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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
什麼嘛,做好事卻沒有好報!
她冒著生命危險赤手空拳奮勇擒住惡狼
老闆卻以破壞醫院形象為由炒她魷魚
幸好還是有人「識貨」,高薪請她當看護
包吃包住、工作又輕鬆,傻瓜才會拒絕……
搞錯了吧,她還得幫主子追男人?!
不但要捉刀下廚,還要充當快遞送愛心便當
他也很奇怪,不去和「准未婚妻」培養感情
寧願不睡覺的和她天南地北的閒聊一通
也不怕日夜「操勞」過度會導致肝功能失調!
他待她的特別讓她以為他們會有未來
誰知他為保住董事長位子,竟答應娶富家千金
可憐的她被他以這種方式宣告出局已夠慘的了
那個讓她痛扁過一頓的惡狼也找上門要報仇…
第一章
藍采凝原本只是個在醫院急診室工作的小護士,卻莫名其妙的在一夕間成名。
成名的原因說來光彩嗎?
倒也不見得,因為她把一個挾持醫護人員準備行兇的現行犯,失手打成重傷。
這件事讓多事的記者給報導了出去,一時之間,她彷彿成了正義的化身,天天都有媒體上門採訪,也有不少好奇的民眾,為了要見她一面,甚至天天上醫院掛急診。
有支持她的,當然也有反對她的。
畢竟醫者仁心,本意是要救人,而不是要傷人。
為了這事,她先是讓急診室主任叫去訓了一頓,說什麼急診室的功用是搶救病患,不是製造病患。
之後,連院長也親自召見她,據可靠消息指出,此次面見頭頭,可謂凶多吉少,飯碗極可能不保。
同事們莫不為藍采凝抱不平,雖說她下手的確重了點、狠了些,可她好歹也算是為民除害,讓犯人接受法律的制裁。
她做的可是好事!
唯一不好的就是,她做的這件好事上了報紙。
支持與反對的人為此天天到醫院來興戰,搞得所有人不堪其擾,就連其它病人也頗有微詞。
最後,藍采凝只得為這件「好事」負責,即將淪為失業一族。
藍采凝抱著壯士一去不復返的壯烈神情踏入豪華的院長辦公室。
才見到院長金面,還沒來得及為自己的行為辯解,院長便從皮椅上站了起來,熱切的握住她的手。
「好,做得好!我們社會上就是需要妳這種有正義感的人。」
藍采凝被他的舉動給弄糊塗了。
不是說她這回是砍頭之旅,有去無回的嗎?
那院長現在是怎樣?把握機會來個臨別性騷擾?
「院長,這個……我……」
「沒關係,妳什麼都不用說。」院長終子放開手,也擺脫自己可能對即將離職員工性騷擾的罪名。「如果我當時在場,我一定也會做出一樣的事,見義勇為是應該的。」
「院長,你的意思是,我還可以繼續留在醫院工作囉?」敢情這會兒召見她,不是為了斥責,而是為了嘉獎?
「很抱歉,我雖然很想留住妳這麼優秀的員工,但是站在醫者的立場,我不能說妳做的是對的。」
講了這麼多廢話,最後還是要炒她魷魚?
「不過,妳別擔心工作問題,我已經替妳鋪好後路了。」
聞言,藍采凝皺起眉頭,還來不及開口問,院長便逕自往下說。
「這個工作絕對比在急診室輕鬆,待遇也絕對不會少,所有的一切我都幫妳爭取好了。」
啊?這是怎麼一回事?藍采凝更糊塗了。
先是炒她魷魚,然後又幫她找了個更好的工作?天下哪有這種事?
「院長,你說的工作是……」
「是這樣的,我有個朋友的女兒身體不好,需要個私人看護,剛好我朋友看到報紙的報導,知道了妳的『義行』,便說無論如何都要請妳擔任他女兒的看護。」
「看護? 」
「放心,他女兒並不是什麼重症病人,只是心臟不太好,需要有人時時注意著。」
「只是這樣的話,並不需要看護吧?」
院長似乎不想多透露什麼,他只是看著她,問了一句:「這工作妳是做還是不做?」
「薪水多少?」她問出最實際的問題。
「比妳現在多一萬。」
「真的?」
「千真萬確。」
既然薪水多,工作輕鬆,那她還去管人家請看護的原因做什麼?反正有錢人的想法也不是她能理解的。
人家要花大錢,她又樂得輕鬆,幹嘛不去?
