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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橋底下說書人
Crawler | 2017-10-7 00:12:49

第十一集 第六章


和雪城月在一起的時候,她總是會想些古靈精怪的花招讓你哭笑不得。

記得有一次,古克從家裡帶來一塊據說是克勞第弗--這個人是誰,我現在都沒搞明白--親手製作的白巧克力滑絲蛋糕,造型是一隻唯妙唯肖、毛茸茸肥嘟嘟的西伯利亞雪兔。

午餐的時候,古克將它現寶般地拿了出來,立刻讓所有人都垂涎欲滴。可是蛋糕只有一個,而且只有拳頭那般大小,若是每人都吃的話,大概還吃不到半口。

於是乎,我們聰明絕頂的雪城月大小姐便建議大家抽籤決定誰來吃這塊蛋糕,並且立刻掏出紙筆來寫了七個簽,誰要是抽到寫有「恭喜中獎」字樣的簽,那這塊蛋糕就歸誰。

為了維護抽籤的公平性,雪城月故作謙遜地表示她將最後一個抽。當時我們全都被她這種無私的行為感動得熱淚盈眶,摩拳擦掌之際還不忘紛紛向她表示--如果自己抽中,定會將最最最可愛的……兔子尾巴留給她……

當時除雪城月外,剩下的人都按照年齡大小的順序來進行抽籤。因為我最大,所以我是倒數第二個抽。

其實還沒開始抽的時候,我就已經絕望了,恐怕還沒等輪到我,這蛋糕就落入別人的腹中了吧!

可是出乎意料的是,那五個人竟誰都沒有抽到「恭喜中獎」的簽。

看著阿冰等人一副垂頭喪氣的樣子,我不由得振作起精神,準備好好利用我那超人的洞察力,將百分之五十的可能變為百分之百!

可突然我又猶豫了起來,因為我發現雪城月正用著近若渴求的期待目光牢牢看著我,彷彿在說「你你你……千萬不要抽中啊!」事後我才明白,她當時其實是想對我說「快點抽啊,抽完了,我好吃蛋糕啊!」

在一時衝動之下,我便忍不住大發慈悲地謙讓了句:「啊……還是你先抽吧……」

「嗯?」我清楚地記得當時雪城月愣了一下,似乎完全沒想到我會冒出這麼一句來,接著又咳嗽了兩聲,故作大方地擺擺手:「不了、不了,為了公平,還是你先抽吧……」

「一般來說都應該是女士優先,我看還是你先抽吧……」

「啊……我怎麼好意思呢?萬一抽到了,你們不會懷疑我作弊麼?」說著,她還故作害羞地低下頭去,彷彿真的很在意我們會說她作弊似的。

「呵呵,其實我並不是很想吃它……雖然說從來沒吃過……」

「哦?那你就更不能放棄這個機會了!快抽、快抽啊!」她抓起我的手,就想幫我抽。

看到她竟是如此的主動,我不禁懷疑了起來:「咦?這些簽裡該不會根本就沒有『恭喜中獎』的簽吧……」

那五個人經我提醒,這才紛紛恍然大悟,全都抬起頭來質疑地看著雪城月。

「哈哈……怎……怎麼可能啊……我是那麼不誠實的人麼?」

「……」大家全都不約而同地點著頭。

「啊!你們怎麼能這麼不信任我呢?!那……那好吧,我先抽就我先抽嘛!」雪城月一副下定了很大決心的樣子。

她緊皺起眉頭,端詳著手中的兩根簽,空著的左手慢慢伸出……正當我們以為她就要去抽籤的時候,她卻突然衝著前方,略帶著驚訝地打了聲招呼:「阿瑤?你怎麼來了?」

等我們發現上當回過頭來時,蛋糕和雪城月都已經消失在了食堂的大門外,只剩下一眾傻子看著空空如也的餐桌,除了發呆,還是發呆……

※※※

不知為何,今晚的思緒就好像我此刻體內的真氣一般散亂不堪,無法凝聚。

記憶的閘門似是被洪水沖破,各色各樣回憶的畫面帶著繽紛的色彩,走馬看花般從我腦中一一閃過。恍惚中,彷彿聽到了無數人的歡聲笑語,又似有人不住念著我的名字,雖細若無聲、遙不可及,可每念一次,心房就如被電殛般忍不住微微一縮。

等我想凝神細聽時,這些聲音又忽地消失無蹤了……

※※※

阿呆也是個很有趣的人,平時閒著無事的時候,總喜歡和我胡吹亂滂,天上飛的、地上走的、海裡游的,幾乎沒有他不知道的,而就在那日復一日的唾沫飛濺中,也讓我漸漸懂得了一切男人應該懂得的東西。

阿呆曾經說過,人類是造物主所有藝術品中最精美細緻的一個,但也是最失敗齷齪的一個。

阿呆告訴我,在傳說中,上帝先創造了男人,然後靠著男人的肋骨,又創造了女人。

可他為什麼不先創造女人,然後再創造男人呢?

阿呆推測說,大概是上帝覺得男人太過於剛毅、太過於暴力,也太過於理性,是一種靠著本能的驅使來活下去的動物,這和他所創造的其他生物的生存方式都是雷同的,比較容易創造,所以才先造出了他。

而女人呢?也許,上帝一開始根本沒想過要製造出個女人來,可當他發現男人的破壞力遠遠超出他的想像後,才不得不依照著男人的形體,做出了一個嬌嫩、柔弱、感性的女人,來束縛男人。

可上帝卻萬萬沒有料到,就這麼一個偶然的錯誤,居然給整個世界都帶來了毀滅性的災難!

難怪冰克教授曾在某次課堂上如是說:「凡事都不可以太過於追求完美,因為一旦達到完美,那就是走向毀滅的開端……」

當夏娃引誘亞當吃下智慧果之後,人類就變成了一個極端完美的毀滅者……

當獅子還只會用牙齒和爪子來撕開獵物皮肉的時候,人類已經打磨出了精美的石刀、鍛造出了鋒利的銅劍。

當青蛙還只會靠著長長的舌頭來捕食飛蟲的時候,人類已經削砍出了堅韌的標槍和強勁的弓箭。

當老鷹還只會將鴕鳥蛋抓起來扔到地上摔碎再來品嚐的時候,人類已經發明出了龐大複雜的轟炸機,嗡嗡嗡地四處投擲著威力強大的炸彈。

而當野鼠們還只會靠著集體自殺來維持物種平衡的時候,人類已經發明出了舉世震驚的核彈,只需抬起一根手指,按動一個按鈕,就能頃刻間消滅掉數百萬的生靈……

那麼,上帝賦予人類一顆與眾不同的腦子,到底是對,還是錯呢?

阿呆說,凡事並沒有絕對的對與錯,關鍵在你怎麼看。也許對於上帝來說,人類的確是一件失敗到了極點的垃圾,可如果按照另外一個創世傳說的觀點看,人類實是造物主最成功的作品。

「另外一個創世傳說?那是什麼啊?」

呵呵,另外一個創世傳說,就是宇宙造人說。

這個傳說的起源,來自某人曾經提出的一個疑問--思維的產生,到底是來自於物質,還是來自於靈魂?如果不依靠生育,單純用機器將有機物組裝成一個人,他真的能夠和人類一樣,開始思考麼?

經過一系列的造人試驗後,人類不得不承認,思維的產生,絕對不僅僅來自於物質。

於是,一大堆關於靈魂產生的學說便應運而生,這其中最被人們廣泛認可的一個,就是宇宙造人說。

一萬多年前,曾有人提出過,宇宙並不是單純的由質子和電子以及更小的微粒所組成的空間物質群,而是一個超乎想像的龐大生靈。

雖然當時那個人被人們當成瘋子關進了醫院,但是這種奇妙大膽的構想,卻激發了無數幻想家的靈感。

於是,緊接著又有人提出,宇宙中除了物質之外,還存在著另外一種無法探測到的東西,那種東西就是一切靈魂的發源地。

無數的靈魂從那裡降臨世間,進入每一個生命體中,通過生命體的各種物理和化學反應來感知和認識世界,等生命體到達使用壽命後,靈魂便會離開生命體,帶著它所經歷過的一切,回到發源地。

當然,如果按照這個說法,那麼我們世界上所有的生命都只不過是宇宙認識自身、瞭解自身的工具,而人類,則是宇宙所創造出來的最為成功的工具了。

人類的出現,立刻就將探索宇宙的視線拉扯到了遙遠的虛空,並描繪出肉眼所無法察覺的細微到了極致的分子內部,這和那些一生只待在一片叢林、一窪池塘、一絲巖縫的其他生命簡直無法比擬。

而人類的出現,同時也將觀察的目光移到了心靈的深處,讓宇宙瞭解到空前豐富的感情世界。

無論悲痛還是快樂、恐懼還是無畏、仇恨還是愛慕,這所有動人的體驗,都將被靈魂忠實地記錄下來,並帶向人類永遠無法企及的靈魂之源。

於是阿呆便開始感慨--人生苦短,應當即時行樂。既然你生下來的目的就是為了體驗種種感受,何不自動自發地去體驗那些能夠帶給你快樂的經歷呢?

可惜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一個人能夠自由地選擇自己的生存方式,而這道由宇宙設置在人類與自由之間的牢籠,就是每一個生命體與生俱來的……求生欲。

奇怪,好端端的想到什麼求生欲,還真是不吉利呢!

※※※

「羽,我們去登山好不好?」

阿冰帶著一臉燦爛的笑容期待地看著我,身後那雪白的山丘在清晨陽光的照耀下晃得我睜不開眼睛。

手被一隻柔滑的小手拉住,我情不自禁地跟著她向前走去,好奇地看著四周無盡的雪原,有點摸不著頭腦:「這裡……這裡是哪裡啊?」

「呵呵,羽你忘了麼?這裡就是你的家啊!」

我的家?龍牙山?

手上忽然一緊,腳下一滑,我差點摔了個跟頭。

「羽,你發什麼呆啊!」阿冰回頭笑著瞥了我一眼:「是不是又看到什麼美女了?快點走啊!」

「這裡除了我們兩個,哪裡還有人。」

「那裡不是就有一個嗎?呵呵,還跟我裝傻哦!」

我順著她手指的方向,意外地看到了一身雪藍的蝶葉蘭,正牽著一隻小雪狼在雪地中悠閒地散步。

「咦?這個丫頭怎麼也來了?」

阿冰沒有回答我,倒是蝶葉蘭衝著我揮了揮手:「喂!請問龍牙山怎麼走?」

「……」這個丫頭該不會是想上龍牙山去刺殺我吧,還真是賊心不死呢!

我剛想給她胡亂指個方向,阿冰卻笑著喊了回去:「我們也要去龍牙山呢!一起走吧!」

「喂喂喂,阿冰,你怎麼能讓她跟我們一起走呢?」我不禁低聲埋怨著她。難道阿冰忘了上次就是她來刺殺我的麼?!哦,當時她易容了啊……

「大家都是同路人啊!而且,那隻小狼好可愛哦,呵呵……」阿冰看著在雪地中朝我們跌跌撞撞爬過來的小雪狼,忍不住咯咯地笑了起來。

「你們也要去龍牙山?」蝶葉蘭走到我們身旁,賊笑著打量了我一眼:「呵呵,小倆口回家省親麼?」

要你管!我狠狠瞪了她一眼,拉了阿冰就想甩掉她,誰知阿冰只顧著逗那隻小狼,完全不理會我的暗示。

哎,我家裡也有狼啊,而且比這只還肥還可愛,阿冰你好歹在外人面前給我留點面子好不好?

「這隻小狼迷路了,我想送它回家,它說它住在龍牙山上……」蝶葉蘭看出了我眼中的敵意,便笑著解釋道。

「別開玩笑了,狼會說話麼?」我不屑地瞥了她一眼--哼哼,撒謊也該找個比較可能的理由吧?

「小狼,你家住在哪裡?」阿冰抱起小狼笑嘻嘻地問。

「龍……龍牙山……」

我瞪大了眼睛看著那隻小狼,差點沒暈倒在地,好不容易回過神來,忍不住一把將它從阿冰懷裡搶了出來,惡狠狠地嚇唬著它:「快說!你小子到底是哪個小色狼裝的?不說,小心我掐死你!」

「冷……冷羽……」

我氣得七竅生煙,剛想用拳頭封住它的狼嘴,一旁的阿冰卻捂著肚子笑趴在了地上。

一晃眼,不知何時竟已來到了龍牙山下。

我抬頭看了看聳入雲天的雪峰,回頭無奈地對蝶葉蘭說:「小姐,這就是龍牙山了,您可以回去了吧?」

蝶葉蘭衝我白了一眼:「哼,我才不會把冷羽交給你呢!」

「……」斜瞅著身旁捂著嘴不住偷笑的阿冰,我決定不再理她們,一馬當先朝著峰頂爬去。

「啊!!!!!」正當我手腳並用爬得興起之時,突然一聲女子的驚呼從頭頂傳來,而且正以難以置信的速度飛快地接近著我。

奇怪,這聲音好熟啊,是……雪城月?!還沒等我抬起頭來確認清楚,就已經被一個軟軟的身體給狠狠砸中了腦袋,眼前一黑,當即和她一起骨碌碌滾了下去……

※※※

驀地驚醒,卻發現自己不知何時竟然坐著睡著了。一滴溫熱的液體滴到了手臂上,我好奇地摸了摸,只覺得手臂上一片黏膩,藉著月光仔細一看,手臂上不知何時竟已滿是鮮血。

奇怪啊,這血是從哪裡來的?我好奇地抬頭看了看頭頂,除了一片清朗的星空,就什麼都沒有了。難道,是傳說中的UFO干的?

一絲鹼腥滲入唇中,我這才驚覺,自己正在流著鼻血。捏住了鼻子,我慌忙地撕下衣角。

天哪,怎麼流了這麼多卻絲毫沒有察覺呢?難道是天氣太熱?

用布條塞住鼻子後,我摸了摸額頭,一片冰涼,並沒有發熱的跡象,剛想站起身來去海裡洗一下臉,一股煩惡猛的從胸口湧了上來,隨著「哇」的一聲,鮮血便噴灑在了向來潔淨的校褲上……

※※※

「你怎麼也跑到這裡來了?」我瞪著壓在我身上的雪城月大小姐:「還給我玩跳崖?你又發瘋了麼?!」

一個孩子的聲音從雪城月懷裡冒了出來:「姐姐,謝謝你救了我……」

看著突然冒出來的小孩,和那一副頗為熟悉的面孔,我納悶得竟忘了罵人。

「呵呵,乖哦,下次別再玩這種高難度的動作了,不然你師父肯定罵死你哦!」雪城月溫柔的聲音傳來。

她今天難得如此淑女,連說話的聲音都變得柔柔的,彷彿懷裡的小孩就是她的親生骨肉一般……

喂!你們母子情深依依不捨倒也罷了,只是能不能先從我身上起來再說?

「小兔崽子!你給我死到哪裡去了?!」一陣暴喝突然從山上傳來,緊接著,一道人影飆到了我的身旁。

師父?!我驚訝得差點沒哭出來。師父啊!我被阿呆賣到了武鬥場,你快幫我揍扁他!!

「壞人來了!壞人來了!姐姐,我怕!!」那個小孩撒嬌般地蜷縮在雪城月的懷中,故作驚恐的面容下掩飾著十分享受的快意,而此刻的雪城月,她居然還坐在我的身上!

「小兔崽子,我給你三秒鐘的時間,你要是再賴在她懷裡不出來,看我不剮了你!」

小兔崽子?這不是師父經常用來稱呼我的口頭禪麼?怎麼跑到這個小子身上去了?難道……師父離開我,就是為了再找一個徒弟麼?!師父啊師父,您老人家都已經過了更年期,怎麼還能如此花心呢?有了我一個不夠,還要再找一個回來氣死您麼?!

「爺爺,冷羽他剛從懸崖上摔下來,您怎麼就這樣罵他啊!」

冷羽?!我瞪大了眼睛看著那個只有七八歲大小的孩子--天啊,果然和小時候的我一模一樣啊!

今天這是見鬼了麼?怎麼突然跑出另一個我來了?

眼前的景色忽地模糊了起來,等到再次清晰時,我已經站在了高高的龍牙山頂上……

※※※

「小兔崽子!這一招不是這麼用的!!你給老子認真點好不好,你讓她們說說,有哪個笨蛋會在剛才那種情況下自己砍中了自己的腿?!」

「哼!我才不要聽敵人的廢話呢!老頭子,對付你,我還不用認真!」

「你活膩了麼?!小心老子今天紅燒了你!」

「我才不會吃你呢,太老了,硌牙……」

一老一小站在我的眼前臉紅脖子粗地互相對罵著,雪城月和蝶葉蘭正笑嘻嘻地站在他們身後欣賞著好戲的上演。

剛才那只自稱是我的小狼崽子在雪堆中撲騰著朝我爬了過來,親匿地蹭了蹭我的褲腳,然後靜靜地趴在了我的腳下。

「吃飯了!大家快進屋吧!」阿冰的聲音從屋裡傳了出來,還帶出了一股讓人垂涎欲滴的烤肉香味。

「啊!吃老頭子肉了!」那個孩子立刻扔下手裡的劍,轉身溜進了屋裡:「阿冰!最喜歡你了!!呵呵,還有你做的菜哦!」

我的臉騰的一下子燒了起來--沒想到這小傢伙居然如此口無遮攔,我憋了許久都沒說出口的話,竟讓他就這麼輕鬆地喊了出去……窩囊啊,我還真是***窩囊啊!

看著師父無奈地歎了口氣,拾起地上的長劍慢慢走進屋內,我忍不住想上前去幫他一把,挪了挪步子,卻發現腳突然不聽使喚了。

眼睜睜地看著雪城月和蝶葉蘭二女也跟著進了屋去,我卻連句話都叫不出來。

胸口湧上一陣莫名的恐慌,一股說不出的孤寂突然牢牢攥住了我的心房。可就在下一秒,我卻又奇跡般地恢復了平靜,彷彿此刻就連感情,都已經失去了……

呆望著屋內的熱鬧氣氛,我這才發現自己已是一個多餘的人。除了腳下的這只看起來有點弱智的小狼,恐怕再沒有一個人注意到我的存在了吧!

低頭看了眼小狼,意外地發現它竟在衝我笑著,一副憨憨的表情煞是可愛。狼也會笑麼?龍會笑,我倒是見過,埃娜笑起來的樣子就很美。可這隻狼……我該不會是在做夢吧?!

小狼笑著笑著,又衝我張了張嘴,似乎對我說了句什麼,可是聲音太小,沒能聽清。我俯下身去,將耳朵湊近了它的嘴巴想仔細聽聽,一陣得意的獰笑卻毫無徵兆地響起在我的耳邊……

「哈哈哈哈!你,已經,死,了!……」

※※※

再次驚醒過來時,額上的冷汗正如雨般落下,我急促地喘息著,胸口的心跳快得彷彿要破胸而出。

「啪啪啪……」幾下清脆的掌聲從身後傳來,讓我再次聽到了燮野明那略顯中氣不足的聲音:「咳咳……想不到中了我的火魘真氣後,居然還能逃到這麼遠的地方來。小子,快點告訴我那只龍到底在哪兒,不然過一會兒你可就再也沒機會說話了……」

燮野明似是被我傷得不輕,慢慢走到我身旁,便支撐不住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他猛烈地咳嗽了幾聲後,沒事兒般地微微衝我一笑:「小子,真是好劍法,若不是你的劍斷了,估計我會死在你前面。」

我掙扎著想要站起身來,卻發現身體似被抽空了一般,軟綿綿的一絲力氣都沒有。嚇出了一身冷汗的我,只覺得一陣頭暈目眩、嗓子乾裂,好不容易說出一句話來,竟是嚇人的沙啞。

「我……快死了?」體內的真氣早已微不可察,就連呼吸都已經變得吃力,難道我真的要死了?

「哼,我還能騙你麼?你剛才中了起碼有五六下火魘爆羽,要是一般人,早就當場死掉了,沒想到你居然還能沒事兒似地砍我一劍……咳……嘔……」他說到一半,又咳嗽著嘔出血來:「媽的,你要是不砍我一劍,可能還能逃得更遠一些才發作……算了,反正我也活不了多久了,咱們就別再提這麼掃興的話題了,好不好?」

我衝他苦笑一下,無力地點了點頭。

是啊,看他此刻的情形,似是心脈已被震斷,想活下去恐怕也是很難了……

「你叫什麼名字啊?想不到赫氏居然能有你這樣的高手,呵呵,還真是讓我大開了眼界啊!」

「冷……冷羽……」

「冷羽?這個名字,我可從沒聽過啊!這麼年輕就已經如此厲害,呵呵,看來我……的確是老了,唉……對了,你有女朋友沒有?」

我費力地搖了搖頭,努力讓自己的腦子保持清醒。

「沒有?你這樣的人物,想找個女朋友應該不是什麼難事兒吧!對了,我聽奇佳麗說你戴著面具的,你幹麼要戴面具?」

「……」

「唉,反正大家都快死了,還有什麼好保密的呢?快說啊!」

我看了他一眼,伸手慢慢擦掉額頭的污泥,捋起了額前的頭髮。

「……」燮野明看著我的額頭愣了愣:「想不到你竟是從那裡逃出來的。是誰那麼狠心啊,將你賣到那裡去的?還是你被判了死刑,讓人給買去的?」

「被賣……賣去的……」剛說完,一股血腥衝上喉頭,從我嘴裡噴了出去。

「哎呀呀,看樣子你比我還慘呢!」燮野明慢慢地湊過身來,伸手搭上了我的肩頭,一道柔和的真氣立時順著他的手傳了過來:「我也不行了,大家平分吧……」

隨著那道真氣的輸入,讓我又漸漸恢復了些力氣。緩緩吐出口氣來,我掙開他的手:「別浪費了,我現在……咳咳……可以說話了……」

燮野明笑著縮回手去:「我只是怕死前太孤單罷了。你剛才用的那兩個紅色小球是什麼功夫啊,看起來蠻好玩的,能教教我麼?」

「別做夢了……你還有命學麼?」

「哎,古人說什麼來著?活到死,學到死嘛!快說、快說,怎麼弄出來的?」

我費力地笑著說:「你還真能扯。好吧,我教你,不過我也不太清楚,不知道能不能教會你……」

「沒關係,我師父常說我是學武的天才,教個頭就能全琢磨出來,你快說吧,嘿嘿,說不定我不用學就會了呢!」

「那招叫做飛羽流星,是用真氣凝聚成的。它到底是個什麼原理,我還不太清楚,不過它能夠自動攻擊和防禦,也能被我控制。」

「咦,它為什麼能夠自動攻擊和防禦?」

「不知道……」我苦笑。

「啊?」燮野明一臉失望地看著我:「最關鍵的問題居然回答不知道?哎……」

「大概跟我自身的真氣有關吧,畢竟這一招是我無意間學會的,所以也從來沒主動去想過。」

「哦。」燮野明瞭解地點了點頭,伸手拍拍我的肩膀:「作為交換,我把御劍術教給你吧,等我們都上了天堂,誰先學會對方的招數就是誰贏。嗯……賭十個耳刮子怎麼樣?要不輸的人就必須無條件答應對方的一個要求?」

「呵呵,我怕我是上不了天堂了……」我忍不住笑了起來。

「怎麼會?對自己有點信心好不好?」

「那好吧,你說……」

「你可聽好了啊,我絕對不會說第二遍的,這可是我們流派的最高機密哦……御劍術的關鍵,就在於藏氣。如何能夠將氣藏入劍中,並且還能受你的控制,這就跟你剛才那個什麼飛羽流星差不多吧!藏氣要適量,必須要能夠保證真氣不會因為太強而失去控制,還要保證的就是不能超過你的劍的載氣量。就像你剛才那樣,連續兩次全力出劍,結果劍因為承受不住你真氣的震盪,所以才碎了。」

我瞭然地點了點頭。

「而我的二段流御劍術,講究的不光是藏氣,還要分氣。將藏在劍上的氣分作兩部分,這樣才能讓它連續進行兩次攻擊。三段流的嘛……我還不會,不過道理一樣,就是難度比二段流還要大上很多就是了。」

「那你是怎麼讓劍能夠自如地攻擊呢?還能控制得那麼靈巧,真是不可思議呢!」

「呵呵,熟能生巧嘛,這種東西,唉,我還真說不明白,練著練著,就能夠控制它了,但到底是怎麼控制的,我也不清楚了。不過你既然能夠領悟飛羽流星,估計這個對你也應該不會太難吧!」

「哈……也許吧……」

一個熟悉的女聲突然打斷了我們的談話:「呵呵,想不到二位居然還有閒心在這裡聊天啊!」

奇佳麗?!

我吃驚地回過頭去,果然是奇佳麗!

只見她笑嘻嘻地站在我們身後,手裡晃著把我曾見過的淡紫細劍,慢慢朝我們走了過來:「真是好運氣啊,沒想到竟然讓我在這裡碰見了你們。燮野明,你怎麼還不趕快殺了他?是等著我來殺麼?那可真謝謝你了。」

「這裡沒你的事兒,你先回去吧!」燮野明不耐煩地衝她擺擺手:「我們兩個還有很重要的事情沒談完呢,你不要打擾我們的雅興好不好?」

奇佳麗像看到怪物似地看著他:「你瘋了麼?和他有什麼好談的?我還以為你是在引誘他說出龍的下落來呢!」

「啊!我是在問啊,你別煩了,快點走吧……」

奇佳麗聽到這話,不但沒生氣,反而又笑了起來:「燮野明,你該不會是也活不了多久了吧,怎麼說話這麼有氣無力的?」

「哼,就算我活不了,收拾你還是綽綽有餘的。怎麼,想試試麼?」燮野明冷冷地看著她。

「呵呵,人家只是關心你嘛,這麼凶巴巴的,真是不知好歹呢!好吧,小女子這就告退,不打擾兩位的雅興了哦!」奇佳麗訕笑著說完,便急忙退入了樹林之中。

燮野明看著她的身影消失在樹林中後,忍不住小聲地咒罵了句,拍著我的肩,搖頭苦笑:「唉,也不知道為啥,我看到這個娘們兒就煩,***好端端一個女人,居然喜歡搞什麼同性戀。」

我則擔心地回望:「她真走了麼?不會過會兒又跑過來要殺我吧?」

此刻我可真是連一點兒反抗餘力都沒有了,就好像橫在菜板上的魚腩,無論奇佳麗是想把我清蒸還是紅燒,或者是做成生魚片,都只能用眼睛來哀求她下手快一點了。

「有我在,你不用怕她。」

我不解地瞅著他:「難道你不恨我麼?我可是殺了圖飛雅格的兇手啊!」

「呵呵,眼下你我都要死了,再大的仇怨,都該放下了吧!再說,我馬上就能看到圖非雅格了,還可以和他聯手欺負你,想想就很開心呢,哈哈哈……」

「……」這傢伙真的是白癡麼?

「冷羽,我師父經常跟我說什麼來著?呵呵,他說人生苦短,就該享樂即時,不要總被些讓自己心煩苦悶的事情給牽絆住。哎,他還說,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化解不開的仇怨,想不開的苦悶,在如此之大的宇宙中,人類又是多麼的渺小?若是將自己的這點煩心事兒和整個浩瀚無際的宇宙比起來,還算個屁啊!哈哈哈……還有啊,就算你武功無敵、本領通天,可幾千年、幾萬年後,誰還會來在乎你到底是個什麼人呢?不管有沒有你,地球都會照轉,太陽還是會在早上升起來的啊……」

這番話說得我連連點頭:「是啊、是啊,呵呵,我也聽一個……呃……一個朋友這麼說過。既然都要死了,還有什麼放不開的?只是……只是……」

一想到自己就快死了,我的心又莫名地顫動起來,總覺得有些不甘心,可就是想不起來是為了什麼。

「只是什麼?」

「只是,你真的能放開一切地去死麼?」我轉過頭去,想從他的眼睛裡找到答案。

燮野明被我這個問題問得一呆,接著又笑了出來:「瞧你現在這副表情,真是一點出息都沒有,好像死了娘似的。哈哈哈,男子漢大丈夫,死也要死得轟轟烈烈嘛!別這麼想不開好不好,我可是要陪著你一塊兒去死的啊!」

「你真的想死?一點兒牽掛都沒有麼?」我牢牢地盯著他的眼睛。

「你看看你,怎麼老問個沒完啊,我當然……當然……當然……」原本理直氣壯的燮野明,說到這裡時卻又心虛地躲開了我的視線,變得結巴了起來。

想了半天後,他竟似個孩子般沮喪地垂下頭去:「……當然不想死了……」

看著他此刻如此老實的表情,我忍不住笑了出來。

燮野明一看我笑他,不禁反駁著叫了起來:「哎哎哎,笑什麼啊!你還別笑,是你沒見過她嘛!你要見過她,估計就會跟我一樣不想死了。」

「她?誰啊?」

燮野明的臉立刻紅了起來,扭捏著看了看左右支吾道:「啊……她……她就是她啊……」

「好了好了,我不問了,你說說她怎麼個好法,讓你不想死了?」我憋著笑問。

「她啊……呵呵……她……唉,怎麼說呢?嗯,她就像個……不懂事兒的小妹妹一樣,總是喜歡在我面前撒嬌耍賴……而且她總是有著層出不窮的各種花招詭計,可每次被我撞見她的惡作劇,她都會故意傻笑地看著我,就像個還只是三四歲的孩子,一點也不知道自己錯了一般……呵呵,我這個人就是心軟,最見不得她那種表情,結果每次都忍不住和她一起去惡作劇,有一次還差點被師父給吊起來打一頓……」

燮野明說著說著,突然長歎了口氣,抬頭看著遙遠的星空,雙目中不知何時竟已充滿了無盡的憐愛:「雖說她總是幹些讓人頭痛的事兒,好像怎麼也長不大似的,可我卻知道,她比誰都要懂事兒,而且比我所見過的任何一個人,身世都要可憐……她那個狠心的父親,簡直就把她當成了交易的工具,不僅給她下毒,還用她媽媽的性命來威脅她,讓她不得不屈服。別看她每次見到我,都笑得很開心,一副不知道難過傷心的樣子,可我知道,她只是不希望我為她擔心罷了!」

我驚訝地看著他,忍不住打斷他:「你說的那個她,難道是……難道是……」難道是蝶葉蘭?!

「嗯?難道是什麼?」

「啊……沒什麼,呵呵……」想起他剛才那副害羞的樣子,我便把這個疑問給嚥回了肚子裡。

燮野明納悶地看了我一眼,又接著慢慢回憶道:「有一次她來找我,說她要去殺一個人,一個有恩於她的人,讓她非常地為難,不知該如何是好。唉,她好像一點都不懷疑我會出賣她似的,連這種事情都敢來跟我說。」燮野明苦笑著搖了搖頭:「也不知道這是我的榮幸呢,還是悲哀啊……」

「哦?怎麼會是悲哀呢?」我好奇地問。

「你不知道啊,如果一個女孩子什麼都肯對你說的時候,那表明她已經把你當成了她的哥哥……」

「咦?難道這不好麼?」

燮野明像看白癡似的看著我:「難道你不懂把你當哥哥代表著什麼嗎?那就是代表,你還沒準備開始追求她,就已經完全沒有希望了啊……」

「……」我看了他半天,還是搖了搖頭:「不懂……」

只要能在一起,被當成哥哥又能有什麼的?真奇怪啊!

「天哪!」燮野明挫敗地垂下頭去,剛想給我仔細解釋一下,他搭在我肩膀上的手卻突然猛的痙攣了一下,「哇」地狂噴了口血出來……

我伸手扶住差點躺倒在地的他,卻突聽一陣細碎的腳步從身後響起。

奇佳麗那陰魂不散的聲音再次傳來:「呵呵,看你的樣子,恐怕也活不了多久了吧……都自身難保了,還敢來嚇唬我,燮野明,可真有你的啊!不過你放心,等你死了以後,我定會把你的腦袋當成壽桃送給你師父的,哈哈哈哈!」

她慢慢走到了我們面前,用長劍挑起了我的下巴:「小子,這下你可老實了吧!哼,等我送完了他,下一個就拿你去餵我的龍!」

「原……原來是你殺了圖非雅格?」虛弱得靠在我臂彎裡的燮野明猛的醒悟過來:「你根本就沒打算把龍交給我們?!」

「哦?圖非雅格那個笨蛋死了?哈哈哈,那可太好了,這次雷迪那個老頭想不發火也不可能了啊!」

奇佳麗放肆地大笑著,朝燮野明拋了個媚眼後,便伸劍向他的心口,慢慢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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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橋底下說書人
Crawler | 2017-10-7 00:21:50

第十二集 第一章


看著那泛著微微紫光的劍尖慢慢逼近燮野明的心口,不知為何我心口上也覺得一陣越來越強烈的颼颼涼意。

心驚膽戰之下,我忍不住驚呼一聲:「住手!你瘋了嗎?連他都敢殺?!你就不怕他師父找你報仇嗎?」

「哈哈!他師父就算要報仇,也是去找赫迪亞那個老不死啊!怎麼會知道是我殺掉的?到時候雷迪和赫迪亞兩敗俱傷,或是同歸於盡,我師父和拉奇特可就省心多了啊!」

雖然早知是此結果,可親耳從她口中聽到,還是讓我渾身打了個寒顫。

燮野明聽到這話,苦笑一聲:「早知你們……你們沒安好心,卻還傻乎乎地跑了來……媽的,我們這不是犯賤嗎?」

奇佳麗冷笑:「哼,不是犯賤,是什麼?」

「我們到底什麼地方惹到你們了,這麼處心積慮地來對付我們?哼,你今天要是不說個明白,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燮野明恨恨地咬牙道。

「好,我就讓你死個明白。」奇佳麗眼泛寒光,冷冷地笑了起來:「雷迪和我師父之間的恩怨自不必再提,上一代的事情,跟我也沒什麼干係。你可還記得七年前在拜圖拉家裡對我說過的話?」

燮野明一臉的茫然:「七年前?拜圖拉?……」

我忍不住插話道:「拜圖拉是誰啊?」

燮野明也困惑地看了我一眼,衝著奇佳麗搖頭道:「柏拉圖我倒是聽說過,拜圖拉……抱歉,他是男是女我都不清楚,你是不是記錯了啊?」

「哼,你不記得了,我可還記得清清楚楚。那天拜圖拉為了討好拉奇特,給他那個不知死活的女兒慶祝生日……」

「啊!我記起來了,就是那個不長眼睛的馬屁精啊!哈哈哈……」燮野明還沒笑完,喉頭一顫,一口血便噴在了奇佳麗的長劍上。

奇佳麗皺著眉將劍在燮野明衣服上擦了擦,瞇起眼睛問道:「那你也該想起來,對我說了些什麼吧……」

「……」燮野明愣了半天後,卻又搖了搖頭:「不記得了……」

奇佳麗氣得一口唾沫啐到他臉上,罵道:「***,你居然敢當著那麼多人問我是不是看上拉奇特那個沒人要的女兒,還說我這只癩蛤蟆別妄想能吃到天鵝肉?!我看不看上她,關你什麼事?用得著你出來多嘴嗎?!」

「……」我暈,居然因為這麼句話,她就足足記恨了七年--女人,真的好可怕啊!

燮野明倒沒有太大的驚訝,只是瞭然地點了點頭,伸手拭去臉上的唾液,在地上蹭了蹭,又笑著問:「那拉奇特又為什麼想來陷害我們呢?我記得我們和拉奇特之間好像沒有什麼過節啊……」

「這就要怪你那個自命清高的師父了。拉奇特三番兩次誠邀雷迪,雷迪居然都置之不理,既然不能為我所用,留著幹嘛?」

燮野明長歎:「哎~~師父說得對,果然是唯女子與小人為難養也,近之則不遜,遠之則怨。只是可惜了那隻金豹紋龍啊……」

我心中大訝,剛想出聲詢問,卻感到燮野明扶在我肩頭的右手突然緊了一緊,一怔之下,立刻便明白了過來,當即著惱地喝道:「燮野明!你!」

燮野明渾身一顫,似是才發覺說漏了嘴,連忙訕笑:「奇佳麗,我該問的都問完了,你要殺就快殺吧!」

奇佳麗晃了晃手中長劍,疑惑地看了我一眼,沖燮野明冷笑道:「少給我玩什麼花樣,想死?這就成全了你!」說罷長劍疾送,「呲」的一聲輕響,便刺入了燮野明的胸口。

我只覺心中一陣狂跳,差點沒驚呼失聲,眼睛死盯著奇佳麗的長劍,連呼吸都全然忘記了。

隨著奇佳麗抽回長劍,一股鮮血噴了出來,頃刻間便染紅了燮野明胸前的衣襟。

剛才還是死敵,可轉眼之間,我竟感覺他已成了我的生死之交。原本該除之而後快的人,現在卻分外不忍看他死在我的面前。

「咳……咳……」燮野明困難地咳嗽了一聲,忍痛笑道:「你是不是不知道人心長在何處,怎麼刺得這麼偏啊?」

「哼,一下子就殺了你,豈不是很沒有意思?」奇佳麗又用劍在燮野明褲腿上拭去血跡,輕笑道:「接下來,是哪裡呢?是你的腿?還是你的命根子?」

燮野明又咳嗽兩聲,苦笑著說:「要殺要剮,悉聽尊便了,只是希望你能給個痛快。哎,想不到我居然會栽在你這個醜八怪同性戀的手中,真是死不瞑目……」

我心中暗叫高明。燮野明看起來跟個呆瓜一般,沒想到在生死關頭卻還如此冷靜,故意挑起奇佳麗的怒火,看似尋死,實是故佈疑陣,來拖延時間。

我要是奇佳麗,憑她那狡詐多疑的性格,必定不會輕易相信什麼金豹紋龍之說,只有如此,才會讓她信以為真。

話雖如此,可我還是不由得十分擔心。奇佳麗看起來性情乖戾,萬一想出什麼更變態的法子來折磨我們,那我們可就真是生不如死了。

果然聽奇佳麗道:「哼,跟我耍嘴皮子沒用,你當我是三歲小孩那麼聽話?我現在就剁下你的舌頭,讓你再也說不出話來。」

燮野明扭頭看了我一眼,眼中充滿歉意的說:「對不起,小兄弟,是我連累了你。哎,若不是我一時糊塗,我們兩個人怎麼會落到如此田地?不過現在再說什麼都是廢話了,我先走一步,去地下等你……」

他口中說話,右手手指卻在我肩上飛速寫了兩個字--偷襲!

我暗自苦笑,媽的,此刻我體內真氣混亂不堪,幾欲造反自噬,哪裡還有什麼偷襲的餘力?

心下正不知所措,一道若有若無、微弱到了極點的真氣卻隨著燮野明的右手緩緩度進了我的體內。

……就這麼點嗎?天哪,這麼點真氣,此時恐怕讓我抬個手都嫌不夠,想要打倒奇佳麗,那可真是癡人說夢了。

我努力深吸口氣,盡力想利用這一點微弱的真氣來穩住體內騷亂不堪的破魔真氣,誰知二者剛一相遇,便立刻融於一團不分彼此了,而且變得比以前更加瘋狂,在我體內橫衝直撞、上突下竄起來。

一時間,我體內猶如翻江倒海一般,五臟六腑都被這股狂亂的真氣撞得隱隱作痛,胸口猛然一脹,又是一大股鮮血從口中狂噴而出。

隨著鮮血的噴出,我腦中一陣眩暈,卻突然醒悟了過來。

原來燮野明給我的這道真氣,不是讓我療傷的,而是要我去攻擊奇佳麗。此刻奇佳麗對燮野明充滿戒心,處處戒備,所以只有我才有可能偷襲得手。

而我剛才一連串的幻覺與夢境,竟全都是這火魘真氣搞的鬼,它就好像是催化劑一般,只要沾上一點點,立刻就會讓原本溫順聽話的真氣變得混濁混亂起來,不僅讓人產生種種奇怪的幻覺夢境,還會利用自身的真氣來攻擊自己,讓你在連場美夢中不知不覺間便已身受重傷,等醒悟過來時,恐怕已經傷重不治而死了。

怪不得巴克一開始便千叮嚀萬囑咐,讓我切忌和燮野明動手。如此霸道凶狠的真氣,再配合遠程攻擊的二段流御劍術和無孔不入的火鳳散羽,當他的對手,真是想不死都很難呢!

不過此刻就算明白了燮野明真氣的厲害,又有何用?

燮野明送入我體內的真氣已經和我的真氣混在一起,分都分不開來,還怎麼去偷襲奇佳麗呢?

驀地,燮野明用手指迅速點了我的肩頭兩下,接著便收回手去。

看他的意思,是要立刻行動了,可我根本還沒準備好啊!我連忙向他使了好幾個眼色,希望他能明白我的意思,趕緊放棄行動,另圖它法!

也不知道燮野明是否看懂了我的意思,卻見他突然輕喝一聲,撮指成刀,猛然向自己心口插了過去。

奇佳麗做夢也沒有想到,此時的他居然還有自殺的力氣,匆忙間叫了聲:「想都別想!」抬腳便想踢開燮野明的手。

誰知燮野明反手為爪,一把扣住了奇佳麗的腳踝,就在這略微的停頓間,我應該猛然出手,將剛才燮野明輸入我體內的真氣灌入奇佳麗毫無防備的腰眼處,雖然不可能活命,但至少能夠免死於奇佳麗這個變態之手。

可惜我只能衝著他苦笑一下,然後和他一起坐在地上,一邊吐著血,一邊眼睜睜地坐失良機……

什麼叫做功虧一簣、什麼叫做謀事在人成事在天,這些平常統統當笑話聽的大道理,在這一瞬間便全都讓我深切地體會到了其中那讓人扼腕的無奈和沮喪。

發明這些詞彙的古人,不知道當初是不是也和我們一樣坐在這冰冷的沙灘上,一邊吐著血,一邊看著眼前的變態敵人不住苦笑呢?

奇佳麗冷哼一聲,掙脫燮野明的手,一腳踹中了他的心窩,將他踢得貼地遠遠滑了出去。

「哼,想暗算我?可沒那麼容易!」奇佳麗走上前去,將已毫無反抗能力的燮野明拽了起來,抽出他腰間的佩劍遠遠地甩了出去,反手扇了他兩巴掌,獰笑道:「怎麼樣?現在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還是快點說兩句好話,說得我高興了,或許賞你個痛快。」

燮野明微微一笑道:「你想讓我說些什麼?是誇你英明神武,還是讚你貌若天仙啊?」

「哼哼,你先說:『我燮野明癩蛤蟆想吃天鵝肉,看上了拉奇特的那個婊子女兒。』」

「哈哈,說就說啊!我燮野明癩蛤蟆想吃天鵝肉,看上了拉奇特那個婊子養的。」

「啪、啪」兩聲脆響過後,燮野明那早已紅腫的雙頰立時又高腫了起來。

「是那個婊子女兒!」奇佳麗拽住燮野明的衣領,惡狠狠地喊道。

「是是是,我燮野明癩蛤蟆想吃天鵝肉,看上了拉奇特那個婊子女兒奇佳麗。」

奇佳麗大怒,剛想挺劍刺死他,突然又冷靜了下來,拍拍他的臉笑道:「呵呵,想讓我一劍殺了你?沒門。識相點,就快把金豹紋龍的事告訴我,不然我現在就挖了你的雙眼,削平你的五官,切了你的命根子下酒!」

我只聽得一陣毛骨悚然,看來這個女的已經變態到了無可救藥的地步。今天我們兩個落到她手上,真不知道是上輩子造了什麼孽啊!

「金豹紋龍?什麼金豹紋龍?我怎麼不知道?」

「還給我裝傻?看來你真是不知道死活啊!」奇佳麗故作無奈地歎了口氣,伸出兩指便朝燮野明雙眼挖去。

「慢著!」我忍不住叫了出來:「你要真挖了他的眼睛,就永遠不可能知道金豹紋龍的秘密了。」

奇佳麗扭頭衝我笑道:「這麼說,你肯告訴我了?」

我點點頭,深吸口氣努力平復胸口不住翻湧的真氣,顫聲道:「只要你……你給他個痛快,我立刻告訴你。」

「喲,還挺夠義氣的。你就不怕過會兒被我折磨得死去活來嗎?」

「不用你動手,我也立刻就要死了。」我冷笑道:「等我一死,這個秘密你可就再也聽不到了。」

「哼!那你就趕快說吧!如果真值得我動心的話,倒也不妨放你們一馬,讓你們痛快點死掉。」

「你先殺了他,我才能說。」

「你先說,我再看情況殺不殺他。」奇佳麗看似絲毫不為所動,我卻知道她已經上了當:「不然我現在就挖了他的眼睛,再連帶你的一起挖出來。」說罷,她便又要伸手去挖燮野明的眼睛。

我長歎一聲,只得妥協:「好吧好吧!我講我講!」

燮野明,希望你能好好利用我爭取來的這段時間,盡量恢復功力,我們兩個人今天能不能善終,就全看你的努力了……

「喂!反正橫豎是死,幹嘛要便宜這個婊子?!」燮野明到了此刻還不忘了配合我,真是令我感激莫名。

「你再給我廢話一句,我就剁了你的舌頭,把它塞進你的屁眼兒!」奇佳麗又賞了他一巴掌,在他眼前惡狠狠地比劃著。

我沖燮野明苦笑道:「反正要死了,又何必在乎這些呢?眼下最關鍵的,倒是我們怎麼死的。」

「呵呵,還是你比較實際啊!那就快點說吧!不然你這個不知好歹的夥伴就要變成瞎子了。」

我生怕露出破綻,不敢猶豫,張口便胡謅開了:「其實……所謂的金銀豹紋龍,就是裂角金環龍的變種。這就是我們赫氏為什麼想盡一切辦法都要得到這只幼龍的原因。好了,現在你知道這個秘密了吧!快殺了他!」

奇佳麗皺起眉來狐疑道:「真的假的?你該不會是胡謅的吧?!」

真厲害,這都給你猜到了!

我故作不屑地扭開頭去,冷哼一聲:「你不信我也沒辦法,快點殺了他就是了。」

「哦,這就想讓我動手?你還沒說清楚呢!你們赫氏想得到這只龍,想必是有法子讓它變成金豹紋龍吧!如果我猜得沒錯的話,必須是還未成年的幼龍才有可能突變成功,對不對?」

我瞪大了眼睛像個傻子般地看著她,完全估不到她居然信以為真,竟連這一點都幫我想到了。

「哼,金銀豹紋龍已經消失了三十年,你們赫氏怎麼可能還會發現這個秘密?小子,你要是敢騙我,我就把你的屍體扒光了晾在你們赫氏的大門上!」

媽的!我要是此刻能動,肯定跟你拚個同歸於盡!

「哼,他們如何發現這個秘密的,我怎麼知道?不過我可以明白地告訴你,只要得到一條活著的幼年裂角金環龍,他們就能讓它變成第二條金豹紋龍!」

奇佳麗轉了轉眼珠,突然問道:「那麼那些豹紋龍又是怎麼回事兒?難道也是裂角金環龍的變種不成?哼,小子,死到臨頭,還敢來蒙我?!」

我也正好想到這個重大的破綻,誰知還沒等想好如何圓謊,奇佳麗那變態就已經說了出來。

我只得再次不屑地冷笑道:「哼,你若不信,我也沒辦法了。反正我們被捏在你手上,你愛怎麼著就怎麼著吧!」

奇佳麗將信將疑,轉了轉眼珠道:「呵呵,既然你不肯說實話,那我就先讓你嘗嘗生不如死的滋味吧!」

我心中一涼,卻也只能苦笑。扭頭看了燮野明一眼,見他也正怔怔地看著我,一點準備聚氣臨死反撲的意思都沒有。

完了,看來我們兩個人今天注定是要慘死在這個女變態手上了!

眼看著奇佳麗獰笑著走到我面前,伸出手指朝我眼眶挖來,我歎了口氣,只能閉目靜待,心裡則把奇佳麗的祖宗們全都給問候了個遍。

突聽燮野明咳嗽了兩聲道:「好吧好吧!算你厲害,我都跟你說了吧……奇佳麗,想必你也曾聽說過金翅蝙蝠龍的事情吧!」

奇佳麗將手指輕輕觸在我的眼皮上,我剛想張口配合燮野明來句「住口」,便感到抵在雙眼上的手指微微加勁,只得趕緊閉上了嘴巴。就聽奇佳麗在我頭上輕輕笑了兩聲,似乎是在為我的臨陣退縮而感到好笑。

剛才是我胡編來讓燮野明找機會反擊,如今卻倒了過來。哎,不知道他要如何信口開河,我也只能抓緊時間努力運功,盡盡人事了。

「金翅蝙蝠龍我當然聽說過,可這跟如何將裂角金環龍變成巨嘴金銀豹紋龍有什麼關係?」

「哼,你難道沒發覺,藍翅蝙蝠龍和金翅蝙蝠龍,它們除了翼膜顏色外,根本就是一模一樣的嗎?」

奇佳麗雖然沒有答話,但是我從她手指上傳來的顫動,也感覺此話非假,不禁暗暗喝彩--好個燮野明,這都能編出來!

不過,他接下來又該怎麼說?難道說就因為藍翅蝙蝠龍和金翅蝙蝠龍長的一樣,所以同理得證,裂角金環龍和巨嘴金銀豹紋龍也長的一樣嗎?!天哪,他如果真這麼掰的話,奇佳麗恐怕會立馬挖出我的雙眼去做成果凍喂龍吧!

「我師父早在三十年前豹紋龍出現的時候,就發現自然界中存在著一種共生關係,就像藍翅蝙蝠龍和藍翼劍背龍一樣,不僅共生,還會用自己種群的數量來控制對方的數量,以達到自然界的生態平衡。而這種共生關係並不是永遠存在,而是在共生雙方相遇後,才產生的共生關係。我師父還有一個很奇怪的發現,就是在一萬三千多年前的生物學記載上,並沒有藍翼劍背龍和藍翅蝙蝠龍的存在,而到了一萬年前,才出現了關於這兩種生物的記載。通過這點,我師父推論,這兩種生物基本上是同時出現的,沒有什麼先後的關係,並且是由兩種類似的龍種相遇共生後才互相突變出來的。而豹紋龍和金翅蝙蝠龍的記載,也和藍翼劍背龍與藍翅蝙蝠龍的出現有著驚人的相似,在突然之間,便同時讓人們發現了這兩種共生生物的存在,這就說明,豹紋龍和金翅蝙蝠龍,也是由兩種類似的龍種,共生後突變出來的。而這種共生突變現象,則是生物進化史上一種極為罕見、但也極為先進的進化手段,它所花的時間相當短暫,在十幾年、幾年、甚至幾個月內,便能完成突變,來確定雙方的共生關係。」

我微微向後仰頭,讓雙眼離開奇佳麗那兩根冰冷手指的威脅,小心翼翼地睜開雙眼,卻發現眼球受壓太久,眼前已是模糊一片,只看得清一道瘦長的人影擋在我的身前。

此時,我體內的真氣依舊是一片混亂,耳畔似乎都能聽見真氣在經絡中亂竄的聲音。

如此情形,以前也曾經歷過一次,就是那次被洛克重傷後,我心中憤怒異常,突然間真氣失控,誰知竟逼出了體內殘餘的毒素……

也不知是不是因為上一次真氣的混亂程度比這次還要嚴重,所以才讓我堅持到現在還沒有爆體而亡,不過此刻的情況卻比上次要糟了一萬倍。

上次我還可以安然無恙地躺在寢室的床上,雖然難受,可也沒人打擾,讓我安安靜靜一個人度過難關。如今卻前有奇佳麗要挖我雙眼,後有燮野明在編著不知所云的故事讓我分心,而且稍有不慎,恐怕就會被人活生生切成肉丁,到時候可真是生不如死了……

自怨自艾中,我卻突然有了個想法。武鬥場老闆所下之毒可以令人真氣渙散、讓人手足酸軟,而燮野明的真氣則是令人真氣混亂。兩者雖然功用不同,但都是針對真氣下手,既然前者能被我驅出體外,那麼後者呢?

一想到這裡,我頓時精神一振!

對啊,說不定我也能把它逼出體外呢!可尋常的逼毒之法恐怕是對它無效,看來我只能再次引發體內真氣爆炸,才有可能徹底逼出完全融入我真氣的火魘真氣。

雖然說並無什麼成功的把握,卻也不妨一試。於是我便開始努力地搜腸刮肚,回想一切讓我生氣惱火的事情。

想洛克?不行,那傢伙死無全屍,而我也已出了口惡氣,就算想到他當時對我的諸般戲弄侮辱,也氣不起來。

想司凱爾?呃,算了,他已經成了個太監,我同情他還來不及呢!怎麼可能生他的氣?

想阿呆?哎,連師兄羅特都曾被賣進過礦場,看來阿呆的做法八成是師父授意,我又怎能恨他?

突然發現,我竟是個心胸寬廣、不記前嫌的翩翩君子,這……可真讓我鬱悶啊……

不過請大家放心,就算我再怎麼君子,有一個人我卻是不可能不去恨的,而他就是--拉奇特!

那個雜種先是強迫雪城月嫁給司凱爾,還派了他那個無恥的手下洛克來侮辱我,在決鬥中作弊。

接著又策劃散播病毒想要謀權篡位,根本視人命如草芥!而就在計劃快要破產之際,卻還派人來襲擊、中傷赫氏!

如今他又想出了這個挑撥離間之計,不但害得赫氏和雷迪之間勢成水火,更讓我和燮野明兩個人此時眼睜睜地在這裡看著一個變態女人玩弄我們!

***,拉奇特,早知道你是這麼個雜種,你媽當初生你的時候就應該難產!上帝在你剛出生的時候就應該打一個雷劈死你!

想到這裡,我恨不能立刻找到那個雜種,將他碎屍萬段、挫骨揚灰,然後埋在最骯髒的公廁裡面讓他遺臭萬年!

隨著一股怒火直衝腦門,我忽覺呼吸急促、頭暈眼花,恍惚中竟似看到一個人斜著肩叉著腿站在我的面前,衝著我輕蔑地笑著,那表情彷彿在說:「小子,我就站在這裡,你又能拿我怎麼樣?」

看著他那副欠揍的表情,我一時衝動,差點就從地上跳了起來。可身形剛動,一陣刺骨的劇痛卻如閃電般瞬間擊穿了我的整個身體,讓我差點沒昏厥在地,而一股窩火到了極點的感覺,隨之從我心田慢慢充溢了我的整個胸腔……

就在這時,我體內的真氣終於感受到了我內心那種極端矛盾的怒火與無奈,突然之間加快了運行速度,恍若一股猛然升起的龍捲風一般,在我體內瘋狂地旋轉起來。

緊接著,一股熟悉的燥熱襲上全身,片刻間,便讓我渾身上下虛汗直淌,衣衫盡濕,好似身上突然黏上了一層厚重濕熱的膜,裹覆壓迫得令我透不過氣來。

隨著呼吸時胸口的急劇起伏,這股來自四面八方的重重壓力越來越重、越來越強。到了後來,竟將我體內狂亂欲炸的真氣也逼迫得不住向內縮去,漸漸凝聚成了一個不住收縮膨脹的熾熱球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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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rawler | 2017-10-7 00:24:51

第十二集 第二章


就在我陷入了自我催眠式的極端憤怒時,燮野明和奇佳麗還在那裡一問一答。

此時的我渾身燥熱難當,脹痛欲裂,難受得想要大聲呻吟,嗓子卻偏偏發不出一絲聲音來。而腦海裡依然清醒無比,將他們的對答一字不漏地聽入了耳內。

「你說的確實很有道理,我師父也曾對這方面進行過相關的研究。可是確定這種共生關係的雙方,需要什麼樣的條件呢?總不可能隨便將兩種動物放在一起,它們就會共生吧!」

「當然不會。確定共生關係,總是一方主動,一方被動。比如說藍翅蝙蝠龍和藍翼劍背龍之間,前者主動,而後者是被動的。所以想要確立這種共生關係,必須找到一種喜歡主動共生的群居動物才行。」

奇佳麗似是點了點頭,又問道:「那麼被動的一方,也肯定需要什麼條件吧!」

燮野明停頓了一會兒,似是在做著激烈的思想鬥爭,好半天後才歎了口氣道:「哎,這些都已經屬於我派的最高機密了,我實在不知道如果我講出來後,尤其是告訴你的話,將會對整個世界造成什麼樣的可怕後果。奇佳麗,你要對天發誓,不得將這個秘密洩漏給第三人知道,尤其是拉奇特和你師父。」

奇佳麗咯咯笑道:「拉奇特?我怎麼可能會告訴他!我師父嘛,他老人家那麼英明,恐怕不用我告訴,自己也能猜到吧!至於其他人,我更不可能告訴了,所以發誓之說,我看就免了吧!」

「那好,那你一定要保證聽完之後不准再折磨我們,要麼給我們個痛快,要麼就走得遠遠的,讓我們自生自滅吧!」

「哼,快死的人還這麼囉嗦。好吧,我答應你!現在你是不是可以告訴我答案了?」

剛聽到這裡,我的腦海中猛的湧入一陣巨大的浪翻潮湧之聲,轟鳴不絕,震耳欲聾,頃刻間便吞沒了他二人的對話。

彷彿我此刻突然置身於無邊無際的狂濤怒海之中,狂風大作,暴雨傾盆,滔天的巨浪一個接一個地向我逼壓過來,鋪天蓋地的海浪嘶吼之聲幾欲撕裂我的耳膜……

而體內被不住壓迫的真氣此時也已收縮到了極限,既像一個從體積無限大的球體被壓縮成一個小到了極限的點,隨時都會將我連帶整個世界炸成宇宙中的灰塵;又好像一個燒紅了的鐵球般散發出陣陣蝕骨的熾熱,一個不小心,便能燒穿我的肚腸,從我體內滾落而出。

而胸口的心跳也已經快得無法計數,一眨眼間,便似跳了成千上萬下,讓我的心口痛如刀絞,若不是體外那股能將我渾身碾成齏粉的強大壓力在逼迫著它,恐怕它早就已經撞出我的胸腔高呼自由萬歲去了。

糟糕!眼下真氣的情形,比上次還要凶險十倍不止,恐怕還未等我將燮野明的真氣排出體外,自己就先爆體而亡了吧!

