到縣委書記。趕緊在衛天望旁邊說了來人的身份。

衛天望上下打量著這黃江縣的第一高官,暗自揣摩著這人等會到底會站在哪邊說話。

縣委書記突兀出現,並對這事表示關注。劉定安和工商局長趕緊先把情況說了一遍,言語間自然是往己方偏袒,總的來說就是孫氏理療店超出經營範圍違章銷售需要懲處,在執法過程中遇到了阻礙之類。

潘志兵身為黃江縣一把手,自然不是這麼好糊弄的,他本身和老孫頭也挺熟。隨即便又讓老孫頭介紹了一下情況。

將兩邊的話綜合一下,潘志兵便把事情的脈絡理了個大概。

他先不表態。反而是說道:「孫老,你那藥還有嗎?讓我也嘗一口試試?」

老孫頭不明就裡,但還是讓徒弟趕緊把那瓶獨苗拿了過來遞給潘志兵,「一次就喝五毫升啊,別喝多了。」

潘志兵笑笑表示明白,隨後嘗了一口醒神明目液,坐在椅子上閉目養神片刻,再猛的睜開眼睛,眼前一亮,「孫老,這藥真沒有副作用?」

老孫頭斬釘截鐵的說道:「以我老孫幾十年的聲譽,以我孫家世代從醫的名譽擔保,醒神明目液絕對沒有副作用!」

潘志兵聞言,哈哈大笑,「那好啊!這可是好產品,要支持!要扶持!今天這事呢,我看就這樣吧。孫老你這確實也是違規操作,以後還是不要在這店裡賣這東西了。當然這事本身也不嚴重,所以停業整頓什麼的,就沒必要了。」

他的態度其實已經很明確,基本不偏不倚,這般處理也是最好的結果,皆大歡喜了。

隨後潘志兵沉吟一下,「羅氏製藥廠作為黃江縣裡的老牌企業,最近幾年發展遇到瓶頸。我作為黃江縣的父母官,看在眼裡急在心裡,我也很想多扶持更多本土企業起來,為全縣的經濟繁榮做更多貢獻。你是叫衛天望是吧?真是少年英才,好!很好!這產品好,你這企業領導也做得好。希望你以後再接再厲,讓羅氏製藥廠恢復昔日榮光,如果有合適的優惠政策,我們也會多多考慮羅氏製藥廠。好企業就要做龍頭,到時候衛天望你年紀輕輕可就要成為咱們黃江縣的明星企業家了!」

被人吹到了天上,衛天望不禁有點臉紅,縣委書記這樣表態讓他心中也很是舒坦,仔細一想今天雖然是劉定安使陰招,結果到頭來一是幫著宣傳了醒神明目液,更讓自己得到了黃江縣委書記明確表態要重點扶持的承諾,感情劉定安是在幫忙啊!這樣想之後,衛天望心頭那點不滿便被拋到九霄雲外去了。

轉眼間便不動聲色的化解衝突,潘志兵不愧是黃江縣的一把手,這言語談吐幾乎成了一門藝術。其實以他素來穩重的性格,是不可能如此輕易就這般明確表態的,但他剛才試過醒神明目液,確確實實讓他長時間高強度工作導致萎靡的精神有極大好轉,自家事自家清楚,如果真沒有副作用,不是什麼興奮劑之類的東西,那麼這醒神明目液真是個好東西。

擁有這樣產品的企業,其實有沒有政府扶持恐怕都能發展起來,早點表態早點扶持,便能將這企業的發展更深層次的列入他的政績之中。在這短短一瞬間,潘志兵便將事情考慮到幾年後去了。

衛天望點點頭,微笑著說道:「那既然如此,我就代表羅氏製藥廠全體員工感謝各位領導關心了,尤其是劉副局長,您身為公安局副局長,連這種事情也能關注到,您可真是不容易啊!」

面對衛天望夾槍帶棒的感謝,劉定安恨得咬牙,哪兒還能不知道自己今天這番運作又給衛天望做了嫁衣,但潘志兵在這裡他還真就必須得陪著笑,臉上肌肉一抽一抽的。

工商局長見縣委書記都表態了,自然不敢再廢話,甚至非常後悔今天為這事出頭,所幸沒釀成什麼重大後果,從頭到尾就工商局的一個下屬倒了黴,活該那衝動的混小子,回去讓他當臨時工!

這件事情就此不了了之,衛天望趕著上課又騎車回學校了,羅雪則留在縣城繼續把今天這事的宣傳效果擴大化,縣委書記潘志兵自然要特殊照顧,一次性預約了五瓶,工商局長也約了兩瓶,就劉定安怨憤難平的獨自走掉了。

第二天一早羅雪便開著捷達車趕往縣城,她的車裡裝著滿滿兩大箱子的醒神明目液。這次她之前預訂的包裝盒好歹是到了,每個棕色瓶子都被撞在了一個硬殼綠色盒子裡,盒子正面是一棵蔥鬱的大樹,醒神明目液五個字便圍著大樹的樹冠形成一個半圓,盒子後面則印滿了文字說明,介紹這保健品的詳細功效及大概原料名稱等。

每一個大箱子裡面都裝著有二十瓶醒神明目液,兩箱一共四十瓶,其實這也是羅氏製藥廠最近這半個月全部的產品的。只有這麼一點,一方面是由於市場尚未打開,銷路不明顯羅雪也不敢一次生產多了,另一方面則是她將生產工藝拆分成幾大板塊之後,各個工段及流水線上的工人相互之間尚且需要磨合。

清心丹畢竟是丹藥,原本黃裳都是手工煉製的,這次羅雪將生產工藝的最後半段全部封閉,在封閉空間內丹藥成型並即刻進入液體,隨後再通過激烈的攪拌讓丹藥完全化入水中。

製造工藝從手工變成如此複雜的半自動化,變化也是劇烈,能在短短幾個月內便有此成效已經殊為不易,首批產品次品率略高也是可以接受的了。

昨天領了證明書預約了醒神明目液的街坊們早早便在孫氏理療店門口等候著了,見羅雪的捷達車遠遠駛來,眾人不禁歡呼雀躍。

羅雪一下車便被大家圍住了,她笑意盈盈的大聲說道:「大家不要擁擠!人人都有份!請按照昨天領取的證書編號排好隊列,一份證書換一瓶醒神明目液啊!都有的啊!大家不要擠啊!」

老孫頭的徒弟過來幫著搬箱子,沒花多少時間兩個大箱子便被擺到了孫氏理療店的櫃檯上,此時二十幾位街坊們早已按照昨天領取的序號排好了隊。

羅雪暗自數了數人數,驚喜的發現昨天拿了證書的人居然一個不落的到齊了。

看來大家真是對醒神明目液寄予厚望呢,醒神明目液絕對不會讓你們失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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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 騰飛之翼


沒過多久,二十幾人分別領了一瓶,紛紛歡天喜地,不過大多數人都並未當場開封,想必是打算帶回家去給自家的孫子孫女們喝。有些人見羅雪背後還剩了大半箱,紛紛表示想出錢購買。

羅雪面現為難的說道:「這些藥暫時還不能賣,就算賣的話,也不能再在孫老這兒賣啦。不然又給孫老惹麻煩呢。」

「嗨,現在那些政府的人就成天吃飽了沒事幹欺負咱們窮苦老百姓,真是過分!」一個老年婦女忍不住說了句。

羅雪搖搖頭,「這位大姐,話不是這樣說的。無規矩不成方圓,我們作為經營者首先要做的便是遵紀守法,按照市場的規範做事。至於醒神明目液到時候到底怎麼賣,現在我還沒個定數,但我可以保證的是,最遲下個月,實在不行我們羅氏製藥廠就在縣裡開個直營店自己賣。到時候大家再來,想買多少買多少,當然有個前提條件就是,要大家覺得我們的東西是真的好才行,不然也不會來買嘛,大家說是不是啊?」

眾人聞言紛紛點頭,覺得羅雪這女娃子看著年輕,說起話來怎麼就這麼有道理呢,果然不愧是大企業的老總呢。

「羅總這話可真是說到我心坎裡面去了,如果所有的經營者都有羅總你這境界,咱們的工作做起來就輕鬆多啦!」就在此時,工商局長那渾厚的男中音從人群後面響了起來。

大家回頭一看。吃了一驚,沒想到是縣委書記和工商局長聯袂出現在此,大家嘖嘖稱奇。難道他們也是來拿這醒神明目液的嗎?工商局長走在前面,潘志兵作為縣委書記卻是走在後面,頂著兩個大大的黑眼圈,眼神挺朦朧,一看昨晚就是沒睡好覺的模樣。

原本這些街坊只是看老孫頭喝了這藥效果不錯,今天才熱情高漲的過來排隊領取,但畢竟自己並未嘗試過。心裡雖然有點信心,倒也算不上多麼堅定。可如果縣委書記和工商局長也來領這醒神明目液的話,那只能說明這東西真真是好啊!

要知道這些官兒吃的菜可能都是特供的呢,如果不是真的靠譜的保健品,他們怎麼可能拿自己的身體來開玩笑啊!

羅雪也嚇了一跳。昨天潘志兵和工商局長分別預約了五瓶和兩瓶,她原本以為這兩位今天最多派一個手下年輕人過來拿東西了事,沒想到他們居然都親自出現。

羅雪心中歡喜,他們親自出面的意圖非常明顯,就是來給羅氏製藥廠撐場面的。

工商局長昨天見潘志兵欣賞這企業,果斷決定站隊,拋棄了那個不識相的盟友劉定安,站到縣委書記這一邊。

羅雪隨即便給了潘志兵五瓶,給了工商局長兩瓶。

這兩人雖然拿得多。但周圍的人們心裡也沒什麼不滿的心思。這兩人一個是縣裡最大的官兒,一個是比較大的官兒,拿得比平頭百姓多一點。那也是理所當然。

潘志兵接過袋子,當即便從裡面拿了一個小盒子出來,拿出一瓶當場打開喝了一口,然後長嘆一聲,「不錯!真是不錯!昨晚批改文件忙到早上五點過都沒睡覺,等會還得主持個會議。還以為要出糗了,沒想到這東西果然厲害。腦袋覺得清醒多了。」

眾人紛紛一嘆,潘志兵的模樣不似作偽,而且縣城裡恐怕還真沒哪個企業的面子能大到讓縣委書記當托兒的程度,這藥的效果肯定過硬啊!

隨後潘志兵和工商局長便沒再多說什麼,雄糾糾氣昂昂的走掉了,比起來的時候步履蹣跚,走時當真龍行虎步,說不出的精神抖擻。

羅雪心中感激,潘志兵身為縣委書記,冒著被人說閒話的風險幫羅氏製藥廠到這地步,當真是仁至義盡了。

還剩下幾瓶,羅雪沒帶走,先寄放在老孫頭這裡,倒是不打算繼續在這裡賣了。

領導幫著宣傳,羅雪心知對方已經仁至義盡,自己犯不著再主動去違規,給他們找麻煩,回了沙鎮她又去找了次衛天望,打算和他商議一番到底是在縣城裡開直營店還是找人代理銷售。衛天望對這種事情不怎麼清楚,兩手一攤表示無能為力,還是讓羅雪自己去考慮了。

第二天傍晚,衛天望剛完成了酉時的修煉,行功完畢之後,他深吸一口氣,臉上滿是舒坦之意,隨著修為日漸加深,他向著易經鍛骨篇第二重緩緩邁進,步伐堅定從不動搖。

從最近幾次內視看來,丹田內震動的次數出現得益發頻繁,那一小團真氣爆散時的顏色比最初出現這種現象時,又要深了一絲。

正打算再來一個大周天,寢室門卻傳來一陣急促的砰砰聲。

衛天望心頭納悶,沙鎮中學裡面還有人敢這樣敲自己們的?不可能啊。但也不會是羅雪吧,她昨天不才來了嗎?

帶著萬分疑惑的心思,衛天望打開了門,驚喜的喊道:「鄭總!你怎麼來了啊!」

來者正是多日不見的海江超市老闆鄭佳華,為人耿直待人實誠的鄭佳華算是衛天望落魄時,少數的給他雪中送炭的人之一。

衛天望的性格素來這樣,別人對他好一分,他便對別人也好十分,別人對他差一分,他卻會十倍報復回去。

與鄭佳華多日不見,但此時突然再遇,衛天望是發自心底的高興。

鄭佳華聽了衛天望的話,心裡也是美滋滋的,心道這小子還算不錯,沒白對他好,但臉上卻故意裝出一副生氣的表情:「嘖嘖,我怎麼就不能來了啊。嘿,我還想說了,是不是我再不來,你小子就要把咱給忘了啊!」

衛天望有點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不太明白為什麼他毫無來由裝出這副生氣的表情,當然他清楚這鄭總的性格一向有點為老不尊的惡搞,知道他是故意裝的。也不會生氣,只是說道:「鄭總啊,我可沒說你不能來!我忘了誰也不能忘了你呢,你看,我每次看這手機的時候都會想起你,數來數去我每天起碼想你十幾次,比想我媽的次數還多呢!」

鄭佳華一愣。隨即笑了,「嘖嘖。你這小子,現在挺會說話的嘛。不錯啊,來了沙鎮書也讀得漂亮了,事業也搞起來了。性格都變得開朗一點了。你小子和以前不一樣了啊!」

衛天望這是第二次被人說自己和以前不一樣了,一邊將鄭佳華迎進來,一邊有些不明白的問道:「是嗎?我媽也這樣說,你倒是說說我和以前有哪些不一樣了?」

「嗯……這個我倒說不上來,但我可以肯定的是你以前絕對不會和我開這種玩笑,真的,」鄭佳華一屁股坐到沙發上,「渴死了渴死了!趕緊別說話了,給我來一杯貢品大紅袍。」

「你想多了。我這兒就五塊錢一兩的綠茶,要麼?」衛天望嘴裡雖然在問,但手上動作不停。已經給他把茶泡好了。

鄭佳華接過杯子,咧嘴一笑:「還是你小子機靈,瞭解我,知道我那些都是裝的文化人調調,真要那麼高檔的東西我還不喜歡,就愛這口粗茶淡飯。」

衛天望也坐了下來。「對了,你今天來找我到底有什麼事。還是開門見山的說吧。你都知道我瞭解你了,我還不明白你這無事不登三寶殿的性格麼。咱倆吧,就不繞彎子了。」

鄭佳華聞言嘿嘿一笑,突然神神秘秘的說道:「你小子發財了吧?就不想著提攜我一把?」

衛天望滿臉疑惑,「發財了?」他回憶了一番,之前自己還真當了一天的富人,身懷二十幾萬巨款呢,不過這錢在鄭總堂堂海江超市老闆的眼裡,應該也不算個事吧。

「還跟我裝呢,再裝我揍你啊!那個生產醒神明目液的羅氏製藥廠現在在你名下是吧?」鄭佳華見他滿臉茫然的模樣,忍不住先說了。

衛天望恍然大悟,「嗨,你說的這個事情啊。這不東西才剛弄出來,連一瓶都沒賣出去,哪兒算發財啊!」

話說到這裡,他哪裡還能不明白鄭佳華的來意,乾脆利落的說道:「你專門跑來找我,就是為了醒神明目液?」

鄭佳華一拍巴掌,「除了這個還能有啥?你都不知道,縣城裡面都快傳瘋了,到處都搶著要買卻買不到。我今天一大早得到消息,急衝衝跑老孫頭店裡去打聽,才知道居然是你小子的廠子弄出來的。還真沒看出來你讀個高中都能把自己讀成個老闆,啥也別說了,把這東西給我代理!我還幫你去聯繫咱們烏州市其他縣的超市老闆,怎麼樣?天望,讓我當你騰飛的翅膀吧!」

聽了鄭佳華的話,衛天望心裡不禁有點難做的感覺,從交情上來說,他自然是不好拒絕鄭佳華的要求,但這生意上的事情,之前和羅雪商量是找代理還是開直營店的時候,他便表示不懂行,已經全權交給羅雪去做,現在若是隨意答應鄭佳華的要求,也不知道到底符不符合羅雪的心意。

可他又實在抹不下面子婉拒鄭佳華,衛天望正在苦惱間,房門處卻又響起敲門聲,他不好意思的笑笑便去開了門,打開門一看竟然正是羅雪又來了,當即大喜,救星啊!

這種事情還是讓他們專業人士自己去談吧,衛天望把羅雪帶到鄭佳華面前,兩邊互相做了個介紹,重點是告訴鄭佳華羅雪也是製藥廠的大股東,自己就是個不管事的甩手法人,這些經營上的事情都是羅雪全權處理的,然後他又當著鄭佳華的面給羅雪說,鄭總以前對自己多有照顧,他本人是希望雙方能夠友好愉快的合作的。

兩邊都討好,衛天望打了一手好醬油,隨後便假借晚自習時間快到了,一溜煙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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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 兩人的初吻


晚自習上到一半時,衛天望收到鄭佳華的短信,說事情已經談攏,時間不早就先回去了,下次再來找他聚一聚。

等他下晚自習回房間的時候,卻發現羅雪居然還在房間裡,不由有些納悶的說道:「姐,你怎麼還沒回去呢?」

羅雪嫵媚一笑,「我這不在等你嗎?咱們剛訂了那麼重大的事情,我怎麼能不向你這個大股東匯報匯報啊。」

「你就別寒磣我了,這些事情我現在是真不如你,說說你們談得怎麼樣了?怎麼個合作法?」衛天望心下好奇的說道。

羅雪拿出一張手寫的單子出來,「海江超市有銷售保健食品的資格。咱們的醒神明目液放在裡面銷售肯定是合乎法規的。之前我傾向於自己開直營店,其實是不想別人吃差價,不利於我們控制市場。不過鄭總對你真是不錯,我也沒想到他會給這麼優厚的條件,真是難以置信。最後我們定的意向是這樣的,他放棄代理這個選擇,在海江超市裡面分了一個單獨的櫃檯給我們,還是由我們自己的人員去銷售。第一年免櫃檯費,第二年以後每年櫃檯費一萬元。同時他會作為免費中介幫我們引薦烏州市其他幾個縣城裡的超市老闆,不過櫃檯費什麼的都得我們自己談了。」

衛天望咧嘴一笑,「第一年免費啊,那這待遇還真不錯了。」

羅雪心情也是極佳。「是呢。他那超市裡那麼大的櫃檯,每月租金至少四五千的呢,你的面子可真是大。而且海江超市作為黃江縣城裡最火爆的超市。只要我們的產品質量過硬,想必是不愁銷路了。你可不知道,我現在興奮得心臟砰砰直跳。不行,我要親你一下平靜心情。」

衛天望脖子一縮,「這個……不太好吧……」

羅雪把臉湊了上來,「有什麼不好的。姐姐親弟弟天經地義。快別掙紮了,讓姐姐我親一下。不然我可就生氣了。」

衛天望猶猶豫豫的說道:「那你說的,就一下啊。親臉啊。」

羅雪興奮的點點頭,她也沒想到趁著談成生意的機會能讓衛天望同意自己這個要求,心裡又是歡喜又有點失落。她歡喜是因為難得有機會可以不用偷襲的方式親他,失落卻是因為衛天望答應這要求是在聽了姐姐親弟弟天經地義這句話之後。

「那你閉上眼睛吧。我要來了,」羅雪眼睛眨一眨的說著。

衛天望心情忐忑的閉上眼睛,昂起臉來,不知道這便宜姐姐到底打的什麼主意,前段時間被她那個獨立的理論弄得有點心虛,現在還有些後怕,但又不好拒絕她的要求。

羅雪見時機成熟,猛的撲了上去,嘴唇重重壓在衛天望的嘴上。死命吸了一口。這是她的初吻,這一下用力過猛,倒是把她的撞得嘴唇生痛。但心裡那甜蜜的滋味卻是沒半分減少。

衛天望大吃一驚,雙手往前推去想把她推開,卻沒想到慌亂之下雙手的位置不對,居然正正壓到了羅雪豐滿的胸部上,當即便嚇得把手縮了回來。

羅雪這一吻整整持續了十秒鐘,她才意猶未盡的把腦袋收了回來。臉蛋燙得都快能燒開水了。

她本來覺得無比害羞,卻發現衛天望居然連脖子都紅了。嘿嘿一笑,「弟弟你不老實哦,親就親吧。居然還趁機揩姐姐的油啊!」

衛天望哪兒遭得住她這般調侃,語氣急促的解釋道:「我!我沒有!我不是故意的!」

見他有點急了,羅雪見好就收,起身就走,一邊往門外走,一邊說道:「那我可不管你是不是故意的,反正姐姐我的豆腐是被你吃走了。」

走到門口時,她突然又回過頭笑吟吟的看著衛天望,說道:「你賺大了。這可是我的初吻呢。」

衛天望本來還在羞憤中,一聽她這話就不答應了,「我也是初吻!你才賺了!」

此時的他看起來一點也不像平時冷酷狠辣的風格,活脫脫一個羞怯的小男生姿態。偶然見到這般性子的衛天望,羅雪心裡感覺又是新奇又是驚喜,心臟跳得砰砰砰的響,忍不住回過頭去不敢再看衛天望,她摸了摸胸口,稍稍讓自己的心跳平息一點,她深呼吸一口氣,靜了靜神,害怕再這樣下去會忍不住現在就把他吃掉。

「好了好了,不和你爭了,反正我也不介意被弟弟佔點便宜,我這就回去準備和鄭總簽的合同了。你晚上好好休息啊!」說完羅雪飛快的跑了。

看著羅雪遠去的背影,衛天望的心跳速度也很快。他從來不否認自己這便宜姐姐是個大美女。雖然她是姐姐,但其實也只有二十五歲,正處於女人一生中最成熟嫵媚的時期內,不論是高中生還是成年人,被她迷住都是理所當然。

但在衛天望心目中,平心而論,首先他現在是真的沒心思和誰談情說愛,再者他覺得雙方年齡差距有點大,他是真沒想過要和羅雪發生點什麼。

可經過今天這麼一鬧,初吻被奪走,衛天望發覺自己內心深處的心防被她撬開了一點,他不禁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掌,下意識的回憶了一下剛才抓住她胸部時的感覺,真有彈性啊!