「好,那我什麼時候開始上工? 」
就是這項前因,所以藍采凝才會在離職的隔天坐著有司機駕駛的奔馳,在山路上不斷蜿蜒前進。
「還要多久?」她忍不住開口問司機。
「就快了。」
「十分鐘前你也說就快了!」她從不知道自己會暈車,直到此刻才知道這項事實。「如果十分鐘內還到不了,我就要吐在這輛車上了。」
聞言,司機臉色一變。
「我保證,不到十分鐘就會到的。」
不曉得是威脅奏效,還是司機怕她,果真不到十分鐘後,藍采凝雙腳踩在地上,覺得自己彷彿再世為人。
待她腦袋清醒,神智集中後,這才發現她正面對一棟像是座小城堡的豪華住宅。
「台灣居然會有這種建築?」果然,有錢人的有錢程度,絕非她這般市井小民可以想像。
這時,大門緩緩打開了,一名長髮飄飄,衣衫雪白的美女,蓮步輕移的朝她走來。
跟著她身後傳來急切的喚喊聲——
「小姐,妳不能走這麼快,妳的身體會受不了的!」
聽到這話,藍采凝訝異得差點連下巴都掉到地上,這美女優雅的步伐叫快?!
那她平常在急診室邁步狂奔要叫什麼?
趕著投胎嗎?
「妳是藍采凝嗎?」
老天真是不公平,這美女不僅人美,連聲音都甜得酥人筋骨。
「是,我是藍采凝。」面對美女,說話向來大刺刺的藍采凝,也不自覺的把語調放柔:「請問妳是……」
「我是蘇可柔,妳叫我可柔就好了。」蘇可柔巧笑倩兮的說著,「爸爸說妳這兩天就會到,所以我這幾天天天都在客廳等,怕來不及在第一時間歡迎妳呢。」
「呃,我應該是來當妳的看護吧?」怎麼蘇可柔說得好像她只是來作客的樣子。
「我才不需要看護呢!」蘇可柔不依的嘟起小嘴,「我的身體很健康,都是爸爸太愛操心,一定要有看護在我身邊他才放心,所以我就跟爸爸說,既然一定要有看護,那我要自己選。」
「所以妳就選上我?」藍采凝的腦袋開始快速運轉,努力的想將蘇可柔的臉和她的病人配對,最後她得到一個結論,自己之前絕對不曾見過她。「可是我們應該沒見過面吧?」
「沒錯,我是在報紙和電視上看過關子妳的報導。」蘇可柔那含著水氣般氤氳的迷濛雙眼,此刻閃耀著崇拜的光芒。「妳真的赤手空拳打敗l個持刀歹徒嗎?」
聽到這兒,一切豁然開朗了。
這位看來不食人間煙火的大小姐,在報紙上看到關子藍采凝的報導,剛好她又需要個看護,所以就指名她。
這也就是藍采凝今天為何會站在這棟豪宅前的原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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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輛名貴的黑色房車緩緩的停在蘇家大宅門前,蘇家的管家連忙上前將車門打開,必恭必敬的朝車子裡的人鞠躬。
「歡迎您來,嚴先生。小姐已經在花廳等著了,新來的看護也到了,需要我去叫小姐來,還是……」
「不必了,我自己去找她。」嚴少奇移動身體下車,挺拔的身材比管家還要高上一大截。
車子另一邊的門也開了,一名身著深色西裝的男子快步走過來。
「董事長,我們只能在這裡停留十分鐘,一個小時後您得參加『日和會社』舉辦的開幕餐會,屆時『日和會社』的社長會偕同夫人出席。」
「嗯,知道了。」嚴少奇點了點頭。
進了蘇宅,他直接朝花廳定去。
所謂的花廳,就是在花園旁的一間小會客室,蘇家人習慣稱它花廳。
就在嚴少奇要走進花廳的同時,他聽到蘇可柔興奮又好奇的聲音傳來——
「妳真的打斷他的三根肋骨嗎?」
聽到這話,他不禁停下腳步。
雖然他打可柔還是黃毛丫頭時就認識她,可這還是他第一次聽到她以這麼愉快的聲音說話。
「呃,是啊。」
他聽到有人回答,是個女人。
聽起來似乎是個孔武有力的女人,要不然她怎麼有法子斷人肋骨?