可是到了這個地步,我也只能聽天由命了,一邊咬牙死挺著不讓自己昏迷過去,一邊還不忘使勁咒罵著那個讓我落至如此田地的雜種拉奇特。

媽的,我要真這麼死了,拉奇特,我做鬼都不能放過你!

這個念頭剛剛閃過我的腦海,腦子裡正翻湧著的滔天巨浪便立刻奇跡般的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竟是一片寧靜到了極點的空蕩,彷彿時間也在這一刻為之停頓。

還沒等我反應過來,沛然浩蕩的火熱真氣瞬間便從我腹內爆發而出,強猛的震顫伴隨著巨大的轟鳴也猛的襲上腦海,只聽耳朵「嗡」的一聲,身體彷彿被體內的衝擊波瞬間震碎,跟著,眼前便是一片無邊無際的黑暗……

※※※

「冷羽……快醒醒,不然你就要被變態給玩死了……」

一絲微弱的聲音在我心底悠悠響起,讓我渾身一震,猛然清醒過來。天哪!在這麼危急的關頭,我竟然差點睡著了!

此時體內懾人的熾熱早已散得一乾二淨,就連體外的那種壓迫感也隨之無影無蹤了。

一股凝如瓊脂的清涼之氣正在我經絡中慢慢遊走,令我渾身涼爽舒暢,腦中清明如水,雖未睜眼,但四周的景色竟似倒影一般纖毫畢現地映入了我的心湖。

耳中忽地傳來兩種截然相反的呼吸之聲,一個混濁粗重,另一個則清晰悠長。

接著,我又聽到了兩陣快慢不一的心跳聲,前者凝滯黏澀,彷彿隨時都會停止,而後者卻急速強勁,似乎在為什麼事情而緊張興奮。

漸漸的,我聽到的聲音越來越多,就連胃腸緩慢蠕動、血液在血管中流動、汗珠從毛孔中溢出的聲音,也清晰可聞。

一陣微風拂過,身旁二人的頭髮被風吹動,每一根頭髮晃動時所發出的聲音都被我分辨得清清楚楚……

二人的聲音再次傳來,卻聽奇佳麗聲音尖利,似是在大聲責問:「它們的數量比例到底是多少?你以為你不說,我自己就摸不出來嗎?!」

燮野明輕聲冷笑著說:「哼,現今世界上,高級龍種的數目已是屈指可數,而智商能超過人類的更是寥寥無幾,恐怕還沒等你摸出個大概來,它們就已經被你全折騰死了吧?!」

奇佳麗呼吸一滯,似是被命中死穴,再開口時語氣中便帶上了一絲妥協:「好吧!我就先痛快的了結他,免得讓你掛心。」

「嗯,這才乖嘛!比起折磨兩個快死的人,還是金銀豹紋龍要來的重要一些啊……咳……咳……」

奇佳麗不再說話,「呲」的一聲輕響,挺劍便朝我心口刺來。就在那冰冷的尖銳快要觸及我肌膚的剎那,我雙眼一睜,身形猛然暴起,微一側身讓細長的劍鋒從我腋下劃過,在奇佳麗滿臉的驚詫中,一指點在她的左肋之下,體內正不住流竄的冰涼氣勁立時便順著指尖狂瀉而出。

奇佳麗渾身一顫,似是嚇的手足都僵了,而我趁著她魂飛魄散的當兒,拳頭便如狂風暴雨般朝她身上拚命地轟了上去。

打從離開龍牙山後,我就再沒揍人揍得如此爽過,拳頭如雨點般砸落在幾乎毫無反應的奇佳麗身上,搗肉的「彭彭」聲連成了一片,而每一下似都能聽到內臟和骨骼碎裂的聲音。

接連揍了幾十拳後,我略一吸氣,凝勁於掌,朝著奇佳麗的額頭輕飄飄地拍了過去。

就在我手掌剛觸及她的額骨,凝勁欲吐未吐之時,奇佳麗眼中的瞳孔猛然收縮,只聽「嘩啦啦」一陣珠落玉盤的脆響,她整個人便如被我這一掌拍碎了一般,化作一堆晶瑩細碎的冰珠,滾落了一地……

隨著一蓬血雨從空中飄落,我長吐口氣,雙腿一軟,猛的跪在了地上。胸中一股煩惡湧了上來,一張嘴,便是一大口鮮血噴濺而出。

拭了拭嘴角的血跡,我渾身無力地跪坐在地,只覺五臟六腑一陣陣猛烈抽搐,酸痛悶脹各種苦楚一併發作,難受得我差點沒哭出聲來。

看來我體內真氣雖然恢復了正常,可是所受的內傷卻沒有絲毫起色,經過剛才的打鬥後,傷勢反而更加惡劣了。

閉目調息片刻,勉強壓下體內的傷勢後,我緩緩回頭,衝著目瞪口呆的燮野明微微一笑:「呵呵,多虧了你啊,編故事高手。她居然信以為真了。」

燮野明苦笑著說:「天哪,我哪裡是在編故事,我說的可句句屬實啊!若是再說一會兒,恐怕我師父這幾十年的功夫就白忙活了!哎,你小子可真是厲害,我還頭一次看到有人在中了我的火魘真氣後還能再次聚氣反擊的。怎麼樣,你體內的真氣恢復了嗎?」

我費力地點點頭道:「你別說話了,先挺一下,等我調息完後,馬上過去給你療傷,說不定,今天你我都不用死了呢!」

※※※

調息完後,我渾身真氣盈沛,經絡通暢,耳目更加敏銳,功力似比沒受傷前還要高了一層。

給燮野明療傷的時候,在我意念控制下,真氣穿行之時竟沒有絲毫的凝滯,毫不費力便將他體內閉塞的經脈一一打通,行氣到後來,就連他那被我震斷的心脈也漸漸連續起來,慢慢恢復了生機。

連吐出幾口淤血之後,燮野明終於有了些精神,笑歎道:「想不到你的真氣竟真有起死回生之效,哈哈,剛才我還以為根本就是白費勁兒呢!」

「呵呵,起死回生誇張了點。要是你全身經脈盡碎,或者元神耗盡,怕是就算我師父來了,也救不活你。」

「天哪,全身經脈盡碎?只怕還沒等你救我,我就已經上天堂去報到了吧!」

正說笑間,一陣腳步聲遠遠傳來。我連忙讓燮野明噤聲,勉力將他打橫抱起,準備藏到樹林中去躲一躲。

卻聽見一個人驚喜地叫著:「看!腳印!他們來過這裡,穿過樹林去海邊了!」

緊接著,巴克的聲音便從樹林外傳了過來:「龍--羽--龍--羽--你在嗎?」

我驚喜交集,心下一鬆,又軟倒在了地上,連忙喊了回去:「在!快過來啊!!」

燮野明在我懷中納悶地問:「龍羽?你叫龍羽?你不是說你叫冷羽來著嗎?」

我衝他嘻嘻笑道:「帶著面具不會武功的那個,是冷羽;跟你打架的那個,就是龍羽了。不過龍羽是化名,我真名可是叫冷羽的。」

燮野明「哦」了一聲,又問:「那我以後要是找你,是找冷羽好,還是找龍羽好呢?」

「如果是找人吃飯,就找冷羽;如果想找人打架……我看你還是找龍羽方便些。哦,對了,你可千萬別把我的身份洩漏出去啊!萬一讓人知道冷羽就是龍羽,那我可死定了。」

「放心放心。嗯,就當交換吧!你也不准把剛才我跟奇佳麗說的那些告訴別人,不然要是叫我師父聽到了,會扒了我的皮的!」

不一會兒,六個人影便從樹林中竄了出來,為首的正是巴克和那魯。

他們人人衣衫不整,身上帶傷,看起來似乎經歷了連場惡鬥,還有三個背上都背著人,仔細一看,竟是元嘉、圖非雅格和墨烈他們!

燮野明忍不住驚呼出聲:「他們都沒事吧?雅格他……他還活著嗎?」

巴克一見是燮野明,便冷哼一聲,沒好氣地說:「廢話,當然活著!哼,要不是我們到的及時,你的這幾個笨蛋師弟就全都沒命了!到時候這筆帳,恐怕還要算到我們赫氏頭上呢!」

他頓了頓後,看到燮野明臉上焦急的神色,語氣又稍微緩和了一些,回頭指著圖非雅格說:「放心吧!他身上的劍傷雖重,可也並不致命,只是失血過多,在自己真氣保護下陷入假死狀態罷了。不過那只龍,你們就別再做夢了,我們死都不會把它交給你們的。」

燮野明苦笑一聲道:「我們幾個的命都是你們救的,哪還有什麼資格去要龍?回去後我會向師父稟明一切,請他不要再追究此事。」

「不再追究此事?哼,好大的口氣啊!我們沒要他交錢贖人就夠客氣了,他要是不來道謝,這事兒我們還不會罷休呢!」

我一看氣氛不對,連忙打斷他們:「好了好了,打都打完了,還吵什麼啊!」

那魯在一旁奇道:「咦?你們兩個人這是在幹什麼?怎麼姿勢這麼奇怪?」

我這才發現剛才一時激動,忘了鬆手,竟還將燮野明緊緊抱在懷中,而此時我們兩個人的姿勢,就好像熱戀中的男女在幽暗的月光下私會偷情一般……

「喂!別發愣了,你快點放手啊!」

「哎!哎!你們可千萬別誤會啊!我在給他療傷……療傷啊……」

「不用解釋了,我們已經全都知道了,嘿嘿嘿……」

※※※

在回程的途中,巴克向我講述分別後的經過,並將另外四人一一介紹給我。

這四個人全都是裡赫氏特別行動小組的成員,個個武功高強,專門處理靠暴力才能解決的棘手問題。

小隊的隊長叫做達拉特,面容剛毅,不怒而威,個子不高,卻壯得跟頭牛一樣,渾身上下肌肉糾結盤錯,走起路來輕飄飄的毫無聲息,卻給人一種沉穩如山的凝重感覺。

聽巴克說,當他們趕回與我分離的地點時,就看見元嘉等人失去了意識躺在地上,而旁邊則有一群黑衣人正在討論如何處理他們。

還好達拉特經驗豐富,沒有貿然出手,而是聲東擊西引開了他們,靠那魯的特殊能力將元嘉等人救出來後,才跟他們硬碰硬幹了一仗。

對於那場戰鬥,從巴克等人嘴裡聽來似是輕描淡寫,不值一提,可我卻知道他們贏得極為不易,尤其是達拉特左臂上的一道劍傷深可見骨,而另外三人中有一個人的眉毛都差點被燒光了。

燮野明在得知整件事情的經過後,也變得極為謙遜誠摯起來,不僅連聲道謝,還極力邀請他們去家裡做客。

達拉特等人起初聽他道謝,都是微微一笑,並不在意,可當聽說他就是燮野明後,態度立刻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不僅言辭熱誠、笑容可掬,甚至還四處找筆想要他的親筆簽名。

就這樣,一次差點毀掉整個赫氏的大陰謀,便在這個月明似水的夜晚,在我們一路的笑談聲中,煙消雲散了。
引言 使用道具
天橋底下說書人
Crawler | 2017-10-7 00:31:53

第十二集 第三章


早上醒來的時候,已是日上三竿了。回想起昨晚種種的驚心動魄之處,讓我突然有種再世為人的感歎。

達拉特等人在昨晚將我們送到醫院,簡單包紮過後,便即告辭,說是還有下一個任務要趕去執行。

當時我大惑不解,為何在經過一夜激戰之後,不留下來恢復了體力再走呢?難道就為了執行任務,就連命都不想要了嗎?

巴克卻笑我說,只怕我比他們還不要命呢!他們這次本來在執行另一個任務,只是因為校長怕這邊人手不夠,才臨時抽調過來的。如今這邊事情已經順利解決,而那邊又正吃緊,所以只好委屈他們了。

隨後,巴克和那魯將那條裂角金環龍解凍之後,也帶著牠跟達拉特他們一起趕回了赫氏。

而燮野明等人則坐另一架專機,被送回他們師父那裡。臨上飛機前,燮野明笑著跟我說:「不知道我們下一次見面,會是在什麼時候呢!」

一夜生死激戰之後,竟就這麼匆匆分手,多少讓我有些悵然。不過師父也曾說過,人生本來就充滿了諸多無奈,聚散離合、生離死別,也不過是些平常事。大丈夫就該拿得起放得下,老為一些小事耿耿於懷,以後還怎麼成大事?

可惜我的志向很小,此時心中最大的願望,也就是將來能和阿冰一起開家餐館,拉著雪城月她們來入股,當然,如果龍吟瑤肯時常來坐坐,介紹些上層名流,給我們招攬招攬生意,那就更好了。

所以如此看來,恐怕我還算不上是什麼大丈夫。自然,我也不可能毫無留戀、極為瀟灑地跟他們揮一揮手便轉頭離去。

於是我頗為感慨地握住燮野明的手,戀戀不捨地說:「千萬別忘了,有空一定要來請我吃飯啊!要不……時常匯些現金過來救濟一下我也行啊……」

按動床頭的傳喚按鈕,過了幾秒鐘,一位身材窈窕、容貌秀麗的女護士推門娉婷而入,長髮飄飄,見我倚在床頭,便親切地問了句:「醒了嗎?想不想吃早餐?」

其人明麗如畫、其聲嬌婉似鶯,讓此時渾身酸痛、四肢乏力的我,也忍不住眼前一亮,精神大振,可見現在醫院對我也是相當的重視。

「哦?海鮮還是壽司?」此時的我早已餓得恨不能將枕頭床板都吞下肚去,聽她這麼一說,差點要山呼萬歲,口水成河了。

「呵呵,你呀!還是少做點夢吧!你內臟所受的傷還沒有痊癒,吃這些東西可是很危險的哦!」女護士笑盈盈地走過來,嬌俏地伸指彈了一下我戴著面具的額頭,將枕頭墊在我的背後讓我坐起身來:「照你目前的身體情況,只能吃一些流質食物,而且不能過量。」

我大失所望,可一想情況的確如此,也只得無奈接受。

「你認識的人可真不少呢!昨天晚上那些人,我記得其中一個是裡赫氏的,叫做巴克,也曾經在這裡住院療養過呢!你怎麼會和他們認識的?」她一邊問著,又從一旁的床頭櫃上取過聽診器,先解開衣服放進自己懷內用體溫捂熱了,這才用蔥嫩纖長的手指輕輕解開我胸前的衣扣,將聽診器放在了我的胸口上。

嗯,巴克也來這裡住過院?怪不得他對這島上的地形瞭如指掌。

一陣香風撲鼻中,我看到女護士胸前微微蕩漾的渾圓雙峰,以及從半敞的護士服中露出的一截雪白晶瑩的迷人腰肢。

呼吸微微一滯,我滿嘴胡謅道:「呵呵,說來還真是丟人啊!昨天我晚上出去散步,誰知道一不小心竟從山上滾了下去,醒來的時候,已經被他們背在了身上。」

「那你沒問他們為什麼會在那裡嗎?昨天晚上好大的動靜啊!島的西面天空一片火紅,好像還下了一場冰雹,聲勢浩大,把我們都給驚醒了呢!我猜啊,他們八成是來抓那條龍的。」

「龍?是那條傳說中的金豹紋龍嗎?」

她見我一臉震驚,似是真的毫不知情,也就不再追問,只是淡淡一笑,將溫度計塞入我的口中說:「含好了,三十秒後才能拿出來哦!」

我肚子裡暗暗好笑,卻叼著溫度計繼續含糊不清地追問:「嗯,他們抓住了沒有啊?那條龍長什麼樣子?是不是真的渾身長滿了金色的斑點啊?」

「這個我可不清楚,我也是聽人說的。而且這種事情通常都是高度機密,像我們這種小人物,怎麼可能會知道呢?」她說著,見我又要開口,連忙伸手摀住我的嘴,皺著眉指了指胸前的聽診器說:「噓!別再說話了哦,要不然我可什麼都聽不到了。」

見我乖乖閉了嘴,她這才又笑了:「今天早上有人找來醫院,問是不是有個戴面具的在這裡,叫冷羽。要不是校長吩咐過,不能透漏有關裡赫氏人員的一切事情,我們就把你說出去了呢!」

見我一臉的疑問,她又接著說:「是兩個女生,一個是龍吟瑤,另一個我沒見過,不過看樣子,似乎身份也不低呢!」

龍吟瑤來過?那另一個八成就是雪城月了。

該不會是昨天晚上雪城月又要到我那裡去洗澡,誰知卻沒找到我,今天早上還是不見人,這才找過來的?

「你呀!哼哼,不僅有美女找,還有校方的人打電話來詢問傷情呢!

也是個女的,聲音很好聽呢!而且聽她的口氣,似乎你要是死了,她也要跟著你一起死似的。哎,我說你呀,年紀不大,心可真花呢!」

美女護士說著說著,還伸手笑嘻嘻地掐了我臉頰一下。

突如其來的親暱動作,讓我有點受寵若驚,臉不由自主地便燒了起來,卻依然不敢開口說話。

聽她的說話,打電話來的那個,應該就是埃娜了。不過令我懷疑的是,她這麼一邊說話一邊聽診,到底能聽出什麼來啊?

早就聽說學校對裡赫氏的相關成員向來照顧有加、關愛倍至,尤其是在立功受傷之後,更是體貼入微,讓人感動得寧願為了赫氏出生入死。

不過,這種照顧對此刻的我來說,就實在是有點吃不消了。

吃「早餐」的時候,那位熱情的美女護士見我食慾不振,懶懶地不肯動手,便主動請纓想餵我進食。

我道她只是用勺子舀了羹湯喂到我的嘴裡,雖說難拒美人恩,但是這種黏呼呼黃稠稠的東西看起來有點像腹瀉時的產物,雖然味道不錯,可在感官上卻讓我難以接受。

沒等我搖頭,她卻突然舀起一勺自己嘗了一口,還未等我會過意來,一股馥郁的暖香已迎面撲來,接著兩片香軟滑嫩的紅唇便輕輕貼在了我的嘴上……

隨著早餐的慢慢送入,在我如墜雲霧之時,一條柔滑濕嫩的火熱丁香也跟著度入我的口中,與我的舌頭牴觸纏綿,還不住翻攪滑動。就在這香艷無比的淺吐輕送間,直讓重傷未癒的我魂飛天外,差點因心律不齊吐血而亡……

哎,想不到吃個早餐也能吃半個多小時,到最後,羹涼了,我也快瘋了。

不過,跟吃早餐比起來,接下來的事情更是讓我大驚失色,直呼救命。

早餐過後,不知是不是因為剛才太過激動,血液循環加快,讓我突然有了尿意。

誰知美女護士卻巧笑嫣然地點點我的鼻子,嬌嗔著說:「你怎麼這麼壞啊……」接著,便扶著我去洗手間。

一路上,她生怕我傷後無力,突然摔倒,摟得甚緊,邊走還邊提醒我小心路上的障礙物,讓我心中暗暗感激。可等到了洗手間裡,我才突然發現事情似乎不妙。

「咦,你怎麼站著不動啊!你不是說要解手嗎?」

「……」我瞪視著在身旁扶著我的美女護士,卻發現她連一點想走的意思都沒有:「呃……你在這兒,我……我……」

「嘻嘻……」她掩嘴輕笑著說:「都那麼多女朋友了,居然還這麼不好意思呢!以前那些來這裡療養的老教授、主任啊什麼的,全都要我們陪著才肯解手呢!有的啊,甚至還讓我們親自動手幫他們哦!」

「……」喂,你搞錯了吧!我跟那幫色狼可不是一夥兒的。

「哦,你也想讓我親自動手幫你?那這次你可不要再怪我太主動哦 ……」她笑著嗔我一眼,伸手便朝我褲襠摸去。

我嚇得連忙大喊:「不要啊!我自己來、我自己來……」

校長……你、你給我等著……看我回去後怎麼收拾你吧!

過了驚心動魄的兩天後,在美女護士「無微不至」的看護照顧下,我終於順利出院了。

站在醫院門口,看著明媚的陽光下那依舊蔥綠綿延的山丘草原,以及身旁正一邊幫我簽著出院證明,一邊還擔心地問我是不是需要再住院觀察幾天的熱情美女,我長呼出一口氣,發誓再也不來這個讓人寢食不安的醫院了。

天哪,昨天晚上我睡覺前去洗澡時,要不是制止及時,恐怕她已經寬衣解帶,一絲不掛地拿著澡巾來幫我搓背擦身了吧!

剛回到房間,還沒來得及坐下喝杯水,就聽見門「光當」一聲被人踹開,我們親愛的雪城月大小姐正雙手叉腰,帶著一臉捉姦在床的沖天怒氣,站在門口惡狠狠地質問著我。

「羽?!你怎麼現在才回來?這幾天你跑到哪裡去了?我們差點把整座島都翻遍了也沒找到你啊!」

還好我有備無患,處變不驚。校長在昨天特地命一位裡赫氏成員千里迢迢給我送來了好幾本前幾屆學生所做的優秀報告,讓我挑選一份合適的再親手抄寫一遍,略作修改即可。

如此美意,我豈能拒絕?當即便在美女護士揉肩捏背、端茶「喂」

水的悉心照料下,奮筆疾書洋洋灑灑地完成了這次來島的任務。

我拍了拍放在身旁的報告,故意揉著用肥皂水刺激出來的通紅雙眼,疲憊不堪地打了個哈欠後,才啞著嗓子向雪城月解釋道:「這兩天我都在觀察卡迪那蝴蝶的整個生態過程。因為害怕錯過最關鍵的時刻,所以我一直守在那裡,直到牠們破繭而出,才回來的。」

「哦?真的嗎?連衣服都弄破了呢!你就不能小心點兒?」雪城月這才臉色稍霽,走過來翻了翻我的報告,卻突然疑惑地問:「咦?這島上有數千種蝴蝶,絕大多數都讓人叫不出來名字,你怎麼會知道你觀察的就是數量最稀少最罕見的卡迪那蝴蝶呢?」

「啊!正因為罕見……而且我以前在書上看過嘛!所以……所以才認得出來……」

雪城月點了點頭,又翻閱了幾頁後,扭頭看我一眼,指著報告笑道:「你真的嘗過卡迪那蝴蝶的卵嗎?呵呵,你還真是認真呢!」

「……」

「哇!天哪!不會吧!你連牠的糞便都嘗了?!」

「啊!咳……咳……」天哪,那個叫塔卡列娃的女孩子也真是—— 太細心了點吧!

「哎,看了你的報告,我的報告都要重寫了呢!哼哼,不過要讓我去嘗牠們的糞便,想都別想。」雪城月一臉苦悶地將報告扔回床上,在我身旁輕輕坐下,歪著頭想了想後,突然討好地拽住我的衣袖搖晃著說:「羽,今天晚上……我請你吃飯好不好?」

我微微一愣,立刻心花怒放,肚內饞蟲齊鳴,想想這幾天吃的那所謂的流質食物,若不是有美女親口餵我,恐怕我早已餓斃了。

「好啊!吃什麼?壽司嗎?」我嚥了嚥口水,滿懷希望地問她。

「嘻嘻,你喜歡吃什麼都可以啊!不過……不過……我需要你幫我一點點小忙就是了……」

「……」我正要點頭答應,可一種不好的預感卻閃過腦際,我立刻條件反射地搖頭道:「不行,絕對不行!」

「咦?!你連是什麼事情都不問,怎麼就拒絕了啊!」雪城月皺著眉頭失望地叫了出來。

「哼,想都別想!我才不會去給你嘗糞呢!」

「啊!才……才不是呢!」雪城月雖然嘴裡否認,可眼睛卻不敢跟我對視,還忍不住別過頭去悄悄吐了吐舌頭。

「哦,既然不是,那是什麼?只要不讓我去嘗什麼糞,其他的事情嘛……倒還好說。 」

雪城月噘起嘴來瞪了我一眼,接著又裝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搖著我的衣袖撒嬌著說:「好冷羽!人家這次報告要是不及格,那可怎麼辦啊?再說,那糞便也不是很髒,看起來綠油油的,還蠻可愛的哦……」

「很可愛,你就自己去嘗嘛,幹嘛非要我嘗?」我暈,糞便還有可愛的?

「好嘛!我去嘗就我去嘗……」雪城月賭氣地說了一句,氣呼呼地扭頭不再理我。過了一會兒,見我也沒有動靜,不禁著惱地回頭嗔道: 「喂!你真的忍心看我去嘗那個東西啊……哼,等我嘗完了,就親口回來餵給你!」

這一句話立即讓我想起了在醫院裡將女護士那濕熱滑嫩的香舌含在嘴裡的動人滋味,臉上一熱,心裡一陣忐忑不安,似覺做了什麼對不起雪城月的虧心事兒般,情不自禁便低頭避開了她的視線。

雪城月此刻也似乎明白說錯了話,雪嫩的俏臉上湧起一陣紅暈,連忙拿了我的報告跳起身來告辭道:「啊!你很累了,先休息吧!報告我先拿去看了……」臨出門前,她卻又回過身來急急補充了一句:「晚…

…晚上吃飯,我請你,你、你可別給我睡過頭了哦……」

看著她一溜煙兒地消失在門外,我這才鬆了口氣。起身將門闔上後,默默地運功調息起來……

從進入赫氏到現在,已經差不多快半年了。這半年來,我幾次出生入死,為了赫氏浴血奮戰,雖然沒有得到什麼物質上的獎勵,更沒有被人們所認同,但是在精神上和其他方面卻收穫頗豐。

剛進學校時的那種無知淺薄、自傲自大,以及從武鬥場中帶出來的自卑自憐,在這磨難不斷的半年中,差不多已經消磨殆盡,有時候就算看到或摸到額頭上的那塊刺青,也不再有什麼反感自厭的心理。

世界並沒有我想像中的那麼可怕,但也沒有我想像中的那麼單純,人與人之間,也並不會因為你的曾經,而完全否定你的未來。

我很感激校長他們對我的支持和幫助,更加感激阿冰、雪城月和埃娜她們帶給我的關心和溫暖,當然還有雪城日、燮野明他們,他們身上散發出的那種無畏和自信,也讓我體會到了男兒所應該擁有的英雄本色。

不過說句實在話,直到現在,我都還一直以為,燮野明……他是真的有點弱智。難道雷迪教出來的徒弟中,就沒有一個正常點的嗎?

還有那個關於金銀豹紋龍突變的話題,到底是真是假也無從分辨,既然我已經答應了他不能告訴別人,自然也不可能去請教校長了。

唉……說不定,師父和羅特師兄會知道一點呢!

我歎了口氣,放鬆四肢仰躺在鬆軟的雙人床上,兀自陷入了沉思之中。

晚上吃飯的時候,龍吟瑤當著大家的面,毫不客氣地揭露了校長曾拚命想隱瞞的事實——那條裂角金環龍,如今已經被送到了赫氏,具體將做何處理,還是個未知數。

在場的所有人都相當震驚,一個勁兒地追問個不停。龍吟瑤帶著一臉的洋洋得意,一邊品著清酒,一邊慵懶地打著哈欠,就像剛剛起床的皇帝早朝一般,漫不經心地回答著眾人的提問。

「瑤姐姐,這分明是我們赫氏的最高機密嘛!你怎麼可能知道的啊?」

「哼哼,在赫氏裡,還能有什麼事情瞞得了我?」

「哇,瑤姐姐可真是我們的偶像啊!」

「嘿嘿,我跟你們說哦,這條龍既然進了赫氏,差不多就等於進了我的手中,等我把牠調教得服服貼貼了,就帶出來秀給你們看哦!哼,到時候,我要讓牠成為世界聞名的大明星,所到之處,都和我一樣受到人們的夾道歡迎,看看那時還有誰敢打牠的主意!」

聽到這話,我差點沒把嘴裡的酒全噴出來,可看到大家一副羨慕得口水直流的模樣,也只能苦笑一聲,繼續默默喝酒。

喝到一半的時候,龍吟瑤心中高興,酒意上湧,竟即興清唱了一首剛創作的新歌,讓我也再次領教到了天龍吟的厲害之處。

只聽那歌聲起初清麗悅耳,婉轉動人,歌詞也雅韻十足,回味悠長,誰知到了後來,卻變成了一味的輕哼淺吟,完全不知道她在唱些什麼,但是細細凝神聽去,竟彷彿置身於一個熱帶的美麗小島上,雲淡風輕、海天一色間,足下踏著細膩的海沙,頭頂日光朗照,在眾人熱鬧的歡聲笑語中,慢慢踏進碧波蕩漾的清澈海水之中……

一曲唱完,所有的人都癡了,好半天後才爆發出一陣熱烈的鼓掌聲。

若不是我眼疾手快,阿源這個龍吟瑤的忠實歌迷恐怕就要撲上去來個熱情的獻吻了。

和龍吟瑤比起來,今晚的雪城月倒顯得相當安靜,除了偶爾舉起杯子向大家敬酒外,大多數時間都只是靜靜地坐在那裡聽我們說話,有時候目光在我和龍吟瑤之間來回逡巡,眉頭輕皺,似乎擔著什麼事,卻又不便開口。

喝到最後,酒局將散之時,龍吟瑤又笑著做總結發言:「咳咳,我們這次瑪雅島之行就快結束了,而你們之中大部分人的報告還沒有完成一半。嗯,剩下的三天裡,希望大家能夠好好抓緊時間進行觀察了。對了,冷羽,聽說你已經寫完報告了,是吧?那麼剩下的幾天,就有勞你陪我去遊山玩水咯!」

話音剛落,還未等我反對,雪城月已經激動地叫了出來:「不行!」

「咦?阿月,難道你也想陪我們一起去玩嗎?」

「啊……當然不是了……我沒時間啊!」

「那你幹嘛不同意啊?」龍吟瑤問這話時眉頭皺起,似乎不明其意,但從她隱含笑意的嘴角看來,她根本就是故意在逗雪城月。

「啊……咳咳……羽他已經答應陪我去觀察扁尾龍了!所以當然不能再去陪你了哦!」

「哦?冷羽,你真的答應她了?該不會是因為今天這頓晚飯是她請的吧?!那好,從明天開始,你的早中晚三餐我全包了,不管是山珍海味,還是魚翅鮑肚,你想吃什麼,都可以隨便點,而且還可以開船出海去鄰近的幾個小島,和那裡的遊客們通宵達旦的徹夜狂歡呢!」

「真的?!」我激動得剛想衝上前去擁抱著龍吟瑤山呼萬歲,腳下卻突然傳來一陣劇痛,痛的我當即慘叫一聲,差點一頭栽進身旁阿源的懷裡。

低頭一看,卻見不知從哪裡伸來一隻纖纖玉足,粉雕玉琢、白裡透紅,連帶著的小腿也是曲線纖滑、白嫩似藕,美得讓人差點忘了呼吸。

可惜那足跟卻正狠狠踩在我的左腳大拇指上,還不住左右旋轉、研磨擠壓,痛得我眼淚都差點淌了下來。

抬起頭來,就看到身旁的雪城月正咬牙切齒地看著我,似乎對我的見利忘義而感到無比的痛心和憤慨。

啊喲喲,雪城月啊!不是我見利忘義,而是你事先沒跟我說明,龍吟瑤的條件又真的很優渥啊,還可以出海去通宵達……媽呀!啊!咳咳咳,我不去了,不去了,真的不去了……

「冷羽,你怎麼了?肚子痛嗎?到底想沒想好是跟我去狂歡,還是陪雪城月去完成那個無聊的觀察報告啊?」

我抹了抹額上的冷汗,強忍住幾欲讓我渾身痙攣的劇痛,緩緩露出一個大義凜然的微笑對龍吟瑤說:「呵呵……這個嘛……啊喲!咳咳,我的確已經答應了雪城月,所以實在是很抱歉,不過……媽呀!咳咳,我看我真的是不能去了……」

嗚嗚嗚……我無辜的腳指頭啊!還有我那三天三夜的狂歡之旅啊!

嗚嗚嗚……

「哦?既然你意已決,那我也不強迫了。不過,如果你覺得陪著她實在很沒意思的話,可以隨時來找我哦……」

我正要點頭,可一扭頭看到雪城月那一副「你有種就答應試試看啊」

的表情,便趕緊搖頭道:「哈哈,我看不必了,不必了!就為了我一個人耽誤你的行程,這、這多不好意思啊!哈哈……」

於是乎,在瑪雅島之旅剩下的幾天裡,我便天天陪著雪城月爬山涉水,去尋找扁尾龍的足跡。

經過頭一天的辛苦搜尋,我們幾乎將整個島上的資源景點都摸了個一清二楚,並且查清了島上現存的扁尾龍數量僅有七十二隻,雪城月甚至還給牠們按照發現的先後順序編上了號碼。

後來兩天裡,我們起早貪黑,來去匆忙,四處觀察扁尾龍的生活習性。

比如早上一起來,雪城月就拽著我,一邊啃著早餐,一邊抱著記錄本念叨:「啊!十三號和十四號昨天晚上還在密林幽會,不知道現在怎麼樣了?二十七號和二十八號昨天中午帶著牠們的孩子二十九、三十、三十一在山上覓食,現在應該爬回洞裡去了吧!還有那個十九號,懶得要死,昨天曬了一天的太陽,哼哼,今天牠要是還躺在那裡,我就把牠扔到海裡去!」

到了中午的時候,雪城月就會從我背後的背包裡取出午餐,一邊吃一邊紀錄著:「十六號和五十八號成了一對兒,雖然都是公的,但是感情很不錯。 牠們愛吃的曼葉草和奇羅草一般分佈在山坡的北面,兩種草都是綠色的長圓葉片,草莖長約十公分,只是前者邊緣的鋸齒是紅色,後者則是淺藍色……啊!羽,曼葉草是什麼味道來著?」

「……酸的……還很澀……呸,我的牙現在還澀得很呢!」

「嗯……對了,我們剛才看到四十七號是什麼時候?九點半?」

「九點二十一。現在牠還賴在我的腿上睡大覺呢!***,這傢伙該不會是把我當成牠媽了吧!怎麼甩都甩不掉啊……」

「哦,興許牠是把你當成孤兒了,準備收養你哦!」

「……」

到了晚上,同情心氾濫的四十七號終於在八號小母龍那似海般深情的召喚下,依依不捨地離我而去,一起相約去月下吃晚餐。

而我也和雪城月一道,提著一兜子被雪城月稱之為「相當可愛」的扁尾龍排泄物,回去宿舍吃我們那不知道還有沒有的免費餐了……

三天的時間,一晃而過,既充實,卻又短暫。轉眼間,就又到了要登上飛機飛向藍天的時刻了。

此時的我,早已沒有了上次登機前的緊張和興奮,取而代之的,是 ……

「哇!冷羽,你怎麼臉色那麼蒼白啊?該不會是沒吃早餐,貧血了吧?!不過放心,待會兒上了飛機,興許會提供免費早餐的。」站在我身前的阿源好心地安慰著我。

「啊……我只是……有點兒……暈機……」

「你怎麼兩腿都在發顫啊!咦,你怎麼手足冰涼,是不是生病了…

…教授!教授!有人生病了!!」

「啊!冷羽,是你啊!你怎麼了?嘩!額頭好燙,會不會是發燒了?」

教授擔心地摸著我的額頭問我:「你現在感覺怎麼樣?能不能坐飛機?

要不我叫醫生來看看?」

「啊!免了、免了……對了,教授,我可不可以……坐船回去啊?」

「坐船?怎麼可能!坐船的話,太浪費時間了,而且無法直達,路上萬一你病情加重,那可怎麼辦?」

「沒……沒關係,只要不坐飛機,我就沒事了……」

聞訊趕來的龍吟瑤卻在一旁冷哼一聲:「哼,暈機?我看八成是覺得這裡太美,不捨得走吧!還想坐船?做你的大頭夢去吧!」接著不由分說拽起我就走向飛機艙門:「喂!前面的先讓一讓了,這位同學貧血外加發燒,必須先上飛機!」

救……救命啊……

就這樣,在一路的心驚膽戰中,我們終於平安無事地回到了赫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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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橋底下說書人
Crawler | 2017-10-7 00:32:54

第十二集 第四章


回到赫氏之後,新的學期,才真正開始了。

而我,也再次回到了整天徘徊於寢室、教室、食堂和飯店的那種單調而又忙碌的平靜生活。

「羽!你無故曠工一個星期,到底想做何解釋!要不是看在阿冰和你曾經立下數次汗馬功勞,我現在就立刻解雇你。說!你是不是又被人毆打成重傷啊?!」

飯店的老闆還是那個老樣子,胖嘟嘟的臉蛋只會嚇人和吹牛,你看,他就連嚇唬我的時候,也早就幫我找好了台階下。

「啊!不是啊!我們新學期開學第一天就飛往瑪雅島去了,事前也沒接到通知,所以來不及跟您匯報請假……」

「哦?對啊對啊!你們第一學年下學期開學都要去那裡的嘛!我怎麼給忘了?哎,在這個陰盛陽衰的地方,習慣了每天都看到你這僅剩的一縷陽光,幾天不見,還真不適應呢!」老闆拍拍沒剩下幾根頭髮的腦門,接著又將沾了滿手的頭油拍到我的肩上:「哈哈,一個星期不見,你黑了不少嘛!看來沒少去沙灘曬日光浴啊!怎麼樣,你們赫氏這一屆的泳裝美女多不多?有沒有什麼動人的回憶?」

「報告老闆,我們這一屆由於行程過於匆忙,基本上沒人帶泳衣去,所以……」

「難道只穿著內衣,就直接撲向大海了?哇呀呀,那可不得了,肯定都走光了啊!對了,那個雪城月跟你關係不錯,還是個超級大美女,她有沒有穿著內衣跳進去啊?」

「……很抱歉,好像沒有……」

「哎,可惜啊!可惜……」老闆一邊嘖嘖地歎息著,一邊還不忘了扣我工錢:「既然沒有看到,我也只好忍痛扣掉你上個星期的工資了……」

「老闆,不要啊!我已經知道錯了啊……」

接下來,就是眾位熱心的漂亮女侍者們嘰嘰喳喳地圍了過來。

「羽,聽說你去瑪雅島了哦,怎麼樣怎麼樣?在那麼浪漫而又充滿青春氣息的地方,像你這麼衝動的性格,處男身一定不保吧!」

「快說快說,讓你失貞的對象是誰?是漂亮的導遊小姐,還是熱情的島上原住女居民?三圍多少?胸圍有沒有我的大……咦,都不是?難道是和你同一屆的女學生?哇──」

「啊,不會吧?!枉費我們一腔熱血投下重注賭你是在沙灘上還是在床上失貞呢!你居然告訴我們,你依然是清白的?!」

「羽,少騙人了,自從你和阿冰住到一起後,清白這個詞,就已經跟你永別了,你還是不要再在我們面前玷污這個詞了吧!」

「呵呵,羽,要不,我們就破例給你一次機會讓你破了你的處男身,好不好?你看上我們中的哪個,儘管開口就行,大家都這麼熟了,還有什麼不好意思的啊……」

「哇!你怎麼又流鼻血了?好可愛啊!哈哈哈……」

最後還是樂於助人的老闆上前來為我解了圍:「吵什麼吵!一個個都不想幹了啊!沒看見外面的客人們都等得要走人了嗎?!」

「老闆,現在是下午一點半噯,剛過了午餐高峰期,除了那幾個正在吃的,哪裡還有什麼客人?」

「……咳咳,我不算是客人嗎?!我就不能當客人了?!統統都給我幹活去!」

等到一天的忙碌都結束了後,心身俱疲的我躺在亂七八糟的寢室內,還要遭受阿源那無休止的嘮叨。

「羽,那幾天你真的去觀察卡迪那蝴蝶了?怎麼沒帶些卵回來啊!你知道麼,卡迪那蝴蝶的一隻幼蟲現在在黑市上能賣到三千銀魯克的高價呢!」

「……」媽的,要有,我會不想嗎?!那也得真的看到才算啊!

「啊,對了,我一直想問你呢!可不知道該不該問……那、那幾天你和雪城月在一起做報告的時候,她有沒有和你……提起過我啊……」

「呵呵,她好像誇過你很聰明,還說你長得很像女孩子。」

「啊……她就說了這些嗎?那你們都幹了些什麼啊?不會真的一直在觀察那個什麼扁尾龍吧?!」

我睏倦地打了個哈欠,胡亂地點頭道:「當然了……」

「天哪!你也太老實了吧!難道就不會趁機吃她豆腐?!……啊!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你就不會趁機討好討好她?哎,多好的機會啊!要是我,肯定、肯定……」

在經過了瑪雅島之旅後,雖然生活上沒有什麼太大的改變,不過我倒是徹底消除了因為阿冰離去而與雪城月他們之間所產生的隔閡。

幾乎每天早上出了寢室樓還沒走上幾步,我和阿源就會遇到「碰巧」正好經過的雪城月,穿著每天都不重覆的漂亮校裙,巧笑倩兮地站在十字路口衝著我們揮手。

於是一路上,我們就會聽到關於昨天發生過的各種世界重大新聞、奇聞軼事和今天的天氣預報(非常之準確,甚至精確到幾點幾分會下多長時間的雨的地步,據說出自冬劍家族內部的情報勘察部)。

再加上為了刻意討好雪城月而不斷抖出從各個雜誌報紙上看來的笑話、小故事的阿源,讓這段本應該是我和阿冰叼著饅頭急匆匆趕往教室占坐的時間,竟變得分外的熱鬧輕鬆起來。

有了雪城月的陪伴,原本拮据緊張的樸素生活,竟也時不時充滿了小資情調。

有時候晚上打工歸來,在自習室裡遇到雪城月他們時,他們通常都會提議出去喝一杯解解悶,於是我們就拿著書本紙筆,坐在氣氛浪漫、情調高雅的酒吧裡,一邊享受著可口的飲品和動人的音樂,一邊在搖曳昏暗的燭光下為了第二天要交的作業和小測驗而奮筆疾書、馬不停蹄。

只是,生活中既然會擁有歡樂,也自然會擁有許多無奈和歎息……

「各位同學,你們好,從今天開始,到本學期期中,整個年級的音樂賞析課都是由我來負責教授。原本是放在後半個學期才開的課程,因為和我的檔期安排衝突,所以不得不提前了,而你們現在本應該上的古代科技課,將改到後半學期開課。」

說話的人,是不知道從哪裡偷來了一副眼鏡,還穿著一身明麗動人的制服套裙的──龍吟瑤龍大小姐!

而站在她身旁給她當助教的,竟然是……是……從回來後一直未曾見面、正笑著衝我和雪城月偷偷打招呼的──埃娜!

還未等階梯教室中的上千名同學弄明白,原本那位老得已經需要拄著枴杖才能登上講台的音樂系老教授,怎麼突然變成了二位美麗得不可方物的二八少女時,阿加力等人包括阿源在內就已經爆出了震天的叫好聲,而坐在我身旁的雪城月則垂頭喪氣地合上了《古代科技綜述》的教科書,暗歎了一聲:「天哪,學校沒人了麼……」

說起來,龍吟瑤的音樂天賦還真是無人能及,可是一旦走到了講台上,就讓人哭笑不得叫苦不迭了。

先是一頓暴喝斥退了一群狂熱的歌迷,接著又挨個兒點名記錄考勤,原本應該是讓大家放鬆放鬆,聽聽世界名曲,或者欣賞幾首當今歌壇著名音樂人和歌手聯手創作的歌曲的課程,被她老人家這麼一鬧騰,竟變成了中高級樂譜創作課、練聲課以及古代音樂史了。

到了後來,整個階梯教室裡酣睡聲此起彼伏、竊竊私語聲連綿不斷,就連雪城月都不耐煩地掏出一本時尚雜誌,偷偷地在桌子底下和我一起分享著當今世界的服裝流行趨勢。

突聽身旁一聲咳嗽,接著就傳來了埃娜悅耳的低笑聲:「好啊!冷羽、雪城月,你們這是在幹什麼?」

我茫然地抬起頭來,瞪視著不知何時坐在了身旁、也正同樣俯下身來聚精會神看著時尚雜誌的埃娜,差點沒和作賊心虛的雪城月一起嚇得尖聲驚叫起來。

「嗨、嗨、嗨……嗨~~」此刻驚嚇過度的我,連語調中都充滿了顫慄。

「羽,好久不見了哦,哼,回來了也不知道去找我!」埃娜瞪了我一眼,用傳音術在我耳畔竊竊私語。

「咳咳……最近一直忙,被老闆扣了一個星期的薪水,晚上都要加班啊!」我也用傳音術偷偷回答。

「哼,我也忙啊!校長最近為了那條龍的事情,一直給我加壓,讓我負責好它的生存環境。你都不知道我有多累,那條蠢龍一開始先是鬧絕食,然後又給我玩自殺,等它知道我的真正身份後,居然整天跟在我身後一個勁兒地叫餓,好像我是它保姆似的……」

我忍俊不禁,差點沒笑出聲來:「哈哈,既然你這麼忙,我當然更不好意思去打擾你了。那條龍還活著?居然沒讓龍吟瑤給折磨死,這可真是奇跡啊!」

埃娜卻沒有笑,反而眼眶一紅,泫然欲泣道:「我知道,你根本就不想見我,有雪城月她們陪著你,你還會記得我是誰嗎?」

驟然聽到如此直接的告白,我立刻慌了手腳,連忙哄著她說:「哪有啊!我怎麼會不想見你呢?只是最近真的很忙,作業測驗都多的讓人喘不過氣來!週末要去打工加班,下週一還有一份設計報告要交,我哪有時間去找你啊!」

埃娜聽了,默默地低著頭不說話。

一旁的雪城月以為埃娜是在為我們看課外書而發火,也小心翼翼地賠笑著說:「埃娜,我們實在是沒有什麼音樂天賦,聽都聽不懂阿瑤在講些什麼,所以只好看這個來打發時間了,你可千萬不要去告訴校長哦!」

埃娜點了點頭,又哀怨地看了我一眼後,便起身離去。

埃娜是放過了我們,可是龍吟瑤卻沒那麼好說話了。

她在講台上老早就發現我們兩個人在底下埋頭苦讀,本想發作,可是周圍的人都在走神,所以只得隱忍,如今一見埃娜「勸說」未果,立刻氣得拍著桌子叫道:

「那個戴面具的傢伙!你給我滾到前面來!」

隨著美女的一聲怒吼,整個教室立刻安靜了下來,所有的目光都「刷」的一下全集中在了我的身上──沒錯,我就是整個教室裡,唯一一個戴著面具的傢伙。

只聽雪城月在我身旁暗暗叫苦:「完了完了,阿瑤真的生氣了呢!羽,你可千萬別說話啊!過會兒她讓你幹什麼,你就幹什麼,不然……今天你恐怕是難以生離此地了……」

我在萬眾矚目之下,尷尬地站起身來,回頭求助地看了眼埃娜,誰知埃娜竟然扭過頭去故意裝作沒看見。

好你個埃娜,在這種關鍵時刻,居然就這麼輕易地捨我而去!

「還愣著幹什麼!趕快給我到前面來!」此刻龍吟瑤身上爆發出來的憤怒,若不是被階梯教室給遮蓋住了,恐怕早已令風雲變色、讓日月無光,就連見過數次大場面的雪城月,也不住地在我身旁念叨著:「上帝啊!求求您保佑他吧!」

肝膽俱碎的我,匆匆應了聲「是」,硬著頭皮走上前去。

天哪,想不到龍吟瑤居然如此喜歡抓典範,第一次上課,就拿我這個曾經和她一起出生入死的戰友開刀了……

一本雜誌「啪」的一聲砸入我的懷裡,我慌忙用手接住後,才發現居然是我和雪城月剛才努力參研的那本!

回頭瞅了眼雪城月,卻見她也正哭喪著臉無奈地衝我攤攤手。

龍吟瑤瞇起眼睛,背著手拿著教鞭,緩緩踱到我的面前說:「在底下學得挺認真的嘛,連頭都不抬一下!既然這麼有意思,那就給我們大家都唸唸吧!」

我連忙小聲哀求道:「龍……呃……瑤姐,我知道錯了,您就饒了我吧……」

「咦,什麼?太小聲了!念大聲點,讓大家都聽聽!」

「……」環視前方,幾乎所有人的臉上都帶著幸災樂禍的笑容,而阿加力等人則一個個面色如土、噤若寒蟬,只恨爹媽把自己生得太肥了,不能將整個人都藏到桌子裡去。

「念啊!」見我呆呆地看著前方,龍吟瑤氣得再次大吼一聲:「傻愣著等我親自念給你聽嗎?!」

抓緊差點被嚇得脫了手的雜誌,我小心翼翼地瞅了眼銀牙緊咬、柳眉倒豎的龍吟瑤,此時她那俏麗的身形在盛怒之下微微發抖,散發出一種說不出來的威嚴和壓迫,竟讓我不由自主地想起了當年師父責罵我時的情形──看來龍吟瑤,是真的生氣了呢!

耳旁突然傳來埃娜的聲音:「羽,你可千萬別再惹她了。阿瑤她這次來教課,曾向校長許諾過絕對不用天龍吟,而且備課備得很認真,足足準備了好幾天。看到你們現在這個樣子,她真的是很傷心呢!」

聽到這裡,我才明白過來。

暗歎一聲,我傳聲對龍吟瑤說:「你這又是何苦呢?就算用了天龍吟,只要能上好課,相信校長也不會說你什麼吧……」

龍吟瑤顯是被我說中心事,渾身一顫,繼而又著惱地傳音回了句:「要你管!」可眼圈卻不由自主地紅了起來。

聽了剛才埃娜的一番話,我原本心裡還在偷笑,可一看到她這副表情,卻又不禁一陣心軟,原本想裝傻充愣胡混過去,頂多也就吃頓鞭子,可事到如今……哎,還是順著她點吧!

於是,我無奈地撓了撓頭,提氣吐聲便念了起來。

「……漂亮的內衣的確可以令穿著者洋溢自信,但是選擇內衣卻不能單就外貌漂亮與否來決定,功能和感覺才是應該要注意的重點。尺碼、剪裁、材質、設計等會直接影響『功能』的發揮,亦會影響舒適程度。內衣始終是最貼身的衣物,穿著不舒適的內衣就像是活受罪。先從功能和感受方面獲得滿足,再追求花樣設計、講究潮流打扮……」

還未等我將這條報導的開頭念完,下面的同學們就已經「轟」的一聲笑開了,只聽埃娜在我耳旁大呼小叫道:「天哪!你這是在念什麼啊?!」

我納悶地抬頭瞅了她一眼,心想難道我念得不對?於是又翻了一頁,可剛想開口,臉卻已經燒了起來。

那上面開頭的第一句話居然是:「男人說,美臀最誘人……」

我尷尬地看了龍吟瑤一眼,想確定她是否真讓我念這一段,誰知她也正在一旁瞅著雜誌掩嘴偷笑,一時間眼媚如絲、翹鼻玉潤,煞是可愛,看得我心中怦然一動,竟忘了該說些什麼。

龍吟瑤見我看了過去,連忙收起笑容,不過顯然已經不再生氣,輕咳兩聲後故作嚴肅地偷偷問了句:「我上課真的這麼無聊嗎?連你們都分心了?」

難得她大小姐如此低聲下氣,我趕緊搖頭否認:「哪裡哪裡,只是我們不懂得欣賞罷了……」

卻見她眉頭一擰,又要發作,我只得老實答道:「呃……的確是有那麼點兒無聊……」生怕她聽不入耳,還連著賠笑了幾聲。

「哪兒無聊了?難道我太嚴肅了嗎?」

「不不不,這跟你的態度無關,只是你講的內容實在是……」

「我講的內容怎麼了?太簡單了嗎?」龍吟瑤皺著眉咬緊下唇,看來好像非常緊張。

我差點暈倒在地──這種我們聽都聽不懂的天書,她居然還以為簡單?

「哈哈……哈哈……」尷尬地笑了數聲後,我才慚愧地告訴她:「不是太簡單,而是太、太高深了,我們哪有你那麼高境界的欣賞水平?平常聽聽音樂跑跑調兒就已經以為自己很懂得欣賞了,可跟你一比,我們都羞愧得想自殺呢!」

「那……那我該講些什麼?」

「我看你什麼都不用講,放幾首好聽點的音樂,或者自己親自來幾首歌兒,相信大家都會喜歡的。」

見她凝眉不語,似乎不太樂意,我又好言相勸:「其實大家來上這堂課,無非就是來輕鬆一下,誰還有那個精力去學習這麼高深的東西?你只要讓我們弄懂什麼音樂高雅、什麼音樂通俗、什麼音樂當今最流行、什麼音樂比較符合我們,那就行了。再說當今最走紅的世界級歌星就站在我們眼前,不給我們來幾首,豈不是太浪費資源了嗎?我們等你的歌兒,可等了好久了啊!正因為一直沒有結果,才不得不用沉默來表達我們的抗議……」

馬屁拍到手酸,原以為她該喜笑顏開,立刻登台獻唱給那群早已從花開等到花謝的失望歌迷們,誰知她竟瞪了我一眼,沒好氣地說:「哼,你又不喜歡我的歌兒,少給我在這裡假惺惺的。」

「我、我、我哪有不喜歡了?!」

「那上次校慶我演唱的時候,幾乎所有人都來了,怎麼就你沒來?」

我登時傻了眼,想不到這猴年馬月的事情她居然都記得清清楚楚。

真是難得啊!當時高高在上的她,居然還會注意到我這麼個成天跟在雪城月她們身後毫不起眼兒的小角色?!

「呵呵,那天我本來想去,可走到半路卻被人叫去飯店加班了,臨走前我還讓阿源給我佔座呢!你難道沒注意阿源身旁的座位一直是空的嗎?那就是留給我的啊!」這話真假參半,不由得她不信,讓我也暗自佩服自己腦袋靈光。

「哼,那個時候我哪有工夫去認識那個傢伙啊!好吧好吧,你先下去!等我跟埃娜商量完後,再看該怎麼繼續講。」一旦恢復了自信,龍吟瑤便又開始居高臨下起來。

我心中暗喜,埃娜分明就是龍吟瑤的忠實歌迷,豈有不同意的道理?當下便故作謙遜地連聲道歉,又用雜誌遮住了眾人嘲笑的目光,一溜煙兒竄下了台。

雪城月見我無恙歸來,暗念了聲:「阿彌陀佛,善哉善哉……」又見我一臉的得意,不禁好奇地問:「怎麼了?阿瑤剛才沒罵死你?」

「呵呵,你見過被罵的人還能這麼開心嗎?」一想到剛才龍吟瑤那副低聲下氣的模樣,我就忍不住竊喜在心。

哎,畢竟是一同出生入死過的戰友,就是比較給面子啊!哈哈哈哈……

不過此時的雪城月就很不知好歹了,居然張口就給我回了句:「別人是沒見過啊!不過……你就有點難說了哦!」

我沒好氣地瞪了她一眼,隨手將雜誌塞進她手中。

「呵呵,我只是替你擔心嘛!怕你是被阿瑤給刺激得神智不清了……」

現在才知道來討好我?哼,晚了!我抬起頭來看著台上正和埃娜不住竊竊私語的龍吟瑤,理都不理她。

「啊!我這裡還有一本服裝雜誌,上面全是只穿內衣的名模哦,有的甚至什麼都沒穿呢!是我們冬劍家自己出版的哦,你想不想看啊?」

卻見雪城月又帶著一臉討好獻寶似地從包裡掏出一本厚厚的彩印雜誌,光封面那個千嬌百媚、春色撩人的比基尼女郎就差點讓我狂噴鼻血。

天哪!這個世界上竟然還有如此美妙的東西!

咳咳,這麼好的東東,我怎麼可能拒絕?雖然說在美女面前如此這般似乎是有點抹不開面子,但既然是她主動給我的,我也就笑納了吧……

按捺住心中的激動,我小心翼翼地翻開第一頁,正準備大飽眼福,誰知映入眼簾的卻是一位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家庭婦女,又連著翻了幾頁,依舊如此,我不禁懷疑地瞅了雪城月一眼,心想她是不是又在耍我。

雪城月看出了我的心思,略帶委屈地說:「前面當然沒有了,在後面呢!越到後面就越精彩哦!」

我心下暗暗點頭,不禁讚歎這本雜誌居然如此瞭解男人的心思,竟懂得循序漸進,一點一點兒地將精彩慢慢暴露在觀眾眼前。嘿嘿,這樣才比較有味道嘛!

不過照這個進度,等看到只穿內衣的美女時,恐怕都要吃午飯了。我當下直搗黃龍,猛的便翻到了最後一頁……

隨著瞳孔逐漸放大,我忽覺喉頭一陣抖動,胃裡立刻翻江倒海起來。卻見一個渾身肌肉的壯碩男子,只穿著一條隨時都會被風吹下來的細窄兜襠布,正站在畫面上風情萬種、搔首弄姿地直衝著我媚笑……

媽呀!哪裡來的猩猩啊!

