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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
這顆「糯米丸」是嫌他工作不夠忙碌嗎?
好好的高雄不待,千里迢迢的跑來台北「拜訪」他,
害他還得充當臨時保母,分神照顧她的生活起居,
而這顆小煞星似乎嫌麻煩他不夠多,
借住他家的頭一天,就在他百萬裝潢的浴室裡滑一跤,
原本白白胖胖的臉頰,當場撞成青青紫紫的豬頭,
為了怕她那個惡霸老爸以為他「照顧不周」,殺上來砍人,
他只好收留她這隻小米蟲,直到她頭好壯壯為止,
可他都犧牲這麼大、為她改變這麼多了,
她還是看不出他的心意嗎?
見她始終在狀況外,
他忍不住怒吼再怒吼,直接把她吼醒……
楔子
「妳踢我的臉?」道館內,十歲小男孩單手捂著頰,惡霸小臉不敢置信有人敢當頭一腳踹他。
無論在家或在外,他永遠是小霸王,旁人只有寵溺、奉承的份,從來、從來沒人敢動他一下的,而這個圓得像糯米丸的女生竟膽敢迎面給他一腳,好大的膽子!
「這……這是比試,是、是你自己沒躲過的嘛……」穿著道服的六歲小女孩一臉無辜,不懂自己做錯了什麼?
剛剛爸爸和凌伯伯明明說了,要她認真打,別客氣的啊!
「妳是說我打不過妳?」忽地,惡霸男孩老羞成怒,不承認自己打不過一個年紀比自己小的女生。
「我……我又沒說!」這會兒,小女孩更加無辜,不解他怎會這麼想,紅撲撲的圓臉滿是不知所措。
「妳明明就是這個意思!」漲紅臉大吼。
「我沒有啊……」小女孩慌叫。
「妳有!」怒聲指責,衝上去開打。「別以為我會輸妳!」拳打腳踢,不管規則。
「哇──你這樣犯規……」
「打架還管什麼規則,看我的厲害……」
霎時,偌大的道場上,兩名小孩扭成一團,打得難分難解,戰況激烈異常,至於「爸爸」和「凌伯伯」呢?
就見兩名大人氣定神閒地坐在道場邊,邊看著場中快扭成麻花卷的孩子們,邊笑呵呵閒聊──
「志昂,我家那小霸王就拜託你了!」相貌俊朗的中年男人微笑托付。
「憑咱兄弟的交情,那有啥問題?」虎背熊腰的道館主人忙不迭拍胸脯保證,笑得很是凶殘。「小鬼頭只要落入我手中,包他乖得像隻貓!要知道我『閻王教頭』不是被叫假的。」
「我相信!」看著小女孩又一腳踹中兒子,擺明在這場架中佔上風,俊朗男子不禁又笑。
至於戰得正火熱的小霸王,此刻正陷於打不贏小女孩的羞辱感中,絞盡腦汁想著該怎麼扳回一城,完全不知自己已被父親出賣,即將迎接羞辱不斷的淒慘未來……
第一章
嚇!
雙目暴瞠,凌揚猛地被噩夢驚醒,瞪著漆黑的天花板好一會兒後,他終於翻身坐起,下意識往額頭一抹,這才發現自己在空調運轉的舒適涼意下,竟然驚出一身的冷汗。
太可怕了!他已經許久不曾再夢見「慘綠童年」的往事,怎麼今夜無端又作起噩夢來?
事出必有因、凡事有徵兆,莫非……
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凌揚不敢再想下去,連忙起身開燈,看了看時間,才晚上十一點半而已。
「真見鬼了我!難得一天早早上床休息,卻淨作噩夢,莫非真的命賤,容不得閒……」爬了爬頭髮,他邊嘀咕邊走進浴室,決定沖個熱水澡來洗去滿身冷汗與不由自主上竄的寒意。
約莫十五分鐘後,他套著浴袍來到寬闊的客廳,陽剛漂亮的臉龐滿是神清氣爽,兩手正拿著毛巾擦拭著還在滴水的黑亮髮絲之際──
「嘟嘟……嘟嘟……」驀地,電話鈴聲響起。
誰啊?這個時間還打電話來煩他?皺起兩道漂亮濃眉,凌揚很快地伸手接起電話。
「喂?」口氣不是很好。
「凌、凌先生嗎?我這裡是警衛室,很抱歉這麼晚還來打擾你。」很顯然的,保全先生強烈感受到他的不悅,是以飛快報出「深夜擾人」的原因。「樓下有位小姐堅持是你的朋友,一直說要上去找你,趕也趕不走,所以……所以……」心知肚明自己心軟,不忍心見一個女孩子慘兮兮地在深夜遊蕩,因而破例幫她打電話問,是以到最後,聲音有點心虛。
「所以打電話上來問我要不要見她?」凌揚脾氣向來就不太好,如今聞言更是火大,忍不住吼了出來。「如果是我的朋友,早就自己打電話給我,還用你打來問我嗎?我每個月付住戶管理費請你們保全是要幹啥用的?如果每個自動巴上來的女人我都要見,就算給我一天四十八小時,我也見不完!」
這棟住滿政商名流的豪宅大樓不是標榜保全嚴謹嗎?他會花大錢購下其中一戶,也是為了這個原因,怎麼如今感覺卻完全不是這麼回事?媽的!這個不盡忠職守的天兵保全下一次再有這種情形發生,他非要讓他保不住飯碗不可!