隨後他猛的甩了甩頭,我在想什麼呢!收心!收心啊衛天望!

此時羅雪卻也坐在捷達車中,緊緊壓著自己不斷起伏的胸膛,臉上依舊嬌羞的紅撲撲著。她不斷在心中回味著剛才那一吻時的感覺,而當衛天望的手抓到她的胸膛時,她感覺整個人都快要融化了。

再想到衛天望害羞時那略顯稚嫩可愛的模樣,羅雪嘴角下意識的扶起一絲甜甜的笑意,這可一點也不像他呢,不過也很可愛啊!

弟弟他的魅力,我真的擋不住了。

但是現在還不是時機,我再等等,我再堅持堅持,起碼要等他讀到大學的時候。

可這又是半年的時間,我真不甘心啊!羅雪的心情漸漸平復後,她拿出了自己的身份證,死死盯著上面的出生年月日,看著上面那刺眼的1987四個數字,在腦海中默唸著,變大!變大!

她閉上眼睛又睜開,1987還是1987。

羅雪長嘆一聲,我已經二十五了,他今年才十八歲,我大他整整七歲啊!可我還要再等他半年,老天爺,為什麼你不能讓時光在我身上倒退七年呢?

想到兩人之間的年齡差距時,羅雪突然變得有點意興闌珊,但她很快又重振旗鼓,我又為什麼要考慮那麼長遠呢?難道我還沒當夠老處女?將來的事情,將來再說,我要抓住現在!弟弟他那麼厲害,等有機會的時候我再問他有沒有什麼駐顏養容的方子,我要努力的年輕下去!

不過現在最重要的,卻是盡快讓羅氏製藥廠走上正軌,只有這個廠子發展順利了,我才能和他肩並肩牢牢的一起走下去!

羅雪精神一振,短短數十秒後臉上的小女兒神態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卻是一個鋒芒畢露的女老總!

衛天望撥通了鄭佳華的電話,今天自己半路躲了,事情談得這麼順利,總該是感謝感謝他。

電話一接通他便聽到鄭佳華的哭訴,「我說天望啊!你那個總經理真是,真是太凶殘了。」

衛天望納悶的問道:「鄭總你這話怎麼講啊?」

鄭佳華在電話長嘆一聲,「算了,這事兒不能多說,說多了都是淚。真是長江後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灘上。這次我可真當你免費的翅膀了。將來等你發達了,可別忘了提攜我,有羅總這麼厲害的人坐鎮,你小子,你小子真是修了八輩子的福分。算了不說了,我得去撫慰一下受傷的心靈。你好好讀書啊,我給你說你必須要考狀元,你的那長十五米寬十米的大幅海報我已經叫人訂做了,就等你高考成績出來就掛上去。回聊回聊……」

鄭佳華那邊傳來一陣女子的膩聲,他飛快的掛掉了電話。

衛天望呆呆看著手機,臉上一陣苦笑,感情這事情壓根就不是鄭總厚道,是他談判被羅雪姐完爆了啊!這事兒,這事兒可叫我怎麼說呢,我可不是可以要坑你的啊鄭總。衛天望在心裡抱了聲歉,表示愛莫能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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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章 萬事如意


此後沒過得幾天羅雪拿著和海江超市簽訂的合同來讓衛天望過目,衛天望這時候正在做高考模擬考捲到關鍵時刻,壓根就不想看這合同,大手一揮,你繼續全權負責。

對於他的這般表現,羅雪毫不意外,他畢竟還在讀書,如果突然轉變風格事無鉅細的關心起製藥廠的事情,那才叫奇怪呢。

羅雪心裡明白,如今雖然衛天望在製藥廠中佔股百分之六十,是最大號的股東,但讓他將重心轉移到製藥廠來卻不現實。關於這羅氏製藥廠的發展及日常管理,還是得要她自己來費心。

這看似和以前沒有什麼分別,甚至羅雪還損失了百分之六十的股份,似乎是她吃虧了一般。

但若仔細推敲便能發現,如果沒有衛天望當初打跑馬治國的那些手下,恐怕當時羅氏製藥廠裡面的設備機器會被搶走大半,進而導致製藥廠不得不停工,隨後就是不能按時完成訂單的賠款,到現在這製藥廠恐怕已經進入破產抵押的地步了。

如果沒有衛天望提供了配方,即便當時羅雪咬牙挺過那一關,後面的發展也沒有任何指望。

如果不是衛天望在關鍵時刻毅然決然拿出三十萬來,那醒神明目液也過不了審批,或者就是羅雪出賣肉體和靈魂去換取勉強的苟延殘喘。但若真是發生那種事情,羅雪都不知道自己將來還有沒有臉見人。尤其是見衛天望。

所以現如今這局面,其實正是羅雪心中最為期待的。

衛天望已經幫她幫得夠多,剩下的就是要她自己努力把製藥廠做好。不再去拖衛天望的後腿了。

這短短幾天的時間,羅雪做了很多事情,進一步優化了生產工藝,並且親自對各工段的工人進行再培訓,讓日產能在需要的時候可以提速到每天產能五百瓶。

同時她與海江超市簽署了正式合約,其他幾個縣城的幾家超市目前也在洽談之中,其中三家由於老闆和鄭佳華關係挺鐵。目前已經打成了明確的意向,依舊是三平方米的櫃檯。年租三萬元。價格比海江超市高了許多,但其實也算合情合理的人情價了。

按照一瓶醒神明目液生產成本接近十元的標準,每瓶售價六十元,刨除各項稅收等雜七雜八的開支。每瓶利潤大約四十元。按照目前極限產能日產五百瓶計算,日利潤為兩萬元,月利潤為六十萬元,年利潤近七百二十萬元。

數據看起來很美好,但要讓羅氏製藥廠產能全開,依舊任重而道遠。日銷售五百瓶看似容易,但真要做起來,靠黃江縣一個縣城是絕對不可能的。但羅雪滿懷信心,產品的品質和功效擺在那裡。只要穩住產品質量,同時做好生產工藝的保密工作,遲早能把市場做大做強。

衛天望平時對羅氏製藥廠的事情漠不關心。是他性格使然,三十萬已經拿了出去,他也不會為此糾結著急,更明白這本不是自己的長處。同時他也信任羅雪的能力和人品,再者醒神明目液的威力他比誰都清楚,有一個靠譜的領導又有一種拿得出手的拳頭產品。這樣的企業都搞不起來簡直天理難容。

能當甩手掌櫃自然是再好不過,再加上他一門心思要拿狀元。自然不願意再為這些瑣事分神了。在衛天望的自我定位中,他不可能成為羅氏製藥廠的日常管理者,只要在羅雪遇到她無法解決及面對的困難時,衛天望才會考慮親自出手,譬如當初幫她應對馬治國的敲詐及後來解決金錢上的困難。

至於天沙幫那夥人,衛天望本就只是個掛名幫主,更沒興趣真正去參與他們的事情,甚至若非必要,他連幫他們出頭的心思都沒有。

當然雖然衛天望表現得很不稱職,但由於他幾次出手積威過重,唐朝玄等三個副幫主卻不敢有絲毫不滿,每月該給的幫主分紅是一分不少的算了下來,只要衛天望想去拿,隨手都能帶走。同時他們也嚴格遵守了衛天望的要求,把發展的重心轉移到漂白的方向。

甚至聽說他們三個聯起手來準備到縣城去開一家大酒店,江風那次猛龍過江沒能拿下天沙幫,反倒是激發了天沙幫三位大佬的靈感。當然開酒店這種事情,衛天望不主動過問,唐朝玄等人是不敢給他匯報的,誰知道這位爺對這種事情關心與否啊。

時光荏苒,轉瞬便是兩個多月過去,衛天望即將迎來第一次全市拉通的模擬考試,他滿懷信心的準備大干一場。

一家歡喜一家愁,衛天望這邊舒坦了,那邊劉偉卻完蛋了,第二次心態崩潰,就算心理醫生也沒轍。劉偉終日裡渾渾噩噩,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做些什麼,連著幾次月考成績一路下滑,現如今他的成績從高出重點線七八十分滑落到了只比重點線高二三十分了,照目前的趨勢看來,還將繼續滑落下去。

劉定安心裡那個恨啊,只覺得衛天望是上天故意派下來折磨他們兩父子的。自從這傢伙出現後,兒子丟了市大賽的冠軍,成績一路走低,而自己呢,被他在沙鎮活生生氣暈,後來本打算找他麻煩卻又成了幫他打廣告,更可惡的是還進入了縣委書記的視線,他都不敢再出陰招。

為這事劉定安心裡整整鬱悶了個把月,險些得了抑鬱症,後來他又去找了那心理醫生,這才緩過勁來。就因為衛天望這傢伙,那心理醫生已經從他父子倆身上賺走好幾萬了!

因此,劉定安依舊無時無刻不在尋找機會找衛天望的麻煩,但沙鎮的治安狀況一天好過一天,都快成縣裡的模範鎮了,讓劉定安根本找不到任何下手的機會。

他有時候也納悶,衛天望這小子到底有什麼魔力,活生生讓遠近聞名的沙鎮變成夜不閉戶路不拾遺,大街小巷一片和諧歌舞昇平的模範鎮。

若不是劉偉的成績一直下滑,劉定安將此遷怒於衛天望,覺得是他毀了自己兒子的未來,恨得咬牙切齒,也許劉定安會就此認栽,但現在他覺得身為人父,無論如何也得給兒子討回公道。

在沙鎮中學內部,也隨著時間一點點推移,氣氛變得益發凝重起來。這一分濃重的氣氛卻並非來自學生,而是老師們身上。

學生們的成績雖然有著明顯的好轉,但不到最後時刻,誰也不知道到底能不能在新的學年保住這個學校。

所有的老師都把目光緊緊鎖定在衛天望的身上,這一個少年的肩上承擔了全校所有老師的期望。

衛天望也明顯的感受得到老師們那期待的眼神,他心中也憋著一股氣,為了證明自我,更為了這所充滿人情味的學校,無論如何都要一步步堅定不移的走下去。

同學們反倒是沒有那麼多擔心,他們是對自身進步體會最為深刻的人,以前不會做的題,現如今也會做了。以前一次普通測驗連及格都沒指望,現在卻盤算著數學何時才能突破一百一十分,理綜何時才能突破兩百二十分大關。

模擬考試的時間轉眼便過,一陣喧囂之後班級裡又恢復了寧靜,其他人大多情緒激動,更有甚者甚至考完了連著兩天都精力不集中,滿腦子期待著成績趕緊出來。

唯獨衛天望反倒是一臉平靜,考完了,他便扔了,依舊恢復了平靜複習的節奏,踏踏實實的鞏固著知識面。

考完試第二天一早,猴子興奮得蹦蹦跳跳,在上課時要麼捅旁邊的唐程一下,一驚一乍的說道:「老大,完了,昨天我有道選擇題貌似選錯了!」或者就是「老大!昨天最難那道物理題我貌似把答案蒙對了哎,你說這樣能得幾分啊?」

起初的時候唐程還興致勃勃的和他討論一下,到後來唐程也扛不住猴子這種頻發的間歇神經,一拍他腦袋,蛋疼無比的說道:「你別鬧了,你看天望哥別人現在在作什麼?好好學學成不?」

猴子不屑的撇撇嘴,「你還說我呢,你自己不也在這兒對答案嗎?」

唐程一時語結,扭頭再看了看衛天望的背影,心中似有所觸動,心中暗想,天望哥真不愧是天望哥啊,考前那麼淡定,考完後也這樣沉著,真是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和他一比,我差得真的太遠了。

於是唐程乾脆把桌上的答案收起來,專心聽上面的老師講題。

見唐程這般動作,猴子沒了交流的對象,閉目沉思許久,再做了好幾個深呼吸,也把心思沉了下來。

沙鎮中學高三一班的班級裡其他人也差不多情況,只是冷靜下來的先後順序不一樣,唯獨寧辛頤與眾不同,她和衛天望一樣,甚至還要極端,從下考場兩分鐘之後,便又進入了忘我的學習狀態。

而衛天望其實也沒有別人看著的那樣淡定,他不是不在意第一次模擬考的成績,而是沒有時間去在意了,他給自己定的目標太遠大,沒有時間去在乎已經過去了的事情。

又是幾天忙碌的複習,終於到了公佈成績的一刻。

今天的衛天望難得的心緒出先了波動,他早早便來到教室,看似平靜的在做著題,但也有些心不在焉。

無奈放下題集,衛天望暗暗自嘲一句,看來我果然太在乎這件事了,算了,我這也是人之常情,真期待到底考得怎麼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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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橋底下說書人
Crawler | 2017-10-3 23:56:30

第八十七章 隱患


就在衛天望焦急等待的這個當兒,隨著成績排名的文件下載完成並被打開,沙鎮中學高三教師辦公室裡面的氣氛逐漸變得火熱了起來。

武達朗最是激動,在看成績單的時候,他整張臉都湊到了電腦屏幕上。到後來負責剔選沙鎮中學學生名單的老師都受不了了,顧不得身份有別,把武達朗的臉往旁邊一推,「武校長!你擋住屏幕了!」

武達朗訕訕的退到後面去,沒多久又湊上去了,自然又再一次被推開。

當衛天望的成績第一個出來的時候,一時間眾人群情沸騰,武達朗捏緊拳頭做了個也的姿勢。

「衛天望!語文124!數學137!英語135!理科綜合!275!總分!671!全市排名第八,全縣排名第五!」負責統計分數及排名的老師一字一頓的唸著衛天望的成績,他每念一句,站在背後的老師們便吼上一聲,當他唸完最後一句的時候,不少老師跳了起來,紛紛相互鼓掌慶賀。

武達朗也頗為滿意,他想得比其他人都深遠,衛天望這一次雖然並未奪得烏州市第一名,但排名比上次期末考試又有所上升,可見他的潛力依然還在爆發中,照這趨勢下去,他奪得市狀元並非不可能的事情。

其實初中時的狀元到了高中時也未必還能延續輝煌,衛天望也曾經低迷過一段時間。但很顯然,隨著高考時間的臨近,他正在一步一步堅定不移的朝著王座邁進。

衛天望穩定的提升給了武達朗莫大的信心。而當最後沙鎮中學全員成績都統計出來後,辦公室內的氣氛也達到了巔峰,若不是即將開始上午第一節課,老師們都想勾肩搭背著去喝酒慶祝了。

和往年的高三班級相比,這一次沙鎮中學的高三年級整體排名提升了接近百分之三十,尤其是高三一班,二本升學率水平達到了百分之五十。重點升學率的水平達到了百分之二十!全班五十一人,其中接近十個人都在市內自己劃定的重點線之上!

這在以前簡直是不可能的!在場的老師們。在沙鎮中學教書少則五六年,多則十幾二十年,教慣了爛泥一般的學生,也把自己當成了爛泥老師。

他們做夢也沒想到能有這樣鹹魚翻身的一天。衛天望的到來,真是改變了這所學校太多的東西了。

當高三一班班主任,教語文的黃老師拿著成績單走進教室的時候,全班同學的目光都集中在這個三十歲的漢子身上。

黃老師教了近十年的書,從未在公佈成績的時候見過這種滿懷期待的眼神,心中百般感觸,他忍不住將視線投向了那個改變這一切的人身上,驚訝的發現往日裡好似除了看書就別的什麼都不關心的衛天望,也抬頭看著自己。

你小子原來還是會在乎的啊!

黃老師偷著樂。這時候猴子最先忍不住了,「黃老師你快公佈成績吧,咱們都等得好辛苦啊!」

「就是就是。再不公佈成績,我都快得心臟病了!」唐程也跟著起鬨。

黃老師拿著成績單看了看大家,笑眯眯的說道:「你們看我的表情,應該就大概猜到自己考得怎麼樣了吧?」

同學們聞言哄堂大笑,難得見他開這種玩笑,可見這大漢班主任果然是心情很好。

示意大家都安靜下來。黃老師才繼續說道:「你們都做好心理準備了嗎?我要開始念咯!」

「做好了!」大家異口同聲的回答道。

「衛天望……」他第一個便從衛天望的成績開始念起,唸完之後故意停頓了幾秒。果然全班同學都用無比崇拜的眼神看著衛天望這個學霸。

甚至有女生激動得撫住胸口,「衛天望真是太厲害了,如果能當他的女人,該是多幸福的事情啊!」

她的鄰座立馬打擊她,「你就別想了,天望哥是寧辛頤的人。噢我說錯了,寧辛頤是天望哥的人。你想和他在一起啊?先考贏寧辛頤再說吧。」

「寧辛頤,總分655分!全市39名!全縣17名!」果然黃老師第二個念的就是寧辛頤的成績,不出意料她緊隨衛天望之後,表現出了強勁潛力。寧辛頤自己倒是不滿的撇撇嘴,居然還是差了衛天望這麼多,如果他真的要考燕大或者清化,自己這成績還不夠啊!

隨後黃老師又花了大約十來分鐘便將全班成績都唸完了,除了衛天望本人和寧辛頤,其他同學們普遍都對自己的成績格外滿意。

衛天望則是在心中暗自盤算著,看來程度還不夠啊!一定要好好檢查一下,問題到底出現出在哪裡,做更深層次的查漏補缺,狀元可不是那麼好考的。

雖然衛天望自己覺得依舊不滿,但其他人卻不這麼看。不論是他的對頭還是朋友,都把這次考試結果當成了一個大事。

武達朗在隨後召開的縣內教育工作總結會議結束後,就專門攔住白河中學的郭英能校長狠狠的炫耀了一番。你白河中學牛又怎麼樣,你平均分高又怎麼樣?你有全市第八全縣第五的學生嗎?尖子生拼不過,那什麼都是虛的。

武達朗這般囂張,可把郭英能氣得夠嗆。他素來瞧不起武達朗,認為他是流氓學校的垃圾校長,居然還給他撿到個寶,更可恨的是這傢伙居然還敢用那流氓學生的成績來打自己的臉!最可恥的就是居然還沒法反駁!

郭英能氣得咬牙切齒,沙鎮中學的尖子生正是當初對他進行人身威脅那小子,難怪武達朗死也不肯開除他,原來還有這麼一層!

郭英能一邊憤憤不平的翻看著成績單。再看到上學期全縣拉通排名期末考試時衛天望也成績不俗,心頭火大。

照這趨勢看來,如果衛天望的成績繼續提升下去。搞不好會影響到白河中學兼併沙鎮中學啊!

他猛然醒悟過來,這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更加坐不住了。

郭英能在辦公室裡走來走去,腦子裡翻來覆去的回想著衛天望當初那囂張跋邑的表情和行為,讓他心中的憤怒緩緩升騰了起來,再想起這混小子現在堪稱逆天的成績,他心頭又多了一層不安的情緒。

難道我謀劃多年。眼看即將能成的事情,會壞在這小子的手中嗎?