強壓下幾欲作嘔的噁心,我回頭目光呆滯地瞅了雪城月一眼,而她卻早已笑倒在桌子上,正捂著肚子抖作一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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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橋底下說書人
Crawler | 2017-10-7 00:40:55

第十二集 第五章


經過埃娜的一番遊說,龍吟瑤終於同意在今後的音樂賞析課上,給大家當堂演唱幾首當今世界上炙手可熱的歌曲。

還未等埃娜將這個好消息說完,底下已經是一片歡騰,幾乎所有人都欣喜若狂地歡呼著跳了起來,恨不能將手裡的書包課本全都給甩到天花板上去。

而我也趁機跳起來,正準備將雪城月的那本畫冊給扔飛出去時,卻被眼明手快的她給搶了回去。

然而接下來的一秒鐘內,整個大廳卻又突然變得安安靜靜,連根針掉到地上都能聽見,如此強烈的反差,讓我和雪城月都有點瞠目結舌,完全摸不著頭腦。

再往台上一看,卻是我們的天後巨星已經開始了她的個人演唱。

從來沒有哪一節課會產生如此轟動的效果,龍吟瑤每唱完一首,那震天的鼓掌叫好聲就讓整個教學樓都不住顫動起來。

還沒等下課鈴聲響起,門外已經密密麻麻擠滿了幾千名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高年級熱情歌迷們,將走廊樓梯甚至隔壁的洗手間都擠得滿滿當當,狂呼亂喊著就想衝進來和我們一起分享龍吟瑤那動人的歌聲。

等到中午吃飯的時候,還有數百名嫉妒無比的高年級學生在主樓外靜坐示威,嚴正抗議學校的不平等待遇。

他們打出的口號竟然是:「世界的動亂就在於不平等的對待!我們也需要美女,我們也需要歌聲,我們也需要龍吟瑤!」

當熱鬧翻騰的水花逐漸平靜下來後,掩藏在其背後的危機也將隨之浮現。

還未等我吃完豐盛的午餐和東道主雪城月來個依依惜別,殺氣騰騰的龍吟瑤便已經衝進了食堂,帶著沖天的怒氣直撲我而來。

其後還跟著無數依舊在尖叫著的歌迷,口裡大喊著「阿瑤阿瑤!再來一首啊!」「阿瑤阿瑤!我們愛你!」諸如此類的口號。

唉,小姑娘就是如此令人難以捉摸。人家不喜歡她嘛,她不開心;可喜歡她的人多了吧,她又生氣。

面對此情此景,我也只能無奈地苦笑一聲,拎著書包便甩下目瞪口呆的雪城月朝食堂後門絕塵而去。

真是抱歉了,雪城月!你和她畢竟還算是閨中姐妹,大不了挨頓罵而已,而我要是落到她手上,恐怕明年的今天就成了我的忌日……

在飯店裡苟延殘喘了一個下午後,晚上打工歸來,還沒等踏進寢室樓,我就被早已在門外久候多時的埃娜給抓了個正著。

「埃娜?你不是很忙嗎,怎麼有空在這裡等我?」我警惕地扭頭四處尋找龍吟瑤的身影,生怕她突然從背後出現,將我五馬分屍。

埃娜笑著說:「別找了,她早已經消氣了,現在應該在校長辦公室裡訴苦呢!不過你也真是能耐,我勸了她一個星期,讓她在課上給大家唱歌,她都不幹,你只說了幾句話,她就回心轉意了。」

「呵呵,哪裡哪裡……」現在還能活著喘氣,就已經是個奇跡了,哪還有什麼能耐啊!

「其實校長一開始讓她主講這門課的意思,就是想讓她多給大家唱唱歌,好吸引更多的優秀人才來我們學院上學。真是多謝你了呢!幫了我這麼大一個忙。」

「慚愧慚愧……」老謀深算的校長,還真是不顧我們的死活呢!

不過令我感到奇怪的是,早上見到我還一臉哀怨的埃娜,此刻竟然如此的陽光燦爛、笑容滿面,好像中了什麼頭彩一般。

以前見到埃娜這副表情的時候,通常也正是在我最倒霉的時候,而今再次見到,怎能不讓我提高警惕,暗自小心?

難道說,赫氏又有什麼麻煩了嗎?

卻見埃娜從身後拿出一封信來,笑著遞給我說:「羽,今後還請多多關照哦!」

我納悶地接了過來。多多關照?難道校長已經下定決心安排她來和我住在一起好互相照應?不可能吧!這種事情就算我同意了,校規也不能同意啊……

不過,校規上好像還真沒說不讓寢室領養寵物的,萬一陰險狡詐的校長把埃娜劃分為寵物一類……等等,若真是這樣,埃娜還不把他給劈了?

打開信封,抽出信來……我靠,如此難看的字跡,真是和我有得一拼。

看了看署名,居然是燮野明寄來的信。咦,難道信封裡還有支票不成?哈哈哈,野明兄還真是信義過人呢!我連忙拿起信封仔細搜尋,可裡面除了一片空白外,還是一片空白。

失望地歎了口氣,我費力地藉著街燈辨認起那堆令人毛骨悚然的字跡來。

龍羽弟:

自從上次在島上與你匆匆一別後,心中莫不時常惦念。連日來聽師弟們提起你當晚所展露的種種玄妙招數和過人膽識,就連家師都忍不住誇你是俠義本色、少年高手。若不是家師近年來身體不適,極少外出,說不定他現在已經帶著我們來和你重新過招……(此處略去廢話一百二十五字,其中還有十七八個錯別字。)

聽聞不久天堂島即將召開尋寶大賽,只要得到銀徽龍騎將級別以上的高手推薦,均可免試參加,不僅食宿旅費全免,還可免費參觀全島。愚兄心癢之下,便讓家師幫我推薦,其餘師弟也想同去,可是名額有限,一人最多只能推薦兩個名額。爭執不休之際,愚兄突然想到了你,若是你我二人聯手,說不定這第一名的頭銜便可手到擒來。家師經過慎重考慮之後,也欣然同意,推薦信已於昨日寄出。愚兄雖然相信你不會拒絕此番好意,但唯恐事情有變,特來信通知,希望你及早做好準備,萬萬不可缺席。

早就聽說天堂島美女如雲、群星薈萃,更有魅力無窮的遊戲世界,弟若是不來領略一番,著實令人可惜……(此處再次略去廢話不知道多少字,錯別字更是多得讓人滿頭冒汗。)

祝龍羽弟身體無恙、萬事如意、愛情順利、事業有成,如遇到比較出色的美女佳人,還望你多多提及愚兄,好讓愚兄早日擺脫單身的痛苦。

兄燮野明敬上

我看完了信,一時間還沒會過意來,埃娜便已著急地問道:「看完了嗎?看完了嗎?呵呵,那個尋寶大賽將在三月二十九號舉行,離現在只剩下兩周的時間了。」

我懷疑地看著她:「咦?這封信明明沒有拆開過,你怎麼可能會知道裡面講了些什麼?」

「呵呵,當然是校長……」埃娜突然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趕緊岔開話題:「啊!校長說,為了讓你能夠在這次尋寶大賽中奪魁,特地讓你在這兩周內進行特訓呢!」

「埃娜!」我斜著眼瞅著她。

「啊!校長還說,你這兩周將搬出寢室,白天照常上課,晚上要和我們一起進行特訓!」

「埃娜!」

「還有、還有啊……我還聽說這次尋寶大賽的獎品,將是一顆高級龍蛋呢!呵呵,羽,你難道不想擁有一隻自己的龍嗎?」

「……」

「好嘛好嘛!我承認我們偷看了你的信,可我們也是關心你才忍不住偷看的啊!其實就算沒有雷迪的推薦,校長也已經決定讓你去參加了呢!」

「……」

「羽、羽?你該不會真的生氣了吧?!」埃娜小心翼翼地探詢著我的臉色:「還是……還是你根本就不打算去啊?!」

我將信塞回信封還給埃娜,冷笑一聲:「我哪有那個時間去陪他玩什麼比賽?還晚上特訓?殺了我吧!」說完一甩書包,扭頭便走。

「可是、可是校長他……」

「拜託你跟他說我實在沒空,他要是想要那個龍蛋,就自己去拿。」

媽的,這種事情也能想到我,當我是免費勞動力嗎?就算那個龍蛋最後歸我所有,恐怕還沒等我捂熱乎呢,就已經被送到生態平衡研究所去美其名曰放歸自然了吧!

「可是、可是……燮野明和他師父的推薦信呢?」

「你就說根本沒收到過這封信!我壓根兒就不清楚這回事兒!」

「……」

突然身後沒了聲音,我詫異地回頭一看,埃娜竟急得都快哭出來了。

我不禁心下一軟,只得無奈地解釋道:「裡赫氏那麼多高手,隨便派一個去不就夠了?我才一年級啊!那麼多作業和測驗等著我呢!白天要上課打工,晚上還要自習,就連睡覺都不得安穩,真的沒時間也沒精力去湊那個熱鬧了。」

這回居然又輪到埃娜用沉默來表示抗議了。看著她那張默然不語、眼眶微紅的臉,我也只能絞盡腦汁,來給她一個更加合理的解釋了。

「咳咳,埃娜,我知道你和校長對我寄予厚望,希望我能夠出人頭地。可是你想過沒有?我這次是以冷羽的身份去,還是以龍羽的身份去?如果是冷羽的話,不是等於告訴大家我就是龍羽嗎?若是龍羽的話,冷羽不在的這段日子,怎麼跟人解釋?難道要說冷羽也跟著龍羽一起去參加那個什麼比賽了?!還是再給我一份生物觀察報告,告訴大家因為上次報告不合格,讓我去瑪雅島重新再寫一份?呵呵,恐怕大家還沒聽完就已經笑死在學校操場上了吧!」

「這個不是問題啊!只要你肯去,到時候校長什麼樣的藉口都能編得出來!」埃娜急急地插話道:「比如你父親生病,需要回去探望了……」

「埃娜,我可是個孤兒噯!」

「要不……說你突然不想念了,出去找工作自謀生路,可是後來又回心轉意……」

「咳咳……咳咳……你這話編出來,恐怕連你自己都不信吧!」

「那……那……要不就說哪個家族的女兒看上了你,想讓你去相親……」

「我這種奇亞族的垃圾,還會有人要?!」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卻看埃娜突然噘起了嘴,充滿委屈地小聲囁嚅著說:「難道、難道……我不是人嗎?」

「這個……」這個還真的很難說哦!

唉,最讓我頭痛的就是埃娜的這種表情,就好像一隻受了傷的漂亮雪貓,耷拉著耳朵可憐兮兮地看著你手裡的干魚片,不僅讓人心生不忍,還突然很想憐惜地抱住她,答應她所有的要求。

不過這種時刻我的心可絕對不能軟,否則一個不小心,就會再次掉進校長給我佈置好的套子裡。

哼哼,白天照常上課,晚上進行特訓?!我看那個混蛋校長要麼是把我當成了超人,要麼就是想趁我精神疲憊、意志薄弱的時候完全陷入埃娜的似水柔情之中,然後順理成章地定下我們的終身大事。

這雖然沒什麼不好,反正埃娜又溫柔又漂亮,再加上過人的智慧和超強的武功,不知是多少人夢中的白雪公主,可一想到這會讓那個可惡的校長暗地裡爽到吐血,這種被人擺佈的感覺就會讓我心裡分外的不是滋味兒。

哼哼,那個老傢伙先是向我隱瞞阿冰的真實身份,讓我足足當了兩個多月的傻瓜,接著不僅干涉我和雪城月之間的訂親,非要橫加一腿說什麼雪城月的爺爺勢利得很,鐵定看不上我這種人,還把埃娜愣是給變成了個如此漂亮可人的尤物,想誘惑我為他賣命出力。

後來又拉出了個眼高於頂不可一世的龍吟瑤來,讓我吃夠了苦頭、受夠了氣,成天被她白癡來白癡去地叫喚,現在雖然再沒聽到她如此地稱呼過我,可代價也未免太大了點……

所以從今以後,凡是這個老傢伙的所有安排,只要不是什麼性命攸關、生死一線的大事情,我都要跟他對抗到底!

呃,我這種心理該不會是屬於什麼青春期叛逆心理吧?!

「啊!對了對了!」剛才還委屈可憐得好像我欠了她幾十頓飯賴著不還似的埃娜,突然之間又精神一振,像想起了什麼,忍不住叫了起來:「我還聽說去那裡不僅免費食宿,還能免費遊玩呢!羽啊,你知不知道天堂島有多好玩?呵呵,我以前可去過那裡哦,雖然只是在島上待了一小會兒,可是那上面的人都好像玩瘋了一樣,有的人甚至恨不能一輩子住在島上不走呢!」

「信你都看過了,就不要再給我來什麼聽說了……我對那裡沒什麼興趣,要是覺得好玩,你自己去玩吧!」

「啊?難道你真的……真的一點都不想去?」埃娜的臉,還真是說變就變,一會兒陽光明媚,一會兒愁雲慘淡,一會兒興奮不已,一會兒又可憐得讓人不忍再看。

若不是我定力過人,恐怕已經被她折磨得心臟迸裂而死了。

看到我再次堅定地點了點頭,埃娜終於絕望了,低垂著頭慢慢朝研究院的方向走去,一邊走還一邊小聲地說:「唉,本來以為可以讓你順便幫校長帶個口信兒給葉靈劍會長呢,看來只能我自己去了……」

「……」我一時沒反應過來,直到她走遠了,這才猛然醒悟。

葉靈劍?那不是阿冰的父親嗎?!難道說……難道說他會去天堂島?那現在和他形影不離的阿冰,不就也會……

突然之間,我的心跳便猛然加快了!

「啊!咳咳,埃娜、埃娜?呵呵,不要走得這麼快嘛!你、你剛才說什麼來著?」我追了上去,努力平穩自己激動的聲調,故作鎮靜地向她打探。

「啊?」埃娜停住了腳步,回頭詫異地看著我:「我剛才說什麼?剛才就去勸你去天堂島啊!可是你怎麼都不答應……嗚嗚嗚,你讓我怎麼向校長他交待啊!」

「咳咳,不是這個啦……你說要給葉靈劍會長帶口信兒?帶什麼口信兒啊?去哪兒帶給他?」

「哦……這次天堂島盛會,邀請了無數的知名人士,聖龍聯盟的葉靈劍會長肯定也在其中。而校長現在想藉助他的財力,讓他加入生態平衡研究所的投資項目啊!因為這件事情太過於機密,所以不好在電話裡談,網上更不安全,所以最好是找一個比較可靠的人去跟他當面談了。」說到這裡,埃娜扭頭看了看四周,生怕被旁人偷聽了去。

「可是,五大家族肯嗎?生態平衡研究所不是一直都不為外人所知的嗎?」

「這正是五大家族的意思啊!他們現在因為拉奇特而搞得財力緊張,大部分資金都周轉不靈,如果再不籌措資金給生態平衡研究所更換能源,只怕……只怕當初的所有心血都要付諸流水了呢!葉靈劍會長以前就和五大家族關係密切,現在又欠了校長的人情,所以這次校長想請他以個人的名義投資,盡量不牽扯到聖龍聯盟來引起外界的注意。」

埃娜的話,真是再一次印證了我的觀點──校長他可真是頭陰險狡詐、老謀深算的老狐狸啊!

此時的我甚至開始懷疑,關於聖龍聯盟的內變、葉靈劍會長的落難、阿冰的出逃,是不是都是校長以及五大家族事先就已經安排好的。

不過,怎麼看好像都不太可能呢!但是,這也未免太湊巧了吧!這邊廂拉奇特剛對五大家族進行經濟制裁,那邊廂聖龍聯盟就立刻鬧翻了天,給了赫氏一個討好葉靈劍甚至整個聖龍聯盟的絕好機會……

唉,算了,這種子虛烏有的事情,還是少想為妙。眼下最要緊的,是打聽清楚阿冰到底會不會去。

「哦……是這麼回事兒啊!」我煞有介事地點了點頭,又接著問:「那我要是不去,你就要親自去天堂島找他嗎?」

「是啊!因為天堂島是一個絕佳的會談地點,而且誰都不會懷疑我是刻意去找他的。不過我和他僅是匆匆見過一面而已,就算和葉靈冰也交情甚淺,雖然是掛著校長的名號,但是想要見他,還真的很難呢!」

突然聽到阿冰的名字,我只覺呼吸一滯,心差點沒從胸腔裡跳了出來:「呵呵……呵呵……難道阿冰也要去嗎?」

「他們父女倆個現在相依為命,而且葉靈劍會長剛剛重掌大權,在這人心不穩的時候,我想他應該不會把葉靈冰單獨留在聖龍聯盟吧……」

嗯,嘿嘿,我也是這麼想的噯。既然如此,這天堂島嘛!咳咳,倒也不妨一去。

不過剛才既然那麼堅決地反對要去,此刻突然轉變態度,似乎會惹人懷疑,所以我故作擔心地替埃娜著想道:「哎呀呀!你去的話,恐怕真的不太適合呢!而且這麼重要的事情,萬一出了什麼紕漏,恐怕校長又會上火了……」

「是呀是呀!我也是這麼想呢!」

「……」平時那麼聰明伶俐無所不能的埃娜,此刻居然只剩下不到二十的智商,真是讓我……倍感欣慰啊!

「既然如此,不妨讓校長找一個和葉靈劍會長或者葉靈冰熟識並且值得信任的人去吧!讓你那麼千里迢迢地趕去,再千里迢迢地趕回來,這一去一回,說不定那只龍又要出什麼毛病了。」

「對啊對啊!我也很苦惱這件事情呢!可是、可是……找誰去好呢?」埃娜苦惱地思索著。

喂喂!難道你沒有發現,在距離你不到半公尺的範圍內,就有一個曾經和阿冰朝夕相對、對生態平衡研究所「瞭如指掌」、並且和五大家族「關係密切」的最佳人選嗎?!

「嗯……龍吟瑤不錯嘛!」我故意提示道:「阿冰和她的關係,似乎很不錯呢!」

「阿瑤?不行啊!她太顯眼了,無論到了哪裡都是公眾的焦點,想讓她和葉靈劍會長秘密的會談,恐怕很難呢!」

嘿嘿,這點我當然知道。

「那……雪城月也行啊!她還是冬劍家族的繼承人呢,會更有說服力哦!」

「不行啊!這件事情絕對不能讓五大家族的人露面,就算是暫時還沒有什麼實質關係的繼承人也不行。」

「啊?這個也不行,那個也不行,那到底要誰去才行啊?」說實話,剛才提起雪城月的時候,我心裡還真是七上八下忐忑不安,生怕埃娜突然就點頭同意了。

不過現在好了,既然她也落選,那就只剩下我這麼唯一一個合適的人選了哦,哈哈哈!

「照此看來,恐怕只有派達拉特去了。」

「咦?!」

怎麼好端端的,突然又冒出了個達拉特來?!那個渾身肌肉的白癡怎麼能和勇猛與智慧並重的我相提並論呢?

埃娜見我目瞪口呆,還以為我在懷疑達拉特的能力,便好心地解釋道:「啊!這次葉靈劍會長之所以能夠平安脫困,達拉特功不可沒,葉會長對他也相當感激。而且達拉特身份隱秘,外界對他知之甚少,所以派他去的話,應該沒有什麼問題……」

「可是達拉特那麼忙,他有時間去嗎?」我憤憤不平地質疑道。

「那也沒有辦法啊!這件事情現在算是我們赫氏的頭等大事了,就算他再忙,也只得抽空去一趟了。」

完了,完了!看來我這次恐怕是見不到阿冰了……

可一想到阿冰那恬淡溫馨的笑容,我忽然不知從哪裡冒出來一股勇氣,忍不住便叫了聲:「不行!」

埃娜嚇了一跳,以為出了什麼錯誤,趕緊問我:「怎麼不行了?」

「達拉特他那麼忙,怎麼還能再加重他的負擔啊!」一想到這恐怕是唯一一個能再次見到阿冰的機會,我立刻變得勇猛無懼、理直氣壯起來。

「可是、可是除了他之外,就再也沒有別的人能去了啊!」

「我啊!我可以去啊!」

「可是你剛才不是說不想去的嗎?」

「唉,既然這件事情如此重要,我又怎麼能夠推諉呢?」

「那你的身份怎麼辦呢?萬一讓人知道你的真正身份,拉奇特他們恐怕立刻就會找上門來了呢!」

怎麼埃娜又把剛才我用過的藉口給拿出來了,真是討厭!

「啊……咳咳,這個……這個……如果那個什麼尋寶大賽不需要太多時間的話,我想可能也不太會引起人們的懷疑吧……」

「嗯,說得也是呢!」埃娜見我突然積極主動起來,好奇之餘,卻也眉開眼笑,熱心地幫我出謀劃策:「尋寶大賽加上來回的時間,總共也才兩天而已,還正好是週末。而且你這次去並不是代表赫氏,我們現在可以通知燮野明讓他師父再寫封推薦表,改用另一個名字,身份證件的事情就由我和校長來辦,到時候就算拿了第一名,別人也不會懷疑和赫氏有關,更加不會知道是你。至於你不在的這兩天嘛,乾脆就說發燒住院了,反正現在是春季,感冒發燒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這麼爛的藉口?不行不行,換一個啦!萬一哪個有權有勢還很有時間的熱心人來探視我,豈不是弄巧成拙?」

發燒?自從十歲以後,我就不知道這兩個字該怎麼寫了!

「要不……要不……」埃娜皺起眉頭來,看來是真的想不出什麼藉口了。

「算了,到時候再編吧!反正還有兩個星期呢!」我擺擺手,這種無關痛癢的問題,根本不需要費心。況且現在埃娜的智商恐怕都不到平時的一成,還是不要再折磨她了吧!

「呵呵,對啊!那今天晚上你下了自習後就來找我哦!校長可給你安排了很周詳的訓練計劃呢!」

我還需要訓練嗎?就憑我此刻狗一般靈敏的鼻子、鷹一般敏銳的眼睛、狐狸一般洞察細微的耳朵,只要不是讓我去找阿源的臭襪子,其他的根本就不在話下!

不過一想到阿冰,我也只得點頭同意了……
引言 使用道具
天橋底下說書人
Crawler | 2017-10-7 00:44:56

第十二集 第六章


「阿源,這兩個星期恐怕我晚上都要待在飯店裡值班了,你早上出門的時候千萬記得把門鎖好……」

「好的,你放心地去吧!」

「還有,絕對不准把你的髒衣服扔到我床上去……」

「我,你還信不過嗎?」

「對了,沒洗澡的話,也不許隨便爬上我的床,更不許把我的床單當餐桌布或者抹布!」

「快走吧你!不然宿舍要關門了!」

就這樣,我抱著被褥行李,向門口的那個看門老太婆足足解釋了半個小時我不是竊賊後,終於戀戀不捨地搬出了寢室。

出乎意料的是,第一次特訓的地點,居然不是那個我曾經去過的生態平衡研究所,而是在另一個景色秀麗、山明水秀的小型魔幻空間中。雖然空間外面早已是月朗星稀、寒風蕭瑟,可裡面卻依舊是一片陽光明媚、春風暖人。

「羽,你這次去天堂島,雖說並不是去為我們赫氏爭光,但是那個高級龍蛋,卻一定不能讓它落到別人的手中。」校長依舊穿著那一身寬大的雪白袍服,帶著一臉的嚴肅再三提醒我此行的重要性。

「可是萬一讓別人先找到了,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啊!再說我和燮野明一組,龍蛋也不可能肯定就屬於我吧!」

「只要是你最先發現目標,那麼大賽的組織者就判定龍蛋是屬於你的。當然了,如果真被燮野明先發現,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不過只要龍蛋不落入除你們之外的其他人手中,那就行了。」

校長少有如此的寬闊胸襟,不禁讓我對他刮目相看。

校長洞悉了我的心思,淡淡一笑道:「其實你這次去的目的,也就是阻止拉奇特拿到龍蛋罷了,至於龍蛋最後的歸屬,倒還是其次。而為了這顆龍蛋,拉奇特肯定會派出不少高手參加比賽,龍蛇混雜下,你根本就不知道誰才是拉奇特的人,所以只有將它拿到自己手裡,才算是真正的杜絕了落入拉奇特手裡的危險。」

咦?怎麼每一次我的任務都或多或少地要跟拉奇特沾上邊呢?難道是上輩子我欠他的?

「校長,拉奇特連裂角金環龍都捨得放棄,還會在乎區區一顆高級龍蛋?況且,能不能孵化出來,都還是個問題呢!」

「呵呵,這些也都只是我的猜測罷了。反正終歸一句話,要盡一切可能不讓其他人拿到那顆龍蛋!記住了嗎?」

「記住了。」我無精打采地回答。

接下來,就由毫無睏意、精神抖擻的埃娜向我詳細講解此次特訓的主要內容和目的。

「據我們現在手中所掌握的情報,天堂島這次的尋寶大賽將在它上面的一個魔幻空間舉行,而具體是哪一個空間、尋寶的規則和時限,現在都還屬於高度機密。校長猜測,可能是尋找某件物品的相關物,比如給你一個茶壺,讓你去尋找與之配套的器件,如壺蓋、茶杯或茶葉。當然,他們不會給你具體的物件形狀和大小,而是讓你自己去猜測尋找。也有可能是給你一張某個地域的局部照片,讓你先去尋找這個地域,然後再尋找指定的物件。還有可能直接給你一張地圖,但是地圖並不完整,並且沒有給出你出發地點的確切坐標,而讓你出發到地圖上標明的地點,去尋找指定物件……羽?羽?!」

我猛然清醒過來,這才發現自己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居然已經站著睡著了。

「你到底聽沒聽到我剛才說的話啊?」埃娜嗔怪地用指尖點著我的額頭。

我扭頭四望,突然發現校長不知何時已經沒了影兒。

「校長他人呢?不會吧!讓我在這裡通宵特訓,他居然自己回去睡覺了?!」這也太不公平了吧!

「你當他是你啊!」埃娜瞪了我一眼:「他去放置目標物去了。」

「哦……嗯?他往哪個方向走了?」我揉著雙眼打了個哈欠。

「那邊啊!」埃娜不知是有恃無恐還是對我毫無心機,居然傻乎乎地就將校長的行蹤暴露給了我。

「那我這次要找什麼東西呢?」

「呵呵,就是我手裡這塊石頭的另一半哦!」埃娜笑嘻嘻地舉起半塊只有拳頭大小的白色石頭來,接著又遞給我一張看都看不懂的地圖:「喏,這裡就是目標物的所在地……」

早上趕到教室時,我已經足足遲到了三十五分鐘。

滿臉尷尬地沖教授打完招呼後,我晃晃悠悠地走到最後一排,剛把書本攤開來,就人事不知地昏睡了過去。

醒來的時候,教室裡已經人去屋空,而雪城月正坐在我身旁的桌子上拿著一本書不住地敲著我的腦袋。

「懶鬼!下堂課你還上不上了?都要遲到了噯!」

「……」我費力地摀住腦袋,伸手想奪過她手裡那本攪了我好夢的書。

雪城月伶俐地躲過我的搶奪,用那本書繼續命中我可憐的腦殼:「快醒醒了!下堂課要點名的哦!你昨天晚上值班,難道都沒有睡覺的嗎?」

睡覺?!昨天晚上我蹲在一片全是白色石塊的河灘上一直苦苦搜尋到早上八點,到最後實在是找不到了,只得趁埃娜和校長不備,偷換了作為參照的那半塊石頭才算勉強交差……

現在我一睜開眼睛,就彷彿看到一塊塊白色的石頭,恍若鬼魂般在我眼前不住地飄來飄去;而一閉上眼睛,則會看見一大片數不清的白色石頭,鋪天蓋地地朝我砸來……

「冷羽?你昨天晚上幹嘛了?見鬼了?」飯店的老闆站在門口擔心地問著我。

「沒……只是失眠罷了……」

「那今天你還能支援嗎?」

「當然能……」

「那就好,一會兒這裡將召開一次生日酒宴,雖然來的人都不是什麼名人雅士,但是也要給我好好招待啊!」

「……」

「羽?!你昨天晚上沒睡覺嗎?!」漂亮的侍女姐姐甲驚訝地指著我那雙紅腫的眼睛,又晃了晃胸前那對嬌軟豐滿的雙峰,嫵媚地呢喃道:「要不要人家給你當枕頭,讓你靠著睡一會兒啊?」

「哦?該不會昨天晚上和某位美麗清純的少女坦誠相見,興奮得一夜沒睡吧!呵呵……」漂亮的侍女姐姐乙興奮地揣測著。

「哼,天天被我們包圍在中間,羽怎麼可能還會對那種沒發育完全的小女孩動心呢?我看他八成是想起了阿冰那個小帥哥,相思成愁了吧……」漂亮的侍女姐姐丙「體貼」地替我闢謠。

「哦?羽?你還能支援住嗎?我剛才看見那個客人給你小費的時候,你看都沒看一眼轉身就走了呢!」漂亮的侍女姐姐丁好心地提醒著我。

我猛的清醒過來,大叫一聲:「天哪!」然後抱著一大堆還沒洗的盤子就衝了出去。

經過了一整天的渾渾噩噩後,到了晚上特訓的時候,我已經基本上再次恢復了清醒。

「羽,鑒於你在昨天的特訓中表現優異,所以我們今天將加大難度,在生態平衡研究所中進行特訓。」依舊精神抖擻的埃娜今天特地換了一身淡藍色的緊身開衩長裙,將坦露出來的雪膩肌膚襯托得愈發嬌艷欲滴。

我收回正牢牢盯著她那從裙衩處露出來的修長玉腿的視線,回過神似的驚呼一聲:「加大難度?!」

「對啊!昨天我們以為你根本就不可能找到那半塊石頭了呢!因為就連校長自己都說找不到那塊石頭了……」

「……」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

「呵呵,放心了,今天的內容雖然難度很大,但絕對不會再像昨天那樣,連我們都忘記了目標物的位置。今天的目標就是……」埃娜神秘兮兮地遞過來一張照片。

照片上,只見在一小塊黑色的泥地裡,印著一個模糊不清的足印。

「難道就是要找到這個足印嗎?」

呵呵,難度比昨天要小了很多嘛!埃娜可真會嚇人啊!

「不是,是找到這個足印的主人……」

我只覺眼前一黑,差點沒昏厥過去。

剛想拿著照片去展開漫無目的的搜索,誰知埃娜又將照片從我手裡抽了回去:「呵呵,羽,一般在正式比賽中,是不許參賽者帶上參照物進行比賽的哦,一切都只能憑藉你的記憶。」

「那,地圖呢?」我期待地看著她。

嗯,就算沒有照片,也總該給我這個腳印所在的地點,讓我找到實物後更容易進行參照。

「地圖?」埃娜搖了搖頭,搖得那頭雪亮飄逸的披肩長髮也跟著輕晃了起來,同時,還無情地搖碎了我的夢想:「忘記說明了呢!這次特訓是沒有地圖的哦!」

又是一陣昏黑向我襲來。勉強站穩後,我瞪著埃娜,咬牙切齒地說:「你……你……你殺了我吧!」

而第三天晚上的特訓,更加地讓人匪夷所思。

「今天是週末,有很多學生都出去聯歡了,要到明天晚上才能回來。所以我們就把整個赫氏作為訓練地點,讓你在校園裡進行搜索。呵呵,這和昨天比起來,難度可是小了很多哦!當然,對於昨天特訓的結果,我和校長的確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畢竟誰都沒有想到,那只少了根腳趾的兔子這麼快就會被迅猛龍給吃掉了……」埃娜帶著一臉討好我的笑容,尷尬地遞給我一個包裝精美的小塑膠袋。

摸著鼓鼓囊囊的塑膠袋,我詫異地問:「這就是這次的參照物嗎?」

「不不不,裡面……裡面才是參照物。」令我奇怪的是,埃娜的臉居然紅了。

打開塑膠袋,只見裡面竟然是……咳咳咳咳……一件我從來沒見過的女士精美內褲!

「天哪!」如此薄滑的絲質、如此精簡的布料,恐怕穿在身上就跟沒穿沒什麼兩樣吧!

難道埃娜想讓我找到一位穿著同樣一條內褲的女生?!嘩,穿著這種內褲的女生,身材肯定不一般哦……

埃娜看出我的心思,忙搖頭解釋道:「這套內衣是兩件裝的,分上下兩件,你現在拿在手裡的,只是下面那件,我們需要你在今天晚上將它的上件給找出來……」

見我依舊疑惑地看著她,埃娜繼續紅著臉搖頭道:「啊、啊……放心了,絕對不會讓你去掀開她們的被子在她們身上找了,其實……其實很容易找的哦!」

環視了一圈偌大的校園,光宿舍樓就有三十多棟,而男生和女生的宿舍樓從外面看根本就沒有什麼區別,更讓人困擾的是,有的宿舍樓居然是男女混住!

就算不用從她們身上找,先要區別開男女寢室,然後再一個個抽屜去翻,一個晚上怎麼可能找得到!

再說了,如果真從她們身上找的話,我說不定還有那麼些興奮,畢竟打著訓練的旗號能夠堂而皇之地偷窺少女們曼妙的身體,也是件難得的美差啊!

可是埃娜她、她、她居然說,不在身上穿著!這、這也太打擊我的滿腔熱情了吧!

於是,我順手將內衣扔還給她,轉身就走。

「羽、羽!你去哪裡啊?那邊是吞龍會場啊……」

「……」

「羽、羽!」埃娜急急地追了上來:「羽,你怎麼了?那邊不可能有的啦……」

「……」

「羽?你怎麼不說話啊?生氣了嗎?」埃娜惶急地拽住我的衣袖,卻被我拖得踉踉蹌蹌。

「羽,你說話啊……真的生氣了嗎?」

「沒有……」我面無表情地喃喃道:「只是睏了,我想睡覺……」

「可是……可是……特訓還沒完啊……」

「我已經三天沒睡過覺了,拜託你和校長饒了我吧!你去告訴校長,就說那個什麼尋寶大賽我放棄了,不過還是會去給葉靈劍會長帶信的……」

「可是……可是……」

我不再說話,只是在埃娜的拖拽下,奮力地朝一棵看起來靠著會比較舒適的大樹邁了過去。

「好吧好吧!我再次降低難度!」埃娜求饒地叫了出來:「這次的目標物不在室內,在室外……」

我毫不理會,繼續努力邁步。

「如果你在天亮前找到的話,我替校長獎勵你五十銀魯克!」埃娜幾乎是閉著眼睛喊出來的。

「真的?!」一聽有錢可賺,我立刻精神一振,停住腳步,滿心期待的回頭看著埃娜。

「嗯!」埃娜非常肯定地點點頭。

「可是,你有那麼多錢嗎?」我不無懷疑地上下打量著她。

「我沒有,校長有啊!而且校長私人的存款密碼都是我親自設定的呢!」

「哦?真的?是多少?」我故作不信,卻暗暗捏住了兜裡的自來水筆。

「是三七……」埃娜剛念了個開頭,見我迅速掏出筆在手上記起來,不禁恍然大悟,氣咻咻地道:「啊!我才不告訴你呢!」

「呵呵,好埃娜,凡事怎能半途而廢?快說快說,三七什麼?三七二十一嗎?」

「哼,想都別想。」

「要不……再告訴我三位,最後一位不用說……」

「哼!」埃娜瞪了我一眼,指著宿舍樓的方向說:「你快去找吧!不然天亮前沒找到,這五十銀魯克可就泡湯了哦……」

「嗨!放心,埃娜小姐,內衣搜尋專家冷羽這就立刻出發!不過,在臨走之前,我還想問最後一個非常關鍵的問題,那個三七後面的四位數字,被九千九百九十九相減之後的餘數是多少?……」

「……」

當天邊開始微微泛白的時候,我抱著一大袋子的圍胸心急火燎地趕往埃娜那裡報告戰果。

經過一晚上的努力,我將所有晾在室外,看起來質地、顏色、品味都和那件參照物內衣相似的圍胸,統統裝進袋子裡收集了起來──哼哼,如果這次再失敗的話,我冷羽兩個字就倒過來寫!

可想而知,當埃娜看到我豐收而歸的時候,是多麼的瞠目結舌。

「羽、羽、羽……羽,你怎麼把全校女生的內衣都給找來了啊……」埃娜驚訝得都已經有點口齒不清了。

我不屑地抬起頭來蔑視著埃娜:「你把我想得也太簡單了吧!我可是經過千挑萬選,費盡心思才挑出了這些最為接近的目標物啊!唉,想不到我們學院的女生在內衣的選擇上居然如此追求時尚,真是讓我大開眼界,嘖嘖嘖……」說著拿出一件僅用幾根細絲帶編織成的網狀圍胸晃了晃:「這件是不是就是那個目標物?」

埃娜挫敗地低下頭去,捂著額頭道:「天哪,等早上大家醒來的時候發現圍胸都沒有了,那該怎麼辦?」

我這才發現問題的嚴重性,也不由得結巴了起來:「那……那就說是昨晚上颳大風了,把衣服都刮走了……」

「可是哪裡會有只刮走圍胸的大風呢?」埃娜哭喪著臉看著我。

「這個……哈哈,沒關係了,等一下我就去把所有的衣服都給拽下來!」

「算了吧!馬上就要天亮了,我看還是讓校長來解釋這件事情吧……」

「唉,先不要管那麼多了,你看看,是不是這件?」我又掏出幾件讓人目瞪口呆的圍胸,在埃娜眼前不住的晃動。

誰知埃娜連看都不看一眼,就完全否定了我的努力:「不是,不可能是的啊……」

「怎麼可能?我袋子裡還有很多啊!起碼五百件呢!」說著我就把袋子倒了過來,讓五顏六色款式各異的圍胸掉了一地。

「啊!」埃娜驚呼一聲,連忙將那些圍胸撿起來塞進袋子裡:「不用看了,這些都不是!可千萬別弄髒了,到時候校長不好交待啊!」

「這些都不是?」我懷疑地看著她:「難道不是在外面欄杆上晾著?難道我們赫氏還有內衣專賣店?而目標物還在那裡面?!」

「不是……不是啊……」埃娜見我口氣不善,趕緊不自在地笑著說:「肯、肯定是在室外了,而且在校園內哦……」

「哦?」我皺眉極力思索一晚上到過的所有地方,可是都想不起來還有哪裡能在室外放內衣的:「難道是掛在樹上?!」

「也不是了,是……是……」

「不!千萬別說!讓我好好想想,哼哼,那五十銀魯克,我絕對不會讓它們飛了!」說完我轉身就再次撲向茫茫的宿舍樓。

「啊!羽!不用去了!你去了也是白去,不在那裡啦……」

「嗯,不在那裡?那在哪兒?」我回頭看向埃娜,渾然有點摸不著頭腦了。

埃娜紅著臉,在我驚奇的目光下,羞羞答答地公佈了答案:「在……在我身上……」

「……」這回輪到我瞠目結舌不知所措了:「你不是說,它沒被穿在人的身上嗎?」

「啊!我哪有說過?!只是說不在別人身上啊!所以讓你不用掀開被子去找嘛!人家現在……又沒有蓋被子……」埃娜越說聲音越小,頭也越來越低。

此時,一縷奪目的鮮紅突然刺破了遠處黑暗凝重的地平線,天已經亮了……我也跟著眼前一黑,「咕咚」一聲,暈死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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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橋底下說書人
Crawler | 2017-10-7 00:50:57

第十二集 第七章


被連續玩弄了三天之後,第四天,我終於憤然罷工了!

苦勸未果的埃娜,只得無奈地去請示校長,詢問是不是應該適當更改一下訓練內容。

校長聽完埃娜的陳述後,看著一臉憤怒、沉默不語的我,微微一笑道:「其實這些我早就已經料到,你能夠堅持到第三天,已經很讓我意外了。上一段特訓內容的目的,是讓你瞭解找東西並不是像你想像的那麼單純,不光要靠眼耳口鼻,更重要的是靠腦子去想。有時候,目標可能在某個相當隱蔽的地方,也可能會隨著時間的變化而移動,更有可能就在你的眼前,而你卻偏偏忽視了它。」

「這點我當然知道!可是你們每一次都沒打算過讓我找到它!尤其是第三次!我怎麼可能會想到它居然是在……在……」我憤憤不平地瞪了眼埃娜,後者則迅速低下頭去,藏起了通紅的俏臉。

「呵呵,這才是最考驗人的地方。往往最令你不可思議的,就是目標的所在地。而這,也是那些出題者所經常玩弄的伎倆,讓你疲於奔波在提示範圍內,只顧著把眼光放在遠處,卻不知道收回來好好瞧瞧身旁的事物。」校長合上文案,慢慢喝了口茶:「既然你現在已經明白了這個道理,那麼接下來,就是體力和耐力的綜合訓練了……」

「不幹!」還沒等他說完,我就立刻反對:「我白天那麼忙,哪裡還有精力去搞什麼體力和耐力的特訓!而且我連著好幾天沒睡覺了,我看今晚的特訓應該是如何保證每天的正常睡眠時間!」

校長擺了擺手說:「我之所以讓你這幾天連續不睡覺,就正是要考驗你的耐力。知道嗎?在比賽的時候,要比別人先找到目標,就必須抓緊一切可以利用的時間,甚至完全地犧牲睡眠……」

「可是我聽說比賽的時間很短,總共才兩天不到的時間呢!」我疑惑地再次打斷校長的話。

「呵呵,其實真正比賽的時間,只有不到半天的時間,其餘的時間,都是給你們參觀遊玩準備的。」

「那我還需要什麼耐力訓練?半天的時間,根本就不用睡覺啊……」

「可是羽,你知道嗎?天堂島本身就是一個魔幻空間,而它裡面還包含著大大小小數十個可人工操縱的魔幻空間。那些魔幻空間中,幾乎所有的一切都能被人操縱,當然也包括時間。有可能在現實中僅僅過了半天,而在那裡,卻足足過了半個月,甚至半年啊!」

「什麼?連時間都能操縱?!」我目瞪口呆地看著校長。難道說在以前的那些古代傳說裡,什麼天上一日,地上一年的說法,都是真的了?!

「呵呵,這有什麼好稀奇的,很多有錢人家的子弟,都特地花高價買票去天堂島的魔幻空間裡讀書練功呢!而且就算你在裡面待了一百年,出來的時候該多少歲還是多少歲。」

「……」太不公平了吧!我們在這裡辛辛苦苦花好幾年的時間才能讀完一個學位的科目畢業,而他們恐怕只花一個小時,就能搞定所有的學位了……

校長看出了我的心思,搖頭笑道:「羽啊!這沒有什麼公不公平的,那些紈褲子弟們就算把一天當一年用,恐怕也沒你們學得快。而且時間擴大的倍數越多,所花的錢也成幾何數字增長,當放大到十五倍以上後,每待一個小時,所花的經費都幾乎是天文數字,我看就算他們想念,恐怕也念不起啊!」

「哦……」我這才鬆了口氣,卻看一旁的埃娜也跟著若有所悟地點了點頭。

「所以,你現在應該瞭解我之所以如此特訓的目的了吧!」

「可是校長,我現在已經精疲力竭了,如果還不休息的話,恐怕還沒等比賽開始,我就已經倒下去了……」

「憑你此刻的內力,我想就算兩個星期沒睡,只要靜坐個半天功夫,也就夠了。到時候你在飛機上,有的是時間休息。」校長說這話的時候,一旁的埃娜使勁地衝我點頭。

「但是……但是……如此下去,恐怕我也沒有那個熱情再去進行什麼訓練了啊!反正就算拿到了龍蛋對我也沒有作用,政府又不能給我折現,你就不怕我在訓練的時候根本不在乎結果地去呼呼大睡嗎?」

俗話說得好,「人不為己,天誅地滅」,讓我整天不睡覺被你們這麼玩來玩去,怎麼也得給點報酬吧!

「呃……這倒也是個問題啊!」校長沉吟一下:「這樣吧!為了激發你的訓練熱情,每訓練一個小時,就發放十銀魯克的訓練費,並且每完成一項預定目標,則再補發一百銀魯克,你看如何?」

哈哈哈,校長果然是善解人意,居然完全理解了我話中的豐富內涵,真不愧是英明神武、洞察毫釐的好校長啊!

於是乎,我當即就拽著埃娜衝向預定訓練場所,急不可待地開始了我的賺錢大業……哦不不不,是我的訓練項目。

按照校長的允諾,我一個晚上最少可以賺八十到九十銀魯克,最多則可賺到一百九十銀魯克,直到訓練結束,我就會成為擁有將近兩千五百銀魯克的小富翁了!真是讓我想想就忍不住要放聲大笑。

唉,如果不是因為訓練日程只有兩個星期不到,我還真想辭去飯店的工作,專心接受訓練呢……

※※※

隨著日子一天天過去,我的荷包也一天天的鼓了起來。到了臨近出發的前一天晚上,我竟然只用了兩個小時,就不小心完成了訓練預定目標。

為了堵住埃娜的嘴,拿到剩下的幾十銀魯克,我只得咬咬牙,一狠心,拖著她溜出赫氏,在深更半夜裡尋找著依舊營業的酒吧。

「羽,都這麼晚了,哪裡還會有酒吧開門呢?」埃娜嘴裡雖然這麼說,可腳下卻跟得死緊,生怕一個不小心,我便會消失在昏暗的街燈之下。

我捂著嘴巴打了個哈欠,拿眼睛搜索著一切發光的物體,沒有答話。

「羽,你明天就要去天堂島了哦,既然今天提前結束訓練,應該去好好休息一下,養足精神,好明天上路啊!」

我哪好意思告訴她我是為了那還未到手的幾十銀魯克,所以才如此不辭辛苦地帶她出來呢?嘴裡「嗯、嗯」了兩聲,腳下卻依舊不停。

又走了一會兒,無意間回頭看了一眼,發現埃娜跟在我身後低著頭悶聲不語,我嚇了一跳,以為她生氣了,可湊頭過去,卻看到她正抿著嘴一個勁兒地在偷笑。

「天哪,我還以為你生氣了呢!你笑什麼啊?」

「呵呵,難得有人主動請客,我當然開心了。」

「唉,你陪我訓練了這麼久,沒有功勞也有苦勞,請你喝一頓算什麼啊!」我故作大方地衝她微微一笑。

誰知埃娜立時就皺起了眉頭,噘著嘴失望地說:「啊?你就因為這個才請我啊?那算了,不用你請了。」說完竟扭身要往回走。

「啊……咳咳,埃娜,眼看就要到了,你怎麼能走呢?!」

「哼,這種酒,喝不喝又有什麼區別呢?我看你是怕我告訴校長你今天少練了六個小時,才要請我的吧?!」

「哈哈哈,怎麼可能啊!」被她一眼看穿,讓我不由得感到一陣歉然,見她又要走,趕緊拉住了她的手,尷尬地賠著笑:「埃娜,好埃娜,我真的不是這個意思啊……」

「那你是什麼意思啊?難道我天天陪你訓練,就是為了讓你請喝一頓酒嗎?!」埃娜嗔怒地轉過臉來,眼眶卻已經微紅。

看著她凝視我的眼神,透露出一股讓我心悸的哀怨與癡情,我不由得沉默了下來,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

唉,從第一次看到她對我流露出這種異樣的眼神,我就已經明白了她的心意,雖然反感校長的刻意撮合,但是心裡卻依然不時地暗自欣喜。

畢竟,能有一位如此美麗聰慧而又時時牽掛著自己的紅顏知己,該是一件多麼難得而又令人感到榮幸的事情啊!

雖然埃娜有時候黏人黏的厲害,有時候也讓我哭笑不得,但是她的溫柔體貼、她的關心呵護,卻讓我感受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溫暖……

的確,這的確是一種前所未有的溫暖。和阿冰帶給我的那種如沐春風般的溫暖不一樣的是,埃娜給我的溫暖,和煦中還隱含著一種火熱的脈動,時不時便會突然綻放出一股炙人的熾烈,讓你感動得想全心擁抱她的同時,卻又有一種害怕承受不了而想逃避的衝動……

長歎了一口氣後,我扳正了她的香肩,忍不住笑著伸指輕彈在她那挺翹的瓊鼻之上:「埃娜,憑你我之間的交情,就算我請你喝一千次、一萬次酒,也是理所應當、天經地義的。但是以前我沒錢,實在是請不起,如今有錢了,難道你還不肯給我一次機會嗎?再說這兩個星期來,我們幾乎都沒怎麼休息過,難得來放鬆一下,你就不要這麼在乎是什麼借口了嘛!」

「可是你這個借口未免也太爛了吧……」埃娜口裡雖然還是不依不饒,但眼睛卻低了下去,似乎也為自己一時的衝動而感到了一絲害羞。

「那好吧!」我故意咬牙道:「以後我請你喝酒的話,就再也不說什麼借口,直接把你敲暈了背到酒吧裡去,你看怎麼樣?」

埃娜「噗哧」一聲笑了出來,舉起粉拳便在我的胸口用力搗了幾下,嬌嗔著說:

「你敢?!哼,等我醒過來,還不踢死你!」

一見她開心地笑了出來,我也心情大好起來,立刻順著竿子往上爬:「唉,俗話怎麼說的來著?美女腳下死,做鬼也風流啊!哈哈哈……」

呵呵,埃娜就是這樣,在那無比動人的美麗外表下,還包含著一份令人心動的嬌憨與單純;在那聰慧絕倫的頭腦中,還隱藏著一片海一般深摯的癡情。

一顰一笑之間,便會帶給人一股醉人的溫馨,讓你在不知不覺中,就忘記了一切的煩惱和憂愁……

※※※

數錢時的感覺固然很好,可是等到我坐上了校長的私人飛機之後,那股洋溢在胸腔中的興奮與喜悅,立時便隨著飛機的驟然升空而蕩然無存。

坐在我身旁的埃娜見我臉色蒼白、呼吸不暢,連忙衝著前面的駕駛員說:「能不能慢一些?再穩一點?他、他好像有點暈機……」

駕駛員回頭看了我一眼,譏笑道:「我還是頭一次看見一個大男人在這架飛機上暈機呢,哈哈哈。」

埃娜立刻幫我辯解:「不是啊!他上次剛剛遭遇空難,遇到了百年罕見的噬雲母的襲擊,所以可能比較容易緊張。」

「哦?那他居然還能活到現在?這可真是奇跡啊!」駕駛員嘴裡雖然還在嘮叨,可臉上已經收起了嘲笑,熟練地在駕駛盤上按動了幾個按鈕後,飛機的速度便漸漸緩慢了下來。

我長呼出一口氣來,衝著埃娜微微一笑,安慰了一句:「放心,我沒事的。」

「你嘴唇都白了,還說沒事?」埃娜擔心地看了我一眼,從放在腿上的紙袋中取出一沓文件:「唉,沒辦法了,這些原本想讓你在飛機上自己看的,現在還是我念給你聽吧!」

於是,在飛機微微的轟鳴聲中,我閉上了眼睛,仔細傾聽著埃娜用傳音術念給我的文件。

「羽,剛才那些你都記住了嗎?要不要我再念一遍?」

我搖搖頭,笑著說:「我都記住了,這可是此次去天堂島的重要任務呢!就算記不住,我到時候也要給它編出來啊!」

「萬一她沒有跟著一起去的話,你想要見到她,並讓她相信你,可能就比較麻煩了呢!」

萬一阿冰沒有跟去,那我還去天堂島幹什麼?如此辛苦地特訓兩周,還一直到現在都死挺著沒睡過覺,就為了陪燮野明去玩那個什麼比賽?我瘋了啊?!