「對不起!對不起!凌先生,我馬上請那位小姐離開……」心驚膽戰,連聲致歉,可憐的保全先生已顧不得悲慘女人會不會流落街頭,如今保住自己的飯碗才是正道。
「羊咩咩……是我啊……你怎麼可以趕我走……」
驀地,就在保全先生忙不迭致歉中,夾雜了女子的慌叫聲,透過話筒斷斷續續飄入凌揚耳裡,讓他登時一愣。
羊咩咩?會這麼叫他的,全天下只有一個人,莫非那個人上來台北了?
閉眼揉著眉心,凌揚禁不住渾身竄起一股惡寒,有種想馬上掛斷電話,當作自己聽錯的強烈衝動,可當他睜開眼,出口的卻是──
「把電話拿給那個女人聽!」
「啊?」還在擔心自己飯碗不保的保全先生被這突來的變化給搞傻了。
「把電話拿給那個女人聽!」再次怒吼,某位先生耐性極差。
「好、好的!」急忙應聲,不敢再延遲,飛快將手中話筒拿給在警衛室外站了很久的女人。
「羊咩咩,是我……」女人一接過話筒,馬上可憐兮兮喊人。
果然!事出必有因、凡事有徵兆!剛剛作的噩夢根本就是預兆著她的到來!
熟悉嗓音一入耳,凌揚深深吐納了三口氣,然後──
「糯米丸,妳給我馬上滾上來!」雷聲驟起,石破天驚。
「我本來就很想上去啊!」女人喃喃自語,非常、非常的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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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予彤從來不知自己的散心之旅第一天就會這麼淒慘,如果凡事能預知,她根本不會計畫此行來讓自己歷此一劫。
唉……她的霉運是不是還沒走完啊?
搭乘電梯來到某人花了上億買下的豪宅公寓門口,她忍不住暗忖歎氣,肥肥的食指有些虛軟無力地按下門鈴。
「叮咚!」
門鈴才響一聲,原本緊閉的大門馬上被人猛力拉開,隨即她就被一隻鐵臂給扯了進去。
「糯米丸,妳在搞什麼鬼?給我說清楚!」如雷吼聲這回不再透過電話線,而是直接在她耳邊轟轟作響。
「嗚……羊咩咩,我好慘啊……」圓得不像話的臉蛋揪成一團,可憐兮兮的對童年玩伴哭訴。
「不准叫我『羊咩咩』!」黑臉怒吼,凌揚氣勢磅?j地拎著一顆超大「糯米丸」塞到沙發上。
「你名叫『羚羊』,不就是羊咩咩嗎?再說,你也叫我『糯米丸』啊……」小聲嘀咕抗議,卻在見他橫來的一記狠瞪後,馬上噤聲不敢再說。
嗚……古人說得好,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啦!
「說!為什麼會來台北找我?」怒氣勃發地在她對面落坐,開始開堂審問。
「人家……人家工作的那家公司倒閉了。」垮下臉答非所問,夏予彤心情好悶。嗚……可惡!為什麼她待的公司,每一家都會以關門大吉作為收場?
「又倒了?這是第六家了吧?」忍不住揚眉譏諷,凌揚不得不懷疑是某人煞氣太重,是以煞倒了一家又一家的公司。「看來妳的黑煞之氣依然興旺,威力不減哪!」
「嗚……不要說了!」聞言,夏予彤捧臉哀叫。「那些公司會倒閉,完全不關我的事啊……」不!她絕不承認自己煞氣太重,連續煞倒六家公司,一切只是巧合!絕對是巧合而已!
見她癱著肥肥肉肉的身體在沙發上哀哀慘叫,凌揚不自覺勾起笑痕,雙臂抱胸又問:「那和妳來找我有啥關係?」
「公司倒閉,沒遣散費可拿,連最後一個月的薪水也領不到,所以心情不好,出來旅遊散心。」
「然後呢?」瞇起眼,凌揚知道事情不可能這麼單純。
「然後……然後……」瞄了瞄他,夏予彤一臉悲淒。「然後我在火車上上廁所,等回到座位的時候,行李已經不見了,只好一路坐到台北來找你。」嗚……她對不起鐵路局,一路逃票到台北。
「……」無語了許久,凌揚不帶任何希望地出聲了。「妳該不會把該隨身帶著的錢包塞在行李內吧?」所以才會落得身無分文,兩手空空搭火車來到台北找他求救。
心虛點頭,她無話可說。
再次深深吐納三口氣,他突然出手用力扯著她耳朵大吼,「妳是豬啊!有人笨得不知道出門在外,錢包要隨身帶著的嗎?上廁所?妳怎不乾脆把妳的豆渣腦袋栽進馬桶裡算了?」
「哇──痛……好痛!」被人像擰豬耳那般擰著耳朵,夏予彤哇哇慘叫,痛得快迸出眼淚。「羊咩咩,你快放手啦!耳朵快被你扯掉了啦……」
聽她叫痛,凌揚咧開凶殘笑容,恨恨地又用力擰了下,這才願意鬆手。
「嗚……羊咩咩,人家都已經那麼慘了,你還下此毒手,怎麼那麼沒同情心啊?」一逃出魔掌,夏予彤邊揉著發紅的耳朵,邊哭訴控訴。
「對於不長腦的人,我向來不給同情!」冷嗤一聲,凌揚正想繼續開罵,卻又突然想到啥不對勁,馬上瞇眼質問:「既然妳身無分文,是怎麼到我的住處來的?」
「從台北車站搭『 號公車』來的啦!」不然他以為她能怎麼來?