看來這回可柔不只是找到個看護,同時還找了個身手足以擔任保鏢的女人。
「那時候情況一定很危急對不對?所以妳才會出手自衛!」
在花廳裡,蘇可柔精緻的小臉上,充滿了崇拜的看著面前的藍采凝。
「呃,其實也還好。」
這要藍采凝怎麼回答呢?
說情況危急嘛……其實也不是那麼危急,唯一有點嚇人的那段,就是她的同事王小珊讓歹徒拿刀架著。
「那就是他攻擊你們囉?」蘇可柔不死心的繼續問。
攻擊嗎?藍采凝眉頭緊皺,想了想她所謂的攻擊。
「嗯,一開始他攻擊我的同事,後來我同事脫困了,為了避免他逃跑,所以我們只好做了些阻止他逃跑的事。」例如踢斷他的肋骨。
報紙上只寫了那名歹徒被勇敢的護理人員打斷肋骨,但事實是,他不僅肋骨被打斷,在一開始就被人給踢斷陘骨,還因為肋骨斷裂造成血胸,除此之外他的胯下腫大,嚴重淤血,還有輕微的腦震盪……
以上這些都是藍采凝氣急攻心後的傑作,而這也是歹徒為什麼得在加護病房多待幾天的原因了。
「對了,他為什麼無緣無故的攻擊你們?」
「根本不是無緣無故。」
說到這件事,藍采凝到現在還是覺得氣憤難當,立刻滔滔不絕的說了起來。
「那傢伙是個人渣,專門欺負女孩子!那天晚上,有個被他欺負的女孩子送到我們醫院的急診室,帶她來的阿伯說那個人渣被他用柴刀砍了兩刀,但還是給他逃了,沒想到不到一個小時,有個男人符合那位阿伯所說的一切特徵,我們就報警要抓人,不小心被那個人渣給發現,他就拿手術手挾持我的同事,我一時情急下,就和那個人渣槓上……」
蘇可柔聽得入神了。
「妳真的好勇敢哦!」她讚歎的說,「如果換成是我,我一定會不知道怎麼辦才好。」
「沒有啦!」讓人這麼誇讚,藍采凝還是很不習慣。「是腎上腺素發揮作用吧。」
「可是那個歹徒欺負女孩子的事,報紙怎麼沒寫出來?」
「這是為了要保護那個受傷害的女孩,如果把這人渣的事全部寫出來,那些唯恐天下不亂的記者一定會死命往下追,一些沒道德的媒體為了搶新聞,要是把那女孩的照片給刊登出來,那就糟了!」
「哇,你們考慮得好周全哦。」
面對蘇可柔閃著亮光的崇拜眼神,藍采凝覺得有些不好意思。
這時,一個低沉的聲音響起——
「可柔,妳都準備好了嗎?」隨著這聲問句,嚴少奇跟著走進花廳。「準備好的話,我們該離開了。」
他一出現,蘇可柔驚呼一聲,原本開心的小臉立即失去了活力與光彩。
藍采凝見狀,不自覺的皺起眉頭,不清楚這陌生男人的身份為何,竟然讓這大小姐怕成這樣。
可不知怎地,她覺得這男人的臉越看越眼熟,好像在哪裡見過似的。
嚴少奇似乎是透視了她的想法,自西裝內側的口袋掏出一張名片,遞到她面前。
「妳好,我是嚴少奇。」
藍采凝被動的接下名片,上頭寫著「裕國集團董事長嚴少奇」幾個字。
簡單明瞭的十個字,交代了來人的身份。
光這十個字就足以讓她說不出話來了。
「裕國集團」旗下有銀行、保險、醫院……一堆想得出來的行業「裕國」都有涉足,不說別的,她自己就有在裕國集團旗下的銀行裡開戶存錢了。
看著名片,又抬頭盯著他,這動作重複幾次後,藍采凝有些艱難的開口,「你……是那個很有錢的嚴少奇?」
她的話讓他不自覺的笑了出來。
「應該是吧。」嚴少奇看到她驚訝的模樣,大抵知道是他的身份嚇著她了。「妳就是新來的看護?」
「是的。」
「可柔以後麻煩妳照顧了。」
嚴少奇迅速打量眼前站得筆直的女子——
身高不及他的肩膀,身材瘦弱得好像被風一吹,就會被吹走似的;那頭及肩的直細頭髮,隨著空調輕輕晃動著,圓圓的小臉上,細細的眉毛像新月似的,圓亮的眼睛直視著前方,不敢亂瞄,所以沒發現他打量的眼光。
他不禁想到先前她和可柔的對話——
這種身材能斷人肋骨?還三根?這是在開玩笑的吧。
「應該的。」藍采凝在震驚過後,心情已然平復,總算可以正常與他對話了。
「可柔。」嚴少奇回頭和顯然極不願與他接觸的蘇可柔說:「我們走吧。」
「我……」
蘇可柔無助的看向藍采凝,希望她能說些什麼。
不過,她發現藍采凝完全無動子衷。
「少奇哥,可不可以讓采凝和我們一起去?」
聽到這話,率先有反應的人是藍采凝。
「我和你們一起去?」去哪裡啊?