「我想她肯定會去的,她現在也不用上學,整天無所事事,她爸爸應該不會讓她一個人無聊地待在家裡吧!」

「唉,我也只是說萬一啊!萬一她生病了,或者覺得去那裡也沒意思,她爸爸還很放心她在家裡,說不定就……所以啊!羽,你一定要做好充分的準備,要是她爸爸不願意見你,必要的時候,就算動用武力也可以。」

「動武?!」對阿冰的父親動武?我一時間聽得愣住了。

「對,校長說這件事情事關重大,絕對不能輕易放棄。除非他當面拒絕和我們合作,否則無論任何人阻攔,你都可以置之不理,直到見到他為止。還有,我們這次給你專門配備的長劍,是龍騎將專用的,就算丟了,你也不用擔心他們會發現這件事情和我們赫氏有什麼關聯。哦,對了,校長叮囑過,讓你可千萬千萬別鬧出人命……」

一聽並不是對阿冰的父親動武,我這才鬆了口氣,緩緩點頭道:「放心,不到萬不得已,我是不會輕易用劍的。」

埃娜輕輕一笑,握住了我的手說:「那可要辛苦你了哦,我的冷大少爺。」

※※※

飛機降落在了一艘巨大的航空母艦上,當我走下飛機後,還沒來得及回身跟埃娜揮手告別並提醒她記得去飯店幫我向老闆請假,便差點被飛機升起時所噴出的巨大氣流將我給吹到海裡去。

從上衣口袋中掏出我的身份證件,看著上面那個並不太陌生的名字,我忍不住一陣苦笑。看來從今往後,我將又多了一重奇怪的身份……

※※※

「龍飆翎?」航空母艦上的天堂島女招待在確認了我的新身份後,便帶著我朝臨時休息室走去。

一路上,熱情的女招待不住地向我詢問著我對天堂島的瞭解情況。

「請問您是第一次來到天堂島嗎?」

「啊!是的。」

「那您是通過什麼途徑得知它的存在呢?是電視、報紙,還是網路?」

「啊!都不是,是聽別人說的。」

「哦?那麼向您提起它的那個人,是認為它很不錯,還是有其他的看法?」

「呵呵,當然是認為它很不錯了。」

「那麼,他跟您提起過的天堂島,是個什麼樣的狀況呢?」

我懷疑地看著她問:「你應該比我更瞭解天堂島吧!怎麼還來問我?」

女招待連忙笑著解釋:「啊!對不起、對不起,我只是在做問卷調查罷了。政府最近正準備向全世界開放天堂島,所以想知道人們對天堂島的大致瞭解。」

「哦……他們說,天堂島是一個風景獨特的小島,還說要在上面舉行尋寶大賽,而我這次來的目的也就是為了參加比賽,其他的情況,就一概不知了。」

「呵呵,謝謝您的合作,這就是您和您同伴的臨時休息室,如果有什麼需要的話,直接打電話到服務台就行。」女招待將我領到門口後,衝我一鞠躬,轉身款款離去。

剛一開門,一道修長挺拔的身影便迎了上來,只聽燮野明興奮地大笑道:「哈哈哈,我就知道你肯定會來的!咦,你怎麼沒戴面具啊?」

我笑著掙開了他的擁抱,指了指綁在額頭上的藍帶,在他肩頭捶了一拳道:「傷好了?還真快啊,你師父沒因為龍的事情耿耿於懷嗎?」

「他啊,能看到我們活著回去就已經謝天謝地了,還敢妄想什麼龍?」燮野明拽著我坐到沙發上,拿起電話就要了一瓶紅酒:「嘿嘿嘿,好容易有機會來這裡輕鬆一下,我們可不要放過一切可以奢侈的權力哦!我聽說啊,島上魔幻世界裡的女人各個都美得不像話,而且熱情主動得讓你都不敢相信哦!」

「你不會是想到那裡去找老婆吧?!」

「哈哈哈,哪能啊!那裡的女人又不能帶出來,不然現在世界上早就全是美女了,我哪還用苦兮兮地死挺到現在啊!」

「那你那個暗戀的小可憐呢?難道你真準備一輩子把她當妹妹了?」

「咳咳……」正興高采烈的燮野明被我這句話嗆得差點沒背過氣去:「我說兄弟,你怎麼能在這種時候提起她呢?我就是為了她,才到這種地方來的啊!唉,只希望能夠找到一個可以代替她的人,好讓我忘掉她……」

「呵呵,我只怕你剛剛離開這個島,就忍不住衝到她面前去求婚了吧!」

燮野明高舉雙手討饒道:「算我怕了你。對了,你吃過飯沒?要不,過會兒我們一起去吃燭光晚餐?反正是免費的,不吃白不吃啊!」

「燭光晚餐?可現在是中午啊!而且,你就不怕被人說我們兩個有曖昧關係?」我瞪了他一眼。

「怕什麼啊!誰規定午餐的時候不能吃燭光晚餐?再說就算被人誤會,那也值得啊!你知道嗎?那些通過重重考試才來到這裡的人,吃一頓可要花三百銀魯克呢!」

「什麼?三百銀魯克?!」我激動得立刻起身,拽著他就往門外沖:「在哪兒在哪兒?我們這就去吃!」

※※※

在服務人員的目瞪口呆之下,我們兩個饞鬼如風捲殘雲一般狼吞虎嚥地幹掉了一桌子的珍饈佳餚,然後拎著美酒,拍著鼓囊囊的肚皮盡興而歸。

回到房間裡,燮野明一口咬掉了紅酒的瓶塞,咕嚕嚕便是一通豪飲,接著又轉開了房間裡的電視,斜躺在沙發上,醉眼朦朧地看著不知所云的新聞節目。

我則盤坐在牆角的沙發上,緩緩吸了口氣後,慢慢進入了冥思。

連日來徹夜不眠的勞頓,已經讓我不時有了些精神恍惚,如果再不及時調息的話,恐怕就會傷及元神了。

※※※

突然間醒了過來,只覺得腦際空明澄澈,渾身一陣說不出的輕鬆自在。

站起身來,活動了一下週身的筋骨,這才發現燮野明不知何時已經酣然入夢,正抱著那瓶年份不低的紅酒打著呼。

我強忍住笑,將他抱到了裡間的床上,給他脫下了鞋襪後,將被子蓋在了他的身上。

剛要走,他卻突然拉住了我的手,兀自沉睡的臉上竟寫滿了不知所措的惶急,口裡喃喃道:「阿蘭……阿蘭……別、別哭了……」

無奈地苦笑了聲,我將他的手又放回到被子裡,輸入一道真氣讓他鎮定情緒後,這才轉身出了房間。

剛想關掉電視,忽然聽見電視傳來了「葉靈劍會長」這五個字,我心頭一跳,連忙伸手調小了音量。

原來電視裡的新聞記者正在採訪剛剛結束會議的葉靈劍會長,而鏡頭裡卻沒有出現讓我期待以久的阿冰。

心頭浮上一絲莫名的失望,我又要關掉電視,卻聽見記者說:「葉會長,相信您已經收到了明天將在天堂島舉行的慶祝盛會的邀請函,請問您是否將去參加這個百年一度的慶祝活動呢?」

「這麼難得的一次盛會,能夠邀請我參加,我當然不會錯過機會了。」葉靈劍會長笑容可掬地答道:「我還聽說那上面要舉行一個尋寶大賽呢!呵呵,到時候說不定還會去給選手們搖旗吶喊啊!」

「那麼,請問葉靈冰小姐明天將會一同前往嗎?我想她也不會錯過這個難得的機會吧?!」

一聽見女兒的名字,葉靈劍臉上的笑容立刻消散無蹤,連帶著我的心也猛的跳了起來。

「抱歉,小女最近心情不佳,總是悶悶不樂。唉,我也很想帶她出去散散心,但是能不能去,就要看她的意思了。」

「想不到葉會長日理萬機,還如此關心自己的女兒,看來你們父女倆的感情肯定很好了。」

說到這裡,葉靈劍的臉上浮現出一絲溫馨的笑容:「呵呵,我就這麼一個女兒,而且她媽媽去的也早,所以很多時候我都無法給她她真正想要的,也只好盡量抽空多陪陪她,讓她開心了。」

「對了,我還想請問您幾個關於您女兒的問題,不知道您可不可以回答?」

「嗯……只要不是什麼過於隱私的問題,我想我都會盡量合作。」

「請問葉靈冰小姐現在有合適對象了嗎?」

「這個……哈哈,如果有的話,我想她也不會告訴我吧!畢竟我不是她媽媽。唉,女孩子的心思,也只有女人才比較瞭解一些。」

「哦,那請問在您被綁架的那段日子裡,葉靈冰小姐是在哪裡躲過通緝的呢?」

葉靈劍微微一愣,接著便皺起眉來自嘲地說:「這個,恕我無可奉告。畢竟萬一下次我要是又被人綁架了,小女可能還需要再次地躲藏起來。」

「那麼,您能否稍微透露一下關於她……」

葉靈劍打斷了記者的提問,歉然地指著手錶說:「對不起,我還要趕著回去陪我女兒,請你們讓一讓,好嗎?有問題的話,請下次再問……」

接著,幾個隨行人員上前來擋開了蜂擁而至的記者,談話就此中斷。

直到鏡頭突然切換到一個廣告上的比基尼陽光少女時,我才驚覺自己差點把耳朵都貼在了電視的音響上。

又靜靜地等了半天後,卻依然沒有看到繼續的報導,我這才失望地伸手關掉了電視。

無力地仰倒在了鬆軟的沙發上,只聽見心臟正無法抑制地激烈跳動著,幾乎每一聲砰響,都在大聲呼喚著同一個名字——

阿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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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rawler | 2017-10-7 00:55:58

第十二集 第八章


「雅格?墨烈?你們跑到哪裡去了?!元嘉,我的晚飯呢?!我今天要去天堂島,你們都忘了嗎?怎麼都不來叫我啊!!」

燮野明的呼喚聲從房裡傳出來的時候,我正在浴室裡面洗澡,聽到他的叫聲後,匆匆圍了塊浴巾便衝進了他的房間。

「咦?羽?呵呵,怎麼是你?奇怪,我這是在哪裡啊?赫氏的醫院嗎?怎麼沒看到漂亮的女護士啊!」

看起來燮野明似乎還沒從醉酒中清醒過來,我只得好心地提醒著他:「拜託,我們這是在前往天堂島的途中……」

「哦……」燮野明這才記起來,給了自己額頭一下後,苦笑著說:「剛才做夢,還以為沒離開家呢!」

是啊!你還做夢把我當成是你那個阿蘭妹妹了呢……

※※※

當夕陽慢慢沉入殷紅如血的海平面之時,燮野明已經徹底的清醒了過來,拉著我走上航空母艦的甲板,說是去享受一下即將要到來的暴風雨。

「……瘋了嗎?!有沙發不坐,跑出來吹風淋雨?」我完全不能理解他的思維方式。

「哈哈哈,這才叫做享受生活嘛!天天在溫暖的陽光下舒服地過日子,你不覺得枯燥嗎?」

「不覺得啊……」

「我和你還真是沒有共同語言呢……哎呀!偶爾淋一次雨又不會死人,你怕什麼啊!」

「我告訴你,我這次來可沒有帶多餘的衣服來,要是弄髒了,換都沒得換啊!」況且明天還要去見葉靈劍會長,要是纏著一身海帶去見他,可能會被他笑話我們赫氏成了漁場……

「放心放心!髒了我給你洗。」燮野明緊緊拽著我的手,好像生怕我把他一個人丟下:「再說好不容易遇到一次暴風雨,怎麼也要領略一下大自然的魅力吧!」

※※※

當夕陽完全消失在海平面之下後,夜空中便閃現出無數顆晶瑩璀璨的星星,彷彿數不清的藍寶石密密麻麻地點綴在藍絲絨幕布上,讓這個無雲的夜晚變得更加的美麗。

「你有沒有搞錯啊!別說雲了,就連一點兒風都沒有,哪裡還會有什麼暴風雨啊!」我懷疑他是不是聽錯了天氣預報。

「哈哈哈,這就叫做暴風雨前的寧靜啊!你看,就連大自然都喜歡故弄玄虛呢!先是平靜得不像話,緊接著,突然就給你來一場聲勢浩大的暴風雨,就好像看恐怖電影一樣,故意想把人給嚇死。記得上次我和元嘉一起出海看暴風雨的時候,不小心一個大浪打過來,愣是把船給打翻了,元嘉那小子當時抱著我差點沒哭出來,因為那艘船是師父送給他的生日禮物,哈哈哈哈!」

果然,在我們的談笑聲中,久違的暴風雨終於來臨了。

此時甲板上早已空無一人,巨大的廣播聲在狂風怒號中顯得破碎而又無力:「請各位旅客注意,請各位旅客注意……暴風雨即將來臨,請大家盡量待在自己的房間,不要隨便走動,請待在甲板上的旅客盡快回到自己房間……請各位旅客注意,請各位旅客注意……」

在一遍又一遍的廣播聲中,海面上彷彿在突然間便湧起了無數的巨浪,從前方似一座座小山般朝我們迎面撲來。

隨著一道猙獰的閃電撕破黑暗的夜空,傾盆的暴雨便鋪天蓋地地傾瀉了下來,讓眼前的一切都在瞬間變得模糊不清起來。

燮野明朗笑數聲,握住了我的手,猛然之間我只覺一股澎湃的氣浪從他身上迸發了出來,頃刻間便形成了一道堅不可摧的球形氣盾,將迎面飛捲過來的浪舌和肆虐的狂風暴雨,都推拒在我們週身二尺之外。

狂猛的暴風滑擠過氣盾時發出了巨大的「吱吱」聲,將潑濺在氣盾上的海浪和暴雨刮得宛若掀開來的透明門簾一般向後飛去。

巨大的航空母艦在腳下顛簸起伏,有時候激烈的甚至差點把我們二人都給掀飛了出去……

正當我沉浸在這大自然最原始最粗暴的華麗表演之中,燮野明卻不知從哪裡又變出了兩瓶紅酒,咬開瓶塞,遞給我一瓶道:「這個時候喝酒,才能真正領略到大自然的無窮魅力!哈哈哈,來,讓我們干了它!」

「……」

※※※

待到再次風平浪靜的時候,已經快十二點了。海面上雲淡風輕,星星們再次爭先恐後地從黑暗中擠出了臉兒來,一眨一眨地衝著我們笑個不停。

漫步在冷清而又寬廣平坦的甲板上,享受著迎面而來的徐徐海風,燮野明忍不住笑歎道:「媽的,我二十歲以前,總以為泡在酒吧裡摟著小妞喝酒就是人生的至高享受,卻不知天地之間,還有這等讓人驚心動魄、氣勢浩瀚的壯麗美景。唉,那無知的二十年,可真是白白浪費了啊……」

「呵呵,現在懂得享受,也還算不遲啊!」

「嗯,不過等明天早上到了天堂島,就又有一番新奇的景致等著我去開發了哦!嘿嘿嘿,到時候恐怕我都會嫌兩隻手不夠用呢!」

「……幹嘛?你要去爬山嗎?」

「爬山?對對對,就是爬美女胸前的那兩座山啊!哈哈哈,你說到時候要是前後左右同時撲過來四名美女,我是先爬哪一邊的山好呢?」

「嗯……當然是哪個看起來最高,先爬哪個了……」

「哈哈哈哈……」

說到這裡,我卻突然想到一點疑問:「明天早上才能到?怎麼我們還要走那麼遠嗎?我一開始還以為飛機能把我直接送到天堂島上呢!」

「哦,你沒聽說嗎?天堂島周圍百公里內的天氣變幻莫測,磁場也極不穩定,連尋常的遊艇船隻都不敢隨便靠近,更何況是飛機呢?若非如此,這座島嶼恐怕早就被人給發現了吧!」

「這樣啊……那我們要想離開的話,也只能乘坐這艘航空母艦出來了?萬一它要是沉了,那島上的人不就全都出不來了?」

「呵呵,政府可沒你那麼傻,在天堂島周圍像這樣的航空母艦共有八艘之多呢!哼,政府這幾百年間靠天堂島不知道賺了多少錢,想建幾艘航空母艦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媽的,他們可真有錢啊……」

「可不是麼!光一個遊戲的懸賞就足夠建造兩艘航空母艦,可想而知他們從中賺到多少錢了。對了,你餓了嗎?」

經他這麼一提醒,我才猛然發覺自己的肚子竟早已餓得叫喚個不停,不禁開心地笑道:「哈哈,可是要再去吃一頓名副其實的燭光晚餐?」

「嘿嘿,那是當然。走走走,享受去了!」

大概在燮野明眼中,這次的尋寶大賽只是一次讓他可以盡情消遣放縱的度假之旅吧!

※※※

在服務員再一次的目瞪口呆下,我們享受完一頓燭光晚餐後,燮野明竟又提議要去洗桑拿浴。

反正距離明早還很有一段時間,而且經過這兩周的鍛煉,此刻的我也全無睡意,便欣然前往。

好容易回到了房間,天已經濛濛有了些亮意。

燮野明舒服地歎了口氣後,便橫躺在了沙發上,嘴裡還兀自不停地懷念著剛才給他捏背的那個美女的絕好身材。

「羽,你說我們要是就這麼一輩子活在這裡,該有多好啊!」

「呵呵,要真一輩子待在這兒,恐怕就不是免費的了。」

「唉,那倒也是。不過我聽說,如果在這次尋寶大賽中勝出的話,不僅能夠得到一枚政府獎勵的高級龍蛋,還能直接擁有最高級的會員資格呢!」燮野明說到這裡時,兩隻眼睛裡所冒出來的興奮光芒,幾乎可以媲美將整個房間都照亮了的水晶燈了。

「最高級的會員資格?有什麼優待嗎?」

「哈!最高級的會員資格,不僅吃住全部免費,還擁有在天堂島的永久居住權!這可不是一般人能夠弄到的哦!要不就是曾經為政府立過大功的政府官員和銀徽級別以上的龍騎將,要不就是曾經在島上個人一次性消費超過五十萬銀魯克的大富豪。據我所知,當今世界上,不超過五個人擁有這種會員資格。」

「嗯?吃住全免倒還不錯,可永久居住權好像也沒什麼了不起吧!這裡的工作人員,難道不也是擁有永久的居住權嗎?」

「哈哈,島上的政府職員可沒有什麼永久居住權啊!他們每一批都只能待三個月,而且事先還需要經過半年的培訓,然後通過層層考試合格後才能批准上島。羽,你難道不知道擁有天堂島的永久居住權對一個人意味著什麼嗎?」

「意味著什麼?每天都可以在美女堆中左擁右抱?」

「呵呵,這些倒還都是其次,最關鍵的,就是無論你在外面犯下過多少滔天的罪行,只要擁有了天堂島的永久居住權,就可以完全逃避開政府和法律對你的制裁!換句話說就是,就算你已經是一個死刑犯,即將被賣到武鬥場去當一輩子奴隸,只要你擁有了天堂島的永久居住權,你就可以立即獲得自由,而且再也沒有什麼龍騎警和政府密探來干涉你的私生活了!」

「……」

「羽,你頭上不是有那個見不得人的奴隸刺青嗎?這次可是一個絕好的機會呢!只要我們拿到了那個最高會員資格,以後就算你貼著『我***就是死刑犯』的告示上街,都不會有人來管你了呢!」

我苦笑著搖搖頭說:「唉,就算拿到了又能怎樣?我本來就不是死刑犯啊!」

「可是不認識你的人,又怎麼會知道呢?萬一哪天被某個陌生人發現了,到時候出動大批的龍騎警來抓你,就算你不怕他們,可也會煩得要死啊!」

「放心了,我戴的那個面具恐怕除了我自己,就沒人能夠摘下來了,怎麼會被人發現呢?現在也就是你、我,還有幾個非常值得我信任的人知道罷了。再說我現在這個身份是假的,就算得到了那個會員資格,恐怕也會因為偽造身份而取消吧!」

燮野明無奈地歎了口氣:「唉,看來我是說不過你了呢……不過也是,尋寶大賽畢竟不是什麼比武大會,光靠武功就能得第一的。算了算了,哈哈,反正我也沒那個腦子和別人去玩這種比賽,到時候我們就當是進去四處逛逛、消遣消遣,能找到當然好,找不到就當是免費旅遊了,哈哈哈……」

聽著他如此輕鬆的語氣,我也忍不住笑了起來。

呵呵,也許正是因為他這種無慾無求、凡事隨緣的豁達天性,才造就了他那一身超凡脫俗的絕世武功,也讓我在毫不猶豫間便將自己最隱私的秘密都透露給了他吧……

※※※

早上九點,滿載著乘客的航空母艦終於緩緩駛進了天堂島的港口。

走上甲板的時候,只見早有無數的乘客們背著簡單的行囊在導遊的帶領下,紛紛沿著十幾個斜長的懸梯走下了航空母艦。其中不少都隨身攜帶著長劍闊刀,雖然看起來都文質彬彬而斯文得像是從書堆中長大的文弱書生,但是從步法身形上,卻能看出各個都是身懷絕技實力強勁的高手。

燮野明興奮地吹了聲口哨,忍不住笑道:「好傢伙!比我想像中的那群飯桶可要強得多了。」

我本就無意去參加那個什麼尋寶大賽,所以對眼前這些深藏不露的高手們也提不起什麼興趣來,只是暗中叮囑燮野明道:「你過會兒可千萬別叫錯名字了啊!我現在叫龍飆翎,你就叫我阿翎好了。」

「我倒覺得阿飆這個名字不錯噯……」

「隨你了,只要不給我冒出『阿羽』啊什麼的,叫什麼都無所謂了。」

「阿翎聽起來有點像女生的名字哦,阿靈、阿靈,哈哈哈……」

好在燮野明不喜歡過問一些跟他沒關係的事情,所以也就省去了很多不必要的解釋。

就連我說可能今天不能和他一起出去遊玩,他也只是略帶惋惜地說了句:「唉,要是你看到了什麼超級美女,可一定要通知我哦!」便沒再多問了。

在滿天飄飛的綵帶和歡呼聲中,我們隨著人群緩緩走出了海港,負責迎接我們的導遊小姐早就已經等候在了港口。只見一輛輛氣派的御風豪華巴士停在迎賓廣場上,每一輛巴士旁都有一位漂亮的導遊小姐,向遊客們詳細述說著天堂島上的自然景觀和這幾天的遊玩路線。

走出港口,男賓和女賓便在工作人員的指導下分成了兩隊,女賓們將乘車前往島的南部,而我們男賓則直接乘車下榻在矗立於天堂島正中央的雪塔大酒店。

※※※

「雪塔大酒店?哪裡有雪啊?!」我莫名其妙地看著眼前那座造型簡潔氣勢宏偉的銀灰色摩天大廈,彷彿巨人一般俯瞰著島上的眾生,完全沒搞明白它為何會起名雪塔。

漂亮的導遊小姐笑嘻嘻的走過來介紹說:「這座酒店是雪塔聯盟投資興建的,所以才叫做雪塔,並不是真的用雪造成的塔。」說著,還一邊用著曖昧的眼神上下打量著我和燮野明。

還未等我答話,身旁的燮野明就熱情地握住了導遊小姐的手說:「呵呵,看到如此美麗的景致,還真是讓人眼前一亮呢!我來之前聽說這島上美女如雲,本來還半信半疑,可在看到小姐你的風采後,才終於相信了呢!」

導遊小姐咯咯地笑著,也不抽回手去,看起來似乎早就習慣了客人們的趁機揩油。

她指著島的北面,故作謙虛地說:「那裡啊!真正的美女,可都在那裡哦!先生如果有興趣的話,我下午就可以帶你們去逛逛。只怕你們去了那裡後,回來就不想再看到我了呢!」

「呵呵,怎麼可能?晚上如果小姐有空的話,我還想請你吃飯呢!」

我忍俊不禁,偷笑著走到了他們前面,卻聽導遊小姐笑著婉拒道:「我也很樂意,可惜我的上司很嚴呢!她可不許我們私自和客人們吃飯。」

「你們上司怎麼那麼可惡啊!難道連你們正常的私生活也要橫加干涉嗎?哼,要是讓我看到她,絕對讓她吃不了兜著走!」

「哦?我們上司可是個大美女,我怕你啊,一看到她就連路都不會走了。」

燮野明也是老實,當即便驚叫道:「哦,真的?那我倒要和她好好地切磋切磋了……」

※※※

原以為絕不會被人注意的我們,誰知才剛進入大酒店的一樓會客廳,就遇到了麻煩。

在分配房間鑰匙的時候,酒店的女接待員一看到燮野明的貴賓證上赫然寫著「燮野明」三個字,便忍不住滿心的歡喜,驚呼出來:「燮野明?你就是燮野明?!天哪!!」

緊接著,在大廳裡等候的遊客們便紛紛聞風而至,將我們二人團團圍在中央,索取燮野明的簽名。

更有好事的記者們在一旁劈里啪啦的照個不停,刺目的閃光燈將我們晃得都睜不開眼,而他們一邊照還一邊不住地提問。

比如說「您這次前來參加尋寶大賽,有沒有必勝的信心?」、「您的師父現在身體如何?他老人家是否還會在公眾面前露面?」、「您師弟墨烈的那個孤兒救濟基金會籌款順利嗎?」、「您對天堂島的印象如何?」……等等等等,幾百張嘴立刻將原本平靜的大廳鬧的雞犬不寧。

更有無數雙手在我和燮野明身上摸來摸去,似乎大家都想看看當今世界著名的一流高手身上到底是不是真的像傳說中那樣堅硬勝鐵、刀槍不入。

當我奮力地衝出重圍後,燮野明還在人群中耐心地回答著記者的提問:「啊!天堂島給我的印象很好啊!尤其是這裡的美女,哈哈哈,真是讓人恍如做夢一般……唉,我現在最困擾的就是一直沒找到一個能讓我真正心動的女人,所以這次來天堂島,主要的目的就是來看看所謂的美女如雲到底是個什麼景致……哈哈哈,結婚?現在談這個話題還太早了點吧,不過如果看到了合適的,我想我還是會毫不猶豫的邁進教堂……」
引言 使用道具
天橋底下說書人
Crawler | 2017-10-7 00:59:59

第十二集 第九章


下午兩點多的時候,接到天堂島邀請函的各聯盟高層幹部們終於陸續來到了下榻的雪塔大酒店。

站在一百多層高的樓上,我功運雙目從玻璃窗向下在人群中尋找著葉靈劍會長的身影,可是找來找去,卻怎麼都看不到他。

燮野明圍著浴巾推門而入,見我對著窗外發呆,不禁笑著問:「幹嘛?美女們來了嗎?」

走過來一看,百層樓下走來的卻是一堆身材臃腫的腐敗分子,他便拍著我的肩膀安慰道:「唉,羨慕什麼啊!你看看他們,一個個不是高血脂就是心臟病,要不就是糖尿病、腎虛。哼,雖然現在醫學發達,還有各種各樣的治療手段,我看他們恐怕也活不到一百歲。」

「哦?那你師父今年多大了?」

「我師父?他老人家可很少跟我們提年齡,所以我們都不知道。不過據我推算,至少也有個七八百歲了。」

「呵呵,你怎麼推算的啊?」

「他曾說我們的最後一位師母是在六百年前去世的,享年一百二十七歲。從這推算,我師父可不至少七八百歲了啊!」

「哈哈哈,最後一位師母?那你師父一共娶過多少位老婆呢?」

「唉,這個我可就不清楚了,再說也不好意思去查啊!以前雅格有一次問過,結果師父他掐著指頭數了半天後,告訴我們他忘了……」

「……」

「這也沒什麼啊!你想想這一千多年來因為聯盟之間的利益衝突爆發過多少次戰爭啊!那麼多男人死在了戰場上,導致曾經男女比例嚴重失調,所以只要有能力,一次娶七八個老婆也不是什麼新鮮事兒。我師父說他曾經最多一次娶過十六個老婆呢!」

「我靠!我懷疑你們幾個這麼好色,是不是都從你師父那裡學來的啊?」

「哈哈哈,好色的只有我和雅格,墨烈可是個不懂風情的正人君子。至於元嘉,他還小呢!還有兩個小師妹,那就更不可能好色了。」

「咦,不是還有一個什麼卡城嗎?那小子聽說是你師父的關門弟子啊!」

「那小子?呵呵,他家裡有錢,而且俗務繁多,所以不常去我們那裡,和我們也不是很熟,而且我師父教他武功只是看在他祖父的面子上,並沒有收他為徒。」

「哦,我倒是曾和他交過手。這麼說來,你們師兄弟幾個全都跟我打過架呢,哈哈哈!咦,你師父以前的徒弟呢?不會是他直到這幾十年才突然想要找徒弟的吧?!」

「唉,別提了。我師父以前也曾經教過幾個師兄,他們全都死在戰場上了。聽我師父說,其中有一個天分不比我差呢!可惜中了別人的奸計,就那麼掛了,不然的話,哼哼,我師父火神劍的名頭,也不能叫那只臭烘烘的老蝙蝠給蓋過去了啊!」

正談笑間,漂亮的導遊小姐推門而入,一看燮野明只圍了條浴巾,上半身什麼都沒穿,不禁笑著調侃道:「喲!二位帥哥這是在幹什麼啊?我說怎麼找來找去都少了兩個,原來你們還在這裡偷偷私會啊!」

燮野明哈哈笑道:「我可是一直苦候著小姐你哪,可惜等了半天你都不來,怕凍感冒了才過來曬曬太陽,暖和暖和的。」

「這裡暖氣十足,怎麼可能感冒?」導遊小姐笑道:「我說二位,大家都在樓下等你們哪,你們到底還去不去島北了?晚上還有盛會的開幕式,我們可要早去早回啊!」

「去!怎能不去?讓美女們等久了,可是罪過啊!」燮野明趕忙衝回自己的房間去換衣服。

導遊小姐看看四下無人,便笑著走了過來,將手搭在我的肩膀上輕聲問道:「晚上有空嗎?要不要我陪你去海邊游泳?」

我只覺得頭皮一陣發麻,連忙笑著搖頭:「啊!明天就要比賽了,我怕……」

「呵呵,怕什麼?怕我會吃了你嗎?」說著,她便拿起我的左手放在了她那豐滿圓挺的綿軟酥胸上。

「不是啊……是、是怕感冒……」

雖然已不是第一次遇到這等陣仗,可我還是忍不住一陣臉紅心跳、呼吸急促,只覺得左手正按著一個滑膩嬌軟的渾圓肉球上,一股令人酥軟的火熱瞬間便透過薄滑的衣衫順著手心直燒到了我的心裡。

導遊小姐輕聲笑了出來,連帶著我手掌下那火熱綿軟的滑膩肉球也跟著微微晃動,只見她媚眼如絲地將臉湊到我的耳旁悄聲說:「那好吧!不去海邊,那我晚上就在這裡等你回來聊天哦!你可要早點回來,別真等到開幕式結束了才給人家跑回來……」

「這……這個……」我一時間被她故意呵到耳朵裡的絲絲暖息給弄得渾身酥癢,幾乎說不出話來,正不知該如何拒絕,卻突然想到可以借此機會問問葉靈劍是否來到了島上。

「嗯,這個什麼啊?」

「這個……那個……你知道葉靈劍會長他今天來了嗎?」

「呵呵,你問他做什麼?難道你也看上了他的那個寶貝女兒?」

「啊……哈哈,不是啦,只是昨天剛好看到新聞裡介紹過他。」暈,難道我將心裡想的全寫在臉上了嗎?

「哦……他來了啊!不過各個聯盟會長都不住在這裡呢!你要想見他的女兒啊,恐怕只能問我了哦!」

「呵呵,你誤會了,這點自知之明我還是有的……啊,他、他……他女兒也來了?」

「嗯……這個人家就不知道了。怎麼樣?今天晚上你可不要只顧看他的女兒,要知道我可在這裡等著你呢!」

原來她也不知道阿冰到底來了沒有啊……既然葉靈劍已經來了,看來我今天晚上可就有得忙了。

剛想告訴她我晚上還要練功,沒辦法陪她聊什麼天,就聽換好了衣服的燮野明在那邊叫道:「阿翎?你要下去了嗎?」

「啊!還沒呢!」我趕緊抽回左手,紅著臉朝門外走去。

導遊小姐拽住了我的手,在我身後咯咯直笑道:「走那麼快幹什麼?我才是帶路的哦!」

※※※

下午去的幾個地方,並不是師兄說過的什麼遊戲世界,只是幾個小型的供遊人玩耍的魔幻空間。

那裡面有一望無際的雪原和巍峨挺立的高山、鬱鬱蔥蔥的熱帶叢林和綿延百里的金色海灘,還有高絕百丈、氣勢雄偉的大瀑布,以及一年四季都不停噴發著岩漿的熾烈火山。

在那裡面,遊人們可以滑雪、衝浪、爬山以及探險,而且完全不用顧慮生命的安危,因為就算死無全屍,也能立刻復活。

雖然說沒有看到傳說中的如雲美女,可燮野明也是玩得不亦樂乎,仗著有神功護體,又是玩雪崩、又是玩跳崖,最後竟拽著我就往火山口沖。

而那位多情又漂亮的導遊小姐,卻似乎為了保持一定的神秘感,刻意遠離我們而領著其他貴賓去遊山玩水、滑雪乘舟,直到日落時分才意猶未盡的帶著我們坐上了返程的巴士。

※※※

回到酒店吃過晚餐後,貴賓們便紛紛回房梳洗,換上參加開幕式的西裝禮服,就連導遊小姐自己也換上了一套華貴的晚禮服,站在一群男貴賓中竟彷彿被群星追逐的明月一般耀眼奪目。

不過話說回來,因為所有的女賓都不在這裡,所以她也自然就成為了所有男士們注視的焦點了。

看到我和燮野明依舊是白天的那副裝扮,導遊小姐笑著走過來問道:「你們二位還真有默契呢!都不肯換衣服。呵呵,是沒帶,還是怕被盛會中人們的熱情給點著了啊?」

我笑了笑說:「我們可沒他們那麼多衣服,再說也不習慣穿的那麼正式。反正我們來這裡的目的也不是看什麼盛會,玩得開心就行了。」

燮野明在一旁補充道:「像我們這種人實在不適合穿那麼名貴的衣服,因為一不小心就會把它們弄破了,還不如穿著這一套,又結實又好看,省得總是擔心來擔心去的不自在。」

導遊小姐笑著說:「這可不是什麼好借口哦!我那裡恰巧有幾套備用的男式禮服,你們二位要是不介意的話,就借給你們穿一晚上吧!弄壞了也不要緊,反正我也不穿。」

燮野明立刻笑道:「那就太好了,不怕弄壞的禮服,不穿白不穿呢!」

導遊小姐笑著白了他一眼:「看看你這德行,真不知道你師父是怎麼教你的,就不會說幾句好聽的話嗎?」說罷拉著我們便去換衣服。

我本想拒絕她的好意,因為一來實在是沒穿過那麼正式的禮服,二來也怕欠了她的人情日後不好說話,可一想到晚上要去見葉靈劍,如果阿冰真沒來的話,要是不穿得正式一點,還真怕被人拒之門外,被逼動武。

換上禮服後,筆挺的西裝竟沒有那種累贅的拘束,照照鏡子,感覺也還不錯。

當我和燮野明雙雙走出更衣室時,導遊小姐雙眼一亮,走上來挽住了我的胳膊,忍不住驚歎道:「哇!你們二位帥哥今天晚上可要小心點兒,千萬別把所有的女賓們都給迷暈了哦!」

我們倆都被她讚得有點輕飄飄的找不到北了,燮野明更是得意地笑道:「哈哈哈,你那個美若天仙的上司呢?她晚上可會出現?我還要找她去切磋切磋呢……」

※※※

慶祝活動的開幕式是在天堂島東部的天然環形大劇場內舉行。

整座劇場竟是由一整塊巨大無比的環形白色花崗岩雕琢而成,經過打磨加工之後,更顯得氣勢雄偉、莊嚴華貴,遠遠看去,宛若一顆耀眼的明珠般閃爍出無比聖潔的光輝。

十幾萬人坐在大劇場的環形看臺上,放眼望去,真是人山人海,盛況空前。

隨著動感十足的音樂聲響起,一個方形的紅色巨大舞台從地面緩緩上升,看臺上的閃光燈如夜晚繁星般晃煞人眼,全是心情激盪歡聲雷動的人群在搶著拍照留念。

隨著數千名盛裝男女湧上了劇場中的巨大舞台,在一陣悠揚悅耳的歌聲當中,開幕式終於拉開了序幕。

我坐在歡呼的人群當中,環望四周,試圖能夠從人群中找到我想找的人。

可惜在場的觀眾實在太多,再加上氣氛熱烈、群情激動,哪裡還能看清楚葉靈劍到底在哪兒。

無奈之下,我只得找到一位維持秩序的工作人員,借口來晚了,想打探葉靈劍等人坐在何處。

「咦,你是聖龍聯盟推薦來的比賽選手嗎?」工作人員被現場的熱烈氣氛弄得戒心全無,居然對我的身份毫不懷疑:「啊,據我所知,他們今天晚上要等到開幕式正式開始時才會入場,而且因為葉會長公務繁忙,恐怕來得更晚。你要是急著找他的話,可以到劇場旁邊的私人別墅區去找他。」

暈,天堂島上居然還有什麼私人別墅區?一邊感歎著聖龍聯盟的財力雄厚、政府部門的生財有道,我一邊匆匆趕往工作人員所說的私人別墅區。

※※※

來到私人別墅區後,卻看見整個私人別墅區內空空蕩蕩,只有幾個龍騎警在停車場站崗值班。

循著各大盟會的標誌牌,我毫不費力地便找到了葉靈劍所在的別墅。

只見別墅的大門外,停著幾輛豪華的御風車,還有幾個身著黑衣的保安人員在大門口來回巡視。

我整了整身上的禮服,深吸一口氣後,慢慢走上前去。

「對不起,這裡是私人住宅區,如果你沒有介紹信或者邀請函的話,請不要再前進了。」還未等我走近大門,一位保安便即出聲警告。

我心下一涼--媽的,什麼介紹信、邀請函,我可統統沒有。

沒辦法,既然校長說無論如何都要親眼見到葉靈劍會長,而且還不能在除了葉靈劍會長之外的人前透露真實身份,看來我也只能硬著頭皮上了。

「啊!這位大哥,請問這裡有沒有洗手間?」我故意裝出一副內急的樣子,希望他們能夠行個方便,省得讓我破門而入,浪費體力。

「對不起,這裡沒有公用衛生間,你可以到大劇場裡去找。」回答的聲音依舊冰冷。

「可是……可是,我實在憋不住了啊!能不能讓我進去借用一下洗手間呢?」

「對不起,這裡是私人住宅區,沒有介紹信和邀請函的人,一律不准進入。如果你實在憋不住的話,可以到那棵樹下解決。」保安抬手一指,卻是幾百米外停車場旁的一棵參天大樹。

「……」就算我要解手,也不用找那~~麼大的一棵樹吧?!

「如果你沒有其他事情的話,就請趕快離開。這裡是私人住宅區,是不允許外人進入的。」

看來文的不行,只能來武的了!

我故意齜牙咧嘴地走上前去,猛的拽住那個保安的領子,惡狠狠地罵道:「***!用個廁所都不讓嗎?別以為有幾個臭錢就了不起,我他媽最見不得的就是有人在我面前擺譜兒!」

那個保安被我一把抓住胸口,哪裡還能反抗,連叫都叫不出來,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我,雙眼中充滿了莫名的恐懼。

另幾名保安一看架勢不對,連忙衝了上來,抽出腰間的警棍便朝我身上砸來。

我任由警棍砸落在身上,體內的真氣順著警棍刺了出去,那幾個保安頓時連哼都沒哼出來,就僵硬在那裡動彈不得。

鬆開了那個保安的衣領,我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哼,不讓我用廁所?老子這就進去給你用到天亮!」說完便大搖大擺地從大門走了進去。

剛走進裡院,卻看見又有幾名保安叫喊著衝了出來,似乎是在招呼後面的人。

我連忙擺手道:「別激動!別激動!我只是來上個洗手間罷了……」

還沒等我說完呢,那幾個不長眼睛的保安已經衝了過來,抽出警棍圍著我便是一頓暴揍。

劈里啪啦的聲響過後,我拍拍衣服,對倒在地上的他們賠笑地說聲「得罪」,便繼續朝別墅的門口走去。

卻突然聽到一個冷冷的聲音在門內說道:「哪兒來的瘋子?不想活了嗎?什麼地方都敢闖?!」聽聲音,竟似是紫徽級別以上的高手。

我心中一顫,暗歎了口氣,只得繼續裝瘋賣傻道:「我不是瘋子,只是內急啊!拜託開開門,借個洗手間用用!」

白色的橡木門「卡嗒」一聲開了,令我吃驚的是,門內站著的,不是一位,而是三位紫徽龍騎將!

為首的那位臉上蓄著整齊的鬍子,雙手環抱胸前,衝我冷冷一笑:「哼,借洗手間借到這裡來了?你膽子也夠大的啊!哪兒來的?不會是真的尿急吧!」

「我真的尿急啊!拜託讓一讓、讓一讓,洗手間在哪兒?」我說著便想從他們身旁擠過,誰知為首的那位張臂一攔,指著門外倒在地上的保安說:「我還頭一次見到如此尿急的人還能打人呢!你今天要是不給我說清楚你到底是誰,哈,我看你要麼當場給我撒出來,要麼就憋死在褲襠裡!」

事到如今,我還有什麼辦法?恐怕是除了轉身走人外,就只能當著他們的面立刻撒一泡尿證明清白了。

不過看他們的口氣,我想走大概也走不了,那麼剩下來的那條路……可實在是……

算了,今天晚上不行,還有明天。說不定過會兒葉靈劍去劇場的時候,我還能有機會見他一面呢!

再說現在阿冰也不知到底來了沒有,就這麼貿然地闖了進去,豈不是弄巧成拙?

我當下便故意耍狠地說:「媽的,你們知不知道老子是誰啊?!我可是雪塔聯盟繼承人他表哥啊!」說著,便一巴掌朝為首那人臉上狠狠扇了過去。

「啪」的一聲脆響過後,卻是我被人給扇得硬生生飛了出去。

齜牙咧嘴地掙扎著從地上站起來,我憤憤地罵了句:「媽的!給老子記住!」轉身便想往外溜。

「哈,想跑?」那三個紫徽身形一動,再次攔在了我的面前。

為首那人衝我冷冷一笑道:「你不是要上洗手間嗎?好啊!我們這就帶你去。」

我連忙搖頭尷尬地笑道:「呵呵……呵呵,不用了吧!我、我這就去外面自己解決……」

「客氣什麼?走吧!」那個紫徽拽著我的衣領便想把我給拎起來,掙扎中我順手反扣住了他的手腕,體內冰冷的真氣立刻狂瀉而出。

只聽他突然悶哼一聲,接著便手腕無力地鬆開了我,身子搖搖晃晃地向後退了幾步後,渾身冷得不住打顫。

卻見一大片晶瑩的冰霜從他的胸口凝結而出,並逐漸向四肢蔓延,又過了片刻,竟連臉上、頭髮上都出現了一片白色的凝霜。

原本只想裝作不敵趁機溜走的我,卻完全沒有想到他竟然如此的不堪一擊,讓我體內的真氣沒有遇到絲毫的阻礙便瞬間侵入他的經絡之間。

真的是他太弱了?還是我的真氣已經被燮野明的火魘真氣給激發得愈發厲害了呢?

一時間,我們三個人全都目瞪口呆地看著他啞然地緩緩坐倒在地,嘴裡不住呼出森然的白霧,而一股懾人的寒氣從他身上朝我們直撲過來……

「這小子居然會科格爾的冰魂雪魄?!」一位紫徽驚叫出來,另一位則急忙上前想幫助那個似乎是叫科格爾的紫徽運功壓住冰勁。

「啊!我不知道啊!我什麼都不知道啊!」見事情鬧大,我也忍不住有些慌了,轉身就想往外衝。

「華嘉!攔……攔住他!」正在運功救友的那位見我想逃,連忙讓想上前幫忙的華嘉不要管他們,趕緊抓住我。

華嘉暴喝一聲,頭也不回地向後倒縱而來,凝指成爪,直取我的背心要害。

紫烈的電勁在他指尖吐放閃動,竟發出「啪啪」的電擊之聲,直嚇得我頭皮一陣發麻,不得不再次回身揮手格擋。

手掌剛剛接觸到他狠狠抓來的一爪,體內的真氣竟又是一陣急瀉。這次華嘉雖早有準備,卻也忍不住皺起了眉頭,慌忙撤爪擺脫我真氣的黏滯,踉蹌著向後退去。

再看另外二位,竟連剛才趕去救治的那位身上也凝出了點點白霜,兩個人一起僵坐在院子中央,正不住地瑟瑟發抖。

「卡勃特!」華嘉驚呼一聲:「你……你怎麼也中招了?」

「他……他……」卡勃特只是勉強說了兩個字,便說不下去了,慘白的臉上也漸漸凝結出一片薄霜,將嘴唇凍得烏黑髮紫。

華嘉回頭狠狠瞪了我一眼,厲聲喝問道:「你是不是拉奇特那個狗雜種派來的刺客?!哼,我今天就和你們拼了!」

拉奇特那個狗雜種?難道他們竟是梅凱爾的部下?……呃,廢話,葉靈劍再怎麼不長眼睛,也不可能請拉奇特的手下來給他當保鏢吧……

卻見華嘉「嗆啷」一聲抽出了腰間的佩劍,竟不要命似地朝我當胸急刺過來,我扭身一讓,一股隔空都讓我有些渾身發麻的強猛電勁便從身旁擦過。

華嘉不敢再和我雙手接觸,輕叱一聲,劍鋒急轉,瞬間抖出一片紫色的粼粼劍光又朝我當胸罩來。

我眼明手快,雙手猛然合十,將他急刺而來的劍尖牢牢夾在了雙掌之間。體內的真氣再次急瀉而出,華嘉冷哼一聲,連忙撤劍後退。

「住手!」一個中年男子的聲音突然傳來,卻見葉靈劍本人竟親自從房內走了出來,看向我的雙眼中沒有一絲的慌亂和不安:「你到底是誰派來的?是來找我的嗎?」

我連忙衝他點頭道:「對啊對啊!你是這裡的主人吧!拜託,請問你房間裡有沒有洗手間?我真的很急啊!」說著,隨手將劍拋還給退開去的華嘉,他卻不敢伸手去接,任由那把劍落在了地上。

葉靈劍見狀,不禁啞然失笑,走上前來俯身便要去拾那柄長劍。

華嘉急忙攔住他道:「不要!這小子功夫邪門得緊,小心劍上被他作了手腳!」

「呵呵!」葉靈劍笑著沖華嘉擺了擺手,輕輕將劍拾起道:「他若真要殺我,直接拿劍殺過來就行了,何必如此大費周張?」說著,將劍遞還到華嘉手中。

華嘉面上一紅,伸手接過了劍,卻依然攔在葉靈劍身前,對我怒目而視。

葉靈劍在他身後衝我笑道:「呵呵,小伙子,你剛才的所作所為,我可全都看見了。你有什麼事情不妨直說,何必這樣弄得大家都不開心呢?」

我也忍不住紅了臉,摸了摸鼻子苦笑道:「大叔,我本來也沒想鬧得這麼大,可誰知道你屋裡還有三個紫徽啊!哦,我叫龍飆翎,是這次被推薦來的參賽選手,剛才經過這裡時突然尿急,這才……這才忍不住冒犯了……」

「龍飆翎?」葉靈劍皺起了眉頭:「這個名字我倒是沒有聽說過……原來是被推薦來的參賽選手啊,怪不得這麼厲害,連科格爾他們都幾乎攔不住你啊!你要上洗手間,那就進來吧!其實那幫保安的確是有點神經過敏,呵呵,他們都沒有事兒吧!」

我點點頭說:「他們都沒事兒。」說著便朝他走了過去。

華嘉在一旁急著說道:「葉會長,他很可能是拉奇特那個混蛋傢伙派來的刺客啊!在參賽選手中,又怎麼可能會有這種身手的高手呢?您、您千萬不能讓他進屋啊!」

葉靈劍再次擺了擺手道:「你看他最多不過二十,又不是拉奇特的什麼親侄子,怎麼可能會是刺客?你們啊,也真是的,說話動手一點都不客氣,把誰都當成是刺客看。我早就跟你們總統領說過不需要你們來幫我,可他偏偏還不放心。哼,我看這次我可是找到理由了。」

「葉……葉會長,我們是真得很擔心您的安危啊!」

「哈哈,恐怕你們擔心我女兒比擔心我要來的更多一些吧!」

華嘉臉上登時便紅了,扭頭狠狠瞪了我一眼:「哼,小子,你要是敢對葉會長有什麼舉動,我就算豁出了性命也饒不了你!」說完竟再也不看我一眼,走到那兩個紫徽身旁盤坐下來幫他們運功抵禦寒氣。

「啊!龍飆翎小弟,你不是要上洗手間嗎?那就快點進來吧!不過走的時候,可千萬要記得幫他們治治傷啊!」葉靈劍衝我微微一笑,便轉身進了門去。

我跟在他身後剛要進門,卻突然聽到樓上一個女子擔心地問道:「怎麼了?外面出了什麼事情嗎?」

那聲音猶如天籟一般,嬌婉清悅,竟似冰山雪嶺中蜿蜒而下的一道清溪,好聽得讓人心中舒暢無比,使人忍不住想看看這聲音的主人,是否也跟這聲音一般美得直入人心。

「呵呵,冰兒,沒事兒,只是一個路過的小伙子想借用一下洗手間罷了。」

我只聽得心頭一陣狂跳,不小心一腳絆在門檻上,「哎喲」一聲,便向前猛的栽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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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橋底下說書人
Crawler | 2017-10-7 01:04:00

第十三集 第一章


還未等我邁腳穩住身體,一道寒氣已貼著頭皮飛速劃過,帶起的冰冷氣流讓我的眉心一陣刺痛,眼看著幾根銀白的頭髮慢慢從額前飄落。

「有人偷襲?」這個念頭從腦中一閃而過,我已經滾落在地,身體蜷成一團,極快地朝廳中央滾去。

身後有人輕輕「咦」了一聲,似是在驚訝自己競未得手,緊接著便又是一道寒氣朝不住滾動的我刺了過來。

在厚軟的地毯上滾動,讓我的速度大打折扣,眼看寒氣及體,無奈之下,我突然舒展身體平躺在了地上,雙手迎向那道不知何物的寒氣。

一把鋒利的銀劍,閃爍出森森的寒光,裹在一團晶瑩細碎的冰霧中朝我的面門狠狠斬下。

想也不想的,我雙手一合,將劍脊牢牢夾住,體內澎湃的真氣又是一陣洶湧,順著冰冷徹骨的長劍便洩了出去。

「嘿?」那人猛一抖手,我手心一顫,銀劍便巳收了回去。

匆忙間滾向一旁,我狼狽不堪地站起身來,才看到一位年過四十的銀徽龍騎將正持劍上下打量著我,鷹一般銳利的眼中露出凝重的神色。

他身高差不多快夠到我的額頭,在一般人中也算是比較高大了,瘦削挺拔的身形散發出一種強大懾人的戰意,就似一頭出柙餓虎般,想要一口將我吞進肚去。

「咳咳……葉會長,我只是想借用一下貴所的洗手間而已,用不著這麼隆重的禮節吧……」

連銀徽龍騎將都親自出手了,你真把我當成是拉奇特手下的頭號刺客了?

葉靈劍似是也被那位銀徽的偷襲給嚇了一跳,皺著眉不悅地看著他:「坎佩特統領,你怎麼和你的手下一樣那麼喜歡衝動啊!這位是龍飄翎龍先生,是來參加明天的比賽的,他只是想借用一下洗手間罷了,你何必……」

「對不起,我們的原則是,先動武,後對話。」坎佩特不客氣地打斷了葉靈劍的話,伸手將他擋在身後,挽了個奇異的劍花指向我:「一下子就能打倒科格爾的人,我還是頭一次見到,就算你是偷襲,也實在是讓人難以相信。龍先生,我想你應該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你來這裡到底想幹什麼?」

「上廁所啊!!」

「回答錯誤……」他話音未落,那把銀劍已化作滿天的繁星再次朝我襲來。

天哪,我還是頭一次看到有人能揮灑出如此大面積的劍影,場面可真是壯觀啊。

「住手!」葉靈劍氣急敗壞地大聲叫道:「坎佩特!你不要太放肆了!」

我朝他微微一笑:心下暗暗感激。葉靈劍不愧是阿冰的父親,為了個素末謀面的陌生人,居然敢對著-位銀徽龍騎將如此大聲苛責。

「這裡的東西大部分都是價值連城的收藏品,你要是敢打壞一個,我看你怎麼賠!」

我好容易躲過漫天的劍影,再聽到這話,差點沒吐出血來。

坎佩特頭也下回,微微笑道:「哼,打壞一個,我自己掏腰包賠給你。下過,要是這小子打壞的,可別怪我……」

此時屋子內縱橫交錯的寒氣讓氣溫驟降,一層厚厚的霜白已經爬滿了透明的玻璃窗。

葉靈劍呼了口霧氣,衝我搖頭苦笑著說:「龍先生,抱歉了,我此時才知道我在這裡根本說不上話,早知道是這樣,下次我可再也不敢要梅凱爾派來的保鏢了」

我低頭躲過一道寒氣,接著縱身跳上身後的方桌,微一縮腹,憑著毫釐之差

堪堪讓過斷腰而來的一劍,哪裡有空跟他答話?

媽的,這個銀徽武功如此強橫,一柄銀劍看似舞得不成章法,天馬行空得讓人毫無頭緒,卻又招招致人死命,還快得讓人看不見劍的影子。如果不是他忌諱屋裡如此多的收藏品,恐怕早已痛下殺手將我砍成十七八塊了吧!

頭皮一陣發麻中,我不禁暗暗後悔過於托大,將劍留在了酒店的房間裡。仗著寒星真氣的指引,我數次貼著牆壁心驚肉跳地躲過差點將我砍成兩爿的銀劍,一咬牙下了狠心,從牆上取下一幅看似價值下菲的畫來,擋在身前抵擋坎佩特的殺招。

「嘿!小子真有眼光啊!什麼畫不挑,偏偏挑中了我們總統領大人送來的贗品。」坎佩特嘲笑著一劍當胸刺來。

卻聽葉靈劍在後面恍然大悟道:「我說你們總統領怎麼如此大方,原來是贗品啊!嘿,你不說我還真看不出來。小子,那幅畫不值錢,你換左邊的那幅噶貝烈的心之傷,價值三百萬呢!那是我從拍賣會上親自收購的真跡,他要是敢刺壞的話,我看他拿什麼賠給我!」

毫不理會他們兩個人在那裡胡侃,我運勁於畫,讓畫框連帶畫紙瞬間變得堅硬勝鐵。

「噗」的一聲,銀劍從畫中央刺了過來,趁銀劍無法似剛才如鬼魅般靈動划動的空隙,我伸嘴狠狠地用牙齒咬住了劍尖。

頓時一股寒冽的凍氣直衝腦門,冷得我眉心欲裂,忙吸了口氣運功抵禦,體內的真氣也終於再次抓住機會瘋狂地順著牙齒湧了出去。

銀劍又是猛的一抖,抖得我牙根酸麻差點沒鬆了口,而雙手則飛快地扔下畫框迎上坎佩特迎面擊來的一拳。

出乎意料之外的,一股熾烈之極的火勁衝破了我的護體真氣,猛的順著雙臂狂灌進來,我哼都沒來得及哼上一聲,口一鬆,背就已經狠狠地撞在了牆上,胸口一陣熱辣的劇痛,好像肺部被灌進了燒熔的鐵汁一般燙得我喉嚨裡呲啦啦直冒熱氣。

媽的,怎麼可能會有這種功夫?!劍上帶著冰寒無比的凍氣,而與此同時拳頭上卻是截然相反的熾烈火勁!

當我運氣調息的同時,坎佩特也是一臉的煞白,僵硬地直挺著身子狠狠瞪著我,嘴裡突然冒出一股森然的白氣。

「小子,好身手……」他說著說著,回頭看了看葉靈劍,苦笑一聲說:「看來我是弄錯了,拉奇特手下怕是沒有如此年輕的高手啊……」

我驅散了胸口的火勁,聽他這話,鬆了口氣。

「我懷疑他是拉奇特的師弟,聽說艾非拉靳那個老變態最近又新收了個徒弟,準備培養出來接替羅特走後的空缺,我看八成就是他了……」

我忍不住猛的咳嗽起來,沙啞著嗓子罵道:「你才是那個雜種的師弟!」

「雜種?」坎佩特回過頭來驚異地看了我一眼:「你說拉奇特是雜種?」

葉靈劍再次苦笑:「我早說過他不是拉奇特的人了,你們偏偏不信,這下信了吧!天底下哪有師弟罵師兄是雜種的。」

坎佩特皺眉瞪著我:「那你小子到底是來幹嘛的?不會真想上廁所吧!打了這麼半天,我也沒見你尿出來啊!」

我對他怒目而視,又俯身撿起那幅畫重新掛回牆上,嘴裡沒好氣地說:「你當我是什麼?三歲小孩,隨地大小便嗎?」

「哦?那真是對下起了。」他衝我略帶歉意地鞠了一躬,在抬起頭時臉上已經掛滿了笑意:「我就說嘛!連把劍都不帶,怎麼都不可能是刺客啊!不過最近被拉奇特那隻母狗刺激的有點神經過敏,得罪之處,還望見諒。」

我心裡不住大罵,卻只能壓下火氣,僵硬地衝他點點頭,扭頭問葉靈劍:「對不起,請問洗手間在哪裡?」葉靈劍指了指旁邊一道門廊對我說:「走廊盡頭左拐就是。對了,你上之前最好先問問有沒有人。」

道了聲謝,我轉身朝門廊走去,留下他們二人在那裡鬥嘴。

「坎佩特,這幅贗品到底是什麼意思啊?你故意刺破它,是下是打算送幅真的給我?」

「咦?你不是說照原價賠償的嗎?我們總統領大人也只有贗品啊,你讓我從哪兒給你弄幅真的來?」

「那好吧!就算是贗品,也有兩萬七的實價,你是打算簽支票呢,還是讓我從佣金裡掃啊?!」

「啊!糟了!我那三個不中用的手下還在院子裡呢!我去看看他們有沒有事兒……」

「喂!先簽了支票再走,好不好?!……」

走到洗手間門口,我才突然想起自己這次來的真實目的。哎,被他們這麼一折騰,我都差點真以為自己是尿急憋的了。

葉靈劍本人是見到了,可是他身旁的龍騎將卻是個不小的麻煩,看來我今天也只能以退為進,藉口上門賠罪,等明天白天再抽空來見他。

相信經過我今天晚上上洗手間所表現出來的誠意,那幫龍騎將應該不會再來為難我了吧……

剛才進門的時候還以為能看到阿冰呢!沒想到卻差點讓人給砍了。奇怪,阿冰怎麼只說了句話,就沒動靜了?難道是怕被我刺殺,躲進了房裡?

扭開水龍頭,我灌了一肚子水去慰藉我那剛才被烤得發乾的喉嚨,洗了把臉抬起頭來,才意識到自己的想法是多麼的可笑。

阿冰怎麼可能是那種人?父親面臨危險,自己卻躲在房子裡哆嗦顫抖?那是絕對不可能的!「爸,剛才怎麼了」心頭驀地一跳,那個好聽得讓人想哭的聲音隔著好幾道牆再次傳人了我的耳內。

「……坎佩特叔叔又喝醉了嗎?咦,怎麼好像下雪了?」

「外面很冷,你燒還沒退,快點進屋去!」

「老待在屋子裡,悶都悶死了。爸,我想出去走走……」

「冰兒,你要是想去看開幕式的話,就乖乖待在房子裡,過會兒你坎佩特叔叔會來給你治病的。」

「坎佩特叔叔呢?不用麻煩他了,我現在好多了,老是讓他運功給我治病,爸不覺得不好意思嗎?對了,剛才進來的那個人是誰?他在哪兒啊?」

「他已經走了。冰兒,快進屋去,聽到沒有?你是想被我罵,還是想被他們罵啊?」

「爸,你餓不餓?我給你做飯啊!」

「……不餓。冰兒,你要是餓的話,我叫廚房給你做點吃的。你想吃什麼?奇倫特雪魚汁,還是你最愛的蘇卡佳小牛肉?」

剛才還頗為惱火的葉靈劍,聽了阿冰這話後,卻又突然變得慈祥了很多,語氣中充滿了父親對女兒的溺愛。

「我自己會做的,爸你怎麼總是喜歡麻煩別人?我在赫氏的時候,一個人也過得很好啊!」

「哼,我都聽說了,你跟那個叫冷羽的小流氓住在一起,還因為他被人打傷了,這也叫過得很好?!早知道這樣,我就把你交給菲麗斯去當個安分守己的修女!」

「爸!我跟你說過多少次了,冷羽他不是小流氓,他對我很好啊……」

「厚顏無恥地跟我女兒住在一個屋子裡,還跟人打架鬧事,他不是流氓是什麼?!那天早上要不是看赫迪亞的面子,我肯定要好好教訓教訓他!」

「爸!你要是敢去找他的麻煩,看我以後還理不理你!」

本想衝出去和阿冰相見的我,聽到這裡,不禁躊躇起來。糟糕,在葉靈劍心裡我居然是個流氓?

那要是阿冰認出我是那個流氓的表哥,葉靈劍還不當場讓坎佩特他們宰了我啊?!雖說很有些擔心阿冰的病情,但是一想有個銀徽龍騎將親自在這裡照料,應該不至於有什麼大的問題……

「冰兒!你怎麼跟你媽一樣,總是幫著外人說話?好了好了,快回房間去吧!過會兒我讓人送餐給你。哦,已經七點半了?冰兒,我還有點事情要忙,你先換衣服,吃完飯後我們一起去看開幕式。」

「嗯。爸,你先答應我,不准去找他的麻煩!」

「好了好了!我答應你,只要不讓我看到他,我就不找他麻煩。」

「……真是的,一點誠意都沒有呢……」

確定阿冰進房後,我才躑躅著從洗手間慢慢蹭了出來。

葉靈劍已經進了書房,坎佩特和華嘉扶著那兩個還沒從我的凍氣中恢復過來的紫徽進了屋,一看到我,面上都沒有什麼好臉色。

「小子,解決完了?」坎佩特統領有意無意地擋在門前,皺著眉頭冷冷看著我。

我點點頭,便想從他身邊繞過去。誰知他卻伸手攔住了我:「你是自己考進來的,還是被推薦來的?」看來他對我還是不太信任,雖然已經沒有先前的殺氣,語氣卻還是充滿敵意。

我頭皮一陣發麻,只得老實回答:「我是雷迪他老人家推薦來的。」

「雷迪?!」四個人顯然都吃了一驚,坎佩特臉上更是陣青陣白:「火神劍雷迪?」

「嗯,正是他。跟我一起來的還有燮野明。」

「啊……哈哈哈,你怎麼不早說啊!」坎佩特立刻換上了一副笑臉,故作熱絡地大力拍著我的肩膀:「我說呢!哪兒又蹦出一個如此身手的少年高手,原來是他的朋友啊!野明老弟和我可是故交了!唉,他最近怎麼樣?上次掃蕩哥倫比亞毒梟聯盟總部的時候,多虧他的幫忙,才沒讓那個瘋子給跑了。仔細想想,我還沒為這事兒謝過他呢!」

沒想到燮野明的名頭在這裡也這麼好用,倒是出乎了我的意料。

華嘉此刻更是帶著滿臉的崇敬在一旁問我:「你和野明大哥是怎麼認識的?他現在還好嗎?找到女朋友了沒有啊?」

原來這幫人都認識燮野明啊!早知道帶他來就好了嘛!害得我差點掛在這裡……

「龍老弟,先別理他,快快快,快給我這兩個不中用的手下治治傷啊!」坎佩特扶著科格爾坐到地上:「他們剛才還以為你是拉奇特的人,嘿,真是不好意思啊!」

我肚子裡暗自好笑:-這幫人一個個眼睛比天還高,明明沒辦法逼出凍氣,剛才卻死活不肯求我療傷。

隨手搭在科格爾的肩上,卻被他體內混亂至極的真氣給嚇了一跳。

天哪,這真是被我給打的嗎?怎麼感覺就像是我那天中了燮野明的火魘真氣後的模樣?