號公車?凌揚愣了愣,隨即反應過來,忍不住又吼了起來。「妳白癡啊!不會向路人借手機打給我,讓我去接妳嗎?」從火車站一路走到他的住處,她到底走了多久啊?
「呃……」驀地,某人眼光心虛亂飄,吶吶乾笑。「我……我忘了你的電話號碼……」嗚∼∼實在不能怪她啦!現在都是用手機直接輸入記憶,她根本懶得花腦筋去記電話號碼,一旦手機跟著行李不見,她也「沒法度」啊!
其實就連他住處的詳細地址,她也沒記起來呢!能找到這兒來,全虧他住的這棟豪宅大樓太有名,去年建商推出的時候,電視廣告打得好凶,就連新聞也時常報導哪個政商名流買下幾樓等等有的沒的八卦消息,所以她才有印象,一路問人地找了過來。
忘了他的電話號碼?真天才啊她!
怒極反笑,不知為何,聽她連自己的電話號碼也記不起來,凌揚心頭莫名不爽,臉色之臭可比三媽臭臭鍋。
「罵妳是豬,真是太辱沒豬了!妳簡直是沒腦袋的浮游生物,出世來浪費米糧的!」心情極端惡劣,罵人絕不軟口。
「隨你怎麼說!」因為搭了太久的「11號公車」,夏予彤已經委靡到沒體力去計較他的毒舌,如今她餓到發昏,只求能有「嗟來食」可祭咕嚕作響的五臟廟。「拜託!給我一點食物,你想罵我是糞坑裡的蛆,我也沒意見!」
「只有泡麵!」黑著臉,凌揚儘管大聲罵人,還是快速地往廚房走去。
「泡麵好、泡麵妙,我最喜歡泡麵,它是人類最偉大的發明之一啊……」再三分鐘就能有熱呼呼的面可吃了!嗚……她愛死了發明泡麵的人。
果然,三分鐘後,千萬裝潢的豪宅到處瀰漫著價值二十塊錢的香味,某顆糯米丸正唏哩呼嚕大啖熱呼呼的泡麵,邊吃還邊感動流淚。「嗚……這真是我這輩子吃過最好吃的東西了。」
看她吃到痛哭流涕,凌揚已經無力去理會,瞪眼等到她將一碗泡麵給解決掉後,終於再次開了尊口──
「吃完了?」
「嗯!」心滿意足拍著掛著游泳圈的肚子。
「很好!」咧開鯊魚般的笑容,他撂話了。「明天,給我滾回高雄去!」
「沒問題!」笑咪咪答應,若不是落難,夏予彤可也沒多愛賴在他這裡。「對了!你家浴室在哪裡?借我!」走了一整天,她只覺雙腿快廢了,如今只想快快衝個澡,早早上床睡覺去。
隨手指了扇門,凌揚連招呼都懶得招呼她。
「借我一千塊,明天我自己搭車回去。」話落,拖著疲累身體逕自往他指的方向而去,然而就在她才踏進浴室──
「哇──」淒厲尖叫伴隨著「砰」地一聲巨響,某人霉運尚未走完,在浴室演出一場「喋血慘案」。
不多久,豪宅大樓地下停車場衝出一輛寶藍色轎車,飛快朝醫院疾馳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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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三點,當凌揚從醫院急診室走出來時,臉色之黑,已是筆墨難以形容。至今,他依然想不透事情是怎麼發生的?為什麼有人可以在他花費百萬的豪華浴室上演滑壘特技,搞得血流如注,額頭像繡花枕頭般被縫了十來針?像
「呃……我明天會自己回高雄,不會麻煩你的,你放心啦……」感受到身旁男人的陰霾之氣,額頭貼著紗布,半邊臉撞得腫成豬頭樣的夏予彤,連忙出聲保證。
陰惻惻橫她一眼,凌揚冷笑。「回高雄?若夏叔叔知道妳是在我這兒『毀容』,妳以為我一條小命還有多久可以活?」他可不想重溫童年噩夢。
「我……我不會說是在你這兒撞的……」乾笑,心虛的都結巴了。
「妳躲得過夏叔叔的逼問?」冷笑,凌揚太瞭解她了。這女人標準天大地大,也沒她老子大的奉行者。
「呃……」再次乾笑,夏予彤額頭遭受重創,傷口痛得想抓狂,卻又得生受他陰陽怪氣的臉色,當下撇嘴叫道:「都變成這樣了,不然你要怎樣?你以為我願意遭受皮肉痛啊?」這隻羊咩咩最好別太過分喔!不然別怪她翻臉。
聞言一窒,凌揚怒眼橫瞪好一會兒,最後才不甘不願開口,「傷沒好,不准回高雄!」至少也得拖到最嚴重的時期過去,不然讓某位愛女心切的「閻王教頭」殺上來,他真的會死無葬身之地。
「哦!」摸了摸額頭上的紗布,她本來就告知父親要出門旅遊,所以住下來也無所謂,只是……
「除了身上這件,我沒其他衣服了!」她尷尬提醒,厚著臉皮要求。「你要借我一些錢添購衣物,不然我就要翻你的衣櫥了。」
「妳敢碰我的衣服,我就打斷妳的狗爪!」對自己的衣物有莫名潔癖的凌揚咆哮大吼,「明天,我親自押妳到百貨公司去!」媽的!他對某人身上毫無品味的衣飾已經感冒很久了!