每當湧起這念頭時。他便有一種要毀滅什麼的衝動。

最後,郭英能終於做出了一個看似英明,實則找死的決定。

他撥通了手裡的電話,聯繫上了自己一個在外地當社團老大的昔日同窗。當電話接通後,他先是一番客套的寒暄,最後才切入正題,說道:「我出兩萬塊,你能幫我找個人挑斷一個小子的手筋嗎?那小子是個高中生。」

那老大見他說到正事,不由面色有些為難,這些年兩人聯繫的次數不是很多,交情早已變淡了,錢雖然不少。但他卻不怎麼愛從郭英能身上賺,略帶歉意的說道:「這個我可能幫不了你,現在我這邊正在努力漂白。而且對方還是個學生,不好下手啊,怕出事。」

「我難得求你一次,這次你就幫幫我吧,以前在班上時我就知道你是最有辦法的,兄弟你不會見死不救吧。」郭英能懇求道。

「這個真不是我不幫你。算了我給你個聯繫方式,你自己和他們談吧。這些人做這種事是專業的,比我的水平可高多了。」說完這社團老大便發來一個號碼,然後趕緊把郭英能的手機號拉進黑名單完事。

郭英能無奈只得撥通對方發給自己的號碼,運氣倒是不錯,對方是專業做尋仇、要債這一類事情的團隊,原本他這報價挺低是不會接的,但剛好有兩個新進的成員需要做點什麼當投名狀,也不嫌棄他價格低,聽說對方只是個普通的高中學生後便欣然答應了。

當天晚上這兩個所謂的殺手便背上新囊坐上前往烏州市的火車,而此時衛天望正一個人站在沙鎮外一個小山包上打著大伏魔拳。

九陰真經之中的外功技法,大多不重固定招式而重使用技巧,直指武學最核心的實戰本質,臨戰之時同一招式有千變萬化,如何去發力出招威力更大,面對何等局面時又該使用何種招式。同樣的大伏魔拳,在面對不同的敵人時又有不同的使用方法,講究信手拈來隨機應變。

有固定招式的武學,和九陰真經相比,那便不叫武學,叫花拳繡腿,基本和街頭猴戲差不多意思。比如某種叫天地霸煌拳的島國流派武學,必須要平平一拳打出去,才能將威力催生到最大,那如果對手是個侏儒呢?立馬就抓瞎了。

大伏魔拳卻並非如此,核心不在招式而在拳意,重在一股陽剛的氣勢,以及發勁的技巧。只要練好了大伏魔拳,那無論以何種姿勢出拳,無論是直拳、勾拳還是擺拳,乃至肘擊都算大伏魔拳。

只要衛天望按照大伏魔拳的運氣方式在經脈內運轉九陰真氣,並在出拳的那一剎那讓九陰真氣按照拳法的要求,附著在相應的關節及肌肉上並協助身體發力,再調動好了情緒,讓自身的精、氣、神與拳法那穩實剛猛的氣勢相結合,便能讓這一招的威力攀升至最高。

衛天望第一次使出大伏魔拳時,雖然能打倒杯口粗細的柏樹,倒也不能打斷,可今晚這一次,隨著他一拳轟出,面前那顆同樣杯口粗細的柏樹卻硬生生被他一拳轟穿,樹幹就如同被折斷的面條一樣,啪的一聲斷成兩截,樹冠那一頭凌空倒下正拍在衛天望腦門上。

衛天望苦笑著閃到一邊,摸了摸被砸紅的額頭,自言自語道:「這威力可真不得了啊!也不知道打在人身上會不會把人一下給打死了,以後可得注意著點。」

休息了一陣之後,衛天望再次找了顆稍微細一點的柏樹,先是右拳轟出,和先前一樣如法炮製著一拳轟穿這顆柏樹,就在柏樹倒下要砸到他身上之前,他的左拳再次閃電般擊出,正中倒下來的樹幹,一聲爆響,第二拳的威力竟然比第一拳更大了幾分,將這樹幹徑直炸斷,變成兩節。

一口氣連出兩拳,衛天望也覺得真氣消耗量頗大,尤其是第二拳時所消耗的真氣量幾乎是第一拳的兩倍,讓他丹田內的真氣一下子耗去近半,現在餘下的不到三分之一了。

衛天望在心中盤算一陣,這大伏魔拳講究的是剛猛穩實,一套組合拳打過去如同大江之水一般滔滔不絕,要將人活生生用氣勢壓倒,現如今以自己易經鍛骨篇第一重的內功修為,看來還是有些力有未逮啊!但現在若是與高手對決,第一拳未能建功,第二拳也被擋住的話,隨後真氣衰減,自己便會落入不利的境地。

他猛的驚醒過來,前段時間掌握大伏魔拳的精要太順利,以至於隱隱生出絲驕傲自滿的心態,現如今看來卻還差得遠啊!能出一拳兩拳只是剛起步,真正要讓大伏魔拳的拳力籠罩對方,攻勢如同疊浪拍岸,將連綿不絕的威能發揮到極致,至少要練到可以連出十拳,這樣才能通過不斷累加的氣勢將拳法威力在第十拳催生到極致,到那時候一招擊出的威力真不知會恐怖到何等地步。

當然若是遇到可以化解大伏魔拳的高手,連續十拳也未能取勝,那只能說明對方的功夫剛好克制大伏魔拳,趕緊換成九陰真經裡面別的招式為妙。比如打著打著,衛天望把陽剛生猛的大伏魔拳突然換成將真氣佈於指尖,以巧勁為主,輕輕一拂就讓人手臂酸麻渾身乏力的手揮五弦,那可真是要多噁心有多噁心,要多坑人有多坑人了。

只可惜現在衛天望連大伏魔拳都才剛剛掌握,尚需熟悉,一時半會也沒那精力去揣摩技巧性極高的手揮五弦。

但他並不著急,飯要一口一口吃這道理他還是懂的,休息了一陣,他便再次哼哼哈哈的練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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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橋底下說書人
Crawler | 2017-10-4 00:03:30

第八十八章 綁架


第二周週二晚上,衛天望接到一個陌生號碼打來的電話,電話剛剛接通,裡面傳來一陣獰笑,隨後一個中年男子的聲音傳來,「衛天望是吧?」

衛天望眉頭一皺,「我是衛天望,你是誰?」

「我是誰你管不著,這也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必須在十分鐘以內感到沙鎮東側外面的小山上來,」那中年男子不懷好意的說道。

衛天望幾乎想直接掛掉電話,但心裡總覺得有點不妙,忍著不耐煩說了一句,「你當我傻啊?三更半夜的打電話叫我到山上去找你。真當我白痴呢?大爺我可沒空陪你玩兒。」

他嘴裡雖然這樣說,但卻已經打算通知唐朝玄他們帶人去封山了,不需要知道對方的來歷,但顯然不懷好意,那自然得給對方一點深刻的教訓。

「你不來沒關係,可你這嬌滴滴的女同學就要倒大黴了。你可得記住,就是因為你的冷血無情才讓她遭受這種命運的啊!小娘皮,說句話來給衛天望聽聽!」這中年男子說著便把手機往旁邊遞了過去。

衛天望眼皮一跳,該不會是……寧辛頤吧!我的個天,又來,你別這麼倒霉啊!

這次他猜對了一半,倒霉的人正是寧辛頤,但卻是因為他衛天望的緣故才會發生今晚的事情。郭英能通過那次被衛天望打過的那學生,知道衛天望在學校裡和一個叫寧辛頤的女生關係不錯。便把這情報也告訴了殺手。

倆殺手雖然是玩命之徒,但也沒傻到大白天就帶著刀子去學校砍人,他們先打聽了兩天。確認了這兩人的關係果然不一樣,隨後盤算了一下,便打算下晚自習後綁架了寧辛頤這個柔弱女生,要挾衛天望半夜前來,到時候趁著夜色在鎮子外面把衛天望手筋挑斷,然後連夜就撤了。

下了晚自習後寧辛頤正在回家的路上,便被兩個中年男人突然從後面一棍子敲暈。等醒過來的時候就已經被帶到沙鎮東側的小山包上了,被五花大綁著。這小山包倒是挺巧。正是衛天望練功所在地,這地方晚上僻靜得緊,絕對不可能有人沒事來這兒。

那兩個殺手在外面選了幾天,也正巧選的是這地方。倒是和衛天望眼光一樣。

寧辛頤將這些人的意圖猜了個透,知道他們打算利用自己要挾衛天望過來送死。雖然她知道衛天望厲害,但這兩人都是蒙著臉,一看就是慣犯歹徒,個子也長得五大三粗,手上還拿著明晃晃的匕首,在這種情況下,以寧辛頤的性格,她哪兒還願意讓衛天望來救自己。

你讓我說話。我就偏不說話,這樣衛天望就不會信你們!等我死了他一定會給我報仇!

見她居然不配合,這中年男人表情一冷。提了寧辛頤肚子一腳。寧辛頤能忍住不說話,卻忍不住悶哼了一聲。

衛天望聽到這一聲隱約傳來的悶哼便知道果然是寧辛頤被綁架了,緊張的對著話筒喊道:「住手!我現在就來!」

中年聲音得意的說道:「早這麼識相她就不用挨這一腳了,你女朋友長得這麼嬌嫩,嘖嘖。這麼嬌滴滴的女孩子可真是的,怎麼扛得住啊!太慘了太慘了!我可提醒你千萬別報警。也別想什麼其他的主意,只能你一個人來啊!不然我們就當著你的面把她開膛破肚了!」

衛天望心頭大恨。這些人居然這樣對寧辛頤,真是一點人性都沒有了,他緊緊捏著拳頭,等著,我要把你們的骨節一節一節的捏碎!

衛天望嘴裡說道:「好!我答應你們,但你們不要再傷害她,否則我要你們死無葬身之地!」

中年人覺得衛天望這小子真是有趣,這種局面居然還敢放狠話,不過既然確定了他會一個人來就行了,隨意的說道:「行啊!等著你讓我死無葬身之地呢。我勸你動作快一點,你只有十分鐘!」

選擇給衛天望留十分鐘時間,其實這也是殺手們的陰謀,從沙鎮中學到這小山包距離大約三千米,正常人走路的話要近一個小時,如果是拚命跑步的話應該剛好能掐著時間點趕到,但一般人拚命跑了十分鐘,哪兒還能有什麼體力,到時候他們以完整的狀態兩人圍攻一個高中生,恐怕分分鐘就把這小子拿下了。

至於他可能騎車,嘿嘿……

正如兩人所料,衛天望蹬著門房大爺的自行車剛衝出沙鎮,自行車就爆胎了,落地後他還險些一腳踩在了釘子上,若不是他眼疾腳快換了個姿勢,肯定就著了道了。

由於之前經常去那山包上練功,衛天望對到那小山包需要的時間心知肚明,再看著這必經之路上滿地的釘子,立馬便把對方的打算猜了個八九不離十,心頭暗罵對方果真是卑鄙無恥。

但是!你們以為這樣就能讓我精疲力盡?那可真是大錯特錯了,我可是修煉了九陰真經的人!

衛天望乾脆扔下自行車,發足狂奔,速度比騎車還快了幾分。他心想,他們算準了我十分鐘左右到,那我就悄悄提前五分鐘,如果能趁對方不注意先把寧辛頤解救下來,那便再好不過了。

「斌子,你說那小子真的會來嗎?」先前打電話的那中年人對同夥說道,眼神裡帶著一絲淫邪的意味,時不時飄向被綁成粽子的寧辛頤。

那被叫斌子的中年大漢一邊撫摸著手裡的匕首刀刃,一邊將目光投向遠方,「按照我們最近這幾天的調查,衛天望這小子算是重情重義的人,不可能放著自己的女朋友不管。我說大雷啊,你能不用色迷迷的眼神看別人小女孩的麼,現在辦正事呢!」

大雷呸了一口,罵道:「媽的,這小娘皮長得還真是不錯,便宜那小子了。如果不是擔心大爺我太厲害,十分鐘搞不定,還沒做完他就來了。我肯定現在就把這小娘皮拿來爽一把。這還不都得怪你,人一綁來就急衝沖的打電話,你急個屁啊,不能等哥先爽了再打電話嗎?」

斌子對自己這同夥的脾性瞭然如指,「這是畢竟是我們加入組織後的第一單生意,我們要慎重一點,為免夜長夢多多,還是先把正事辦了再想別的。等會挑斷了衛天望的手筋,你再當著他的面上他的女朋友,不是更爽嗎?」

「唔,這點子不錯。」大雷哈哈一笑,看了看手錶,「真希望他快點來啊!這都過去七分鐘了。」

斌子點點頭,「十分鐘要從學校跑到這裡來還是有點難的,我只給他十分鐘其實就是要逼他拼盡全力去跑,我估計以他一個普通高中生的體質,起碼也要十三分鐘才能到。你檢查一下繩子綁緊了沒有,可別在關鍵時刻讓這小娘皮掙脫繩子,那可就糟糕了。」

大雷聞言走到躺在地上的寧辛頤身邊,用腳將寧辛頤翻了個面,看了眼又放心的走回去坐在斌子旁邊,「綁得牢靠得很呢。」

寧辛頤聽著兩人的說話,知道這兩人是那種真正的亡命之徒,心裡焦急萬分,不斷念叨著衛天望可千萬別來送死。可她知道這只是奢望,以衛天望的性格,不可能不來,到時候搞不好自己會被當成人質,要挾衛天望就範。

這時候寧辛頤在心裡後悔起來,早知道該趁先前他們扯掉嘴裡的布條讓自己說話的時候咬舌自盡的,現在嘴裡又被布條塞得滿滿的,想咬舌都做不到。

斌子、大雷和寧辛頤都沒有注意到,就在二十米外,一個身影正匍匐在地上,死死盯著這邊,他的眼神極其冷酷,幾乎已經喪失了人類的感情,只有在將視線掃到寧辛頤身上時,才有一絲擔憂的神色一閃即逝。

這一雙眼睛的主人,正是衛天望,正如他自己的計畫那般,只用了五分鐘便到了這小山包下面。

要說衛天望對這小山包的瞭解,恐怕比斌子兩人還要熟悉,他來這裡打拳起碼也有五六次了,對方可能會在哪裡等著自己,衛天望稍稍回憶便猜了個大概,十有八九在山東側的一個小空地上。

這空地原本也是樹木叢生的,只不過後來他隨手選了這地方練拳,多練得幾次,四周的樹木大多被他練拳打倒在地,形成了一塊方圓兩三百平的空地,倒剛巧方便了歹徒。

對方綁架掉寧辛頤,然後選個地方等他來送死,那肯定會選擇較為空曠的地帶,避免被自己突然出現搶走人質。

衛天望從山的另一側悄悄摸了上去,將九陰真氣運轉到極致,極力的提氣讓自己變得身輕如燕,減輕腳步落地的聲音。這原本是最不靠譜的模擬輕功的方法,這樣做對真氣的損耗也是極大,但為了防止被對方發現,衛天望不得不為之。

現在衛天望已經摸到距離寧辛頤躺著的地方只有二十幾米之遙便是極限,他躲藏在一株茂密的灌木叢後面,再往前便是被他打拳弄出來的空曠地帶,極其容易暴露身形。

衛天望小心翼翼的匍匐在地上,動作極其輕柔的挪動著身子,一點點往前推進,遮掩身形的植物越來越少,暴露的風險越來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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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 掌控全場


越是到這種危急時刻,衛天望的心中反倒越加沉著冷靜,心裡不斷進行著對寧辛頤實施營救時可能發生的情況的模擬。他的內心世界各種負面情緒完全被掏空,彷彿一潭死水,但隨著他心中的各種模擬及計算的深入,這死水下又有殺意形成的暗流湧動不休。

這樣極端矛盾的心境,正是往日裡衛天望與人爭鬥屢屢以少勝多,以弱克強的制勝法寶。

將人的感情和戰鬥的本能完全分割開來,用殺人機器一般的行為分析去對待每一次出招,在出招時便已經盤算好這一招打上去會對敵人造成何等傷害,而敵人又會對自身造成什麼樣的威脅。在以少敵多時,又該如何以傷換傷才能最大效率的削弱對頭的實力,才能取得最終的勝利。

這已經成為衛天望骨子裡的本能,之前隨著實力提升得太多,衛天望幾乎以為自己已經遺忘這本能了,但今天由於寧辛頤被綁架,局面前所未有的危急,他卻再次自動進入了這種奇妙的狀態。

首先由於距離太遠,移魂大法是沒辦法用了。

衛天望不斷用眼睛測算著自己與寧辛頤的距離以及到達她身邊的時間,同時他也在判斷著當自己暴起行動時,對方的反應時間以及回過頭阻止所需要的時間。

現在我距離寧辛頤的距離是十八點七米,當我暴起行動時,我要達到每秒十米的極速需要一點二秒的加速時間。這個時候我往前推進了六米,剩下的距離是十二點七米,到達她身邊還需要大約一點三秒。也就是說,我大約能在兩點五秒的時間內到達寧辛頤的身邊。這兩人一看就是老手,加上現在他們全神戒備,也許我開始行動後零點三秒他們就會反應過來,他們回頭需要零點五秒左右,這就是零點八秒過去了。

他們距離寧辛頤兩米,這兩米的距離。以一般人中間比較厲害的啟動能力而言,他們在到達寧辛頤時依然處在加速狀態下。參照普通人起跑加速度三米每秒的平方,他們要通過兩米的距離,所需時間大約為零點八秒!他們從最開始反應過來到衝到寧辛頤身邊只需要一點六秒,就算中間出了什麼變故。也肯定不會超過兩秒!

衛天望的眉頭緊緊皺了起來,這一番計算讓他發現無論如何對方都要比自己先接觸到寧辛頤,這意味著他們見勢不對很可能狗急跳牆傷害到寧辛頤。

他這會兒早已想明白今天寧辛頤是被殃及池魚了,衛天望當然不願意看著她再因此受傷甚至死亡,所以衛天望覺得不能冒這個險。

但隨著時間的推移,已經快到十分鐘了,若是再不行動,對方很可能會由於看時間將至,直接站到寧辛頤身邊。到時候更沒有機會了。

最終,衛天望四處打量一番,終於是給他找到了破局的機會。正是當初他第一次來時連出兩拳轟斷的那截樹幹,這截樹幹長約一米五,若是將其平推出去,角度控制得好便能同時擋住兩人的去路。

他左手撈起那根樹幹,右手從地上撿了顆小石頭,時間緊張。他也來不及推敲更多的細節便行動起來。

右手手指一彈,石頭在空中無聲無息的劃過四十來米。直直打在空地另一側的一顆樹幹上。能用這般調虎離山的方法轉移對方注意力,多拖一秒也是好的。至於為何他不直接用石頭攻擊對方,自然是考慮到對方起碼是專業人士,一顆石頭未必能打倒,就算能打中一個,但另一個肯定會第一時間回頭朝寧辛頤奔去。

樹幹被石頭打得搖晃一陣,傳來一陣沙沙聲響,大雷當先跳了起來,衝著那邊喊了一句,「誰?衛天望!」

就在大雷起身的同時,衛天望弓著的身子一彈,整個人便竄了出去。

斌子起初和大雷注意的是同一個方向,但他的注意力比較集中,立刻便聽到這邊傳來的聲音,當機立斷便回頭朝地上的寧辛頤跑來,想著趕緊先控制了人質,但即便他的反應再快還是被拖延了至少零點五秒的時間。

衛天望眼神如刀,一邊跑一邊死死盯著斌子和大雷的動作。

當斌子完全轉身的時候,距離衛天望開始行動已經過去一點三秒,他已經達到極速,並且距離寧辛頤只有十二米多了。

衛天望左手裡捏著那根樹幹,並未急著扔出去,而是全神貫注的觀察對方的動作和站位。

斌子也開始沖了,他一步邁出一米多,轉眼便要接近寧辛頤。此時大雷也回過頭來,他張牙舞爪的衝向寧辛頤,嘴裡喊道:「想搶人質?你休想!我先給她一刀!」

說完他手一揮,便要把匕首甩出去,用飛刀刺傷寧辛頤。

衛天望瞳孔一縮,在這千鈞一髮之際他的思緒完全空靈,環境中的一切因素被他完全掌握,夜裡山上那輕輕吹動的微風可能造成的影響,手中這根樹幹一頭粗一頭細,重心偏離可能造成的影響,自己和對方的距離,對方兩人和寧辛頤的距離,前面那個蒙面人邁步的姿勢,後面那個蒙面人揮臂的動作暴露出來的甩出飛刀的路線,這一切的因素閃電般劃過他的腦海,衛天望心念電轉,眨眼間便做出了決定。

最終他眼神一凝,就是這樣!

