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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風多情
Crawler | 2017-10-6 23:29:18

第八十章 甘池伴陰山


只有最為純粹的一絲純粹的力量,卻落入了靈池之中。被符召轉化了,居然是最為純粹魂魄本源的力量。化為神力,顯得純粹之極。

原來,這地神心印還有這種本事。劉易心中想著。

地神心印還有著太多威能,代表著酆都鬼帝的權柄。劉易都還在慢慢的摸索之中。

就知道這等能夠極快的提升自己的實力的辦法不能常用,也只有這種徹底變異的混亂鬼物,才能夠用著。

要是憑著對付其他正常的鬼物,恐怕就是不行了,就有著煞氣怨氣生出。雖然作為神靈,一個鬼物兩個鬼物所生出的不多,但是千百鬼物積攢下來,那就可怕了。

只要想想自己只是背負了祁勝的劫數因果,就落到如今這下場,差點身死道消。可以見到,這世間,飲啄之間,都有份定。

想要借外力,抄近路。都有著後果承擔。

因此見了地神心印的這般功能,劉易並沒有太多欣喜。如果專一要想行著近路捷徑,你便是走火入魔,走上邪路。

劉易卻相反,一切正要秉著大道直行才是。這般意外補充,便像是橫財,得之不足為喜,失之不足為憂!

他查看著自己的氣運,見著氣運雖然跌落了。但還算得上是穩固,甚至可以說,雖然跌落了三分之一。但是卻就好像是將泡沫給吹去,下面的卻就凝實。基礎卻就一下子夯實了。

這處地方雖然危險,但是劉易卻只是過來查看一下情況,並不打算深入。因此就料定此次定然有驚無險!

“繼續向前走,”劉易說著:“這鬼物既然能夠長時間呆在這裡,定然有地方避風!”

這話說的諸鬼都是精神大振。沒錯,便是厲鬼在這種罡風之中短時間遊蕩還行,但是時間呆的長了,卻還是受不了。剛才有鬼物出現,便是說明了,此地不遠,有著避風之地。

“但是萬一離的太遠,我們來不及返回該怎麽辦?”沐瑤有些擔心的問道。

劉易說道:“不會,你們跟著我來!”說著,當先就向前走。

盡管這是黑暗的鬼域之中,但是劉易運轉神力,用在目光之中。依舊能夠穿過重重黑暗,見到遠處的情形。

隱隱約約的見著一座大山,在這昏暗的世界顯得越發黑暗雄峻,十分陡峭。卻又連綿起伏,不知道延伸向多麽遙遠的地方。

能夠在這鬼域之中,形成如此的巨大山脈,又該是何等偉力?劉易心中想著。

但是絲毫卻不顯露出來,只是道:“前方便有一處山脈所在,就能避風。”

雖然這山脈離著遠,但是此次來畢竟是探查情況的。臥榻之側,藏著虎狼毒蛇,相信沒有人能夠睡的安枕的。

說著,帶領手下,一路不知道卻又走了許久。眼前顏色加深,從那薄薄的黑暗之中顯出更加深沈的黑暗來。

但是這一路上所遇到的這種吞噬魂魄太多的畸形厲鬼卻是越來越多。諸鬼遇上都不容情盡數斬殺。被劉易用地神心印給煉化了。

那山脈見著離的遠,走過去卻就更遠。一路前行,似乎都沒有接近半點。

劉易心中不急不躁。甚至有著一定欣慰。他能夠感覺到離著山脈越近,越是危險。離著遠一些,才是更好!

卻就聽到了浪濤的聲音,從遠遠方向傳了過來。

怎麽有著浪濤聲音?劉易心中奇怪。不動聲色,卻聽沐瑤歡喜著說:“往那邊去,往那水聲的地方去!”

劉易心中一動,雖然早就知道了沐瑤的來歷。但是沐瑤有時候還是能夠顯示出一些奇怪的能力來。也許,她感覺到了什麽?

一片無垠的湖泊,如同大海一樣的就在腳下出現。似乎正是漲潮十分,浪花不斷的漲起,沖刷著地面。

“是甘池!”沐瑤興奮的叫著:“是甘池!”

就見著離岸不遠的地方,有著一根孤零零的石柱,聳立在水中,刻著殷紅色的甘池兩個字,色澤如血。

“這裡是甘池,遠處那處山是什麽地方?”劉易想著。

卻發現自從走到這處甘池範圍之後,罡風反而變得小了起來。雖然還有風,但是其中卻再無那股肅殺萬物之意,也再無那種刮骨如刀之意。

反而這濕潤水汽撲面而來,甚至有著滋潤潤澤之意。尤其是沐瑤,立刻喜歡上了這個地方,畢竟是作為草木之魈那麽多年。

卻在這個時候,聽著怪異的口音喝道:“爾等何許人也?敢闖我奇邁部落的地盤!”

說話間,黑暗之中就闖出了十幾匹戰馬來。奔雷之中,就見著一隊披髮梳辮,掛著各種骨頭石頭裝飾的騎士,帶著一股蠻橫的力量衝了出來。

只是這些騎兵看起來雖然蠻橫,但是論起實力來,卻是要比罡風之中的鬼物的要弱上許多。頂多也就不過是怨鬼罷了,只有領頭的騎士卻是厲鬼。

“居然有著戰馬魂魄!”劉易目光之中就射出難掩的光芒來。這東西就難得!

“殺……”

這些騎兵鬼魂叫著,還沒有衝過來,連人帶馬都被一道光芒給定住。

阿謝等人配合的久了,見狀毫不遲疑的揮劍而上,接連斬去。一劍一個,盡數了賬,卻要比那些罡風這種的鬼怪好殺的多。

卻聽劉易皺眉喝道:“留下活口!”

這麽說了,幾個護衛才留下一個鬼兵來。抓到劉易的面前來,扔在地上。

這騎兵猶自不服氣,忽然喝道:“你們是中土鬼物,是怎麽來到我們鬼域的……難道是奸細……”

“胡說八道!”阿謝冷笑一聲,一劍拍在此鬼身上,喝道:“跟我家主公說話小心些!”

“果然是奸細……有奸細……”這騎兵要叫。

劉易只是把心印一舉,光芒一罩。這騎兵就如同受到了什麽酷刑一般慘叫起來,無數畫面記憶盡數飄到劉易意識之中。一幅幅畫面盡數被整理翻看,然後被那符召一捲,盡數煉化。

各種畫面粉碎,飄散與天地間,只留下最純粹的一絲靈魂力量,被轉化為神力,落入靈池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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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rawler | 2017-10-6 23:33:18

第八十一章 轉機


我說一下,關於畝產兩千斤的事情。在寫之前,我就經過了很多考慮。寫出來之後,也有熱心書友提到過。甚至教主還好心的專門找我私聊,跟我提起過這個問題。這種畝產,真心太過誇張……

不過我還是有著自己的想法的,這個畝產,本就是一個大坑。有著自己思路的。多謝各位熱心書友們的意見。嗯,也謝謝教主的熱心……就是這樣。不敢說太過嚴謹,但是太大的邏輯問題應該是沒有的……

與此同時,一絲如同髮絲一般的黑氣就纏繞了過來。

劉易不動聲色,只是淡淡的說道:“原來遠處的那座山,便是塞外龍脈之一的陰山。難怪如此雄偉。我們回去吧!”

“主公,我等不向前查看了?”一個護衛愕然說道。

劉易淡然說道:“我已經知道一些情形了!”

查看了剛才那騎兵的記憶,劉易對於這地方的情形略微知道了一些。再往前去,就太危險。卻就用不著!

他們這次來的任務,只要確定那條通道暫時沒有危險就好了。

從現在察覺到的情況來看,似乎情況還算不錯。

這就已經夠了,用不著再冒險了。他的基業不在此處,現在還是在那鳳來山,還是在那一千畝的土地!

“走吧,回去!”劉易說著。

“哦,”阿唔這才反應過來,問道:“那這幾匹馬?”

鬼馬難得,這些顯然都是戰馬鬼魂。顯然久經戰場,見到戰鬥並不跑開。

劉易露出一分笑意來:“帶走!”

這一次回去,就順風順水,方便許多。雖然有著罡風,有著那些變異的厲鬼。但是卻盡數被劉易護住了,卻費了很大的功夫,才找到了留下印記的那通道所在。

只是離開了半天時間,沐瑤用著靈力留下的印記就變得很弱。在這般罡風之中,恐怕他們再晚回來幾個小時,這印記就要徹底的抹去。

見了這麽一幕,劉易不僅不愁,越發歡喜起來。

他已經從那騎兵鬼魂的記憶之中得知,這處地方果然是塞外的聖地。甘池有著八大鬼部,陰山有著十大鬼部。都是勢力強大塞外巫族的靈界勢力。

這任何一個鬼部的勢力,都有著數萬的鬼兵,起碼都是怨鬼以上的精兵,絕對不是甘池鬼王那樣的烏合之眾可比。

若是這任何一個鬼部發現了這處通道,殺過去。劉易都擋不住。

現在值得慶幸的是,畢竟這處通道狹窄,一次不可能通過太多人馬。

再者,離著那甘池和陰山都遠。一路上的罡風和變異的厲鬼都是最好的天然屏障。

再等了兩個多時辰,天色變已經黑了,通道再次浮現,將諸鬼帶回到了肅山之中的甘池鬼域。

申屠奇已經帶著一大幫的鬼兵全副武裝的準備好了,焦急不安的等待著。

見到劉易等人回來,紛紛叫道:“主公回來了,主公回來了……還帶著戰馬!”

就歡呼起來,從那陰冷黑暗,罡風如刀的所在回來,就見到這般熱情的手下。便是劉易也難得的露出了一絲笑容來。

說了幾句,就把申屠奇拉到一邊問道:“我去之後,沒有發生什麽事情吧?”

“沒有,只是那縣城方向傳出了一些異動。”申屠奇凝重說道:“似乎有些人躍躍欲動啊!”

劉易冷笑著:“那就等著他們來好了!”

“主公什麽時候帶著我殺回靈境去?”欒方湊過來問著。

這處鬼域雖然在漂泊時候也覺不錯,但是和那時時刻刻有著靈光庇佑的鳳來山靈境,卻就根本無法相比。

在靈境之中,便是不用靈食維持,也都足以讓他們不會衰弱。但是這天然形成的鬼域,便差的太遠。欒方做夢都想回到靈境去!

劉易聽了,目光似乎就穿透了重重黑霧,見到了鳳來山。冷笑著:“是我的,誰也拿不去!我看這些傢伙搗毀了我的神祠,到底是如何收場?”

就反觀著自己頂上的氣運,見著自己頂上的氣運開始恢復,青氣挺直。而祁勝帶來的煞氣消散了大半。

但是這個時候,卻有兩股煞氣卻在這個時候,飄了過來。

只是看著來臨方向,劉易就冷笑一聲。這一股弱的不用多說,定然就是來自欒家了。

欒家住在會陵城之中,以前鞭長莫及,自己奈何不了他們。今次,卻要乘著自己被削弱的機會出來找自己麻煩了。

而另外一股更加強大的,那就想都不用去想,也該知道來自城隍神。

這些都是來趁火打劫的傢伙!

劉易心中暗道,這一次,自己雖然暫時陷入了困難境地,但是卻要比盤算之中最差的境遇要好的多了。

當時甚至想過,實在不行,可以拋棄神職,只要有著符召在身,依舊換個地方可以東山再起。

但是現在看起來,情況雖然艱難,但是卻要比最壞的結果要好的多了。

最大的收獲便是在於,這一次,終於把祁勝借給自己青氣的人情還的差不多了。用著一句時髦的詞語來形容,便是將這因果了結了大半。

又占據了甘池鬼王的鬼域,布置下了退路。再來看自己頂上的氣運,原本的煞氣就散去大半。

反倒是一絲青氣筆直,日後這青氣再用起來,就可以放心,再沒有什麽後患。最關鍵的是,有著青氣支撐,自己這次劫數,足可安然渡過。

心中盤算著,便見到絲絲白光,從遠處匯聚而來。這些氣運,非是香火願力,也非是地脈靈力。

卻是無比龐大,浩然,有著一種讓那青氣都為之辟易的效果。占據了自己的頂上正中的位置,將青氣擠在了一邊。

“這是?”劉易心中驀然一動,這是來自於儒家的罡氣。這麽說來,自家播種下去的種子,終於有了收獲了。

劉易心中生出一股狂喜的念頭。這方世界,儒家方才是正道,大道,是這方世界最為強大的顯學,擁有著不可思議的力量。

這次有了儒家力量的庇護,也就是說自己這次,終於可以渡過此劫了!

劉易心中喜悅,喝道:“留下一半鬼兵,把守此處。餘下人手,跟我返回鳳來山!”

這些鬼兵似乎感覺到了什麽,都露出欣喜神色來。欒方叫道:“是要打回去了麽!”

連沐瑤都露出喜悅笑容來,比起這陰暗寒冷的鬼域,還是那光明庇護的靈境,更是讓她歡喜!

當下留下張越,鄭武,司懷這些鬼兵,看守此地的投降鬼兵。想想,劉易又不放心,祭出地神心印來,在投降的厲鬼身上,盡數用著地神心印烙下印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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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貴客遠方來


這個時候,劉易才想起,自己那鬼帝心印之中還鎮壓著幾十個鬼魂。都是當日郡守昱泉一起被殺的從吏和護衛。

這些鬼魂,都是相當麻煩。身前為國家官吏,又是在任上而死,便有著一絲氣運護住。其他的護衛,也都是血氣旺盛的高手,死後也是怨鬼厲鬼。

上次被劉易鎮壓在地神心印之中,放著的時間似乎長了一些,完全就放在了腦後。

忽然想起來了。有些苦惱,這些鬼魂,到底該如何處置?

原本留著是把祁勝過河拆橋,現在看來,就無此必要。便要放出,盡數斬殺。

哪裡知道放出了一個鬼魂來,見著生前似乎是郡守護衛。這刻放出,卻見著此魂的面目變得模糊了起來,看不清面貌,身上的衣服似乎也變成了呆板的壽衣,無神而立*

“這是……”劉易的心中一動,似乎這鬼物,已經被磨滅了所有意識記憶了啊。

便再放出一個而看,這次是個鬼吏,頂上的官氣磨滅的只剩下一絲,但是還保持著神職,見了劉易怒髮衝冠,喝道:“你這鬼神,竟敢謀害郡朝官吏……”

一句話都沒有說完,就被劉易再次收入了地神心印之中。

“原來如此,這鬼帝心印還有著鎮壓消磨鬼魂的記憶情感……”

就想起許多神話傳說之中,鬼魂進入陰世,就要被磨滅意識,才能轉世。隱隱約約的就生出了許多念頭想法來。

既然知道鬼帝心印,還有這般作用,劉易就放下一樁心事,鬼帝心印收入靈池之中,借著神力溫養地神心印,驅轉地神心印煉化這些鬼魂。

這些說起來繁雜,其實也沒有耽誤多少時間。就帶著手下,一路返回了鳳來山靈境。

雖然靈境大半破碎,但是深藏在山腹之中,依托古墓這一段還是存在著。劉易帶著諸鬼潛入回去,就靜靜的等著時機!

卻也沒有等著多久,不過是在第二日下午,劉易就似乎感覺到了什麽。

淩霄寶鏡一點,畫面就定格在了山後里之中。由於靈境大半崩潰,這淩霄寶鏡之中,看起來便不怎麽清楚,有著干擾。

但是落到一處屋子之中,卻又再一次穩定清晰下來。見著是王家父子家中,正在對著一個神主牌,不斷跪下祈禱。

源源不斷的香火願力,就跨越而來,鏈接在自己頂上。

劉易見著嗎,自己頂上,有著密密麻麻的的絲線,都是通向虛空之中,連接在信徒頂上。

心中便有著一絲安慰,心道幸好自己的符召並不是依托在神職之上的。這個時候,土地神職都已經拋棄。依舊能夠源源不斷的得到信徒的供奉。

通過這信仰之線,就能夠看到三個村里之中的許多百姓,都在偷偷祭祀著自己。

這麽想著,心中越發感到安慰,看來自己的這神做的還算不錯。

這個時候,劉易忽然想到,城隍和欒家衝此地而來,是想找自己報仇,還是做什麽別的?