「是啊。」蘇可柔走到她身邊,親熱的拉著她的手。「我們以後就要住在少奇哥家,妳就先和我們一起過去嘛。」
聽到這兒,藍采凝糊塗了。
她和這個美女以後要住在嚴少奇家?她不是來當蘇可柔的看護嗎?為什麼她自己的家不住,要住到嚴少奇家去呢?
藍采凝臉上的疑惑,嚴少奇完全看在眼裡。
不過,他並不打算說出嚴、蘇兩家的長輩,希望讓可柔搬到他那裡,借由朝夕相處培養出感情,日後好結為親家一事。
「可柔的父親說我那裡的環境比這裡好,對可柔的身體比較有幫助,要她搬到我那裡靜心調養身體。」
他沒必要和個看護多解釋什麼,但是她的表情實在有趣——皺起眉、扭著嘴的,讓他不禁多話了。
「哦。」藍采凝恍然大悟的說:「意思是我以後也要跟著蘇小姐住在你那裡囉?」
她是來當蘇可柔的看護,總不能蘇可柔住在嚴家,而她則待在蘇家白領薪水吧。
嚴少奇點點頭,「沒錯,有妳在,可柔的父母會放心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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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輛車子裡坐了五個人,兩個僱主,三個僱員,車子直朝嚴少奇的住處而去。
後座上,兩名僱主之間坐了個僱員——藍采凝這個新僱員,坐在嚴少奇與蘇可柔中間,絲毫不敢亂動,這坐法還是蘇可柔安排的。
被兩人夾在中間的她,大氣都不敢多喘一下。
右邊的蘇可柔低頭不語,不時望向車窗外,似乎是不願意與嚴少奇有任何互動。
左邊的嚴少奇對子蘇可柔的安排全然無異議,從一上車後,便埋頭批閱公文,中間電話響起,沒什麼要緊的事便由秘書轉達,重要的再由秘書把手機遞到後座讓他接聽。
坐在中間的藍采凝仍不清楚她的美麗僱主,與被媒體捧為台灣身價第一的超級黃金單身漢——嚴少奇之間的關係。
但她隱約感覺得出來,蘇可柔好像不是很喜歡嚴少奇……與其說不喜歡,倒不如說她滿怕他的。
雖然藍采凝不明白原因,不過她只是個看護,沒必要知道太多。
懷著滿肚子疑問的她,這會兒只能直挺挺的坐著,既不能向右打擾到美女的沉思,更不能向左碰到正努力工作的大老闆。
唉,要在行進間的車子中,維持這姿勢,著實有些困難,尤其是坐在中間,她連個能穩住身子的把手都沒有,只好隨著車子左搖右晃的。
突然間,車子往右打滑,藍采凝反應不及,整個人撞向坐在她左邊的大老闆。
從他身上傳來一陣若有似無的香味,這香味讓她一怔。
長時間待在醫院工作的她,最習慣的就是消毒水的味道,再不然就是碘酒揮發的特殊氣味,這香味讓她忍不住脫口說了句——
「你好香哦!」
等她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已為時太晚,因為她看到嚴少奇那張輪廓分明的俊臉就近在咫尺,近得讓她連他睫毛有幾根都數得出來。
「什麼地方香呢?」嚴少奇伸手穩住她的身子,同時打趣的問道。
「啊,沒有、沒有……」藍采凝掙扎的坐直身體,伸手緊抓住前座的椅背,穩住自己後才說:「我剛才一定是摔暈頭了。」她尷尬的笑著。
確定她沒事後,他才開口問司機:「發生什麼事?」車子會這樣打滑一定是出了什麼狀況。
「前面有輛油罐車翻了,漏出來的油造成路面濕滑,所以剛才車子才會不受控制,現在已經沒事了。」司機恭敬的回答。
確定一切情況都在掌握中,嚴少奇這才看向剛才整個人摔到他身上的藍采凝.