他手一揮,這根長約一米五的樹幹被甩了出去,在甩出去之前,他的手指有一個極其細微的抖動,讓樹幹並非直直飛出去,而是帶著一種妙至毫巔的旋轉。

樹幹在空中旋轉著,呼嘯著飛向衝在前面的斌子。

斌子顯然沒料到這高中生居然有這等力氣,這麼長這麼粗的樹幹居然被當成暗器甩了過來。

他的第一反應是想躲開,卻驚駭莫名的發現這樹幹來勢極快,根本閃不開。剛好先前他邁出右腳時左手在前,第二步準備邁左腳時右手便往前擺動,看著飛來的樹幹,斌子一咬牙,便將右手小臂橫在身前打算硬擋。

這根樹幹旋轉著敲在了斌子小臂上,斌子被敲得渾身一震,顯然小臂這一下傷得不輕。然後樹幹又順著這旋轉中一碰的力道,從他左側繞了過去,轉速稍稍有所變化,但卻正飛向大雷。

而此時大雷右手剛好甩出匕首,匕首剛飛出去一米許便被樹幹那旋過來的一頭接了個正著,插在樹幹上。緊接著樹幹另一頭呼嘯著橫掃向大雷腰腹,大雷無奈也只得用左小臂硬接。

兩人的動作無比巧合的被這一根樹幹止住了,更神奇的是連飛刀也擋住了!

衛天望終於趁著這一個空擋率先衝到寧辛頤身前,這時他再看這兩蒙面人時,已經將他們當成了死人,他的移魂大法已然準備就緒,誰敢上來就先讓他嘗嘗地獄的滋味。

斌子和大雷大吃一驚,但他們絕不相信這一切都是衛天望算計出來的結果,這絕對是不可思議的巧合!

「媽的!人質沒了就沒了!斌子我們上!就不信這小子一個能打得過我們兩人!」斌子正在猶豫間,大雷已經咆哮著赤手空拳的衝了上去,他壓根就沒意識到一個人能把長一米五粗細接近口杯的樹幹甩這麼遠是多麼恐怖的事情。

斌子大吃一驚,「大雷!別!」

斌子剛想拉住他卻已經遲了,大雷已然殺到衛天望身前,一記擺拳甩了出去。

衛天望臉上一絲獰笑一閃即逝,右拳後發先至反向轟出正中大雷小臂,與此同時他準備就緒的移魂大法也同時轟進了大雷腦海之中。

大雷先是覺得腦門一震,意識一下子變得模糊起來,然後手臂被人打中了。噼啪一聲,他的手臂以比出拳更快數倍的速度反向甩了出去,小臂呈詭異的角度扭曲著,骨頭完全被轟斷了!

在後面的斌子幾乎被嚇破膽,只是一拳!這只是一拳啊!活生生就把大雷的骨頭打斷了!要知道大雷當了這麼多年亡命之徒,就算被鐵棍敲在手臂上,頂多也只是骨裂,卻從未這樣幹脆利落的骨折過。

可對方只是一個肉拳就有這威力!這小子真的只是個普通的高中生嗎!郭英能你坑我們啊!

衛天望一拳打斷大雷的右手小臂,順勢一腳踢中大雷胸口,這一次他倒是沒用任何外功招式和真氣,就普普通通的一記蹬踏。

大雷倒飛出去,正正撞向斌子。

按照衛天望的計畫,大雷撞到斌子身上,正好再拖延一下他的動作。

沒想到斌子把手裡的匕首一扔,雙手前探在空中接過大雷,順勢轉身把他放到背上,背著大雷轉身就跑。

衛天望沒想到對方居然跑得如此乾脆,拔腿便追,沒追出去兩步他又猶豫了一下,回頭看了眼寧辛頤。

另一邊斌子背著大雷飛快前行,在路過一顆樹時伸手拉了下藏在那邊的一個線頭,隨著他這一扯線頭就鬆了,嗖的一聲彈了出去。

隨後他又從褲兜裡掏出大把釘子扔在地上,頭也不回的繼續往前跑去。

衛天望正打算繼續追卻聽地上傳來一陣沙沙沙的聲音,扭頭看寧辛頤時大吃一驚,他這才反應過來到底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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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 衛天望的怒火

原來剛才那傢伙拉的那個活結線頭的另一端就綁在寧辛頤身下一塊木板上,之前木板被埋在土層下面偽裝起來,就連衛天望也沒發覺。而木板的另一頭又幫著一根粗粗的橡筋,同樣埋在土層下面。

這根繃得緊緊的橡筋綁在二十米開外的一棵書上,他這一拉便讓木板這頭的繩子鬆了,另一頭的橡筋本就繃得緊緊的,立馬便猛然拉走了木板,寧辛頤徑直往下掉落,下面居然是一個直徑接近兩米大坑!這顯然就是給衛天望準備的東西了。

剛才事發突然,兩人想著控制人質沒有第一時間啟用這陷進,後來又中了衛天望的連環算計,人質沒搶回來,又遠離了控制陷進的繩子。

大雷往前衝得那般兇猛的目的,卻正是給斌子回頭去拉繩子創造機會。斌子本應該在大雷行動的同時往回衝去拉繩子,只可惜他知道衛天望厲害,擔心大雷的安危,猶豫了一下。

他這一猶豫便親眼見證了大雷是如何被對方一招轟成渣,倒又順勢接住了大雷,立馬便跑路了,逃跑時倒是想起先前佈置的陷進剛好拿來拖延時間。

衛天望沒有辦法只有返身飛撲而出拉住寧辛頤肩膀上的繩子免得她掉下去,鬼知道下面還有沒有插著幾把刀子,這種事情可不能開玩笑。

等他好容易把寧辛頤安全抓住再拉上來的時候,那邊斌子背著大雷衝進了停在山路邊的面包車。將大雷隨手扔在副駕駛上,斌子轟然發動車子一溜煙往山下開,油門踩到底。心裡只恨這不是跑車只是一輛小面包。

衛天望這時候再厲害也追不上面包車,但他絕不甘心,甚至來不及幫寧辛頤解繩子,他便摸出手機打通了唐朝玄的電話,電話剛接通他便以不容置疑的語氣大聲命令道:「立刻讓天沙幫全員出動!封鎖全部道路!現在有一輛銀灰宗申面包車正從鎮子東邊的山包往下開,無論用什麼辦法!你們都要給我攔住這面包!」

這是衛天望成為天沙幫幫主以來所下達的第一個正式命令,而且是以這種語氣。唐朝玄哪敢怠慢,心想現在天望哥正在暴怒狀態之下。也不知道到底是什麼人居然能把他惹到這種程度,這事必須辦成!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隨後唐朝玄緊急聯繫萬豐和馬治國,僅僅數分鐘後分佈於沙鎮各地的天沙幫成員便全部行動起來。

沒車的兄弟扔下床上幹事幹到一半的婆娘,提著刀就出了門;有自行車的也唰的一下連續幾個甩尾衝了出去;有摩托的轟轟轟狂搓幾下油門。衝了出去奔向各條通往外地的幹道;有汽車的也轟的從家裡的院子開了出去,路上見到提著砍刀在街上跑的兄弟也不敢停下來載,先找到那輛坑爹的面包車是第一要務。

四百多名天沙幫成員從沙鎮各個地方用各種方式衝出家門,以蝗蟲一般的態勢向四面八方散佈開去。

在這個原本寧靜的夜裡,沙鎮的街道上燈火通明,時有交頭接耳,人聲鼎沸。

「兄弟,你看到了嗎?」

「沒呢,你往東去縣城的方向。我往西去白河鎮的方向!」

沙鎮的普通居民不明就裡,有人打開窗戶衝著下面熟識的天沙幫成員問道:「嘿,二愣子。你們在搞什麼啊?」

二愣子一邊打著電筒往前跑,頭也不回的說道:「天望哥雷霆震怒,咱們當小弟的要衝鋒陷陣!」

衛天望一怒,沙鎮立馬鬧了個天翻地覆,到後來甚至孫成立也帶著所裡的弟兄開著五輛警車出了門。孫成立也火大啊,好容易等到沙鎮安寧的一天。也不知道是哪裡來的白痴人渣居然把衛天望激怒成這樣,聽說是綁架了衛天望的女朋友!媽的!這不是給我們找麻煩嗎?不抓住這些垃圾簡直不足以平我憤啊!

在天沙幫所有人都行動的時候。衛天望卻和寧辛頤散步一樣的往回走。

時不時有路過的兄弟看到衛天望,一邊跑得更積極一邊回頭和衛天望打招呼,「天望哥,我們一定會把那車追回來!」

衛天望鐵青著臉點點頭,在自己的大本營居然發生這種事情他很鬱悶,最後給人跑了他更鬱悶,如果就這樣放過他們的話,那隻怕以後自己永無寧日,這次是寧辛頤,那下次會不會是我媽呢?

不過幸好,幸好我是天沙幫幫主,權力的滋味還真是不錯,看著四處緊鑼密鼓行動著的天沙幫小弟,衛天望第一次感受到手握大權的快感。

寧辛頤一臉擔憂,「上次你才因為打架被縣公安局找了麻煩,這次,這次其實不用鬧這麼大的。我沒事的。」

衛天望搖搖頭,「一方面是因為你,另一方面是我不抓住那兩人心裡沒底,都不知道他們到底是誰請來找我麻煩的,不弄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我心裡不踏實。鬼知道有第一次還會不會有第二次,躲在暗處的敵人必須要揪出來。」

寧辛頤見勸不動他,也是無奈,最後只得說道:「那你不要做得太過了,不然萬一那個劉定安又來呢?」

衛天望沉吟片刻說道:「我看那兩人行事的風格應該是慣犯老手了,這種人很可能有案底,把人抓住後我就讓孫所長帶到派出所去審問,只要揪出幕後主使就行了。到時候孫所長通過公安系統查出他們的案底就秉公處理吧,你放心,我做事有分寸。」

「嗯,」見他這樣說,寧辛頤心裡才踏實了些。

兩人沒再說得幾句,衛天望又接到萬豐打來的電話,他手下有個小弟騎著摩托在沙鎮往白河鎮的路口發現了那輛面包的蹤跡。大批有機動性的小弟約莫上百人已經往那邊趕去。

斌子一面心急如焚的開著車,時而看看旁邊昏迷不醒的大雷,心中真是說不出的萬般滋味。只覺得這次真是被坑到底了。

媽的這也是所謂的普通高中生?能打到沒譜也就算了,居然一聲令下便讓這個鎮子變成了無間地獄,數百號人如同蝗蟲般湧出來,剛出沙鎮便被盯上了。

斌子一面瘋狂的轟油門一面緊張的看後視鏡,發現後面銜尾而至的摩托車是越來越多,這些人手裡那明晃晃的砍刀讓他深刻認識到追來的都和自己一樣是亡命之徒,更過分的是摩托車後面還跟著一輛閃爍著警燈的警車!

這警民一家親不要太凶殘啊!

這個叫衛天望的到底是什麼人啊!之前幾天的觀察不都發現他只是個悶頭讀死書的五好學生麼?而且也找沙鎮中學裡面的人打聽了。郭英能說得確確實實沒錯,這傢伙是這個市裡高考模擬考試的前十名啊!

為什麼惹了他之後卻像是捅了馬蜂窩一樣。整個沙鎮的地下勢力全都動起來了,這不符合常理啊!

他又是尖子生又是道上的梟雄麼?這,這真倒了八輩子的血黴了,這次我們如果能順利脫險。郭英能我不在你身上捅三刀簡直難洩我心頭之恨啊!

只可惜他未能如願,天沙幫的本土混子對沙鎮的道路和地形要比他熟悉得多,早有兩個車技高超的小弟提前抄了近道率先到了沙鎮和白河鎮的交界處,然後便將兩輛摩托車平躺著放在路中間,正好攔斷了這條土路。

為了躲避這兩輛地上的摩托車,斌子毫無懸念的把面包開到了旁邊的水田裡,側翻在地輪子還軲轆軲轆的轉,亡命天涯的夢想沒堅持到半個小時就破滅了。

然後斌子便如同死狗一般被拖了下來,和飛出車外的大雷一起。給塞進了天沙幫的面包裡往沙鎮而去。

這時候斌子由於車禍給撞得頭破血流,萬幸他自我保護動作做得好倒是沒斷什麼骨頭。大雷就慘了,剛從昏厥中醒來又一頭撞出擋風玻璃整個人飛了出去。渾身上下被玻璃渣劃得滿是傷口,再一看明顯斷得不成人型的右手手臂,一陣鑽心劇痛傳來又暈了過去。

被綁得死死的,蜷縮著身子被塞在後座縫隙裡,感受著面包車的顛簸,臉上流淌而出的血流將視線染得有點模糊。面包車外是此起彼伏的摩托車轟鳴聲,斌子看了看旁邊生死不知的大雷那在昏暗光線下顯得蒼白而毫無血色的臉。心裡只剩下無比的絕望,為什麼會這樣呢?

當衛天望把寧辛頤送到家門口時,正是面包車翻車的時候。

安頓下寧辛頤後,衛天望徑直去了鎮中心醫院,他讓唐朝玄他們先把人送到中心醫院,把對方的命保住再說。畢竟幕後主使還沒打聽出來,而且他也答應了寧辛頤不動私刑,恩,在派出所裡用刑就不算私刑了吧。

衛天望大馬金刀的坐在鎮中心醫院的一間病房裡,手上捧著的卻是他剛才從寧辛頤家裡出來時順手拿的化學題集,全神灌注的看著,他雖然控制住了情緒靜下心思在複習,但時不時總有一股凜冽的殺氣從他身上湧出。

唐朝玄三位老大站在一側不敢吱聲,如果他一來就大發雷霆,也許唐朝玄三人心裡還會舒坦點,可現在不發一言反而學習,只是時不時的給人一種陰冷的感覺,這才叫人心裡最是不安啊。

按理說這種精神上的氣勢頗為抽象,但耐不住衛天望修煉了移魂*後精神力極強,發功時他的精神力甚至有若實質,現在情緒壓抑之下不自覺散發出來的那種威壓,不斷的對唐朝玄三人施加著巨大的壓力。

也不知道他會不會遷怒於自己等人呢?

天沙幫三位副幫主被這房間裡壓抑的氣氛弄得背心冷汗涔涔,心中只慶幸好歹是抓住了人,真是老天保佑。

另一邊,裝著斌子和大雷兩人的面包車正從白河鎮方向飛速駛來。

這一夜,沙鎮裡許多人久久未能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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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 放虎歸山


斌子和大雷兩人被送進中心醫院後,並未第一時間送到衛天望面前,而是由醫生先幫兩人止血,簡單包紮一下,免得等會審問的時候問著問著,出現電視裡那種坑爹場景。

正說著「找我們對付你的人是……是……是……」腦袋一歪,掛點了。

即便是衛天望,遇到這種坑爹局面想必也會吐血的吧。

大雷的手徹底斷了,骨頭在手臂裡支離破碎,骨刺刺進肌肉裡,卻又沒徹底刺穿,導致裡面血流不止,這才半個多小時,他的右手小臂已經快腫得和大腿一樣粗細了,這根手已經徹底廢掉了。

但要想從內部止血太難,鎮中心醫院顯然是沒辦法處理這種嚴重傷勢的,如果放任不管極有可能失血過多死在這裡。孫成立帶著人守在搶救室外面,一聽醫生說沒辦法處理,孫成立不敢私自拿主意,趕緊跑衛天望辦公室來問怎麼辦。

衛天望先是問了問另一個叫斌子的情況,聽他說的斌子現在血已經基本止住了,意識還比較清醒可以問話。這兩人顯然斌子是主要動腦筋的那個,大雷只不過是個衝鋒陷陣的愣頭青,就算兩人都在,斌子知道的事情恐怕也比大雷多不少。

衛天望一聲令下,讓孫成立派人陪同救護車一起把大雷送往縣醫院,等了幾分鐘斌子終於是被吳小刀和金大力押著送往衛天望辦公室。

距離前面的辦公室越來越近。斌子分明的感覺到押著自己的兩人身子都繃緊了。再一看門口站著的那幾個筆挺身子,渾身散發著彪悍氣息的漢子。斌子哪怕也是有命案在身上的人,心中卻是越來越虛。先前他就有所懷疑,如果只是交情衛天望不可能讓這個鎮子裡所有的流氓痞子都行動起來,可照現在看來,衛天望壓根就是這個鎮上的地下皇帝啊!

郭英能!我和你勢不兩立!

房門被推開,斌子往裡面看去,發現衛天望一個人大馬金刀坐在沙發上,手上捧著一本寫著《三十天漲三十分-高中物理高考衝刺卷》的書。他再看了看旁邊。發現三個稍顯熟悉的面孔站在衛天望背後,連坐也不敢坐。

斌子從左到右看去。這三人的身份之前他們也專門調查過,正是天沙幫的三位幫主,唐朝玄!萬豐!馬治國!

可現在呢,這三個幫主居然像犯錯的小學生一樣站在衛天望背後。大氣也不敢喘一下。

斌子只覺得房間內死寂一片,只有衛天望翻書的嘩啦嘩啦聲時而傳來,他似乎看書看得全神貫注,都沒注意到這邊已經有人進來了。

其他人見他來了,也不敢出聲打斷衛天望的複習,靜靜的等待著。

衛天望好歹是控制住情緒,徹底進入了學習狀態,兩耳不聞窗外事,倒是沒留意到斌子已經被押來了。

時間一點點過去。斌子軟軟的站在那裡,鬢角冷汗流出,在臉上劃出一道又一道的汗痕。

終於。也不知道是過了十分鐘呢,還是半個世紀那麼長,衛天望長嘆一聲,「唔,這題真難,搞定!」然後他就放下書本。往這邊看來。

斌子這時候終於明白了,他不折不扣是道上的大哥沒錯。就連地方派出所都要聽他命令行事。可是!更坑爹的是他身為大哥一點也沒有成天打打殺殺的自覺,反而一門心思認真讀書要考大學!所以才是烏州市第八名,天沙幫另外三個明面上的幫主平時才不敢去打攪他學習!而當他真正發怒的時候,天沙幫上下四百來人卻在他一聲令下展開了雷霆行動!

斌子快哭了,這真是,真是太讓人憂傷了!

被衛天望那平靜中蘊含殺氣的眼神一看,斌子身子一軟便趴到了地上。

衛天望還沒來得及說話,斌子就搶著率先說道:「衛老大!饒命啊!我什麼都說!求求你饒了我吧!」

衛天望愣了愣,倒是沒想到對方這麼快就慫了,還以為至少能嘴硬一下呢,也好有機會試試點穴篇裡面那些專門用來折磨人的陰損招數。他都沒意識到發動天沙幫全員抓人,抓來後又讓對方一而再再而三的看到自己在沙鎮那滔天的權勢,給斌子帶來了極大的精神壓力,早都崩潰了。

再加上斌子本身就對謊報軍情的郭英能恨之入骨,這時候還硬氣個屁啊!你要問我是誰僱傭我的,我立馬就說啊!殺手的節操?那也是給有節操的客戶準備的!