原本劉易下意識的覺著,他們定然是衝自己報仇而來。但是見著這麽多人偷偷祭祀自己著一幕,想法忽然一變。

恐怕城隍和欒家不會這麽輕易就知道自己沒死,來找自己報復。他們是趁火打劫來的……

劉易以前有些下意識的忽略自己重要性,現在想來,他們都是對鳳來山下的這土地神職虎視眈眈吧?

以為劉易有著種種神異,便來自這神職上。想到這裡,劉易不由冷笑了一聲。

見著自己的土地神職雖然去了,但是鳳來山山神的神職,卻是自家所凝就,沒有受到多少影響。

鳳來山的靈氣,依舊在源源不斷的通過自己的符召運行著。原本已經見底的靈池,緩緩就再次有了濕潤之意。

又見著香火願力,也沒有受到太大影響。依舊這麽多人偷偷摸摸私下祭祀自己,便露出了一絲微笑來。想要占據這土地神職?有這麽簡單麽?

“咦……卻是虞書回來了!”劉易猛然感覺到了什麽,淩霄寶鏡就對準過去。

便見著一輛馬車正在路上飛奔,駕車的不是虞書又是誰人?又見到那車子之中坐著兩個長身玉立的年輕儒者,黑袍高冠,風度翩翩。

似乎其中一個,一下子就感覺到了劉易的窺視,疑惑的向著虛空之中望來。

劉易吃了一驚,急忙切斷畫面。這還是自己用淩霄寶鏡以來,第一次被人發現。心中不由驚訝,這年輕儒者是誰?好生不凡啊!

只是剛才一眼,便隱約看見,這年輕儒者其氣明亮純粹,那靈光通透之極,如同水晶。另外一個氣機卻是帶著五彩光華。

沈吟著,劉易忽然反應了過來,那氣呈五彩的,定然是一位文章傳世的大才子。

所謂氣呈五彩,錦繡斑斕,正是所謂文采之氣。又見著文采之氣,直衝頂上三尺,就能夠知道此人的名聲足可流傳後世。

而另外一位,頂上靈光卻是一片光明純粹,這就說明其人,但是不僅學問修養極高,遠遠超出了虞書此人十倍百倍。更是心思通透純粹,是真正的把書讀到骨子裡,明瞭世情之輩。

這兩個人,只要不早早死去的話,就必然是個聲名流傳千古的大人物。卻不知道,虞書怎麽和這麽兩個了不起的人物搭上關係的?

劉易這時候自然不知道,那個文采傳世的叫做潘瑜,另外一個靈光純粹的叫做范貞。雖然都是年輕人,卻早已經名動天下了!

能被劉易感知到了,就已經說明虞書所架馬車離的極近了。又是一路打馬飛奔,很快就進入來鳳里之中。

里監門見了虞書回來,急忙打開里門,眼圈一紅,便道:“阿書,神君的神祠被搗毀了……”

虞書點點頭,說道:“我就是為這個回來的!”說著,再駕著馬車前行。

里道之中平坦,乾凈,去年冬天時候,又被劉易督促著鋪上了一層石板,就顯得十分清爽乾凈。

只是匆匆看了一眼,那馬車上的兩個年輕人對視一眼,就對這來鳳里充滿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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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rawler | 2017-10-6 23:41:19

第二章 人生得一知己,死而何憾?


來不及回家,便來到這神祠之中,見著神祠還完好無損,只是神祠之中供奉的神像卻已經不見。不由一片黯然!

馬車進入村里之中,動靜極大,早已經驚動了村里之中的大多數人。一個個都聚集過來,便有著皺眉滿臉的老婆婆說道:“阿書,你讀書最多,既然回來了。就告訴我們怎麽辦吧?我們這來鳳里可不能沒有土地神君……”

“此話在理,我們那千斤稻種,都還在田地裡種著……”

“是啊,世間哪裡還有這麽好的神靈!”

眾人吵嚷著,虞書一下子就不知所措起來。還是身邊范貞微笑站起,四方作揖。笑道:“各位父老不用擔心,我見著神祠靈光未滅。想來土地神君只是受挫,並沒有殞落!”

這話一說,四周人紛紛嘩然大叫起來:“那還等什麽?趕緊把土地神君找回來,說不定土地神君受傷,遇到危險!”

“不行,你忘記了那縣裡了麽?萬一聽說了,又派人回來搗毀!”

“再敢回來,老子便和他們拼了!”

這方世界民風彪悍,這般事情還真的並不是不可能發生。當日,這些百姓都是震驚太過,沒得及反應而已。

如今,經過這麽多天發酵。縣兵要是再敢來,說不得也真的要趕動手反抗了!

那潘瑜聽了,便對虞書嘆息道:“虞君,你以往和我所說的土地神君種種,我還有著幾分不相信。如今看著遺愛如此,怎麽不讓人為之感慨?”

“是,土地神君精通儒學。常常對我講述仁者愛人之道,又和我說,平常百姓怎麽辛苦,一年到頭,也吃不飽飯。所以千方百計找來神種,想要畝產千斤,為這一方百姓造福!”虞書眼圈發紅。

這年輕人聽了,再次長嘆。世事艱難,好人沒有好報,想不到連這好神也都被這天地鬼神嫉妒。

潘瑜心中想著,說道:“我當為土地神君揚名!虞君,先到你書房裡去,我文賦要寫!”

“是!”虞書露出歡喜之色,這個新認識的朋友雖然年輕。但是早已經名動天下,當年十三歲的時候,便寫出了《皇都賦》。

一時間讓皇都為之紙貴。卻是達官貴人們傳抄者太多,造成整個皇都的紙張的價格為之上漲。因此便名傳天下。連朝廷都為之下詔,徵召其為郎。

後來的滿朝公卿,無不以得其片紙為貴。甚至請其寫文賦的價格已經上漲到了,一字一金的地步。

這個時候,居然主動要為土地神君做賦。流傳出去,就足以使劉易的名聲為天下所知了。

范貞只是含笑而聽不置可否,比起潘瑜的還帶著年輕人的赤誠和熱血,范貞無疑是更加沈穩一些。不會那麽容易就觸動。

只是含笑看著,跟著去了虞家,拜見了虞母,便入了書房之中。

見著一段時間沒有人住,落了薄薄一層灰塵。虞書有些臉紅,說道:“家中人手不多,我這……馬上讓人進來收拾……”

然而,卻見著兩個新朋友都沒有注意著虞書說什麽。反而被一張紙給吸引了過去,見著那張紙一直放在桌上,似乎也落了灰塵,顯然放的有段日子了。

上面寫著幾行大字:“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字囑阿書……”

那本來還掛著淡淡笑容的范貞見到這四句話,一下子仿佛就被雷劈了似的。就只覺著一種顫慄的感覺,從頭皮一直過到腳底,又從腳底再次酥麻上了頭皮。整個人的身子,都開始發抖了起來。

潘瑜修養沒有這麽深厚,見了,也是發了半天呆。忽然長嘆著:“我還想寫文賦為土地神君揚名,如今見了著四句言,足以流傳千古,光耀後世。又何必我來多事!咦,含章,含章……你怎麽了?”

范貞已經辦了成人禮,有著字,便叫做含章,出自大易,所謂:六三,含章可貞。

潘瑜這樣問,卻是發現了范貞的異樣,卻見著范貞忽然抬頭仰天長笑起來,笑著笑著淚水便從眼角滑落下來。

只是覺著,在這一刻對劉易這個土地神君覺著無比的親切,無比熟稔。就覺著一人一神,肯定是上輩子的知己。

這四句話,簡直把他范貞一生的抱負,所有的胸懷,給盡數說了一凈盡。

想著,自己可能用著數百萬言,也不可能將這胸懷之中複雜的一切說出。

然而,眼前這短短四句話,卻將他心腸都給說盡了!

“知我者,謂我心憂。不知我者,謂我何求?悠悠蒼天,此何人哉?”

淚水便這般滾落下來,打濕衣襟。

從本質上來說,范貞骨子裡就是個自視甚高的驕傲之輩。被滿朝袞袞諸公,能夠被他瞧得起的,也都沒有多少。

而現在,范貞卻是把劉易給徹底當成自己朋友了。朋友有難,自然要解危濟困。

和潘瑜這般的文采之士不同,范貞卻是智謀之士。心中就想著,土地神君被捲入郡守被殺一案之中,處境就十分危險。

尤其是那縣尉直接下令搗毀神祠,閻王好見,小鬼難纏。莫要讓這區區一個縣尉,再做出什麽不利的動作才是。

就仰天想著,該當如何幫助這個未曾謀面的朋友。一時間,就有著四顧無人之態。

潘瑜和范貞認識時間久了,自然知道自己這朋友的做派,就含笑對虞書抱歉,說道:“虞君莫要見怪,含章原本就是瘋瘋癲癲的!”

虞書忙道不敢。心裡卻對這句話頗以為然。

卻在這時候,聽見屋外有人叫道:“家裡主人在麽,吳華前來求見!”

雖然不知道這吳華便是道禁師,但是聽了之後,虞書還是告了個罪。還是出去迎接,還沒有說話。就見此人噗通一聲跪倒在地:“先生救我,先生救我!”

虞書嚇了一大跳,還不知道該如何是好的時候。潘瑜和范貞二人就聞聲走了出來。

道禁師見了,心中鬆了口氣。能引出此二人來,也不枉自己這一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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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rawler | 2017-10-6 23:48:20

第三章 成大事者,不拘小節


這三人同車而入,從始至終都被道禁師看的清清楚楚。見了就驀然心驚,也不知道劉易這種荒僻小神,如何和這種貴人扯上關係的。但是他知道,這就是自家自救的唯一機會了。

“我是會陵縣的道禁師,不合聽了奸人蠱惑。惡了土地神,還請虞先生救我!”

“這個……”虞書一聽就有些蒙了,畢竟不知道如何處理這種場面。

反倒是潘瑜和范貞二人頗有興趣的看著這麽一幕。

卻在此時,院子外面沸騰。整個村里的噪雜大叫。虞書便吃了一驚,走出去看去,只見家家戶戶都在拿著兵器走出。

正吃驚之間,聽到有人說道:“阿書,趙巫祝來通知我們。欒家帶著人來了,想要奪占我們稻田!”

虞書吃了一驚,到底發生什麽事情?哪個欒家?

就聽到有人振臂高呼:“吾為土地神君的巫祝,自然知道土地之靈尚在。這欒家氣勢洶洶而來,便是想要奪取土地神君的神位!諸位,神君對爾等如何,你們也知道!”

諸人紛紛高呼著:“不答應,絕不答應!”

趙成又再高叫:“何況,我等稻田畝產千斤,誰不眼紅?安知道,這欒家人是不是來謀奪我們這田產的!”

這話說了,諸人原本只是群情激動,現在就徹底變得殺氣騰騰了,各自操著兵器站出來狂呼:“欒家敢來,我等便將其殺光!”

范貞聽了,笑著對潘瑜說道:“這個巫祝,卻是一個人才!”

心中喜悅,原本還想著該用什麽手段來幫著土地神君。這刻見到這麽一幕,反倒是提醒了范貞,心中就有了主意。

那道禁師見著沒人理會自家,不顧一切的叫了出來,說道:“罪人願意立功,幫著打退那些趁火打劫的鼠輩!”

“你?”范貞和潘瑜對視一眼。

那道禁師叫道:“這些村民雖然有著血勇,畢竟不怎麽通殺伐。罪人好歹也是一縣道禁師,願意用這一身本事,換來戴罪立功的機會!”

道禁師不論是武功術法都是要極高的水平,才可擔任。朝廷兩百石吏,也不是什麽人隨便就能做的。

因此范貞淡淡的說道:“既然如此,你便去動手吧。只要你能立功,日後我定然會在土地神君面前給你求情。”

“是!”道禁師心中暗道土地神君果然沒有殞落。站了起來,昂然說道:“某定當輔助鄉民打敗這些欒家鼠輩!”

潘瑜暗自拉著范貞的衣袖,說道:“你啊你,怎麽胡亂答應這等事情呢。你怎知道土地神君會饒過此人?”

范貞大笑,沒有多說。心中卻道:我范某人還會看錯人不成!

這邊劉易通過淩霄寶鏡,將事情盡數看在眼中。見到這麽一幕,就不斷點頭。

成大事者,不拘小節。高祖劉邦都還要給他帶了綠帽子的傢伙首先封侯。

雖然說,自己不用做這麽過分。卻也不必一定追究當初的那點恩怨。只要這傢伙,能夠幫自己渡過此劫的話。

畢竟……

自己只是鬼神,手下也都只是陰鬼。這光天化日之下,實在也拿著欒家人沒有辦法啊。

雖然說,還有說還有著本事趕走那社神欒平。但是卻就更加麻煩,拖久生變,尤其是在現在的局勢混沌不清的情況下。就更加要乾凈利落的解決為好!

過不了幾個時辰,便見著大隊人馬再次的敲鑼打鼓而來。同樣有著四五輛馬車牛車,跟著了一兩百號,帶著武器的劍士。威風凜凜的向著鳳來山下的村里行來。

為首的一輛馬車上,卻沒有坐人。只是供奉了一個神像,用著車篷擋住,依稀可以見到前任社神欒平的模樣。不用說,這自然是欒家的隊伍了。來意同樣是不問可知。

那一行人馬個個趾高氣揚,坐在第二輛馬車之中的欒明,見著那路兩邊的稻田之中的莊稼,目中露出貪婪之色來。

對著駕車孫子欒貞的說道:“畝產千斤,看起來,真有可能啊!如今都要是我們的了……”

眼神就越發火熱起來,他是那位倒黴的,被逼著自殺的欒貞的父親,欒家的大長老。

欒貞目光之中露出仇恨之色來:“可惜那土地被尉君搗毀了,否則我早晚有一天,必報此仇!”

又見著地裡鬱鬱蔥蔥的秧苗,心中也是一片火熱:“大父,我們這麽能占據著社神之位麽?”

“怕什麽?城隍神君支持的……”欒明不以為然,冷笑著說:“再說欒平原本就在此地為社神。如今那土地殞落,這裡豈不是天經地義的回到欒平手中……”

“嗖……”話都沒有說完,便聽一聲鳴鏑,一支利箭插在了路上。頓時惹起了欒家隊伍的一片騷動。

便接著,就見到影影綽綽的人影從路邊桑林之中鑽了出來,個個彎弓搭箭。後面有著更多的青壯,從遠處匯聚而來,盡數提著兵器。

欒明一下子臉色變得鐵青,長身站起,喝道:“爾等是什麽人?憑什麽敢擋住我等去路?不知道我們是欒家之人麽?”

欒家是會陵縣的大族,世代有人出仕為吏。家中養著幾十個門客,更能出動上百青壯。憑著這一家之威,就有這般勢力。

但是,現在卻看著對面,起碼出動了四五百人的模樣。見著遠方,似乎還有人匯聚而來的模樣。甚至那半大小子,還有壯婦都盡數出動。心中就不由得微微一沈。

“我不管你們是什麽狗屁欒家,識相一點的話,便老實退回去!”趙成挺身而出,冷喝道:“隨便也把你們把狗屁社神給帶走。我們鳳來山下,只供奉土地神君一個。”

“說得好,趁早滾蛋!”