雖然打量她的眼神是如此明顯,但是她壓根沒發覺,因為她正努力讓自己的身子不再倒向左側。
為了要穩住身子,她只得扶著駕駛座的椅背,但是前座與後座的距離挺大的,她人不高、手不長,只能前傾身子才夠得著,半邊的屁股都騰空了。
看她這模樣,嚴少奇嘴角不禁勾起一抹淺笑,心裡覺得有趣,又有些好奇。
女人在他面前,莫不努力維持一種完美姿態,言行舉止樣樣在乎。
而這小護士為了不讓先前的情形再次發生,不惜犧牲形像,擺出一個極為可笑的姿勢……
難不成她對自己在他面前所呈現的一切,都毫不在乎嗎?不在乎自己的醜態,讓他這位身價百億的男人瞧見?
又或許她是故作姿態,好贏得他的注意?
不管她是有心或者無意,原本專注子工作上的嚴少奇,心裡除了工作外,還多了個努力維持可笑姿勢的藍采凝。
再度低頭回到工作上,他的嘴角噙著一抹幾乎無法察覺的笑意。
第二章
公事繁忙,嚴少奇在送蘇可柔及藍采凝抵達他的住處後,僅交代管家要好好招待她們,不可怠慢後,立即匆匆離去。
望著車子絕塵遠去的景象,藍采凝不禁想著,對這種做大事業的男人來說,寸金絕對難抵寸光陰啊。
直到車子駛離她的視線後,她才有心思好好的打量據說適合調養身體的地方,到底有什麼得天獨厚之處。
眼前所見,儘是林蔭遮天,很有庭院深深深幾許的大戶人家的氣派。
自大門口蜿蜒到主屋前的碎石小道兩旁,種植著灌木叢,看起來別具生氣。
這許許多多的綠,層層迭迭的,讓人心曠神怡,渾身舒暢,的確是個養病的好地方。
管家拿起無線電,快速的交代幾句後,不一會兒即看到兩輛只有在高爾夫球場上見到的電動小車出現。
駕著小車的僕人將她與蘇可柔的行李送上其中一輛後,隨即離去,而另一輛則在一旁候命。
「兩位小姐,這邊請。讓我稍微介紹一下這裡的環境,以後兩位要是有什麼需要,儘管和我說,千萬別客氣。」
雖然坐電動小車參觀,不必勞動自己的雙腿用走的,但是將整座嚴宅給走遍,也花了半個多小時。
將兩人送到各自的房間後,管家隨即告退,並預告午餐將在一個小時後開始。
這般的大陣仗,對出身平民的藍采凝來說,著實是一大震撼,且難以消化。
就在她心不在焉的打開行李箱,將衣服一件件拿出來放到床上時,門口傳來敲門聲。
她以為是管家漏說了什麼,連忙上前開門,誰知門一打開,居然是哭得梨花帶雨的蘇可柔。
藍采凝以為她身體不適,連忙抓起她的手腕測量脈搏,確定沒有異常後,再伸手探向她的額頭,發現溫度也正常,懸在半空的心也安了一大半,這才開口問。
「可柔,發生什麼事了?」
「我……我……我不想住這裡……」晶瑩淚珠一顆顆自蘇可柔白玉般的臉龐上滑落。
「可是妳不是到這裡來……」
「才不是,是爸爸逼我來的!我根本不想來!」
聞言,藍采凝皺起眉頭。
「這是怎麼回事?」她真的被搞迷糊了。
「爸爸要我嫁給他!」
見蘇可柔越哭越傷心,藍采凝怕被人看到惹人非議,便將她給請進門。
關上房門後,她才開口說:「可柔,嚴先生年輕有為、英俊多金,是個好對象啊。」
「但是我不喜歡他!」蘇可柔聽她這麼說,氣得直跺腳。「他從小到大只會對我說教,只會凶我,我絕對不要嫁這種人!」
「你們要結婚了嗎?」哇!這可是個大八卦,超級黃金單身漢居然已經有對象了。
「才沒有!我不喜歡他,但爸爸硬要我住到他家,和他培養感情,說什麼只要我瞭解他之後,絕對會對他有所改觀的。」
「妳不想來,可以拒絕啊。」