難道說在我破除了燮野明的真氣後,自身的真氣便也獲得了與之類似的能力?

這破魔真氣,還真是讓人捉摸不透呢……

一股狂亂的凍氣猛的順著我的手湧了上來,我倒抽一口冷氣,剛想運功抵禦,卻發現那股凍氣剛衝到手肘,便已溫和了不少,再往上行,更是變得暖洋洋的讓我整個手臂都似浸在溫水中,舒暢無比。

心下一寬後,我不再限制凍氣的進入,任憑著它如洪水般朝我體內衝了進來。

只過了片刻,科格爾體內便已再無半點凍氣的影子,可就連自身的真氣也杳然無蹤。

看著他滿頭大汗直喘粗氣的虛弱樣子,我略帶歉意地將體內的暖氣又慢慢輸回他的體內。直到他臉色慢慢紅潤起來,呼吸也漸漸平靜後,我才鬆開了手。

而卡勃特的情形又是不同。他僅是被科格爾體內狂亂的凍氣鬧了個措手不及,不小心引入了內臟,才導致渾身發冷,抖個不停。

我收回了凍氣後,又幫他疏導真氣打通淤塞的經脈,直到一切收拾妥當,才鬆開了手。

坎佩特在一旁欣慰地笑道:「還好你還沒走,不然這兩個傢伙恐怕今天就要破送回去了。說起來,你的功夫還真是怪異,和野明老弟的真氣很是類似啊!只是比他的還霸道了點。」

我謙虛道:「哪裡哪裡,只是他們兩個太大意了。」

科格爾面上一紅,顧左右而言他道:「對了,冰兒的病還沒好呢,統領大人你快上去看看她吧!」

冰兒?!我差點沒暈倒在地。怎麼這些人全都用這麼親暱的稱呼來叫阿冰啊?看來阿冰的人緣還不是一般的好呢……

不知怎的,我心裡突然酸溜溜的很不是味兒,故作好奇地問道:「冰兒?葉會長的女兒生病了嗎?是什麼病?怎麼連你們都治不好嗎?」

坎佩特歎了口氣:「哎,冰兒的病,怕是在她父親出事的時候總是擔驚受怕給鬧的,而且為了掩蓋身份,過得很清苦,營養也跟下上。日積月累下來,體內鬱結了一股寒氣,怎麼也驅除不乾淨。現在她晚上總是睡不踏實,動不動就驚叫著醒過來,似乎總是在做噩夢、我看她這病,估計是心病啊!」

我心中著實吃驚不小--怪了,以前怎麼沒發現她有這種病呢?難道是離開赫氏後才得的?

華嘉也在一旁愁容慘淡:「冰兒她最近吃的越來越少,而且動不動就發燒,渾身發冷,統領大人給她驅散寒氣沒多久,就又有一股寒氣不知從哪裡冒了出來。真不知道這到底是什麼病,就連我們都束手無策。哎……要是羅特大人在的話,也許就能治好她了……」

師兄?我心中一動,連忙毛遂自薦:「啊!我對用真氣治病這方面也頗有一些經驗,雖說不一定管用,但也可以讓我試一試。」

眾人一聽,立刻笑逐顏開,華嘉趕緊就去書房請示葉靈劍。

科格爾握住我的手說:「你要是肯幫忙,那可太好廠。剛才我體內的真氣,連統領他都沒辦法呢……」坎佩特在一旁打岔道:「喂喂,科格爾,傷好了就快點去幹活,你快去看看廚房那邊晚餐做好沒,做好了就給冰兒送上去。」

「是!統領大人!」科格爾立正衝他敬了個禮,轉身朝通向廚房的門廊走去。

不一會兒,葉靈劍帶著華嘉匆匆從書房走了出來,看到我便忍不住笑道:「哈哈哈,小兄弟還真是送上門來的貴客,別人屋的洗手間不用,瞅準了我的才鑽進來。」

我臉上一熱,尷尬笑道:「別人都去看開幕式了,沒有主人不好叫門,就您這裡燈火通明。葉會長您可真忙啊!這個時候還要工作。」

「沒辦法,俗人一個,整天在俗事裡面打滾兒。不像你們啊,還有工夫去參加比賽。哎,年輕真好呢!可惜我功夫太差,不然也去參賽了。」葉靈劍拉了我的手,便往樓上走:「呵呵,還好我不放心,把小女也帶來了,不然豈不是白白錯過了這個大好機會?」

我心下暗暗叫糟,聽他的口氣,八成是把我當成了包治百病的神醫,過會兒阿冰要是沒有起色,不知道會不會被他掃地出門。

「葉會長,說實話,我可並沒有十足的信心……」

「沒關係,看了再說。哎,小女的病,雖然不重,可拖的時間有點長了,總讓我心裡不踏實。萬一她有個什麼三長兩短,讓我怎麼向她媽交待?」葉靈劍說到這裡,長歎了口氣,滿臉的擔憂:「這麼多高手都拿她的病沒辦法,醫生也說急不得,要慢慢養,可這一晃都快兩個月過去了,她的病一點起色也沒有……」

我無奈,只得說:「葉會長,我一定盡力而為。」

「哈哈,我等的就是這句話。」葉靈劍拍拍我的背,指著象牙白的臥室門:

「到了到了,小女就在裡面。」伸手敲敲門,柔聲問道:「冰兒?換好衣服了嗎?我帶了個客人來……」

我回頭看了眼跟在身後的坎佩特,悄聲問他:「萬一沒治好,過會兒葉會長會不會罵我?」坎佩特忍不住笑道:「放心吧!我治了這麼長時間都沒治好,他一樣把我當貴賓。」

我這才鬆了口氣,回過頭來,門已經從裡面打開了……

這真是以前我認識的那個阿冰?!我呆呆地看著門裡那個俏麗動人的少女,驚愕得張大了嘴說不出話來。

卻見她正穿著一身鵝黃色的淡雅長裙,原本的短髮不知何時競已長到了腰間,似黑夜中流淌的溪流一般順滑地反射出柔亮的光澤,而那張臉……那張臉竟然又比以前還要明麗動人得多。

我只覺一陣眩目,胸腔內的心差點跳到脫力,晃了晃頭後,這才發現她也正呆呆地看著我,雙眼中透露出難以置信的驚喜,嫩紅的唇微微張了張,卻沒發出聲來。

葉靈劍咳嗽兩聲,不解地問道:「你們以前見過?」

我這才驚醒過來,尷尬地叫道:「啊!啊!沒有,我認錯人了……」

阿冰略顯蒼白的俏臉上突然升起一抹紅暈,迅速低下了頭去看了看自己的打扮,突然沒頭沒腦地冒出一句:「你……你……吃晚飯了嗎?」

我一身冷汗地看著她,心想要是她下小心再加上一個「龍羽大哥」,只怕不僅今次的任務要告吹,我能不能活著從這裡走出去都是個問題啊!

媽的,剛才實在是太衝動了點……

誰知葉靈劍卻道:「呵呵,晚飯怕是還沒做好呢!冰兒,這位是龍楓翎龍先生,我的貴客,順便來給你看病的。」又衝我笑笑:「不要見怪,小女的意思是希望你能留下來吃晚餐。呵呵,她以前可沒這麼怕羞過。」

我這才鬆了口氣,卻只覺背後一片冰涼……

阿冰聞言抬起頭來,眼中閃過一絲詫異,隨即便鎮定了下來,衝我笑著打了個招呼:「龍大哥,你好。」

她回頭看了眼屋內,不知為何又突然叫了聲「啊!請稍等一下!」,接著砰的一聲便關上了門,讓我們幾個人莫名其妙地站在門外互相瞪視:「啊……大概是她覺得我們人比較多……所以想空出地方來……」葉靈劍尷尬地想用一連串令

人費解的手勢來解釋這個連他也感到意外的結果:「咳咳……大概就是這樣吧!龍先生,要不……你先去參觀一下我的書房?」

「您叫我阿翎就行了,葉會長。」

總被人「龍先生」、「龍先生」的叫,讓我實在是很不自在。

「阿翎?呵呵,好、好,阿翎,」葉靈劍疊聲念了兩遍,上下打量我一眼,若有聽思地問:「我怎麼覺得好像在哪裡看過你啊……」

「哈哈,怎麼可能?我這可是頭一次見您啊!」我乾笑兩聲,又是一身的冷汗:「大概是我這張臉比較常見吧……」

葉靈劍微微一笑,不置可否,剛想帶著我下樓,卻聽到門內傳來一陣翻箱倒櫃的巨大聲響。

葉靈劍臉色一變,連忙敲著門喊道:「冰兒?冰兒?出什麼事情了?!」

我耳朵裡聽到阿冰正在屋裡忙得團團轉,雖然鬧不清她到底在幹些什麼,但是絕對沒有出事。

看到葉靈劍一副極為擔心的神情,我剛想安慰他一句,誰知華嘉也在我身後起哄似地叫了起來:「冰兒?!你、你、你沒事兒吧?到底怎麼了?!快回話啊!:::」

我在心裡歎了口氣,這幫人到底怎麼了?回頭看了眼坎佩特,他也正衝著我露出一絲苦笑。

「冰兒?你再不說話,我們就進去了啊!」葉靈劍見無人答話,也不顧我這個外人在場,急得一個勁兒猛拍著門板。

門內終於傳來了阿冰的聲音,讓那幾個差點準備破門而入的人終於安下了心:「啊!我、我在收拾房間呢……太亂了……啊!你們再等一下,馬上就好了!」

葉靈劍鬆了口氣,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回頭衝我再次尷尬地笑笑:「哎,我這個女兒啊……大概是今天要去看開幕式,有點興奮過頭了吧……」

話音剛落,門再次開了。

阿冰微微喘息著,站在門口衝著我們不好意思地說:「對、對不起,讓你們久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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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rawler | 2017-10-7 01:09:01

第十三集 第二章


當五個大男人走進這間格調溫馨淡雅的臥室之後,原本寬敞的房間立刻變得狹小擁擠起來。

我還是第一次走進女生的臥室,好奇地打量著陌生的梳妝台和掛滿了一牆造型可愛的裝飾品,令我不可思議的是,原本不大的軟床上,居然還放了一個佔據一半面積的碩大卡通玩偶,毛茸茸圓滾滾的,看起來像是一隻狗熊,卻比書上照片中的狗熊要可愛得多。

葉靈劍伸手摸了摸阿冰的額頭,便皺著眉訓斥道:「瞎忙乎什麼呢?燒都沒退還亂動!」

坎佩特在一旁好聲勸道:「冰兒她一天到晚待在屋子裡,活動量太少,多動一動出點汗反而有好處的。」

華嘉和卡勃特兩人則連忙點頭稱是。

葉靈劍沒理他們,掃了房間一眼,指著床上那隻狗熊玩偶又教訓女兒道:「你看看你,都多大了,還總是喜歡這種東西,哎……」

無力地搖著頭後,葉靈劍又指著我對阿冰說:「見了客人,招呼都不打一聲就關門,一點規矩都沒有了!我以前是怎麼教你的!」

我連忙為她辯解:「啊!她剛才已經打過招呼了……」

華嘉也急急地維護著阿冰說:「這個玩偶是我們今天剛送給她的,您可千萬別怪她啊……」

葉靈劍頭也不回地罵道:「她要是不喜歡的話,你們能送給她嗎?!」

可一看到阿冰滿臉的委屈,葉靈劍的口氣立刻軟了不少,卻還是帶著幾分不容違背的威嚴:「好了好了,過會兒吃了晚餐,我們就去看開幕式,先讓龍……哦,阿翎幫你看病。」

阿冰低著頭站在她父親面前,反剪著雙手微噘著嘴沉默不語,一雙水靈靈的眼睛有些發紅。

我撓了撓頭,咳嗽兩聲後,尷尬地說:「啊……葉小姐,請把你的手伸出來,好嗎?」

阿冰抬頭看了我一眼,點點頭後,依舊是一副委屈的神色,將手伸到我的面前。

我輕輕握住了她的手,手心裡一陣嬌軟滑膩,卻也是一片冰涼,還在不住微微發抖。

心中歎了口氣,我差點忍不住就對葉靈劍發了火,可一想到他的身份,也只得嚥了回去。

坎佩特似是發覺我神色不對,連忙在一旁打圓場道:「啊!葉會長,真氣治病的時候最怕人多,我看我們還是先到樓下書房去等吧!我想憑龍小弟的本事,就算治不好冰兒,也能幫到不少的忙。」

葉靈劍許是也在為剛才一時的衝動後悔不已,微微一愣後,便點頭道:「啊!說的也是啊!冰兒,我們先下樓去了。阿翎,我女兒就交給你了啊……」

坎佩特出了門,又對著兩個手下暍道:「傻站著幹什麼呢?!都給我出來!」

華嘉和卡勃特兩人如夢初醒,忙跟了出去,臨走還戀戀不捨地回頭看了阿冰好幾眼,這才帶上了門。

直到一幫人都下樓進了書房,我才鬆了口氣,沖阿冰笑著說:「天哪,你父親還真是厲害啊!」

阿冰仍是一臉的委屈,紅著雙眼不說話,只是微微點了點頭。

看著她這副模樣,我心中一陣不忍,差點想把她樓進懷裡來哄慰一番,可一想到她此時身份的特殊性,手舉到一半便又放了回來。

「好了好了,別生氣了。你要還是這個樣子:心緒不寧的,讓我怎麼給你看病啊?」

阿冰噘著嘴抬起頭來,抽了抽鼻子說:「龍羽大哥,我是阿冰啊!冷羽他告訴你了嗎?」

「嗯,他告訴我了。你現在比以前可是要漂亮多了,呵呵……」

阿冰沒有笑,只是問:「那他現在怎麼樣了?」

「啊!他挺好的,現在他換了個寢室,條件比以前的好多了。」

只是裡面住了個超級邋遏的傢伙,所以實際情況倒是比原來還要惡劣幾倍……

她輕輕地「哦」了一聲,又皺起眉來奇怪地看著我:「這次我特地查了參賽報名表,沒有看到赫氏的人啊!你是怎麼跑到這裡來的?」

「呵呵,這可是一言難盡啊!我先給你看病吧!等下還要求你幫我辦件事情呢!」

我故作輕鬆地拉著她坐到了床邊,心裡卻著實惱火自己此刻的這個身份。唉,此刻的我要是冷羽,恐怕氣氛就不會這麼僵了吧!

「冷羽……他的傷好了嗎?他上學期考試考得如何啊?啊!他現在還在飯店打工嗎?」一坐下來,阿冰似乎就忘記了剛才的不快,立刻喋喋不休地問了起來。

「噓!」我指了指握著她的手,示意她噤聲。

用真氣在她體內檢查了一番後,我尋思了一會兒,面色凝重地問她:「阿冰,你家裡的人都可靠嗎?」

她愣了愣,沒明白我的意思。

「啊!我是說有沒有什麼新來的僕人或者保安什麼的,尤其是負責你飲食的……」

阿冰立刻明白了過來,笑著搖頭:「沒有沒有,龍羽大哥,你該不是懷疑我被人下毒了吧!」

「看你此刻的情形,的確是中了毒的表現,雖然說毒發的症狀很像是生病,但是卻瞞不過我。」

阿冰一呆,又搖了搖頭道:「不可能啊!坎佩特叔叔都沒看出來,你怎麼可能……」

我聽她這麼一說,又看她的表情似乎早己知道是中毒,立刻明白過來,搖頭苦笑道:「阿冰,你瘋了?自己給自己下毒玩?」

「啊!」阿冰連忙搗住我的嘴:「你可千萬別告訴我爸爸!要是我的病好了,他就要我去那個什麼修女學院去當修女了!」

「啊!當修女?你爸爸不會這麼狠心吧?」

「不是啦……」阿冰噘著嘴,心有不甘地為她父親辯解著:「他只是不希望我再出事而已。也不知道他從哪裡聽說的,說是什麼我在赫氏因為男女感情糾紛而受了傷,所以想把我送到只有女生的修女學院去進修……」

男女感情糾紛?我差點栽下床去。司凱爾那個**無賴的逼婚行為居然被人稱之為男女感情糾紛?!

「龍羽大哥,要是我去了那裡,恐怕就再也見不到阿月、阿瑤她們了,她們可是我從小一起玩到大的好朋友啊!你也不想看到這種慘劇發生在我的身上吧?」阿冰說得倒是可憐兮兮的,還誇張地稱之為「慘劇」。

我卻不為所動,故意板著臉說:「哼,你當下毒很好玩嗎?萬一留下什麼後遺症,怎麼辦?我看你去當修女倒是挺合適,大不了把雪城月叫過去陪你一起上。那個什麼龍吟瑤嘛,恐怕為了你她也樂意去那裡義演吧!」

阿冰立刻慌了:「不要啊!龍羽大哥,你真的忍心讓我去當修女啊?」

「你父親讓你去當,我有什麼辦法。」我攤了攤手:「難道你讓我揍他一頓,威脅他不准把你送過去嗎?」

說實話,讓阿冰去當修女,我倒是挺贊成的。看到剛才那兩個紫徽龍騎將魂不守舍的樣子,要是讓阿冰回到赫氏,還不知道會有多少衝動的熱血男兒來追求她呢!

萬一要是讓哪個帥哥酷哥打動了她,我恐怕是受不了那個刺激……

不過萬一那個什麼修女學院要是出了幾個像奇佳麗那樣的變態,阿冰的情況可能就更糟了……

抬起頭來,卻發現阿冰低頭怔怔地看著自己的手不說話,一副認命受死的可憐模樣。

我心中不忍,只好安慰她:「好吧好吧!我不告訴你父親,不過你也得答應我,不准再胡亂給自己下毒了。」

「可是、可是不下毒,我也一樣會被送進去啊……」

她此時的口氣惶恐無助,彷彿她父親不是要將她送到學校,而是送進監獄。

「阿冰,那個修女學院很可怕嗎?再說幾年後,你不也就畢業了麼?出來了一樣海闊天空,到時候……」

到時候可以來和我合夥開飯店,你投資我分紅!咳咳,找一群比我們打工的飯店還要熱情的女服務員來,然後找雪城月龍吟瑤她們來當股東,大家熱熱鬧鬧的多好啊……

「是啊!也就幾年時間就出來了。可是到時候還能不能再見到你們、大家能不能聚到一起,都很難說了啊……再說……再說……」阿冰「再說」了半天,突然又住了口,只是抓著我的手不住地哀求:「龍羽大哥,我不想去那個修女學院,我想回赫氏。就算讓我繼續當那個什麼都沒有的阿冰,我也想回去。」

我擰眉不語,心中卻是相當的矛盾。哈,阿冰想回去,我當然是舉雙手贊成,但是,就現在她的魅力而言,去了赫氏的話,恐怕第二天她的寢室就被追求者給擠塌了吧!雖然說我的擔心有點過分,卻也不是沒有可能。

想起雪城月在瑪雅島上被眾人狂追了數公里的情景,我心裡就陣陣發寒。

「龍羽大哥,你平常那麼忙,都沒法陪冷羽,他一個人肯定很寂寞的,我去了正好可以陪他。」阿冰見哀兵政策無效,立刻把冷羽給堂而皇之地拽了出來。

呃……他現在成天被一個叫做雪城月的女魔頭監視著,雖然時不時的被惡搞一下,倒也不算是很寂寞。

「龍羽大哥!你說話啊!」阿冰急得都快哭出來了。

此時的阿冰,與先前那個柔韌而堅強的阿冰大不相同,致命的美麗中還帶著份令人心碎的柔弱,簡直能收人性命。

我歎了口氣,認命地咬牙道:「好吧好吧!我幫你這個忙。不過不能再用毒了,得換個別的法子。」

「不用毒?那用什麼?這種毒藥對身體並沒有什麼損害啊!只是讓人有些低燒罷了,但也不是很痛苦,是校長臨走前偷偷給我的。」

我一頭栽下床去,再爬起來的時候心裡已經將那個變態校長罵了個狗血淋頭。**,居然教唆阿冰用這種卑鄙的手段來爭取葉靈劍的支援!校長,你也太過分了吧!

見我一臉的憤怒,阿冰連忙替校長開脫:「啊!不是他主動給我的,是我自己要來的啊……」

「阿冰,你不用再為那個老混蛋說好話了。**,怪不得他這麼一大把年紀還沒歸天,原來是個千年的禍害啊!」我氣得咬牙切齒。

怪不得校長信誓旦旦地說阿冰還會回到赫氏,原來早已埋好了這一手。雖然說並不是出於什麼惡意,但是拿阿冰的性命來開玩笑,也實在是讓我難以接受。

「阿冰,你把配好的毒藥拿過來給我。我看看到底是不是像他說的那樣對人體無害。」見她面帶猶豫,我不得不擠出一絲笑容:「放心,這種毒對我一點用也沒有的。」

阿冰點點頭,起身去拉出衣櫃最下層的抽屜,從抽屜底下的暗格中拿出一束我從沒見過的白色鮮花,又彎下腰去,在床底下費力地摸了起來。

我搖頭苦笑,看來這鮮花的香味和某種東西的味道中和後就會令人發燒,怪不得剛才她一頓亂忙,原來是怕我中毒。

看著床下的她那窈窕動人的背影,纖細秀美的柔軟腰肢被裹在鵝黃色的薄絲絨裙中,更增添幾分令人心醉的嫵媚。

而那豐嫩挺翹的渾圓美臀隨著腰身的動作而不住左右輕晃,隨著輕軟絲滑的裙裾與地面輕輕摩擦所發出的細微穸嗦聲,以及從她身上飄散出來的淡淡少女幽香,此情此景簡直令觀者癡迷得無法將視線挪開,也讓我突然想起了那一次在浴室看到她裸露的絕美背影……

怔怔地看了半天後,我才猛然意識到她還在發燒,狠狠給了自己一個耳光後,連忙下床替下了已經累得滿臉通紅的她。

「啊!龍羽大哥,你怎麼、怎麼流鼻血了?」阿冰驚呼一聲,連忙找了紙巾來給我擦拭。

我這才發現自己的鼻子也正火辣辣的痛苦,只得苦笑著說:「剛才有只蚊子飛到臉上,一不小心就扇到鼻子上了……」

「咦?……咦?……這裡怎麼可能會有蚊子?龍羽大哥,你不會是受傷了吧?」

「沒事兒沒事兒。啊,我找到了!」我摸出一個檀香盒子,頓時一股令人暈眩的濃香撲鼻而來。

身旁的阿冰趕緊搗住了我的口鼻,急急地點頭說:「就是這個,快放進去吧!不然你也要發燒了。」

我笑著推開她的手,又把那束花拿在手裡,兩個放在一塊兒後,只覺原本的那股濃香突然變得更加醉人,而我體內正緩緩運行著的真氣也猛的跳了一跳,一股凜冽的寒氣便順著我的肺部緩緩滲進了體內。

靜靜地內視了一會那股寒氣在體內的動態,我便徹底瞭解了毒素的運作原理。

深吸了口氣,我將寒毒迫出體外,衝著一臉擔憂的阿冰微微一笑:「呵呵,我已經找到更好的辦法了。」

說完,手中的鮮花已經被我凍成一束晶瑩的冰花,隨著手微微一晃,碎裂成了一團細細的冰粉。

阿冰驚呼一聲,小聲地埋怨道:「你怎麼把它給弄壞了啊!萬一你的法子不靈,那我該怎麼辦?

「放心,保證萬無一失,而且如果順利的話,我想不久之後,你就可以如願回到赫氏了。」

接下來,我便開始給阿冰「治病」,先是驅散了她體內鬱結在內臟的寒毒,相信就算是那些紫徽龍騎將也能輕易做到這一點,但是接下來,我卻將體內大半的真氣慢慢度入她的經絡,漸漸在她的小腹處凝出了一個真氣核。

等幹完這一切之後,雖然只過了短短的十來分鐘,我卻因內耗甚劇,渾身透汗,虛弱得差點連床都下不去了。

「阿冰,麻煩你給我倒一杯水……」

趁阿冰下床去倒水的功夫,我閉目調息,為接下來的最後一步蓄積功力。

「龍羽大哥,水來了。啊!你、你沒事吧……你坐著別動,我幫你擦擦汗。」

我擺擺手,從她手中接過盛了滿滿一杯的溫水,差點因為拿捏不住力道而捏碎水杯。

示意阿冰正對著我站好,我深吸口氣,體內殘餘的真氣猛的狂竄起來,雖然說比平時虛弱了很多,但是也應該夠用了。

隨著張口吐氣,我輕暍一聲,反手將杯口對準了阿冰的小腹,在水即將傾瀉而出的一霎那,右手猛的一掌擊在杯底。

一整杯水瞬間被我的掌力氣化,凝聚的水霧如同一條白龍般直衝向阿冰的小腹,鑽入她的體內。

待得水霧全部進入阿冰的體內後,杯中的水已經半滴不剩,我再次長吸一口氣,甩掉額上的汗珠,撲通一下倒進身後綿軟的床裡。

阿冰知道我這幾下幾乎用上了全力,見我一動不動地躺在床上,便拿了軟枕忱在我的腦後,用紙巾細心地將我臉上、手上的汗珠輕輕拭去。

又調息了一分鐘後,我漸漸恢復體力,伸手抓住阿冰的手腕察看她體內的情況:果然和我設想的一樣,凝結在她小腹的真氣核被水氣衝散,融入了她體內的血液之中,就算坎佩特再怎麼厲害,也無論如何都察覺不到了。

總算是大功告成,接下來,就是檢查成果了。不過在這之前,還有一個重要的事項需要檢查。

我撐起身來,看著鏡子裡依舊雪白銀亮的頭髮,並沒有因為真氣不濟而褪成黑色,不由得嘿嘿一笑——不愧是埃娜,居然能想到用染髮來保持我頭髮的顏色。

「龍羽大哥,你……你現在怎麼樣了?還能走路嗎?」阿冰擔心地扶著我。

我點點頭,衝她笑道:「阿冰,你現在就算不用毒也能隨意發燒了,不信你可以試一試。」

「嗯?真的?要怎麼試?」

「你只要動一動意念,想著自己發燒應該有的症狀就行了。」

「哦?這麼簡單?」阿冰閉目想了一會兒,伸手去摸額頭,不禁驚喜地笑道:「哈哈,真的呢!還好燙手啊!」

「你可千萬別裝得太過分了,不然你父親可能會急得跳樓啊!稍微讓身體有一點熱度,剩下的,你躺在被子裡裝頭暈就行了。一「呵呵,」阿冰喜笑顏開地摟著我的胳膊道:「真是太謝謝你了!龍羽大哥,這下我就不用再訂那種貴得要命的白月蘭了。」

「嗯,不過這個法子只能讓你不去修女學院,如果你想回赫氏的話,就得幫我一個忙,讓我私下和你父親談一談。還有啊!你對其他人就說我要跟他私下談論你的病情,千萬不要說是我有事想找他。」

「呵呵,這個很簡單啊!我這就下去把他叫上來,你們就在我的房間裡談好了。」

阿冰剛要出門的時候,我又叫住了她:「阿冰,要是你父親在談完話後問起你我的事情,你可千萬別說你曾經認識我。」

阿冰愣了愣,疑惑地問:「你要和他談論什麼事情?是很重要的事情嗎?是校長讓你來的?」

我點點頭:「的確是很重要的事情,本來我不想來參賽的,但是因為這件事情,才不得不來一趟。」

其實也就是了來看看你,結果搞得自己雞飛狗跳的,還差點被人當刺客砍了。呵呵,不過現在看來,這一切都還是值得的。

葉靈劍和阿冰進來的時候,我已經調息妥當,雖然稍稍有些虛弱,但是表面上已經看不出來了。

「阿翎,聽說冰兒說你想和我談談她的病?」葉靈劍帶著一臉的憂慮坐到了我的身旁,看著我的眼睛問:「難道說冰兒的病很嚴重嗎?」

「啊……並沒有您想像中的那麼嚴重。」我笑著打消了他的顧慮:「只是希望您能夠多瞭解一下,配合我一起來徹底治好她的病。當然了……」

我扭頭給了阿冰一個眼色,刻意用唇語對葉靈劍說:「有些話是不能當著她的面講的……」

葉靈劍一聽,立刻笑了,抬頭對阿冰說:「冰兒,你先去書房等我吧!順便讓他們準備晚餐,我和阿翎談完了就下去吃。」

阿冰乖巧地應了聲是,帶上門便下樓去了。

轉眼間,葉靈劍的臉色又變得極其難看起來:「照你這麼說,冰兒她的病難道是沒辦法治好了?」

「不不,治倒是能治好,只是比較麻煩。幸好她現在的病情還不嚴重,如果再拖一段時間的話,恐怕就……」

葉靈劍急急打斷了我的話:「沒關係,再多的錢、再難弄到的藥,都不成問題,只要能治好就行。」

「呵呵,只要能治好就行?」我略含深意地看著他。

「該不會是……」葉靈劍已是一臉的絕望:「天哪,她才十六歲不到啊……」

「啊!您誤會了,我再怎麼不濟,也不可能讓她少個手啊什麼的,只是想要治她的病,還真得您點頭同意才行。」

我暗暗吐了吐舌頭,哈哈,畢竟是血親啊!稍微嚇一嚇,就算是再厲害的人物,也要心驚肉跳。

「行,只要是能治好她,什麼條件我都同意。」

「那就好、那就好。」我放下心來,隨即開始了我的胡扯:「其實說起來,葉小姐的病並不難治,只是其中頗有幾點讓我很是費解。看她的氣血並無凝滯,體內的寒氣也很容易驅除,但是我卻發覺她似乎因為曾經的某段經歷,導致神經極為敏感,所以一犯再犯,始終無法根除。請問她最近是是是經常睡得極不踏實?而且,發燒雖然不高,但是卻持續低燒不退?每天早上起來都臉色發青,並且時常心不在焉,走路極易摔倒?」

「對對對,太對了!她最近一段時間晚上總做噩夢,早上起來臉上蒼白而且有些發藍,白天的時候也總是沒精打采的,好像對什麼都不感興趣,走路都能被地毯角給絆倒。」

哈!這中毒後的種種反應和我猜的果然半分不差。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只怕阿冰一旦坐久了,站起身來時,眼前還會看到一團藍色的濃霧,嚴重的話,甚至會突然昏厥。只是這些事情只有阿冰本人才知道,葉靈劍恐怕就下得而知了。

「呵呵,那就對了。這種病我以前看到過,病者都是因為一段時間的擔驚受怕,而產生了一種輕度的神經衰弱。而這種神經衰弱和平常的同類病症略有不同,是因為心理上突然的鬆懈而導致的一種負效應。這就好像你讓一個剛跑完幾十公里的運動員突然坐下來一樣,會讓他的身體因為來不及適應突然的輕鬆而產生種種惡劣的設果。」

「那……這種病如果長期調養的話,應該能好吧?」

我搖搖頭:「不能。這種病屬於一種心理障礙病,光通過調養,根本我法治好。唯一的方法,只能是讓她重新回到過去的那個環境,通過自身心理上的調節,慢慢地適應這種鬆懈下來後的生活,這也正是我想找你單獨談的原因,因為我並不清楚她曾經經歷過些什麼,是否在您出事的那段時間裡,她被抓進監獄裡去了?還是被賣到了……」

「不不下,沒有沒有,情況沒糟糕到那種地步,不過那段時間她也的確吃了不少的苦。」

「哦,那就好。只要不是什麼監獄之類的地方,我想事情就好辦多了。您只要把她送回去,讓專人負責照料她,相信過個一年兩年,她的病就自然好了。」我原本只想說過個三五個月,可一想時間太短似乎無法打消他要把阿冰送到那個修女學院的念頭,只好誇大了一點。

「一兩年?-定要那麼長的時間嗎?」葉靈劍皺起了眉頭:「能不能短一點呢?」

「呵呵,這種病可是急不得的。就我所知,一般的病例,通常都需要兩三年的時間,才能調整過來,不過那是因為拖得時間過長,又沒有及時對症治療的緣故。當然,也有因為拖了一年半載都沒有找出病因,最後內耗過重,結果不治身亡的。葉小姐現在的病情還比較輕,相信只要治療及時,一兩年內就能恢復健康。」

葉靈劍顯然是被我那句「不治身亡」給嚇了一跳,連忙說:「啊!那等這次比賽結束了,我就立刻把她送回去。哎,真是太謝謝你了,阿翎,若不是你湊巧來我這裡上洗手間,我女兒她……她……恐怕就……」

「呵呵,只要治療及時,就絕對不會出現嚴重的後果。」我見時機成熟,便壓低了聲音,開始道出此行的真正目的:「其實葉會長,我並不是湊巧來這裡小解的,我是受赫迪亞之托,專程來找您的。」

葉靈劍渾身一震,吃驚地看著我:「赫迪亞?難道你是……」

「我現在只是裡赫氏的預備成員,因為這次談話的內容關係重大,所以才不得不派我這個面生的人來找您,一來是為了避開眾人的目光,二來也是為了您的安全著想,才不得不裝作是上洗手間,闖了進來。」

葉靈劍點了點頭道:「看來五大家族真的是面臨前所未有的經濟危機了,不然赫迪亞也不用如此謹慎。嗯,你這次來,是不是為了那個什麼生態平衡研究所的經費不夠了?」

我心下暗暗吃驚,沒想到這個剛才還被我唬的一愣一愣的傻父親,此刻居然還未等我開口,就已經將事情的來龍去脈猜了個八九不離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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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橋底下說書人
Crawler | 2017-10-7 01:16:02

第十三集 第三章


「葉會長,正如您聽說的那樣,五大家族此時的確面臨著嚴峻的經濟危機,而我們赫氏的生態平衡研究所也因為經費緊張,無法進行能源系統升級計劃。所以赫迪亞希望您能夠以個人名義來資助我們,最好是通過慈善機構,或者拍賣會的競拍、演唱會的買斷權等等途徑,這樣既不會暴露生態平衡研究所的存在,也能提高您的社會威望……」

葉靈劍伸手打斷了我,凝神想了一會兒後問:「你們還需要多少經費?」

「十五億三千萬銀魯克。如果您的金魯克貨幣庫存量夠的話,也可以用黑市價格一千零八十三比一的匯率投資。」我當初聽到這個數目的時候,可著實是吃了一驚。

葉靈劍卻面無表情,只是略微點了點頭:「嗯,如果不通過聯盟的銀行代理,以個人名義資助,這個數目的確是大了點,但是只要分批投入,化整為零的話,也不是沒有辦法。現在我唯一擔心的,就是這筆錢能夠收回的機率是多大?」

大了點?僅僅是大了點嗎?天哪,這筆錢可是讓我至少能夠活上一千萬年了。

「如果在半年內資金全部到位,收回的機率將是百分之百。您要是不放心的話,可以和赫氏簽訂一份地下協定,只是沒有政府機關的公證罷了。」

「呵呵,憑我和五大家族的交情,這個協定倒是不用簽了。但是你們光口頭上保證沒有用,我還要看到更實際的東西,而且,還要得到相應的利潤才行。」

我暗歎口氣。果然,就算是再深的交情,談到這麼一大筆錢的時候,也一樣會放下交情,公事公辦,絕不手軟了。

「您的投資占總投資比例的百分之三十七點五,所以您也將得到盈利後頭五年利潤的百分之三十七點五,同時利息將按照聯盟公約,另行給付。」

「那你們憑什麼保證能夠收回投資,並且還能盈利?能夠盈利多少?而且回收的週期將會是多久?」

「經過推測,保守估計是在升級完成後,三年內能拿回全部投資、其後兩年的利潤值平均每年應該在十五億左右、往後每年的利潤值都應該在二十七億以上。您的投資回收總週期應該不會超過十年。」

葉靈劍聞言,忍不住笑了起來:「赫迪亞那個老頭難不成上打算販賣軍用馴龍?如此高額的利潤,他打算從哪裡賺來?」

早有準備的我微微一笑,接下來便是一通長篇大論。

憑著記憶中埃娜告訴我的相關資料,我愣是從達爾文的生物進化論一直扯到了八桿子都打不上的愛因靳坦的相對論,又從現代的營養健康學扯到了滅絕了近兩萬年的遺傳基因學,甚至還從愛滋病、白血病扯到了老年人尤其是更年期過後的老年婦女的心理健康問題……

扯到實在是扯不下去了,我這才總結道:「總之,生態平衡研究所的研究課題,相當廣泛,如果能源升級問題能夠得到徹底解決,還能擴展出更為廣闊的研究領域,而這些研究成果通過五人家族的硬體設施,都能在短期內得到巨額的回報。其實,我們現在的估計實在是過於保守了點,相信只要能夠及時解決能源升級問題,我們獲得的利潤將是估計的一倍到四倍以上。」

葉靈劍聽完後,並沒有立刻表態,只是低頭沉思。

我看在眼裡,急在心裡,心想我口水都說干了、腦子也搬空了,老大您就算不對我五體投地頂禮膜拜,也應該回個聲、露個笑吧!

何況都說到這份上了,什麼底都給您露了,您要是再不答應,恐們還沒等我回到赫氏,校長那個老混蛋就已經跳樓自殺了吧!

他自殺了倒是無所謂,反正沒了他,我也照樣能畢業,可要是忠心耿耿的埃娜也跟著他一塊兒去了,不光我心裡難受萬分,讀者們恐怕也再不會看赫氏了,那我豈不就成了赫氏的千古罪人嗎?

就在我心急如焚,恨不能挖出心來對他坦誠相見的時候,葉靈劍突然站起身來,一句話也不說地開門出去。

我張大了嘴,愣愣地看著那扇在他身後闔卜的雪白房門,只覺得那一片雪白正不住擴大,漸漸地讓我眼前變成了一片漫無邊際的雪白、空洞,卻又充滿了令人難以忍受的寂靜。

捏緊了雙拳,我在心中暗暗下了個決定。

**,老子今天豁出去了!過會兒就去問問阿冰她老爸最喜歡的收藏品是哪些,只要他不答應,我就一把火統統給他燒了!

嗯,不行不行,這招太賤,怎麼也不像是我這種高智商、高素質的人能幹出來的事情。

要不,串通阿冰,假裝挾持她來要挾她老爸?

不過,這招好像更賤啊!萬一要是弄巧成拙,只怕還沒等我要挾成功,就已經被坎佩特他們不由分說地從背後給砍成一千多塊扔到海裡去餵魚了……

怎麼辦?到底該怎麼辦?!萬一他不答應,難道真的要我學以前的古人們死皮賴臉地跪在地上痛哭流涕,然後扯出一大堆窮得全都快餓死的直系親屬來以死相逼嗎?

就在我坐立不安、苦思對策的時候,葉靈劍又推門進來,手裡還拿了瓶年份極久的紅酒和兩個高腳水晶杯。

我目瞪口呆地接過他遞過來的水晶杯,看著那深紅如血的酒液緩緩流人杯中,直到「叮」的一聲脆響後,才反應過來他是在和我碰杯。

「葉、葉、葉……葉會長,您您您……該不會是……答應了吧?!」

「哦?聽你的意思,難道是希望我不答應?」

「啊!!不不不……」

這前後突如其來的強烈反差,讓我那脆弱的小心肝兒一時間因為承受下了從大腦狂湧而回的血液,差點就學著古代那些深怕被敵人們抓住了先姦後殺再奸再殺的烈士們,拉開手榴彈自爆而亡了。

葉靈劍狠狠拍了一下我的背,哈哈笑道:「赫迪亞還真是有眼光呢!居然派了你這麼個優秀的說客過來,不僅讓我女兒的病情有了轉機,還說得頭頭是道,讓我心服口服,不得不答應啊!」

而此刻的我,除了呵呵傻笑外,已經連喝酒都不會了……

「對了,阿翎,我還有一件事情想拜託你。」

我用著近乎白癡的目光瞅著他,腦子裡早已是亂哄哄地響成一片,完全失去了反應能力,就聽見自己的嘴巴在那裡自作主張地胡扯道:「您說、您說,只要是小的我能辦到的,一定赴湯蹈火、萬死不辭。就算是天上的熊貓、地上的嫦娥,只要您想要,我都能給您弄來……」

「哈哈哈,那些東西你給我,我也用不著啊!我只是想讓你以後多多幫我照顧一下冰兒罷了。」

「冰兒?」一聽到這個名字,我霎時就清醒了過來。

天哪,還好收嘴及時,不然我恐怕就已經不要命地喊出「阿冰她怎麼了?」這句足以讓葉靈劍收回價值十幾億的承諾、讓校長殺死我一萬遍的話來。

「呵呵,葉小姐她……不是要去治病嗎?」我慢條斯理地喝了口酒穩定心神,故作不解地問道:「難道您是想讓我陪她一起去治病?這……恐怕赫迪亞校長他不會答應的吧……」

葉靈劍又給我斟上了酒,面有難色地說:「實不相瞞,我出事的那段時間,冰兒就待在你們赫氏。如果要治病的話,我也只能把她送回到那裡去。可是你也知道,你們赫氏校規多如牛毛,而且毫不講理,讓我無法在學校裡安排私人的保鏢和護理人員,我怕阿冰要是發燒的時候沒人在她身邊,那可就糟了。」

「哦?葉小姐當時竟是在赫氏?我怎麼會一點風聲也沒聽到呢?憑著葉小姐的聲名和魅力,想要不讓人知道,恐怕是一件很難的事情吧!葉會長,您會不會是記錯了?還是在跟我開玩笑啊?」

「呵呵,我怎麼敢拿自己女兒的性命亂開玩笑呢?冰兒她當時就寄宿在你們赫氏,只不過用的不是本名,還被赫迪亞用魔法改變了外形,讓她看起來就像是個男孩子。而且那段時間為了隱藏她的身份,她幾乎可以說是身無分文,完全靠打工來繳學費和維持生活。哎,這孩子真是吃了不少的苦啊……」

早已知道這一切經過的我,此刻卻裝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不住地恭維道:「怪不得、怪不得,呵呵,這一招可真是妙啊!誰又能想到原本世界排名第一的美女,聖龍聯盟會長的女兒,會突然間變成了一個窮困潦倒的男孩子?」

唉,我這個白癡和她在同個寢室足足住了兩個月,竟愣是沒發現一點兒破綻……

葉靈劍晃了晃酒杯,苦笑著說:「如果當時不是因為情況緊迫,一時聯繫不到菲麗斯,我也不會貿然把她送到那裡去了。」

這個菲麗斯到底是何許人也?怎麼聽他的口吻,似乎和這個菲麗斯很熟稔的樣子啊?嗯,回去後,問問埃娜應該就知道了。

「哦,既然是這樣,那我自然是義不容辭了。您放心吧!從今以後,葉小姐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也是我們整個赫氏的事情,如果她少了半根汗毛,不用您來問,我就把校長的頭……哦,不,我就自己提頭來見您了。」

「呵呵,只要你肯答應照顧她,我就已經感激不盡了。對了,你們學校是不是有個叫冷羽的學生?」

我心裡「咯登」一聲,差點沒嚇得把酒給潑了小半,穩了穩手裡的酒杯,我故意皺起眉來想了想:「嗯,好像沒什麼印象……」

「哦,這樣啊!聽冰兒說,那段時間頗得他的照顧,如果你能夠見到他的話,請代我向他道謝。」

咦?你不是恨不得派人去殺了我嗎?

我不動聲色地道:「啊!呵呵,原來是葉小姐的朋友啊!那我自然照辦。」

正事辦完後,心中的大石終於落地,我也輕鬆了不少:雖然說很想留下來陪阿冰吃頓豐盛的晚餐,但又怕被葉靈劍看出什麼破綻,只得作罷。

阿冰依依不捨地將我送出門來,剛想出聲再次挽留,卻突然驚呼一聲:「怎麼他們全部倒在地上了?」

我這才發現,原來那些不長眼的保安們還在地上躺著。

葉靈劍和坎佩特等人聞聲出來,都默不作聲地朝我看了一眼。我自加理虧,趕緊走上前去將他們一個個扶了起來,隨手解開他們體內真氣的束縛。

連說了十幾個對不起後,那十來個保安也戰戰兢兢地紛紛點頭回禮,恭恭敬敬地將我送出了大門。

謝絕了葉靈劍要用車送我的好意,又被阿冰左一聲「龍大哥再見」、右一聲「龍大哥保重」地送出了一百來米,阿冰突然拉住了我的手,悄聲問了句:「龍羽大哥,我爸他同意了嗎?」

「放心,你龍羽大哥辦事,還沒有失敗過呢!」

「呵呵,就知道龍羽大哥最好了。」阿冰高興得差點蹦了起來:「那龍羽大哥再見了哦,過會兒我和爸爸去看開幕式,說不定還能見到你呢!」

看著她開心的樣子,我心裡也十分高興,寵溺地摸了摸她的頭,笑著走了。

直到開幕式結束,和燮野明順著依舊熱情高漲的人潮走出環形大劇場的時候,燮野明喃喃歎了句:「哎,想不到這世界上的有錢人還真是多啊!剛才坐我前面的兩個小女孩,還沒滿十五呢,居然都穿戴著價值上萬的衣服首飾。還有一個借道的年輕人,手上的腕表就值三千銀魯克啊!」

我呵呵笑了兩聲,心想剛才我向葉靈劍借錢,開口就是十五億啊,他們那點兒錢算個屁。

「阿……翎,**,你現在這個名字還真拗口。你說說看,你在赫氏-年的學雜費有多少?」

我歪頭想了想:「我們那裡一年的學費要六百銀魯克、一個月的伙食費兩三銀魯克就足夠了,所以總共加起來,頂多也才六百五十吧!」

「對啊!你一年的學雜費,加起來還沒人家的一件衣服值錢。可想而知啊!現在這個社會是多麼的腐敗,而且你們赫氏的學雜費在世界上也是出名的高,有些貧民學校有的一年才二十五銀魯克的學費。我當年就是從貧民學校裡出來的,還沒找工作呢,就碰到了師父。要不是多虧了他老人家,我現在恐們還在某個小公司裡面,拿著每個月那幾十個銀魯克混日子呢!」

不知不覺中,身邊的人已經越來越少,賓客們紛紛坐上來時的大巴士離去,而我們兩個卻怎麼都找不到自己來時乘坐的那輛豪華貴賓巴士了。

燮野明滿不在乎地繼續回味著剛才開幕式上的精彩鏡頭,看他的樣子,就算今天晚上走不回去也不在乎。

「嘿嘿,剛才你上廁所怎麼去了那麼久啊!你知不知道,你前腳剛走,就跑出了個水靈靈粉嫩嫩的小姐,漂亮得不得了,雖然看起來也就才十七八歲,可那歌兒啊,唱得可真他**好聽,愣是把全場的歡呼聲都給壓下去了。對了,那丫頭叫什麼來著?好像叫龍……龍……龍什麼的。反正是跟你一個姓兒。」

我嚇了一跳,連忙問道:「是龍吟瑤嗎?」

「啊!對對對!哈哈哈,龍吟瑤,就是龍吟瑤。你一說,我就想起來了。她的名氣看起來真是不小,剛登場,十幾萬人就紛紛喝起彩來,還有不少年輕人尖叫著想衝上去呢!哎,美女、才女我倒是兒過不少,可像她這麼漂亮、這麼有才的,還真是第一次兒到。」

哦,怪不得剛才-直沒看到阿冰,估計是被龍吟瑤給拽出去玩了吧……

「不過說起來,我也參加過不少次歌星明星的演唱會,怎麼就沒看到過她呢?奇怪,難道我的運氣就那麼背?」

「呵呵,我想她應該是只給上流社會的那群富翁們唱歌吧!平常的人,恐怕連入場券都弄不到。」

「哦,怪不得。」燮野明說到這裡,突然壓低了聲音,用手指捅捅我:「後面有十幾個傢伙跟蹤我們半天了,你說他們是想劫財,還是劫色啊?!」

我也早發現了那幫人的存在,卻根本沒當回事兒:「我們兩個窮光蛋,還是男的,他們想劫什麼都沒有啊!」

「這可不好說啊!我師弟墨烈有一次就被人圍住了想強姦他呢!我看我們還是小心點兒好。」

我呵呵地笑了起來。又走了沒幾步,走出停車場,停車場外最後幾輛巴士剛剛開走。

燮野明罵了句:「**,看來只能走回去了。」

卻聽跟在後面的人喊道:「嘿,前面兩位,請等一下!」

我和燮野明互看一眼,轉過身去。

燮野明冷哼了一聲:「幹什麼?告訴你們,我們對男人不感興趣!」

那十幾個人愣了一下,其中一個看起來比較有派頭的中年人呵呵笑了起來:「請問你是燮野明嗎?」

「咦?你怎麼知道是我?」燮野明奇怪地瞅了他一眼:「我們好像沒見過面吧!」

「哈哈,燮野明的名頭,現在出來混的人幾乎全都聽說過。我是極道暗月家族的魅羅,冒昧前來,還請恕罪。」

燮野明「哦」了一聲:「暗月的人啊!你們不待在家裡發財,跑到這裡來幹什麼?」

「呵呵,這次奉我們會長的命令,特來向燮老弟道謝的。你上次殺的剎羅,是我們家族的叛徒,不僅出賣了我們少主,還攜款私逃。要不是燮老弟出手,恐怕我們是追不回那筆款子了。」

「哦?剎羅?哪個剎羅?我怎麼沒有印象?」燮野明困惑地撓撓頭。

「就是左手有道疤的那個……」

燮野明搖搖頭。

「他左眼下面有顆痣……」

燮野明繼續搖頭。

「他左邊屁股上還有個巴掌大的紅色胎記,上面還剌了把劍……」

燮野明這才恍然大悟:「原來是他啊!我靠,我說誰那麼有創意,剌了個非洲地圖在屁股上,原來是胎記啊……」

見我懷疑地看著他,他才連忙解釋:「啊!他從樓上跳下去的時候被我拽住了褲腳,他就把褲子給脫了,可不是我故意要看的。」

魅羅指著我問道:「這位是……」

「他是我的朋友。」燮野明淡淡地介紹,卻連我的名字也不說,看來似是對這個魅羅沒什麼好感。

「呵呵,你好你好。」魅羅衝我點點頭,從西裝內袋裡掏出一張支票遞給燮野明:「這是我們會長小小的一點心意,不成敬意,還請笑納。」

卻見燮野明倒抽了口冷氣,「咕嘟」一聲嚥了口口水,顯是對支票上的數字相當動心,卻又遞還給了魅羅:「對不起,我一向不收黑道的錢。搶來的,算是例外。」

魅羅賠笑道:「難道燮老弟是看不上這麼點錢嗎?也難怪,才區區十幾萬。不過如果老弟肯幫我們一個忙的話,我們會長還有一份大禮送給您。」

十幾萬?我也忍不住吞了口口水,心想燮野明也太傻了吧!送上門來的錢部不要?先拿著再說嘛!

燮野明嘿嘿冷笑幾聲:「魅羅,你們暗月除了毒品沒沾過,其他的可全部玩了,不是我警告你,要不是看你們會長資助過我師弟的那個孤兒基金會,我就對你們不客氣了、廢話少說,你們的事情,我不管。」說著看了我一眼,又補允道:「他更不會管。」

魅羅掏出塊手帕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卑躬屈膝地說:「是是是,燮老弟教訓的是。不過我們求您的這件事情,跟我們家族的生意沒有關係,只是希望您明天參賽的時候,不要太用心去比就是了、只要您不插手,事後我們會給您二百五十萬當謝禮,這十幾萬,您就當是訂金先收下吧!」

「明天的比賽?」燮野明愣了愣:「怎麼你們家族還在這裡搞地下賭場嗎?」

「呵呵,這個您就不要多問了,只要您不插手,事後保證一兵克都少不了您的。」

燮野明看了看我,見我沒啥表示,便笑著說:「呵呵,這個嘛……恕難從命!雖然我本人對那個比賽倒是沒什麼興趣,但是我這位朋友可是志在必得。看在他的面子上,我也不得不幫幫忙了。」

原以為已經十拿九穩的魅羅見燮野明還是拒絕,不禁回頭看了眼身後的十幾個人,見其中一個小子比了個殺的手勢後,又回過頭來訕笑道:「燮老弟,明人不說暗話,對明天的比賽,我們暗月也是志在必得,所以今天看來是只能委屈你們了。」

「想打架?」燮野明愣住了:「就憑你這幾個垃圾手下,恐怕不夠看吧?」

魅羅朝後退去,滿臉無奈地聳了聳肩:「沒辦法,會長的命令,就是天塌下來,我們也得照辦啊!」

我咳嗽兩聲,趁他們還沒動手,問了句:「你們知不知道明天比賽的獎品是什麼?」

「這個……我們當然知道。除了一枚高級龍蛋外,還附送四個終生會員資格。」

「那枚高級龍蛋,真的值得你們這麼拚命嗎?搞不好你們十幾個人今天全都會掛在這裡。」我不無擔心地看著他。

魅羅見事情似乎有了轉機,回答起來也就認真了些:「我們對那枚龍蛋興趣不大,畢竟至今還不知道是什麼龍的蛋。但是那四個終生會員資格,卻是我們不得不要的。」

「哦?你們拿錢買,不就有了?不是五十萬一個嗎?」我困惑地瞅瞅燮野明,「像我們出來混的人,哪個沒有案底?就連我們會長都有。像我們這種人,就算是一次花了五十萬,也只能拿到相應的優惠券。除非我們有本事能闖下那個血色迴廊,不然……哎……」

我點了點頭,又想了想,道:「原來如此。是不是因為你們家少主的事情啊?」

魅羅吃了一驚,抬起頭來看了看燮野明,又看了看我,奇怪地問道:「難道兩位跟我們家少主認識?」

見我們一起搖頭,魅羅尷尬地笑笑:「呵呵,看來這位小兄弟還真是聰明過人啊!實不相瞞,如果不是因為剎羅,我們家少主也不會出事。如今正值新法規施行,而且碰巧上面的總督察中有一位曾經跟我們有點過節,所以就把事情給鬧大了。現在我們家少主雖然還沒有什麼性命危險,但是恐怕至少要坐個二百多年的牢。萬一少主要是短時間內出不來的話,會長他眼看就要退位,下一代會長的位子恐怕就要空下來。一旦群龍無首,這個……這個……」

聽他這番話,我不禁暗暗佩服自己的智商,沒想到隨便一猜就八九不離十。

雖然瞭解了真相,但我也不會答應他們的要求,誰知道那個少主是不是殺人越貨、逼良為娼的敗類?

就讓他去監獄裡蹲個兩百年好了!哈哈,最好跟我一樣,被人賣到武鬥場去,讓他天天在一群接近更年期的老女人注視下,赤身裸體地跟野獸們玩去吧!

見我們沒有說話,魅羅又結結巴巴地開口了:「二位……是不是有意思和我們合作呢?價錢方面,絕、絕對沒有問題的。」

我搖了搖頭:「對不起,我們真的很窮,所以一下子突然暴富的話,恐怕會惹人懷疑。」扭頭對燮野明道:「我們回去吧!」

「你們?喂喂!你們別敬酒不吃,吃罰酒啊!」魅羅在我們身後無力地喊道。

「頭兒,跟他們廢話什麼,既然不答應,做了他們就是了!哼,我就不信我們十三個人還拿不下他們兩個!」

見魅羅沒有答話,那十三個人眨眼便衝了上來,身法倒是不錯,看起來竟都是一流的好手,雖然還遠及不上藍徽,但也能獨當一面了。

卻聽燮野明冷笑一聲,猛然回頭,將那十三個人嚇了一跳,就好像電視畫面中的定格一般,全都立刻停了下來。

「就你們這幾個蝦兵蟹將,也敢跟老子玩?」燮野明冷冷地瞅著他們:「全都活膩了?**,好不容易能來開心一下,居然被你們這幫傢伙給攪了。」

魅羅在後面顫聲道:「我們……我們也是迫不得已啊……」

「迫不得已?迫不得已來送死嗎?!」燮野明怒吼一聲:「**!老子最討厭跟人打架!識相點的,就全給我滾!」

這句話深得我心,我也很討厭跟人動手,尤其是在剛剛見過阿冰之後。

見他們一個個傻呆呆地互相對視,似乎還在躊躇到底動不動手,我無奈地向前踏出一步,無聲無息中便將一塵不染的大理石地面震起了一片濃濃的塵霧。

塵土飛揚中,那十幾個人紛紛被粉塵嗆得咳嗽起來。待塵土消散後,才一個個捂著口鼻呆若木雞地看著身前,那一大片原本光潔如鏡的地面此時竟已變得坑坑窪窪,露出了粗糙不平的灰白色石基。

燮野明詫異地看了我一眼:「哇,小子,幾天不見,功力竟長了不少啊!連我都沒看出來。」

我隨口謙虛了句:「哪裡哪裡,比起你那個中者必死的火魘真氣,可是差得多了。」

燮野明嘿嘿笑道:「我那個火魘真氣入了魔道,實在是上不了場面啊!我看過會兒還是你出手吧!省得這幫人一個也活不下來。」

魅羅此時已經面無人色,上來就給了剛才那個帶頭衝過來的傢伙一個巴掌,躬著身疊聲對我們說:「對不起、對不起,實在是對不起啊!攪了兩位的興致,我們真是該死!」

燮野明擺了擺手:「呵呵,算了,只要別再來煩我們就好。」

說完,便留下那十二個依舊呆若木雞的傢伙,在魅羅不停的道歉聲中,和我優哉游哉地繼續向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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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橋底下說書人
Crawler | 2017-10-7 01:19:03

第十三集 第四章


走回酒店的時候,已經快十一點了。

就在掏出門牌要進房間的時候,我突然想起那個說要在我房裡等我回來聊天的漂亮女導遊。

奇怪,聊天的話,白天也可以啊!幹嘛非要是在晚上?