“欒家的那社神本就是窩囊廢一個,如今還敢有臉回來……”

“恐怕這欒家是看上了我們的畝產千斤的稻田,想要趁機會巧取豪奪吧?”

這話說中欒明心思,原本將欒平重新送回來,就抱著這種心思。

原本想著,鳳來山下都是一群沒有見過世面的土包子。不會看穿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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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一腳踢上鐵板


便是看穿了,那些村里又不是一家一姓,沒有凝聚力,都是烏合之眾。只要自己帶著這麽多人手過來,就足以鎮壓。卻真沒有想到,會出現這般情況。

“再不滾蛋,今日便把爾等盡數留在此處!”王大喝道:“憑著爾等那破社神,也想代替土地神君之位麽?簡直癡心妄想!”

頓時就是一片辱罵嘲笑之聲來。

欒明聽了,肺都要氣炸。原本興致沖沖的而來。沒有想到,卻遇到這般事情,當頭潑了一頭涼水。

見著這些村里之人,個個神情激憤,顯然一個不好,就要動手。欒明心中不由懊惱起來!

“大父,千萬不能這樣退回去!”欒貞說著:“真如此退回去,我們欒家就要變成縣中的笑柄了!”

欒明聽了,點點頭。這話不假,欒家是縣裡的縣望之家,被這一群鄉民灰溜溜的趕走,傳出去,肯定要被人笑死!

一時間,便有些騎虎難下的意思。

“大父,不要猶豫了,殺散他們!”欒貞咬牙切齒的道:“不過一群烏合之眾罷了,憑著我們家的門客,個個身手高強,殺的幾個,這些愚民便自散了!”

恨屋及烏,他父親欒恩因為劉易而死。自然連供奉劉易的這些鄉民也都恨上了。

這方世界,世家豪族都養著一些門客劍士。如同孟嘗君那種雞鳴狗盜之途都有。

大部分的養著的所謂門客,都是武者劍客。是豪門武力的基石。

欒家畢竟不過只是縣望罷了,養的不過只有三四十個門客。若是郡望,甚至真正的天下豪族,那都能養幾百個,甚至上千門客。

便如劉易原本世界的所謂戰國四大公子,個個養著門客三千。其中有著智謀之輩,大部分也就是這種劍客武士。

甚至那位飛將軍李廣的孫子,更是自己招募的荊楚勇士,劍客奇才。深入絕漠之中,轉戰千里,殺敵過萬。這般風氣,和此世界是一樣的。

欒家有著三四十門客,專門就是舞刀弄劍。又有一百多徒附助陣,雖然沒有什麽用處,卻也足以壯壯聲勢了,因此目光之中的狠辣,一閃而過,便道:“動手!”

一聲令下,那些門客口中紛紛喝斥,拔出刀劍來。向著村里的百姓衝去。

卻聽著同樣一聲冷喝:“射……”

一時間箭如雨下,足足兩百多支利箭射了過來。便都是打獵用的獵弓,弓力不怎麽強。

但是離著距離又近,身上也沒有穿甲,衝的最快的十幾個門客便慘叫著,變成了刺猬。

個個倒在了地上,渾身密密麻麻的,幾乎插上了幾十支利箭。

畢竟都不是專業軍人,雙方都被這一幕給震驚了。便是欒家的門客,大都是一些犯事之後,棄家亡命,躲在欒家被庇護的亡命徒。畢竟,也都沒有見識過這麽一幕。一時間都傻了下來。

但是既然是世家,手下總是有著兩個高手存在,不會都是這般廢物。

便見這廝,有著三個影子,揮劍挑飛利箭,向前衝去,眼見著就要殺入鄉民之中。

畢竟這些都是普通獵弓為多,弓力不足。若是軍陣之中,除非穿上三層鐵甲,否則面對這種利箭攢射,就只有死路一條。

眼見著三個高手虎入羊群一般,撲過去這些鄉民就要損失慘重的時候。

卻聽一聲:“大膽賊子,敢爾!”

劍隨聲出,道禁師就已經出手。揮舞之間,劍上便有著一道如同火龍一般的劍氣,灼熱的幾乎將人的毛髮都燒焦。

這不是劍罡,卻是術法,施展出來的聲勢看起來更加駭人。

那三個欒家劍客見了,就認出,失聲叫道:“是道禁師吳君!”

他們猶豫,道禁師可是沒有半點猶豫。正要借欒家人的項上人頭來做投名狀,保住自家性命!

劍上火龍一絞,就把三人絞殺入其中。欒明看著眼皮子直跳,扶著車軾叫道:“吳君住手,可是有什麽誤會?”

那三個劍客也反應過來不對,拼死反抗。便見著劍光和火龍一合即分,道禁師便踉蹌著衝前兩步。頭髮散亂,肩頭帶血。

他心中卻是道,可恨啊!要是我氣運不受限制,施展法術,殺此三人如殺雞犬,如何會有如此狼狽?

卻聽著背後“噗通噗通”三聲響,三個欒家劍客橫屍當場。無聲的眼睛不甘的睜大著。

“還楞著幹什麽?”道禁師平復了強自施展雷法引起的內臟動蕩,冷聲喝道。

被這一場鵲起兔落驚呆,這刻聽了道禁師叫喊,才一片慌亂著反應過來。

劉易一直正在通過淩霄寶鏡,默默看著這麽一幕,見了也就只是冷笑一聲而已。今日這麽好機會,卻不能將這欒家放走了!

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這欒家三番五次的找自己麻煩。可惜被城隍護佑著,自己沒有辦法。這次,機會難得!

便調動了一根信仰之線,將一點意念傳了過去。

戰場上詭異的安靜,趙成猛然一個激靈。眼中都有些通紅:“再射……”

去年臘月到冬月,天冷時節。劉易讓這些鄉民操練,用著戰陣之法去打獵。多少有些成效。

這刻聽了趙成命令,下意識的又舉起弓箭來,彎弓而射。

這一次,不論是那些門客,還是徒附,一個個大叫一聲,手中兵器一丟就跑。所謂的徒附,幾乎便是農奴。徒,一無所有。附,人身依附。

便是給那些破產,一無所有,只能去依附豪族大家而生存的人們。幾乎和農奴沒有什麽區別。這些人有什麽戰鬥力,戰鬥欲望可想而知。

便是那些因為犯法,殺人,只能投靠豪族大戶的所謂門客。也從來沒有見過這種血淋淋的屠殺場面。都是棄了武器逃走。

但是開弓沒有回頭箭,便在一聲射的口令之下,又是二三十個人,背後中箭,撲到在地。

欒明等人都被這麽一幕看得傻了,怎麽也沒有想到這種田舍漢,泥腿子們居然有著這般強大的戰鬥力?一時間都忘記其他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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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千萬不要跑了大魚


直到拉車的馬兒受到鮮血刺激,焦躁不安的打了噴嚏。這才讓欒家祖孫反應過來,慌慌張張,就要轉頭逃走。

“千萬不要讓他們跑了!”有人大叫著。一看便知道是大魚。

欒明兩個聽著就更是慌張,急著掉頭轉向。然而,這是傳統馬車,沒有那種轉向裝置。需要馬匹繞一個大圈子,才能調轉頭來。

一時慌張之間,哪裡能夠轉頭過來?那欒貞便慌了,見著虛度鄉民惡形惡相的撲了過來。乾脆跳下馬車,轉身就要逃跑。

欒明看的目瞪口呆,怎麽也沒有想到這孫子,居然連他這爺爺都不顧了,自家逃跑。

又見著欒貞跳入水田之中,踩著秧苗想要逃生。一時間踩踏了不知道多少秧苗,看得鄉民個個大恨,十幾支利箭便射了過去,插入背心之中。撲到在地上,鮮血就一時間染紅了大塊的水田。

“還有一個老的……”

欒明就被王雄從馬車上提著領子抓了下來,也不客氣,一圈就砸了臉上。這欒明原本就五六十歲了,又是養尊處優。

一拳下去,鼻血長流,牙齒噴出兩顆,一時間便被打蒙了……

隨著那些門客徒附的逃走,幸運的在天黑之前,回到城中。不幸的卻是在,等著天色一黑,各種妖魔鬼怪出現,便只有死路一條了。

那欒貞跌跌撞撞的從水田之中怕了起來,見著四面一片漆黑,夜幕四合。心中就生出害怕來,夜間有著多少危險,尤其是在荒郊野外之中,簡直是盡人皆知。

心中還顧不得慶幸自己大難不死,就爬了起來,跌跌撞撞的向前跑去。

隱隱約約的見著前方有著亮光,心中便是大喜,一路向著那亮光之處行去。

忽然聽到有人叫著:“阿貞……”

欒貞一看,居然是自己那位死鬼爺爺。想著白日太過害怕,丟下自家大父自顧自的逃跑,就有些羞愧了起來。又想著自己大父,居然也逃出了生天,又是一股歡喜,

但是離著近了,卻見自己那位常日威嚴的大父,現在確實一片狼狽,一張老臉腫的如同豬頭也似,腦袋上似乎還有著巨大傷口,鮮血流出,滿身滿臉都是。

欒貞心中生出一股不妙和害怕來,心中想著,都傷成這樣了。腦漿都能看見,如何還能活著?

心中害怕,莫不是遇到鬼了?就想逃跑。哪裡知道,對面的欒明也是驚駭大叫一聲:“阿貞,你是人是鬼,身上怎麽還插著這麽多箭支?”

被這一提醒,欒貞方才覺著後背傳來一股無比的劇痛來。勉強扭頭,果然見著背後的插著羽毛的箭桿,就在背後。

“啊……”

接著欒貞才發現自己身邊帶著淡淡的霧氣,一時間心膽俱裂。自己居然死了,已經變成了鬼?

一陣夜風吹來,那霧氣人影一陣搖晃。最終隨著夜風飄散開來。

“阿貞!”欒明驚叫一聲。

卻聽一聲惡狠狠的獰笑:“好個小兔崽子,運氣正好,居然自己嚇的魂飛魄散去了。倒省了許多苦頭!”

“是你,欒方?”欒明叫道。

來者自然是劉易麾下的鬼兵欒方了,他惡狠狠地猙獰而笑:“老骨頭,你想不到吧,今日落在了我手中!昔日你這老傢伙做族長,做長老,偏心向著你自己一房之人。生前錦衣玉食,死後香火祭祀。今日,我便讓你盡數給我還回來!”

說著,猙獰一笑,用著鋼叉,一叉捅入欒明肩膀。然後拖著便走。

欒明生前是家族族長,後來做了長老。是家族之中的嫡系大房,占據家族大多數資源。一向是養尊處優慣了的,哪裡吃過這般苦楚,痛疼而叫,卻依舊被死豬一般拖著,向著靈境之中拖去。

見著這麽一幕,沐瑤悄悄湊在劉易耳邊,嬌憨說道:“我不喜歡欒方這鬼,感覺……反正不怎麽好!”

劉易心道,我也不喜歡欒方這鬼物。但是這話卻不能說,海納百川,有容乃大。欒方起碼對於自己忠心耿耿,對著自己的敵人殘忍,這並無錯處。作為上位者,只能嘉獎其忠心。

兵法上說,不以喜怒而動兵。其實在用人之道上也是一個道理,不以好惡而用人。

便湊在沐瑤耳邊調笑道:“讓我嘗嘗你的月魄珠好不好?”

“月魄珠又沒有什麽味道……”沐瑤疑惑問著,說到一半,反而過來,便有些甜蜜羞澀,見著四周無人,四周無鬼,便乖乖的把嘴巴湊了過來。

劉易原本不過調笑一句,只是為了轉移話題罷了。沒有想到沐瑤這麽膽大,不由好笑。

見著她小臉通紅,眼睛緊閉,顯然十分緊張,睫毛都在不斷的抖動。淡淡粉色的嘴唇翹起,如同櫻花般粉嫩柔軟,也自是怦然心動。不由狠狠地蓋了過去。

那欒方抓住了欒家族長欒明,自覺大功一件,得意洋洋的便來見著劉易報功。遠遠就見著這麽一幕,倒吸一口涼氣,把肩膀一縮,鬼頭鬼腦的退了下去。

打擾主公好事,主公寬宏大量倒還不要緊。要是惹了沐瑤害羞,讓主公欲求不滿,怒火發泄到他頭上,方才是大事。

這般小心翼翼的退的遠了,似乎就發現了黑暗之中,有著什麽動靜。不由喝道:“是誰藏著?給我出來!”

卻有著一個黑影戰戰兢兢地走了出來,被欒方見了,心中大喜,獰笑道:“欒平是你!這次,可是大肥肉啊!”

“噗通……”

欒平這個前社神就跪在了地上:“饒命,饒命。不關我事,我早已經告訴家族,讓他們不要和神君為敵。都是欒明那個老不死的不聽……”

劉易的聲音淡淡傳了過來:“上次我饒你了一次,這次,卻再沒有那麽好事了!”

說著,就見著欒平額頭上被地神心印烙上的印記,立刻就冒起火來。轉眼間便把這個前社神給吞噬了,就燒成灰燼。魂魄再不留半點殘餘。

“咦……”

劉易駭然發現,將這鬼物燒了,居然一縷縷的光芒生出,盡數飄入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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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rawler | 2017-10-7 00:03:22

第六章 氣急敗壞的城隍


“轟隆……”

劉易的靈池得了這一點光芒,居然生生的再次擴大了一圈。

“我知道了!”劉易心道,這是幹掉了那前社神,徹底的把殘餘神職給合一了。心中一喜,見著靈池足有一尺多寬,只是神力顯得就下降了不少。

又覺著頂上的黑氣,再次消散了不少。冷笑著,這次算是徹底的解決了一個後患。

欒家經過此事,哪裡還有力量再找自己麻煩?恐怕就要自顧不暇了。又滅了欒平這個前社神,將這一點隱患給徹底消滅了……畢竟,自己的神位,最早就奪自他欒平。

頂上黑氣消散,心中越發清明。劉易閉目沈思,現在自己的敵人,便只剩下了城隍一方。也不知道此神,聽到消息之後,又會再出什麽手段離開對付本神君呢?

而鳳來山下所發生的事情,在天色剛剛黑下去,城隍寺之中,就接到了消息。

依舊是那大堂之中,城隍聽了,只是淡淡的說了一句:“沒用的廢物!”

面色不改,眼睛不眨的把手中酒灌入口中。

旁邊坐著的鬼吏,成安等人頓時深深的把坐在席子之上的身體深深伏了下去。

那城隍指著一個花容失色的鬼姬,說道:“看著就討厭,來人啊,把其打入鬼獄之中!”

那鬼姬聽了,驚的魂飛魄散。不住跪下磕頭:“城隍饒命,城隍饒命……”

就有兩個渾身鐵甲的鬼兵走了上來,絲毫沒有憐香惜玉的便把這鬼姬拖了出去。打入鬼獄之中,受驚無數折磨,永無出頭之日,卻是要比魂飛魄散還要淒慘。

一時間大殿之中,個個兔死狐悲。連著大堂之中的輝煌的燈光也都變得黯淡了下來。

然而,見著手下戰戰兢兢的模樣,這城隍方才滿意一笑。悠悠說道:“欒家那些廢物,多少有些用處。果然試探出來,土地沒有死。你們,誰給我領兵,誅殺了此神?”

大堂上一片安靜,城隍悠悠說道:“你們連這點膽子也都沒有麽?那土地被縣尉砸了神祠,便是被朝廷官府之氣,剝了神位。如今不過惶惶一個喪家之犬而已,你們都對付不了麽?”

四周依舊是安靜的大氣都不敢出,這話說的好聽,為什麽你那麽重視那土地?

