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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uale
王室 | 2018-7-31 01:57:42

  之前的見麵,該說的都說了,而坨鵲二老深夜過來拜訪,自然是有一些私底下的話語要說。

    所以當鵲老臉色認真地跟我談及此事的時候,我點頭,說您請講。

    鵲老說你已經去無憂宮見過了安族長,想必也是有跟那位駙馬爺鬆濤打過照麵了,對吧?

    我點頭,說對。

    鵲老說你對他的印象如何?

    啊?

    我愣了一下,斟酌了一會兒語氣,用稍微客觀一些的立場說道:“鬆濤此人,外貌上十分不錯,很有男性魅力,而行事作風,溫文爾雅,井井有條,唯一讓我感覺到有一些不太好的,可能就是太過於陰柔了,與尋常人有一些不太相同……”

    鵲老點頭,說鬆濤這人,來到漢城有一段時間了,給人的感覺的確不錯,也有許多的人喜歡他,事實上我和老坨對他的印象其實也很好,隻是……

    他遲疑了一會兒,我感覺得出來了,開口說道:“鵲老,有什麼事情,你盡管直言,無須擔心太多。”

    鵲老說好,那我就直說了我有一個子侄,在狩獵隊中任職,有一次出外,回返的時候,他告訴我,說遇到一個死人,跟這位鬆濤長得極像,或許有一些說不出來的差別,但整體上,他還以為是一個人呢……

    啊?

    我說您的意思是?

    鵲老說道:“我那侄子性子一貫老實巴交,行事又頗為謹慎,對一切事情,都是藏在心底,唯有這事兒,他怎麼想都不對勁,所以才找到了我來說起,而我則告訴他,說這件事情不能外傳,否則很可能會給他帶來殺身之禍。”

    殺身之禍?

    我琢磨了一下,說您覺得為什麼會這樣呢?

    鵲老說兩人長得極為神似,這裏麵有兩個解釋,其一就是兩人是兄弟,或者雙胞胎,因為遺傳的緣故,長得像是很自然的;再有一個,那就是兩人其實是共用一個身份……

    啊?

    鵲老說到後麵一種可能的時候,語氣有一些低沈。

    而我聽在耳中,頓時就是一陣毛骨悚然。

    如果是前者,那問題就不大,而這事兒也理應趕緊跟鬆濤提及,讓他知道自己兄弟的下落,也是一件好事。

    而如果是後者的話,事情恐怕就有許多蹊蹺了。

    我問鵲老,說你為什麼會告訴你侄子,讓他閉嘴,免得遭到殺身之禍呢?

    鵲老的神情嚴肅,低聲說道:“因為鬆濤在公開的場合中,曾經表示過,他是百裏鬼行鬆熊最小的兒子,也是唯一出外的兒子。”

    我倒吸了一口涼氣,說您的意思,是這位鬆濤,其實並不是百裏鬼行鬆熊的兒子,而不過是穿了鬆濤身份的一個人?

    鵲老點頭,說對。

    我頓時就感覺事情變得無比棘手起來,如果真的像鵲老所說的一般,那麼這位“鬆濤”來到華族,並且接近安的目的是什麼呢?

    說句實話,鬆濤這樣的人物,出生於驪風一族,又有著天下聞名的老爸,本身的實力又如此強悍,為人行事也還算不錯,如果是真的,與安在一起,倒也不算委屈了他。

    而如果不是本人,那麼他貪圖安什麼呢?

    美貌?

    恕我直言,雖說安十八歲的姑娘一朵花兒,出落得亭亭玉立,越發漂亮,但在整個荒域,別的地方且不說,就光華族,比她美麗的未婚女子,沒有一百,也有八十,安的容貌反而算不得什麼。

    權力?

    如果是權力的話,就更加讓人詫異了如果驪風一族真的如同他們所宣揚的一般,說自己是荒域的守護者,他們的使命就是鎮守大荒山,那麼要這樣的權力又有何用?