「不行,爸說要是我不來,就要將我趕出家門,一毛錢也不給我!」
「嗯,這樣啊……的確不來不行。」
藍采凝可以理解她的心情,她是個衣食不缺的富家小姐,要是突然被斷了金援,相信日子一定會非常難過。
「可柔,妳也別想太多,搞不好嚴先生的想法和妳一樣,你們兩個就做做樣子,安長輩的心吧。」
「真的嗎?少奇哥也不想和我結婚?」蘇可柔精緻的小臉蛋一亮,語氣興奮的問道。
藍采凝不想說謊,但也不想讓她失望,只得聳聳肩說:「下回有機會的話,妳可以當面問問他嘛。」
「我、我不敢。」聽到她這麼說,蘇可柔小臉立即黯然失色。「他看起來好凶,我不敢和他說話。」
「他看起來凶嗎?」
藍采凝側著頭想了想,並不覺得嚴少奇哪裡凶了。
她只覺得他雖然沉默寡言,但是態度和善,一看就知道很有教養的樣子,想必修養也不錯。
「當然,他不說話的樣子好嚇人。」
「可是男人太長舌也很討人厭。」說到這藍采凝就很有經驗,醫院裡什麼樣的人都有,有些醫師明明是個男人,卻比女人還愛說長道短、搬弄是非,討人厭到極點。
「反正我覺得他很凶就是了!」蘇可柔嘟著小嘴道。
「這樣啊。」
根深締固的觀念,誰也改不了,反正蘇家也沒多付錢要她幫這個大美人來個思想改造,她也不必多事了。
這時,蘇可柔突然拉住她的手臂,語帶哀求的說:「采凝,妳可不可以幫我一件事?」
「什麼事?」她有預感,絕對不會是什麼好事。
「妳明天可不可以幫我送午餐給他?」
「送午餐?」
「對啊,爸爸說要抓住一個男人的心,就要先抓住他的胃,他要是知道我煮食功夫了得,一定會對我另眼相看的。」
「妳會煮嗎?」她很懷疑。
「不會。」
「那……」
「明天開始,家裡的廚師會到這兒教我煮菜,然後我再把煮好的飯菜送去給他。」
「可是妳不是不喜歡他嗎?不喜歡他,別煮就好啦。」藍采凝覺得這事情很好解決。
「不行!」蘇可柔苦著一張小臉,搖頭道:「爸爸要是知道了,就會扣我的零用錢,那個廚師說是來教我做菜,不如說是來監督我的。」
原來如此。藍采疑心想,經濟制裁果然有效,就算蘇可柔不想見到嚴少奇,面對父親威脅要切斷金援,也不得不服從。
「我煮好菜之後,妳就幫我把飯菜送去給他,好不好?」
「我送去?」
「求求妳,在這裡我沒有別人可以依賴,就只有妳了!」
當美人淚盈子眼的懇求人時,就算不是男人,遇到這情形,藍采凝也只得舉白旗投降。
「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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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少奇回家的時候,已經接近半夜三點。
等洗完澡,將帶回來的公文看完,並將明天開會要用的東西準備好,大概是四點半了。
而他得在三個半小時後起床,開始另一天的工作。
很累,但這是他的責任,他得盡責。
這就是當個黃金單身漢的代價——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每天幾乎超過十八小時的工作。
生活已經被工作給佔滿,沒有多餘的時間去約會,更沒有多餘的心力去討好女人。
他父母幫他物色的對象——蘇可柔,年輕、美麗,雖然脾氣有些驕縱,但還不算太過分,帶出去應酬赴宴,也不會失了面子。