想著上次那鬼將帶這兵馬去,半路被劉易帶著鬼兵伏擊的淒慘下場,這些鬼吏都覺著心寒。

這些如果也沒有什麽的話,想想後來劉易不斷展現的神跡。不論是畝產千斤,還是流傳出去的文章,包含道理,都足以讓人震驚。

“神君,以我看來。所謂兔子急了也咬人!”一個鬼吏大著膽子,說道:“更何況那土地來路神秘,說不定就是上古時代,某位大神復甦。這般和其硬拼,智者不為!”

見著城隍臉色不善,這鬼吏暗自後悔,自己不該多嘴。不過既然說了,只能硬著頭皮說下去。道:“我等鬼神,也要依附人道。這土地神祠都被縣尉搗毀,不若一事不煩二主,再請縣尉出馬,徹底把其給幹掉!”

“嗯?”這城隍臉上一沈:“莫非,我就是養了這麽多的廢物麽?”

此話一出,嚇的所有人都再次跪伏在地,不敢開口。

“那便如此辦吧!今夜,你去縣尉……務必將那土地斬盡殺絕!”

“是,”這鬼吏伏地拜倒。心中叫苦,發誓日後自己再嘴賤,亂出主意的話,就讓自己……

連著幾日派出人手,到處尋找殺人兇手。雖然都知道是無用之功,主謀者是誰,大家心中都是清楚。

縣令也是唉聲嘆氣,不同於縣尉做著許多事情,還是在垂死掙扎。這縣令官職更高,看得更清楚,這次自己無論如何,也是倒黴定了。除非自己能夠抓住兇!

只是那兇手雖然是禿子頭上的虱子,明擺著的事情。只是沒有證據,哪裡能夠拿人?便是有證據,這縣令也不想去抓人的……

畢竟忠義之心人皆有之,祁勝身為宗室英雄,和那把持國政的外戚作對,作為儒者士大夫,天然也要向著祁勝。

這縣尉又是奔忙一天,直到天黑時分,風塵僕僕,渾身疲憊的才趕了回來。匆匆來見縣令,雖然一無所獲,畢竟還是要稟報一聲。

只是這縣令看了一眼縣尉,便是一驚。即使不怎麽懂望氣,看相,也能夠看出自己這位助手黴運當頭,印堂晦澀的簡直看不出半點血色來。

“這縣尉怎麽會如此?原本的時候,似乎也沒有這般啊?”縣令沈吟著,心中發沈。回家從銅鏡之中望了半天自己的氣色,雖然看不出所以然來,但是似乎也沒有那麽倒黴。心中就一鬆。

郡守被殺,正是一件大事,連續數天忙碌著派出信使通知郡朝之中。又要派出縣兵四處搜查可疑人物。

種種般般,一直忙碌了好幾天下來,卻終於可以鬆口氣了。就等著朝廷問責下來。

那縣尉忙碌太狠,迷迷糊糊地,便自睡去。似乎模模糊糊地剛剛睡著,卻見著一個人出現在自己床前,拱手說道:“下吏是城隍神君面前椽吏。拜見尉君!”

中奐模模糊糊地,忽然一個激靈:“城隍神君座前的……那不是鬼吏……”

一下子激靈就清醒了,見著這鬼吏身上帶著淡淡的光芒,施禮恭敬,這才稍稍安心一些。

那鬼吏心中暗笑,口中卻道:“尉君不必擔心,下吏只是在你的夢境之中。”

這麽說了,縣尉這才長長鬆口氣,這就好,這就好!畢竟自己沒死。

定下了心,這縣尉方才沈聲說道:“人神不交通,敢問神君有何事吩咐?”

這鬼吏說道:“我家城隍神君說了。那土地非是善類。一向作惡多端。如今尉君搗毀了其神祠,怕是這土地要報復!”

縣尉聽了,只是一楞,道:“那土地神祠被搗毀,不是已經殞落了麽。”

再要問時候,那鬼吏已經不見蹤影。這縣尉便急著四下尋找打量,卻再也尋找不到那鬼吏的蹤影。四周都是大霧茫茫,什麽也看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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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悲催倒黴的縣尉


卻在這時候,便聽著似乎從極遠之處傳來鼓聲。

“哪裡來的鼓聲?”這縣尉正在詫異之間,只聽鼓聲越來越響。

好像是登聞鼓!這一下縣尉徹底的清醒了過來,猛然坐起,忽魂悸以魄動,半天才把這種心驚肉跳的感覺壓下去。這才聽著,登聞鼓被人敲的震天響。

這縣尉便被驚醒,不知道出了什麽亂子,急沖沖穿衣而起。卻見有著小吏領著一群人走了進來,說道:“縣君說了,這些都是來找尉君的。便由尉君接待吧!”

卻見著這些人,個個黑衣高冠,盡數都是儒者。一個個神情氣憤,神色不善,見了縣尉紛紛喝道:“尉君,敢問土地神君,犯了何錯?縣中要毀其祭祀?”

這縣尉一楞,這些日子為郡守被殺的事情,忙的焦頭爛額,原本還以為這些人找來,是出了什麽大事。卻沒有想到是為土地而來。

雖然隱約也聽說過土地神的名字,還有記得那首憫農詩。不過卻不知道劉易什麽時候有這麽大影響力了。吃了一驚,道:“土地神牽扯入郡君被殺一案之中,有著嫌疑!”

“便是有著嫌疑,因何搗毀祭祀?可有證據麽?”一個高冠儒者問著。

“這個……”

雖然找過,甚至讓那道禁師用著法術探查,卻沒有發現半點蛛絲馬跡。。

“這麽說,便是莫須有了?”另有著儒者追問道。

這縣尉便狼狽起來,說道:“事情發生在土地神的地界,總是有著嫌疑的!”

“有著嫌疑,便能殺人?你這秉承的是哪家法律?是國朝律令之中哪一條記載?大杜律,還是小杜律之中有著闡釋?”一位精研律法的儒者冷聲問道。

“這個……”這縣尉隱隱約約的覺著不妙。這些可都是縣中知名的各位儒者了,傳承家學,有著家聲的士大夫。隱隱約約的覺著自己似乎做錯了一些什麽!

“想不到這縣尉如此喪心病狂,便因為一點嫌疑,便要搗毀一位聖賢祭祀。當真斯文敗類,此等人物在我會陵縣為吏,簡直是我會陵縣的恥辱!”一個年輕儒者振臂而呼。

沒那麽嚴重不?這縣尉有些傻眼。

卻見著一個年長儒者,頜首贊道:“不錯,能夠寫出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這種警言者,非是聖者,也是賢者了!此賊搗毀賢者祭祀,非我儒門中人!”

縣尉更傻眼,不會吧,一眨眼,自己就被貶出儒家門墻了?

自前朝罷黷百家,一尊儒學之後。為官吏者,哪一個不是儒家中人?被貶出儒家門墻,那是何等重罪?一時間,這縣尉的冷汗都要流出來了。

便是咀嚼一下,也能夠感到那為天地立心那四句話,何等精闢。簡直是撓到了儒家士大夫們的心肝之處,把儒家士大夫一生的功業追求盡數都給說的凈了。

張橫渠為一世大儒,一代宗師,奉祀孔廟。被稱為張子!

這四句話,在劉易那方世界流傳千年激勵多少人物?在那現代社會,依舊有著影響。

更莫要說這方世界,不過類似於劉易原本世界漢代時候,儒學理論和那神道體系一般,都沒有發展完善。

這刻,這方世界的儒生,聽到這四句話,更是如何的驚為天人,以為聖賢言論。

只是一聽這四句,這縣尉已經是一臉的死色。他也是儒者,曾經皓首窮經,自然知道這四句話的厲害。一聽這話是出自土地神之口,心中就叫完了完了……

差點便癱軟在了地上!

忽然想起昨夜主薄中奐來尋他的話,原本都已經忘記了。這刻不知道如何居然盡數都想了起來,四個大字,便不住在腦海之中回蕩,畝產千斤,畝產千斤!

便這時,遠遠見著縣令走了過來。說道:“土地神靈,保佑鳳來山下,畝產千斤。這時祥瑞大事,當奏報朝廷!”

有儒者冷哼道:“都讓中奐把神君祭祀都給毀了,哪裡還能畝產千斤。縣君,這時唯恐你不死啊!”

那縣令果然變得一臉嫌惡,原本是個脫罪好辦法的。便都被中奐這蠢材給毀了……此人當真該死!

“砰……”

“無能的蠢材!”城隍咬著牙,冷笑著,看也不看被杯子砸的頭破血流的鬼吏。

“神君息怒,神君息怒!”那鬼吏哭喪著臉,跪在地上,磕頭如蒜。

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啊!他剛剛去攛掇縣尉再去土地神的麻煩。卻怎麽也沒有想到,那縣尉這麽快就自身難保,被縣中各路儒生給圍攻了。

寧負兩千石,莫負豪大家。

這些儒者就代表了本地龐大的勢力,加起來比郡守這般的兩千石更要難纏,讓人不敢得罪。縣尉這次被本地勢力代表的儒者圍攻,便是沒有郡守被殺一事,這官職也做不下去了。

這下子,還說什麽讓縣尉找劉易的麻煩?簡直就是個笑話!

“誰給我帶兵,滅了那土地?”城隍冷笑著:“莫要告訴我,你們都是廢物!本君這裡,可是不養廢物的。這次不能滅了土地,你們都給我進鬼獄之中……”

這話冷冰冰之中,帶著殺機。跪在地上的鬼吏們個個心中發冷,知道這次城隍真的下了決心了。是要和土地不死不休了。

“將鬼獄之中的罪鬼盡數給我放出來,組織一支鬼軍。告訴他們,只要能夠打下那所謂地神,我就饒了他們,免除了他們的罪孽!”會陵城城隍說著。

聽到這話,這些鬼吏都是大駭。

這些罪鬼,都是生前罪孽深重,死後被神靈打入鬼獄之中,經歷無數痛苦折磨。一直到魂飛魄散。

每一個進去,都是受過無數的酷刑,怨氣連天。放出來都是厲鬼,甚至有著惡鬼。這要放出來組成大軍,那威力,簡直就是……

“神君息怒!”一個親信勸道:“這般罪鬼,個個都是怨氣連天。放出來兇殘異常,若是出了一點岔子,恐怕神君獲罪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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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倒黴悲催的城隍1


會陵城隍聽了,冷笑著:“顧不得理會這麽多了,這地神聲勢越來越盛。我和他已經結了深仇,真的讓他翻身,卻是不會放過我了!快去……”

那親信一咬牙,應是,便要去鬼獄。

正在這時候,那城隍一下子豁然站了起來,目光望向遠處。諸鬼吏也都看著過去。便見著,兩道光華之氣,一白,一彩,緩緩接近。

“這是有貴人來我城隍寺了!”城隍神道。再顧不得收拾手下那些無能之輩!

意識在下一刻,就進入城隍寺之中的神像上。便見著兩個年輕的高冠儒者,安步當車,緩緩來到這城隍寺之中。

所謂的城隍寺,雖然是供奉的神靈之地,但是建造的更像是官衙。

官衙是後世的稱呼,漢代稱官寺,唐代以後稱衙署、公署、公廨、衙門。這方世界,大約還是漢代時分。

官寺本就是官員辦公所居,為朝廷王氣所聚集。最為莊嚴神聖不過。

這城隍為上古便有的神職,臘祭八神之一,一直傳承到現在,為城廓的守護神。才有著這般的地位,供奉的神祠,也被稱寺。

這個看起來,就十分肅穆森嚴。只是屋檐挑下,采光不好,看起來便有些陰沈了。

坐落在最裡面供奉的神像,看起來就更有些陰沈難測了。

“這便是城隍神麽?”

城隍意識也從神像上看了下去,越看越帥心驚。尤其是其中一個頂上有著五彩之氣的,錦繡斑斕,如同織錦。

“這是文采驚動天下之象!我這會陵城之中,什麽時候來了這般大人物?”

這種人物,便是城隍這般一地大神,見了,也要敬畏幾分。至於範貞麽,劉易能夠看得出此人不凡,但是城隍神卻就沒有這般眼力,華麗麗的直接無視了。

卻在這時候,見著本縣的縣令嘻嘻哈哈的也走了過來,見著兩人就遠遠行禮:“不意皇都紙貴潘瑜,光臨本縣,當真讓吾縣蓬蓽生輝!”

皇都紙貴,好大口氣!這城隍聽了,都大吃一驚,能夠有著這般稱號,那就不單單是名動天下的大才子那般簡單看。

又見著縣令更加熱切的說道:“范公子,京師一別。不意在此相見,君為公族子弟,怎麽來了此地?

范貞聽了,淡淡的說道:“縣君,許久不見了!”

這般冷冷淡淡,但是不論是這縣令還是城隍聽了,都沒有覺著什麽不對。

公族子弟啊!這就是說明此人家中有著長輩做過三公的。這才有資格被稱作公族子弟。

又見著縣令如此巴結,比見潘瑜都要更加親熱恭敬幾分,顯然便是本縣縣令,搞不好都是含家的門生故吏。

有了這份認識,城隍再見著范貞,眼光猶自不同了,就帶著幾分畏懼。

范貞本身有才,靈光燦然,心思通透,本就是有著大才之人。

不過這世間有才之人多著去了,便是有著大才潦倒終生的也是不少。但是有著大才,又有這般家世的公族子弟,那就完全不同了。

這方世界,同樣也以著門第取士。范貞此人有才,起點又高,日後妥妥的都是朝中重臣,日後三公啊!

這般日後執掌社稷權柄的人物,莫說是小小城隍,便是再大神靈,也都要敬畏。

哪怕現在只是可能,就已經足夠讓城隍敬畏了。

寒暄過了,范貞淡淡的說道:“我等遊歷東河,偶然聽說此地有著一位土地神君。有大賢之德。便來此地一會!”

這話,城隍心頭便是一突。

“是啊,”縣令的臉色也在發苦:“原本是有著這麽一位大賢之神,說是還能保佑著畝產千斤……只是,只是……”

“糊塗!”范貞毫不客氣的訓斥著:“你也是我家舊吏了,換個人我也懶得說他!”

“是是是,小吏省得!請公子教誨……”縣令點頭哈腰。

“畝產千斤,這是祥瑞。是聖天子在位的德性,是三公輔佐教化的功德。方才有著此神體會天心,順應造化,降下祥瑞。來褒獎當今的君明臣賢……這點你可曾想到?”

被范貞這樣點明,這縣令一下子恍然大悟。原本只道畝產千斤是好事,報上朝廷說不得會讓朝廷大佬開心一二,說不得也能減輕幾分郡守在自己地盤被殺的大罪。

但是卻從來沒有站到朝廷角度上去想想,這祥瑞有什麽政治意義。

這刻被范貞一提醒,殺了那中奐的心都有了。隨便降下黃龍芝草什麽的,也能說是祥瑞。能和畝產千斤比麽?

民以食為天,朝廷以民為天!這糧食也就是朝廷最為重要的事情。

皇帝每年親耕,為的是什麽?還不是勸天下耕種,祈求豐收?

畝產千斤,這可以說是天下最大的祥瑞了。尤其是這不是一畝地畝產千斤,而是千畝地啊……

這般政治意義想要做多大,就要做多大。便是那位大將軍竇冀,也不會反對,甚至要拼命拉扯出來,作為粉飾,好歹是他輔政之功麽!

再往大一點來想,這事情,甚至足以在史書上牢牢記下一筆了!

越想,越是覺著恨的想在自己臉上扇兩巴掌。

然而,這話清清楚楚的傳入城隍耳中。卻讓城隍遍體生出了一種寒意來。

不行,絕對不能讓此事成了。這是城隍的第一個念頭,他已經和劉易翻臉了。神靈念頭一動,天地便知。他幾次三番要算計劉易,早就結下深仇。

一旦畝產千斤之事傳出去,劉易定然要被朝廷厚封。到時候,就已經不是他怎麽找劉易麻煩了,而是看著劉易怎麽捏死他!