深更半夜,孤男寡女的,莫不是想……

我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卻不知道是因為過於興奮,還是因為極度的恐懼。驀然,想起阿呆曾經說過的一個有關吸血鬼的故事……

「……在一個陰雲密佈、閃電交加的夜晚,男主角詹姆斯·龐德慢慢停下了車,掏出一把深綠色的銹銅鑰匙,打開了古堡的大門……」

一道閃電突然照得漆黑的屋內恍若白晝,嚇的我差點沒從床上蹦起來。緊隨而來的悶雷聲稍稍打斷了阿呆的故事,也讓他趁機又從我手中搶走了一塊當作宵

夜的牛肉乾。

「男主角詹姆斯·龐德一邊大嚼著牛肉乾……哦不,是抽著古巴西的雪茄,一邊藉著ZIP打火機的光亮悄悄潛入了古堡中。小心翼翼地走上一段嘎吱作響的古老樓梯,揮手拂去擋在眼前積滿灰塵的蜘蛛網,他在一個落漆斑駁的房門外停了下來。又是一陣掏鑰匙的卡啦卡啦聲,緊接著,房門在痛苦的呻吟中被慢慢推開,一股潮濕的腐味撲鼻而來,讓即使是在毒氣室中也能若無其事大抽雪茄的龐德不由得屏住了呼吸……」

突然!一陣陰風吹來,ZlP打火機上微弱的火苗搖曳了幾下後,便無力地熄滅了,四周立刻陷入一片沉寂的黑暗之中。我們的男主角寵德不得不又掏出了手電筒,可還沒等他來得及擰亮電簡,整個房間便已經亮了起來……」

天花板上垂掉著的數十根蠟燭,彷彿都在同時被點亮一般,讓這間原本不大的陳舊書房,在幽暗的燭光中冒著森森的鬼氣。書桌前,一個妖冶的金髮女郎,穿著一身暴露無比的黑亮皮裙,坐在一張寬大的皮倚上,拿著一把精美的小手槍,衝著龐德嫵媚的一笑:「嗨!帥哥,我還以為你不來了呢!」

說到這裡,阿呆便停了下來,伸出右手朝我嘿嘿一笑。

我瞪了他一眼,將手裡的最後一塊牛肉乾:心不甘情不願地給了他。

「啊……嗯,任務完成,睡覺了!」阿呆嚼著牛肉乾,便準備上床。

「喂!你還沒說完啊!」

「哦?還沒講完嗎?」阿呆彷彿這才想起來似的,咳嗽兩聲後繼續講道:「啊……接著,龐德就拿出一塊古德國產的牛肉乾,和金髮美女一起大吃起來。嗯,這下總算講完了,晚安……」

我氣得一腳踹在他的屁股上,叫道:「你耍賴!小心我告訴老頭子說你騙我!」

阿呆無奈地說:「小祖宗,接下來的實在是少兒不宜,我怕你聽了晚上睡不著覺啊!」

「快講!不然以後別想我會聽你講故事了!!」

「好吧好吧!怕了你了……接著,金髮女郎便慢慢站起身來,拿槍指著高舉雙手的龐德說:「我等你很久了。來吧,寶貝,把衣服一件一件的給我脫下來。」

「龐德露出招牌笑容,無奈的聳聳肩,將嘴裡的雪茄遞到女郎手中,轉過身去,慢慢地開始脫衣服。女郎又用槍捅了捅他的背,嬌笑道:「轉過來,不然我看不清楚哦……」」

「嗯?你怎麼不說了?」我著急地問道。

「咳咳。然後,就在這旖旎的燭光中,兩個人緊緊地抱作一團,滾倒在地。接著,燭光慢慢熄滅,只餘下一連串女郎的嬌喘聲和肉體的碰撞聲……」

「啊?他就這麼掛了?」我失望地喊道。

阿呆白了我一眼,接著講道:「第二天,紐約時報上便刊登出一條消息,一具乾癟的男屍被人遺棄在垃圾堆中。男屍的脖子上還有一個似是被猛獸咬爛的傷口,而他體內的血液也被某種不知名的生物給吸光了。」

阿呆講到這裡,略帶得意地做著下期預告:「好了,007之吸血鬼傳說到此就告一段落了,明天晚上,將會開始OO7之深海疑雲。咳咳,準備好牛肉乾吧!小子。」

「咦?他不是已經掛了嗎?怎麼明天又要去深海裡玩了?」我相當的詫異。

「我靠!我說了那具男屍是龐德了嗎?」

「可那個女的不是吸血鬼嗎?」

「我說了那個女的是吸血鬼了嗎?!」阿呆差點被我氣暈了。

「可是你從五天前一直講到昨天,都還沒講到吸血鬼出場啊!那今天這個要是不是的話,為什麼要叫它吸血鬼傳說呢?」

「廢話!你懂不懂什麼叫做傳說啊?!當然就是已經消失了的東西,才叫作傳說了!!」

「……可是連一個跟吸血鬼相關的東西,都沒有出現過啊……」

「媽的,最後那個男屍不就是被吸血鬼殺掉的嗎?看,我多負責啊!講故事不僅講到結尾還給你來個呼應主題,沒管你要牛肉乾,你就偷著樂去吧!」

「……」

「阿翎?你怎麼還站在這裡啊?」燮野明穿著一身睡袍,奇怪地看著還站在門口發呆的我。

「咦?你不趕快睡覺,跑出來幹什麼?」我也好奇地瞪著他。

燮野明狡黠地一笑,低低地在我耳旁說道:「嘿嘿,當然是夜襲去了,正準備來叫你呢!有沒有興趣跟我一起去啊?」

「夜襲?夜襲誰啊?」我納悶地問。

「就是我們那個嬌滴滴的導遊小姐林斐兒了!人家那麼大方地借了咱們兩套如此名貴的禮服,我們怎麼也該登門去表示表示吧!」

我恍然大悟,原來那個導遊小姐叫林斐,於是指著我的房間說:「啊!她就在我房裡,那我們現在正好一起進去跟她道謝吧!」

燮野明瞪著雙牛眼不敢置信地叫了起來:「什麼?她就在你房裡?!」

「是啊!她說她晚上要找我聊天,在我房裡等我。」

燮野明傻呆呆地瞅了我半天,最後拍了拍我的肩膀,無奈地苦笑道:「算了,還是你自己進去吧!不過小心點,別搞的太厲害,以免明天參加不了比賽。今天看了你的表現,我可是對你信心十足啊!」

「咦?搞什麼啊?不是要一塊兒進去道謝嗎?還是你發起的啊!」

「唉,可惜人家的目標不是我啊!」燮野明歎了口氣,突然又振作精神道:

「嘿嘿,今天看了她們那個女上司,果然也是顧盼生姿、風騷入骨啊!嗯嗯,既然這邊已經有你照應,那我這就去向她們上司表達一下我衷心的感謝。」臨走前還不忘拍拍我:「小子,努力哦,千萬別給我丟臉啊!」

茫然地看著他哼著小曲悠哉地遠去,我搖了搖頭,擰開了房門。

卻見房間裡燈火通明,一個動人的身影俏立在窗前,正拿著杯紅酒背對我看著窗外美麗的小島夜景。

我心小暗暗奇怪,這個導遊的身影此刻怎麼變得如此熟悉,可白天的時候為何就沒看出來呢?

等我發現她居然還留著一頭紫紅色的水亮長髮時,忍不住驚呼了一聲:「你、你……你怎麼來了?!」

還沒走遠的燮野明聞訊趕了回來,跟我一起看著那個笑吟吟轉過頭來的少女,忍不住驚呼道:「龍、龍、龍……龍吟瑤?!!」

龍吟瑤沒好氣地白了我一眼:「哼,第一次出遠門執行任務就學會泡妞了啊?想不到你這個白癡也這麼好色呢!」

燮野明看了我一眼,緊張地悄聲問道:「你們認識?」

見我無力地點點頭後,他飛快地衝回自己的房間:「拖住她!我這就換衣服找她要簽名!!」

我奇怪地瞅著她:「咦,怎麼是你?林小姐呢?她來過了嗎?」

龍吟瑤扭回頭去看都不看我,慢條斯理卻又滿含怒氣地說:「是不是林小姐我不知道,不過剛才我進來的時候,裡面倒是有一個差點把我當成是你的美女,摟著我親熱了半天。要不是發現我是個女的,恐怕她已經把我拖上床去了……」

我這才明白過來,原來那個導遊林小姐果然不是單純想來找我聊天的。

尷尬地笑了笑,我不好意思地解釋道:「啊……其實我並不知道她原來是這個意思……」

「你不知道?」龍吟瑤轉過身來,冷笑地看著我:「一個女孩子說要半夜來找你聊天,你居然不知道她是什麼意思?」

「是啊……就像你現在來找我,我也不知道是為了什麼啊……」我無辜地看著龍吟瑤。

說完這句話後,還沒等我自嘲地笑笑來緩解一下氣氛,一個酒杯已毫無徵兆地突然在我鼻樑上開了花,冰冷的酒液瞬間模糊了我的雙眼。

抹掉臉上的酒液和碎玻璃碴,我捂著鼻子憤怒地看著她——我幹什麼了我?說都不說一聲就動手打人?

打了人的龍吟瑤臉上不但沒有一絲歉意,還毫無懼色地與我對視,甚至帶著挑釁地說:「怎麼?想揍我?哼,我可不怕你!」

默不作聲地扭頭進了洗手間,我打開水龍頭洗掉了臉上的酒液。關水龍頭的時候卻因為氣瘋了心,一不小心將整個水龍頭都給擰了下來。冰冷的自來水立刻瘋狂地激射出來,將我渾身上下淋了個透濕。隨手捏扁了還在瘋狂噴水的自來水水管,剛想找毛巾來擦臉,身後便有一隻

手遞過一條毛巾來,卻聽不知何時走了進來的龍吟瑤歎了口氣:「唉,是我不對誤會你了……其實剛才你和那個傻大個在門外的對話我都聽到了,只是實在嚥不下這口氣罷了。」

我接過毛巾,使勁兒擦著臉,沒有理她。

「喂!一個大男人的,別那麼小氣好不好?!我可是從小到大都沒被人這樣摟著親過呢!哎,你別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樣,好不好?我又沒冤枉你……哼,信不信我回去把這件事情告訴阿月,看她不扒了你的皮才怪。」

剛剛稍微平復下去的怒氣,在聽完這句話後又掹的撞了上來,我瞪著她惡狠狠地吼道:「你要再敢惹我,信不信我今天讓你出不去這個屋?1

龍吟瑤見我再次發火,也忍不住衝著我吼道:「你敢?你敢?!」

我直氣得渾身發抖、頭暈目眩,隨手砸爛了盥洗台,石塊紛飛中,更大聲地對著她吼了句:「你說我敢不敢?!」

她顯然是被我這突如其來的粗暴行為給嚇了一跳,瑟縮了下身子,臉色蒼白地瞪視著我:「有種……有種你殺了我啊……」說著,眼圈一紅,兩行清淚便奪眶而出。

看著那滴晶瑩的淚珠劃過她雪白絕麗的瞼,我不禁愣住了——我這是怎麼了?

不就是鼻子上挨了一酒杯嗎?值得這麼又砸東西又吼人嗎?

難道說隨著摘下面具的時間越長,我的脾氣也變得愈發難以控制了嗎?

狠狠吐出憋在胸口的悶氣,我不再理會還站在那裡氣得死瞪著我不停喘息著的龍吟瑤,轉身出了洗手間,卻看到燮野明西裝筆挺目瞪口呆地站在門口,手裡還拿著一枝金筆和一個不知從哪裡偷來的精裝記事本。

「她是你仇家?」燮野明難以置信地瞅著我。

我搖了搖頭,無力地說道:「別管她,先來幫我看看這套衣服吧,不知道還能不能再穿了。」

「你女朋友?」他更加難以置信的瞅著我。

「你看像嗎?」我沒好氣地反問他。

燮野明搖搖頭:「我看也不像,你哪配得起她?我靠,我看你這套衣服還是扔掉算了,明天就等著去負荊請罪吧!」

我頭痛地坐進沙發裡,拿起那瓶龍吟瑤剛開的紅酒便灌了一大口。

媽的,今天看到了阿冰,又完成了校長吩咐的重要任務,本來正高興的時候,卻偏偏碰到了她!真不知道這傢伙是不是我命中的剋星,看到她還沒兩分鐘,就又是挨砸又是挨澆的,搞得我現在什麼心情都沒有了。

燮野明那個不怕死的居然還跑到洗手間,小心翼翼地賠笑著說:「這……這個……請、請問……能不能幫、幫我簽個名?」

「滾!!」隨著龍吟瑤這沙啞得變了聲的一聲吼,就看到燮野明踉踉蹌蹌狼狽不堪地退了出來,洗手間的門也「砰」的一聲狠狠關上了。

燮野明苦著瞼坐到我身旁,接過我手中的酒瓶就是一通胡灌,灌完了一抹嘴,一臉難以理解地問道:「你們兩個這他媽的到底怎麼回事兒啊?見面不到三分鐘就吵成這德行了?這要是讓她的歌迷們看到了,還不砍死你啊?!」

我苦笑地看著他:「我也沒鬧明白到底怎麼回事兒。唉,倒是可憐了這套衣服啊!才穿了一個晚上,就壽終正寢了。你看看,這套衣服值多少錢?」

「我看最少也值三百銀魯克,如果是雪迪龍的,大概就上千了。」燮野明嘖嘖地歎息著:「唉,這下可要大出血了啊!」

還好,比我估計的要便宜多了。而且我現在身上就有兩千多銀魯克,雖然說只是靠兩個星期不睡覺掙來的,但是就這麼一下子拿出去一半多相當於一年半的學費,也夠讓我肉痛的了。

「喂,她待了這麼半天還不出來,你就不去勸一勸?」燮野明指著洗手間,悄悄問我。

「你嫌我命長嗎?」我瞪了他一眼。

「話不是這麼說的啊!不管怎樣她也是個女生,你個男子漢大丈夫怎麼也該顯示一下氣量嘛!萬一過會兒她經理人來找她,看她氣得腦溢血昏死在你的洗手間裡,你到時候怎麼解釋啊?」

我呆呆地瞅著他,好半天才反應過來,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後,連忙跑到洗手問門口喊道:「龍吟瑤?龍吟瑤?你、你沒事吧?」

見連叫了好幾聲裡面都沒有反應,我嚇得心都差點從胸口蹦了出去,連聲音都變了:又叫了幾聲後,我一身冷汗地看看在一旁也同樣一臉緊張豎起耳朵聽著裡面動靜的燮野明,一咬牙,「砰」的一腳踹開了門,可還沒等我衝進去,門又「砰」的一聲從裡面關上了。

捂著被撞得差點變了形的鼻子,我忍著眼淚齜牙咧嘴哼哼唧唧地拍著門道:「揉易搖?揉易搖?嘿門……嘿門……」

就聽裡頭突然傳來「噗嗤」一聲輕笑,我這才鬆了口氣,輕聲道歉:「對不起,剛才我實在是太衝動了點。其實我知道,你根本就沒誤會我,也不想把這件事情跟雪城月說,對不對?咳咳,唉,我想我可能是最近太累了吧!所以……所以……」

所以,你可千萬不要把這件事情告訴雪城月啊……

要不是剛才實在害怕她老人家氣急之下,不小心犯個心臟病、腦溢血之類的突發性疾病,我還真不肯跟她道歉。如此火爆的脾氣,換了誰都要勃然作色,沒揍她已經算是很給她面子了。

道歉完了,裡面卻再次沒了動靜。我撓撓頭,小心翼翼地開了門,才發現她正用濕毛巾敷著自己的臉。

「咳咳……不……不生氣了?」

龍吟瑤輕輕地「哼」了一聲,嚇的我差點要奪門而逃,卻見她拿下毛巾,瞪了我一眼道:「明天晚上比賽結束後,我還要給優勝者唱歌呢!結果現在被你氣得嗓子都啞了、眼圈也腫了,你讓我明天怎麼上台啊?」

我小心翼翼地賠笑道:「小的這就給您治療,莫慌、莫慌。」

說著伸出雙手輕輕撫在她的眼睛上,略一運功,便幫她疏通經絡活穴化淤,再拿下來的時候,兩隻眼睛已經恢復如初。

接著又輕捏她的小手,一道真氣順臂而上,轉眼便將她嗓子處的淤滯疏通,再恭恭敬敬遞上一杯灌注真氣的紅酒,給她老人家潤了潤喉後,便大功告成了。

「看不出來,你療傷的本事不賴啊!就是脾氣太大,哼,冷羽可比你好太多了。」龍吟瑤得了好還不忘損我兩句:「怪不得阿月現在跟冷羽形影不離,我看就是被你氣的。」

我不自覺地看了燮野明一眼,見他沒什麼反應,便也無聽謂地聳聳肩:「他是他、我是我,沒事兒別把我和他扯一塊兒。」

龍吟瑤顯然把「他」聽成了「她」,狠狠跺了我一腳後,又暗自嘟囔了句:「沒心沒肺的傢伙,活該找不到女朋友。」

我抹著眼淚哭道:「姐姐——我說的是別把冷羽跟我扯一塊兒,這句話難道也招您了嗎?」

「啊!」龍吟瑤捂著嘴,很不好意思地訕笑道:「咳咳,哎呀!我說白癡兄,你這件西服……算了,我大人不記小人過,就幫你這個忙吧!」

卻看她伸手在空中虛抓一把往回一拽,我週身衣服上的水分便紛紛氣化,凝成了一團籠罩全身的白霧流向她的手心。

不一會兒,我身上便清清爽爽,再沒有豐點水漬,而龍吟瑤手心裡也凝聚了一大團圓不溜丟晃晃悠悠的晶瑩水球。

可惜西服已經顯得有些發皺,看起來似乎再怎麼補救也沒有辦法了。

「這是什麼破爛西服啊,潑點水就變成這個樣子了。」龍吟瑤將那團水球拋進被我砸得所剩無幾的盥洗台,又拽著我來來回回原地轉廠好幾個圈,氣鼓鼓地搖瑤頭。

一瞥眼間,她瞧見了燮野明手裡的酒瓶子,勾了勾手指,酒瓶子便突然出現在她的手中。

就聽燮野明在沙發上驚呼:「我靠!酒呢?我的酒呢?」

龍吟瑤拿著酒瓶,像小媳婦給丈夫用刷子掃衣服上的灰塵般,在我的西裝上來來回回的熨了幾遍,便看到那些原本再也消不去的皺褶,就彷彿根本不存在般奇跡地消失了。

我嘖嘖驚歎道:「哇,你以後要是改行當洗衣匠,肯定也是把好手啊!」

直到此刻才發現自己酒瓶去向的燮野明,尷尬地拿著紙筆遞到龍吟瑤眼前,指著酒瓶問道:「這個……我們換,好不好?」

「龍羽,剛才我碰到了葉靈冰。怎麼樣?聽說你和葉靈劍身邊的龍騎將們幹了一架,任務完成了嗎?」給燮野明簽完名,讓他心滿意足地再次出征之後,龍吟瑤又從酒櫃裡取出一瓶紅酒,自斟自飲地問著我。

「你們……怎麼都把酒當水喝啊?」我納悶地看著她手裡的第三懷酒。

「反正你們貴賓一切消費全免,我不多喝點,你豈不是虧了?」龍吟瑤做了個鬼臉:「快說,任務完成了嗎?」

「嗯,你回去告訴校長,圓滿完成任務。葉靈劍決定在三個月內便將總額十五億三千萬的資金存入赫氏在世界各地的七十一個秘密戶頭,剩下的事情,只要校長派個人來告訴他那七十一個戶頭的地址就行了。」

「這麼順利?」龍吟瑤吃驚地看著我:「你該不會是動用了武力和親情來要挾他吧?」

「……」

「呵呵,想不到你剛來第一天就完成了任務,真是出乎我和校長的意科之外呢!對了,那三個紫徽龍騎將和坎佩特統領是怎麼被你打發掉的?四個人一起上,還是一個一個來的?」

我輕描淡寫地說:「啊!他們並沒把我當對手看,所以出手也不算重,後來聽說我和燮野明是朋友,便握手言和了。」

龍吟瑤點點頭,看著我狡黠地一笑:「呵呵,龍羽,想不到你這個白癡運道居然那麼好,竟和燮野明這個黑白兩道都聲名顯赫的傢伙成了朋友,相信以後辦起事來,肯定更加輕鬆自如啊!」

我當然知道她笑的意思,連忙懇求道:「拜託拜託,你跟校長可千萬別說我是借燮野明的光,不然還不知道他以後會派什麼更變態的任務給我呢!」

「哦?那就要看你怎麼賄賂我咯——」龍吟瑤得意地要挾著我:「要不要當我小弟啊?保證絕對不虧待你哦!」

我頭痛地倒了杯酒,在她殷切的期待下一口氣喝光,然後非常肯定地搖了搖頭。

「喂!當我小弟很沒面子嗎?怎麼說,我現在也是世界上的知名人士啊!一次出場費就夠支付赫氏半年的開銷了!大不了每個月五千的工資,遇到我巡迴演出的時候,旅費我掏、吃住全免,還有百分之三十的獎金。」

我張大了嘴巴愣愣地看著她:「五……五千?!!」

「怎麼,嫌少嗎?當然,這只是開始,如果以後合作順利的話,還會漲哦!」龍吟瑤繼續蠱惑著我。

「冷羽現在一個月才兩個半銀魯克的工資,你一個月就給我五千?」

龍吟瑤該不會是藉著巡迴演出的名頭,到處販賣毒品吧?!

「呵呵,我一次出場費至少是在三十萬以上呢!每個月五千雖然高了點,但是像你這樣的高手,我可一點也不虧。當然,如果能找到那個紅頭髮的傢伙來當我的小弟,恐怕他的工資就得至少是一萬了哦!」

「紅頭髮的?哪個紅頭髮的?」我戒備地問道。

媽的,居然有人敢跟我搶生意,不想混了?

「咦?你不知道?就是上次在赫氏跟會用深藍襲擊的人交手的那個高手啊!你不是裡赫氏的嗎?居然不知道他?」龍吟瑤奇怪地看著我。

「咳咳……抱歉,我現在雖然掛著裡赫氏的名頭,可還只是個預備的,裡赫氏裡面的人沒見到幾個,更不可能知道什麼紅頭髮的了。」

搞了半天,原來那個極具威脅的競爭對手是我自己啊!

龍吟瑤點點頭:「嗯,的確呢!就連我去問老白毛,他都不肯告訴我那個傢伙的真實身份。唉,看來那個傢伙肯定是我們赫氏的王牌啊!」

「……」是嗎?我怎麼不知道?

「怎麼樣?考慮好了嗎?每個月五千的人工,可不是隨便找就能找到的哦!」龍吟瑤笑瞇瞇地問著我。見我捧著頭猶豫不決,她起身道:「呵呵,你好好考慮一下了。如果考慮好了,隨時都可以來找我哦!不早了,你休息吧!我要回房間去了,晚安。」

早上起來後,便和燮野明又在房間中享用了一頓豐盛的早餐。乘電梯下樓的時候,燮野明還在那裡自鳴得意地炫耀著昨晚上的豐功偉績,弄得一電梯的人都紛紛側目。

到酒店門口集合的時候,原本的導遊小姐卻換成了個男的,讓我和燮野明禁不住一呆,「請問……林斐兒小姐到哪裡去了?」燮野明上前詢問那個男導遊。

「啊!林導遊她因為臨時有事,讓我來幫她帶團,你們下面的行程,都將由我來負責。」那名男導遊客氣地回答。

我這才鬆了口氣。原本還在顧慮今天該怎麼跟她解釋昨天晚上的意外,此刻看來,是沒有這個必要了。

等人都到齊後,男導遊先介紹了一下自己,他叫林奇,居然是林斐兒的哥哥。

看來兄妹二導遊還真是感情深厚呢!妹妹有事,哥哥來頂。

接下來,就是今天上午行程的注意事項了:「昨天我妹妹帶領大家參觀遊玩了天堂島的幾個旅遊景點,相信大家都玩得很開心吧!不過那幾個景點都不是我們天堂島真正吸引人的地方,只是道開胃的甜點。今天,我將帶領大家去領略天堂島真正的迷人之處,讓大家體會一下什麼才叫作當男人的樂趣!」

一陣稀稀拉拉的掌聲過後,連導遊在內,大家都不約而同地嘿嘿淫笑起來,紛紛小聲興奮地討論著過會兒的節目內容,讓我和燮野明聽得目瞪口呆。跟他們一比就連成天鼓吹要來這裡盡情享受美女風情的燮野明,也突然變成了一個剛出爐的純情少男。

「不過呢!在此之前,我想先跟大家說一下今天需要注意的幾個要點。首先呢!相信各位都知道,每一個能來到天堂島的人,都是有頭有臉、有地位、有身份、有名氣、有品味的人。有的是某個聯盟的會長,有的是來度假的統領、龍騎將,有的是參議會的議員,甚至還有經濟實力雄厚的家族聯盟代表人。所以,我想請大家注意的第一條就是,千萬不要跟陌生人發生爭執,大家要互相謙讓——說不定您今天交的新朋友,明天就會給您一份上千萬的訂單。」

「第二條呢!就是希望大家能夠注意遊戲的時間限制,千萬不要樂不思蜀,忘了歸隊。要知道,天堂島雖然對各位的慾望不加控制,但是在時間方面卻相當的嚴格。一旦發現超時的,一律嚴懲。罰錢還是其次,更可怕的是您要是因為體力耗盡而死在裡面,他們絕對不會負責您的人身安全。」

眾人相顧變色,紛紛點頭表示一定遵守時間規定。

「第三條,就是關於各位能在天堂島待的時間了。龍飆翎和燮野明兩位這次是我們團隊中的特邀嘉賓,和其他團隊中的特邀嘉賓一樣,在比賽結束後,還可以待一個月左右:而其他的貴賓,則只能待十五天。如果逾期不離島的話,首先,和第二條一樣,天堂島將不再負責您的人身安全問題,同時拒絕出售平價寶石讓你們復活,到時候你們只有從黑市上用超過平價四、五十倍的價格來進行復活。舉個例子來說吧!比如說一般的黑曜石,十七顆能夠讓您復活一次,而且前五天是免費復活,而後十天就需要用每顆十銀魯克的價格向政府購買才能復活。一旦超過歸期,那麼你們就需要花每四百銀魯克一顆的價恪來從黑市上購買了,而且能不能買得到,還得看您的運氣。」

眾人忙不迭地點苦頭,看來六千八復活—次的價格,也讓這些平素一向不拿錢當回事兒的人們,感到分外難以接受了。
引言 使用道具
天橋底下說書人
Crawler | 2017-10-7 01:27:04

第十三集 第五章


乘車來到期待已久的南島,卻見沿路到處都是來來往往的車輛人群,川流不息,一派熱鬧繁華的景象。

而寬闊的公路兩旁也佈滿了氣派的酒店、飯店、影院和酒吧!甚至還有猶如皇宮般華麗的賭場和政府常駐人員的辦公樓。

燮野明看著不遠處的目的地,不禁興奮地將上半身探出車窗外狂呼道:「美女們!我來了!!」

若不是我出手及時,將他拉了回來,恐怕迎面疾馳而來的一輛巴士就要因為他而車毀人亡了。

下車後,導遊拿著我們的身份證件和入島證明去旅客接待處辦好手續,便帶著我們進入了一個壯麗雄偉的宮殿中。

令我們吃驚的是,從外面看,似乎只有兩座足球場那麼大的宮殿,進去之後,卻寬廣得好似看不到盡頭一般,而頭頂上的空間更是空曠得讓人仰起頭來,竟無法看清那遙遠的天花板上華麗裝飾的具體形狀。

在燮野明不住的驚歎聲中,我們一行人乘上了導遊雇來的一輛專用巴士,在來來往往、嘈雜紛擾的車流人海中,艱難地朝著最終目的地前行。

「這個魔幻異世界空間從外面看,是一座宮殿,而裡面則分為上中下三層。現在我們所處的,是最上面的一層。這一層有四個遊戲世界,都是清一色的供遊人遊玩的比較和平的慾望世界,裡面因為難度很低,沒有什麼主動攻擊人類的怪物,所以大部分都是些第一次來這裡的遊客。」

「第二層,也有四個遊戲世界,都是以古戰國為背景的世界,有神話時代、古時代中世紀的海盜時代,也有宗教盛行的血腥信仰時代。」

「第三層因為難度過高,無法進行設定操縱,原本的八個空間,僅僅開放了三個,其中一個,就是聞名遐爾的「霧都的血色迴廊」,還有一個世界都是些財迷們在裡面尋找可以發財的寶物,以及群毆賭博用的。」

「剩下的,除了那個為了今天下午的比賽而臨時開放的世界外,就都是只向政府僱用的尋寶獵人開放的遊戲世界了。過會兒行動時,大家不要亂走,雖然這裡看似不會迷路,但是一旦被人群捲了進去,第一次來的人恐怕到晚上都走不出來。」

在導遊林奇的告誡聲中,大家一哄而散,紛紛拿著入門券尋著路標,朝自己心儀的遊戲世界走去。我和燮野明還有五六個同路的遊客一道,朝著一個名為「粉紅色的天堂」的遊戲世界走去。

一路上,燮野明興奮地流著口水,捂掌嘿嘿笑道:「爽了、爽了,這下子可要破了我的處男身了。」

周圍幾個一道的遊客齊聲哄笑,一個留著啤酒肚的中年人笑著說:「我當你早就已經美女在抱,原來還是個在室的啊!」

燮野明不服氣地辯解道:「我沒時間嘛!」

我好奇地問:「你昨天去夜襲,不是說戰果輝煌嗎?都摸到床上去了,怎麼還沒成功?」

燮野明不好意思地笑:「沒辦法,剛摟到懷裡就發覺自己突然沒了興趣,這也不能怪我啊……」

眾人紛紛調侃道:「哈哈,燮老弟,那你過會兒會不會也突然沒了興趣?」

「嗯,照醫學上的解釋,這個好像是叫做陽痿吧……哈哈哈……」

「不,這個恐怕比陽痿更嚴重,大概叫作什麼心理障礙導致性功能減退。嚴重的,恐怕一輩子都無法當個真正的男人了哦……」

在眾人的嘲笑聲中,我默然無語,不敢插話。看到燮野明此刻的窘境,我是有點怕怕了。

那幾個老色鬼見燮野明的臉色漸漸變得難看,相互使了個眼色,一個人上來摟著燮野明的肩膀道:「哎,別生氣別生氣,誰沒這一遭啊!嘿嘿,老弟,我們知道你能打,而且是很能打,不如過會兒給我們當保鏢如何?按照遊戲世界的時間設定,一個鐘頭三百,如果達到我們的目的,再加兩千,你看怎麼樣?」

燮野明愣了愣,臉色稍霽:「這裡也需要保鏢嗎?」

「哈哈,你當這裡面很和平嗎?別看全是美女,好像都沒什麼差別,可是最漂亮的,可和到處都能看到的那種差了不知道有多少倍啊!而且也就那麼兩三個而已。為了見到那兩三個極品,哪個男人不是不要命地衝上去?可偏偏那幾個最漂亮的,還對我們這些花錢來看她們的客人愛理不理,除非能從絕望之崖跳下去還不死的人,才能有幸見到她們。」

「咦?你們不是說都是第一次來嗎?怎麼對這裡這麼瞭解啊?」

「咳咳,我們只是怕被人笑話,來了那麼多次了,還都在第一層混來混去的。沒辦法,你看看我們,哪個有那個能力去喊打、喊殺的?也沒那個嗜好去將自己改成超級無敵男主角,或者國王、海盜頭子、大主教什麼的,所以只好在這裡混了。」

燮野明失笑道:「原來你們這麼沒用啊!」見那幾個人尷尬地賠著笑,便點頭道:「好吧好吧!不過,也不能讓我這位朋友清閒著。這樣吧,佣金加一倍,我們兩個人一人一半,保證絕對沒人敢攔著你們去泡妞。」

我不滿地瞪了他一眼,心想你把我拖進來幹什麼。

燮野明哪裡會不知道我的意思,過來在我耳邊附語道:「雖然這幾個老色鬼看起來沒什麼太大的能耐,但是誰知道是不是哪個大公司的董事什麼的?小心伺候著,以後說不定可以讓他們幫忙啊……再說到手的錢,不賺白不賺啊!又不是黑道的錢,怕什麼?」

我心想也是,也就不再推拒。

那幾個老色鬼也商量好了,過來一位笑著說:「這位小兄弟既然是燮老弟的朋友,功夫一定也差不了,呵呵,佣金加一倍,我們沒意見。」

就這樣,我們兩個大搖大擺地跟在熟門熟路的幾個老色鬼身後,晃晃悠悠走進了「粉紅色的天堂」。

※※※

這些所謂的遊戲世界的入口,不知自古便是如此,還是後來經人裝修,居然一個個猶如一張張猛獸的巨嘴,獠牙森然中吞吐著來來往往絡繹不絕的人群。

幾個老色鬼熟絡地和門口的工作人員打著招呼,指著我們兩人打了個眼色,那幾個工作人員立刻笑著把我們叫到一旁,交待了一些注意事項,還給了兩張武器裝備卡我們,讓我們到遊戲世界裡面的換裝處去領取武器。

按照個人喜好換好衣服,寄存了東西後,我和燮野明一人拎著一把質地上乘的長劍,便跟著色鬼們隨人群擠進了甬長的隧道。

走了一分多鐘後,剛出隧道,眼前便是一片豁然開朗。明媚的陽光下,一個鮮花繽紛、綠草茵然的奇異世界陡然出現在我們眼前。

遠遠望去,蒼邁的群山在遙遠的地平線上,如幾條沉睡的巨龍般聳壟盤繞著頎長的身軀;一座明麗清亮的巨大湖泊,橫梗在草原與山脈之間。

而近處,幾百米外,居然是一個巨大的露天舞場。凝目看去,只見舞場中央那用巨大黑石堆砌起來的華麗舞台上,一個戴著墨鏡穿著雪白西裝的男子,正在一群人的伴奏下衝著麥克風狂嘶亂喊著。

隱隱約約的搖滾樂聲在嘈雜的人聲中傳了過來,讓周圍跟我們一起剛進入這裡的人群,也紛紛興奮了起來。更有一些自詡風流倜儻的人們,毫不在意別人的目光,紛紛跟著節奏扭擺著身體朝舞場走去。

「美女呢?美女呢?」燮野明和我四下亂望,可周圍除了滿眼的男人,還是滿眼的男人。

幾個老色鬼理解地拍拍我們的肩頭:「別急別急,美女就在前面了。這裡只是入口,當然沒什麼美女了。可過一會兒,估計能嚇死你們,哈哈哈哈。」

在人群中朝前面走了不到五分鐘,狹窄的道路突然寬闊起來,變成翠綠的廣闊草原,人群也自動分流,讓我們眼前的世界立刻清晰動人了起來。

只是大概地掃了一眼,我和燮野明的下巴就差點掉了下來。

抬眼望去,整片綿延數里的草原上,居然或坐或站的擠滿了十數萬名嫵媚多姿、風情撩人的動人美女。一時間,彷彿整個天地中都充滿了衣香鬢影、鶯聲燕語,讓遊人們目瞪口呆之餘,渾然忘記了自身的存在,只顧著睜起眼睛四處尋望。

看著美女們紛紛巧笑靚兮地衝著遊客們打著招呼,有的甚至主動迎上前去,邀請他們參加那個正在舉行著的盛大露天舞會。

「美女如雲、美女如雲啊!!」就連燮野明也呆呆地流著口水,衝著我拚命地向前方漫無目的地亂指著。

再看那人山人海的巨大舞場中,一對對男女互相摟抱著,在震耳欲聾的音樂聲中緩緩地舞動,耳鬢廝磨中,不少男人正摟著懷中的美女忘情地擁吻。

上下齊手中,一個個都露出魂飛天外的享受模樣,似是渾然忘記了自己早已是別人的老公或者情人。

而那些美女們則羞紅著臉,微閉星目一副任君採擷的動人模樣,看得我們這些新人們一個個面紅耳赤、熱血上湧,心跳快得彷彿都要破胸而出。

幾個老色鬼喚回了我們的神志,眼中充滿了嘲諷的笑意:「年輕人,這裡的美女們,雖然隨便挑一個放到外面的世界上都是不俗的絕色,但是在這裡,和前面的那些一比,就遜色了很多啊!你們是想就地繳槍呢,還是想跟著我們去看看真正的極品啊?」

燮野明立刻道:「當、當然是去看極品了!嘿嘿,天哪,沒想到這裡的景致,竟然比想像中的還要讓人興奮,真是沒有白來、沒有白來……」

「ADAYI~~KAMAITUOLAYI~~」隨著一陣香風撲鼻而來,只見前方一群環珮叮噹的美女湧了上來,用著嬌鶯般的嗓子說著一大堆我們聽不懂的問候語,紛紛羞澀地伸手來拉扯我們的衣袖,有幾個甚至徑直撲入我們懷中,摟著我們不肯撒手。

幾個老色鬼立刻也嚷嚷著我們聽不懂的話,在前方熟練地開著路:「KOULU~~~~~KOULU~~~SAMIRUO~~」

那些美女們紛紛面帶失望地退了開去,一個個顰眉蹙額,楚楚可憐地看著我們,讓人看了不禁心生憐惜,同時一股強烈的虛榮心在心中油然而生。

唉,男人最受不了的大概就是女人這樣,尤其還是些如此讓人心動的美女,一個個看起來似是都非常期待雀躍著你的邀請,卻還默不作聲緊張兮兮地看著你。

試想天底下又有幾個男人,能夠經受得住她們這種眉目間不經意流露出來的那種,對自己的極度不自信與對你強烈的期盼之情呢?

我和燮野明什麼時候經過這種陣仗?互相看傻了眼,嘿嘿地對著美女傻笑幾聲,要不是被幾個老色鬼拉住,恐怕早就已經被那些羞得滿臉通紅,卻還嘰嘰喳喳拽著不肯鬆手的美女們給拉走了。

在幾個老色鬼的開路之下,又接連被數百個美女「騷擾」之後,我們衣衫不整、狼狽不堪的來到了那個似一面明鏡般平鋪在草原上的巨大湖泊旁,而眾人的臉上脖子上也都紛紛印上了無數的唇印吻痕,不停地擦拭了半天,才總算清理乾淨。

隨著燮野明不住的驚歎,只見湖邊的岸上放滿了各色精美的小吃飲料,誘得行人紛紛上前取食,可吃了還沒兩口,就被湖中穿著各色暴露泳裝、身材窈窕惹火的美女們紛紛拖拽下了湖去。

偷偷地往湖中看了兩眼,情形更是比先前的舞場還要香艷刺激,藉著湖水的掩蓋,不知多少男人正在那裡享受著美女身上那滑軟嬌膩的動人凸凹,嬌軟無力的呻吟聲此起彼伏,讓路過的行人紛紛側目。

燮野明已經看得鼻血長流、雙目噴火,在我不住喊著「極品、極品」的生拉硬拽下,才踉踉蹌蹌心有不甘地離了開去。

在滿眼的春色撩人中,不知不覺我們已走進山脈,前面是一條峽谷,道路不甚寬闊,斜通往高高的山頂。

卻看到前面的道路上擁擠異常,不少行人遊客紛紛破口大罵,還有不少人正因為想要前進而大打出手,讓這麼一條狹窄的道路顯得混亂不堪。

人聲鼎沸中,吵鬧聲、喊殺聲、咒罵聲不絕於耳,更有幾條白色的影子在人群中來回游竄,猶如幾條白色的狂龍在雲海中肆虐一般,將人群掃得跌跌撞撞、東倒西歪,在不時的血肉橫飛中傳來撕心裂肺的慘叫。

幾位老色鬼立刻退到我們身後,拍拍燮野明和我道:「剩下的就交給你們了,能不能衝上去看到極品的美女,就看你們二位有沒有那個本事殺開一條血路了。」

我和燮野明相顧愕然,還以為是等人上來找碴的時候,才盡盡保鏢的職責,沒想到這幫傢伙,居然是讓我們對著這些普通的遊客大打出手。

撓了撓頭後,我問道:「難道走上去不行嗎?非要殺上去?」

一個中年人無奈地苦笑:「唉,能走上去,我們哪還用得著雇你們啊!這幫人全是熟客,各個都跟我們一樣想先睹為快。僧多粥少,自然是顧不上什麼禮節客套了。能衝上去的人,就***是老大;衝不上去的人,誰還理你的死活?反正死了還能復活。這裡的不少人也曾經僱人將我們殺得狼狽逃竄,而那幾個白衣保鏢的老闆更是這裡的常客了,來十次幾乎有九次都讓我們鎩羽而歸,稍微逃得慢點的話就有性命之憂啊!」

燮野明哼了一聲,滿不在乎地說:「沖就沖,不過我們可不是來殺人的,大不了背著你們從他們頭上衝過去,這樣要是還有人敢來攔著老子,***來一個殺一個!」

我點點頭:「這個法子不錯,看這條道也不是很長,也就四五公里,慢的話也就五六分鐘來回一趟,我們兩個一起,不用十五分鐘就把你們全送上去了!」

幾個中年人顯然對那幾個白衣人猶有餘悸,躊躇不前,可在我們的堅持下,也只得點頭同意。

當下我和燮野明一人背了一個,呼嘯一聲,騰空而起,從眾人頭頂上飛了過去。

在無人干擾的情況下,我們二人行得甚快,快要落下之際只在道旁的峭壁上略一頓足便又再次躍起,轉眼便奔出了兩三公里,將堵在山下的眾人遠遠拋開。

背上的兩個人驚呼連連,頭暈目眩心驚膽戰中還不忘了喊道:「過癮!簡直比坐雲霄飛車還要過癮十倍啊!」

突然幾道白色的身影攔截上來,亮出武器便想將我們狙擊下來。我和燮野明朗聲長笑,連劍都不用,雙足連踢中,那些只夠打行人的酒囊飯袋們便紛紛慘叫著被我們踩了過去。

快到山頂,只見一道陡峭的懸崖邊上站了稀稀拉拉數百人,正一個個探頭探腦的衝著懸崖底下不住打量。

懸崖左側的獨立山峰上,有一棟素雅古典的白色行宮,屹立在裊娜如煙的淡淡雲霧中。那古色古香、飄逸孤婉的神秘感,帶給人一種無比的興奮和期待。

行宮和懸崖間並無吊橋繩索連接,只有一個橢圓的淡金色光暈孤立在行宮門口。

放下早已欣喜若狂的兩人,我們轉身飛速折回,又踩了一遍那幾個不知死活的東西,將剩下的三人一次全背了過來。

「哈哈哈!燮老弟,你和龍老弟可真是我們命中的貴人啊!」那幾個色中餓鬼興奮地拍著我們的肩膀,不住地道著謝:「以後要是在生意場上見到了,嘿嘿,我們絕對不會虧待你們!」

燮野明擺擺手謙虛幾句:「舉手之勞,何足掛齒。只要日後見到我們窮困潦倒時,別當作不認識就感激不盡了。」

「燮老弟太過謙了,像你們這種人中龍鳳,怎麼可能會窮困潦倒?日後怕是我們仰仗你們的機會更多啊!哈哈哈……」

客套完後,只見一個工作人員笑著走上來問:「請問幾位是一起的嗎?」

一個中年人挺胸疊肚,神氣地指著我們道:「我們都是一起的!」

「呵呵,這裡是絕望之崖,對於新人來說,難度大了點。如果幾位不介意的話,我可以帶幾位去旁邊的幾個難度較低的關口闖關。雖然說和這裡的幾位極品絕色比起來遜色不少,但是也比下面的那些要好上不少,而且數量也多了幾百倍。」

見我們愛理不理的模樣,工作人員咳嗽兩聲道:「這一關只有三個美女,你們卻有五個人,而且還有那麼多人準備去闖關……恐怕……」

一位中年人兩眼一翻:「煩不煩啊?你是不是收了別人的好處,這麼巴望著我們離開?」

工作人員無奈地苦笑:「沒有沒有,我只是建議罷了。既然幾位如此有信心,那就去闖關吧!」

另一位中年人問道:「這上面可已經有人了?」

工作人員如實答道:「有人了,但是只有一位,是我們的終生會員,在這裡待了快三個月了。」

「媽的,待了三個月還沒享受夠?非要精盡人亡,才肯走嗎?!」一位老色鬼忍不住罵了出來。

「呵呵,對於終生會員我們無法限制他們的時間,所以幾位如果上得去的話,也只能將就一下了。不過我可以保證,各位上去後絕對不會失望就是了。」

「你也上去過?」那個老色鬼好奇地問。

「沒有沒有,我也是聽人說的罷了。對了,如果各位有違例帶入攝影器材的,最好現在能交出來讓我保管,不然過會兒要是讓上面的美女們看到了,恐怕會對你們不客氣。」

眾色鬼一聽就樂了,紛紛淫笑道:「我靠,我們怎麼沒想到帶一個來呢?」

那位工作人員見眾人一副有恃無恐的樣子,尷尬地又囑咐了幾句,便匆匆離開。

來到懸崖邊,我和燮野明看著下面黑漆漆不見底的深谷,對視一眼,均是大惑不解。

這烏七抹黑的山谷裡根本看不清到底有什麼東西,跳下去了有沒有落腳的地方都不知道。

而且,峭壁光溜溜的,沒有一處可供攀爬的地方,對我們來說想爬上來雖然不難,但是又怎麼去到旁邊那個孤立陡峭的山峰上呢?

一個老色鬼見我們默不作聲,便在後面解釋道:「看到那棟白色房子前面的橢圓形光圈沒有?下面也有一個同樣的光圈,你從下面的那個光圈進去,就能直接被傳送到那棟白色房子的門前。」

我困惑地問道:「看那山峰離得也不是很遠,雖然高是高了點,但是就沒人想到爬上去嗎?總比從這裡毫無把握地跳下去強多了吧!」

他看著那座山峰歎了口氣,甚是悵惋地說:「要能爬上去,還用在這裡跳崖?那座山峰周圍設置了極強的禁制,爬到半山腰,就會遭到天雷轟頂,死無全屍。而如果不爬,從這裡直接跳上去,也會被打得渾身焦爛,墜落山崖。不過,下來的時候就沒有顧慮了,據說那房子裡面還有一個傳送門,可以直接把人送回到這個世界中,你想去的任何一個地方。」

我點點頭,對燮野明說:「你在這裡守著,我下去探探,要是有什麼危險,你就帶著他們回去,不要闖了。」

燮野明搖頭道:「要下一起下,要死一起死,怕什麼?」

幾個中年人連忙拽住了他:「別,千萬別扔下我們啊!萬一這裡不行,我們還要靠你去別的關闖闖呢!」

燮野明不知所措地看著他們說:「他一個人下去,我怎麼放心?再說了,我們死了,大不了你們再去出口把我們復活嘛!」

「不行不行!一會兒我們下山的時候還要靠你呢!萬一讓剛才那幫人認出,我們幾個恐怕會被砍成肉醬啊!」

燮野明哈哈笑道:「他們要是敢砍你們,你們就告訴他們,老子燮野明是你們的保鏢,誰砍你們一刀,老子砍他一百刀,誰敢殺了你們,老子讓他在外面的世界生不如死!」

說罷,燮野明甩開他們的手,拉著我道:「嘿嘿,這麼深的山,一個人跳恐怕是危險了點,我們兩個一起,出什麼事兒還能有個照應。」

突然旁邊傳來一個冷冷的聲音,卻見一個身材只到我們肩膀的瘦削青年衝著我們這邊不住冷笑:「哼,燮野明好大的名頭啊!只是不知道是不是靠真本事弄出來的。跳個破崖還婆婆媽媽地要找個幫手,真是百聞不如一見啊!哈哈。」

燮野明驚訝地朝他看去,好奇地問道:「請問你是……」

「呵呵,我跟你比起來,真是不足掛齒。我納特斯只不過是門塔?斯丹統領推薦來的參賽選手罷了。」

「門塔?斯丹?」燮野明愣了一下:「就是那個自稱一劍擊退上百名血刃自由軍(鐵血自由軍的前身,已被拉奇特率部剿滅)精銳的銀徽龍騎將門塔?斯丹?」

「正是。」納特斯臉上毫無表情地答道:「燮兄近年來好大的名頭,聽聞就連梅凱爾都曾私下裡想要招攬你到他手下,看你此時的風光,怕也是不假。不過……呵呵,就是不知道還能風光多久啊!」

「哦,是嗎?」聽著他不陰不陽的嘲諷,燮野明興味地摸著下巴,故意學著他的口吻戲謔道:「不知道閣下有何高見啊!」

「眾所周知,燮兄最有名的功夫中,除了讓人防不勝防的火鳳散羽外,也就是讓人沾上一點便美夢連連莫名而死的火魘真氣了。火鳳散羽的確是名不虛傳,就算是身法再快的高手,也不得不在你的陣勢中苦守原地拚命抵擋,不敢妄動。可那個什麼火魘真氣,呵呵,別人是怕得不得了,在我眼裡,卻是不值一提。」

「哦,為什麼?」燮野明眼中閃過一絲異彩,微笑地看著他。

納特斯高抬下巴似已完全將燮野明看透般地冷笑道:「真正的火魘真氣,恐怕除了令師之外,當世已經無人能學。火魘真氣,顧名思義,就是讓人夢魘不斷的火烈真氣。據我所知,令師早年是經過一番奇遇,才突然領悟到這門內功心法,而這門心法修煉起來極為艱難,修煉期間,必須赤身裸體、枕冰而眠,且禁食一切油膩葷腥,心中毫無牽掛,否則立刻走火入魔、噩夢不斷,體內真氣無法抑制地橫衝直撞,至死方休。」

「你知道的不少啊!都是誰告訴你的?」燮野明露出難以置信的神色,臉上已全然沒了笑容。

「哈哈!我從何得知倒是無所謂了,不過大概只要是練過幾年功夫的人,都會知道吧!燮兄現在的火魘真氣,恐怕還並不是什麼真正的火魘真氣,對付對付那些不中用的傢伙還行,要是碰到高手,肯定是不堪一擊。而且,若不及時補救,怕是永遠成不了真正的火魘真氣了。」

燮野明的臉色變了數變,再說話時已經恭敬了很多:「那請問……應該如何補救才行?」

納特斯見他突然低聲下氣,不禁面帶得色,慢條斯理冷嘲熱諷地笑道:「呵呵,怕是……來不及了吧!」

「來不及了?這話怎麼講?」燮野明著急地問道。

「看燮兄剛才說話中的囂張高傲,只怕是火魘真氣練到第二重時的表相。依我看來,燮兄並無資質修煉火魘真氣,現在只是靠著令師注入體內的功力,強制壓下幾欲造反的真氣才得以自保。可你卻因為真氣的關係,心氣浮躁、脾氣火爆,才造成了今天這樣目空一切、囂張跋扈的性格。雖然你還能囂張一段時間,可不久之後,等到傷勢爆發,你也就風光不再了……」

納特斯此刻猶如長輩教訓晚輩般教訓著燮野明,說得我暗歎口氣,心中實在是替燮野明擔心。

燮野明呆呆地眨了眨眼睛,歉然道:「原來我剛才的話竟無意間得罪了你,抱歉抱歉。我只不過是想給這幾個朋友壯壯膽罷了。」

納特斯冷笑:「不用辯解了。看你現在還能向人道歉,我心中也就有了數,看來令師的確高明,竟能將如此嚴重的內傷也給壓制下來。想燮兄此刻的名聲,真是讓我們自歎不如,可是以後嘛……那就難說了,呵呵、呵呵。」說罷又是冷笑數聲,搖著頭走了。

我瞅著他遠去的背影,心中一陣冷笑--哪兒來的廢柴?自己不敢跳崖,還在這裡虛張聲勢地教訓別人!

那幾個中年人見納特斯走了,趕緊圍上來問道:「燮老弟,你的內傷不要緊吧?我看還是別逞強跳了……」

燮野明苦笑一聲,看也不看他們,對我說:「來吧!極品的美女眼看就要到手了,哼哼,我們可不能半途而廢啊!」

我點頭道:「對啊!跳崖看美女,還真是頭一遭,就算死了也值得。」

相視一笑後,我們兩人齊聲輕喝,輕飄飄地朝著深黑的山谷跳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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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橋底下說書人
Crawler | 2017-10-7 01:29:05

第十三集 第六章


一陣陣陰寒的冷風,從山谷中直朝不住下落中的我們刮來。

衣袂翻飛中,燮野明哈哈笑道:「媽的,這要是在外面,肯定被人誤會成因為我們之間不容於世的變態之戀而殉情自殺啊!還是裡面爽啊,有個人陪著一起跳,還能邊跳邊聊天,痛快!」

我目不轉睛地盯著腳下看不清遠近高低的漆黑深谷,笑著答道:「一會兒要是雙雙摔死,不知道你還爽不爽。」

「呵呵,死了也爽啊!我從小到大都還沒嘗過死是個什麼滋味,現在正好啊!」

我抬頭看他一眼,心中很為剛才那個納特斯所說的話而替他擔心,可是看他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又不好意思問出口來。

「羽,你說過會兒要是見到了美女,我們是把那五個人也接上來呢,還是自己獨吞了?」燮野明壞壞地笑問著我。

「唉,怎麼也是僱主啊!我看還是好人做到底,把他們接上來吧!再說了,我對這些什麼極品美女沒什麼興趣,要不是因為他們,才不會來跳崖呢!」

「啊?你該不會是性冷感吧!居然對大家公認的極品中的極品不屑一顧?」

我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想起阿冰、雪城月、埃娜和龍吟瑤眾女,哪個不比剛才看到的那些美女強了十倍百倍?只是沒她們那麼專業地去誘惑男人罷了。

果然就聽燮野明道:「唉,說起來,昨天那個龍吟瑤要是進來了,怕是也能算得上極品中的極品,可惜小丫頭脾氣太過火爆,沒這裡的姑娘們這麼善解人意啊!」

我忙點頭道:「是啊是啊!呵呵。對了,你的那個阿蘭呢?」

燮野明大拇指一挑,得意地道:「當然也是極品,跟龍吟瑤有得一拼呢!我看上的,能比別人差嗎?」

正說著話,從身下湧上來的寒氣愈來愈濃,而我們的速度早已經快得讓身旁一晃而過的峭壁看起來只是灰濛濛一片模糊不清的影子,風刮在身上便如刀割一般。

燮野明低頭看了一下說:「只怕是要到底了。天哪,這麼高,我看有十公里高都不止啊!底下要是沒什麼東西接著,讓我們直接摔到岩石上的話,就算是金徽龍騎將來了,也死定了啊!」

我搖頭道:「這可說不定啊!」

驀然,瞅見一點粼粼的微光,在幽深的黑暗中一閃而滅。

我趕緊叫道:「運功護體!下面是個深潭!」

「哦!」燮野明一把拉住我,強勁的氣盾眨眼間便將我們二人罩住。我則深吸一口氣,就像上次在音速前進中一般,猛然運起血羽靈翅,用意念控制它努力的讓我們停下來。

血羽靈翅在背後靈動地向下一扇,頃刻間,身體猛的一頓,兩股強烈得幾乎能把我們護體氣盾刮散的颶風從兩旁向頭頂狂壓過來,突聽身旁的燮野明暴喝一聲,氣盾陡然暴漲,堪堪抵住了身側兩股巨大的風壓。

靠著血羽靈翅化去下落的巨力後,我們輕飄飄地落到水面,藉著氣盾與水面的彈力縱身一躍,跳上了岸。

燮野明目瞪口呆地看著我背後的血翅,忍不住罵了句:「你還有什麼功夫沒露出來的?媽的,這麼高都摔不死你,我看你差不多能飛了啊!」

我平復住體內不住翻湧的氣血,收了血翅後吐吐舌頭:「什麼都讓你知道了,我還怎麼混?」

燮野明笑著給了我一拳,看了看黑漆漆的四周,納悶道:「這裡哪有什麼傳送門啊?」

我功運雙目找了一圈後,搖頭苦笑:「看來是沒有了。該不是跳錯了地方吧?」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上上下下就都只看到這個峭壁,怎麼跳都只能跳到這裡來啊!」

那就奇怪了,難道說那幫人是在騙我們?

「咦?那裡有一個轉生台啊!」燮野明指著谷的遠處一角叫道。

我抬頭看去,只見一個二十來米見方的圓形光滑石台靜靜地躺在深谷的西南角落裡,青苔斑駁,看來已經很久沒有人用過了。

好奇地來到轉生台上,我四下摸摸,嘖嘖歎息:「看起來平平無奇,卻有著起死回生的神奇效用,真是讓人不可思議啊……」

還沒感歎完呢,卻感到燮野明在背後使勁地用手捅著我。

「嗯?怎麼了?」我莫名其妙的回頭問他:「找到傳送門了?」

「噓!!」燮野明使勁地給我打著手勢,一臉難以置信地指了指水潭的方向。

我順勢看去,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氣--媽呀,這***到底是什麼東西?!