加上蘇家與嚴家是世交,兩家無論是財力或家世,皆是旗鼓相當,要是能結為親家,更是錦上添花,美事一樁。
他會有的婚姻就是這個樣子,無關情愛,只有利益當前。
嚴少奇在書房將公文批閱完畢,準備回房睡覺時,突然聽到起居室傳來細微的聲響。
若不是在這樣安靜的午夜,壓根無法察覺這聲音。
嚴少奇慢慢的走向聲源,悄聲推開起居室的門,看到裡頭的人是蘇可柔的看護——藍采凝。
那個努力不讓自己撞到他的女人,此刻身著棉布睡衣,坐在沙發上,聚精會神的看著電視,完全沒察覺到身後有人。
他沒有出聲喚她,而是站在原地,陪她看了一會兒電視。
「好看嗎?」
他得到的答案,是一個盒狀物體迎面飛來。
若不是他反應快,閃得更快,這會兒他的鼻樑已經遭受攻擊了。
嚴少奇彎腰撿起她砸過來的物體,眼睛瞄了眼上頭的字——。
「妳的反應都這麼激烈嗎?」
藍采凝看到來人是誰時,她受到的驚嚇比先前他出聲時更勝百倍。
只見她杏眼圓睜,膻口半啟,加上電視裡傳來一陣高過一陣的尖叫聲,好似在為她配音似的。
這讓他不禁嘴角上揚,心情頓時輕鬆不少。
「嚴先生,對不起,我不曉得是你,我以為是……」
「以為我是什麼?」瞧她的樣子像活見鬼似的,顯然他真的嚇到她了。「鬼嗎?」
「不是。」她連忙搖搖手,「這年頭鬼沒什麼好怕的,人比較可怕。」
「哦,那妳是說我比鬼可怕囉?」
「沒有、沒有!」怕他誤會,她趕緊澄清,「嚴先生,你長得很帥,一點都不可怕。」
「是嗎?」嚴少奇摸了摸自己的臉,「要是我真的有妳說得好看,妳為什麼還越退越遠?」
「啊,我有嗎?」
藍采凝左右看了看,邊看還邊退後,完全沒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
這一幕讓嚴少奇心情大好,覺得辛苦工作一天的疲勞全一掃而空。
「妳現在正在倒退。」他笑著提醒她。
他臉上那抹淺笑,讓藍采凝看得癡迷了,不經大腦的脫口而出一句話——
「嚴先生,你笑起來更好看了耶。」
她那小小圓圓的臉蛋,搭上圓圓亮亮的眼睛,配著嘴角那抹傻傻的微笑,看在嚴少奇眼裡,有如小動物般的可愛,讓人忍不住想要伸手逗弄。
她的頭髮讓空調給吹得飄動,有些髮絲落到額前,他沒多說什麼,長腿一邁,跨了兩步,伸手撥開它,還不忘揉揉她的頭頂。
直到他的手自她的頭頂移開,藍采凝才意識到自己剛才說了什麼,頓時雙頰迅速漲紅,恨不得挖個洞把自己給埋進去。
嚴少奇見狀,決定不為難她,對方纔的事隻字不提。
「女孩子要早點睡,要不然臉上皺紋會變多,老得快。」
「哦,好。」
「這有這麼好看嗎?」他轉頭看向電視屏幕,恰巧看到一具屍體讓人從大垃圾箱裡拖出來。
「嗯,很好看。」
「再好看也別這麼晚睡。」
雖然他的口氣平穩,但就是給人一種訓話的感覺,聽到他這麼說,藍采凝立正站好,「是。」
回完話後,她才想到一件事。
「嚴先生,你怎麼還沒睡?」同是半夜未眠人,關心一下也是應該的。
「我剛回來。」
「剛回來?」聽到這話,她訝異的瞪大眼睛。「你該不會是工作到這時候吧?」
「妳說呢?」不知怎地,她的一些小表情,總是能讓他的心情放鬆,疲勞暫解。
「嚴先生,那我們別聊了,你快點去睡吧,你明天不是還要工作嗎?睡眠不足對健康有百害而無一利。」
聊天?聽到她這麼說,嚴少奇才發現他們真的是在聊天。
沒有任何目的,單單純純的說話,他有多久沒和人這麼「聊天」過了?