「你覺得五分埔怎樣?」小小聲商量。
「百貨公司!」橫眼堅持。
「哦!」縮起肩,不敢再有意見。
「還……痛不痛?」終於,他彆扭地問出心中的關切,表現了稍具人性的一面。
「當然痛!」哪有不痛的道理?真當她是糯米做的啊!
「傷口挺大,以後可能會留下疤!」不知為何,一想到她不算美,但至少光潔無瑕的圓臉將留下疤痕,凌揚心中莫名不爽快。
「沒關係!用劉海遮住就看不見了。」夏予彤倒挺樂觀。
聞言,他深深瞅她一眼,卻始終沒再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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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藍天白雲,艷陽高照,赫赫有名的凌氏企業大樓內,眾高級職員們各個膽戰心驚,只因第二代接班人、如今的現任總裁──凌揚原本就屬暴龍級的脾氣,在今天進階到雷公級數了。
「這是什麼爛企畫?我花大錢就是為了讓你寫出這種東西來的嗎?你告訴我啊……」隨著十八樓的總裁室內爆出的雷吼,沒多久,企畫經理被轟得抱頭鼠竄逃了出來。
「各位,保重了!」號稱臉皮厚得用火箭筒也射不穿的企畫經理,如今正用龜裂的慘笑祝福還在外頭排隊等著晉見的眾位同仁們,隨即帶著一顆傷痕纍纍的心,萬分悲憤離開頂樓,準備回自己的辦公室舔舐傷口。
眼看「抗壓性」最強的企畫經理在今天也潰不成軍,足可想像頂頭上司今天火力之猛,眾部門經理們各個人心惶惶,不由得面面相覷,以悲傷眼神無聲為彼此祈禱。
「嘟……」驀地,秘書桌上的內線電話響起,年過五十、從第一代輔佐到第二代的元老──陳秘書飛快接起電話,應了幾聲隨即掛斷,然後以著同情眼神瞟向開發部經理。
「輪到我了嗎?」開發部經理一臉要上斷頭台的淒慘樣,接著臉色一整,以風蕭蕭兮易水寒的悲壯心情邁向總裁室。
目送可憐傢伙進了去,門外,一干人紛紛將陳秘書圍了起來。
「陳秘書,咱們的惡霸總裁今天到底怎麼回事?好像吃了比平常多一倍的火藥?」業務經理逼問。
「他是慾求不滿還是火氣大便秘?」便秘是種病,大不出來要人命。深受此苦的行銷經理不禁猜測。
「慾求不滿,我有人脈可以找小姐給他;火氣大便秘,我也有秘方提供,只求他饒過我們……」財務部經理悲喊。
此言一出,其他部門經理們紛紛舉手報名慾求不滿的熱門班,霎時,一干大男人皆曖昧笑了起來。
「很高興你們還有苦中作樂的心情。」在場唯一的女性──陳秘書似笑非笑睨覷眾人。
「呃……」笑聲一窒,想到裡頭的那位惡霸,大夥兒玩笑的心情登時消失無蹤。
「陳秘書,妳清不清楚那個惡霸到底是怎麼了?今天怎火成這樣?」異口同聲,一干人哀怨詢問。
搖搖頭,陳秘書也搞不清楚,不過有件事倒是有跡可循。「今天一到公司,裡頭的那位霸王就要我把下午的行程全部取消,還問我哪種藥膏消種退瘀的效果最好,不知這和他的火氣太旺有沒有關係?」
「他問消腫退瘀的藥幹啥?哪兒跌打損傷了嗎?」財務部經理合理猜測。
聳了聳肩,陳秘書可不是年輕總裁肚子裡的蛔蟲,哪知他問那個要幹啥?
眾人再次互覷,苦思良久依然想不通消腫藥膏和火氣太旺兩者有何關聯,最後只能同聲一歎,暗自加強防護罩,冀望能抵得住等會兒的炮轟。
就在大夥兒互相安慰之際,開發部經理果然被炮轟出來了,只是這回後頭還有某位惡霸總裁緊跟著出來。
一見轟炸機出現,眾人立刻噤聲,就怕被盯上,然而那位惡霸卻邊看手錶,邊往電梯走去,大赦天下地開口宣佈──
「今天到此為止!其他部門,明天繼續。」話落,人已進了電梯,很快就消失蹤影。
面面相覷,原本等著被炮轟的眾人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好運。
「有燒香、有保佑。這句話果然沒錯,我回去非得好好感謝我那虔誠拜佛的老婆不可!」哈哈哈!逃過今天,說不定明天某人心情一好,他們就不會那麼難過了。
「中午了!走,吃飯去!」另一人爽快大笑,嘴咧到耳後去。「剛剛緊張到胃糾結成一團,都不感覺餓,如今危機解除,果然飢腸轆轆了。」呵呵呵!今天實在好運,等會兒一定要去買樂透。
「為什麼?為什麼我是最後一個被轟的人?不公平!」開發部經理剛剛被釘到滿頭包,如今恨恨不平指控,萬分哀怨。
「誰教你平日不積陰德!」幸運的一群忍不住調侃取笑,隨即拉著還在高喊不公的人,歡歡喜喜下樓了。
呵呵……吃飯慶祝去!