無論如何,也不能讓這事情成了!馬上要派兵,把土地神幹掉!

心中有著這念頭,恨不得眼前這幾個人馬上走掉自己好派兵。

但是這三人卻在這裡聊天上癮,卻就不肯走。

這般貴人,尤其是有一縣之主的縣令在,根本不可能在其眼前派出鬼兵,心裡就空自焦急。

卻聽潘瑜忽然笑出來,道:“我等去過鳳來山了。雖然神祠毀了,但是土地神靈光未滅,應該沒事!想來也不過一時受創重傷,應該能夠喚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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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吾今為天下蒼生發此大願


   一聽這話,城隍心中就是往下一沈。果然見著那縣令聽了,頓時精神一震,說道:“這就太好了!”

范貞哈哈大笑,道:“我等和當地鄉民已經說起了行那祭祀之禮,喚醒土地神君。因此便想著請縣君去主祭!”

聽了,這個縣令大喜,忙道:“應該的,應該的。我見著縣中各家儒者,也都敬服土地神君,便都應該請去!”

范貞頜首,說道:“不錯,不錯!”

聽著這段對話,城隍的心一下子就好像落入了冰谷之中一樣,涼的透徹心扉。

范貞和潘瑜對望一眼,笑道:“那就請吧!”

三人走出城隍寺,范貞忽然做出一副不在意的神態,說道:“是了,我看著城隍寺暫時還要封住一下比較好。畢竟是祭祀另外神靈……”

這話說的含蓄,其中不知道包含多少意思。這縣令不傻,忽然想起了一些傳言。稍微沈吟,便道:“此事卻是應該,我帶著官印。便寫下封條,暫時封了城隍寺便是!”

便用封條封了城隍寺,那城隍一口老血差點噴了出來。這次算是徹底的關起來了,莫要看著只是一張小小封條。印著官府大印,不啻於天淵之隔。封條不揭,便休想派出一兵一卒,踏出一步。

那縣令又請了縣中儒者,晃晃蕩蕩,幾十輛車子,便向著鳳來山而去。沿途百姓聞風的,也跟著上去,到了鳳來山的時候,便足足聚集了近萬人之多!

最後盡數聚集在神祠之中,點燃熊熊大火。一隻隻牛羊,仿佛不要錢一般的宰殺祭祀,更是有著老者婦人跪坐在地,哭聲嗚咽。

“去君之恒幹,何為乎四方?

捨君之樂處,而離彼不祥。

魂兮歸來!君無上天。

魂兮歸來!君無下此幽都。

東有大海,溺水浟浟。螭龍並流,上下悠悠。霧雨淫淫,白皓膠膠。魂乎無東……

魂兮歸來!無東無西,無南無北。

魂兮歸來!入修門。

魂兮歸來!何遠為?

魂兮歸來!反故居。

目極千里兮,傷心悲。

魂兮歸來,歸故鄉。”

這招魂哀歌不斷響起,在風中飄著。

這哀歌之聲,便不斷傳到了靈境之中。讓許多鬼兵聽到了,紛紛向著劉易望去。

便見劉易身前懸著一塊明鏡,顯現出祭祀畫面來。一隻隻牛羊被宰殺,又見著一匹匹的布帛和玉璧,盡數丟入火中焚燒著。

隨著那滾滾濃煙,不斷向著天空之中飄去。隱隱約約的見著和那無邊無際,浩大無邊的元氣之海,包裹整個天地,以致古今。

這便是所謂昊天了,所謂蓋元氣廣大則稱昊天,據遠視之蒼蒼然,則稱蒼天。

而這一刻,隨著祭祀的濃煙滾動。似乎便連接而上,和這昊天元氣之海幾乎相連在一處。

就引動著一種神秘莫可測度的力量,將那招魂哀歌,通過昊天元氣之海,傳遍宇宙八荒。

“這眾生願力,真是強大到不可思議!”劉易心中默默想著。

這昊天元氣之海的運轉規律,便是法則了吧?而這昊天本身,連著規律,便是大道。

想不到這般原始的祭祀,居然有著這種力量,讓人見了,讓劉易見了都為之顫慄。

這個時候,就算劉易就算天涯海角,只要在這昊天元氣之海的覆蓋之下,都能聽到這召喚歌聲。

劉易甚至懷疑,就算自己意識消散。能不能通過這祭祀,從昊天元氣之海之中,再將散失意識聚合在一處?

“主公,你不響應這些百姓召喚麽?”申屠奇提醒著劉易。其他鬼魂修為不到,同樣和著祭祀無關,是看不到這昊天元氣之海的。

劉易點點頭,終究不能太過傲嬌,所以讓些百姓徹底失望,以為連祭祀都喚不回劉易,徹底消散。那時候,徹底把劉易給拋棄了,便不怎麽妙了!

想著,眉心之中飛出一顆地神心印來。印在淩霄寶鏡之上,見著原本屏蔽被撤去。

高高在上的昊天元氣之海之中,便自感應到了什麽。一絲震動傳出,一股浩大的力量傳了下來。

這機會難得!劉易自然知道,憑著自己的力量,想要溝通昊天元氣之海,自然難之又難。

而在這一刻,卻是聚集了這麽許多的鄉民的願力,赤誠之心。所謂精誠所至,金石為開!

在這誠感動天的時候,再次凝聚起土地神格。

不過,這一次,原本的土地神位,劉易卻就已經不怎麽看得起。

第一次,凝聚土地神位,劉易當時還有些渾渾噩噩,具體說不清楚這神職到底和社神有什麽區別。

而在在經歷了這麽許多的事情之後,劉易已經清楚的知道,自己需要什麽樣的土地神職。

因此,便借著這般機會,發願祝道:“吾以虔心發願,天無不覆,地無不載。吾為土地,都厚愛承載萬物!”

似乎感應到了劉易的願望,原本降臨而下的昊天元氣,攪動起來。

劉易再次伏地,拜道:“生魂苦楚,無有安息。混雜在天地之內,顛倒日夜之間,受那風刀霜劍,陽氣侵蝕之苦。怨氣衝天,百鬼夜行。陽世活人同受其苦!

吾今發願,願立下土,陰世。使骸骨安息,使塵歸於塵,土歸於土,彼魂靈兮歸於下土。”

這兩願望都沒有說得太過透徹,便是因為其現在的力量,發此宏願。根本不可能成就罷了。

但是不要緊,只要著,有這麽一點點雛形,便自夠了。便將原本土地神職,和社神徹底分割開來,將神職再次擴展開來。

其中有著很多精微玄妙之處,也是劉易最近經歷此一場大變,幾乎被打回原形,方才徹底看得明白!

隨著劉易的發願,再加上眾生願力,攪動昊天元氣。原本被剝奪破碎的土地神位,再次在凝聚起來。其中,那山神神位也跟著破碎,攪動,重新凝聚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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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土地無所不載


浩瀚元氣流方布形,盡數聚合在符召之上。就有著文字花紋,或聚或散,或捲或舒,或體應雲煙火霧,或象類星斗金玉,成形分蟲魚龍鳥,皆出於赤書玉字,分形自然。最後徹底凝聚,化為地神兩個,赤書玉字,大放光明。

便見著這兩個簡簡單單的大字,其中就包含了無數道理,無數奧秘,隨時隨刻,都在不斷的轉動變化。

這刻,六道天經跟著變化。記載著鬼道的那一章就獨立的飛了出去,落在了著熊熊的火焰之中,徹底焚燒了起來。化作一個個字符佛飛了起來,融入其中。

整個符召都在進行著天翻地覆的巨大的變化!

“嗡……”

便見著一震,無數光華氣浪衝出,充盈在土地山石之中。原本破碎的靈境,再次出現,並且不斷擴大,轉眼間就是十畝,百畝。最後停了下來,其中的地勢起伏改造,仿佛其中,有著山川河流一般。

到最後,便見著劉易那神祠之中,新塑立而出的神像,一下子就有著一股光芒,衝天而起。

“這是我自己領悟的鬼道,全新的……”劉易生出了歡喜之情,這才是自己摸索總結出來的,自己要在這方世界之中,所行的道路:“從此之後,所行者,便為地神之道……”

冥冥之中,就似乎有著感應。

所有祭祀的鄉民都歡呼著,感覺到了一股熟悉的意識降臨而下。

這刻,每一個人都知道,土地神君再次復甦。於是紛紛都載歌載舞,歡慶起來。

這時候,那也在旁邊觀看的潘瑜,在這一刻,受到這等歡快的氣氛影響,忽然扯著虞書道:“拿筆墨來……”

虞書愕然間,卻聽潘瑜大叫道:“等不及了!”

便胡亂扯了樹枝,在地上寫寫畫畫起來。一篇文賦,就在筆下緩緩生出。

范貞負手而笑,見著神光衝起,也自心中道:知己一場,也算盡了自己的情誼了!

這個時候的劉易只是似喜似悲的看著符召上面的后土兩個字,眼中神色便變得十分古怪了起來。

“地神?”

可不是麽,自己立這般大願,豈不是差不多要成就后土地神之道?

原本這社神之位,不過大夫以下包士庶,成群聚而居,滿百家以上,得立社。便是保護著里社安全的神祇而已,權責微小。

而劉易原本世界的土地,卻也不過一村一地的地主神而已。也就多了一點保護豐收之類的神職而已。

而劉易發下大願,說的雖然為土地,但是言地無所不載。幾乎便是大地之神的神職了。

而真正厲害的卻是後一個願,根本就是和傳說之中后土開陰世,立輪迴大心願,大慈悲差不多了。

不過,六道輪迴,明顯是佛教傳入中土之後方才混入的說法。應該來說,后土立下土陰世差不多。

自己在這一方世界,重複的可是后土的大願啊!

想到深處,便有著一種顫慄和感動出來。

過了許久,方才放下這一段念頭。

心中便道,發下這般大願,雖然不可能如同傳說之中的某某,一下子就合道成真,變成大羅準聖云云的這般誇張。

但是卻讓自己路變的寬敞起來,日後順著這般大路走去,說不得也有一日,真正成就這般的神位。

心中便有些感謝范貞和潘瑜兩人起來,暗道此兩人還真是熱心腸。日後我定有報答!

又見自己的頂上黑氣消散大半,而青氣似乎更是變得強壯不少,化為一道小小的華蓋,將黑氣盡數擋開。

而靈池之中,卻如同湧泉一樣,咕嘟嘟的往上漲著,已經滿了一半。

不由自嘲一笑,雖然未來這大道可期。但是自己現在,實打實的拿到的好處也就只有這些。

不過,不管怎麽說,再想成就第三層的丹霄玄天符召。卻是變得簡單,其中應該再無礙難。

想著,自己走到此處,當真是一步一段危機,實在是太不容易。如今,真的可以好好靜下心來,安心發展一段時間了。

有著這般的念頭,劉易緩緩走入那再次恢復起來的淩霄閣之中。拂袖一揮,便見著神力化形,一個花紋古樸,有著雲雷紋的青銅鐘,便掛在了大門之上。

“鐺鐺……”慶雲鐘無風自響,發出激越的聲音,傳遍了靈境各處。

申屠奇等鬼兵聽了,能夠明顯的感覺到鐘聲之中,所包含的歡喜激越之意。便一個個魚貫從藏身所在的山腹走出,來到淩霄閣內,面對劉易大禮拜倒:“吾等恭喜主公,再登神位!”

劉易心中道,爾等哪裡知道我的收獲,又豈是單單的重登神位這麽簡單?只是我的歡喜,卻不能告訴你們了!

想著,不由哈哈放聲大笑起來。

再其他人莫名其妙的時候,劉易笑道:“從今以後,讓沐瑤教爾等修煉之法。讓申屠奇教你們劍術。大家務必都要刻苦修煉。很快有著一天,我帶領著你們殺入城隍,奪取城隍神位!”

眾鬼兵聽了,心中都歡喜起來,高聲叫道:“我等願意跟隨主公,殺入城隍,奪取神位!”

既然已經撕破面皮,劉易也決定再懶得和城隍神虛與委蛇。便是被那城隍感覺到了,哪又如何,今日自己大難不死,已經展現了在凡間強大的後臺和力量。再豎起大旗,相信有太多和城隍敵對的勢力,都要雲集在自己麾下!

“去,把甘池鬼域的鬼兵調回來!”劉易想著,發下命令:“本神君,要親自訓練!”

申屠奇道:“神君,那甘池鬼域難得,卻也不能放棄!”

劉易大笑,意氣風發,說道:“那是自然,讓張越鄭武繼續帶著人駐紮那處。”

申屠奇這才放心,單膝跪下領命。便自去了。很快就把五百多鬼兵盡數調集於此方靈境之中,日夜操練。

隨著這一場風波過去,鳳來山下終於消停了下來。但是卻並沒有恢復往日情形,反而變得熱鬧了起來。

總有一些外地聞名而來的香客,或者儒者,甚至是一些聽到關於劉易傳說的騷人墨客,紛紛來到鳳來山上,上香祭祀土地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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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狂歌大醉極歡1


只是不知道在什麽時候,那土地神祠,便少去了一個字,叫做了地神祠。便就在不知不覺之中,將那土地神,變成了地神。

劉不已端坐在靈境之中,見著自家的面前,形成了一個小池。這池不大,不過一丈左右。帶著天然的花紋,裡面的淡紅色的池水微微轉動著,生出點點的波濤來。就似乎有著許多人在耳邊呢喃,在祈禱。

可以見到,不論是鳳來山的地氣,還是山下三個村里之中的香火願力,都在不斷的匯入此池之中。旋轉攪拌著,盡數的融入其中,就讓靈池微不可查的增長了一分。

在劉不已的識海之中,卻有著另外一個一模一樣的神池,也在運轉著。兩者息息相關,有著一種難以言喻的神秘聯繫。

只是這識海之中的靈池,卻要小的太多,大約正好是十分之一的大小,不過一尺而已。

“居然形成這個靈池……”劉不已嘆息著。就沈吟了起來。這是整個鳳來山靈境的所有收入,而自己的卻只有識海之中靈池的這十分之一而已。

不過,這外面一丈的靈池屬於神職所有。而識海之中這一尺靈池方才是自己的,自有永有。

經過這次的劫難之後,劉不已就更加清楚這種差別。神職所帶的,可以剝奪。但是自己所有的,卻是真實不虛,不受任何因素影響。

就想起了,尋常人都以為做皇帝的天下錢財都可以隨意取用。其實不然嗎,自上古以來,都有著內庫外庫之分。

外庫是負擔整個國家朝廷運行的支出,而內庫卻是承擔皇家的用度。

當然了,特有著不成器的皇帝拼命從外庫往內庫之中撈錢。同樣的,也有著皇帝用內庫銀錢補貼外庫國用。

眼前這個意思,就有些差不多了!

這般也好。劉不已微微一笑,站起身來,擡頭向著來鳳里看去。

鄉下地方睡得早,大部分人家都已經睡熟了,黑燈瞎火一片。就只有虞家所在,還有著燈光漏出。

劉不已就微微一笑:“這次多虧了那范貞和潘瑜幫忙,要不然這次我可真沒有這麽容易過關啊。”

想著,此二人真是自己的貴人。倒是要去見見。想著,就站了起來,對著手下吩咐了幾句。就大踏步向著來鳳里而去。

這一夜之間,范貞和潘瑜正在虞房之中喝酒溫書,三人脾氣才華都大大不同。但是卻不知不覺之間,就變成了好友。

潘瑜十三歲就寫出皇都賦,一夜之間皇都紙貴,自然是少年才子。而范貞更是公族子弟,沈疑聰明。

只有虞書,不過只能算是鄉間小地主家庭。才華也並不怎麽樣出色,勉強達到舉孝廉的水平。

但是接觸的久了,就能夠發現虞書性子溫潤,赤誠,仿佛美玉一般。

尤其是經過此次的事情,更有默契。所以,三個年輕人很快就性子相投起來。

兩人便在虞書家中住了幾日,不時的指導著一些虞書的功課。這一夜,三人正以詩書下酒的時候。卻忽然聽到一聲輕笑:“賢人君子相聚,怎麽能沒有我呢?”