    當初百裏鬼行鬆熊如日中天,卻沒有更進一步的想法,既沒有繼續找臨湖一族的麻煩,也沒有想要吞並什麼小部族,而是裝完了波伊,就回到了族中去。【愛↑去△小↓說△網www.】

    可見驪風一族的權力欲是並不強的。

    但如果這個鬆濤不是本人,一切就行得通了,而如果發散地去想,這個鬆濤的出現絕對不是偶然的,也不是隨隨便便一個人來這兒騙財騙色。

    他肯定是有預謀的,而他的背後,又是誰呢?

    簡單一想,我很快就想通了。

    軒轅野。

    如果說誰對華族念念不忘的話,當初被我們趕走的軒轅野,想必是怨念最大的一位,雖說當初我們將軒轅野趕走的時候,那家夥是受了重傷的,幾年之內都未必能夠緩過來,所以沒辦法大舉進攻,但在背後耍一些陰謀詭計,用來分化華族高層的話,還是很有可能的。

    如果是這樣,鬆濤不是驪風一族的人,而是軒轅野的人,事情可就真的麻煩了。

    我感覺心頭沈重,想了一會兒,然後說道:“這件事情,你告訴過別人沒有?”

    鵲老的臉色有些難看,低著頭,不過最終還是說道:“有,我趁治病的時候,跟不落長老提及過此事。”

    啊?

    聽到這兒,我終於是明白了事情的全部過程。

    我之前的時候還有一些奇怪,為什麼龍不落長老會反對這事兒,原來他是從鵲老這兒聽出了蹊蹺。

    隻不過他既然知道,為什麼卻沒有說出來呢?

    我盯著鵲老,而這個時候,旁邊的坨老開口說道:“這件事情有點兒複雜,那個時候的不落長老,已經是病入膏肓,幾乎口不能言了,他若是將事情挑明,隻怕會被倒打一耙,所以就按耐住了性子,然後找人去了驪風一族,希望能夠從那裏核實身份,最終傾力一擊。隻可惜,調查身份的人剛剛去了幾天,他就不行了……”

    我這個時候突然想到了一點,趕忙問道:“不落長老,他……他是怎麼死的?”

    聽到這話兒,坨鵲二老的臉色都十分難堪。

    好一會兒,鵲老方才說道:“主因是積勞成疾、病入膏肓,最終不治身亡,但其實在我們老哥倆兒的調養之下,還能夠多活一兩年的,所以我們都很詫異,在不落長老死後,我們找人幫忙去找了藥渣來,方才發現,有人在藥的配製比例上下了手腳,沒有按照我們開的藥量來熬藥,最終……”

    艸。

    聽到這裏,我忍不住罵了一聲髒話。

    也就是說,不落長老其實是被人害死的,應該是有人買通了他身邊的近侍,然後通過種種手段,最終將不落長老給害死了。

    而且更加惡毒的,是還有人在背地裏散播謠言,說不落長老的死,很大一部分的責任在於安。

    是安族長氣死了不落長老。

    這樣的謠言一出來,有的人信了,有的人不信,但最終的結果,卻是使得不落長老的那些支持者和勢力離心離德,最終並沒有能夠完全站在安的這一邊。

    而這個時候的安卻並沒有在意,因為她有著鬆濤和寞離長老的支持,再加上自己的一些勢力,自覺族長之位十分安穩。

    所以她還沈浸在美好的愛情之中,充滿了對於未來的憧憬。

    她在這樣的時候,居然不守在漢城,守在不落長老的靈堂或者墳墓邊,而是跟著鬆濤去外麵打獵了。

    而且她的婚期還不改,準備辦完了不落長老的喪事之後,又辦自己的婚事。

    嗬嗬……

    這心真大。

    她真的以為自己的位置就是穩如泰山麼?

    我長長地吸了一口氣,既恨又氣,還有幾分難過今天晚上的宴席之中,安甚至都沒有主動提一下不落長老的死,更沒有打算跟我單獨聊一聊。

    不管接下來的事情如何發展,按照我與她之前的關係,難道私底下見個麵,都很困難麼?