沒能用成點穴篇,衛天望略顯失望,將書往旁邊一扔,「那你倒是說說,到底是誰叫你來的。」

斌子咬牙切齒的說道:「是隔壁白河鎮那個白河中學的校長郭英能!他出了兩萬塊讓我們挑斷你的手筋!我都招了,我都說了,衛老大求求你不要殺我!」

「哦?」衛天望之前在腦子裡推敲了很久,將懷疑的對象考慮到劉定安、甘校長甚至是大江會老大江風的身上,唯獨沒想到居然會是那個只有一面之緣的郭英能。他倒是沒把事情往艾若琳的母親那邊想去,以艾母的實力要動手肯定不會派這種普通人來,至少也是影三那種級別的高手才有資格給艾母做這種事情。

他不由得有點納悶,他找人對付我做什麼?但衛天望下意識的覺得斌子沒有撒謊,因為若是他調查過自己,隨口找人頂缸也不應該找郭英能,起碼也選劉定安這種顯眼的目標,或者就是被敲詐過的甘校長。

他選擇推出最不可能的郭英能,那基本真就是他了。為免找錯了人報復,保險起見,衛天望乾脆又用了一次移魂大法。讓金大力拖著斌子的頭髮把他往前帶一點。然後將他摔在地上,在這一瞬間衛天望的精神力如同錐子般刺進斌子腦海。

斌子和當時大雷的情況一樣,腦子一震。眼神變得迷惘起來,腦海裡一團漿糊。

衛天望的聲音幽幽自遠方傳來,「真的是郭英能麼?他是怎麼找到你們的?」

斌子迷迷糊糊的說道:「就是郭英能,他先找他一個在外地當老大的同學幫忙,他那同學不願意接,就把事情扔給我們老大。剛巧我們剛進組織,需要第一個小單子開張。就把這事給接了。」

這下衛天望確認了肯定是郭英能,但他還是有些不太明白為什麼郭英能會找自己麻煩。算了,似乎原因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幹了這事。

倘若斌子和大雷沒有選擇綁架寧辛頤,而是直接去找衛天望的麻煩。也許今天衛天望隨手便把斌子放了,但中間穿插了這麼一檔子讓他怒火中燒的事情,那自然沒那麼容易結束。

衛天望沉吟片刻,示意孫成立把斌子帶到派出所先關起來,另一邊在縣城裡把大雷也看牢了,別讓他跑了,隨即衛天望獨自回了學校。

見事情塵埃落定,唐朝玄三位天沙幫的人心中大石也落了地,紛紛叫孫成立看牢點。別天亮了撒泡尿在床上節外生枝。

當天晚上孫成立便動用組織內的關係調查斌子和大雷兩人的身份,果然如衛天望所料,都是有案底在身的人。

大雷犯的事情嚴重些。做了起一家三口的滅門慘案,是在檔的a級通緝犯,懸賞高達二十萬。

斌子明面上被通緝的理由是一起強姦案,受害者最後是自殺了,但他的通緝級別沒大雷那麼高,這種人就算被抓住頂多也就判個無期。甚至還可能是十五年。

第二天午休時衛天望來到沙鎮派出所,聽完孫成立的匯報。心中便有了主意。

「大雷直接扭送縣裡的檢察機關,也算是你這新任派出所所長的功勞,有助於你穩定自己的職位,免得劉定安成天還虎視眈眈,絕了他的念想。斌子嘛,先把他放了。」衛天望說道。

孫成立一愣,把大雷直接送縣裡處理是理所當然,判死刑即刻槍決是妥妥的事情,但為何要把斌子放了,他有點不明白。

衛天望以為是他覺得難做,便說道:「也不用明目張膽的放,就給他創造一個逃跑的機會就行了,然後你聽我的命令行事,你有什麼意見嗎?」

見他有發怒的跡象,孫成立不及多想,趕緊說道:「行!行!沒問題!」

當天晚上,斌子在派出所裡面的人刻意的放鬆警惕下,終於是找到機會從禁閉室裡跑了出去。他倉皇的逃跑著,被關得越久,他心裡越是不安,根本不知道自己的下場的底線在哪裡,難得有機會跑路,他當然不可能還傻乎乎的在裡面等死。

他剛跑出沙鎮便往林子裡鑽,走大路肯定是不行的了,一旦那邊發現人跑了,肯定又是全員出動地毯式搜索抓人。

他鑽進樹林就往白河鎮的方向而去,這般選擇方向,他也是有深思熟慮的,郭英能已經被暴露出來,若是自己去白河鎮那肯定就是找郭英能報復的,但顯然在別人眼中的自己肯定沒那麼傻,就算要報復那肯定也是以後的事情,所以逃跑的方向反而最不可能是白河鎮。

斌子決定反其道而行之,我就是要往最不可能方向而去,就不信他們這樣都能猜到。我不但是逃跑,我真的要弄死郭英能這混蛋!算了,讓他拿十萬塊來,我饒他一命。

斌子卻沒有注意到,在夜色裡有一個矯健的身影遠遠吊在他的背後,正是衛天望。

斌子以為別人猜不到,卻根本沒想到自己的行為模式完全被衛天望看穿。早在先前綁架寧辛頤時,斌子那一番佈局便被衛天望看穿,知道這傢伙喜歡動腦子。

越是喜歡動腦子的人,卻越是聰明反被聰明誤,他現在所計畫採取的行動,完全在衛天望預料之中。

郭英能是吧?你找人來挑我手筋是吧?我要嚥下這口氣,我就不是衛天望!

買兇傷人頂多判幾年,衛天望不可能這樣輕易的完全依法辦事來放過郭英能,他要親自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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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二章 潛規則與要挾



到白河鎮後,斌子本打算直接打電話把郭英能騙出來,但再一看自個兩手空空,只怕等會收拾郭英能時還得用拳頭硬揍,那太沒有威懾力了。於是斌子便找了家燒烤店子,裝作找人的樣子進去走了一圈,出來時兜裡已經多了把剔骨透肉用的銼刀。

隨後斌子又拿著這刀去搶了對小情侶,倒是沒搶錢,就拿走了對方只值百十來塊的山寨手機。難得遇到如此厚道的劫匪,小情侶也沒報警,反倒是歡天喜地的走了。

斌子跑到白河鎮外面,找了個偏僻樹林給郭英能撥通電話。

這時候郭英能正巧也在鎮子外面,好巧不巧和斌子的位置距離沒多遠,原來他今天剛好弄到一個女學生玩車震。大半夜的將女生開車拉到鎮子外面,兩人正在嘿咻嘿咻辦那事的時候電話響了起來。

原本郭英能是不想接的,看了看是個陌生號碼,只以為是別人搞推銷的,更是不想接了,一下子給掛斷。

女生見狀趕緊說道:「郭校長,你有事不如先去忙吧,我這就回家了行嗎?」

郭英能惡狠狠的瞪了她一眼,下身更用力的聳動一下,「老子能有什麼事情?天大的事也沒現在干的事重要!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你覺得我沒把我幹爽是吧?我勸你老實點,不然明天就開除你!居然敢在考前偷試卷,你這還算學生嗎?簡直就是賊!」

女生無奈只得又把臉伏在後座上。淚水滴答滴答落在坐墊上,心裡悔恨交加,只當這次是被強姦了。

沒多捅得兩下。郭英能的手機又響了起來,再一看還是先前那陌生號碼,郭英能乾脆不接也不掛斷,就放在那裡任它響,兀自聳動著。

可這電話真就一直響個不停,那鈴聲一次急過一次,聽得人心煩意亂。郭英能忍了許久,直到第三次自動掛斷又響起來的時候。他終於是認命了。

拍了下女生屁股,郭英能說道:「我接電話了啊!你別發出聲音。」然後他按下接聽鍵,極其不耐煩的說道:「誰啊?三更半夜的打電話擾人清夢,有事明天說不行嗎?」

「郭校長。這事不能明天說,」斌子那陰測測的聲音從郭英能的手機裡傳了出來,郭英能渾身一個激靈,一聽這聲音他便猜到了來電的人是誰。

這畢竟也是雇凶傷人甚至可能是殺人的事情,等了好幾天,盼星星盼月亮,終於等到回信,他當即渾身一緊,洩在女生體內。來不及收拾。他甩甩腦袋變得清醒些,趕緊對著手機說道:「行,我知道了。你等一下,我現在說話不太方便,等兩分鐘我再給你打回來,怎麼樣?」

斌子說道:「事情反正已經辦成了,衛天望的手筋我已經挑斷了。我勸你別耍花招,我就等你兩分鐘。錢還沒付你就跟我玩消失敢不接電話?哼!後果你自負。」

說完斌子掛斷電話,愜意的靠在旁邊一棵樹上。倒了八輩子的血黴招惹到衛天望,現在看來雷子肯定是折了,不過幸好還能找這位僱主玩個傷害轉移,先收拾丫一頓再找他要十萬塊!媽的,敢坑兄弟們!不揍他真出不了這惡氣!

郭英能以最快的速度稍微擦拭一番就穿好衣服褲子跳下車去,回頭對正軟綿綿著戴胸罩的女生說了句:「你不准下車!」然後嘭的關掉了越野車的車門。

郭英能還是有點怕這種亡命之徒,下車後趕緊把電話打了回去,「斌先生,既然事情已經辦成了,你給個銀行賬號給我吧,我轉款給你。」

斌子痛罵道:「你他媽傻逼嗎?我這種人能有銀行賬號?就算我有你敢給我轉賬?嫌命長嗎你?」

郭英能愣了愣,反應過來自己犯二了,趕緊不好意思的說道:「那你先找個地方落腳,明天我悄悄把現金給你送來?」其實他現在車裡也有兩萬現金,早早就準備好了付賬,只是這才剛辦完一次事,興致還高漲得很打算調整調整狀態再來第二次,可不想這麼晚了還去跑腿。

「明天?老子現在就要跑路!你把錢給我拿來,立刻!馬上!不然等會我就到你家找你要!」斌子本就被衛天望壓得很慘,難得遇到個好欺負的對象,一下接著一下的狂噴,本來也是這個道理,現在算是畏罪潛逃,而且指不定現在沙鎮那幫子凶神惡煞的傢伙又全員出動了,我還等你到明天?我傻缺啊?

至於現在郭英能身上是有幾千還是有兩萬還是有十萬,這都不是斌子現在願意去考慮的事情,反正等會把丫騙過來,先收拾一頓再把話挑明了,有多少先拿多少,然後再張嘴要十萬。

如果丫拒絕,就當場弄死丫的。如果丫識相,那就先跑路,等風頭過去了再回頭找他的麻煩。一般人要有十萬現金在手還是比較難的,不過斌子估計郭英能兩萬現金肯定得有,之前丫說打款純粹就是想偷懶。

一想起這個斌子便更氣了,為了你的事情我連命都險些丟了,大雷如果玩不出逃獄劫獄的花樣,被敲沙罐吃花生米是妥妥的,你居然還敢偷懶!還有沒有人性的!

見對方發火,郭英能也不敢再墨跡,問了問地方發現距離這兒居然只有五分鐘路程,心裡也舒坦了些,打開後備箱掏出藏在夾層裡的兩萬塊,郭英能再回到車子前面打開車門對女生說了句,「我現在去辦事!你就給我老老實實在這裡等著,過會兒我就回來。」

女生見他鬼鬼祟祟的,一看就不是去辦什麼好事,儘管一個人留在這裡挺害怕的,但也只好點點頭答應了下來。

把事情交代完畢,郭英能拿著油紙包就往斌子的方向去了。

女生趴在車窗望著郭英能的背影,臉上全是怨恨的表情。

斌子不耐煩的等了十幾分鐘,才見郭英能一個人拿著個報紙包,踮著腳跑了過來。

郭英能見斌子一個人站在樹下,一邊跑一邊揮揮手,細聲細氣的吆喝道:「我來了……」

斌子把先把銼刀藏在身後,等郭英能走進了才猛的掏出銼刀,猛得往郭英能肩膀扎去,「媽的坑老子!捅死你!」

郭英能完全沒想到他居然見面就動手捅人,身子側開慌忙躲閃,最終還是被在肩膀上劃了一道,留下一條長長的傷口,鮮血直流。

「斌子老大,你這是做什麼啊!為什麼啊!錢我帶來了啊!」郭英能一邊揮舞著手裡的錢,一邊往後退去,慌慌張張的喊著,「你不是說你把衛天望的手筋挑斷了嗎?我這不把錢帶來了嗎?你這是在做什麼!」

斌子一腳蹬在郭英能肚子上將他踢翻在地,「啊呸!辦成了個屁!大雷都折了!你到底是安的什麼居心居然敢讓我們去對付衛天望?你到底知不知道那傢伙是什麼人?兩萬塊錢就敢去買他的手筋?別說兩萬了,早知道衛天望那麼厲害兩百萬老子也不接你這活啊!」

郭英能這才知道事情其實黃了,但對方手裡那明晃晃的銼刀看著確實嚇人,已經被捅了一下他甚至也不敢再廢話,依舊把手裡的錢舉了起來,「事情沒辦成沒關係,這錢您拿去。我真不知道衛天望有多厲害,他不是個書呆子嗎?我不是故意的啊,求求你別這樣!」

斌子一把接過錢,「書呆子?你他媽見過書呆子一句話就能讓四五百號流氓混混全軍出動的嗎?你他媽見過書呆子能一拳打斷人手臂骨頭的嗎?兩萬就把我打發了?我給你說,這次你不拿十萬出來這事沒完!」

說著說著他便俯身下來,銼刀在郭英能臉蛋旁邊晃來晃去。

郭英能嚇得渾身發抖,本想徑直答應下來,但又覺得十萬太多了一點,「十萬……呃……」

他話未說完,銼刀一下子比到了脖子上。

斌子惡狠狠的說:「十萬怎麼了?買你的命夠嗎?要麼給錢,要麼死!」

一直藏在斌子背後的衛天望緩緩往前靠近著,現在已經到了這個地方,給斌子補上一記移魂大法,讓他一刀結果了郭英能就行了。考慮到移魂大法的距離,衛天望這才緩緩靠近,這時候就算被那兩人看到其實也無所謂,反正郭英能已經是個死人,至於斌子就是個必將被槍斃的殺人犯而已。

正在這個時候,衛天望敏銳的注意到從郭英能來的那個方向一道微光一閃,還有第三個人!

他趕緊重新蹲了下來,凝神望去,卻見一個高中女生模樣的人也鬼鬼祟祟的蹲在那裡,剛才那道微光卻是她的發夾反射過來的月光。

這回麻煩了,衛天望不由得暗暗苦惱,沒想到這裡還有第四者,也不知道這人是什麼身份,總不能濫殺無辜吧。

想及此,他又決定繼續觀望下去,不能輕易暴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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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三章 惡人自有惡報


在生命和錢之間,郭英能只猶豫了一秒鐘便做出正確的選擇,「好!好!十萬塊錢我答應你!」

斌子嘿嘿一笑收回銼刀,「算你識相,十萬,拿來!」

郭英能稍稍鬆了口氣,這才說道:「我已經給了兩萬啊!」

「我說十萬,你沒聽到嗎?」斌子又把銼刀放到他脖子上,惡狠狠的說了句。

「呃,好吧好吧,可十萬塊畢竟不是個小數目,這讓我一時半會兒到哪裡去弄呢?」郭英能無奈的說道。

「給你三天的時間,把錢弄到手,到時候我再和你聯繫,讓你送到哪兒就送到哪兒,」斌子想了想還是加個時間限制,免得夜長夢多。

郭英能苦惱無比,「三天時間也太短了啊,這樣我只能挪用公款了。」

斌子嘿嘿一笑,把刀子重新插回皮帶,不屑的瞥了眼郭英能,「我管你怎麼去弄錢,反正老老實實把錢送來我就饒你一命,不然,哼哼……」

郭英能見他終於收了刀子,扭著身子從地上站了起來,拍拍衣服上的灰塵,小心翼翼的問道:「那我現在可以走了嗎?」

「可以……誰!出來!」斌子正說著,猛然聽到前方傳來一聲輕微的聲響,這時候他本就高度戒備,那女生不小心弄出了聲音被發現也是正常。

女生面色一白,拔腿就跑。後面的郭英能哪能不認識這女生的背影。也急了,就擔心剛才自己和斌子的談話被女生偷聽了過去,雇兇殺人外加挪用公款。這兩件事情一旦被這女生捅出去後果不堪設想。

他之前本就用要挾的手段讓這女生就範,猜也知道對方恨自己入骨,偷聽到這樣的秘辛不拿來報復才怪了。就算不報復,恐怕就因為這事情以後這女生甚至會反過來要挾自己!

斌子一看只是個女孩子,反倒不緊張了,也沒打算去追,她聽到什麼機密。管自己屁事啊,反正郭英能也不敢賴賬。

「你去殺了她!我給你再加十萬!」郭英能見斌子不慌不忙的樣子。心一橫乾脆利落的說道:「如果讓她跑了我肯定要出事,我出事就沒辦法給你錢了!你看著辦吧!」

斌子一聽,也反應過來,嗯了一聲。「好!」

郭英能放下心來,當先往前追去。斌子原本站在郭英能背後,但他跑步的速度更快,三下兩下已經追到郭英能身側,銼刀已經被掏出來拿在手上。

就在這個時候,衛天望終於行動了。他閃電般彈出一顆石頭,正打在斌子往前邁的右腳上,斌子整個身形往旁邊側側倒下。然後衛天望又一前一後彈出兩顆石頭,其中一顆石頭打在斌子右手手肘上。另一顆打在銼刀刀柄上。

就這樣,銼刀被狠狠的送進了郭英能的腰裡。

「啊!」

郭英能渾身一顫,奔跑的姿勢頓時止住了。回過頭滿臉驚詫神色的看著斌子,不明白明明全都談好了,他卻從背後捅自己一刀!

長長的銼刀深深的刺入他的腰部,貫穿了腎臟,郭英能只覺得一陣陣劇痛傳來,腦子裡發暈。軟軟倒了下去,伸手指著斌子。眼神裡滿是不甘與茫然。

這,這到底是為什麼?

斌子茫茫然看著沾滿了血跡的雙手,剛才的情況太過詭異,先是右腳被打中導致身體失衡,然後手肘被打中剛好把刀子捅向郭英能,本想丟刀的那瞬間,銼刀卻是猛的一震,不聽話的自行往前竄了一截,深深刺進郭英能的身體。

這到底是什麼情況!見鬼了嗎?我這就殺了他了?可我沒這麼打算的啊!

呆呆看了看漸漸跑遠時不時回頭看一下這邊的女生,再看看地上躺著血流不止,只有出氣沒有進氣的郭英能。

斌子猛的渾身一震,回過神來,「不管了!先跑路吧!」

他抽出銼刀,選了個和女生完全相反的方向拚命跑著,女生是往鎮上而去,現在自己已經殺了人,肯定得往遠離人群的方向跑啊!銼刀一離體,郭英能失血的速度更快了,沒抖得幾下,便兩眼泛白,雙腿一蹬,就此掛掉。

另一邊衛天望銜尾而至,盤算著時間差不多了,腳下發力追上斌子,「既然都到這裡了,那就別跑了吧。」

斌子猛然回頭,用銼刀對著衛天望的方向,「誰!」

皎潔的月光下,衛天望踩著茂密的草叢一步步往前走著,步步緊逼,臉上的表情似笑非笑,「怎麼?這才多久就聽不出我的聲音了?」

靠的近了,斌子終於看到這張惡魔的面容,哪兒還能沒反應過來剛才是衛天望在搗鬼,這人到底是人是鬼!一拳打斷臂骨也就算了,扔出根木頭一下子擋住兩人也就算了,身為高中尖子生暗地裡居然是沙鎮地下皇帝也就算了,居然僅僅靠著三顆石頭就讓自己鬼使神差的捅死了郭英能!