聽到這般聲音,虞書先就大喜起來,連忙站起,對著地板恭恭敬敬地一躬身,說道:“原來是地神君來了!”

范貞和潘瑜相視一眼,也笑著站了起來,施禮。

劉易輕輕笑道:“我還沒有多謝三位君子,為我背後操勞、揚名。哪裡能夠經得起三位多禮,反倒是要我為三位行禮才是!”

范貞哈哈大笑:“一直以為地神君非是凡俗,說這些作甚?大不了,就請我們喝酒好了!”

劉易淡淡一笑:“正有此意!三位就請和我來!”

古代文章典籍之中,經常有著神人相交,夜遊歡聚的事情。真的見著,卻不太多,畢竟神人幽冥,互相阻隔。三人聽著了,也都感覺歡喜。

就跟著劉易的指引,出了來鳳里。便見著兩盞綠色的燈籠迎了過來。

范貞笑道:“這定然是土地派來迎客的,咱們就跟著走吧!”

三人跟著燈籠,一路上了鳳來山,隱隱約約的見著今夜的鳳來山似乎和往日並不怎麽相同,卻也都並不是太在意,畢竟光線暗淡。

就來到了山頂之處,見著一個閣樓,木製方閣,有著兩層,更有著飛檐拱道,形制精巧,似欲展翅而飛。

兩邊都有著武士,身穿鎧甲,帶著兵器,十分威武雄壯。幾乎可比皇城御林。只是見到三位,便都顯得十分恭敬施禮。

虞書見的世面最少,心中就帶著淡淡的敬畏。想著,神靈之貴,一致如斯,這排場幾乎可以比擬人家王侯。

潘瑜對於這些武士並沒有怎麽在意,只是看著那閣樓牌匾,喝道:“淩霄閣,好名字。可惜此山不是太高……”

潘瑜的話都沒有說完,便聽一聲朗笑:“夜宿淩霄閣,手可捫星辰,不敢高聲語,恐驚天上人!”

隨著這笑聲,就見著劉易儒服高冠,笑吟吟的走了出來,彎腰行禮:“今夜見著三位賢人君子,在下還是要多謝相助之恩了!”

范貞聽了大笑:“天上為神靈所居,今夜地神君請我們夜宿淩霄閣,豈不是也要做一回天上人?便什麽恩怨也都報清了!”

見著劉易,雖然是鬼神之軀。但是除了身上帶著一點淡淡的赤色微光之外,便再不見半點異樣之處。只是勛勛儒雅,仿佛儒者一般。

迎了幾人入閣,便見著這閣樓四處掛著輕紗帷幔,夜風徐徐吹來,簾帷輕擺。幾張黑漆小案早已經擺上。

各人分了賓主入席,劉易有意攀談相交。這般時代,就有著一些清談習氣,論說一些儒家經義,道家典籍,甚至連胡教奧秘,都能扯上一些。

學識各自淵博,自然妙語連珠。只有虞書見了,心中生出羨慕和自卑來。心道:地神君自然是大賢,便是含章和阿瑜也都學識淵博,風采過人,吾不如也!

卻聽劉易笑道:“阿書算是我門下弟子,雖然學問少些。但是其人淳樸孝順,如同璞玉。其母日日在我神前祈禱求其舉中孝廉。我想請二君幫個忙,助他一臂之力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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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狂歌大醉極歡2


聽了這話,范貞首先就笑了起來,大聲道:“這是自然!”

潘瑜也含笑道:“阿書也是我們的朋友,其秉性天真赤誠,我們也很喜歡。聖人有友友之意,我等自然會幫助阿書!”

說道虞書喜出望外,一時間抓耳撓腮,不知道該怎麽反應才好。

范貞潘瑜就反而越發覺著,這地神君其人重情義,自然越發親近劉易幾分。

飲到酣暢之處,范貞舉起做歌道:“……蕭鼓鳴兮發棹歌,歡樂極兮哀情多。少壯幾時兮奈老何……”

劉易聽了大笑,說道:“君來做歌,吾來舞劍!”

便自下場劍舞,一時間寒光粼粼,映照燈光,仿佛燦爛的如同煙花。這一夜,自然是盡歡。卻不能真個在此夜宿,自是送著各人回到來鳳里中。

直到這個時候,劉易才收斂起了笑容。見著三人魂魄順利的回歸軀體之中,卻聽著背後欒方忿忿不平,帶著酸溜溜的味道說著:“這三個窮酸,一夜之間,可不知道吃去了神君多少辛苦!”

剛才看起來雖然只是簡單歡宴,但是不論酒菜都是劉易用著神力精心調配而出。鬼魂吃了,足以強壯。

這三人魂魄吃了這一頓,起碼也要壽數大增,活過七八十歲,無疾而終,並不是什麽難事!

劉易聽了欒方的話,只是淡淡一笑。這欒方懂得什麽?自己欠著這三人的人情大的去了,今日這一頓歡宴,也不過償還的十分之一二去。

又想著,潘瑜虞書二人不必多說,范貞自然是天生英才。寧肯欠著他的人情,這關係也不能淡漠去了。日後,自己還有許多用著此人之處。

忽然想起了前世,總是以為神仙逍遙,餐風飲露,不食人間煙火,不沾染人世恩怨。現在自己走到了這步,才知道,這一切,都不過是想像之中而已。

除非真正的不在三界之中,不在五行之內,方才有著這種可能吧?

只是這種想法,自然不會和欒方去說。盡管欒方這種人看起來忠心耿耿,卻是真正的小人,可用而不可親是也。

就笑道:“你這修行如何了?”

提及此事,欒方當真感激涕零,噗通一聲鬼了下來,說道:“主公待我當真是恩重如山。生前雖然說是欒家子弟,但是欒家待我當真如同棄履。主公不僅收容庇護我等,更是連這般珍貴的修煉秘法,都肯教給我等,實在是讓下鬼感激不盡。日後定當為主公赴湯蹈火!”

劉易心中滿意,要的就是這種效果。六道天經之中記載的每一門學問道法,放在這方世界,都是驚世駭俗。便是鬼道修煉的第一層法訣,便有這種效果。

因此,便道:“你在我面前修煉一遍,讓我看看效果!”

“是!”欒方聽了,連忙說道。

見著夜已經深了,月亮正在中天之上,就對著天上明月,掐著法訣,口中念誦著咒語。

就見著空中月華,似乎受到了那咒語牽動。便有著一線光華落了下來,從那欒方口中灌入。

劉易便看見,一團明亮的光華,從欒方喉中直落而下,渾身寸寸光明,一直落在腹中。緩緩煉化。

這等法訣,都是劉易所教給沐瑤,再讓沐瑤教出的。他自然對於這法訣變化,一清二楚。

只是自己倒沒有怎麽練過,有著符召,便用不著這等麻煩的基礎修煉之法。

不過,此時見了,這效果就很滿意。心道沐瑤來路不尋常,申屠奇鬼中豪雄,都是不凡,所以修煉起來,有著立竿見影之效果。

這欒方畢竟是怨鬼,怨氣太深重。但是用了這月華洗練之法,只要肯靜下心來,堅持不懈,總有一天洗練鬼氣純粹,甚至能夠達到靈鬼的境界。

心中又道,這第一層口訣便有這般功效。第二層口訣就更加厲害了,卻不能輕易的輕傳出去。

一邊想著,劉易一邊同時掐動印訣,口中同時念誦月君七縛本身咒:“唵嚩明囉嘰囉娑婆薩訶……”

便見著一道更為粗上百倍的月光落了下來,劉易用手一指,便落在了欒方身上。

原本,欒方這點月華已經快要煉化完成。忽然又感覺到渾身一震,又是一股月華落了下來。

這道月華無比強大,貫穿神魂,沖洗而過。就覺著神魂之間,清涼一片,鬼氣凝結之間,就在小腹部位,凝聚成了一顆小小的月華珠子。

許久,欒方睜開眼睛,大喜拜謝:“多謝主公,多謝主公。我已經修成厲鬼了!”

就有著興奮發狂的意思。

怨鬼和厲鬼看起來差了一個字,但是卻有著天壤之別。一口怨氣凝聚胸中,最後不散,化身為怨鬼。然而力量終究還是薄弱。也不過是鬧出一些小小的靈異而已。

依舊害怕活人身上陽火,不敢輕易附身在活人身上,除非年老體衰,或者背運之輩。

然而厲鬼卻自不同,鬼氣凝聚,宛然成丹。便是身強體壯的活人,都可以隨意附身驅使,甚至更能夠用著其他怨鬼,祭煉鬼器出來。如同千魂兵這些。

踏出這一步,卻才是真正不同。成為鬼魂之中的精銳。不說獨霸一方,便是成為一個鬼將也是不難。

“好好做!”劉易拍拍欒方肩頭,笑道:“欒家不能給你的東西,我都能給你。但是欒家不能給你的懲罰,我也都給你!”

這便有著敲打的意思了,莫要這這廝得意忘形。

欒方囁嚅。卻見劉易眉心之處,有著光芒轉動,就飛出了一顆銅印來,背面像山。

一旦飛出,便見光芒之中撒出幾十個鬼物來。這些鬼物面目呆板,渾身都是白色壽衣。讓人看著了,就有著一種膽寒感覺。

尤其是這些鬼物個個身上的鬼氣洗練,再不是如同霧氣一般籠罩在身外。這就說明這些鬼物,個個也都是厲鬼境界。

“主公哪裡來的這麽多強大鬼兵?”欒方想著。忽然想起當日那一場伏擊殺戮著的那些郡守從吏,甚至是護衛。心中就一片膽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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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神路漫漫 前途艱難


欒方見了,心中想著,主公當日所殺的動手人間的貴人、勇士。個個死後,都還有著生前的氣運庇護。怎麽被鎮壓入這銅印之中,卻就變得如此模樣?

就好像,就好像全無意志……望著這些亡魂,個個面目呆板,五官也都分不清楚。心中大駭,敬畏之情更深。

劉易看了這麽一幕,卻頗為滿意。掌管陰世輪迴,掌握著賞罰大權。自然有著手段,消磨亡魂一切氣運意識,讓鬼物重新成為一張白紙,然後,重新踏入三界輪迴之中。

至於六道輪迴,卻是佛教所立,有著太多漏洞,非陰世正法。

上次,把那些伏殺的從吏,護衛,盡數收入地神心印之中,以靈池之中的神力推動,煉化。將其盡數化作這般模樣。

“白紙之上好作畫!”劉易一聲笑道。

運轉神力,一道光芒籠罩在其中一個亡魂身上。一段記憶賦予過去,便見著這亡魂那平板的臉上,漸漸的目中就開始有了靈動,五官便突顯而出,面如重棗,眉若臥蠶,頜下長須。

再見著神光落下,化為甲胄,兵器。很快,便有著一個身披明光鎧的英偉大將出現。當胸行著軍禮,喝道:“末將王二,參見主公!”

又向著欒方望過去,只是那丹鳳眼,就顯出一絲冷淡高傲之色來,

欒方見了大恨,又是嫉妒。只是覺著,此鬼物,修為境界不比自己高多少,但是這種驕傲神態,卻是太過惹厭。

尤其這王二,看起來威風凜凜,賣相不凡,仿佛大將一般。這就更加讓欒方嫉恨了。

劉易卻是一呆,沒有想到自己在這白紙上作畫的時候,因為想著護法神將,便下意識的想起了關公模樣。這王二不論外貌,還是長相,都有著關聖帝君的幾分架勢。

“罪過,罪過!”劉易心中暗笑。幸虧是在此方世界,沒有關聖帝君存在,要不然真有這般大神,殺過來,卻就不妙!

見著自己手下的這些被清洗了記憶的白板鬼魂,足有五六十個,一一賦予記憶形象,卻不可能。

忽然之間,想起了帶著一個惡搞的念頭。運轉靈池之中的神力,一滴滴跳起來燃燒,化為一團紅色的火焰,將這些白板鬼魂盡數都給籠罩起來。

待著這火焰消失,幾十個鬼物再次顯露了出來,便見著這些鬼物形象大變,一個個背後伸出雪白雙翅,帶著淡淡的靈光。個個模樣俊美。雖然不過都是鬼物,但是賣相絕對不凡,披著劉易神力所化明光鎧甲,羽翅上也帶著淡淡靈光,有類天人。

便是欒方這般鬼物見了,也都目為之奪,生出自慚形穢的感覺來。

心中突然生出一種危機感來,心道主公手下原本不多。這次看重我等。現在主公手下有了這麽多的厲害鬼物,我也要更加忠心做事,莫要被主公遺忘了才是,心中就生出危機感來。這般胡蘿蔔加大棒之下,這欒方的忠心,便有十二分的爆棚起來。

劉易滿意的覺察到了欒方的狀態,又再去看著自己山寨版的天使,目光之中就有著許多笑意。

起碼,在這方世界,沒有這種東西。又被自己改良了許多,更加符合東方審美,望之,還真有幾分像是從天而降的天人。

“我等拜見主公!”這些天使跪下行禮。

劉易原本有著些惡作劇的心思,這刻忽然明白過來。難怪許多傳說之中,天使都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一般。

現在想來,也確實如此。就比如自己,要給五六十個手下,一一賦予記憶,情感,模樣等等,都是相當麻煩困難之事。

西方神話傳說之中,天使軍團數以億計。這般一一賦予,又怎麽可能?自然有著模版了!

再審視自己的靈池之中,神力又消耗了一半下去,靈池水位又變成了四分之一。

劉易又不由輕嘆,這般化形,太過耗費神力,若是數量有限還好,若是真的數以億計,怕是號稱唯一之主,也要被掏空。

不過,不管怎麽說,見著手下數十個靈光閃耀的天使。外加著那麽一個關公……劉易都生出了一股志得意滿的感覺出來。

再加上靈境之中本來就有著的鬼兵,到時候,劉易就可以湊出一都的厲鬼級數的鬼兵出來。

到時候,就可以殺入肅山之中,征服那些山中野鬼妖怪,讓自己的神職延伸到肅山之中去。

城隍畢竟是正封的神祇,被官府官氣庇護,不是那麽容易能夠對付。

不過真的的到了那麽一幕,哼,區區一個會陵城的城隍算得了什麽?等著自己征服三百里的肅山,憑著神位帶來的地脈靈力,自己便足以景升為丹霄玄天符召。到時候,踏破小小一個會陵城還不是綽綽有餘?

最低級的符召為太霄陽天,為白色神力。接著便是赤霄朱天符召,顏色為淡紅。也就是劉易現在的品級。接下去,卻是跨越式的提高。達到丹霄玄天,那個時候,便是深紅,或者說是金紅之色。

城隍神,便是在這一層級之中,神力光芒顯出金紅來。神力覆蓋之下,甚至能夠讓鬼物在初升陽光之下,短時間的庇護無事。

若是真正的達到了金色神力,也就是炎霄皓天符召的時刻。卻是真正的返回純陽,那個時刻,方能顯聖於白日陽光之下,再不是鬼神,而是真正神祇。

一想到前途漫漫神道艱難。劉易剛才生出的一絲嬌驕之心,便不自覺的平複了下去。

範貞酒宴之中和我說著,此事只是暫時了結。本州刺史還會前來複查,不過想來只要那刺史不是太蠢,想必也不會再把那案子攀扯在自己身上。

但是,畢竟還是要存著小心。身居高位的蠢材,雖然不多,但是卻也不少!

神道路遠,幽冥難測,坎坷艱難。吾當披荊斬棘,上下而求索之!