    難不成你還怕你那如意郎君吃醋不成?

    我問坨鵲二老有什麼打算,他們告訴我,說漢城此刻暗流潛湧,他們知道了太多的事情,又不確定那些人對他們的態度,所以在我們沒有抵達之前,就已經計劃好,準備去小香港避難,逃離這兒的是是非非。

    我問不落長老現如今在哪裏,他們告訴我,說已經下葬了,在北邊的陵園之中。

    我點頭,說好,我明天早上,去給他掃墓。

    坨鵲二老知道我心中自有計較,也沒有再多說,跟我又說了兩句,然後離開了去。

    是夜,我一直都沒有睡,在房間裏靜坐著。

    我想了很多。

    屈胖三半夜的時候方才和無塵道長回來,瞧見我坐在房間裏,一動不動,嚇了一跳。

    他問我怎麼了,我心情不好,沒有說話,他罵了一句“神經病”,然後就各自睡去。

    第二天大早,我起了床,然後問了地點之後,誰也沒有帶,便去了北邊的陵園。

    不落長老的陵墓很容易找,畢竟是新墳,就在老族長的左側不遠處。

    站在墓碑前,望著上麵刻著的文字,我默然不語。

    許久之後,我身邊走來一人,瞧見我了,然後說道:“你過來了。”

    我看是龍雲,點了點頭。

    龍雲帶了紙錢和香,我借了一些,給不落長老奉上,拜了三拜之後,龍雲在我身後低聲說道:“不落長老是被人害死的。”

    我點頭,說我知道。

    他又說道:“害死他的人裏麵,族長也有份……”

    b>說:

    事情真的如此簡單?

    m.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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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uale
王室 | 2018-8-1 00:52:16

    嗯?

    龍雲說出第二句話來的時候,我揚起了眉毛,說哦,你是這麼想的?

    聽到我的話語,龍雲咬著嘴唇,猶豫了幾秒鍾,方才說道:“陸言,別人不知道,但我卻對於這事兒清清楚楚,我知道你和安的關係,也知道安族長能夠走到今天,全部都是你扶持的結果,我貿然動她,肯定繞不過你;但這件事情,我必須跟你講,因為我信任你,還有一點,我相信你跟這件事情沒有關係……”

    我眯著眼睛,說你準備如何?

    龍雲看著我,雙目毫不回避,而是一字一句地說道:“我跟其他人商量了一下,決定清君側,將族長身邊的奸妄之徒都給誅殺了,最後將安給弄下去,換一位有賢能的長老來繼任族長。”

    哦?

    我說你們屬意哪一位?

    龍雲舔了舔嘴唇,說二長老河佛,立場中肯,處事公平,威望很高,對待我們的態度也十分不錯,所以大家夥兒想要推舉他成為下一任的族長。

    聽到這兒,我終於忍不住了,說龍雲,你現在跟我說的話,是商量呢,還是通知?

    龍雲說有什麼區別麼?

    他說話的這態度貌似強硬,但卻讓我感覺到了他內心的虛弱,之所以如此,似乎有點兒逼自己的意思,很顯然,他們內部也並不是很統一,所以才會這樣給自己打氣加油,不至於最終灰心喪氣。

    我笑了,說當然有區別。

    看著表情有些嚴肅的龍雲,我平靜地說道:“龍雲,你我二人,曾經經曆生死,我接下來說的話,我可以保證全部都是發自內心的,是否如此,你自己請有一個判斷。”

    斟酌了一下語氣,我問道:“龍雲,如果可以,你能夠告訴我,你們現在的同伴,都有些誰。”

    龍雲遲疑了一下,然後說道:“都是大長老以前的屬下,而大部分都是狩獵隊和守衛隊係統的人,另外農桑長老薑熠也站在我們這一邊。”

    他沒有說得太具體,但我卻大概估量到了都是些什麼人。

    這些人,曾經與我並肩而戰過,而在華族事變之後,大部分人都走上了高位。

    這是權力轉移之後的變動,也是他們應得的好處。

    本來這些人可以跟隨著安和大長老龍不落,在經過很長的一段時間之後,逐漸的走上高位,甚至成為長老,統領著華族的未來。

    然而現如今不落長老病逝,而安與他們之間的嫌隙又如此明顯。

    所以他們慌亂了,這才會有接下來的變動。

    他們之所以如此,是因為自身位置的不安全感,而並非他們本意如此。

    想明白了這些,我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對龍雲說道:“你們可曾有跟醫館的坨鵲二老商量過?”