在我們二人的震驚中,深潭邊一條足足有一米半來粗的黑色怪蛇緩緩爬上了岸,吐著血紅的蛇信,昂起頭來居高臨下地俯視著我們,冰冷的黑眸如兩顆黑寶石般閃爍著凶狠的光芒。「呵呵」地怪叫了兩聲後,頸上覆著黑色角膜的扇形頎長骨刺似蜥蜴的角腮一般緩緩張開。

遠遠看去,竟似一頭傳說中怒鱗倒豎的無角巨龍,讓它那原本就已經夠大了的腦袋,此刻看起來更是碩大得誇張!

此時,它爬出深潭的身軀已經足足有二十多米,而掩藏在深潭中的身軀長度只怕還是這個的兩倍之多!

我和燮野明全都看傻了眼,好半天後才對視一眼,胸前背後俱已是冷汗涔涔。

媽的,我也就是在生態平衡研究所裡看到過如此龐大的沙蜥龍,還是在校長和埃娜的聯手合力下才收拾掉它。

而這個怪物看起來恐怕比那條沙蜥龍還要厲害十倍,因為此刻從它身上瀰漫開來的寒氣中,讓我感受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懼……

燮野明強笑一聲:「哈哈、哈哈,怕、怕個屁啊!反正我們死不了……」

我忍不住悄悄問道:「喂,我們是不是剛才跳下來的時候不小心掉到別的遊戲世界裡來了,不然怎麼可能會有這種恐怖的東西?!」

「不……不太可能吧!哈哈……」

的確是不太可能,可是這東西也太誇張了點吧!跟這個遊戲世界的名字,什麼「粉紅色的天堂」根本就不搭調啊!

眼瞅著它逐漸逼近,燮野明抽出腰間長劍,咬牙道:「媽的,反正逃不掉,不如跟它拼了!」

我也抽出長劍,手卻在微微發抖。

這怪物看起來黑黝黝的,身上的鱗片閃出隱隱的寒光,似乎是刀槍不入,看起來要想殺了它,難度恐怕比它想殺了我們要高得多啊!

「等等!」我揮手制止了燮野明:「這傢伙不一定就是想要我們的命啊!說不定是怕我們靠近轉生台……」

「有道理,趕快撤!」燮野明的應變速度還真不是一般的快,我話還沒說完,他就拉著我朝深谷的另一個角落狂奔了過去。

那只怪蛇見我們突然慌慌張張地轉移陣地,身子猛的向前一竄,整個頎長的蛇身都竄出了深潭。

好傢伙,我只覺一陣頭暈目眩,這條蛇的身長幾乎能將這整個深谷給圍起來,而身軀最粗的地方,直徑竟有四五米之多,此刻只是稍稍移動一下身子,就將我們逼入了死角。

身後是滑溜溜的峭壁,而前面則是怪蛇那巨大而又恐怖的頭,在試了兩招毫無效果的冷月無聲後,我和燮野明互望了一眼,都絕望地高舉雙手,準備繳械投降。

「媽的,老子還從來沒這麼窩囊過,」燮野明小聲地嘀咕道:「打都還沒打,就準備投降了。」

「沒辦法,對手不是人啊!而且,還是只從來都沒聽說過的大怪物,連真空刃都無法切開它的鱗片。我們還是早點認輸吧……」我無奈地苦笑:「希望它能看明白我們絕對沒有惡意。瞧它那麼大的腦容量,應該不至於誤會我們是想襲擊它吧……」

「我聽說,高智商的動物,都是仁慈的。」燮野明說著連自己都不信的話來安慰著我。

「我們人類也算是高智商的了,但對待那些孱弱的小動物們也沒看他們有多仁慈啊!想吃就吃、想拿來解剖就拿來解剖、想做成裝飾品就做成裝飾品,***還有人把自己的同類當食物來吃的呢!」

燮野明慘笑道:「那看來我們今天是死定了。還好是在遊戲世界裡碰到它,不然就真的完蛋了。咦,照這麼一想,我們還真是幸運呢!」

「可我們要是不進來的話,恐怕也遇不到它吧?」我好心地提醒著他。

「……」

說話說了半天,那只怪蛇卻依舊在那裡惡狠狠地盯著我們吐著猩紅的蛇信,脖子上聳立如扇的巨大角腮上下歙動,只是如血盆般張開的巨嘴裡,那上下兩對原本鋒利頎長的巨大獠牙卻已經收了回去。

「咦,難不成它也怕我們?」燮野明看它沒有動靜,忍不住天才地猜測道:「嗯,讓我來試一試。」

只聽他左手突然發出一連串輕微的骨節爆響聲,接著開聲吐氣,猛的一拳擊打在身後的峭壁上。

「轟」的一聲巨響過後,無數石塊從峭壁上紛飛著迸裂了出來,留下一個深兩米寬三米的凹坑。

「呼……」燮野明打完收功,面帶得色地瞅著那條怪蛇:「嘿嘿,你要是敢動我們一根毫毛,老子就打得你跟這些石頭一樣滿地找牙!」

那條蛇顯是被這巨大的動靜給嚇了一跳,縮了縮頭後,緊接著又收首直立,半個身體忽地高昂起來,將我們兩個人嚇得幾乎要抱作一團,抬起頭來死命地看著它接下來的動作。

就在我們惶恐無助的注視下,那條蛇竟然一頭朝我們上方的峭壁撞了過來。

燮野明驚呼一聲:「它瘋了?難不成是見功夫沒我高,就羞愧得想自殺嗎?!」

話音未落,震耳欲聾的巨響便伴隨著一陣劇烈的地動山搖,在我們頭頂炸了開來。眼看著一塊塊一人多高的巨大岩石從上面紛紛滾落,滿天的石屑紛飛中,我和燮野明四下亂竄狼狽不堪地躲避著轟然墜地的岩石。

待一切重歸於平靜,又捂著口鼻不住地咳嗽了半天後,我和燮野明這才徹底絕望地發現,那只蛇竟然在離我們頭頂三十多米高的地方,砸出了一個直徑十五米深十米的巨大坑洞!

大概也只有變身後的埃娜,或者奇佳麗的深藍襲擊才能收拾掉這個恐怖的傢伙吧!憑我和燮野明此時的功力,怕是沒辦法動它一根寒毛了……

不過,當我們回過頭來再看那條蛇的時候,卻驚喜地發現,它居然……撞暈過去了!!

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燮野明不怕死地大力拍著那只蛇的身子,嘿嘿笑道:「這要是殺來吃,可夠我吃個幾十年了。」

我小心翼翼地摸了摸那些如盤子般大小的厚厚鱗片,數著上面如年輪般一圈圈的細緻紋路,嘖嘖歎道:「真是恐怖至極的生物啊!如此強韌的鱗片,恐怕就算是最高段的電系魔法也拿它沒有辦法。沒有馴龍的話,只怕下來的就算是金徽龍騎將,也難逃一死啊!」

燮野明歪著頭想了想,突然叫道:「我聽我師父說過,這些冷血動物們都害怕寒冷,因為它們無法自行控制體溫!羽,冰凍可是你的拿手好戲啊!我看過會兒它要是醒了,你就用你拿手的那招大雪紛飛凍死它!」

我猛一拍頭,罵了句:「媽的,剛才愣是給嚇蒙了,連這招都忘記了。」

「趁它病,要它命!拿劍是砍不死它了,我的火魘真氣對它這種不懂真氣是啥東西的傢伙也是一點效用都沒有,羽,你趕快凍住它,我們好去找出口。」

我點點頭,伸手抵在怪蛇碩大無朋的脖頸處,體內的真氣立刻狂湧而出。

突然,我感到它的身子微微一顫,連忙心驚肉跳地叫道:「快走開!它醒了!!」

燮野明連忙退了開去,衝我喊道:「我吸引它的注意,你繼續凍它!」

我點點頭,翻身爬上了它的身子,手繼續按在它的身上狂輸著冰寒凍氣。

隨著蛇身猛的晃動了一下,我差點被它給甩了出去,還沒等我抓牢鱗片,蛇身猛的再次直立起來,四下張望著似乎是在回想剛才發生了什麼事情,又扭動頭部,想回過頭來咬住趴在它脖子上的我,見咬不到我,便發狠地甩起頭來。

我死命地摳住怪蛇脖子上的鱗片,隨著它猛烈的晃動而像塊破抹布般在空中蕩來蕩去。就在我快支援不住的時候,它突然發現了正在它面前虛張聲勢呼喝不止的燮野明。

怪蛇立刻停止了甩動,側著頭緊盯著燮野明,又是「呵呵」地怪叫了兩聲,我腳下兩米多長的巨大角腮再次緩緩張了開來。

擔心著燮野明的安危,我趕緊加快了真氣輸入的速度,誰知這心中一急,一口氣沒提上來,體內的真氣竟猛的上下翻湧起來。

咬牙拚命壓下體內橫衝直撞的真氣,我狂喝一聲,體內的真氣立刻用比剛才還快了十數倍的速度瘋狂洩入怪蛇的體內,就見它彷彿被人從腦後狠狠給了一錘般,高昂的頭顱猛的撞向了地面。

在一陣轟然巨響中,燮野明咳嗽著避開四散的石塊,興奮地叫了聲:「好樣的!繼續啊!」

見此舉收到奇效,倍受鼓舞的我咬牙再次催動真氣,僅在短短數秒內便將我所有的真氣都輸入了怪蛇的體內。

怪蛇嘶啞地叫喚了幾聲,渾身開始不住地瑟瑟發抖。當我從它身上無力地翻落下來時,它渾身上下已經凝結出了一層厚厚的冰霜,動彈不得了。

喘了會兒氣後,燮野明走過來扶起我,哈哈笑道:「好樣的!小子,你竟真把它變成一條巨大的冰棒了啊!哈哈哈!」

我虛弱地笑了笑:「媽的,快去找入口吧!再耽擱一會兒,恐怕我們就要超出遊戲的限制時間了!」

「呵呵,急什麼啊?這裡的時間設定是外面世界的四倍,兩個小時的入門券足夠我們玩八個小時了。我看現在恐怕才過了不到一個小時吧!」

待我調息完畢,再次氣定神閒地站起身來時,燮野明已經找到了那個該死的傳送門。

「咦,怎麼會在那裡?!」我驚訝地看著二百多米高的峭壁上,一道散發著淡金色光暈的傳送門,正水平地飄在那裡。

燮野明面無表情地回答:「我就說嘛!怎麼可能有人能夠平安無恙地從這條蛇嘴裡逃出去,原來只要直接落進那個傳送門就可以了,根本不用跟這條蛇打招呼。」

我哭笑不得地說:「浪費了這麼長的時間,卻在跟一條根本與我們無關的蛇打交道。」說罷,狠狠踹了那條蛇一腳,卻痛得我抱腳直跳。

「不過我們的辛苦也沒有白費。」燮野明狡黠地一笑,指著遠處怪蛇細長的尾巴:「我剛才在那裡發現了一塊似乎並不屬於這裡的東西,好像是某套盔甲上面的胸甲,只是嵌在蛇身裡,弄不出來。」

我好奇地跟著他走到蛇尾,順著他手指的地方,扒開還在不住凝結著的冰霜,果然看到一片銀藍色的金屬。

伸手摸去,一股熟悉的暖流瞬間襲遍全身。

我愕然一愣,猛然醒悟:「這塊胸甲和我的面具是一套的!」

「哦?是嗎?」燮野明驚喜地笑道:「那就更加可以肯定,這東西絕不是這個世界裡的了。扒下來帶出去,哈哈哈!」

我和燮野明兩人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又是砍又是敲地弄了足足五分鐘後,才終於將這塊胸甲完整地從蛇尾巴上取了下來。

啐了口唾沫,燮野明罵了句:「媽的,這身蛇皮要是拿出去做盔甲,說不定世界末日到了都能活下去。」

我敲了敲手中做工精美的胸甲,竟是由五塊稜角分明、造型精美的薄金屬甲組成,與我的面具屬於同種材質。

仔細看去,雕刻著精美花紋的金屬甲上還有隱隱的流光閃動,就彷彿蘊藏著一道道看不見的溪流一般。

穿在身上,除了肩部以外,整個上身前胸後背地的所有要害盡皆被覆蓋,而且竟和我的身材搭配得天衣無縫,就好似是為我量身訂做的一般。

心中沒來由地泛起一陣強烈的欣喜,我笑著安慰還在不住罵著那條蛇的燮野明:「這個怪物爬不到外面去的,你以後也不可能會再碰到它,還怕它幹什麼?」

燮野明這才住了嘴,好奇地打量著穿在我身上的胸甲,又圍著我轉了個圈後,忍不住笑罵:「***,這件盔甲看來我是穿不下了,怎麼看怎麼像是專門給你預備好了的一樣呢!」

說完,他又衝著那條蛇罵道:「快給老子再變一件適合我穿的出來!不然信不信老子剝了你的皮?!」

我笑著將胸甲脫下來遞給他說:「別折騰它了,它也聽不懂啊!你要喜歡,拿去改改也能穿吧!」

燮野明拿在手裡看了看,又扔還給我:「唉,算了,就算改也找不到相同的東西來改。還是你自己留著吧!嘿嘿,說不定什麼時候它能救你一命,你就當欠我一頓飯好了。」

將胸甲套在衣服裡貼身穿好後,從外面竟看不出我身上還穿了盔甲。

還是師兄厲害,看了我的面具一眼就知道是某套戰甲的面罩,出去後問問他,看他能不能知道這套戰甲其他的部件在哪裡,而這套戰甲又叫什麼名字……

在沒有了生命威脅之後,我和燮野明手腳並用地爬上光溜溜的峭壁,很是順利的進入了傳送門。

只覺眼前金光一閃,轉眼便來到了那座古色古香的白色行宮前。

在山峰下對面懸崖上引頸等待多時的幾個老色鬼,頓時激動得雙頰通紅、淚流滿面,衝著我們一個勁兒地揮手狂叫,而其他人見有人成功闖關,不禁也紛紛壯了膽子,準備跳下去試一試。

我衝著那幾個老色鬼揮了揮手,讓他們稍安勿躁,便在雲霧繚繞中和燮野明一道走進了那恍若仙境的行宮。

剛一進門,映入眼簾的便是古意盎然的小橋流水、流雲淌霧的假山亭閣,令人心曠神怡。

在一片鳥語花香中,我和燮野明在這個不大的小庭院中轉了兩圈,聞著那沁人心脾的清冷幽香,看著各色奇異的花卉在流動的淡淡雲霧中若隱若現,一種彷彿身在夢中的不真實感讓我們兩人面面相覷、呵呵傻笑。

走進正廳,只見一塊牌匾高高懸掛,上書三個大字--尋夢閣。

燮野明喃喃道:「這誰寫的字啊,這麼難看!」

我沒好氣地笑罵:「這是草書,你當別人都跟你我一樣,寫的字跟蟲子爬出來的一樣啊?」

「呵呵,尋夢閣?呵呵,羽啊!這裡倒還真是很像在夢中一般哦!」燮野明看看廳中的擺設:「這些凳子桌子的造型怎麼這麼奇怪啊?要軟墊沒軟墊、要抽屜沒抽屜的,還鏤了這麼些奇奇怪怪的圖案,不怕不結實啊?」

我也好奇地打量著周圍,嘻嘻笑道:「這裡倒是很適合古時候的那些貴族們談情說愛、互訴衷腸啊!我聽阿冰說,以前的古代就是流行這種木質的鏤空家俱和門窗。難不成這個天堂島的創造者,是個古代家俱文化的愛好者?」

「阿冰?阿冰是誰?」燮野明奇怪地問:「聽名字該是個女生,嘿嘿,小子,你到底認識多少女生啊?也不介紹一個給我。」

我失笑:「把她們介紹給你?你都多大了,三十五六該有了吧?她們都該叫你大叔了!」

「喂喂!這個時代流行的就是老牛吃嫩草,我這可是順應時代潮流。」

說笑了一陣,便聽見一陣環珮叮噹的輕響,一個宛若黃鶯般的女聲在裡面問道:「咦,有客人來了嗎?」

我和燮野明愣了愣,都沒想到這裡的人居然能說我們這個世界的話。

另一個嬌婉動人的聲音答道:「應該是吧!月婷姐姐你去叫蟬兒來,我先招呼他們。」

門簾一挑,隨著一股淡淡的香風,一個明麗動人的白衣少女走了出來,衝著我們微微一笑。眼波流轉間,讓我們二人都看得癡了。

「絕色!果然是絕色啊!」燮野明好半天才驚歎了出來。

我也驚奇地上下打量著那個女子,只覺得她長得極美,舉手投足之間都帶著一股說不盡的嬌慵嫵媚,似乎不是現代人。可到底和現代的美女有哪些差別,我卻說不上來。

若拿她來和雪城月她們比較,就好像兩種截然不同的風味。

後者就像現代的寫實風景畫,將每一處最細微的景致,都色彩鮮明地勾勒出來,寧靜中蘊著無窮的動意,帶給人一片具體而又生動的美麗,宛若一股清風、一道溪流,徐徐流淌過心靈的深處,讓人覺得彷彿身臨其境。那畫中的一切,都能感染觸動心境,令人忍不住便明朗地笑了起來,又或者端起一盞清茶,邊慢慢地品著,邊細細地欣賞畫中無盡的動人之處。

而前者,則就像是古代的那種寫意山水畫,作者將滿腔的情致胸懷都化作那寥寥幾筆,幾個明麗細緻的線條、幾道深淺不一的墨痕,便蘊出一種讓人只看上一眼便心領神會、卻又說不出來的怦然心動,黯然地噙著眼淚、欣然地頷首微笑,又或是壯懷激烈、魂斷神傷,縱然心中百感交集,也只能默默注視,卻說不出話來。

大概,正是因為現代社會中所缺乏的這種難以描繪、只能感悟的美麗,才更讓人們對這遊戲世界中的絕色趨之若騖、心儀神往吧……

少女見我們目不轉睛地看著她,忍不住吃吃地笑了起來,斟了兩杯茶遞給我們說:「兩位能不能坐下來?這麼站著看著人家,我都替你們累呢!」

剛才她身在門外時,說話聲就已經好聽得讓人心動,如今站在眼前,那清澈冰純的聲音更是令人如癡如醉。

接過了茶,我這才如夢初醒,自慚形穢之餘,忍不住笑了笑,不好意思地問:「請問這裡通向外面的傳送門在哪裡?」

少女訝異地看了我一眼,微皺著眉頭說:「兩位莫不是嫌這裡太過粗鄙?又或者是我們姐妹實在難看得讓你們傷心?這就想走,也不多留一會兒。」

我連忙擺手:「不不,只是我們還有朋友在下面,要把他們接上來。」

少女輕輕一笑:「呵呵,以前來的幾個終生會員們,可都是出了名的醋王,不費吹灰之力來到了這裡,卻還唯恐別人也跟著過來。哪有像你這樣的,千辛萬苦地闖了過來,卻又好像生怕我們會吃了你。想多叫幾個人來壯膽嗎?」

我實在招架不住,連忙拉了把還在失神的燮野明。他這才醒了過來,茫然地看了我一眼,顯然是沒聽見我們的對話。

我只得自己回答:「沒有沒有,我倒怕是我嚇著了你們。說實話,像我們這兩個粗人,實在不適合待在這裡,我看還是趕快換人好了。」

燮野明奇道:「換人?換誰啊?」接著才想了起來,拍額苦笑道:「是啊是啊!我們兩個大老粗是一點也不懂得你們這種細緻的心思,還是換幾個成熟的來吧!估計能合你們的口味。」

那個少女收起笑容,皺眉不語,只是奇怪地上上下下打量著我們,又搖了搖頭後,輕歎一聲道:「跟我來吧!」

那一聲歎息如泣如訴,直歎得我們心中憐意大生,差點就沒將整顆心都掏出來給她看看我們確實沒有撒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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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橋底下說書人
Crawler | 2017-10-7 01:34:06

第十三集 第七章


繞過幾個雕樑畫棟的雅閣,我們默不作聲地順著曲折的迴廊跟在少女身後走了好一會兒,才看到遠處迴廊的盡頭有一道淡藍色的傳送門。

分外忍受不了沉默的燮野明終於呼出了口氣:「終於到了。唉,在這裡連個屁都不敢放,讓人渾身都感到不自在呢……」說完才意識到自己剛才的髒話,連忙解釋道:「啊!放屁的意思,其實是指說話啦……」

少女聽了,也不回頭,只是淡淡地說了句:「是啊!兩位氣宇軒昂、格調高雅,這種庸俗的地方,只怕是讓你們多說句話都是辱沒了你們呢!」

傻子也聽得出來少女此刻說的是氣話,我不禁瞪了燮野明一眼,連忙解釋:「我們絕對沒有這麼想!實在是因為這裡格調太過於高雅,讓我們感到很拘束罷了。」

此刻的我們,就好像兩個還算有點自知之明的叫花子跑進了一間頂級的大酒店般,在衣著華麗、談吐不俗的人群中,看著滿眼的富麗堂皇、金盃玉盞,羞愧得恨不能立刻消失。

少女輕輕地「哼」了一聲,便不再答話。

就在這令人尷尬的氣氛中,我們終於走到了傳送門前。

忽聽身後一個女子急急喊道:「馨兒,怎麼客人們這就要走了?!月婷姐姐剛才還讓我去找你們呢!」

這位叫馨兒的少女回過身來,顰眉淺嗔道:「嬋兒你怎麼才出來啊?唉,客人們嫌這裡太破、我們又土,讓他們感到很難受,所以這就要走了。」

被她這麼無端地一陣搶白,我和燮野明不禁相視苦笑--看來有時候說實話也會得罪人啊……

回過頭去,我和燮野明便再一次地被身後正急急趕來的少女那絕世的美貌和韻致給震傻了。

好不容易喘出一口氣後,我毅然地對燮野明說:「快走吧!別讓他們等著急了啊……」便狼狽不堪地拉著他逃進了傳送門。

臨走前,還聽到那個嬋兒奇怪地問道:「馨兒,你是不是又給客人講鬼故事了?怎麼看到我就像見到鬼一樣啊……」

轉眼便,回到了絕望之崖上,還沒等順順氣兒、定定神,那幾個早已等得一佛出世、二佛生天的老色鬼們便衝上來將我們圍作一團,七嘴八舌地詢問著上面的美女到底有多漂亮。

燮野明擺了擺手,示意著讓他們安靜下來後,才故作神秘地說:「這裡人太多,你們難不成是想讓每個人都跑到上面去嗎?」

幾個老色鬼連忙點頭,戒備地看了眼周圍想圍上來問個究竟的人群,拉著我們就朝一旁的僻靜處跑去。

剛一停下來,燮野明便開始發牢騷了:「媽的,真***漂亮,簡直就是那種要人命的漂亮啊!唉,我說你們幾個上去也是白給,估計看到她們,動都不會動了。」

老色鬼們面露喜色,紛紛自信地拍著胸脯保證:「我們什麼場面沒見過?不就幾個漂亮妞嗎?一個虎撲撲上去,就算再***漂亮,也得統統就範!」

我搖頭笑道:「撲上去?到時候你們要還記得用哪個鼻孔喘氣兒,就該謝天謝地了!」

老色鬼們呆了一呆,其中一個小心翼翼地求證道:「真有那麼漂亮?」

見我肯定地點點頭,他們立刻歡呼著抱成一團。

一個中年人笑呵呵地從背包裡掏出兩瓶罐裝飲料遞給我和燮野明,慇勤地說:「二位辛苦了!先喝點水解解乏。」接著又把我們拉到一旁,壓低了聲音問道:「你們有把握把我們帶進去嗎?」

我喝了口水,自信地說:「放心吧!雖然不能一次帶五個,但是肯定都能把你們送上去。」

「呵呵,那可太感謝你們二位了。喏,這裡面是你們佣金的一半,等回到外面後,我再把另一半匯到這張卡上。」那個中年人從口袋中掏出一張金卡遞到燮野明的手裡:「時間我們是按照八個小時計算的,就算現在沒到八個小時,也已經值了。」

燮野明呵呵直樂:「您太客氣了,其實這就已經夠了,沒必要再匯什麼錢給我們了。」

我也點頭。的確,意外地撿到一件和我面具配套的胸甲,這都還得感謝他們呢!

又一個中年人走了過來,拍拍我們的肩膀道:「好了,我們出發吧!」

我奇道:「咦,你們這麼快就商量好誰先去了嗎?」回頭一看,卻愣住了。

只見剛才那三位還興奮得滿臉通紅的老色鬼,如今已經安靜地趴在地上,幾灘猩紅刺目的鮮血從他們身體下緩緩流了出來。

燮野明驚叫道:「這是誰幹的?!居然敢動老子的人!!」

他抽出長劍便想衝過去尋找兇手,卻被身旁的中年人拽住了。

「呵呵,這是我們幹的。他們那三個老傢伙早就算計好了怎麼幹掉我們,然後平分美女,可惜卻被我們先下手為強了。哈哈,法特,你幹得不錯啊!」

在我和燮野明震驚的目光中,那個叫法特的中年人得意地獰笑道:「嘿嘿,趁他們最開心的時候,給他們一人一刀,居然連個反抗都沒有就那麼嗝屁了。帕羅,還是你的招兒靈啊!」能連殺三人而毫無聲息,明顯是刀上淬了劇毒。

帕羅嘿嘿淫笑道:「想跟我們搶女人,做夢去吧!燮老弟,我們這就出發?」

燮野明呆呆地看著那三個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屍體,喃喃道:「你們……你們不是朋友嗎?怎麼這樣……怎麼這樣啊……」

「朋友?我呸!***連一半的錢都不肯出的傢伙,還算是什麼朋友?」帕羅狠狠地啐了口唾沫,又拽了拽我道:「小兄弟,別光顧著發呆啊!呵呵,收了錢,就趕快帶我們上去見美女吧!」

我這才從震驚中回過神來,呆呆地瞅了他一眼:「你……你就不怕出去被他們報復嗎?」

「哼!報復?哈哈!」帕羅彷彿聽到笑話般放肆地笑了出來:「這三個蠢蛋都是背著妻兒偷偷跑過來尋歡作樂的,除了我們,還有誰知道他們來了這裡?而且他們連身份證明和照片都是假的,等我們把他們扔下懸崖後,誰還找得到他們的屍體?就算外面的工作人員發現他們死了,也無法讓他們復活。」說完揮了揮手,法特便心不甘情不願地走過去將他們的屍體一一拋下了懸崖。

帕羅又拍著我的肩膀訕笑道:「小兄弟身手如此高明,不如來我的盟會給我當保鏢如何?一個月八千,不虧待你吧?!」

我聽了他的話,心中早已不寒而慄,對他更是厭惡至極,搖搖頭說:「對不起,我沒興趣。」

拉了拉還在發呆的燮野明,我說:「我們走吧!把金卡還給他們,不幹了。」

燮野明也回過神來,掏出金卡,衝著他們狠狠罵道:「媽的,你們兩個簡直是禽獸不如!把這臭錢拿回去,別髒了我們的手!***今天算是開了眼了,我看就算是那幫混黑道的都比你們好上一千倍!至少他們還懂的義氣兩個字怎麼寫,你們呢?我呸!」

帕羅掏出手帕,冷笑著拭去沾在衣服上的唾沫,抬眼看了看我們道:「想走?沒那麼容易吧!你們兩個現在已經是身中劇毒,要是就這麼出去了,恐怕會不明不白的掛了啊……」

聽他這麼一說,我趕緊運氣一查,果然真氣一行至胸口便感到一陣麻痺,無法上提,不禁又驚又怒地看著他。

燮野明更是怒吼一聲,揪住了他的衣領叫道:「***想死啊?!信不信老子出去剮了你?!」

帕羅有恃無恐地聳了聳肩:「殺啊!有種,你現在就殺了我啊!哼,那個男導遊早已被我們買通,別說是你們,所有跟我們一起來的人的身份證件全都被調換了。你們還是乖乖地聽我們的話吧,等到了上面,我們自然會告訴你們解藥放在哪裡。」

我直氣得渾身發抖,提起拳頭便想將他砸個腦袋開花,卻被燮野明給硬生生攔住了。

「哈哈,還是燮老弟識得大體,知道輕重。」帕羅得意地衝著我獰笑起來。

燮野明在我耳旁道:「別衝動,不然白白送了命啊!」說完拍了拍我的肩膀,扭頭問帕羅:「你憑什麼以為我們會相信你的鬼話?現在我們的命都捏在你的手裡,萬一上去了,你不告訴我們放解藥的地方,我們不照樣只能乾瞪眼嗎?」

「呵呵,我可以用人格擔保,絕對會告訴你們……」

「呸!你***人格,連個屁都不值!」燮野明不屑地撇撇嘴。

帕羅臉色微變,卻還強笑道:「你們現在只剩下最多十分鐘的命了,十分鐘後,就會變成一堆模糊不清的肉泥,我看你們恐怕也沒辦法拒絕吧!」

我從暴怒中漸漸恢復了冷靜,冷笑一聲插口道:「哈!現在老子心情不爽,只決定從你們兩個人中挑一個帶上去……」

話還沒說完呢,帕羅猛的回身一腳,將身後一臉愕然的法特給踹下了懸崖。

就聽見一聲慘叫從下面遠遠地傳來,越來越弱,直至再也聽不到了,帕羅這才冷哼一聲,回頭看著我們說:「本來也沒想讓他上去,現在就剩我一個了,我想你們也不用挑了吧!」

我渾身發冷地看著他--這頭老謀深算的狐狸,竟還沒等我說完就猜透了我的心思。原本還想利用他們的極度好色和互相猜忌來騙出藏解藥的地點,現在卻是毫無辦法了。

求助地看了看燮野明,他卻也無奈地傳音過來說:「先順著他,過會兒再見機行事吧!媽的,今天還真是倒霉啊……」

再次來到了行宮門口,我和燮野明卻完全沒有了剛才那份四處欣賞景致的閒情逸致。

我拎著帕羅的衣領吼道:「到地方了,快說解藥藏在什麼地方?!不然我們立刻把你給扔下去!!」

帕羅拍開我的手,整整衣領道:「小子,想跟我鬥,你還嫩了幾百年呢!就算你把我扔下去,我也已經知道了進來的方法,我看你們還是趕快給我從這裡消失,省得攪了老子泡妞的雅興。如果閃得快的話,等老子辦完事,說不定還有時間去找解藥送給你們呢!哈哈哈……」

我氣得剛想一拳將他砸個稀爛,馨兒那略帶無奈的聲音卻從門裡傳了出來:「我還以為他們兩個能帶什麼高貴的客人上來,誰知道竟帶了個人渣來。唉,月婷姐姐,我看他們八成是把這裡當成春樓了。」

帕羅此時身子都已經被這聲音給泡軟了,不顧我們二人還在一旁惡狠狠地盯著他,急不可耐地解開褲腰帶便撲了進去,還用著色急得變了調的聲音直喊著:「美、美人兒,哥哥我來了……」

我只覺喉管一陣收縮,差點沒將早飯給吐了出來。看了燮野明一眼,他也是一臉的噁心,彷彿一口吃下了蒼蠅般。

搖著頭正準備進去英雄救美,順便將那個低劣的人種大卸八塊,卻聽帕羅一聲慘嚎,又衣衫不整地從門內倒飛了出來。我伸手想要抓住他,可伸到一半卻不由自主地頓了一下,就那麼眼睜睜地看著他直直地飛進了傳送門,去陪伴那條不知是否已經復甦過來的怪蛇了。

燮野明傻呆呆地問我:「你怎麼不攔住他啊?」

我翻著白眼回了句:「噁心死了,誰還敢碰他?怕死的話,你怎麼不攔啊?」

燮野明呵呵笑道:「一樣、一樣,媽的,這種東西,我寧願死都不要碰他!」

馨兒從門裡走了出來,冷冷的掃了我們一眼,不客氣地說:「兩位,這裡不歡迎你們,識趣的話,就趕快走吧!別乾等著讓本姑娘親自動手。」

我和燮野明相視,絕望地慘笑起來,心想今天可真是背到家了,不但被人暗算得死無全屍,還得罪了個心中最不想得罪的美人兒。

儘管現在早已失去了活下去的希望,而且還滿肚子的怨氣沒處撒,但是一看到眼前這位極品美眉,就愣是把衝到了腦門的熊熊怒火給壓了下去。

正想乖乖地從原路返回,趁還有點時間和力氣順便去剁了那個叫帕羅的雜種解氣,怎料馨兒從後面叫住了我們:「慢著!要走,也先給我講清楚了再走。我們這裡到底哪裡不合你們的心意了?看都不看一眼就急著跑路,難道我們真的都醜得沒法見人了嗎?」

我舉手投降道:「姐姐,你們美得簡直讓我們沒話說,讓我們和你一比,真覺得自己實在是太醜了,不敢在你們面前污染你們的視覺啊……啊!我們快沒時間了,還趕著去砍人呢!」

燮野明叫了聲:「我先下去了啊!保證給你留條完整的胳膊!!啊,美女,我先永別了!」說著就要往傳送門裡跳。

馨兒一把拽住了他,擋在傳送門前瞪著我們道:「永別了?你們今天要是不給我說清楚道明白,我還不讓你們走了呢!」

「喂!別鬧了,我們真的沒時間了啊!」

我著急地想拉開馨兒,身後卻突然伸出一隻手搭在了我的肩上,一個女子柔柔地問道:「你們怎麼了?中毒了嗎?」

我回過頭急道:「對啊!這位姐……」

另一個「姐」字還沒說出來,我就已經看得呆住了。

天~哪~~天哪!這個世界上怎麼會有如此漂亮的人兒?!

還沒等我不好意思地衝她打個招呼,燮野明已經推開了馨兒,咆哮一聲:「帕羅你個龜孫子,老子們來了!」說完拽著我便跳進了傳送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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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橋底下說書人
Crawler | 2017-10-7 01:38:07

第十三集 第八章


對於死這個問題,雖然不太吉利,卻總被人提起。

記得上次在飯店吃飯的時候,龍吟瑤就曾問起過這個問題。而眾人的回答,各不相同。

雪城月說:「我當然怕死了。我要是死了,我爺爺、我爸爸該會多傷心啊!而且,我也再也吃不到阿雅媽媽做的果凍了。對了,阿雅,下次再去你家吃果凍,好不好?」

阿加力說:「我也怕死。倒不是因為怕我家人傷心,而是怕那些暗戀我的美女們傷心。唉,我這個人就是這樣,最見不得美女哭了,要是我死後泉下有知,看到那些美女們因為我而天天以淚洗面,我會良心不安的……」

還沒等他把那種悲痛至極的心情表現出來,龍吟瑤已經將他一勺子給敲暈了過去。

麗絲雅說:「我怕死!很怕死哦!要是我死了,我就再也看不到大家了!!嗚嗚嗚,到時候,我看不到阿月了、看不到阿力了、看不到阿克了、看不到阿羽了、看不到阿冰了,也看不到阿瑤姐姐和阿迪了……嗚嗚嗚……」說完她就撲到雪城月懷裡去哭了起來,彷彿她真的要死了一般。

古克說:「其實死並不可怕,反正死了就死了,跟這個世界再沒有了任何的關係。不過我還是怕死,唉,這麼年輕,什麼都沒做過,也還沒看夠這個花花世界,就這麼死了,多可惜啊……」

龍迪卻說:「我不怕死,只是怕死了還要被人罵。其實我覺得我在這個世界上,就是一個多餘的人,死不死,對別人來說恐怕都無所謂。哼!不過我就算是死,也要拉著那幫該死的人一起陪葬。」

後來由阿冰口中得知,龍迪是個孤兒,自幼父母雙亡,由他的叔父代為打理家族的一切。頂著個繼承人的空頭銜,還要天天活在親人的白眼之中,怪不得他總是一副沉默不語,彷彿與世隔絕般的冷酷。

說到這裡,大家都已沒了興致,猶自抹淚的麗絲雅輕聲地安慰了龍迪幾句後,龍吟瑤卻不高興地開口了。

「喂喂喂!怎麼沒人問問我啊?難道你們都不關心我的死活嗎?」

「啊!怎麼可能呢?只是一看阿瑤姐,就知道你是那種天不怕地不怕的大人物,當然不會怕死了!」還是阿加力腦子轉得快,幾句話就哄得龍吟瑤薄嗔淺笑,轉怒為喜。

「呸!我怎麼不怕死?哼哼,這個世界上還有那麼多的帥哥沒有為我的歌聲傾倒,我就這麼死了,豈不是白白便宜了他們?哼,我死的時候,一定要讓全世界的帥哥都為我哭得死去活來,然後一個個全抹了脖子,上天堂來陪我!」

如此的豪言壯語,當即嚇傻了在場的所有人……

那天下班後,當我和阿冰走在行人匆匆的馬路上時,阿冰看著遠處火紅的晚霞,突然笑嘻嘻地問我:「羽,你怕死嗎?」

「怕,當然怕,萬一我死了,這個月的工錢就拿不到了……」

「討厭啦,我是很認真地在問你啊!」

「難道我的回答不夠認真嗎?」

阿冰白了我一眼:「放心了,你要是死了,工資我幫你領,哼。」

過了會兒,阿冰又不死心地問了句:「羽,你真的怕死嗎?」

「真的怕。」

「為什麼?」

「怕領不到工資啊……」見阿冰抬手要打人,我趕忙轉口:「啊不不,我怕我死了以後,就再也不能跟你一起去上課打工了嘛!到時候你一個人,多孤單啊……」

「真的?」

「真的!」我使勁點頭。

「呵呵……」阿冰傻傻地笑著,拉住了我的手:「羽,其實……我也很怕死呢!」

「哦?難道你也怕領不到工資嗎?」

「……」

「啊!繼續、繼續,你為什麼怕死?」

阿冰深吸了口氣,似是在躊躇著該怎麼開口:「啊……該怎麼說呢?我剛到這裡來的時候,每天一個人孤零零的上課打工,還要擔心爸爸的安危,唉,那個時候……真是感覺活著一點意思都沒有,還不如死了算了,要不是冰克教授一直給我打氣,可能我真的不能活著見到你了呢!還好還好,上帝對我不薄,在我最困難的時候派你來陪我了,呵呵……」

「嗯?然後呢?」

「然後……然後我就又開始怕死了啊!呵呵……」

「啊?!難道你怕死,就是因為我來了嗎?難道怕我偷了你的錢包,或者冒充你去安慰你老爸?」我瞪著他,完全搞不懂我和他怕不怕死之間怎麼會有如此對立而又統一的關係。

「呸!」阿冰瞪了我一眼,又繼續傻傻地笑了起來,一點也不在乎我話語中的調侃:「我怕我死了,就再也看不到你了呢!」

悠悠醒過來時,已經身在雲霧中……

我揉了揉眼睛坐起來,心中絕望地想著這裡大概就是人們嘴裡常說的天堂了吧!

我忍不住罵了一句:「帕羅!**你***十八代祖宗!!咦,老燮?你怎麼也跑到天堂來了?你剛才不是說你殺人如麻,死後肯定下地獄的嗎?」

燮野明也摸著腦袋困惑地坐起身來,看著身旁流淌著的雲霧:「我們這是在天堂嗎?怎麼覺得不像啊?還有石頭地板呢!該不會是上帝憐憫我們,覺得我們死得實在太冤,破例讓我們上了個比較結實的天堂吧……」

「不可能吧!他要是看到我們剛才是怎麼虐待那隻畜生的,恐怕就不會覺得我們死的有多冤枉了。」

燮野明搖頭道:「我們那是替天行道啊!上帝他什麼都知道,肯定明白我們當時的心情。」

我也點了點頭,心中一酸,不禁悲從中來,不無淒慘地悲嚎道:「天哪,阿冰!以後我只能在這裡看著你了!還有師父、師兄、雪城月、埃娜……」

燮野明瞪著我道:「我靠!雪城月你都認識?!你怎麼不早說?!」

我苦笑地看著他,還沒等解釋呢,身後突然傳來一陣銀鈴般的笑聲,就聽馨兒在那裡咯咯地笑個不停道:「月、月婷姐姐,他、他們居然以為他們在天堂呢!哈哈哈……」

我們齊聲驚叫出來:「你、你們怎麼會在這裡?!」

卻看馨兒飛快地收起笑容,又恢復了那種淡淡的從容不迫,慢悠悠地看著遠處顰眉自問:「是啊!我們為什麼會在這裡呢?真是好奇怪哦……」

我看了眼燮野明,卻發現他也正傻呆呆地和我大眼瞪著小眼,完全沒搞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站在一旁的那個剛才讓我震驚得連話都忘了說完的美女輕笑出來:「馨兒啊!你就別再折騰他們了。他們剛剛被那個帕羅給下了毒,恐怕就連真實身份都給調換了,所以才以為自己是在天堂裡啊!」

我呆呆地看著她那如雪蓮綻放般的笑容,再一次的忘記了自己該說些什麼。

馨兒嘟著嘴,拽著她道:「月婷姐姐,你怎麼幫著這兩個白癡說話啊!你知不知道人家有多傷心啊!」

月婷給了她一個爆栗,忍不住笑罵著說:「你呀!總沒個正經,我看八成是你剛才又說了什麼瘋話,才把他們這兩個貴客給嚇跑了。」

「沒有啊!沒有啊!月婷姐姐,你冤枉我~~」馨兒拿起袖子裝作擦眼淚,眼淚雖然是假的,不過那滿臉的委屈倒是不假。

我咳嗽兩聲,忍不住問道:「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我們不是被毒死了嗎?」

馨兒狠狠瞪了我們一眼後,又看著遠方,刻意淡淡地說:「哼,我們尋夢閣還從來沒讓客人莫名其妙地死掉後活不過來的呢!尤其啊,像某些不知趣的笨蛋、呆瓜之流,要復活他們更是易如反掌呢!不就是要用幾顆不值錢的石頭嗎?我們這裡可多的是啊!全是以前那些怕死的傢伙們送給我們的。」

我這才恍然大悟,低頭摸了摸身下的石台,果然就是曾經看到過的轉生台,只是比在深谷下面的那個乾淨了許多。

拽著依舊不明狀況的燮野明走下了轉生台,我感激地衝她們道謝:「實在是太謝謝你們了,不然……不然……」

「不然啊!某個人就看不到他的阿冰、他的師父、師兄,還有什麼月、什麼娜的,是不是?」馨兒斜眼冷笑地瞅著我。

我被她堵了回來,訕訕地不知該如何繼續開口。

燮野明卻在一旁道:「呵呵,真是太感謝你們了,不然我就再也看不到我的阿蘭了!哦,還有我師父和師弟他們……」

「哼,笨蛋的師父師弟們,只怕也是笨蛋。想想也是,笨蛋見不到笨蛋,是夠寂寞的啊~~」

月婷在一旁不悅地說:「馨兒,你怎麼這樣對待客人啊!好歹他們也是第一個靠實力過來的真正貴賓,哪有像你這麼對待貴賓的?難道你忘了我們尋夢閣的規矩了嗎?」

馨兒看都不看臉都變了的燮野明,嘰嘰喳喳地沖月婷說道:「是他們先對我不客氣的!哼,看到人家第一眼居然就說要走,也太不給我留面子了吧!」說完還嘟著張嘴,憤憤不平地斜瞅著我們。

我差點無力地倒在地上,高舉雙手道:「好了、好了,馨兒姐姐,算我們錯了,好不好?我們有眼不識泰山、我們目中無人、我們狗屁不是、我們***不是東西,可以了吧?」

燮野明在一旁奇道:「阿羽,我們真的不是東西嗎?好像沒你說的那麼慘吧……」

馨兒忍俊不禁「噗哧」一聲笑了出來,指著燮野明笑著對月婷說:「這麼傻的傢伙,我還是第一次見到呢!哈哈哈……」

燮野明低聲地嘀咕道:「小丫頭懂個屁,我這叫大智若愚,哼哼……」

月婷也不禁莞爾,衝著我們歉然道:「貴客來臨,月婷招呼不周,還望見諒!別站在這裡了,快裡面請吧!」

我趕忙擺了擺手道:「你們救了我們的命,我們哪裡還敢自稱什麼貴賓。我們下午還要比賽呢,這就得走了。下次要是有機會的話,一定會再來看你們的。」

「比賽?」馨兒好奇地問:「什麼比賽?圍棋比賽,還是樂器比賽啊?」

「呃……是尋寶大賽……」

「尋寶大賽?真無聊。」馨兒瞪了我們一眼:「你們男人啊!成天就想著什麼尋寶啊、獵艷的,沒一個好東西呢!」

月婷蹙眉不滿地叫道:「馨兒,住嘴!」

我尷尬地笑了笑,也不再解釋,心裡只想趕快離開這個讓我渾身不自在的地方,便硬著頭皮再次冒昧地問道:「這個……請問傳送門在哪裡啊?」

再一次跟在嘟長了嘴默然不語的馨兒身後,在月婷一路的盛情挽留中,我和燮野明終於又來到了傳送門。

跟月婷道別的時候,卻聽馨兒在一旁小聲的不滿道:「該走的死纏爛打賴著不走,該留下的又恨不得立刻滾蛋,真是討厭呢!」

俠義心腸的燮野明忍不住問道:「誰那麼厚的臉皮啊?能讓你都攆不走的人,恐怕也不是個簡單的傢伙吧!」

馨兒撇撇嘴冷笑道:「哼,一個自稱是什麼銀徽的東西,叫什麼什麼門塔?死蛋,成天用一副色瞇瞇的眼睛盯著我們使勁看,煩都煩死了。前些日子還整天纏著月婷姐姐,討了好幾個沒趣後,現在又去纏嬋兒了。要不是看在那些政府的工作人員平日裡對我們照顧周到、禮敬有加,我們才懶得理他呢!早就轟出門去了!」

我和燮野明對視一眼,心道這可巧了,剛有個討厭的傢伙提到他,他就自己跑出來了,這兩個人還真是一對相當般配的討厭鬼呢!

正要和燮野明一起走進傳送門的時候,月婷突然拉住了我的手,從懷裡掏出一顆雪白色的珠子遞給我說:「這是一顆上好的龍涎珠,據說可以讓你們復活三千多次,我們留著也沒什麼用,既然你們要去別的世界比賽,還是帶著它保險一點,要是再遇到今天這種情況,也能互相有個照應。」

被她那溫軟滑膩的小手拉著,我的臉情不自禁地便燒了起來,連忙推拒:「這、這麼貴重的東西,我可不敢要啊……」

月婷輕聲笑歎道:「呵呵,還是第一次見到你們這種人呢!這珠子要是扔到外面去,還不知會有多少人要為它搶破了頭。你們也算是難得了。其實,我也沒說要給你們,只不過是暫時借給你們罷了,到時候你走之前,可千萬要記得拿回來還給我們哦!」

我頭大地接了過來,又是感激涕零地道了番謝後,被不耐煩的燮野明拽著走了。

換完衣服,走出了「粉紅色的天堂」,燮野明還在那裡不住地感歎:「唉,我還是第一次發現,和美女待在一起居然也會如此的難受。天哪,長得像她們那麼漂亮,對男人簡直就是一種最殘酷的懲罰啊!」

我也點頭同意:「的確,真搞不懂那幫色狼是不是腦子有問題,看到那些美女也能撲得上去。我可是一看到她們就心裡發毛,連說話都不自在了,哪裡還敢對她們動手動腳的?」一想到晚上怕是還要親自去送回那顆珠子,我就一陣頭痛。

「不僅對著她們的時候相當緊張,現在再想想剛進去時看到的那些女人,我都想吐呢!真不知道那時怎麼會那麼衝動,感覺就好像幾百年沒看到過女人似的,看到頭母豬就想撲上去……唉,還好有你拉著我,才沒讓哥哥我犯下一生中最嚴重的錯誤啊!」

我失笑道:「天哪,那你以後還怎麼找女朋友?在你眼裡跟月婷她們一比,那些所謂的美女們豈不都成了母豬了?」

燮野明歎了口氣:「還好還有阿蘭啊!就算她只把我當哥哥看,我也知足了……」

我搖了搖頭,想找些話來安慰安慰他,眼前一個熟悉的人影一晃,讓我猛的抬起頭來,指著那個人影消失的方向驚叫道:「帕、帕羅!!」

燮野明抬起頭來順著我指的方向看去,忍不住咬著牙嘿嘿獰笑起來:「媽的,羽,你剛才爽夠沒?沒爽夠的話,我們再去爽他一把,如何?」

此時的帕羅,正如驚弓之鳥一般心慌意亂地在人群中四下疾走,我和燮野明一左一右地從後面夾了上去,將他夾在中間。

燮野明壞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親匿地喊了聲:「帕羅大叔?」

帕羅渾身一顫,一見是我們,立刻渾身都癱軟了下去,臉色青紫得連話都不會說了,褲襠處頓時傳來一股刺鼻的腥騷臭氣。

燮野明捂著鼻子和我一起將他挾了起來,高聲喊道:「有人知道廁所在哪裡麼?請問廁所在哪裡啊!這位大叔他大小便失禁了!!」

從洗手間走出來後,燮野明意猶未盡地搓搓手道:「爽,真***爽!羽,你說要是後面上廁所的人看到馬桶裡面有一堆燒乾了的血紅色爛泥,他們會以為那是什麼呢?會不會以為我們食物中毒,拉了血便啊?」

我則扯著衣服不住皺眉地四下察看道:「快給我看看、快給我看看,我後背上有沒有沾上那隻畜生的體毛或者分泌物啊!」

找到林奇導遊後,我們略微地提了提帕羅,他便立刻抹著冷汗地趕去給我們取回了真正的身份證明和貴賓卡。

燮野明拿著身份證明檢查完後,冷冷地看著他說:「小子,昧心錢最好不要掙,不然下場會很慘的。哼,你要是還想平安地回去見到你妹妹的話,最好給我記牢點。對了,把剩下那些人的身份證明也都換回來吧!」

林奇連忙點頭,轉身就跑。

跑到一半的時候,他突然停下來,惶恐不安地說道:「我、我沒有妹妹,那個林斐兒是不肯接帕羅的生意,才被他換成我的。」

在魔幻宮憑著貴賓卡吃了頓豐盛的午餐後,我便和燮野明按照參賽選手指引表上的地圖前往地下三層,到「晦暗森林」遊戲世界入口處報到。

和上兩層人擠人的熱鬧場面大相逕庭的是,在這個更為寬廣的空間中,只有幾撥人聚在一起。看他們身上的裝束類似龍騎將,估計大概是政府特聘來的尋寶獵人。

來回找了幾圈,我都沒有發現師兄的蹤跡,卻看到遠遠的一個遊戲世界外,站了不下數千人,都在那裡排著長隊伸長了脖子不知道在等什麼。

問了問旁邊的一個選手,他抬頭一見眼前竟站著鼎鼎大名的燮野明,不禁結巴了起來:「啊、啊、啊……那、那個是『霧、霧都的血色迴廊』啊……」

原來那個就是「霧都的血色迴廊」啊!怪不得人那麼多,看來都是衝著那價值二十億的巨額賞金去的吧……

在幾百名選手們中間來回走了幾圈,我和燮野明都沒發現什麼特別值得注意的高手,不禁有些氣餒。

燮野明歎了口氣道:「唉,兩百多名參賽選手,竟然連一個能當成是對手的人都沒有,真是沒意思啊!」

身後一個熟悉而又冰冷的聲音嘿嘿冷笑道:「燮老弟又在這裡賣弄威風了啊!」

扭回頭去,竟是那個令我討厭之極的納特斯。

誰知燮野明卻恭敬地衝他點點頭說:「納兄,你也來了啊!」

納特斯冷冷地看他一眼,目光隨即飄向遠處,慢條斯理地冷冷自嘲道:「哈,燮老弟居然稱我為納兄,小的我可擔待不起啊!對不起,我姓莫克,全名叫納特斯?莫克。」

燮野明默念了幾遍,又笑著點頭道:「原來是莫克兄,你好你好。」

納特斯哼了一聲:「不敢不敢,跟我稱兄道弟,沒地折了你的威風啊!哼哼,好自為之吧!祝你好運,可千萬不要被那些你看不上眼的人給幹掉啊……」說完背著手,看都不看我們就轉身走了。

我冷哼一聲:「這人以為自己是誰啊?一副自視甚高的樣子,好像自己多了不起似的。」

燮野明瞇起雙眼看著納特斯遠去的身影,神色頗為凝重。

我拍了拍他:「你怕他?不會吧?」這種垃圾,我一個人就能同時收拾掉三個啊!

他搖了搖頭,沒再說話,又將目光移了開去。

臨近比賽開始的時候,一大群政府官員從三層入口處湧了進來,負責檢到的工作人員們立刻迎了上去,點頭哈腰、端茶倒水,不一會兒便將幾十號人安排得妥妥貼貼。

緊接著,又有一批高級聯盟的會長到場,我一眼便看到了其中的葉靈劍會長,可朝他左右掃了好幾眼,除了銀徽龍騎將坎佩特外,卻沒看到阿冰的身影。

龍吟瑤,八成又是龍吟瑤!我咬牙切齒地在心裡暗罵--你拉著阿冰出去爽快了,就不知道給我們來加加油、鼓鼓勁嗎?!