斌子徹底崩潰了,扔掉銼刀跪在地上,「你到底要怎麼樣啊!你殺了我吧!我不想活了!」

衛天望冷漠的看著他,「我不會殺你,我答應了別人不濫用私刑的啊。」

「那你還弄死了郭英能!」斌子不甘的質問道。

衛天望一攤手,「是嗎?是我幹的嗎?我那時候離你們起碼有十來米呢,這可和我沒什麼關係啊,不是你捅死的郭英能嗎?這銼刀上可全都是你的指紋啊!」

「那你到底要怎樣?」斌子渾身一顫,無力的問道,這才發覺包括這次逃跑成功在內,其實都在對方的算計之中。這時候他心若死灰,精神意志徹底跌入低谷。

衛天望一邊全力運轉移魂大法,將精神力攀升到極致,一邊陰冷的說道,「就是要你接受法律的制裁而已!給我暈!」

隨著他這一聲輕哼,潮水般的精神力湧入斌子腦海,徑直破開了早已快支離破碎的心防,在他大腦深處重重一錘,讓他徹底暈倒了過去。

衛天望可信不過電視裡經常演的什麼一棍子敲過去就暈了,或者手刀切一下後腦勺就暈了,這不扯淡呢。所以他選擇使用移魂大法,為了保證移魂大法的效果達到最佳,他才專門浪費一點時間,層層瓦解對方的意志,趁著對方心智完全被瓦解,意志降低到極點的時候一舉建功。

這一下的移魂大法不需要任何控制,也不需要虛構出任何幻象,單純就是對著對方的精神力發起最直接了當的衝擊,不到明天中午他根本別想醒來。

辦妥之後衛天望立馬掏出手機給早已整裝待發的孫成立打了個電話,孫成立帶人連夜趕來重新將斌子逮捕歸案,只是這一次出逃又多了條命案,自然是要和白河鎮的派出所聯手破案了。

當然犯罪嫌疑斌子不知道為何一個人暈倒在地上,也許是逃跑的時候慌不擇路摔暈了吧,反正就是被抓住了。

畢竟是一個鎮級高中校長慘死,這件事情最終在縣城裡引起一陣波瀾,縣公安局、檢察院及法院均高度重視,以最快的速度將案件審理完畢。

有目擊證人,又有作案凶器,凶器上全是他的指紋,再加上自身本就是在逃通緝犯,斌子的罪被判得乾淨利落,死刑並立即執行。他也曾試圖把衛天望捅出來,可衛天望本就是這件案子的受害者之一,又是有望衝擊市狀元的尖子生,再加上作為目擊證人的女生表示他曾多次拿刀威脅郭英能,從頭到尾壓根就沒見過衛天望的出現。

斌子的反指控裡面又說什麼三顆石頭,精神衝擊這種扯淡的事情,說出去壓根就沒人信,斌子即便有再多委屈也只能死不瞑目了。而通過那目擊證人的女生之口,這件案子的來龍去脈也都水落石出。

郭英能由於擔心沙鎮中學出狀元,導致他不能兼併沙鎮中學,僱傭殺手去挑斷衛天望的手筋。這兩名殺手選擇了綁架衛天望的同學要挾他就範,衛天望為了同學的安危冒死前往,不過也及時通知了地方派出所。

衛天望依靠機智和勇敢搶下人質,隨後帶著人質逃跑。沙鎮派出所幹警及時出現並逮捕了兩名犯人,其中一名犯人在劇烈搏鬥中手臂骨折,隨後連夜被押送至縣醫院治療,檔案顯示他本就是一起惡性兇殺案的主犯,被判死刑無疑。

另一名犯人在第二天晚上趁機逃脫,回頭找僱主打算敲詐更多的錢,最終兩人似乎沒談攏起了爭執,爭執之中犯人殺死雇凶者郭英能。雇凶不成反被殺,事情塵埃落定後郭英能的遭遇讓人不勝唏噓,倒是又引發了下學期是否繼續撤銷沙鎮中學併入白河中學的討論,最後不了了之。

郭英能不但身死,並且聲名掃地,落得個淒慘下場。身為從事教育多年的教育工作者,居然做出故意雇凶傷害學生這種事情,甚至挪用公款充當買兇經費,簡直是黃江縣教育界的奇恥大辱,嚴重損害了教育界光輝正義的形象,連追悼會都沒開一個就草草下葬。葬禮上親屬都沒來齊,實在太丟人了。

而衛天望則在這整件事中完美扮演了受害者的角色,同時也展現了正直勇敢的美德,為了同學的安危不惜以身犯險,被表彰為小英雄。

當然拿到錦書的時候衛天望撇撇嘴就把這東西扔牆角了,又不能值兩個錢難不成我還掛在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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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章 塵埃落定


當然最後公佈出來的結果,還是引起了三方面的關注。

其一便是艾若琳,自從與衛天望撇清關係後,艾若琳卻依舊牽掛著他,這次聽他竟然為了另一個女生豁出性命,艾若琳心中也頗不是滋味,但又覺得他做得對。如果他見死不救,那也不是那個她一直深愛著的衛天望了。以衛天望的性格,不管那個女生和他是什麼關係,如果別人以此要挾他,他肯定都會冒險前往。

但再換位思考一下,假如自己是那女生,有男生為自己做到這個地步,不對那男生動心簡直是沒心沒肺。又聽說那女生長得也挺漂亮,艾若琳就有些矛盾糾結了,更有了一層緊迫的危機感。暗暗著急,萬一那個叫寧辛頤的女生喜歡上衛天望,倒追他的話,他會不會答應下來呢?唉,早知道當初我不該和他把話說那麼絕,應該多暗示他一下的,真是的,我怎麼這麼笨啊!

他應該不會喜歡上那女生的吧,衛天望這種木頭肯定不能明白女孩子的心意的吧?唉,艾若琳長嘆一口氣,最終還是捏了捏拳頭,我要對他有信心!他們肯定不會走到一起的!倒不是說她對衛天望對自己的感情多麼有信心,而是她堅信衛天望這種榆木腦袋還真不會在高中就懂得怎麼去戀愛。

另一個關注此事的人是劉定安,劉定安雖然沒真正見過衛天望出手,但他下意識的覺得這小子不可能是宣傳中說的那種柔弱學生。不然當初天沙幫傾盡全幫之力幫他又是怎麼回事?孫成立那種顯然拉偏架的站隊決定又是怎麼一回事?要說衛天望和沙鎮的天沙幫之間沒什麼關係,劉定安覺得自己還沒傻到會被這種假象忽悠的程度。

但要說衛天望在這件事情中到底扮演了一個什麼樣的角色,劉定安推敲不出來。對外的宣傳看起來那麼的天衣無縫。劉定安也就是憑著直覺認為事情沒有表面上看著那麼簡單。

其實郭英能和劉定安比起來,郭英能所做的事情要更招衛天望的記恨。劉定安從頭到尾也就是打算陷害衛天望一下,噁心噁心他,倒是沒什麼想法給衛天望留下些殘疾之類。

郭英能卻不一樣,膽子居然大到打算挑斷衛天望的手筋,找的兩個殺手又居然敢從綁架女人入手去要挾衛天望。斌子和大雷的這種行為才是完全激起衛天望的怒火的導火線,最後在斌子找郭英能麻煩的時候。又出現郭英能為了保守秘密居然再收買斌子去追殺那女生的事情。衛天望徹底看清郭英能的人渣本質,當即才毫不猶豫的痛下殺手。

迄今為止衛天望沒有主動去找劉定安的麻煩。也是有諸多原因的。劉定安第一次出手被衛天望四兩撥千斤的化解,並最終將他活生生氣暈過去,第二次出手更是壞心幫了好忙,衛天望沒去送錦旗感謝他都不錯了。再者劉定安也不比斌子和大雷這種身上本來就帶著案子的歹徒,身份畢竟是黃江縣的政法委副書記和公安局副局長,對於他這個當權者的身份,衛天望也稍稍有些忌憚。當然如果劉定安第一次出手真的把衛天望弄了進去,將他徹底激怒,恐怕劉定安也活不到今天。若是劉定安知道這其中的因果,應該感到萬分慶幸才是。

總的來說,劉定安現在只是有點讓人噁心,但還沒到非殺不可的地步。

衛天望也曾考慮過是否收拾劉定安。但最後還是在心中放過了他,他也不願意自己變成個殺人狂,稍有不痛快就要別人的命。快意恩仇也無不可,只是未到暴怒時。

另一個人特別在意這件事的人卻是大江會的江風,對於衛天望的本事,江風也許是除了天沙幫眾人之外最清楚的,所以江風從一開始就把衛天望看成真正弄死郭英能的人。他倒是透過現象看到本質了,但這只能讓他心裡更加恐慌。

之前他只把衛天望當成個非常厲害能打也有點奇怪本事的高中生。完全沒想到他會凶狠到這種地步。現在他一次真正出手便要了別人的命,讓江風不得不為自己的安危擔心起來。要知道他完全是把天沙幫當成了潛在敵人。之前由於忌憚衛天望所以遲遲未有行動,原本是覺得衛天望遲早要考上大學離開黃江縣,所以打算靜觀其變等衛天望走了再做打算。

可這一次衛天望的雷霆出擊弄死了一個人之後,江風便猛然醒悟過來,天沙幫如今實力也算強橫,是大江會的潛在敵人,雙方遲早會有因為爭奪地盤或者利益產生矛盾衝突的一天,和衛天望正面為敵這件事情躲得了一時卻躲不了一世,自己一味的忍讓似乎換不來安然無恙的老年生活。

江風沒有意識到自己其實想岔了,而且錯得很離譜。如今衛天望已經要求天沙幫漸漸洗白,如果他不主動挑事雙方幾乎不可能發生根本性的利益衝突,更不會撕破臉。只要他願意就此低調沉寂下去,衛天望壓根就不會注意到他。

江風思索了整整一夜,終於是做出一個極其錯誤的決定,他開始嘗試著聯繫外界。既然你衛天望是高手,那我就到處去找武林高手,只要我捨得用巨額的報酬去請人,總能找到可以對付你的強者!到時候,就是你我決一死戰的時刻!不是你死!就是我死!

武達朗手裡拿著一份報紙,一字一句的讀著,他隱約能猜到衛天望不是報紙上寫的那可憐兮兮的受害者,當然對於這個事情他也懶得去深究。郭英能的惡行武達朗也有所耳聞,那女生只不過是郭英能手下好些個受害者之一而已。

郭英能這種人死不足惜,武達朗只是因為這同行的死稍稍有點感懷。但這種事情感懷感懷也就過了,甚至還讓白河中學兼併沙鎮中學的事情出現轉機,武達朗談不上多麼幸災樂禍的欣喜,但終歸是有點暗自竊喜的。

不過不能因為這事就以為萬事大吉,高枕無憂了,學校裡該怎麼樣還是得怎麼樣,未到最後時刻永遠也不知道最終的結果,明年這學校到底還在不在,依然是未知之數。

寧辛頤是對這次案件心中最有底的人之一,但她不覺得衛天望做錯了,反正無論衛天望做什麼都是對的不是麼?

沙鎮中學裡面因為這件事情稍微喧鬧了幾天,也漸漸歸於平靜。第二次模擬考試越來越近,現在大家心中都有各自的理想和追求,學習氣氛也越來越緊張起來。

最近班級裡非常流行喝一種叫醒神明目液的保健品,就是同在沙鎮的羅氏製藥廠送來的。沙鎮中學的高三年級人手送了一瓶,人人都喝了說效果好,就連天望哥的課桌上都擺了一瓶。

寧辛頤也領到一瓶,但她沒開封,放在桌子上一直沒動。她吃藥吃得太多,有點信不過這種所謂的保健品。

衛天望放下手中的參考書,抿了口自己那特製的加料版醒神明目液,閉目感受藥液生效的過程,片刻之後便覺得學習的疲憊一掃而空,神清氣爽,腦子又轉得和大清早一樣快了。他在心中暗嘆一聲,黃裳前輩真是絕世天才,無論做什麼都那麼厲害。這醒神明目液,也就是清心丹的效果是如此的立竿見影。

若是有機會閉關修煉,一定要多備一些,累了疲了困了,就來上一口,想必修煉的進度都能快上一些。

他下意識的回頭掃了掃教室裡的其他同學,見大家要麼在埋頭苦讀要麼在相互熱烈的討論著,衛天望會心一笑,想起自己剛來這個班級時的場景,真是天壤之別。

咦?寧辛頤怎麼搞的?別人都快喝一成下去了,她怎麼連開都沒開?這可不好啊,她的體質和精神狀態本來就比普通人要差上一點,大家都用醒神明目液你卻不用,這不徹底輸在起跑線上了嗎?不行,我得給她說說。

想到這裡衛天望便站起來往寧辛頤那邊走去,來到寧辛頤身邊,衛天望先不說話,低頭看她在做什麼題,得,居然連我都看不懂!這次又是物理的奧賽題,這妹子真的無藥可救了。

寧辛頤完全沒注意到衛天望就站在旁邊,她被這道題難住了,咬筆頭許久之後,她才終於撥開烏雲見明月,找到瞭解題方法,一番快速運算這題的答案便呼之慾出。

放下鋼筆,寧辛頤揉了揉發酸的眼睛,再揉了揉有點鼓脹的太陽穴,有點累呢。

「累你就喝一口唄,」旁邊衛天望見她都累成這樣的居然都不看醒神明目液一眼,終於是忍不住說了一句。

寧辛頤反應過來不知道什麼時候衛天望站在身邊了,不由得臉一紅,有點緊張。沒辦法,一而再再而三的英雄救美,她本來就對衛天望很有好感,最近這次英雄救美更是不得了,不同於之前的小打小鬧,這可真的是冒著生命危險和不法分子周旋。

尤其是在衛天望隨口講述了他當時暴起救人時那一番算計之後,寧辛頤幾乎感動得無法呼吸,要不是她素來都是嘴上跑火車的開放,身體上矜持,恐怕都直接撲到衛天望懷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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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五章 第二次模擬考試


從回憶裡將思緒拉回來,寧辛頤花了好幾秒鐘才將即將浮現在臉蛋上的潮紅壓下去,回頭看看桌上尚未開封的醒神明目液,不由疑惑的說道:「這東西真的有用?不會有什麼副作用吧?」

若是別人來說,她肯定笑笑就過去,回頭便忘掉這說法,但既然是衛天望主動來關心她,又提起這事,寧辛頤的意志不由得有點動搖。

衛天望心裡挺鬱悶,這好歹也是自家出的產品,好歹也是繼承至黃裳大宗師的寶貝貨,你寧辛頤好歹也是咱衛天望走得比較近的同學、好友,居然就這麼信不過咱家出的東西啊!

他也不知道腦子裡在想什麼,乾脆一把抓起寧辛頤桌上的瓶子,指頭一扭打開來,張口喝了一大口,「這絕對沒有副作用!我用人格擔保!你看,我都喝了這麼多,真的沒事的。你本來就一直精神不好,還不喝這藥,這可怎麼行呢?」

說完他便把瓶子放到寧辛頤身前,用滿臉期待的眼神看著她。

寧辛頤低頭看了看胸前的瓶子,眼神在瓶口邊緣上駐留許久,白皙的手指緩緩捏住瓶子,她突然臉紅了。

這瓶子是他剛剛喝過的吧?那瓶口上的水漬,有些是藥水有些是他的唾液吧,我就這樣拿著直接喝下去?

這……

寧辛頤一直都有一點潔癖,當然這潔癖許多人都有,尋常人一般都不喜歡用別人用過的筷子或者碗。更何況這種衛天望剛剛喝過的瓶子。這瓶子的口徑也就那麼大,幾乎大半都進過他的嘴,邊緣絕大部分都被打濕了。無論怎麼看這水漬即便不全是他的唾液,但也脫不了干係。

真的要喝嗎?會把他的口水一起喝下去的吧?

寧辛頤越想越是臉紅,但她驚奇的發現自己內心深處居然非常期待,只是非常羞怯,但一點也不牴觸。

衛天望不明就裡,以為她還在猶豫,不由得將瓶子再往她嘴前送了一點。「聽我的,就喝一口吧。喝了你就明白了。如果真有什麼副作用,我做擔保,我養你一輩子!」

他這樣說也沒錯,他身為羅氏製藥廠的幕後大股東。如果真有人因為喝了醒神明目液而導致癱瘓之類病症,羅氏製藥廠脫不了干係,最後也會落到他這個法人代表頭上來。

如果寧辛頤真被副作用給坑了,衛天望養她一輩子是絕對合情合理合法的。

但顯然寧辛頤不知道衛天望就是羅氏製藥廠的幕後老闆,更把他的話完全理解偏差了。

他說要養我一輩子呢?寧辛頤的心跳一下子猛然加快起來,看來他對我是真的非常關心,之前我那麼主動他都不答應我的要求,可現在為了讓我吃藥竟然說出這種話來。難道衛天望其實不喜歡主動的女生,對了也是哦。他的性格這樣強勢,他肯定喜歡主動去追求別人而不是反過來被別人追吧。他這算不算表白呢?應該不算,只是為了讓我吃藥而已。但即便如此,這話可真讓我開心呢。

寧辛頤臉上的潮紅未褪,但她卻突然甜甜一笑,一把接過藥瓶,將櫻桃小口湊了上去,輕輕呡上一口醒神明目液。完了甚至下意識的伸出小舌頭在瓶口上舔了一下,笑眯眯的說道:「唔。挺好喝的,有點甜。」

這時候衛天望終於反應過來兩人似乎是間接接吻了,而且是他半強迫著讓寧辛頤喝的,自己反倒覺得不好意思,趕緊往旁邊退了一步,嘴裡說道:「喜歡這味道就行啊,記住困了累了就喝一口,一次五毫升別喝多,拿出你的最佳狀態來迎接考試吧!我先回去了。」

說完衛天望便轉身跑掉,寧辛頤看著他的背影,心念一動,他說一次五毫升,可他自己剛才又喝那麼多,真是的,這樣不會對他的身體造成什麼影響吧,他害羞的樣子看起來居然有點可愛。

寧辛頤腦子裡又回想起那天衛天望一拳打斷別人臂骨時那種冷酷無情的模樣,再和今天的他比起來,兩者之間顯得是那樣的反差,但卻讓他更有魅力。這樣的男人,才算是真正的男人吧,和他比起來,我那個拋下我們母子倆的父親,真是太差勁了。

烏州市全市第二次高考模擬統考正如火如荼的進行著,隨著高考越來越臨近,全市考生都拿出了最玩命的狀態。俗話說一考定終身,雖然並非如此絕對,但能考進一個稍微好點的大學,確確實實可以讓部分人的人生的道路走得稍微順暢一點。人的一生也許會有很多機會,但高考確確實實是漫長的一生中第一個擺在人們面前,讓人可以通過自身的努力去改變命運的契機。

有的人在高考前退縮了放棄了,也許一樣走得很順,但另一部分人到中年或者老去時,卻會暗自感懷,當初我若是好好學習,如今又該怎樣怎樣。當然也有高考時風光,出生社會之後卻泯然眾人矣的,這樣的人也不少,但他們卻很少將人生的失敗歸咎於高考,頂多是後悔高考結束後自己變得懶散了墮落了。

對於衛天望來說,高考同樣是他的機會,他所要做並且正在做的事情,便是把握住自己的每一個機會,無論是從個人實力還是社會地位,無論是經濟實力還是影響力,讓自己變強,一步步一點點的變強,遲早有一天會讓林家這種龐然大物不敢無視。

當羽翼豐滿的時候,便是他去討回公道的一刻!

劉偉徹底崩盤了,考到最後一門理科綜合的時候,面對著這些他原本解起來輕而易舉的考題,他發現無論自己怎樣努力去集中精神都無濟於事,腦子裡的思緒根本無法控制,從頭到尾都處在天馬行空雲遊宇外的狀態,渾渾噩噩得不行。他猛的甩頭,試圖將那些念頭甩出腦袋,看似成功了,但當他的眼睛再次放到題目上時,才沒看進去幾個字,腦子裡又浮現出衛天望那副不可一世的表情。

劉偉知道自己完了,這種無法集中注意力的狀態,絕對是一種病,而且非常嚴重!之前連續看兩次心理醫生之後,父親終於放下棍棒教育的風格,轉而給他減壓幫他調整心情,這非但沒什麼效果,卻讓劉偉更加恐慌。以前那當公安的老子是怎麼教育的?上課不聽講有老師告狀,打!逃課玩遊戲老師告狀,打!成績下滑了成績單交上去的那一刻,打!