    龍雲點頭,然後說道:“說過,但他們說最近準備去一趟小香港,恐怕沒辦法做出什麼決定來……”

    在華族,醫館的地位十分高,畢竟在荒蠻時期,醫者能夠救人性命。

    他們除了醫者,還擔當了祭司的職責。

    我盯著龍雲,說你有沒有想過,為什麼坨鵲二老會拒絕你們的提議,然而選擇去小香港避禍呢?

    啊?

    龍雲的表情有些嚴肅,不過好一會兒,還是說道:“因為他們認為我們會輸。”

    我說為什麼會認為你們會輸呢?

    龍雲的臉上多出了幾分怒氣來,說因為他們年紀大了,總是容易妥協,不想發生任何的變動,隻要保住自己的利益不受損害就好了……

    我瞧見他的情緒突然變壞,臉色也變得嚴肅了起來,說你真的這麼想?

    龍雲說不然呢?

    我冷笑了起來,說因為坨鵲二老不想看著你們死去,卻又無法阻止你們的行為,所以選擇眼不見為淨,而他們之所以逃離這兒,還有更深層的原因,那就是他們知道更多的事情比如,不落長老並非病死,而是被人害死的……

    啊?

    龍雲給我弄得吃了一驚,忍不住伸手過來,抓住了我的胳膊,低聲喝道:“你說的,是真的?”

    我一字一句地說道:“鵲老告訴我,隻要調養得當,不落長老本來還有好幾年的性命,然而有人擅自篡改了他的藥方,將裏麵的藥物進行了調換,致使不落長老最終病故,這一點,他是從事後查驗藥渣裏麵發現的,也就是說,不落長老的身邊人,有人被買通了。”

    我的話語讓龍雲滿臉震驚,手上的力氣強了幾分,說是誰?

    我冷哼一聲,說我剛來這兒,是誰我並不知道,但卻知曉一點,能夠在不落長老身邊的,應該都是他的親信,特別是熬藥這事兒,然而這人都能夠被人收買,你覺得你們的計劃,真的就那麼縝密麼?

    龍雲被我說暈了,深吸了一口涼氣,說你的意思,是?

    我說你們覺得你們縝密無雙,但說不定都在別人的眼皮子底下,而別人正想著你們起事,然後將其鎮壓,將不落長老的勢力像釘子一樣全部拔出,好安排自己的親信去呢……

    龍雲說這怎麼可能?我們的實力很強的,如果二長老河佛能夠及時站隊……

    我沒有等他說完,直接就說道:“但如果他沒有站隊呢?”

    啊?

    龍雲下意識地說道:“這怎麼可能?”

    我盯著他,說不落長老死了,接下來的權力之爭會很激烈,那個河佛長老深藏不露,我跟他沒什麼交集,但換位思考一下,你說他如果能夠坐上族長之位,會選擇信任一幫剛剛犯下叛亂行為、離心離德的武者,還是自己的人呢?

    我的話讓龍雲直接懵逼了,有的事情你不想還不覺得,而一想到事情的發展,頓時就是冷汗直流。

    現在的龍雲正是如此。

    這個時候,他終於回過神來,問我道:“陸言,幫幫我們,你說我們應該怎麼辦?”

    我說龍雲,你信任我麼?

    龍雲說我倘若是對你有半分疑慮,又何必跟你講這麼機密的事情呢?