便見著一彎明月究竟移過了天中,漸漸開始西沈。隨著月亮徹底西沈,整個靈境開始漸漸的升起濃霧,緩緩隱沈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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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名分和氣運


一大清早,潘瑜范貞三人便清醒過來。自覺在神清氣爽,感覺從來沒有這麽好過。卻不比人家宿醉,頭痛乾渴,精神萎靡。

范貞就笑道:“還是這神靈的酒食不錯,日後自然要奪取叨擾兩次!”

潘瑜搖頭笑道:“怕是地神君準備這餐酒食,也不容易!”

兩人見多識廣,早能夠感覺著劉易招待的酒食非比尋常,似乎另有妙處。

范貞聽了嗎,卻是大笑。他不拘小節,只是道:“朋友有通財之誼,算得了什麽?”

潘瑜聽了,不由失笑,道:“那誰和你做了朋友,豈不是倒黴?”

兩人都是哈哈大笑,虞書跟著笑出來。心中暗道范貞潘瑜背後幫了地神君當真不少。便算是招待兩人十頓百頓,想來地神君也不會計較。只是我本事有限,沒有幫上多少忙神君還是這般待我,讓我實在有愧。

卻在這時候,不由“咦”的叫了出來:“這是什麽?”

便見著身邊桌上,放著一疊白紙,其白如雪。

潘瑜和范貞這才注意,見著紙張不單單只是其白如雪,更是平整光滑,背景印著淺淡梅花,卻不妨礙書寫。還有著淡淡的梅花幽香。

范貞就笑道:“真難為這紙張到底是怎麽造出來的,可謂是巧奪天工。定然是地神君見阿瑜你擅寫文賦,卻沒有好紙,專門為你準備的!”

潘瑜擅文賦,見這般好紙,立刻就被吸引,顧不得說話,翻看著,愛不釋手。

這世界的紙張工藝都還簡陋,哪裡造得出如此雪白,沒有半點麻點,瑕疵,甚至光華綿軟的好紙?

便是最為名貴,朝廷只是在最為重要公文才會用著的千錢一張的黃麻紙,和這比起來,也都有著天壤之別!

所謂宣麻拜相,又叫黃麻拜相。便是說,皇帝冊封宰相,三公。這種朝廷一等一的大事,所用的便是這黃麻紙。

若是沒有見過劉易所送來的這般紙張,潘瑜也只會把那黃麻紙當成最好。但是現在見了劉易所送來的這紙張,那黃麻紙,便垃圾都不如了!

“咦,還有這筆……”很快,范貞又發現了毛筆,硯臺,墨塊。見了無不精美,讓人發出贊嘆聲音。都是世間難見的絕品。

潘瑜仰天嘆息:“這些東西我都不敢用,怕是用順手了。日後再瞧不起那些世間凡物,那便慘了!”

范貞哈哈大笑,正要嘲笑兩句。卻聽虞書叫道:“這裡還有一把寶劍,想來神君知道含章文武全才,特意送給含章的!”

說著一按劍簧,聽到嗆啷一聲,一截雪亮劍鋒,便彈了出來。

“好劍!”

范貞見了眼睛大亮也愛不釋手的將那劍取了過來細看,見那劍身上,有著漂亮的雲紋,刻著古篆。

入手沈重,寒氣逼人,雖然還沒有開鋒,但是已經可見著寶劍鋼材之絕佳了!

“好劍!”范貞再次贊嘆一聲,這次卻不記得去嘲笑潘瑜了。

三人都被這禮物所吸引,其中甚至還有著給虞書坐準備的,都是世間難見的神品。

最後潘瑜方才嘆道:“此來鳳紙一出,天下紙,都將為之賤矣!”

范貞大笑:“這般東西,送給朝廷貴人,想來都有喜歡的!”

潘瑜一笑,也當真如此。有著這等神品寶物,地神君的名聲,就足可更上一層樓了!

沒過兩天,朝廷刺史便因為此等郡守被殺的驚天大案,趕赴到會陵城之中。匯合會陵縣令,便一路來到鳳來山下。

劉易習慣性遠望這刺史之氣,卻見著依舊是一縷青氣緩緩而來。望之,幾乎和郡守差不多。

怎麽會如此?劉易稍稍有些愕然,但是很快反應過來。一州刺史,可謂是位卑權重的典型。

刺史雖然是一州最高官吏,管轄治下十餘個郡。整個大虞帝國,轄下一百五十餘郡,但是卻只有九州。

若是說郡守是千乘之主,那麽一州刺史,便可以說是萬乘之君。理論上,其氣應該為紫。

但是朝廷顯然不會這麽去想,一州刺史,占據天下九分之一,權責太重。皇帝都睡不安枕。

因此,這一州刺史,不過是八百石的小吏。論起名分上來說,也不過和大縣的縣尉,比如會陵縣的中奐差不多。

名義上,並不是一州主宰。只是朝廷派出來,代替巡查管制的官吏。

這便取的便是大小相制之意,八百石的六品官吏,來管理轄下兩千石的四品……

因此,現在看起來,這刺史的官氣不過只是青色,和郡守差不多,便就難怪了。

便是從這其中,只要仔細琢磨,都能琢磨出其中有著許多關於氣運的奧秘。

“看起來這氣運,不僅是真正的權責,便是名分也有著巨大的影響力啊。原本該是紫色的一州之主,卻被拉下到青氣的位階。當年為朝廷設計這套官吏體系的,自當是一位高人啊!”

想著,就十分感嘆!又想想自己,其實也就能夠看出。他現在連五六里的鳳來山都沒有最終掌控,論起神職來,不過只是鄉下不值一提的小神罷了。

但是隨著劉易大招頻出,拼命的刷著聲威。現在他的聲威不低,因此可以名正言順的擁有青氣,而無後患。

不比以前,雖然擁有青氣,卻其中帶著煞氣。這可以說是隨著祁勝轉移而來,未嘗不可以說是,憑著當初的劉易神格位份承擔不起青色鬼氣,這才有著煞氣,後患……

心中想著,唏噓之間。刺史車駕,便來到這鳳來山下。這個時候,劉易的目光忽然一下子注意到了刺史身邊的一個人來。那人穿著青衣,手中拿著五節杖,與刺史並行,言笑正歡。

“居然是青陽道的人!”劉易心中一震,看著此人的打扮氣度,應該在青陽道之中的地位不低。劉易急著那位所謂的大聖賢師,手中拿著的是九節杖。

便在這時,那位手中拿著五節杖的青陽道高手,一眼就向著虛空之中望來。

如同冷電一般的目光穿透了淩霄寶鏡,和劉易的目光對著一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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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來者不善,善者不來


“砰……”

由劉易神力所演化的淩霄寶鏡就炸了開來,在劉易的額頭上留下一個淺淺傷口,眨眼間便癒合。

“來者不善啊!”劉易輕輕的感嘆一聲,五節杖,這是青陽道之中的高手啊。又和一州刺史一同出現在了鳳來山下。

再看看此人的舉動,不用多想,就能夠發現其中滿滿的都是惡意!

“本神君怎麽會被這青陽道盯上?”劉易暗自想著:“莫非當真是人怕出名豬怕壯?”

想著,自己這一段時間的名聲太盛了一些,被青陽道盯上,似乎也自沒有什麽好大驚小怪的。

雖然這麽安慰自己,卻也感覺到了沈重的壓力,畢竟這拿著五節杖的青陽道教徒,力量要遠勝過自己。

只是看其表現出來的力量來說,就擁有著碾壓他劉易的實力。而且這青陽道,另立一道,似乎也不會太過懼怕儒門所帶來的壓力。

心中盤算著這些,劉易默默查看著自家的氣運。便見著這氣運依舊穩固。沒有遇到什麽外來的壓力。

但是劉易卻苦笑起來,氣運一道果然可依而不可憑。這般高手如果想要對付自己,念發於閃電之間。等著氣運交感,冥冥之中顯現出來的時候,怕是劍光就已經射到了自己的身前。

不過,劉易嘿嘿笑了出來。如果是這高手單人獨劍前來,劉易還怕著幾分。但是既然是和刺史一起前來,劉易暫時就不用太過擔心。

無論如何,在刺史面前,想來這五節杖高手應該不會太過造次。且先看著,自己卻總不能把所有的賭注,押在此人不會動手……

靈池之中,神力再次有著一團跳了出來,化為一團火焰。便在火焰化形之中,一面新的淩霄寶鏡就顯現了出來。

這次鏡面之中,卻是一片模糊,雲封霧罩。什麽也都看不出來。

“居然封鎖徹底將我這寶鏡給封鎖住了?是真的想要動手,還是給我下馬威?”

劉易冷笑著,莫要以為封鎖住本神君的寶鏡,本神君就沒有辦法了。想著下了淩霄閣,眼前便是一團團翻滾的霧氣。穿出霧氣,就要走出靈境。

便在這時候,劉易忽然感覺到了一股巨大的心悸。腳步就停了下來,冷笑了兩聲,就往回走。

“嗡……鐺鐺……”

慶雲鐘無風自響,發出鐺鐺的聲音,傳遍整個靈境。很快,便見著翅膀煽動的聲音傳出,一個個天使,落在劉易的身前。

接著便見著申屠奇,鄭武各人,都帶著各路鬼兵都趕了過來,轉眼間,劉易身前,便聚集了六百多號鬼兵。這些雖然是平常,但是另外有著一百多個鬼兵非凡。

這些精銳,數量雖然不多,卻個個都是精銳。那些山寨版的天使不說,就是申屠奇和鄭武手下,所帶著的那些原本鬼兵,經過月華洗練,漸漸的都有著了厲鬼之相。

又見著申屠奇,一身鬼氣盡數洗練的乾凈,有些類似生人感覺。這便是接近靈鬼了。

反倒是一來就直接躲在了劉易神後,不時的露出半張小臉偷偷張望的沐瑤,卻已經是真正的靈鬼。

身上帶著淡淡的靈光,如同水晶剔透,晶瑩再無絲毫陰森可怖的形象。劉易手下山寨版天使雖然也看著差不多,不過卻在那淡淡的靈光之下,總有種一種若有若無的鬼氣。這就只能騙騙普通百姓,騙不過真正的明眼人。

不由點頭滿意,淡然說道:“有人打算對本神君不利,你們守好此處,不要被敵人闖入了!”

一聽這話,眾鬼兵各自大嘩:“還沒玩沒了都,剛剛神君才重回神位,現在又有外敵來犯,真當我們都是泥捏的!”

就恨不得馬上殺出靈境去,有著一百多個厲鬼,什麽樣的敵人,也足以殺死了。更何況,還有著五百對野鬼,也足以壯壯聲勢了。

只是憑著劉易的力量,都很難將這五百鬼兵盡數裝備齊全甲胄武器。全部靠著劉易的神力所顯化的話,負擔太重。

不過這些普通野鬼,在自己這靈境之中住的久了,日日被靈光蘊照著,日後也足以緩緩提升,有著幾乎成為怨鬼。

若是日後證明了忠心的話,就可傳授月華洗練法門。

那些鬼兵叫嚷著,殺氣騰騰。只是可惜,現在是白天。便是厲鬼也不敢出外。

見著手下鬼兵都是同仇敵愾的模樣,劉易心下點頭,不管怎麽說,自己這手下的小團體,作為一股新興的向上勢力,還保持著極強的凝聚力,

“我早都說了,咱們靈境這麽大,應該多招收鬼兵!”鄭武大咧咧的叫道:“有了三五千鬼兵,和城隍手中的鬼兵都差不多,殺那甘池鬼王和玩一般相似。看那時候,還有什麽人敢隨便打我們的主意!”

“兵貴精不貴多,憑著我們這些人手,若是甘池鬼王再敢殺來,定然要殺其一個片甲不留!”司懷卻打著反對意見。

“就是,人多有什麽用處。會陵城隍那個孬種,座下幾千大軍,都被甘池鬼王嚇的縮在城中不敢出來。結果呢,還不是神君帶著我們兄弟,一股腦的砍下了甘池鬼王的臭頭!”便有著傲然之意。

劉易見那些叫嚷的都是這些老班底,反倒是新近煉化的天使,卻都安靜不語。甚至神情之中,多少還有一些呆滯。

心中就暗道,看來只有這些鬼魂才有著靈性。那些被煉化過的三載天使,和王二這些,畢竟是自己賦予的記憶和靈性。還是差了一些,只是適合最炮灰!

正想著這些,就覺著自己背後,那沐瑤正在捅著自己的後背,踮起腳尖,湊在劉易的耳後說道:“我這裡有著月魄珠,可以護著我們殺出去!”

劉易自然知道月魄珠可以吸收月魄精華,有著種種妙用。月魄精華,甚至能夠暫時護住魂魄,在太陽下活動。

不過,劉易用不著這些。只是輕笑,道:“你又想讓我嘗嘗月魄珠的味道麽?”

大庭廣眾之下,沐瑤卻不敢這麽大膽。連忙臉紅縮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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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坑爹的玻璃杯2


劉易這才哈哈一笑,換了一個方向,感應了半晌,這才踏出了靈境之中。

現在劉易這靈境占地廣大,一百多多畝。便是外面埋伏著有人,也可能處處的有。

劉易換個方向而出,便是在一片密林之中。這處靠著後山,望不到前山景色,看不到山下稻田,自然也看不到山腰的神祠。

這方世界,地廣人稀,有著太多地方未曾開闢。這片密林之中,就有著許多數百年,上千年的大木。枝葉密集,遮天蔽日。

行到這其中來,便是尋常人都能感覺到一陣陰涼,不見半分太陽。

只是神魂依舊能夠感覺著,還有著太陽真火穿透而下,幸好卻也減弱了許多。劉易靈池之中的神力,再次燃燒,化為一張傘蓋,遮住頭頂。將那太陽真火擋了開來。

然而,這傘蓋卻在飛快的消耗著,在太陽真火之下,每時每刻都在消耗巨量的神力。

劉易不敢多耽擱,心中暗道,知己知彼,百戰不殆。現代戰爭,情報工作最為重要。

伸手一招,遙遙便有一隻說不上什麽名目的鳥兒被抓了過來。

那鳥兒露出驚恐掙扎,卻被劉易掐訣點在腦袋上。生生將著這鳥兒本身的意識消磨去了,靈池之中,一點神力跳出,化為一個小小的劉易,鑽入這鳥兒識海。

所謂識海,便是意識之海。鳥雀這種東西,意識簡單,識海自然也是簡單粗陋無比。很容易便把劉易占據了識海。

便見著那鳥兒撲騰著翅膀,掙扎了半天,最後終於斜斜的飛了起來。

這個時候,劉易就生出了一種很特殊的感覺來。似乎自己一下子就化身為二,同時用著兩雙眼睛,用著不同視角看著世界。

這種感覺,讓人當真太不習慣。好在劉易手中有著淩霄寶鏡,原理便有幾分相似。

便劍指點在自家眉心,其中一個視角轉移到了淩霄寶鏡之中。開始見著畫面淩亂,忽高忽低,顯然這鳥兒飛不平穩,但是很快就穩定下來。接近前山。

從那山林之中,就見著七八個青陽教的,手中拿著藤杖的法師,分布各處。其他沒有發現的更不知道多少。

劉易卻沒有注意這些法師,心中反而有些遺憾,心中只是暗道,可惜了。施展這種法術,最好的附身對象,卻是鷹隼。

一來是飛的夠高,二來卻是目力極其敏銳。這種鳥兒,就差了不少,飛不高,視角就狹窄。

劉易有些忌憚刺史身邊的那位五節杖高手,便不敢離著太近。遠遠挑選一個角度看過去,正見著那刺史帶著人馬向山上走來。

先自就有著十幾個護衛武士,拿著弓弩,小心翼翼的在前方探路,甚至進入四面足以埋伏人的山林之中查探著。

接著又見四五十個全身披甲的護衛,全副武裝的在前方引著路。

然後才見著刺史身邊跟著那位青陽道的高手,開始緩步登山,最後又是上百甲兵殿後。

見到這麽一幕,劉易忽然恍惚大悟。原來如此,這刺史擺出這麽大的陣仗,倒不一定是針對本神君的。

其實自己完全把事情想的太複雜了,也許真相其實很簡單。這刺史只是怕死罷了。帶著這麽多的甲兵,又有青陽道高手護衛,便其實只是怕和那倒黴的郡守昱泉一般,被人伏擊殺了。

自己清楚的知道,這次不會有人伏殺。所以完全沒有想到這個方向上去。

眼見著那郡守一行,開始想著山腰神祠走去。

“啟稟使君,”就有道禁師說了:“我們一路上山巡查,沒見著半分怨氣痕跡。想來,郡守遇刺。和本地的地神君沒有關係!”