藍采凝快步走到茶几旁,拿起遙控器將電視關掉。
「嚴先生,我們一起去睡吧。」
嚴少奇聽到她這麼說,不認為她有故意挑逗的意思,只是不動聲色,耐心的等著她自己發現語病。
約莫三十秒的靜默過後,藍采凝突然大叫一聲,然後以手掩口。
「呃,我的意思是……我是說……那個……」她邊說邊朝門口退去,「我的意思就是……晚安,明天見!」
知道自己出了大糗,她再也沒臉面對他,道完晚安,她逃命似的跑回自己的房間。
嚴少奇朝著她消失的方向,笑了笑,輕聲的說:「晚安,明天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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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采凝不曉得嚴少奇是幾點起床,又是幾點離開的。
但是她被鬧鐘叫醒,已經是早上八點半。
梳洗過後,她先到蘇可柔房間外,輕敲幾下門板,但是裡頭的睡美人似乎仍在熟睡中,不想吵醒她,子是她晃到樓下的廚房,恰巧看到廚娘在準備早點,便走進去找了點東西吃。
在與廚娘的閒談中她得知,嚴少奇每天七點半起床用餐,八點出門上班。
「七點半啊?」藍采凝扳扳手指,算了算,訝異的說:「哇,那他睡不到四個小時耶! 」
「是啊,少爺工作很辛苦。」廚娘點點頭,「每天早出晚歸,遲早有天身體會受不了的。」
咬了口烤吐司,藍采凝有感而發的說:「對啊,我才一天就受不了了,嚴先生真是超人。」
不說別的,昨晚她至少比他多睡一個小時以上,可現在她頭痛欲裂,若不是等會得幫蘇可柔做些日常檢查,填寫數據,她這會兒八成還癱在床上,無法動彈。
她不過是昨晚少睡了幾個小時,就累成這樣,聽廚娘的語氣,他似乎對熬夜這事習以為常了。
真不知是該佩服他呢,還是該同情他?
吃完早餐,又在廚房與廚娘聊了一會兒,藍采凝才再次來到蘇可柔的房間,這次她已經醒了。
做完例行檢查後,蘇可柔讓人將早餐送到房間,慢慢的享用。
十點整,蘇家派來的廚師已經在廚房裡等著,蘇可柔心不甘情不願的開始洗手做羹湯。
照理說,藍采凝原本可以利用這空檔,窩回床上補眠,但蘇可柔堅持她得在旁邊擔任助手。
雖然瞌睡蟲頻頻召喚,但不忍讓蘇可柔失望,藍采凝也只能強打起精神在一旁幫忙洗菜、切菜。
「個半小時過後,四菜一湯熱騰騰上桌。
說是蘇可柔親手煮食,倒不如說是藍采凝代為捉刀有功。
蘇家派來的廚師要蘇可柔切菜,她差點把食指上的肉給切掉一塊;要她炒菜,她差點將炒菜鍋給打翻……弄到後來,廚師完全放棄,只要求她在旁邊作筆記。
然後把藍采凝這助手給推上火線,要她切菜、炒菜、炸肉、煮湯……折騰了一個半小時,嚴少奇的午餐終子完成。
廚師取來精美餐盒,將還冒著熱氣的菜餚一一擺放進去,而後將湯用一隻保溫瓶裝好,這才交到蘇可柔手上。
「小姐,董事長有交代,妳得親自送給嚴先生。」
聽到這裡,藍采凝安心了。
昨晚她發生的糗事,著實教她難以面對嚴少奇。
瞧瞧她講的什麼話——
我們一起去睡吧。
這話說有多曖昧就有多曖昧,搞不好他還以為她是在勾引他……為了這句話,害得她在床上翻了半個多小時才睡著。
就在藍采凝以為自己可以避開與嚴少奇碰面的機會時,她卻聽到蘇可柔開口——
「采凝,妳陪我一起去好嗎?這些東西好重,我一個人提不動。」
啊,多麼光明正大的理由啊!
纖弱女子,身段盈盈,提不超重物,是天經地義。
藍采凝只好接下餐籃,跟在蘇可柔身後,坐進私家車裡,朝嚴少奇的公司而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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