    我點頭說好,龍雲,不落長老過世,你現在就是身份最高的人,我希望你能夠約束那些蠢蠢欲動的人,讓他們安靜一點,耐心一點,等待著接下來的事態發展,這裏麵一定會有不斷出來煽動的人,而這些人裏麵,必定有想要將你們推落懸崖之人,你得看清楚,弄明白,到底誰是真心,誰是假意。

    龍雲點頭,說然後呢?

    我說想要幫不落長老複仇,就得有耐心,等待著那些人自己跳出來另外我還跟你分享一個消息,那個鬆濤,也就是安的未婚夫,他也許並非驪風一族的人。

    龍雲下意識地疑惑,說這怎麼可能?

    我將從鵲老那兒得到的消息告訴了他,聽完之後,龍雲點頭,說對,不落長老的確有派人南下。

    我說現在的狀況,你明白了吧,那個鬆濤,很有可能是孽賊軒轅野的人。

    龍雲深吸了一口氣,說如此說來,華族當真是命懸一線,危在旦夕了,陸言,教教我,我該怎麼做。

    我眯起了眼睛來,說兩點,第一,我希望你能夠穩定住自己人的情緒,而且在事情沒有最終公論的時候,不要告訴他們我剛才說的事。

    龍雲說這個沒問題,我自信還是有一些威望的。

    我說第二件事情,那就是你們都得聽我的。

    龍雲沈默了好一會兒,點頭說道:“好,事實上,不落長老也有遺言,就是讓我們找尋你們的蹤跡……”

    我點頭,說好,你走吧,事情如何發展,必然會有後續,我相信我的存在,肯定會讓某些人不痛快的,他們會一個一個地跳出來,而那個時候,我將會為不落長老報仇,也帶領著你們,走向勝利。

    聽到我的話,龍雲心服口服,躬身離去。

    他走之後,我回望墓碑,沈默了許久,方才開口說道:“不落兄,你有沒有覺得,有的時候,我太過於軟弱了?”

    墓碑豎立,默然無言。

    而我卻笑了。

    的確,一個人的習性是後天養成的,大概是低調慣了,我這個人,不被逼到懸崖絕境,是絕對不會做出什麼與人撕破臉皮的事情來。

    然而此時此刻,有的人已經挑戰到了我的底線。

    無論是龍不落的死,還是安此刻的處境,都讓我感覺到胸口之中,一股怒火累積。

    那些人還覺得能夠玩弄我於鼓掌之中,卻不知道,他們麵對的,並不是以前簡單的我。

    這一次,我也不是一個人。

    撫摸了許久的墓碑,我折轉而回,在半路上的時候,有一隊人攔住了我。

    一個留著兩撇胡須的中年男子衝著我恭敬一禮,然後說道:“請問是陸言先生麼?我們家主人想要見你一麵,還請移步,跟我過去。”

    他顯得十分恭敬,跟小日本有得一拚。

    我抬眼看了他一下,說你家主人是誰?

    那人微笑著說道:“我家主人,是寞離長老……”

    寞離長老?

    就是那個介紹鬆濤給安認識的家夥?

    我本來想拒絕的,然而心思一轉,點頭說道:“一直想要拜訪寞離長老,那就請帶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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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uale
王室 | 2018-8-2 20:14:17

    寞離長老我見過,但印象不深,事實上,那個時候我在華族隻不過是一個過客,將安扶上族長之位後,就沒有怎麼去深入了解,對於這一大幫子的人,也並不是很熟悉。

    唯一熟悉的龍不落長老,結果還病死了,而且還是被人給謀害的。

    這個時候,我已經意識到我們在華族這邊的根基有多薄弱。

    表麵上我們好像是掌握了全力和大義,然而真正深入下去,發現那不過是一個虛名而已,就好像我們在小香港的遭遇一般,人家不理睬我們,再大的名分也不過是假的,人走茶涼而已。