第二章
「哦……」午餐時間,百貨公司的高級日式餐廳內,人聲喧嘩中,角落處的某桌忽地傳出可疑的呻吟。
「……」
「啊……」呻吟又起。
「……」
「唔……啊……」這回多加了個音節,更顯曖昧。
啪!某人幾乎可以聽到自己青筋爆裂的微響,終於,他決定事不過三,不願再被某顆糯米丸胡亂「淫叫」的聲音來荼毒自己。
「糯米丸,妳再亂叫,我馬上拿撒隆巴斯把妳的嘴給貼起來!」凌揚臉色鐵青威脅。這女人,在公眾場所發出那種聲音能聽嗎?再不制止,讓別人聽去,還以為他們在角落幹啥曖昧事,那他豈不冤了!
「人家吃東西牽動臉部肌肉,痛得忍不住叫出來,這樣也不行?」夏予彤無辜地抬起瘀血一大片、腫得很可怕的臉龐,不懂他又在火些什麼?
「痛就不要吃!」飆怒。
「那你幹嘛請我來吃?」明明請她吃飯,卻又叫她不要吃,這男人真是莫名其妙!
「因為我不知妳會亂叫!」隱忍低吼。
「又不是叫給你聽!」反駁回嘴,氣呼呼地又塞了一個壽司進嘴裡,卻忘了自己瞼上的「悲慘」需要優雅吃相的配合,導致她痛得又慘叫一聲。
這顆糯米丸真的……沒救了!
將一切看在眼裡,凌揚只能大翻白眼,同時不知從哪兒變出一條藥膏塞進她手裡。「喏!我問過人了,這種藥消腫退瘀的效果很好,妳試試看!」
「哦!」沒想到他會這麼好心,夏予彤搔了搔一頭短髮,最後只能笑著道謝。「謝謝。」
「不客氣!」理直氣壯接受道謝,看她沒啥動作,凌揚不禁眉頭微皺。「妳不擦擦看?」
「現在?」愣住。
「不然還得選良辰吉時嗎?」瞪眼罵人,不爽自己的「善心」沒及時被使用,惡霸嘴臉馬上顯露,飛快將藥膏再次奪回,同時擠了些在手上,一手固定著圓臉不讓她亂動,一手將透明藥膏往腫脹處塗抹,還不忘用力揉啊揉的。
「哇--」淒厲慘叫,夏予彤登時痛到迸出淚花來。「住手……住手啦!好痛……你不要揉啦……」
「不揉,瘀血怎會散?不要亂動!」使力固定她想竄逃的腦袋,凌揚揉得更加起勁,同時眼尾餘光掃到餐廳內被慘叫聲吸引過來的怪異目光,他橫眼怒瞪回去,火大吼人。「看啥看?」
被凶神惡煞的眼神一橫,沒人敢再亂瞟,好奇的目光瞬間全移回自己的餐盤上。這年頭,不小心瞄人一眼也會被亂刀砍死的,還是明哲保身得好。
「哇--不要再揉了……」慘叫依舊,痛到無心注意他對旁人的怒吼。
「再一下就好!」收回瞪人眼神,凌揚大掌持續「蹂躪」了一會兒後,終於大發慈悲收手。「好了!不用謝!」
「誰要謝你啊?」逃離魔爪,她淚眼矇矓地悲憤指控。「我就知道你沒那麼好心買藥給我,你根本就是故意的!不要否認,我剛剛瞧見你嘴角的殘笑了。」
「有嗎?」下意識摸摸嘴角,凌揚不否認自己有幾分故意。當然,最主要還是真心想幫她消腫退瘀的,只是下手特意加重了些。
「有!」恨恨怒叫,只是被欺負了去,以她如今的「殘敗」身體,實在沒本錢去討回公道,只能學落水狗般吠個幾聲撂話。「羊咩咩,你給我記住!等我傷一好,你就知道我的厲害!」
聞言,凌揚想到啥似的,驀地臉色一青,似乎對她真有幾分忌憚,當下連忙轉移話題。「吃飽沒?」
「沒心情吃了!」剛剛被那樣蹂躪,痛到都想抓狂了,誰還有心情吃東西?