可這次事情真的變嚴重了啊,太嚴重了。成績一直在下滑,可老爹居然不生氣了!還反過來給我減壓,看來我的狀態真的已經糟糕到連老爹都感到害怕的地步了吧。

考試時間已經過去大半,卻還沒做到三分之一,劉偉看著面前的試卷,腦子一團亂麻,他猛的站了起來,將卷子撕得稀爛衝了出去。

監考老師和同在一間考室的人都愣愣看著低上的紙屑,再看看劉偉跑出去的背影,不勝唏噓。這劉偉長得五大三粗,心智卻這麼脆弱,玻璃心一個。

沒過得幾天,成績最終出來了。這次的考題難度偏高,全縣的總體平均分比一模又要低了不少,但衛天望依然以勢不可擋的姿態向前邁進著,勢如破竹般以668分的總分殺進了烏州市第五名,在黃江縣內的排名他終於將胡雯踩在腳下,位居第三名。

寧辛頤的成績也在穩步提升,這次題難她的發揮反倒更好,竟然達到了654分,位居烏州市第十名,在黃江縣內排第七。

班級裡猴子通過半年時間的累積,終於也厚積薄發,高出重點線四十來分,位居班內第三。這一次沙鎮中學高三一班全班達到重點線上的學生15個,佔比百分之三十七點五,達到二本線的學生佔比則高達百分之七十五!再一次刷新了沙鎮中學建校以來的新紀錄。

當這個考試成績出來後,沙鎮中學全校歡慶,他們甚至忘記了學校現在正處在隨時可能被撤銷編制的危機之中。

與沙鎮中學內的喜慶氣氛相比,黃江中學內的氣氛卻要凝重許多,尤其是高三實驗班內更是如此。

「衛天望這傢伙怎麼這麼厲害!以前他該不會是在扮豬吃老虎吧!」一個男生指著成績單上那刺眼的名字,憤憤不平的說道。

旁邊的人不屑的瞥了他一眼,「你扮豬吃老虎能一扮就兩年的?而且從狀元級的成績給扮到二本生?」

那人想了想然後表示贊同,「也對,那你說衛天望為什麼會這樣呢?他中考的時候可是狀元,為什麼到了咱們班上成績就差的一塌糊塗?」

「你忘了嗎?衛天望在班上哪兒有聽過課,成天就在琢磨著寫文章賺錢養家餬口了,唉,以前也是我鼠目寸光,不該瞧不起他,我也曾經出言譏笑他,現在想來我真是幼稚,唉。」這同學想起當初衛天望在班上時,自己也和其他人一樣一起瞧不起他這個曾經的狀元,覺得他中考狀元的水分太大,瞧他不上。現在想來,這就是個笑話啊,別人也就是沒時間學習,一旦認真起來,自己這些人根本不是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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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六章 沙鎮中學的改變


「那他去了沙鎮中學不也一樣嗎?」先前那人還想不明白。

這同學終於受不了他的白痴了,白眼一翻,「你現在還沒想明白啊?衛天望家庭條件不好,在咱們學校的時候只能去掙錢養家,人家到了沙鎮中學啊,肯定是沙鎮中學的校長給他解決了經濟困難,所以才能放開手腳認真讀書。拜託我求求你動動腦子成不?」

「那為什麼咱們學校甘校長不幫他忙呢?」這白痴拋出最後一顆炸彈,終於把答疑解惑的同學雷得外焦裡嫩。

這哥們當即跳將起來,一邊拍著他的腦袋一邊說道:「大哥算我求你了,饒了我吧,甘校長是什麼德性你不知道嗎?他那種垃圾校長會幫衛天望?長點心成不大哥!」

正巧路過實驗班門口的甘校長聽到這話,腳下一個趔趄,居然灰溜溜的跑了,若是以前他肯定會把這學生提出來痛罵一頓,但現在他可真的沒那心情了,他完全不想再和任何與衛天望有關的事情扯上關係,只因他一想起這事心頭就會滴血,只好成天在腦子裡拚命祈禱著高考趕緊結束,衛天望你快點從黃江縣消失吧,我真的快受不了了!

武達朗這時候正滿臉幸福感的翻看著成績單,時不時心滿意足的抿口茶水。

丁老頭坐在旁邊嘴裡叼著個煙斗,時不時砸吧兩下,一張老臉笑得和百花盛開一樣。「武校長,瞧我說的沒錯吧。當初拉衛天望進來簡直太正確了!」

武達朗噴出一口老血,「我說老丁。你一把年紀的人了,有點節操行不?你什麼時候出主意讓我拉衛天望進來了?我大老遠的騎著爛摩托跑了三趟!三顧茅廬才把衛天望弄進來,感情你一句話就變成你的功勞了啊?」

丁老頭不屑的瞪了武達朗一眼,「切,什麼叫有點節操?你有我這麼大方把十萬塊都讓給衛天望的嗎?看你當時自己掏一萬塊都舍不得,還讓我幫著你出錢,要不要臉的啊!」

武達朗這就不依了。「可最後還是是我自己出的錢啊!」

丁老頭嘿嘿說道:「那是因為你看我都讓了十萬出去了,看老頭子我可憐。良心上終於過不去了。這個事結果不重要,重要的是過程!」

「去你的過程,對了,你說現在咱們成績這樣突飛猛進。縣裡的那些官兒們會怎麼看?郭英能現在掛了,白河中學副校長暫代職位,之前一直都是郭英能在推動兼併咱們學校的政策,現在他人不在了,這事兒會不會就這樣擱置下來?老丁你老奸巨猾,幫我分析分析呢?」武達朗一臉嚴肅的說著。

丁老頭吐出個煙圈,「你這話怎麼聽著就那麼不對味兒呢?什麼叫老奸巨猾?我這叫老成持重!你要再這樣我可走了啊!」

「對對,我語文老師死得早,用詞不當。我錯了我錯了,」武達朗連連道歉。

丁老頭哈哈一聲,「你完了。等會兒我就去給老張告狀,他就是你的語文老師吧。好了好了別鬧,這麼說吧,如果當初你沒有為了保唐程得罪市裡領導,那這事多半就黃了。但現在市領導也把你惦記上了,就算郭英能沒了。那也沒什麼用啊!估摸著如果衛天望不能考個市級狀元回來,或者就是高三一班變成尖子班。明年咱們一樣要倒霉,你說是吧?」

武達朗琢磨琢磨,無奈一點頭,「唉,真是這樣,早知道當初……」

「當初怎麼?估計就算現在再來一次你也一樣不會開除唐程,你這人的性格我還不瞭解麼?得了沒事我先走了,哈哈,我這就去和老張喝茶去,」丁老頭說著說著站起來一溜煙往外跑去。

武達朗面色一變,想拉住丁老頭,但這老傢伙居然動作一下子變得敏捷無比,跑得飛快,眨眼就沒影兒了。

一個人在辦公室裡苦惱了半天,武達朗還是放棄了不切實際的幻想,「我還是盼著咱沙鎮中學的成績突飛猛進,在縣裡擴大影響吧,最好傳到別的縣去傳到別的市去,等高考結束配合衛天望一飛衝天,那就萬事大吉了!當然這一切的前提條件還是得放在衛天望能拿狀元上面,能得到這傢伙真是太走運了!」

事實正如武達朗所期待的那樣,沙鎮中學自上學期期末考試開始,隨著第一次模擬考試和第二次模擬考試,全校成績一次又一次的突飛猛進,在黃江縣裡引發了廣泛關注。若是只有衛天望一個人一飛衝天也就罷了,但衛天望背後還緊跟著一個寧辛頤,當沙鎮中學高三年級的重點升學率以及二本升學率評估結果出來後,更是驚掉無數人的下巴。

沙鎮中學以前有多爛,幾乎人盡皆知,就連隔壁市的人也知道,也就林若清這種消息閉塞的人會不清楚了。全校三四年才出一個重本生,每年最多出一兩個二本學生,這裡的畢業生就連考專科都難,高考平均分不過兩百分!這還能叫學校?這簡直就是垃圾製造廠!

但今年呢?就從二模成績來看,出了個全市第五名一個全市第七名,高三年級八十個學生中能上重點線的多達二十來人!雖然比之黃江中學這種全國知名的名校尚有差距,但在黃江縣內已經是中上水準了。

並不是說沙鎮中學現在就天下無敵了,這前後強烈的反差才是最引人注意的地方。

現在縣城裡只要家裡有學生還在就讀高中或者即將就讀高中的家長們見面時,開口第一句話就是,「你知道沙鎮中學最近的情況嗎?這是要逆天啊!」

「這豈止是逆天,根本就是逆天!哎,當初我家那小子就被分到沙鎮中學去了,我求爺爺告奶奶才給換了個學校,結果現在還是連三本線都上不了,早知道當初就送去沙鎮中學了。誰知道今年的沙中這麼猛,我悔得腸子都青了。」

「你說沙中這次為什麼突飛猛進呢?好奇怪啊!」

「有人說是當年的中考狀元去了沙中,不知道和他有沒關係。」

「扯吧,多了個狀元那也只是狀元一個人厲害,總不能帶著全校都變牛,要說這裡面沒什麼貓膩,我做鬼也不信!」

「既然你也這麼有興趣,不如咱們直接去問問不就知道了?哦,對了,好多人都在說海江超市賣的那個醒神明目液對學生挺管用,你買沒?」

「買那個做什麼,那都是吹的,都不知道雇了多少水軍。快別說這事了,我這就去開車,現在就去沙鎮!」

「嗯,走起!」

二模考試成績出來後的第三天,隨著沙鎮中學烏雞變鳳凰的事情在縣城裡傳開,漸漸開始有學生家長前往沙鎮一探究竟,中國家長大多有個共性,望子成龍望女成鳳,而且成才的標準基本以考分而定,沙鎮中學這天翻地覆的變化,令許多家長看到了讓子女成績更進一步的希望,如果能找出沙鎮中學的訣竅,那自家的孩子不也能突飛猛進了麼?

他們怎能不在乎。

只是現在還是上午的上課時間,不能讓人隨便進入,武達朗這時候又剛巧被叫到縣裡去開會,沒辦法親自出來接待,他倒是錯過了這個挺好的宣傳學校的機會。

二三十個學生家長不約而同的相聚在沙鎮中學門外。

「喲,你好啊。你也是為了打聽那事來的嗎?你家小孩今年讀幾年級啊?在哪裡讀啊?」

「你也是啊,幸會幸會,嗨,快別提我家那不孝子了,年年都在紅衛中學掉尾巴,我這當老子的臉都快丟盡了!」

諸多家長見面寒暄大體都是互相打聽對方的子女情況,高中生的家中見面基本都這樣。當一個孩子在黃江中學讀高三的學生家長公佈身份後,更是引起一片嘩然。

「這位老兄,你小孩在黃江中學讀書,你跑這兒來幹什麼啊?」

「就是就是,黃江中學那麼強呢……」

小孩在黃江中學讀書的這家長不好意思的笑笑,「我家孩子現在也就比重點線高三十來分,我聽說那個叫寧辛頤的女生去年的時候連二本線都上不了,今年都衝到烏州市第十名了,我也實在好奇啊!就盼著自家孩子能再漲幾分呢。」

「大家快別說了,快放學了!出來了出來了!」一個耳朵尖的家長聽到放學鈴聲,趕緊大聲招呼。

眾多家長全神貫注,好似等待獵物的餓狼一樣,打算等會兒從裡面出來一個就逮住一個問。

衛天望自然不知道外面的情況,今天他和原猛虎兄弟會幾個小夥約著一起到外面吃飯,這是唐程主動提出來的,原本衛天望不想答應,但見他們最近表現確實不錯,還是稍稍給點鼓勵罷。

一行人並肩走下樓梯,唐程和猴子分別位於衛天望兩側,猴子看起來興高采烈,唐程則顯得有點心事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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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章 校門口的採訪


剛下了樓梯,唐程似乎是憋不住了,開口說道:「天望哥,你將來打算到哪個城市去讀大學呢?我知道自己肯定考不上你要去的大學,但我想將來起碼得和你一個城市。」

旁邊的猴子聞言也贊同道:「就是,我們要緊密圍繞在天望哥的身邊,我媽說了,跟好人學好人!」

衛天望險些被猴子的話給嗆到,一頭冷汗,心想我是好人嗎?恐怕算不上吧。

他沉吟片刻才說道:「具體我將來會去哪個城市,現在還沒什麼打算,原本我是想考進燕京的大學,但也不知道我媽會不會同意。這個恐怕只能等考完了真正選定志願的時候才能決定得下來。」

唐程不由得疑惑道:「如果你不去燕京的大學,那以你的成績,怎麼都得虧分啊!咱們國家招生分數最高的大學恐怕就是燕大和清化了吧。」

衛天望點點頭,然後又搖搖頭,「我倒不在乎虧分不虧分,選擇大學只是表象,我認為選大學最根本的本質還是在於選擇城市。比如有的人在大城市裡讀二本,在校期間開闊了眼界,所在的城市有條件幫助他去進行各種嘗試,他畢業後就能混得風生水起,而有的人選擇去一個偏遠地區讀重點大學,整整四年被關在學校裡。四年讀下來還是和高中生沒什麼區別,還得花時間重新去適應出生社會之後的生活,從起步便輸了。當然並不是所有人都非得往燕京或者登海擠。正和人一樣,每個城市其實都有不同的性格,城市的性格與人自身的性格存在著一種潛在的匹配性。我們選學校之前啊。就得先去揣摩自己的性格適合哪個城市,把這個問題弄明白了,再去從這城市裡選擇錄取幾率最高,虧分相對較少的學校,就行了。」

唐程和猴子聞言,深以為然,唐程有些崇拜的說道:「不愧是天望哥。竟然想得這麼深刻。」

正在三人交談間,之前走出校門口的不少同學已經被圍在外面的家長攔住了。

這些家長沖上去。看見學生二話不說,先攔住再說,「你們是高三一班的學生嗎?」

「不是?下一位!你們是高三一班的學生嗎?還不是?怎麼搞的,高三一班的學生中午都不回家的嗎?不愧是尖子班啊!真是勤奮。那位同學,你是高三的學生嗎?只要是高三的就行,擦!也不是!搞什麼!」

這些學生家長過分的熱情,讓高中生們表示非常不適應,若是以前的沙鎮中學,十有八九通通的老拳伺候,但現在嘛大家都收斂了下來,倒是耐心的回答一下就走了。

攔了好半天的人,卻一無所獲。家長們不由得有點失望,轉變了風格,「同學?那能拜託你幫我請一位高三一班的學生出來嗎?我有點事情想問問。我不問太多,就幾句話啊!」

有個小夥連續被不同的人問了三次,有點崩潰,乾脆給家長們說了聲,「你們等著,我這就去找一個高三一班的學長來!」他回頭往裡面走。正看到衛天望帶著一行人往外走來,不由得喜出望外。你們不是要找高三一班的人嗎?這裡就有九個啊!還有咱們學校的天子驕子衛天望,你們的什麼要求我都給滿足了!

「那個就是沙鎮中學的尖子生衛天望!」這小夥指著衛天望就說道。

「嗯?」一聽這話,唐程還以為又有不開眼的來找麻煩,更可恥的是那小子居然賣隊友,不可饒恕,當即眼神一瞪,「小子,我記住你了。」

這小夥被唐程嚇了一跳,猛的反應過來自己這樣指人太囂張了,天望哥雖然平時看起來人畜無害的,但一旦生氣起來可是非常恐怖的啊,趕緊戰戰兢兢的說道:「唐哥!不是這樣的,是這些其他學校的學生家長想問一點事情,不是來找麻煩的!」

衛天望拍拍唐程肩膀,「別有事沒事就嚇唬人。現在你又不是老大了。」他衝著那小夥笑笑,「你別怕,我又不會吃了你。」

隨即他當先走出校門口,看著一大群學生家長,大聲說道:「大家好,我就是衛天望,各位找我有什麼事就說吧,別一個一個來,派個會說話的牽頭,我挺趕時間,而且這裡畢竟是咱們學校門口,老圍著也影響同學們回家吃飯不是?」

「唔!這就是衛天望,果然和一般學生不一樣,這氣度真不一般。那不驕不躁的態度,那簡練精幹的言談,那器宇軒昂的神態,不愧是歷經低谷之後重新崛起的天之驕子啊,果然是人中之龍!」

「要是我家小子有他一半的氣質,我這當老子可真是睡著了都會笑醒啊!」

「不錯,這樣出色的學生,也不知道當初黃江中學怎麼會就把他開除了呢?甘校長的腦子該不會是抽筋了吧?」

衛天望的出場人讓這些學生家長們喜出望外,原本只打算隨便找個高三一班的學生,倒是沒想到能碰上沙鎮中學裡最風雲的人物衛天望,想知道這學校的成績為何突飛猛進,他最有發言權了啊!

一群人趕緊圍攏在一起商量,最後推舉出來那位小孩在黃江中學讀書的家長來當代表。

這位家長走到衛天望身前,清了清嗓子,正準備說話,卻見一輛印著黃江電視台標誌的金盃車轟鳴著由遠及近。

電視台的車竟然來了?難道是來採訪的?

國人最是喜歡看熱鬧,家長們和沙鎮中學的學生也不例外。

甚至就連衛天望和他面前的那位家長也暫停了對話,望著這駛來的金盃車,腦子裡推測著電視台的人來做什麼。

金盃車猛的停下,然後車門唰一聲拉開,就見一個長發飄逸身著白衣的女記者當先跳下來,剛一下車她便回頭拚命拉扯著手裡的話筒線,衝著裡面喊道:「趕緊的趕緊的!都放學了才到,你這頭笨豬,我叫你八點到單位你居然給我睡懶覺到十點才起床,你敢不敢再不給力一點啊!」

隨著她的怒斥,攝影師抱著大大的攝像機從裡面鑽了出來,不好意思的說道:「我的姑奶奶哎,昨天不是陪領導喝酒嗎,我也沒辦法啊!」

「別閒扯了,趕緊趁剛放學人還沒走完攔住幾個再說,要是能找到高三一班的學生最好了!」女記者一邊盤起話筒線,一邊往校門口跑來,長長的話筒線在地上拖行,鍍金的插口敲打著水泥地板,看得人扼腕嘆息,這話筒插頭壞了估摸著又是幾大百沒了,這都是納稅人的錢哪!

「嘿,各位同學各位老師你們好啊!請問這裡有高三一班的學生嗎?」女記者見一大群人站在校門口,不清楚情況,大聲喊道。

正站在旁邊看熱鬧的學生乃至那些家長們都一指衛天望,「有!他就是衛天望!」

女記者眼睛一亮,撿到寶了!來的早不如來得巧,這位可是焦點人物。

她一把衝到衛天望身邊,把那家長擠到一旁,回頭對著攝影師猛招手,「我說老兄,快一點快一點,寶貝兒在這裡呢!」

衛天望一頭黑線,媽的什麼叫寶貝兒?若不是在看到女記者之後,他心中已經有了另一個打算,恐怕都拂袖而去了。

那學生家長連一句話都沒說完就被擠開,這就不答應了,「我說記者同志,這得有個先來後到啊!我們大老遠的趕過來,不也是要問衛天望同學幾句話嗎?你這一來就插隊,不合適啊!」

其他家長聞言也紛紛表示贊同,對女記者的行為致意深切的鄙視。

女記者愣了愣,反問道:「你們不是學校的老師?」

眾多家長聞言,紛紛說道:「我們是其他學校的家長,專程跑這裡來給孩子取經的!我們就想知道為什麼沙鎮中學的成績提升這麼快!」

女記者的眼睛更亮了,腦子裡冒出個更好的點子,這可是非常好的新聞題材,她主動閃到一邊,對那被擠開的家長歉意一笑,「抱歉抱歉,是我的錯。還是您先問吧。」

「衛……」那家長正要問但馬上又被女記者打斷了。

女記者大吼一聲,「你等一下!等這這邊攝影師和我的話筒就緒了再問。」

衛天望和那家長同時無語,一行人又等了幾分鐘,女記者和攝影師終於準備就緒,這時候外面圍觀的學生已經站了不少,猴子卻悄悄從人群中消失了,他得了衛天望的指示要再去找幾個高三年紀學生來。

「好了!你們可以開始了!!」隨著女記者一揮手,攝影師扛著攝像機牢牢站定,大大的炮筒對著兩人,將兩人的面容完美攝錄。女記者過了一把導演的癮,倒是憋的那位家長有點臉紅,原本自己也是來採訪衛天望的,得,這會兩人一起被採訪了。

「衛天望,我家的小孩在黃江中學讀書,成績有點不上不下。我聽說你來了沙鎮中學後,沙鎮中學發生了很大的變化,有個女生好像都衝進全市前十名了,我就想找你打聽打聽你們提高成績有什麼訣竅?也許我的問題顯得很冒昧,但我真的很希望您能理解一位學生家長那種關心子女的急切心情,如果您願意公佈訣竅,我代表廣大黃江縣的廣大學生家長感謝您的慷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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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八章 突飛猛進的訣竅


衛天望笑了,對方的問題正和他意。歸根結底的說,沙鎮中學為何改變,百分之百都是他衛天望的功勞,但今天他不打算這樣說,當然他也沒厚臉皮到當著全縣觀眾的面往自個臉上貼金,先客套了一番:「同學們的成績變好了,是大家奮發圖強的收穫,當然也離不開各位老師辛勤耕耘的功勞。這裡面要說有什麼訣竅的話,我只能說是努力,努力,再努力!」

他這說法顯得太客套,眾多學生家長都當他是在敷衍,不由表現得有些失望,看樣子今天是白來了,他不願意說,誰也不能強行撬開他的嘴啊!