那刺史聽了,哈哈大笑:“那些大膽流賊,怎麽可能和地神君有關!”

說是這麽說,依舊是將自身護著森嚴。

劉易心中就道,幸好昱泉的從吏護衛鬼魂都依舊被我煉化了。

又想,說不定這刺史會來見我。還是先回靈境之中去。

想著,一轉身,身影便在原地模糊消失。意識便出現在神祠之中的神像之上。

果然見著大隊甲兵湧入,四處搜查一二,便飛快的退了出去。把神祠圍的水泄不通。

接著,就見那刺史在眾人的簇擁之下,走入神祠。

離著近了,就可以看出,這刺史大約五十來歲,養尊處優。但是在劉易神前,卻顯得頗為客氣,親手上了一炷香。拜祝道:“神君大名,下官早已經聽說,今日得見,確實有幸!”

接著卻也根本不提什麽郡守昱泉被伏殺的一事,反倒幾次提起畝產千斤,已經為朝廷所知云云。到時候,自然會為地神君請封,列入國家正祀云云。

這才又在諸人護衛之下,轉身匆匆要走。又眼角餘光之中,就見著白光一閃。不由嚇得一跳,還以為再次遇到刺客云云。

然而仔細回頭看,就驚呆了。見著一個造型優美的水晶杯,高貴優雅的就放在那供桌之上。

便是這刺史位高權重,見識過不知道多少多少奇珍異寶。見到這般晶瑩剔透,渾身不見半點瑕疵,偏偏造型如此優美,渾然如同天成的水晶杯子,也是心中跳動。

有著手下小心翼翼的準備去取那水晶杯,卻被刺史一把止住。開什麽玩笑,這般稀世之寶,怎麽能夠讓那粗手笨腳的傢伙去碰?

這般完美的水晶杯,光彩脆弱的簡直讓人心碎,比絕世美人更加難得。被這等粗魯武夫碰壞一點,哪裡得了?

卻自去上前,小心翼翼的將這水晶杯捧起,眼中露出迷醉的光彩來。念念不捨的看著了半天,想像著用如此絕世至寶喝酒,該是一種如何的享受?

半晌,才注意到了杯子下面還留著一張紙條。上面寫著感謝刺史厚愛云云,特奉上水晶杯云云。

此寶相傳為當年有虞國公主,當年不小心落水,為自己所救,兩人恩愛纏綿。歡度幾十載,只是最後神人幽冥所隔,最後只能分離。四滴眼淚化為這四盞水晶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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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坑爹的玻璃杯3

劉易再微微一笑,說道:"這杯子絕世稀有,如今其中兩個已經送給了會陵城的城隍,這就送一個給刺史云云。以報答刺史的厚愛美意。"

這刺史見那故事寫的是相當婉轉凄美,公主眼淚化為此杯。更就存了十二萬分的珍貴小心。

這杯子原本就是絕世稀有,再有著這般故事相襯托,那便是更加顯得難得了。

卻絲毫沒有料到,劉易相當清楚後世營銷那一套。普通東西,配著這麼一個美麗故事,就能身價千百倍的劇增。

這故事,自然是劉易真真假假的編出。更沒有想到,劉易原來在不經意之間,就給城隍神給下了套。

哼,這般絕世水晶杯,世間只有四個。不信沒有達官貴人動心。

到時候若是真有著了不起的大人物,想要弄到此杯,逼著城隍神交出,我看他拿什麼來交!冷笑著,自己送過水晶杯給城隍的事情,卻是瞞不過人的。但是到底是一個兩個,卻沒有人知道……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這神靈有了稀世珍寶,卻不知道會不會如此?想著,劉易就萬分期待啊!

只是,日後這高腳玻璃杯,卻是不能再多出手了。

不過那又有什麼關係?超市之中商品琳琅滿目,不下百十萬種之多。這高腳杯不能用了。自然有著其他許多代替商品。

想著,劉易都恨不得仰天大笑三聲出來。

吃人嘴短,拿人手軟。那刺史拿了這麼稀世之寶,再見著劉易的神像,目光便就再善意了許多。

想想,走出了幾步,又站住,對隨行的會陵縣縣令說道:「此山為地神君湯沐之地,閑人往來打擾不好。我看閑縣令也該有所表示才是
那縣令眼巴巴的見著刺史把那稀世之寶收入囊中,心裡早已經羨慕到了極點。

聞言,連連道是:「下官馬上便讓石匠刻石立碑,禁止無關閑雜人等,隨意上著鳳來山來,打擾神君

話音一落,整座鳳來山的山脈靈氣如斯響應。原本劉易儘力收攏,這整座山,也不過只有百分之一二的靈氣,納入到了符召流轉之中。這刻,便是轟然一動,山脈靈氣如同奔騰的河流,一下子便涌了過來。起碼有著十之一二,落入到了劉易的符召之中。

這卻是十倍的增加,整個靈池都隨之振動,符召所煉化的神力,便紛紛落下,如同下雨一般的落入靈池。讓靈池為之一漲。

「人道之力,果然了得。只是一句話的,便讓自己對於鳳來山的掌控之權又添十倍!當真可驚可畏

就想起了自己在原本世界上,看過的一個很難的電影。早已經忘記什麼名字,依稀記得大約可能是三級片,有著漏點。

大約故事便是修行者陳摶輔佐趙光義登基為帝。事成之後。趙光義便以皇帝人主的身份,將華山封給陳摶,助其成仙。

其中夾雜著小周后,燭影搖紅等等故事。總之不論結局,還是故事其間,都是充滿陰謀詭計,相當黑暗。

但是劉易看的時候,有些迷惑不解。仙人逍遙,何必要皇帝來封?

現在卻感概著,若是朝廷當真把華山那種名山大川,五嶽之一,封給自己,自己起碼就要一躍成為翠霄玉天這種淡青色神力,甚至可能是青霄幽天這種深青神力的頂尖大神。

可惜啊,便連那故事之中的修鍊者陳摶都要立下輔佐皇帝坐龍庭那般的大功,才有可能被封。結果更是被趙光義出爾反爾的暗算,受到龍氣反噬,沒有真正成功。雖然只是故事,卻也可以想見,這般事情該有多大的難度了!

便是現在,雖然不是朝廷正式所下旨意,封整個鳳來山作為自己的湯沐之地。但是是刺史和本地縣令答應了,整個鳳來山還是有著感應。分出了十分之一地氣給自己。

若是朝廷正式冊封的話,那就不得了了。整個鳳來山的地脈靈氣便要有著十之七八,掌握在自己手中。

一個高腳杯,能夠換回來這般的收穫,卻是怎麼看也都是值了!

心中真喜悅,便見著那五節杖高手,回頭瞥了劉易一眼。讓劉易又生出絕大的危機來。

看來這刺史雖然對著畝產千斤抱著希望,對於自己沒有多少惡意,但是這青陽道,似乎卻是不同啊!

「主公。」司懷回來稟報:"刺史等人車架已去,但是山上那七個法師還在"

不用稟報,劉易都從凌霄寶鏡之中看的清清楚楚了。通過那鳥兒分神之雙目,望之出去,雖然不能像是蒼鷹一般能夠監視全局。但是也足以看到這些法師不懷好意,似乎在這山上布置一些什麼。

從凌霄寶鏡之中可以看出,這些人正在地上挖著什麼。劉易心中一凜,這些人所站之處,都是鳳來山的地氣節點。難道他們準備布下大陣?

想著,劉易揮手傳令,讓靈境之中戒備。想了想,發出一個個命令。讓申屠奇,欒方,司懷這些人各自帶隊。分成七隊,一隊應付一個敵人。

就等著,到時候發動陰陽十絕陣來給這些敵人一個絕殺!卻遙控著讓鳥兒撲騰著飛入一片山林之中。

此處就有兩個法師,正在挖出深坑,將著一種灰濛濛的粉末,倒入深坑之中。

此處深坑所在,正是一處地脈節點,被挖出了三丈之深,倒入這不知名粉末之後。立刻地氣就被截斷。

原來是打的這個主意劉易一下子恍然大悟。心中卻自冷笑了起來,這些傢伙想布置陣法,截斷地脈靈氣,定然是準備殺入靈境之中來。

只是,他們卻絕對沒有想到,自己這靈境之中,同樣也借著地脈之氣,布置了陰陽十絕陣。

這山林之中,各種野物甚多。這兩個青陽教的法師,也沒有怎麼在意。其中一個笑著道:「道兄,便不等雲師回來動手么?」

另外一個笑道:"雲師是大聖賢師的嫡傳弟子,身份何等高貴,法力又是通天徹地。對付這麼一個區區小神,又哪裡用得著動手?自然是陪在刺史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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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風多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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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陰陽十絕陣發動


開始發話的法師聽了,不斷點頭,大以為然,也笑道:“說起來,有我們這麽多人動手,已經足夠看得起這小神了。誰讓他最近跳的這麽厲害,還什麽儒家聖賢,也不嫌棄吹的太過……”

兩人閑聊兩句,看看差不多已經未時將過,也就是下午兩三點的光景,太陽已經開始斜了。就道:“其他幾處還沒有好麽?我們乘著白天趕緊動手,莫要等到天黑,被小神給逃走了!”

正說話間,忽然一股陰影,飛快的籠罩了山上。便在一瞬間,整個鳳來山間,就好像從下午變成了深夜。

“天怎麽黑了!”其中一個法師不安的舉目而看。

卻在這時候,無數利箭射了過來。猝不及防之下,這法師身上當場被射中了數十支箭,身上一下子僵住,摔倒地上。

另外一個法師嚇的亡魂大冒,顧不得風姿儀態,一個翻滾,便滾在樹木雜草之後。

卻見著又是一蓬箭雨射來,所有的樹木雜草仿佛都變成了虛影,居然擋不住任何一支羽箭。

卻在這個時候,他驚訝的發現,四周環境大變。哪裡還是在鳳來山的密林之中?就到了一處只是長著短草的平地所在。

四周,黑黝黝的,十幾個穿著鐵甲,全副武裝的甲士,彎弓射來。

“不妙,這好像已經不在鳳來山,像是在靈境之中……”

這法師心中念頭閃過,反應絕快,手中藤杖一揮。便有著一個身高兩米以上的龐大的青眉力士衝出,一手拿刀,一手拿盾。護在身前,擋住了大部分的箭雨。

其他射向那法師的利箭。盡數被青眉力士用龐大的身軀給擋住。

這利箭盡數都是劉易神力所化,帶著淡紅光芒。射入那青眉力士身上,青眉力士身子便是一僵,被鬼兵圍上來,亂刀分屍。

“噗……”一股青色火焰燃起,將青眉力士整個燃燒殆盡,便化為一道煙花,或者流星。向著天幕衝起。

“啪……”

結果那天幕之上,光芒一閃,這青色火焰就好像撞到了實體,崩散開來,真的如同煙花一般好看。

這法師見到這麽一幕,心中徹底冰涼。驚叫道:“都是厲鬼!”

卻見著十幾個圍了上來,各自鬼氣沈凝,盡數被那鎧甲給收束住了。在這黑暗之中看來,仿佛是活生生的,身經百戰的士兵。又哪裡像是輕飄飄的虛無鬼物了?

這起碼都是厲鬼級數的鬼兵!

這法師心往下沈。明明是他們成竹在胸,要截斷地氣,使靈境成為無根之木。無源之水,然後一舉輕易斬殺這所謂的地神。

哪裡想到,現在居然是他們中了埋伏。這法師心中想道,這地神麾下,哪裡會有這麽多的厲鬼的?

卻在這個時候,見著喊殺聲響起,接著就是爆炸聲音。一個人影狼狽的從一團橘紅色的火焰之中衝了出來。

這法師見了,大喜,眼前這人。是他們這批人之中的最為厲害的高手。於是就叫道:“安道兄,快來助我一臂……”

卻沒有叫完。就叫著七八個長著翅膀,身上帶著淡淡白光的鬼物從後面追來。將那所謂的安道兄給亂刀分屍。

“嘎嘎……”見著這法師從驚喜一下子變成了絕望。一個領頭的鬼兵伸出血紅的舌頭,舔著下唇,怪笑道:“怎麽樣,我們讓你活的夠久了。現在是不是該束身就縛了?”不是欒方還會有誰?

那法師慘然一笑,看著四周,到處都是影影綽綽的,風聲鶴唳,草木皆兵。仿佛這黑暗所在,隨時會衝出無數的鬼兵來。

不由嘆氣就將手中的藤杖一扔,已經是心灰意冷,真正的束手就擒了。

卻覺著脖子之上,猛然一冷,就拜一道鬼氣所化的繩子給套住了脖子。接著,就有十七八道鬼氣繩索捆來,眨眼間就將其屈辱的捆了起來,拖著脖子,向前拽去。

一行人抓了個活口,得意洋洋,向著前方走去。不覺有著光明籠罩,就見到了一片土地,被幽幽清光給照耀著,來到淩霄閣前。

“主公,我等抓了一個活口!”欒方得意的說道。

劉易的聲音淡淡的從樓上傳了下來:“不錯,就歸你了。好好詢問一下!”

這可是活人,尤其是修煉者。氣血陽氣都是美味之極,欒方聽了,歡喜過望。大聲拜謝。

不一刻,各支隊伍都來稟報。青陽道的法師無一逃走。盡數被殺或者被擒。

劉易這才冷笑一聲,這些青陽教的法師,見著打錯了主意。根本不知道自己這裡還布置著陰陽十絕陣。

所謂的陰陽十絕陣,本就是表裡陰陽,互相轉化,形成絕殺的一種陣法。

說白了,便是將這大陣所籠罩之地,盡數轉化為靈境。將敵人困於此中,逃脫不出。

這大陣雖然厲害,但是限制卻也極大。適用之處很小。

當日為了怕昱泉逃走,以防萬一。便有那位秦勝人輔助劉易,借助劉易掌握鳳來山地脈靈氣的機會,布置下陰陽十絕陣。

只是卻沒有想到,祁勝布置下的強弩太過厲害。只是幾輪弩箭,便將昱泉手下射殺大半。最後讓這陰陽十絕陣完全沒有用上。

而這次,卻用上了。原本這七個法師足夠厲害。當真正面決戰,劉易手下起碼要死一大半。才能徹底解決這幾個法師。

但是驟然發動陰陽十絕陣,趁著大陣陰陽轉化的劇烈變動,一舉偷襲伏殺了這所有的敵人。

淩霄寶鏡就掛在面前,射出的光芒交織成一個立體的三維模型。

其中準確的顯現出了陽世和靈境交織在一處的情形。

這刻徐徐吐出一口氣來,收了大陣。盡管這大陣不過只是發動了短短一刻,但是消耗的資源極多。不論是劉易自家的神力,還是地脈靈氣,都有著巨大消耗。

那靈境之中顯現的陽世鳳來山,便和靈境分開。似乎又回到原本所在的不同時空。平行卻永不相交。

劉易皺起眉頭,看著這個,似乎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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