「那走吧!該去買妳的衣服了。」話落,某惡霸拎著一顆糯米丸,氣定神閒步出日式餐廳。
然而,就在他們一離開,餐廳內馬上響起一陣竊竊私語。
「家暴!肯定是家暴!」
「沒錯!瞧剛剛那男人凶神惡煞的模樣,一定不會錯的……」
「好可憐!那女人被打到都毀容了……」
「不過老實說,那男人還挺帥的……」
「所以說哪!男人再帥也沒用,重要的是對自己好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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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小時後,某被「家暴」的圓滾女人提著大包小包,目光怨恨直射兩手空空、愜意地在某名牌專櫃內挑衣服的惡霸男人。
「喂,夠了吧?我只有一個身體,不需要買那麼多衣服!」悲切瞪人,夏予彤萬分憂慮著自己為數不多的存款。
嗚……這男人專找價錢很嚇人的名牌貨出手,一點都不考慮她的經濟能力。雖然錢是他在付,可是她這人是很有骨氣的,絕不會佔他便宜,花多少錢,回去後,她一定會寫下借據給他的。
恍若未聞,凌揚挑了件剪裁簡單大方的上衣往她身上比了比,隨即滿意點頭,連讓她試穿也沒,直接就對專櫃小姐開口--
「這款式所有顏色,各拿一件包起來!」某惡霸不愧被八卦週刊報導身價上百億,出手果然大手筆。
「好的!請稍等。」專櫃小姐難得遇上這麼「阿莎力」的客人,笑得可開心了,拿著他遞來的金卡就往收銀台狂奔而去。
「不--」驚聲慘叫,眼看阻止不及,夏予彤轉而抓住「罪魁禍首」,像嗑了搖頭丸般不斷搖頭悲吼,「為什麼?為什麼下手這麼『殘』?我甚至連試穿都沒有啊……」嗚……這男人的消費行為實在太可怕了,她承受不起啊!
「妳還需要試穿嗎?找最大號的尺寸就對了!」惡毒地瞄了瞄她圓得可和哆啦A夢比美的身材,凌揚出言果真歹毒。
「就算如此,買一件也就夠了,何必每種顏色都包下來?」對他毒言批評身材之事,夏予彤完全無異議,反正她圓滾滾的樣子是事實,可是對他的購物行為,她一定要吼出心中的悲憤。
聞言,凌揚眼一瞪,猛然一把擰住她白嫩多肉的臉頰,笑得好凶狠。「糯米丸,妳以為以妳的身材,想找到樣式好看又合身的衣服很好找嗎?難得看到適合妳的,不趕緊多買一些,過了這個村就沒那個店了!」媽的!走了一個多小時,戰利品才她手中那些,這女人知不知道她的衣飾有多難買?竟然還給他抱怨?簡直找死!
「聽你在講!」用力拍掉在臉上肆虐的大掌,夏予彤抗議。「人家我在夜市就能找到很多能穿的。」
「不要跟我講那些『歐巴桑』衣服!」唾棄地掃了一眼她身上的舊衣,凌揚實在無法忍受她的品味。
「我覺得還不錯啊!」隨著他目光低頭看看自己,夏予彤私心認為沒那麼糟,畢竟穿起來寬寬鬆松,還挺舒服的。
「就是妳覺得還不錯,我才會更加心驚!」這年頭,怎會有人品味糟成這樣?
這人的嘴巴為什麼能這麼壞啊?批評她的身材,她認了,畢竟是事實,但批評她的品味就讓人很不服氣了!
不甘被暗諷,夏予彤正想反駁,專櫃小姐卻拿著金卡和裝著衣物的購物袋回來了,讓她滿心的抗議之詞全數又吞回肚子裡去。
收回金卡,凌揚無絲毫的服務精神,又將提袋丟給兩手已經大包小包的夏予彤,讓她不由得當場變臉。
「喂!你還是不是紳士啊?幫忙拿一不是會怎樣?」從沒見過這麼沒紳士風度的男人!
「自己的東西自己拿!」兇惡回堵,拎著她步出名牌專櫃,凌揚心想該買的差不多都買完了,不知還有沒有漏掉什麼,忍不住問「當事人」,「糯米丸,妳還有缺啥東西?」
「有啊!」用力點頭。
「啥?」奇了!他漏掉啥東西?
「貼身內衣褲!」夏予彤毫不害羞提醒,畢竟她人生的第一件胸罩還是眼前這男人陪她去買的,要害臊,早該在國一那年就害臊光了。
瞥了瞥她一眼,凌揚邊往內衣區走去,邊諷笑搖頭。「妳的身材,連調整型的也救不了,我看隨便拿兩個椰子殼充當內衣算了!」
「喂!你可以再惡毒一點!」
「實話實說,哪叫惡毒?」
「嘴巴這麼壞,我詛咒你死後下拔舌地獄……」
「我若不拔舌地獄,妳肯定下油鍋,畢竟這身肥油不炸出來太浪費了……」
霎時,就聽兩人一來一往直鬥嘴,直到來到某家內衣專櫃,剛剛要她拿兩個椰子殼戴的男人,現在卻要專櫃小姐把最新款的內衣全拿出來,以一個大男人之姿,毫不臉紅地幫她挑選內衣。
「我不要這顏色!」在他要她拿去試穿的幾件內衣中,夏予彤把其中一件深紫巴的退回去。
「為什麼?」惡霸質問,凌揚覺得那顏色很漂亮,最重要的是,以她白皙細緻削肌膚,穿起來一定很美。
「顏色太深,我不要!」她穿的向來是粉嫩色系的。
「可是我喜歡!」不給拒絕,又塞回去。
「是我要穿,又不是你要穿!」這男人有沒有搞錯啊?