就在這時候,一個動聽的女聲卻從衛天望背後傳來,「咦,你們怎麼還在這裡,剛才你們不說要出去吃飯嗎?」

衛天望一回頭正看見竟然是寧辛頤,「寧辛頤你現在才下來啊,唔,真勤奮。」

此時寧辛頤一手拿著參考書,一手正從褲兜裡掏出醒神明目液,笑著說道:「真好,正愁著沒人幫忙呢,我手不方便你幫我擰開。」

說完她便將醒神明目液遞到衛天望手上,眼神卻又飄到參考書上,真是一秒鐘都不浪費,也虧得寧辛頤能這麼專注,在她的世界裡彷彿就只有參考書和衛天望,其他所有人都被她活生生的無視了。

衛天望笑著幫她把瓶子擰開,再遞給她,她又喝了一口,晃晃腦袋。「嗯,精神多了。我先回去了啊!你們也早點去吃飯!」話未說完,她又一邊看書一邊走掉了。

「剛才那個是全市第十名的寧辛頤?她手裡拿的是什麼?」這一幕被攝影師完完整整的攝錄了下來。女記者忍不住問道。

有眼尖的家長看清楚了瓶子上面的字,「好像印著醒神明目液幾個字?」

「沒錯!就是那東西!瓶子的顏色和我昨天買的那瓶一模一樣,之前我擔心有副作用沒敢給我家女兒喝,打算自己先試毒一陣子再給她,現在看來倒是可以直接讓她喝了。」人群中有學生家長說道。

小孩在黃江中學的學生家長回頭看著衛天望,用一種不確定的語氣說道:「衛天望同學,那就是你們的訣竅嗎?這藥的效果真有說明書上寫的那麼神?真的沒有副作用?」

見話題終於往自己需要的方向偏過去。衛天望心中暗喜,裝作很無奈的語氣說道:「好吧。既然你們都看到了,我也不遮遮掩掩了。正如你們所見,羅氏製藥廠是我們沙鎮的本土企業,免費贈送高三年級所有學生每人一瓶醒神明目液。你們看,我這裡也有一瓶。」

說完衛天望也掏出自己兜裡的喝了一口,然後接著說道:「這藥有沒有效果,我一個人說了也不著數。當然大家都知道高三學生的學習壓力大,經常會疲勞過度而不得不放下書本,在喝了醒神明目液之後,大家的精神恢復得很快,而且眼睛也變得明亮了一點。往往連續兩三個小時的高強度學習後,只需要喝一口。然後閉目養神一陣,再生呼吸一陣子,就又恢復活力了。不得不承認。在醒神明目液的幫助下,我們的效率比以前提高了很多。」

「竟然真的是這樣!我後悔啊!前兩週我就該去買的!」人群中又有人感嘆道。

「你還算好的了,我買了都沒敢給女兒喝,我才後悔呢!」

就在這個時候,又有高三年紀的學生路過,和衛天望打招呼。「喲,天望哥接受採訪呢?我可先回家吃飯去了啊!」

這學生手裡拿著瓶打開的醒神明目液。從衛天望身邊走過,剛走出人群,便喝了一口。

又有人出現了,手裡原本也拿著醒神明目液,看到外面圍了這麼多人,下意識的把瓶子往褲兜裡藏,走出來看見衛天望也拿著,才一臉不甘的也掏出來喝了一口,好像是自己最重要的秘密暴露了一樣。

這兩人的表演自然是猴子臨時想出來的鬼點子了,但效果還不錯,讓眾多家長更加確信了心中的猜想,但還是有點擔心副作用。

做代表的那位家長問道:「那效果這麼厲害的藥你們喝了會不會有什麼副作用呢?」

衛天望搖搖頭,「這個東西本來就是通過國家檢驗批准生產的,我也去那廠子裡看過,原料全都純天然,反正我們全年級八十來人都喝,也沒見誰有什麼不適的情況出現。好了,我的時間很緊張,再多說有點浪費時間了,我們得吃飯去了。」

衛天望見目的達到便開始下逐客令,這時候女記者又擠了上來,「別!別啊,我還沒採訪呢!」

「我都把我們的訣竅暴露了你還採訪什麼啊?我心裡都後悔得不行呢!」衛天望一臉不甘的說道。

女記者嘻嘻一笑,「吶,他們是問他們的。我今天運氣好撞見了你,我還想問你一個比較私人的問題,像你這樣的尖子生,當初黃江中學為什麼會選擇開除你?這不太符合常規啊!」

衛天望的表情一冷,說道:「你這個問題我不想正面回答,因為我怕髒了全縣觀眾的耳朵,毀了大家的三觀。反正甘校長心知肚明的,不是麼?」

看似他一句壞話沒說,卻將矛頭直指黃江中學甘校長,歹毒得緊。

說完這話衛天望帶著唐程等人揚長而去。

他們走後一群家長圍在外面遲遲未曾散去,大家商量著是否回去後就趕緊買醒神明目液。依然有人抱有懷疑,但隨後又出現好幾個學生拿著醒神明目液走出來,有的人邊走邊喝,有的人看人多還有記者就又藏東西,總之就是分為君子坦蕩派和小人藏寶貝派。

這下子大家的念頭都堅定了。這東西真有用啊!

回去得趕緊買啊!不然別的孩子都喝,自家孩子不喝那不輸在起跑線上了嗎?千軍萬馬過獨木橋,起跑線就輸了那還怎麼拼?

猴子從後面跟了上來。有些不解的問衛天望,「天望哥你剛才為什麼讓我這麼做呢?醒神明目液這種好東西暴露出去了,咱們的競爭對手就變強啦。」

衛天望笑笑,「眼光放長遠點。高考是和全國的學生爭位置,你別把目光放在區區一個縣城裡。而且就算醒神明目液暴露出去,也無非就是咱們縣城裡喝這藥的人多一點,其他地方一樣的。你怕什麼?」

猴子嗯了一聲。「這倒是,我目光太狹隘了。」

當然這時候他還是不明白為什麼衛天望要幫羅氏製藥廠搞宣傳。但他既然不願意說,猴子也不敢多問。

很快這期別出心裁的採訪便出現在黃江縣的新聞聯播裡。

「觀眾朋友們好,歡迎收看黃江新聞聯播,以下請看縣內要聞。沙鎮中學突然崛起。引發縣內廣泛關注,我台記者前往沙鎮中學直擊採訪詳情隨後播報……」

接下來便是衛天望接受家長詢問和女記者採訪時的錄像,甚至連寧辛頤和另外幾個喝醒神明目液的同學也上了鏡。電視台竟然一秒鐘都沒刪減,自然也包括了衛天望暗地裡抨擊甘校長的發言。

播報結束後馬上便開始分析,女記者又出現在另一個地方,正是海江超市的櫃檯前,她對著鏡頭說道:「近來縣城裡出現傳言,一種針對廣大初高中學生特別研發的產品出現在市面上,正是沙鎮中學學生成績突飛猛進的訣竅。那麼這個藥到底有沒有傳言中的那樣神奇呢?我們來採訪一下這位銷售人員!」

出現在電視上的人卻不是普通的銷售人員,正是羅雪,羅雪對著鏡頭侃侃而談。「大家好,我是羅氏製藥廠的總經理羅雪。這款醒神明目液是我們羅氏製藥廠最新研發的產品,通過國家各相關部門批准生產……總而言之,感謝廣大消費者的厚愛,我們羅氏製藥廠一定會把握這個機會,做良心產品。為廣大考生提供堅強有力的支持!歡迎大家前來購買!本週內實行九折優惠,一次購買五瓶以上可享受八折優惠!呀。潘書記……」

羅雪話還沒說完,正巧親自來買醒神明目液的潘志兵出現了,他之前自己開了兩瓶,確實有效,又給上面領導送去三瓶,領導表示非常喜歡又找他要。堂堂縣委書記為了表示對領導的重視,決定親自來購買,好巧不巧正撞見記者採訪。

鏡頭一甩過來就將他給拍了進去,潘志兵作為黃江縣委書記自然經常上電視,認識他的人也不少。

女記者大喜,居然逮住大魚了,立馬打算採訪他。潘志兵身為地方父母官,著實不好在電視上幫企業打廣告,乾脆利落的一擺手說道:「記者同志你可就別問我對這產品怎麼看了,行了行了。我今天就是來買五瓶的,羅總你說的啊,八折啊八折!別拍我了!」

見鏡頭居然跟著自己來,潘志兵急了,把臉一板,攝影師趕緊收了攤。

拍完後女記者小心翼翼的問潘志兵,「潘書記,有你的這鏡頭咱能播嗎?」

旁邊的羅雪滿臉期待的看著潘志兵,心想如果縣委書記願意出境,那可就發大財了。

潘志兵心情有點矛盾,但再看了看羅雪那期待的表情,心想反正之前已經幫過一次,我這也不算明顯的水軍,純粹是碰巧遇上,都拍了進去還強行讓人剪掉顯得太不近人情,反正都說了要扶持了,政策上還沒下達,那就在宣傳上先幫一把了,他無奈的一揮手,「把最後那句『別拍我了』剪掉就行,別把我板著臉的樣子播出去就可以了,剩下的你看著辦吧。」

於是這一段也被放進了黃江新聞聯播裡面,由於縣委書記都明顯的偏袒,縣電視台為了討好書記的意思,心一橫乾脆把這一期的新聞聯播大半時間都花在醒神明目液上,新聞聯播幾乎搞成了專欄採訪。

這下子醒神明目液徹底火了,先有大東街街坊鄰居的口口相傳,又有沙鎮中學驗證功效,最後甚至在採訪過程中偶遇縣委書記親自前來購買。

這還不跟進,更待何時!

大家都抱著這樣的念頭,我再不買我傻啊?
引言 使用道具
天橋底下說書人
Crawler | 2017-10-4 00:57:37

第九十九章 一夜爆紅


這個新聞聯播造成的影響基本是皆大歡喜的結局、除了悲催躺槍的甘校長被氣得七竅生煙,還有劉定安指著電視大罵衛天望無恥,身為企業法人代表居然親自當水軍!這活脫脫的就是無恥!

自此羅氏製藥廠的醒神明目液在黃江縣內一夜爆紅,是真正的爆紅,無論是高中生家長還是初中生家長,甚至連小學生家長都動了起來。在看完當晚的黃江新聞聯播後,連夜紛紛衝向海江超市。

當第一波人流趕到的時候,距離海江超市九點半打烊還有個把小時,然後專櫃裡的兩百瓶存貨只支持了不到一個小時就嫖被哄搶一空。剩下沒搶到的家長扼腕嘆息,只恨沒多長一條腿,甚至有人當即不願意離開,要求店舖連夜調貨。最後銷售人員表示第二天一早開門就會有新貨到店,並且給在場的人都發放一張預約券保證第二天一定能買到,才算完事。

當晚羅雪連夜安排貨車將廠子裡的八百瓶存貨送往海江超市,第二天一早專櫃依然被擠爆了,大清早就來排隊的人甚至比昨天晚上來得還多。八百瓶存貨也沒支持到一天,到下午一點鐘的時候又斷糧了,上午生產的兩百瓶即刻到貨,但也只是多支持了個把小時而已。

羅雪又是歡喜又是無奈,做夢也沒想到一夜之間醒神明目液的推廣從艱難前行變成一飛衝天,若是早知道會有這樣的轉變。之前一段時間就該產能全開到現在起碼也存貨幾千瓶了,哪至於像現在這樣捉襟見肘。

從開始在海江超市銷售到現在已經兩個半月,每天的銷量也不過最多二三十瓶。所以羅雪一直都在刻意的壓制產能,各專櫃和倉庫的總存量也不過一千三百瓶,眼看今天是趕不上了,羅雪無奈只好授意銷售人員透露在隔壁三個縣城的超市裡也有醒神明目液的銷售專櫃,這三個專櫃每個的存貨是一百瓶。

之前由於大東街的街坊鄰居影響力只侷限於黃江縣內,另外三個縣城裡的專櫃是一瓶也沒賣掉,現在一個專櫃一百瓶的存貨還是個整數。若不是對自己的東西有信心。羅雪都想把人撤回來了,還得多開三個人的工資呢。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其他之前一些當時沒談妥的縣城的超市,她也沒急著去推動,就放哪兒了。

現在眼看黃江縣內是消化不了這瘋漲的需求量了,羅雪也只好把主意打到隔壁縣的庫存上。雖然麻煩了點。但如果有人真急著要,稍微走動一下也不會太嫌麻煩,反倒還能顯得羅氏製藥廠的大氣,已經把專櫃開到了隔壁縣城裡去了。

當然如果有人願意等,那以後每天都會有五百瓶產品問世,早晚都能買到的。至於那些非要堅持在今天買到的人,他們唯一的辦法就是到鄰縣的專櫃去了,當然也是手快有手慢無。

然後諸多家長立馬各顯神通,在鄰縣有熟人的馬上就打電話聯繫熟人讓幫著買。沒有熟人又有車的。就立馬回家或開車或騎車直奔鄰縣,三個鄰縣具體去哪個倒是各有不同,至於又沒熟人又沒車的。發狠心打的過去的也有,坐班車的也有。

最先搶到的自然是有熟人的了,開車、騎車或者打車的人大多也拿到了貨,只有捨不得孩子套不著狼的班車黨空手而歸,扼腕嘆息。

這些家長們如此瘋狂的舉動,竟然在鄰縣又引發了廣泛關注。之前醒神明目液的沉寂彷彿是厚積薄發的前奏一樣,到現在終於是修成正果的時候。

事情的起因是這樣的。鄰縣某事業單位,一個下屬跑到領導辦公室請假,對話如下。

「老李,今天我親戚來找我,下午我先回去啦?」

「去吧,呆會我也得走了,我朋友也大老遠過來看我。」

結果這一領導一下屬就在超市裡羅氏製藥廠的櫃檯前碰面了。

「呃,你說親戚來找你,結果是跑這兒來啊!你這傢伙!」

「嘿,老李你不也是麼?哈哈,你朋友也是黃江縣的吧?一準兒是這樣,我在黃江縣的妹夫剛才打電話過來,說什麼也拜託我馬上過來幫他捎帶一瓶,我說我還上班,他也非得催我出來,說什麼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我也是受人之託,真是沒辦法啦!」

老李同樣是無奈的笑笑,「理解理解,還真別說,我那哥們也這樣,非得逼我出來,弄得我都不好和高局解釋,呀,高局你也來了,一樣?受人之託?」

高局身為一把手,倒是沒什麼好尷尬的,「快別說了,我家那口子說她好姐妹求爺爺告奶奶的,我也是沒辦法,你們說這醒神明目液到底有什麼神奇的?怎麼今天突然一下子這麼多人打電話來托著買。之前我都還不知道這兒新開了一家專櫃呢,該不會是什麼搞傳銷的賣假藥的吧?」

那職務最低的下屬這時候已經掏了一百八一次買了三瓶,走回來給兩位領導一人一瓶,「我看不像。羅氏製藥廠我知道,多年的老廠子了,雖然最近幾年效益不怎麼好,但應該不至於做這種砸牌子的事情。依我看,此事必有蹊蹺。嗨,老李高局你們別給我錢,難得有機會和你們兩位領導同行做同一件事情,就給我個請客的機會吧。我倒是有個建議,反正下午的班也沒法子上了,不如咱們就在這兒觀察一下?如果這東西真有別人說的那麼厲害,那咱自己也買一瓶回去,我家女兒馬上就要進高三了,也許還真能用得上。」

見他堅持不收錢,兩位領導也欣然笑納。三人幹脆決定就在附近觀察起來。沒聊得幾句就見又有幾個人走來。其中一個一到櫃檯前也徑直掏錢賣貨,拿著個手機,嘴裡念叨著。「你今天怎麼搞的,非得讓我來買這東西,連等會兒都不行。好了別催了,買到了,放心吧,受不了你了。」

區區一個縣城,地方就這麼大。相互認識的人也是不少,相互認識的人都受人之託來買。買了之後忍不住就在這邊寒暄起來聊著這到底是什麼情況。

多聊得一會兒,反正下午都逃班了,大家閒著也是閒著,就都圍在這附近擺談起龍門陣來。

等了約莫半個多小時。終於有黃江縣的玩命黨飆車到達,風風火火一進門便大聲說道,「美女!給我來十瓶!大老遠從黃江縣飆過來,可累死我了。」

女銷售甜甜一笑,一臉為難的說道,「對不起先生,既然您剛從黃江縣過來,也知道我們現在庫存實在不足,還請您理解一下。只購買兩瓶好嗎?廠子正在加班加點的生產,如果您後續還有需要,一定能買到的。等幾天就行了,萬望海涵,感激不盡。」

那人也不氣惱,在海江超市搶東西的人太多,還每人只有一瓶呢,到這兒有兩瓶已經很不錯了。「算了算了,兩瓶就兩瓶吧。不過你可說了啊。過幾天真的還能買到?」

「真能!我保證!」女銷售斬釘截鐵的說道。

「那就好那就好,」接著他便交錢拿貨,準備走人。

在一邊圍觀的人不由得嘖嘖稱奇,奇怪了,這家店子竟然有生意不做,別人要買十瓶,她還只賣兩瓶,為何這麼囂張啊!更奇怪的是要求被拒絕的這位老兄竟一點也不生氣,看起來反倒是在慶幸能買到兩瓶一樣,聽他口氣他就是從黃江縣過來的,大家接到的電話也都是黃江縣打來的,他多半知道點什麼,不行,得問問情況。

於是一群鄰縣的帶貨黨拉住了這位來自黃江縣的老兄,這老兄東西到手,心情踏實下來倒也願意和其他人說說原因。

就在一行人聊天的當兒,陸陸續續又有黃江縣的人趕到,大體也最先來的那位差不多,要麼張口就要買十瓶,要麼五瓶,最誇張的是個土老財,張口就說你這裡有多少我就要多少。

當然,這些「無理」的要求一概被拒絕,甭管再大的來頭再有錢的主顧,最多兩瓶不能再多了。

至於那些從黃江縣坐車趕來,稍稍來晚一步結果又沒買到的人,簡直捶胸頓足,懊惱萬分,那淒涼的樣子真是叫人聞者傷心見者流淚,令圍觀的鄰縣人士不甚唏噓,幸好剛才見勢不妙我又給自己買了瓶,不然我就和這哥們一樣了啊!

看看!那女的居然坐在地上抹淚,我的個娘咧!

這些人買了之後也和最先的那位老兄一樣現身說法,就此一個傳言無法阻擋的在鄰縣傳播開來。

「聽說了嗎?黃江那個流氓學校沙鎮中學鹹魚翻生了,八十個人起碼有二十來個能上重點呢!」

「不是吧!你在說笑話嗎?沙鎮中學也能翻身?去年我才聽說那學校又只考上兩個二本呢。」

「嗨,那是去年的老黃曆了,今年沙鎮中學用了絕招,一招逆天啦!」

「扯淡呢吧,有什麼絕招這麼厲害,連沙鎮中學那群垃圾都能拯救的?我不信。」

「信不信由你,反正你回去打聽打聽就知道這次二模咱們烏州市前十名沙鎮中學佔了兩個名額!我給你說這絕招其實就是一種叫醒神明目液的保健品,聽說的是對學生特別有用,提神醒腦明目利肺呢!沙鎮中學高三年級人手一瓶,黃江電視台都報導了。哈哈,你知道嗎?電視台去賣醒神明目液的櫃檯採訪的時候,你猜遇到誰也來買了?」

「誰?」

「黃江的縣委書記潘志兵啊!哈哈,堂堂縣委書記親自去買那東西,還被電視台拍到了,真好玩。」

「不會吧?潘書記該不會是故意幫著搞宣傳吧?我覺得有這可能。」

「切,如果你是縣委書記,你會不會專門為一家企業搞宣傳?而且還出現在縣電視台上當**?」

「也是哦,看來那真是湊巧了,那東西真那麼厲害的話,而且縣委書記都買,那我說什麼也要買一瓶給我家小孩試試。你要也想買就趕緊的吧,每天就到一百瓶,去晚了就沒了。嘿嘿,昨天我表妹家就買了!也說不錯呢!」

這些鄰縣的人都想著反正也不貴,才六十塊錢也不是拿不出,趕緊自己買上一瓶有備無患。

三個縣城的情況都差不多,羅氏製藥廠在沉寂近一年後,終於迎來騰飛的契機,每天產能全開,產量達到五百瓶,當天便全部銷售一空,其中海江超市每天售出兩百瓶,另外三個縣城的超市則達到每天售出一百瓶。在可以預見的將來,起碼在高考結束前,這個銷量還將繼續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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