又過了一會兒,金徽龍騎將梅凱爾竟然也來到了會場,他身後還跟了幾名紫徽和一大群扛著攝影照像器材的記者。

政府官員們和聯盟會長們立刻迎了上去,一陣熱絡之後,梅凱爾拿著一篇演講稿走到了臨時搭建起來的演講台上。

燮野明悄悄對我說:「嘿嘿,還是金徽的夠勁兒,光看那身氣勢,就把全場的人都給壓了下去。」

我笑著點點頭,揶揄他道:「怎麼,該不會是找不到對手,所以想找他挑戰吧?」

燮野明捧著頭苦笑:「算了吧!我可怕死他了。他以前一見到我就是勸我入伍,又是說什麼龍騎將有高薪可拿,還有可靠的福利保障,又是說什麼可以合法領養高級馴龍--媽的,差點沒煩死我。最近倒是消停了很多,大概是忙得顧不上我了吧!我可不會傻呆呆地衝上去自尋煩惱啊……」

我故意替他擔心道:「只怕過會兒比完了賽,他又要找你的麻煩了。到時候,你可千萬別說你認識我啊!」

燮野明瞪我一眼:「兄弟就是拿來犧牲用的,這個時候你不上,誰上啊?」

一陣熱烈的掌聲打斷了我們的對話。

梅凱爾站在演講台上,微笑著舉手示意大家安靜,接著便笑著問:「大家都吃過午餐沒有?如果有沒吃過的,過會兒能不能請我吃一頓啊?」

眾人一片哄笑。

「首先,我代表元老議會,向這次大賽的舉辦者,天堂島的長駐總督瑪梅特大人以及全島的工作人員致以問候!呵呵,我說瑪梅特,天堂島三百週年的盛大慶典,你居然就在這個破地方招待我們,是不是太小氣了點啊?」

一個五十多歲的政府高官在台下笑道:「我也想破費啊!可惜這裡的東西都不是屬於我的,想裝修都不敢呢!」

梅凱爾笑著點點頭,又抬頭看著我們說:「其次,我代表我們全體龍騎將向各位遠道而來的聯盟會長們致以問候。嗯,葉靈劍會長,你女兒呢?你沒把她帶來給大家瞧瞧啊?說不定就有某個少年高手或者我的手下來當場向她求婚呢!」

在眾人的哄笑聲中,葉靈劍在台下苦笑道:「我也想啊!可惜她最近身體不太好,這裡寒氣頗重,不敢帶她來啊!」

「哦?你對你女兒可真是寶貝得緊啊!每次都能給我說出一套完全不同的理由來。是不是怕你女兒一不小心看上了我這個糟老頭子啊?」

葉靈劍笑而不語,眾人紛紛起哄。現場的氣氛便在梅凱爾這不住的調侃中逐漸熱烈輕鬆起來。

「……接下來,我將代表元老議會、天堂島全體員工、高級官員,以及我們全體龍騎將,為即將參賽的各位選手們說一句--努力吧,帥哥們!我將是你們永遠的忠實支援者!等待你們的,可是價值上億的獎品啊!!」

梅凱爾說到這裡,停下來笑道:「看來現在的年輕人架子就是大啊!這個寫稿子的傢伙一下子就讓我代表所有的人來給你們加油了啊!咦?這稿子是誰寫的?怎麼最後這句話看著這麼彆扭啊?」

旁邊一位紫徽上前去輕輕地告訴了他,梅凱爾一聽,忍不住搖頭苦笑道:「抱歉抱歉,原來是我女兒寫的……」

底下的人全都哈哈大笑了起來,就連遠處排隊等著闖血色迴廊的人們也紛紛笑得前仰後合。

梅凱爾尷尬地咳嗽了幾聲,又抬手示意大家安靜。

緊接著,他從兜裡掏出一張粉紅色的紙條打開來,面帶神秘地對大家說:「現在,為了調動所有選手們的比賽熱情、讓這場萬眾矚目的尋寶大賽更具可觀性,我將公佈這次政府為獲獎選手所準備的獎品。」

全場頓時一片安靜,所有人都情不自禁地屏住了呼吸,靜靜的期待著答案的揭曉。

「獎品是……」梅凱爾掃視眾人一眼,對大家所投注的關注很是滿意:「獎品是,四個終生最高級天堂島會員資格,以及上次我們在鐵血自由軍總部搜獲的一枚--雪--斑--豹--紋--龍--受--精--卵--」

出乎我意料的是,包括我身旁的燮野明在內,整個寬廣的地下三層,竟突然變得鴉雀無聲。就連那些平素見慣了大場面的政府高官和聯盟會長們,也紛紛瞪圓了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台上依然面帶微笑的梅凱爾總統領……
引言 使用道具
天橋底下說書人
Crawler | 2017-10-7 01:47:08

第十四集 第一章


當天邊的朝陽冉冉升起的時候,血紅的陽光刺破黑沉沉的天際,穿過山坳叢林,從葉子上滴落下來的晶瑩露珠透射過來,輕輕拂照在我的雙眼上。緩緩睜開眼睛,看著終於明亮生動起來的世界,摸了摸橫放在膝頭的佩劍,我長吐出一口氣來。

凝重的血氣還瀰漫在我身前的岸邊,而眼前則是一望無際的黑亮湖泊。回想起昨晚一夜的血腥之路,讓即使是明知道身處遊戲世界的我們也心有餘悸。

獎品謎底--雪斑豹紋龍的公佈,無疑是讓原本就興致勃發、熱血澎湃的選手們更加鬥志昂揚(可惜的是我至今都還沒搞清楚那到底是一條什麼龍),剛進入「晦暗森林」,還沒等遊戲解說員開始解說遊戲,選手們就開始了一場排除異己的大屠殺。

大家互相問候著對方的爹娘祖宗以及弟弟妹妹老婆孩子,紅著眼睛咬著牙齒在夜幕籠罩下的叢林中混戰成一團。

在震天的喊殺聲中,一大群林鳥被驚的「呼啦啦」飛了起來,滿天四散逃竄,而其中不少都被混戰的人群所放出的冰矢飛火擊中身亡。

一隻被火彈炸熟的鳥兒掉在了我們面前,燮野明嘖嘖地撿了起來,拍掉上面的灰塵剛想啃一口看看味道如何,又一段殘肢血肉模糊地橫砸了過來。

緊接著,無數的冰彈火彈刀光劍影便朝著站在人群中不斷觀望的我們兩人招呼過來,鳥糞鳥毛樹葉石頭更是如雨點般紛紛落下,嚇得燮野明驚呼一聲,隨手將手裡的烤小鳥扔了出去,居然還砸倒了一個倒霉鬼。

尤其讓人驚恐的是,一位悍不畏死的選手居然拿著從自己肚子裡流出來的五六米長的腸子在我們面前活生生勒死了一個對手,可還沒等他將腸子從那人脖子上解下來,就被從背後刺來的一把火劍燒穿了胸口。

藉著寒星步的指引,我拉著在冰風火雨電閃雷鳴的夜幕中抱頭鼠竄的燮野明飛快閃躲。

好不容易逃出戰圈時,兩百多位選手已僅僅只剩下四十多名渾身冒血的硬漢還站著了。

他們喘著氣倚靠在樹幹上、石塊上,用不住發抖的雙腿支撐著自己的體重,儘管已經快要倒下去了,卻依然拿著劍,警惕地看著四周,彷彿那些倒在地上已經四分五裂的傢伙們隨時都有可能撲上來給他們致命一擊。

有一個選手終於支撐不住,眼睜睜地朝著插在地上的一把斷劍倒了下去,我不忍心地閉上了眼睛,耳旁則立刻傳來那傢伙極不甘心的慘嚎聲……

看到大家都已經沒有力氣再打了,解說員這才在滿地的殘肢斷軀中心驚膽戰地清了清喉嚨,拍掉身上的鳥毛鳥糞斷指樹葉之類的東西,開始講解這次比賽的具體內容和規則。

看起來那位英勇的解說員也肯定經歷過不少次類似的事件了,不然如果是一般人的話,恐怕早就被眼前的景象嚇暈了過去。

通過解說員的講解,總的來說,我和燮野明的不戰而逃是最最英明而又有遠見的決定。因為解說員的第一句就是:「每個選手在沒有同伴幫助復活的情況下,都有五次的復活機會,每死一次,都會在遊戲世界的入口,也就是我們現在所處的位置復活,直到五次機會全部用完為止。」

沒有理會那四十多個傻瓜的破口大罵,解說員繼續說:「而剛才你們的鬥毆,因為是在比賽開始前進行的,所以死亡的選手們將按照天堂島的遊覽者對待,讓他們免費復活。」

四十幾個筋疲力盡渾身是傷的傻瓜傻呆呆地互看了幾眼後,立刻全部拔劍自殺了。我非常佩服他們的體力,說實話,在砍倒了無數同級數的選手又流了那麼多血後,居然還有自殺的力氣,這點實在是讓我自歎不如。

由於兩百多個選手們僅剩下了我和燮野明兩人,解說員也就不再浪費唇舌,直接將寫有比賽內容和規則條例的文件遞給了我們。

在看完相關內容和規則後,我便可以和燮野明一馬當先地出發了。而剩下的那兩百個笨蛋活過來後,恐怕還要等解說員再講解一次才能出發……

※※※

藉著解說員好心給我們的手電筒看完了文件後,我才弄明白,原來這個遊戲世界還真是一個名符其實的遊戲世界,怪不得政府會單單挑這個世界來進行比賽。

文件上明白地告訴我們,我們的比賽內容,其實就是遊戲本身設定的遊戲內容,一個以黑暗叢林、月之海(湖泊名)和迷霧谷為背景的探險尋寶遊戲。

「不會吧?遊戲的關頭,你們也沒去過?!」燮野明還沒等看完文件就忍不住大呼小叫起來:「那個什麼王者之杖到底是什麼樣子、在哪裡都不告訴我們,你讓我們去觀光嗎?!還連個地圖都沒有,怎麼也要給我們發一個導遊小姐吧!」

「呵呵,實在抱歉,這是上面的決定,你跟我說是沒用的。」解說員理解地朝我們笑笑:「其實說起來,很多尋寶獵人都來過這裡,因為這片叢林裡面的寶石蘊藏量相當豐富,但是卻從沒有人到過那片湖的對岸,因為湖裡恐怖的生物太多,除非飛過去,否則用一般的方法是極難通過的。而湖對面的那片山谷,我們也只是從控制室裡的介紹上得知的,其他的,除了有關王者之杖的資料必須對你們保密外,也都跟你們一樣,一無所知了。」

而遊戲的時限,是兩夜一天,三十六個小時。我們進來的時候,遊戲世界的時間是晚上六點,也就是說,到第三天早上六點鐘如果沒有拿著關頭的寶物回到遊戲入口,那麼也就算是失敗了。

看到這裡,燮野明再次叫了出來:「搞錯沒有?!還要拿回來?剛才那兩百多個白癡恐怕會一擁而上把我們給剁成肉泥啊!」

「這個……」解說員聳聳肩,鄭重的在胸口畫了個十字:「願上帝保佑你們了……」

「……」

※※※

在我們出發後不久,那個令人討厭的納特斯便趕了上來。看到他身上沒有半點打鬥過的痕跡,真讓我們非常驚訝,大概他在剛進入這裡的時候就見機躲藏起來了吧!

「二位真是高明啊!哼,逃跑的功夫居然如此厲害,實在是令在下佩服得緊。」納特斯嘲笑我們的時候臉都沒紅。

我冷哼一聲:「彼此彼此,你不也逃出來了嗎?」

接下來,就又是一場災難的降臨。

正當燮野明還在高談闊論比賽結束後要如何享受那將近一個月的假期時,十幾隻八爪巨型章魚突然從地底下冒了出來,拖著黏答答令人噁心的身體,張牙舞爪地衝著目瞪口呆的我們撲了過來。

那些章魚們長達十六米之多的觸手上沾滿了強腐蝕性液體,將我們的前路堵得密不透風,粗大的古樹在它們強有力的觸手拖拽下紛紛「嘩啦啦」的朝我們倒了下來,更厲害的是,有些章魚居然會用觸手捲起沉在泥土裡的幾百斤巨石,劈頭蓋臉朝我們砸了過來。

我和燮野明狼狽逃竄之際,一邊不住將欺近身旁的觸手給攔腰砍斷,一邊還要躲閃從斷肢中噴射出來的劇毒液體,匆忙間回頭四望,納特斯卻居然又不見了蹤影。

因為害怕前路還潛伏有更厲害的怪物,我和燮野明都不敢用盡全力放手一搏,生怕將它們惹了出來。

在十幾隻章魚的圍攻下支撐了將近五分鐘後,那兩百多個罵罵咧咧從入口處走來的笨蛋們終於到了。

章魚們立刻呼啦一下放棄了我們,朝那群大目標撲了過去。我和燮野明呼出口氣,驚懼地互看一眼,忍不住苦笑起來。

「媽的,怎麼陸地上也會冒出章魚來?還***這~麼大!!」燮野明看著斷在地上依然不住扭動,腐蝕著附近泥土石塊的粗長觸手,冷汗連連。

「這些章魚的智商也很高啊!你有見過成群出現的章魚嗎?更別說還有會用樹幹石頭砸人的吧!」我的背後也早已冰冷一片:「天哪,如果後面的怪物比這個更恐怖,我看我們還是立刻回頭好了。在這裡待著,恐怕遲早會成為它們的晚餐啊……」

「還好還好,它們還不會唸咒放魔法來攻擊我們呢!」燮野明樂觀地拍拍我的肩膀:「起碼我們的對手還不是人,對吧?」

「我倒希望來的是人……」

當我們收起長劍準備再次出發的時候,後方已經傳來了一片驚呼慘叫聲,一大群人被十幾隻章魚趕得雞飛狗跳,接著又傳來無數火彈電球的爆裂聲、咒罵聲、嘶吼聲、石塊紛飛聲、樹木倒塌聲不絕於耳,直到我們在叢林中摸黑小心翼翼地走出了將近兩里地後才漸漸平息下來。

願上帝保佑他們,希望他們不會被那群窮凶極惡的章魚們一直纏到比賽結束。

納特斯不知從何處又冒了出來,不過此時的他已經老實了很多,跟在我們後面一言不發,左臂上的衣袖似乎是沾上了章魚的黏液,被腐蝕掉了大半,露出了滿是燒傷的手臂。

平安無事地走出一片叢林後,我們前方的空地上居然是一個遍佈著篝火和木屋的村落,每一個篝火堆旁都圍著數十個穿著獸皮樹葉的村民,和著激烈的鼓點跳著奇異的舞蹈。

熱情的村民們一看到我們便紛紛迎了上來,邀請我們加入他們的狂歡。

看著那些穿著暴露的少女們僅裹著一條獸皮裙,坦露著雪白豐滿的胸脯和大腿在我們面前跑來跑去,我和燮野明立刻捂著鼻子搖頭謝絕了他們的好意。

喝了兩口沒怎麼放鹽的熱湯,啃了一塊香噴噴直滴著油還燙舌頭的烤肉,我們千恩萬謝地剛想和他們道別時,無數細小的毒箭突然如雨般從叢林中紛紛射了出來,頃刻間十幾名村民便中箭倒地,其他的村民們立刻叫喊著用木棍掩護身旁的同伴退進屋裡,而剛剛遞給我們烤肉和熱湯的美麗少女也奮不顧身的揮舞著一根燒著的木頭,掩護我們三人躲進了狹小的木屋。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你們這些人在這種地方也要互相殘殺嗎?」燮野明看著屋外拿著長弓木棍反擊的村民,納悶地問那個叫吉娜的少女。

我也相當的好奇,在這個恐怖怪獸頻繁出沒的世界裡,人類更應該團結一致才對,雖然說大家都不怕死,但也肯定不想天天自相殘殺後再被乘虛而入的怪物給吃掉吧……

「那些攻擊我們的都是矮人族的,他們不會收割穀物、不會釀蜜,也不會曬制鹽巴,更不會製造火種,就總是來搶劫我們。而且他們天生就仇視我們,嫉妒我們長得比他們高大強壯,比他們好看,所以如果我們的人被他們抓去後沒來得及自殺的話,通常還會被他們凌辱上好幾天呢!」吉娜心有餘悸地解釋。

我恍然大悟,這個遊戲世界刻意如此設定,大概就是想讓玩家時時刻刻都體會到種種驚心動魄的圍捕和廝殺吧……

朝外面看去,果然瞅見一群手持骨矛、僅有人類小腿那麼高的矮人們赤身裸體地從樹林中衝了出來,一個個瘦得皮包骨頭,面目猙獰可怖,活像一個個風乾了的嬰兒屍體,飛快的擺動著細小的短腿靈巧地跳躍奔跑著,一旦靠近村民,立刻一擁而上,跳到村民身上用骨矛骨刀將他活活殺死。

確定敵人不是「人」後,我和燮野明同時看向了納特斯,見後者帶著一臉看戲似的嘲笑衝我們搖了搖頭,還故作無奈地舉起傷臂。

我們只得苦笑著對視了一眼,便抽出長劍衝了出去。雖然矮人數量眾多,還好這個遊戲世界中人類的力量沒有設定得太強,那些村民和矮人們最多也就是龍騎警的程度,在我們兩人加入混亂的戰場後,戰局立刻呈現一面倒的情形。

一個雪羽降塵掃出去,立刻倒了一片矮人,他們的眼睛已統統被我刺瞎,被趕上前去的村民們一個接一個的活活敲死。

處理完近處的敵人後,我一邊躲著毒箭一邊又朝著遠處的叢林放出冷月無聲,立刻有一片片的慘叫聲從那裡傳了出來。

燮野明也殺得興起,運起氣盾衝入叢林中,如砍瓜切菜般將那些矮人們紛紛砍成了兩截,將剩下的矮人攆得驚叫著四下逃竄,而一旦有逃出叢林的,無不被我一道劍氣釘死在地。

突然,一道淡淡的影子向我撲來,扭身避過,只覺得幾道寒風從頸旁掠過,待那個影子停在身後,我才看清楚是一個頭戴骨箍身披鳥羽的矮人,手上戴著鋒銳頎長的骨爪,用著仇恨的目光惡狠狠地盯著我。

看來這個傢伙就是這幫矮人的領導者了,看身法應該快趕上藍徽了!

我二話沒說,連續發出數道冷月無聲,在無數縱橫急響的劍氣掩護下,無聲無息地便要了他的命。

冷笑一聲,上前剁下了他那顆醜陋的頭顱,高舉起來衝著那些依舊躲藏在叢林中放冷箭的矮人們喊道:「你們的首領已經完蛋了!趕快繳械投降吧!」

這是我在書上看到的遠古時代人類打仗時慣用的手法,正所謂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既然他們的頭領已經被我幹掉了,他們也應該按照書上寫的那樣,立刻投降了吧!

可惜的是,那些矮人好像聽不懂我的話,沒一個人走出來扔下武器投降的。不過,他們失去首領後陣腳大亂,被燮野明帶領的村民們一陣衝殺後,死傷慘重,不一會兒便全軍覆沒了。

看著橫七豎八倒在地上的屍體一個個消失,我好奇地問吉娜:「你們捕獵的動物都會這樣消失嗎?那你們還怎麼吃肉啊?」

正在清掃門口狼籍的吉娜愣了愣,似乎從來沒考慮過這個問題,好半天後才困惑地答道:「我也不清楚,大概只要是我們捕來吃的魚鳥走獸,都不會自動消失吧!如果是自衛而殺掉的,就會消失哦!」

「哦?那被吃掉的動物就不能復活了嗎?」抓著一大把骨矛當戰利品的燮野明也走過來好奇地問。

「呵呵,吃掉了自然就復活了啊!如果我們捕完後不想吃的動物,它也會自動消失掉而去復活的。反正我們從來沒餓過肚子就是了,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兒。」吉娜可愛地吐吐舌頭:「倒是你們想到這個問題了呢!」

「哦,那你們的人和這些矮人要是同時在一個轉生台復活,不是又要被殺掉嗎?畢竟你們死掉的人很少啊!」

「呵呵,每種生物都有固定的轉生台,如果是植物或者無法移動的動物,會在原地復活。我們族的轉生台就在村子後面的叢林裡,那些死掉的人一會兒就會從那裡出來了哦!」吉娜笑嘻嘻地指著村旁的叢林:「而那些矮人啊!他們復活的地方也在他們棲息地附近,離這裡差不多十天的距離。哎,我們基本上每隔半個月就要被他們襲擊一次,都快成習慣了呢!反正大家都死不了,所以也很少有人去站崗警戒,只要將糧食、蜂蜜和鹽巴藏好就行了。至於火種,其實我們都可以給他們的,還可以教他們獲得糧食啊什麼的方法,可惜他們從來沒對我們客氣過,一出來就是燒殺搶劫,最可氣的就是他們每次離去時,都會澆熄我們的火種、拆毀我們的房屋,讓我們必須重新取火,蓋建木屋。」

說到這裡,吉娜俏麗的臉上帶著幾分疲憊的無奈,卻並不仇恨那些總是帶給他們痛苦的矮人,似乎對這種從一開始就安排好的輪迴已經徹底妥協了。

看著她那對命運無情的安排已經到了麻木的神情,我在心底暗暗歎了口氣。生活在天堂中的人,也不見得就會幸福呢!這……大概就是這些遊戲中的人物所必須背負的悲哀吧!

在瞭解了我們此行的目的後,吉娜居然自告奮勇地要做我們的導遊。

燮野明瞪著她胸前那一對在她的雀躍下跳動不已的嬌膩豐乳,嚥了口口水後困難地問道:「你知不知道你穿著這一身,和幾個正常的男人同行,意味著什麼?」

吉娜低頭看了看自己傲然挺立的圓軟雙峰,嘻嘻一笑說:「我知道你們外面的人都喜歡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因為你們怕老,怕自己的身材走樣被人笑話。可我們不怕啊!我們不會老,更不會長胖或者變瘦,這麼漂亮的身體不露出來,難道給自己看嗎?」

我「噗」的一聲將滿口熱湯全噴到了燮野明臉上,不顧燮野明大聲的抱怨,哭笑不得地問她:「難道你不怕冷嗎?就穿一條短得沒法再短的獸皮裙到處亂跑,小心感冒啊!」

「感冒?」她好奇地看著我:「什麼是感冒啊?」

我和燮野明面面相覷,看來這裡的人連病都不會生,怪不得穿得如此之少還一個個紅光滿面精神抖擻。

在被吉娜拽著衣袖追問了半天感冒到底長什麼樣子、好不好吃後,急著趕路的我不得不舉手投降,轉移話題道:「啊!飛碟!!」

最後,在吉娜的帶領下,我們又經歷了一次有史以來最驚心動魄最血腥殘忍的事件……

當吉娜舉著火把,帶領我們三人順著村民打漁常走的路線來到月之海前的小山坡時,便停了下來。

一望無際的黑色湖泊在朦朧的夜色中,靜靜地躺在我們眼前,湖岸蜿蜒曲折,向兩旁無限延伸,似乎根本無法找到湖泊的盡頭。

而叢林與湖岸之間,是一道四十多米高的筆直斷崖,似湖岸一般無邊無際、蜿蜒曲折,光溜溜的崖壁沒有半點可供攀爬的凸凹草木,宛如一道天塹,將叢林與湖泊壁壘分明地隔絕開來。

看起來,這個小山坡,似乎是附近數公里內唯一一個接通叢林與湖泊的通道。

吉娜踩熄了火把,對我們悄聲說:「千萬別吵,現在是半夜,那些傢伙們應該都出來了。等明天天亮後,我們再上路吧!」

納特斯冷笑道:「哼,有這兩位舉世無敵英勇無畏的護花使者在,你還怕什麼怪物?帶他們去殺光那些怪物不就得了?」

吉娜瞪了他一眼,跺著腳嗔道:「別那麼大聲啊!它們要是發現我們的話,就算你們再厲害,也一個都活不了!」

「哈!我就不信了,還有什麼東西是我們這位目空一切的燮野明先生應付不了的……」納特斯說著就想高聲大喊。

我眼疾手快一指點中他的喉頭,冷眼看著滿臉通紅說不出話來的他道:「你要真把怪物招來了,信不信我第一個把你喂到它們嘴裡!」

好容易才喘過氣來的納特斯狠狠瞪了我一眼,撇過臉去冷笑幾聲,啞著嗓子有恃無恐地說:「嘿,膽子小就別來啊!來了還怕這怕那的,就這德行,我看是一輩子都成不了高手了。」

一股怒火從心底直撞了上來,要不是怕揍他的動靜會引來怪物,我早拔劍砍了過去。

燮野明看出我的怒氣,拍了拍我的肩膀,在我耳旁低聲道:「算了,別生氣了。我們好好休息一下,養足精神,明早還要趕路呢!」

就在這時,山那邊突然傳來一陣巨大的水花翻騰聲,我們四個人立時全靜了下來,心驚膽戰地爬到山頂探頭張望。

聽那動靜,似乎出現的怪物體形異常巨大。

卻聽吉娜鬆了口氣小聲說:「還好還好,它們還沒有發現我們……」

我盯著前方一望無際的湖水中冒出來的一團模糊不清的黑影悄聲問:「那是什麼東西?」

「那是只在晚上才會爬上岸來透氣的龍龜。它們白天都在湖底睡覺,只有晚上才會到湖邊來覓食……」

「覓食?」燮野明好奇地問:「這岸邊除了我們就沒別的東西了,它們總不能吃草吧,難不成是來吃我們的?」

「放心,它們不吃我們。只要我們不發出太大的聲響,它們發現不了我們。而且它們因為體形太龐大了,在陸地上行走不便,所以都只待在岸邊,不會爬到這裡來的。不過它們要吃的東西,可是非常危險殘暴的巨蜥啊!那些東西總是成群出沒,多則數百隻,少則數十隻,所以龍龜也總是成群的出來捕食,不然單個的很容易被巨蜥當成晚餐。」

我納悶地問:「食肉動物還互相捕食嗎?我只聽說過食肉龍獵殺食草龍啊!可沒聽說過食肉龍捕食食肉龍的。」

剛問完,就知道自己白問了,這個遊戲世界裡連章魚都能登陸了,還有什麼事情不可以呢?

燮野明笑道:「陸地上的是陸地上的生存法則,水裡的可是遵循另一套法則,那就是大魚吃小魚。誰叫水裡是立體生態系統,種群數目遠遠比陸地上眾多呢?」

吉娜迷惑不解地問:「什麼叫立體生態系統?那是什麼東西?」

「啊!那個東西是不能吃的。」心有餘悸的我立刻回答。

吉娜瞪我一眼:「你以為我只知道吃嗎?在這裡,我知道的可比你多很多耶!」

我尷尬地笑了笑,順便瞪了眼在一旁幸災樂禍的燮野明。

不一會兒,二十多團黑影靠近了湖岸。等那些龍龜們慢慢爬上岸時,如果不是害怕被它們發現,我們幾個恐怕早就忍不住驚呼出來了吧!

只見每一隻龍龜體長都至少在四十米左右,龐大的龜殼如一座小山般高高隆起,上面長滿了水草和各種寄生甲殼類動物,已經看不見本來的樣子。

粗大頎長的龜頸完全伸出時竟有二十七八米長,充滿了如斧鑿刀刻般深深的褶皺,巨大的頭部高高抬起,幾乎與我們此刻所處的位置平齊,讓我們清楚地看見從它那兩個能塞進我們腦袋的鼻孔中噴出的大團水氣,而它呼吸的聲音就如同拉風箱一般的巨大。

二十多隻體形龐大的龍龜將附近的湖岸擠得滿滿當當後,便不再移動,只是靜靜地待在原地,全都仰頭朝天目不轉睛,彷彿天上有什麼外星人的飛碟飛過似的。

粗壯的四肢即使四個人也合抱不住,如石柱般深深陷進岸邊的泥土中,只怕一腳踩來,就能將我們四個活活踏死。

它們呼吸的聲音悠長轟然,卻又整齊劃一,就如同狂風穿過高山上的空穴時所發出的巨響一般,沿著湖面遠遠的傳了開去。

突然,一股淡淡的血腥順著風從湖岸的遠處飄來,吉娜皺著眉頭悄聲說:「今晚真倒霉,它們怎麼別的地方不去,偏偏到我們前面來待著吸引獵物呢?我看我們還是暫時躲避一下的好,不然萬一被圍上了,可是會死得很慘的啊!」

燮野明好奇地問:「來的是巨蜥嗎?」

吉娜點點頭。

我側耳聽了聽,遠處幾里外傳來一群猛獸奔跑的腳步和喘息聲,也奇怪地問:「聽起來體形也就七八米長、一百多隻,和這些龍龜怎麼打啊?來送死嗎?」

吉娜驚訝地瞅著我:「你能聽出來它們有多大?連數目都聽出來了?不是瞎蒙的吧!」

我忍不住得意地笑了起來,不過笑容還沒等完全綻開就凝結在撲面而來的腥風中:「天哪,每秒鐘差不多能跑二十多米!它們的行動能力也太誇張了!這些真的是蜥蜴嗎?我所知道的蜥蜴可都是用爬的啊!」

燮野明也面色凝重地說:「它們的跳躍能力實在是出人意料,一下能跳起差不多十米高,如果圍上我們,從空中逃走的可能性幾乎是零。」

二話不說,我們立刻起身撤退,就連納特斯也沒了先前的囂張,跟在我們身後準備撤入叢林中。

才走了兩步,我心頭一顫,拽住了吉娜叫道:「不行,前面也有一百多隻朝著我們過來了!」

燮野明點頭道:「現在只有南邊還沒發現有動靜,我們朝那邊走吧!千萬不要被圍上了,不然就要從入口處重新走來了。」

四個人立刻轉向,我背起吉娜,沿著湖岸朝南面一路狂奔下去。

才跑了五六百米,我們便又不得不停了下來。

和燮野明對視一眼,我不由苦笑道:「媽的,這下子可算是真的被包圍了。」

燮野明抽出銀劍,無奈地搖頭:「沒辦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阿翎,你有飛羽流星,你保護吉娜突圍,過會兒要是我死在這兒了,如果天亮前沒有趕到,你就不要等我了。」

我呸了一聲:「媽的,我是來陪你玩,你死了,我當然也陪你一起回去!」

他抬起頭來盯著我正色道:「不行,那只雪斑豹紋龍絕對不能落在別人手裡。你知道嗎?鐵血自由軍根本就是拉奇特的手下,那顆龍卵原本是鐵血自由軍找來準備孝敬他的,卻被梅凱爾給繳獲了,他說什麼也要拿回去的。如果你不把它拿到手,豈不是給了那個混蛋機會?」

「這只龍卵有什麼特別的地方嗎?為什麼這麼多人都想要?拉奇特連裂角金環龍都可以不要,還會在乎它嗎?」我好奇地問。

「那只裂角金環龍已經一歲了,對它進行精神控制遠沒有龍卵來的方便可靠。而雪斑豹紋龍,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應該就是我師父說過的暴雪龍,是最高級龍種裡面的極品,比赫迪亞的白聖龍、梅凱爾的夜魔龍,還有什麼獨角戰龍、裂角金環龍都高了一級。」燮野明說到這裡,看了眼身旁的納特斯,又傳音說道:「我師父曾說,巨嘴金銀豹紋龍很有可能就是它的變種。不過據說這種龍已經滅絕了七百多年,真不知道這幫人是從哪裡搞來的。」

我倒吸口冷氣:「媽呀!滅絕掉的龍,他們都能找出來,真是厲害!不過這麼高等級的龍,政府也敢隨便拿出來當獎品?」

「哼!他們只是想找個人出來接替羅特走後的空缺罷了。如果我估計得沒錯的話,只要有人勝出,就會立刻被內定為金徽龍騎將的接班人,到時候如果是你獲勝,那可就好玩了,哈哈。」

「哦,原來如此,媽的,怪不得你這麼想我獲勝呢……」我沒好氣地看著他:「我告訴你,我死都不會去當什麼龍騎將的!!」

「喂!當龍騎將,可有很多福利待遇哦!月收入兩萬以上,政府的年終獎金也非常豐厚,要是駐守天堂島,更是有滾滾的財源!到時候你要是當上了,兄弟我說不定就來你手下當個銀徽玩玩了。」燮野明笑嘻嘻地安慰我:「再說了,你和羅特武功同源,羅特的那些舊部說不定就會全都回來呢!而且你當上龍騎將,總比讓拉奇特的手下當上了好吧!就連我師父都說了,你要是當上金徽龍騎將,他第一個支援你!」

一直沒說話的納特斯冷冷地開口了:「哼,就憑這小子的實力,當金徽龍騎將?恐怕三百年後也輪不上他啊!燮野明,你也別做夢了,憑你現在的狀況,幾年之後連當紫徽都不夠級了。」

燮野明哈哈笑道:「那更好,到時候我就到莫克兄那裡去白吃白喝好了。」

納特斯冷笑一聲,別轉頭去不再說話。

我瞥了他一眼,沖燮野明搖頭道:「老燮,龍騎將我是肯定不會當了,至於那顆龍卵,大不了拿到了就砸爛它,讓誰都得不到。反正已經滅絕了,再滅絕一次,我看也沒什麼大不了。與其讓它生下來就成為奴隸,還不如讓它早死早超生的好。」

燮野明呆呆地看了我好一會兒,才苦笑出來:「老大,那也許是世界上最後一隻雪斑豹紋龍啊!還好我師父不知道獎品是啥,不然肯定要我務必獲勝了。恐怕就算是赫迪亞也不肯放過它吧!如果不是只有龍騎將才能飼養馴龍,我也不會放過它啊……唉,不過你要是捨得,我也不反對,只要你別叫別人得到就行了。」

背上的吉娜不耐煩地拽拽我的頭髮:「你們討論完了沒啊?到底是逃跑,還是等著被吃掉?我是沒問題哦,大不了自殺了回去,省得遭罪呢!」

吉娜的動作猛然提醒了我,我精神一振,忍不住笑了起來:「老燮,我們趕快回去!如果爬到那些龍龜背上,說不定要比在這裡安全多了。」

燮野明愣了愣,立刻反應了過來:「對啊!我怎麼沒想到?俗話不是說麼,最危險的地方,往往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啊!」

我扭頭詢問吉娜的意思,她卻無所謂地聳聳肩:「行啊!不過我希望你們能在我被那些龍龜或者巨蜥吃掉前,先殺了我。」
引言 使用道具
天橋底下說書人
Crawler | 2017-10-7 01:51:10

第十四集 第二章


此刻我們的處境真是危險到了極點,右側是瀰漫著薄霧的漆黑湖水,左側則是黑暗深邃的晦暗森林,後面是一大群七十多隻快速絕倫的巨蜥,前面則是二十多隻屹立在湖邊的龐然大物--龍龜。

身後巨蜥群如一團從天際滾來的烏雲,夾雜著無數驚雷暴雨,轟然地向我們掩殺過來。

岸邊無數的沙礫石塊被它們的奔跑聲震得顫抖起來,四下滾動,就連平靜的湖面也劇烈晃動起來。

我們四人越跑越是心驚,忍不住回頭匆匆望了一眼,只見一條條朦朧的頎長黑影正在一里的地平線上不住騰躍起伏,矯健異常地迅速靠近我們。

此時左側森林中的巨蜥們已經衝出叢林,一隻隻猶如披上了重鎧的犀牛,拖著狹長粗壯的尾巴,腦後的背脊上向前長出一根一米多長的鋒利長角。

一旦竄出叢林,它們便立刻默不作聲地高高躍起,又沉悶地落回地面,一起一落之間,便有二十多米的距離,奇快無比地殺向那群依舊仰脖朝天的龍龜們。

就在它們衝上山坡就要接近龍龜的時候,我和燮野明搶先一步,從旁攜手高高躍起,向一隻龍龜寬闊的背脊斜落上去。

一隻巨蜥從山坡上猛然竄起,朝我們撲了過來,我抽出長劍正準備迎擊,身下那只龍龜的脖子突然暴漲,接著巨口一張,那只巨蜥立刻被吞進口中。

隨著龍龜一陣慢條斯理的咀嚼,彷彿在津津有味地吃著一塊炸酥了的小牛排,而那一片「喀啦啦」的骨碎聲和從齒縫中噴出的鮮血,則讓我和燮野明直嚇得心驚肉跳、手腳發軟,連忙警惕著周圍龍龜的動向,大氣都不敢喘一口地落在龍龜背上。

身形稍慢的納特斯被我們落下了有三十多米,眼看幾頭巨蜥惡狠狠地朝他撲了過去,他立刻「嗤」的一聲鑽進了地裡,讓那幾隻心有不甘的巨蜥不停地刨著地面,幾隻龍龜便輕鬆地自它們背後偷襲得手,像吃點心般把它們吃進了肚裡。

原來是土遁術啊!怪不得他剛才能神不知鬼不覺地在混戰中逃出生天。

放下背上的吉娜,頭暈眼花地看著周圍一群龐然大物們的廝殺,我這才感覺到人類是多麼的渺小。

「你踩死一隻螞蟻,並不會有什麼特別的感覺,正像一個巨人把你踩死後,他也會沒什麼感覺一樣……」

阿源的這句話,直到此刻,才讓我有了一種深刻的共鳴。那個傢伙偶爾飯後的幾句廢話,想不到也能具有如此的哲理……

三個方向的巨蜥終於匯合在了一起,它們將二十多隻龍龜牢牢地圍住,似乎以為這樣就能斷絕龍龜們的生路。殊不知龍龜們只需要向後退幾步,沒入水中,便能安然無恙地輕鬆離去。真不知道這些趕來送死的巨蜥們腦子裡在想些什麼。

可僅僅幾秒鐘後,我就發現我實在小看了這些巨蜥。

四十多隻巨蜥突然向外圍的一隻龍龜發動了攻擊,它們幾乎是同時躍起,朝著那只龍龜深陷入泥土中的四肢衝去,而那只龍龜只能匆忙地攔截住一隻正好撞向它腦袋的巨蜥,眼睜睜地看著其他巨蜥將那鋒銳頎長的巨角刺入自己的四肢。

頃刻間,四十多道血柱就像噴泉一樣噴湧了出來,嘩啦啦地順著湖岸流淌到了湖裡。

濃重的血腥讓所有的巨蜥都瘋狂了起來,轉而開始朝這只龍龜進攻。不到半支煙的功夫,這只龍龜四肢上的血洞就已經多到了數百個,而血流的速度也漸漸地緩了下來,隨著龍龜一陣無力的抽搐,它垂下腦袋,慢慢趴在了地上。

上百隻巨蜥立刻一擁而上,分食起這只龍龜,大塊大塊的皮肉被它們撕咬下來,和著鮮血狼吞虎嚥地吞下肚去。短短幾秒鐘內,那原本粗壯猶如石柱般的四肢就只剩下了白森森略帶著斑駁血跡的骨頭,分外地觸目驚心。

更有幾隻下流的巨蜥開始無恥地撕咬起龍龜的肛門和生殖器,想要從那裡鑽入龍龜的體內,享受美味的內臟。

身旁的燮野明喉嚨裡咕噥了幾聲,險些沒吐出來,臉色煞白地看了我一眼,勉強咧嘴笑了笑,用幾乎連自己都聽不見的話語顫聲說:「天哪,這哪裡是遊戲世界,這分明就是地獄啊……」

似乎這兩種生物都沒有聲帶,所以在整個過程中,我們聽不到一絲巨獸們發出的慘號聲。

但是,那種無處不在無時不在的巨大喘息聲、皮肉撕裂聲、骨骼碎裂聲,讓人恐懼得寒毛倒豎、通體冰涼。

不知道古人那所謂的「此時無聲勝有聲」,在這裡是不是也適用……

看著同伴被巨蜥無情地分食,那些龍龜們卻無動於衷,似乎早已習慣了這種情景。它們依然慢悠悠地晃動著腦袋,在鎖定目標後,卻又飛快地伸頭捕食,一陣暢快的咀嚼吞嚥後,又開始尋找下一個捕食的目標。

這真是一場簡單而又殘酷的捕獵。獵捕的雙方都沒有任何想要逃避的意思,因而省掉了逃命和追獵的過場,直接而又完全地將自己暴露在敵人的巨嘴尖牙之下,用速度和運氣來爭相果腹。

也許被吃下去的獵物肚中,還帶著自己同類的血肉;也許自己想要捕食的目標,下一刻就會將自己活活咬死。可這又如何?在這裡,吃,才是第一位的,而死,也許根本就沒有任何的意義……

在又有兩隻龍龜相繼成為巨蜥的腹中美餐後,龍龜們也吃飽了,於是它們開始緩慢地向後退去,將身體浸入冰涼而又血腥的湖水中。

巨蜥們也損失慘重,將近有一半的同類被龍龜吞了下去,可它們卻依然沒有停止對龍龜的進攻,紅著眼睛瘋狂的撲上來,妄想用自己的長角將龍龜們活活釘死在湖岸邊。

可惜龍龜們實在過於龐大,它們隨便地移動一下四肢,便能將十幾隻巨蜥給撞飛出去,順便踩死幾隻不要命的巨蜥。

還有不少巨蜥想跳起來將長角刺入龍龜的脖頸中,可龍龜們卻紛紛縮起了脖子,讓它們慘痛地撞在堅硬厚實的龜殼上,昏頭昏腦地摔下去。

站在劇烈晃動的龍龜背殼上,看著龍龜們的後退,我和燮野明完全沒有了主意。

跳下去吧!看著滿地的碎肉血漿,還有那一群虎視眈眈似乎從沒吃飽過的巨蜥,實在是沒那個心情。可不跳下去吧!過會兒進了水裡,怕是會死得更慘。

而就在我們兩面為難的時候,一陣突如其來的死亡氣息從身後的湖中瀰漫開來,讓整個激烈殘酷的修羅場立刻安靜下來,巨蜥們紛紛向後退卻,一退再退,彷彿看到了死神一般,驚恐地畏縮在一起,極力地想遠離岸邊,卻又不敢讓自己的目光離開我們身後的湖心。

就好像一個手持獵刀的獵人,面對著兇猛殘暴的猛虎一般,想要逃走,卻深怕就在自己一轉身的瞬間,便被猛虎從背後獵殺。

燮野明也感受到了這份不平常的氣息,他不安地握著銀劍,小心翼翼地扭過頭去,卻意外地發現背後除了一隻已經退入水中,正在緩緩游向湖心的龍龜外,並沒有什麼異常。

而剛才一直比我們鎮定得多的吉娜,此刻卻緊張地抓住了我的手臂,催促著我道:「快!快跳下去!」

好奇地看了她一眼,我回頭張望,可身後除了湖面上飄浮的薄霧外,就什麼也沒有了。

突然,一顆紅色的亮點,如一道璀璨的流星般,光芒劃破縹緲的霧氣,在極遠處的天邊一晃而逝。

一聲充滿了無邊霸氣的長嗥從湖岸對面遠遠傳來,悠然長綿,竟似一個絕頂高手聚氣長嘯一般,聲音凝而不散、雄壯高邁,恍惚間,讓人眼前閃過種種月映冰海、日照荒漠的詭異幻覺。

到了後來,那長嗥就好像在耳邊響起一般,彷彿聲音的主人倏忽間從那極遠的天邊竄至眼前,讓我驚慌得差點拔劍護體。

腳下的龍龜猛然間倉皇失措起來,二十多隻剛才在數百巨蜥圍攻下依然鎮定自若的龍龜們,此刻就像是發現了匍匐在草叢間近在咫尺之獅子的羚羊,一隻隻驚慌無助,拚命地邁著笨拙的四肢,一邊緊張地四處張望,一邊朝水中吃力地逃去。

龍龜劇烈的晃動讓吉娜站立不住,嬌呼一聲拽住了我的衣服。

我伸手扶在她的腰間,沖燮野明喊道:「快下去!不然跟它們一起沉到水裡,我們就死定了!」說完便帶著吉娜縱身跳下了龜背。

剛剛落地,正前方一隻巨大的龍龜便向我們衝了過來,它高昂著頭,驚慌地注視著遠處的湖面,完全沒有看到地上渺小的我們。

一股狂風夾帶著泥沙撲面而來,我抱著吉娜連忙閃向一旁,剛才站立的地方便已被一隻巨腳踩成了深坑。

還好龍龜體形巨大,所以龍龜之間的空隙也相當寬敞,雖然場面混亂不堪,但是我們卻能夠安然無恙。

燮野明也狼狽不堪地躲過龍龜們的踐踏,灰頭土臉地跑到我們身邊,憂心忡忡地盯著身後那一百多隻巨蜥道:「天哪,要是被它們給圍上了,真不知道會是個什麼下場……」

吉娜沒有理會他,伸手指著湖對岸剛才那顆流星消失的方向對我說:「每當那個東西出現的時候,湖裡潛伏的妖怪就會騷動起來。我們必須趕快退入樹林,這裡已經不安全了,因為過會兒不光這些龍龜,還有數不清的怪物們會爬上來的!」

「可是……」我看了看身後的巨蜥群,不禁有些猶豫:「這些巨蜥不會把我們圍住吃掉嗎?」

吉娜著急地說道:「管不了那麼多了,過會兒爬上來的怪物們比這些巨蜥要可怕得多!我寧願被巨蜥吃掉,也不願意被那群怪物們吃掉!」

我看了眼燮野明,他也點頭道:「我也不想被連見都沒見過的東西吃掉,與其死得不明不白,不如和這些巨蜥們拼了。」

「好吧!那我們就退回去吧!」我咬緊了牙。

※※※

當最後一隻龍龜退入水中後,湖岸上就只冷清地剩下我們三個人。納特斯早已藉著土遁不知道跑去了哪裡,而我們面前五十多米遠處,是一群畏縮在小山坡上的巨蜥。

令人奇怪的是,它們似乎是在畏懼著湖中的某些東西,可是卻又都不肯離去,只是聚在一起,有意無意地正好擋住了我們退入叢林的最快捷道路。

為了避免和它們正面衝突,我們起先準備繞行--繞過這個山坡,再爬上山坡兩側的斷崖,雖然麻煩了些,但是只要沒有巨蜥的阻撓,我們應該能夠在怪物們爬上來前及時地趕回叢林中。可是當我們剛剛繞到山坡的左側,巨蜥們便也全都往左側轉移。

見我們跑得遠了,巨蜥們居然一隻隻像壁虎一樣爬上崖壁,總是擋在我們前面。看起來,它們是不想讓我們回到叢林中了。

吉娜面如死灰,哀歎一聲:「它們是想把我們當作祭品獻給湖妖,所以才阻止我們進入叢林。看來今天晚上我們是難逃劫難了。」

我奇怪地問她:「湖妖?很可怕嗎?你不是只要死了就能復活的嗎?怎麼還這麼怕它?」

吉娜雙目中透出無限的恐懼:「我們村子有一個人曾經被湖妖吞下去過,足足過了三個月才復活過來。他說湖妖的胃很大,就好像一個黑暗的大廳,裡面有無數的怪物被胃壁上柔軟的肉條給纏住,各種各樣的慘叫聲不絕於耳。而那肉條一旦纏住你,你就會喪失所有的行動能力,但是感覺卻不會消失,而且還有一種神秘的力量讓你無法死去,只能慢慢地看著它的胃液將你的皮肉腐蝕、脫落,那種無盡的痛苦將慢慢地啃噬你的肉體和靈魂,直到將你的渾身都消化殆盡,你才能復活過來。我那個同伴再次復活後,瘋了足足半年才慢慢恢復正常,可是一聽人提起月之海或者看到打來的魚,還是會嚇得渾身發抖、口吐白沫……天哪,我可不想被那個妖怪吃掉!」

我和燮野明直聽得頭皮陣陣發麻,眼前不自禁地彷彿出現了一個巨大黑暗的溶洞,無數的怪物在裡面吼叫呻吟,而我們也被困在其中,動彈不得,只能慢慢地等待著痛苦的終結……

此時抬頭再看到那些可惡的巨蜥時,我不知不覺便勇氣倍增,咬牙道:「媽的!跟它們拼了!!」

事不宜遲,我解下腰帶,將吉娜牢牢地綁在背上後,便運勁護體,持劍和燮野明一起朝山坡衝去。

巨蜥們見我們主動挑戰,也紛紛挺刺出背脊上的尖利長角向我們撲來。

它們躍起落地時與地面撞擊的聲音振聾發聵,無數巨大狹長的身軀裹在漫天飛起的塵沙中朝山坡下的我們衝了過來,聲勢駭人。

在我全力施為之下,胸口一陣氣血翻湧,竟有四顆耀眼奪目的血色流星爭先恐後地蹦出我的胸口,在身周交織出一片血紅光壁,讓我信心大增,長吼一聲,蓋過巨蜥們巨大的奔跑聲,足下用勁,轉眼殺入迎面而來的巨蜥群中。

害怕吉娜受到傷害,我將四顆飛羽流星全部調到背後,讓後背上的她被包圍得密不透風。

微微側身避過刺到眼前的尖角,我力透長劍,狂喝一聲,一劍刺入那頭張大嘴巴撲過來的巨蜥嘴中,它的整個頭顱立刻在我面前爆炸開來,紅白的腦漿從後腦噴射出去,糊了從後面撲過來的一頭巨蜥。

伸手抓住巨角,略一用力,我將它的尖銳長角硬生生帶著一截脊椎從背上折斷,轉手刺入另一隻撲過來的巨蜥眼中,從它後腦穿出,同時左腳拚力前踹,「砰」的一聲將一頭橫衝過來的巨蜥遠遠踢飛出去,打著轉兒直撞入從後撲上來的巨蜥群中,頓時一陣骨碎之聲不絕於耳。

這才得空抽出長劍,在真氣斜引下,隨意橫劈,「嗤」的一聲輕響削下一隻巨蜥的頭顱,左手又一拳砸中一隻巨蜥的下顎,「卡卡」的骨碎聲中,它噴著斷齒鮮血帶著巨大笨重的身軀直直飛上了天,尖角正正刺入一頭從空中斜撲下來的巨蜥腹部。

而就在此時,三頭從背後襲擊的巨蜥則被四顆飛羽流星轟得渾身骨節爆裂,一灘血泥地倒在了地上。

幾下驚人的雷霆手段,讓周圍的巨蜥紛紛停止衝鋒,膽寒地退縮開去,也讓我得空抹掉糊在臉上的腦漿碎肉,順手掰下一根長角,調勻內息準備再次應戰。

那邊廂,擊退了頭撥攻擊的燮野明已經將火鳳散羽全面展開,凡是闖入火羽空間的巨蜥,無不被炸得血肉模糊,殘肢亂飛。

卻見燮野明悠閒地站在火羽之中,時不時用二段御劍術偷襲著外圍的巨蜥,一頭巨蜥悍不畏死,被炸得血肉翻飛也一往無前地直撲過去,卻被燮野明伸手抓住它背上利角,輪著圈兒給扔了出去。

這些巨蜥看似強猛凶悍,不可一世,可是真正動起手來,才發現它們根本就不堪一擊,剛才的擔心倒是多餘得很了。

雖然它們身上的重鎧能夠抵禦刀劍,卻無法抵擋我們拳腳上的氣勁,而脖子處的皺皮更是薄弱得絲毫沒有防禦能力,君不見我剛才輕輕一劍,便削下了它的腦袋嗎?

至於那根一米多長的尖角,對我們來說便如擺設一般,只能直來直去地攻擊,完全沒有變化,不但能輕鬆閃過,更能利用它們的長角來重傷它們。

放寬心後,我將四顆飛羽流星分散開來,守住身周十米內的空間,在一陣「乒乒乓乓」的爆響聲中打得周圍的巨蜥骨斷筋折,紛紛後退。

休息片刻,卻見外圍的巨蜥們又開始蠢蠢欲動起來,不停用長角刺著前面的巨蜥,挑逗它們上前襲擊我們。

我懶得再在這群外強中乾的蠢貨身上浪費體力,沒等它們再度進攻,深吸口氣,體內真氣頓時凝成一道道冰柱,一抬手,便夾著紛飛的雪花寒風刮向它們。

這招雪羽降塵最大的好處,就是能夠大面積凍傷敵人,並用看似紛亂的劍氣將它們的雙眼刺瞎。

幾乎是一瞬間,我身前三十多頭巨蜥的雙眼便紛紛被刺中。陡然陷入黑暗和劇痛中的它們驚慌失措,立刻互相踐踏撕咬起來。

而後面的巨蜥則讓刺骨的寒風凍得渾身發抖,被調過頭去瘋狂撕咬它們的同伴殺得毫無反抗之力。

感覺到了背後的吉娜似乎冷得直打寒顫,我一邊將真氣緩緩度入她的體內幫她御寒,一邊又不停地劃出劍氣刺向遠處的巨蜥,幾隻互相撕咬翻滾的巨蜥剛剛靠近我們十米內,便被四顆飛羽流星打得腦漿迸裂,一命嗚呼。

又過了片刻,前方陷入自相殘殺的巨蜥們已經死得沒剩幾隻了,我招呼了燮野明一聲,背著吉娜便朝殺開的血路衝了過去。

燮野明在我身後哈哈笑道:「我當它們多能耐呢!想不到居然是一群飯桶,哈哈哈!今天可真是殺得過癮啊……」

可還沒等他笑完,身後突然傳來的一陣巨大潮湧浪翻之聲便打斷了他的笑聲。

我隨手切斷那幾頭垂死巨蜥的喉管,回過頭去,卻驚恐地發現原本平靜的湖面上已經如同炸了鍋一般沸騰起來。

而眼前那原本一望無際的平靜黑寂,突然間充滿了無數紛亂慘白的嶙峋,讓這片廣闊無垠的安寧空間霎時變得猶如地獄一般的猙獰可怖。

一重重山一般的驚濤怒浪泛著白沫聲勢驚人地撞向岸邊,又「嘩嘩」喘息著無力地退了下去,與後面的浪撞在一起,於是飛濺的水花立刻沖天而起,在湖岸上豎起一重又一重泛著白沫的透明水牆。

透過不斷湧起落下的水牆定睛望去,湖中無數大大小小奇形怪狀的魚兒正不住地拚命躍出水面,在泛著白沫的巨浪中無聲地掙扎吶喊,竭盡全力地用著自己孱弱的身體和巨浪做著殊死搏鬥。

安全地退入叢林之後,我將背後的吉娜放下地來。誰知她剛一著地,便雙腳一軟,無力地軟倒在我的懷裡,臉色煞白地看著遠處瘋狂洶湧的湖面,渾身不住地瑟瑟發抖。

摟著嚇壞了的吉娜,我非常尷尬地咳嗽幾聲,面紅耳赤得不知道該如何來安慰她。

要知道,活了這麼大,我還是頭一次像這樣摟著一個半裸的年輕女子,無奈之下,只好再次輸入真氣,想鎮定她的心神。

我在這邊安撫著因為受驚而抖個不停的吉娜,燮野明卻在那邊無比興奮地歎道:「壯觀啊!這可真***壯觀。可惜沒帶照相機來,不然留個紀念,以後老了還能細細回味呢!」

在真氣的作用下,吉娜稍稍恢復了些鎮定,抖著沒有血色的雙唇焦急地對我說:「快走,這裡也不安全!那傢伙已經察覺到了我們的存在,它正想爬上來吃了我們!」

「誰?你說的是湖妖嗎?」燮野明顯然還沒從剛才那種勝利後的極度爽快中清醒過來,一臉驚喜地看著吉娜:「它想吃我們?哈哈哈,太好了,我也想看看它到底想如何吃掉我們!」

我懶得理會那個白癡,指了指身旁不住飛舞的四顆流星安慰吉娜:「別擔心,只要有這四顆流星在,就沒有東西能夠靠近我們。」

吉娜搖了搖頭,將目光從我們臉上移開,恐懼地看著遠處的湖面道:「不,不……湖妖的力量不是人能夠抗衡的,它擁有沉溺之冠的恐怖力量,所有的生物一靠近它,就會陷入一種無盡的恐懼中,根本就沒有還手的力量……」

我錯愕地看向燮野明:「沉溺之冠?你在說明上看到那個東西的介紹了嗎?」

燮野明搖頭道:「沒,說明上只有什麼王者之杖,這個沉溺之冠根本提都沒提過。」

「既然沒提過,那就應該跟我們沒關係了。老燮,我看我們還是趕快離開吧!就算你不害怕,可是你看吉娜,她這個樣子可實在是讓我擔心啊……咦?吉娜?吉娜?!老燮,她暈過去了!」

燮野明探了探吉娜的鼻息,又摸了摸她的頸動脈,看著她曲線動人的雪膩嬌軀嚥了口口水,故作苦惱地皺眉道:「這可真麻煩了,她簡直就是在勾引我們犯罪啊!羽,你說現在怎麼辦?如果你想給她做人工呼吸,我就給她做心臟按摩;如果你想給她按摩胸部的話,那我就勉為其難給她做口對口的人工呼吸吧!」

見我面無表情地瞪著他,他哈哈笑道:「看你緊張的,她沒事兒,只是不知道怎麼嚇暈過去了。一會兒要是那個什麼湖妖出來了,你帶她躲起來,我去殺了那只興風作浪的妖怪。嘿嘿,想一想,這簡直就是神話故事裡才能碰到的事情,實在太讓人興奮了!」

「那你要是被它吃了怎麼辦?沒聽吉娜說麼,在它肚子裡你怎麼都死不了,也動不了,足足要待上三個月才能復活。」

燮野明不屑地笑道:「這群巨蜥這麼弱,也就比普通的馴龍強了兩三倍而已,估計那個什麼湖妖也沒吉娜說的那麼厲害。還沒等它吃掉我,我就已經殺掉它了。」

「你還真是自信呢……」我無奈地抱著吉娜朝叢林深處走去:「你自己小心點吧!要是被湖妖吃了,可要記住在第一時間內自殺啊!不然,連我都救不了你了。」

將吉娜藏在一棵大樹的樹杈上,我脫下外衣蓋在她的身上,又折斷樹枝將她掩蓋起來。再次摸了摸她的脈搏,我這才放心地爬下樹來。

遠處湖中滔天巨浪的澎湃翻湧聲透過密密重重的樹林傳了過來,讓我心內莫名地驚慌起來,隱約產生了一種極度危險的預感。

突然聽見燮野明驚呼道:「羽!好大的螃蟹啊!!」

連忙趕了上去,蹲在他身旁朝湖邊張望。卻看到一股巨浪從岸上退去,登時露出無數只體長十數米的青灰色螃蟹,它們吐著白沫慢慢的橫爬上湖岸,一對對巨大的螯鉗豎在空中,威武地張開。

它們中間還有些體型較小的螃蟹,但也有三四米長,在大螃蟹的身前身下來回忙碌的爬動,接著用八隻尖銳的長足翻開鬆軟的湖岸,飛快地將身體藏入泥土中。

「唉,這些螃蟹要是抓來煮了吃的話,不知道能吃多久啊!」燮野明嘖嘖地歎道。

「大概它們看到你的時候,想的也跟你一樣。」

接著,剛才奮力衝進湖中的龍龜們又再次出現在遠遠的湖面上。

隨著巨浪翻滾,它們就像一隻隻小船在波濤中若隱若現。突然,一個巨大恐怖的黑影在它們身後浮出水面。驚濤駭浪中,那個黑影張大了滿是獠牙的巨嘴朝最後的一隻龍龜撲去。

而就在這時,兩股巨浪撞在一起,濺起了滔天的水幕,也遮住了我們的視線。待水花濺落下來後,那個黑影已經重新潛入水中,而最後面的那只龍龜也跟著一起消失了……

我長吐出一口氣來,只覺得背後冷汗一片。如果潛藏在這湖中的怪物都像那個黑影一樣恐怖,我們明天可是休想能平安地渡過湖去……

等龍龜們再次爬上湖岸時,長長的湖岸上已經擠滿了大大小小各種各樣的兩棲怪物,除了能叫得上名字的螃蟹和龍龜外,其他更多的簡直無法用語言來形容它們那奇形怪狀的外貌。

有的蠕動著柔軟龐大的長圓身軀,帶著滿身的巨刺在岸上慢慢爬動;有的駝著房子那麼大的圓殼,身體卻像是一團不斷糾纏騷動的海藻;有的擁有巨大怪異的魚頭,而長滿鱗片的身體卻像條水蛇般頎長柔軟,還有四隻似鰭似爪的短肢……

無數的怪物們在湖岸上騷動不安,互相擠壓踐踏,發出各種怪異嘈雜的聲音,牛叫聲、狼嚎聲、嬰兒啼哭聲、母雞召喚著小雞般「咯咯」的叫聲,以及許許多多讓人頭暈目眩聞所未聞的聲音,混雜匯聚,轟然一片,讓整個湖岸就好像一個放大了數百倍的海鮮菜市場一般擁擠混亂。

隨著越來越多的怪物爬上岸來,沸騰的湖面也開始平靜下來,浪頭越來越小,湖面上翻滾的白浪也逐漸稀少起來。

怪物們也慢慢安靜了下來,一隻隻靜靜地匍匐在湖岸上,不時地輕輕抖動一下自己的身體。

這種無意識似的痙攣彷彿會傳染一般,不一會兒,湖岸上所有的怪物都痙攣起來,每隔幾秒鐘它們就會同時抖動一下,發出一片「卡卡」的甲殼撞擊聲、鱗片與地面的摩擦聲和牙齒撞擊聲,讓我們的呼吸和心跳也不由自主地抖上一抖,胸腔內翻湧起一股鬱悶的壓抑。

不知何時,恢復了平靜後的湖面上竟蒙上了一層厚重的濃霧,讓黑亮的湖水也失去了光澤。

天上原本淡淡的星光此刻也模糊不清起來,四周陷入一片濃濃的黑寂,彷彿有一堵高厚的黑牆正不住迫頂壓來,讓人心頭凝重,呼吸不暢。

「咦?那是什麼?!」

燮野明輕輕地驚呼一聲,順著他手指的方向,我看見兩團綠色的光亮,透過濃濃的迷霧,若隱若現地浮現在遠處的湖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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