「是我付錢,當然要挑我喜歡的!有本事,自己付帳啊!」他很理所當然。
「哪有……這樣的!」一提到錢,身無分文的夏予彤馬上潰不成軍,接受戰敗的事實,乖乖拿去試穿了,只是邊往試穿間走去,邊忍不住碎碎念。「什麼跟什麼嘛!你喜歡?你喜歡又怎樣?真的買了,也是我在穿,你又看不見!真是莫名其妙!真那麼喜歡,不會買給自己的女人穿啊……」
後頭,凌揚耳力恁尖,對於她的嘀嘀咕咕全聽見了,當下不由得一愣……
對啊!他喜歡歸喜歡,可幹嘛強迫她要穿他喜歡的「內在美」?真是……見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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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晚,衝過澡後,夏予彤在客房內的穿衣鏡前換過一套又一套血拼來的戰利品,不得不承認--羊咩咩的眼光還真是不賴!
瞧!鏡中那原本該是與哆啦A夢結拜的女人,在線條簡潔大方的服裝修飾下,竟然奇跡的出現了腰身,讓人忍不住想大喊一聲:傑克!這真是太神奇了!
不過,神奇歸神奇,就是……
「債台高築!」悲慘喃喃自語,她很快地換上新買的棉質睡衣,將戰利品一一掛進衣櫥,卻在整理到「內在美」時,視線不由自主地落在粉嫩色系中的一抹深紫……
「聽說紫色是變態色,喜歡紫色的人都帶有一些異於常人的基因,這話對應在羊咩咩身上,果然挺準的!」竊笑咕噥,夏予彤暗暗詆毀著某惡霸,隨即出了房門跑去書房找人。
「羊咩咩,發票!」對著在書桌前眉頭微皺認真看公文的男人,她伸出白白肥肥的掌心往上一攤,像要錢的乞丐似的。
「啥發票?」一顆心還在公事上,凌揚連頭也沒抬,下意識回問。
「下午在百貨公司敗家的發票!」肥嫩手指勾了勾。
「玄關鞋櫃上的竹籃,自己去找!」沒問她要幹啥,直覺回答。
「哦!」得到答案,她立刻奔出書房。
懶得去管她要幹啥,凌揚逕自處理公文,不久後,他突然覺得有些渴,起身想到廚房泡杯咖啡,卻在經過客廳時看見她埋首在茶几前不知在寫些什麼,桌面上還散了十來張發票。
聳了聳肩,他懶得多問,逕自泡咖啡去了。返回時,見她依然在抄抄寫寫,臉色顯得有些慘澹;不過就算好奇她在抄寫些什麼,為何表情會難看成這樣,他也沒去打擾,直接進書房,直到不久後--
「羊咩咩,有沒有印泥?」某顆糯米丸再一次衝進書房,只是這回肥嫩手心多抓了一張紙。
「要印泥幹啥?」問歸問,還是找出紅色印泥給她。
「蓋手印!」白他一眼,大拇指沾了些紅色顏料,她臉色綠綠地在白紙黑字上蓋下手印,隨即好不悲淒地將紙張給他。
「啥啊?」接過一瞧,凌揚看到開頭大大的「借據」兩個字,馬上就爆笑出來。
「你、你笑啥啊?我一定會還的!」被笑到老羞成怒,夏予彤羞憤大叫。這男人有啥資格笑啊?明明她覺得去五分埔就可以了,偏要拖她到百貨公司,害她每加一張發票上的金額,臉就更綠一分。
「我等著!」揶揄諷笑,瞄了一眼借據上的金額,凌揚懷疑以她做一間、倒一間的工作經歷,到底要努力多久才能存夠上頭的金額還他。
「你……你嘴壞!」知他話中未臻之意,夏予彤漲紅了臉,羞惱地想來想去,找不到適當的罵人詞句,最後還是只能用老話罵人。
「普通而已。」閒涼帶諷的眼神故意瞄她,笑得很氣人。
「反正我一定會還,懶得和你說了!」氣呼呼的,轉身就要走。
「等一下!」驀地,他叫住人。
「幹啥?」他又有啥風涼話要贈送的?
不理她謹慎戒備神色,凌揚逕自從書桌抽屜內抽出一迭千元大鈔塞給她。「喏!接下來幾天我很忙,沒時間照料妳,這些錢給妳『自生自滅』。」意思就是,當生活費啦!
「瞭解!」毫不客氣收下,夏予彤算了算金額後,馬上又在借據上添加數字。
見狀,凌揚不禁斜睨調侃。「有病啊妳?這麼愛欠人家錢?」他又沒要她還,倒是她自己喜歡把自己搞得欠一屁股債。
「親兄弟都得明算帳了,更何況我又不是你什麼人,當然不能佔你便宜!」慷慨激昂發表自己的做人原則,夏予彤手握千元大鈔退出書房。
聞言,瞪著她離去的背影,莫名的,凌揚突然一陣心悶……
我又不是你什麼人……我又不是你什麼人……
不知為何,這話像魔咒般不斷迴盪在腦海裡,讓他無理由地發起火來,怒氣沖沖地猛力拉開右下方的抽屜,然而在看到抽屜裡厚厚一大迭皆是出於同一人、字跡由歪歪斜斜的稚氣到中規中炬的娟秀,彷彿是成長紀錄史的各式各樣的借據時,他竟不由自主地勾起了笑……
她會還?十多年前的借據,她都還沒來贖回去,現在欠下的,大概得冀望幾十年後有沒有可能了!
嗟!說什麼不是他什麼人,不能佔他便宜?這種話虧那顆糯米丸好意思說出口!從小到大,她不知佔了他多少便宜了!
飆火的心情逐漸好轉,凌揚薄唇揚笑地將新借據輕輕放入抽屜,為「成長紀錄史」添加新的一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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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幾日,夏予彤果真被「放羊吃草」,所幸她很具蟑螂特性,雖在台北人生地不熟,但有錢好辦事,計程車一招,想上哪兒就到哪兒。每日頂著那張被「毀容」的圓臉到處晃,今日去看看電影展、明日去逛逛書局,肚子餓了就去喝個下午茶,自己一個人倒也安排得挺好。
這日,她難得起了個大清早,同時好心情地洗手做羹湯,一邊熬煮地瓜粥,一邊煎起蛋來。
不一會兒,她已經把粥和煎蛋端上桌,再從冰箱裡拿出醬瓜,一切準備就緒,拉開椅子正想坐下來好好享用「心血結晶」時,卻被打橫竄來的一條人影給率先搶坐去。
「碗!」長臂往她一伸,凌揚頂著一頭剛睡醒的亂髮,好理所當然地要人伺候。
瞪著那只直伸到眼皮子底下的大掌,夏予彤假笑,「我有說有煮你的份嗎?」
「沒有也沒關係!我幫忙吃妳的份,反正妳該減肥了!」瞄她圓滾滾的身材,凌揚雖剛睡醒,戰鬥力依然十足。
「狗嘴吐不出象牙,吃死你!」怒瞪一眼,忿忿把碗筷塞進他手裡,夏予彤轉到對面坐下,等他盛完粥後,才為自己舀了一碗,慢慢吃了起來。
「好久沒吃到妳煮的地瓜粥了!」唉……還是她煮的對味呢!吃著熱呼呼的稀粥,凌揚一臉懷念。
想當初,住在她家那幾年,每天一大早都只能吃她煮的地瓜粥,那時他還抱怨不已,誰知回台北後,有各式各樣的早餐供他享用,他卻反而懷念起地瓜粥了。吃遍各清粥小菜的店家,卻總是不對味,覺得沒她弄的好吃,後來便幾乎不吃了。
沒注意到他懷念神色,夏予彤白眼警告。「不想吃就別吃,別給我抱怨!」實在不是她小心眼,而是對他以前日日批評的記憶太過深刻,是以馬上升起防護罩。
他是在懷念,誰說是在抱怨了?這顆糯米丸是不是一大早就想找他吵架啊?
沸點很低的某惡霸滿心不爽,立刻橫去一記怒瞪,正想找她好好「溝通」之際;忽地,他像發現什麼似的,大掌猛然一探,牢牢捏住她圓潤下巴轉來轉去,嚴苛的審視目光像在市場挑水果似的。
「干、幹啥啦?」打掉魔爪,夏予彤直搓著被他捏紅的下巴。可惡!這男人會不會控制力道的輕重啊?很痛耶!
「妳總算從豬頭回復成糯米丸了!」看著她臉上的腫脹瘀血已消褪,只剩額頭縫了十來針的傷口還需要抹藥復元,凌揚不由得滿意點頭,只是由他嘴巴出來的話還是難聽到會氣壞人。
「從你嘴裡就吐不出一句人話嗎?」嗔怒橫瞪,夏予彤不介意他說她是糯米丸,但說是豬頭就太過分了。也不想想,她是在他的地盤上摔得鼻青臉腫,竟然還好意思笑她。
「我句句是人話,除非聽話的不是人。」所以才聽不懂他說的是人話。
聞言,夏予彤氣結。「羊咩咩,你嘴巴這麼壞,一定沒女人能在你方圓十公尺內出沒!」氣都被氣死了!
「哦∼∼」怪裡怪氣地拖著老長的音調,他反將一軍。「認識這麼久,我今天才知道原來妳男扮女裝!」這顆糯米丸不就坐在他前方一公尺遠嗎?那肯定不是女人了!
「……」沉默良久,夏予彤終於發難。「你今天很閒?」
「還好!公司還有事要處理。」慢條斯理喝粥。
「那你怎麼不快滾去公司,幹嘛還留在這兒故意氣我?」吃飽太閒啊?
喝掉碗中最後一口粥,確定鍋內已經清潔溜溜後,凌揚這才有些不捨的放下碗筷,笑露出一排閃亮亮的白牙。「人生苦短,總得找些樂子嘛!」
「樂子?」瞇起本來就不大的眼睛,夏予彤怒火攻心,眸底閃爍凶光。「我是你的樂子?」
不知危險將至,某人毫無防備點頭。
「很好!我就讓你知道什麼叫樂子!」話落,眨眼間越過餐桌,就在凌揚還來不及反應之下,肥手已經抓住他,猛力一個過肩摔,淒厲慘叫伴隨著重物落地聲同時降臨人間。
「夏、予、彤!」一陣天旋地轉過後,痛楚難當的驚天怒吼在廚房內咆哮起來。
唉……一大清早,就見一名身強體壯、身材高大的男人被一個圓圓肥肥的女人給撂倒在地、老半天爬不起來的悲慘戲碼在某間豪宅內活生生上演,真是……慘不忍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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