    所以我才會在龍不落長老的墓地之前,用言語和危情逼迫,三言兩語,收編了龍雲等一幫青年骨幹。

    有這幫羽翼的幫助,我方才算是在這兒立住了腳。

    而正是如此,方才使得我擺脫了之前遇事逃避的心態,而是選擇站出來,與這幫人正麵地交鋒。

    當然,對方未必會覺得我是可以與他們交手的對手,此番過來,隻不過是想要試探一下我的深淺而已。

    我與那人一路來到了附近的一家酒樓處,上了三樓的一個包廂,我瞧見了久聞大名的寞離長老。

    這是一個長得略有一些肥胖的老者,我隱約記得一些,此刻認真打量,總算是對上了號。

    對於我的到來,寞離長老十分熱情,邀請我入席之後,還問我是否需要女伴。

    我拒絕了。

    包廂裏麵,早有好酒好菜準備,寞離長老坐在我的對麵,卻站起身來,親自為我斟酒,然後端起酒杯,說了一通場麵話,大義就是感謝我們幫助華族趕走軒轅野那個狼子野心的家夥,這一次我們又過來,他也是盡地主之誼,款待於我。

    酒這東西,在荒域可是稀罕之物,當初在臨湖一族的時候,那些長老為了喝杯酒,不顧臉麵地大打出手,而在這兒,那酒液澄清,可比臨湖一族的酒好許多。

    華族繁華,僅此可見。

    我弄不清楚寞離長老的真實意圖,於是與他推杯換盞,三陽兩語地應付著。

    如此吃喝一陣,那寞離長老說起了關於毒龍壁虎精血之事。

    他說他已經從鬆濤那裏聽到了我的要求,現如今正在找人查,希望能夠盡快幫忙找出來,好讓我們滿意而歸。

    對於此事,我表達了感謝。

    如此又聊一陣,那寞離長老方才問道:“對了,對於不落長老的死,您有什麼看法?”

    我心說來了,斟酌了一番,然後說道:“生老病死,此乃世間常事,隻不過當初一別之時,覺得不落長老精力旺盛,正值盛年,以為還能夠有再見之日,卻不曾想當初分離,竟是永別,實在可歎……”

    寞離長老與我一起哀歎,甚至都流了淚,緬懷一陣,他又問起了陸左和雜毛小道等人的近況,說對那他們極為仰慕,做夢都想要再見到他們的英姿。

    我聽到耳中,心中忍不住冷笑。

    原來他最擔心的,卻是陸左和雜毛小道等人的到來,可能會影響到他的計劃。

    如果是那樣的話,他的行事多少也會有一些顧忌。

    然而我的心思在腦海裏一轉,卻最終說道:“他們兩個,貴人事忙,恐怕未必還能回荒域……”

    寞離長老一臉可惜,顯得十分失落。

    飲宴完畢,我準備離開,寞離長老起身送我,臨別前,長身而躬,說陸言兄弟,你得把華族當做是自己家,把我們都當成是你的親人,有什麼事兒,一定不要客氣,隨時過來找我便是了……

    他遞給了我一個令牌,持這牌子,隨時都可以找到他。

    我離開了酒樓,掂量著那牌子,感覺頗為滑稽。

    華族在荒域,的確是最大的部族之一,數萬人的部落,還掌控了數百裏的地盤,影響力輻射千裏,然而在我來的世界,估計也就一個鎮子的規模而已。【愛↑去△小↓說△網www.】

    這位寞離長老算起了,也就是一副鎮長,我去見他,還需要什麼牌子?

    嗬嗬,倘若不是我們在軒轅野繼位的時候出血出力,哪裏會有你們這幫人作威作福的今天?

    若沒有我們,你們也就是軒轅野的一條狗而已。

    我回到了醫館,大家都起了來,正在吃午飯呢,洛小北招呼我一起,我擺手,說吃過了。

    我回到了房間,沒多久,屈胖三推門而入,看見我坐在床前,嘻嘻笑,說咋地,你自己不下手,禍害那姑娘,現如今人家要嫁人了,有了自己的如意公子,你反倒是心裏不舒服了?行了,你可記住一點,你是有女朋友的人,知道不?

    我沒有跟他調侃,而是將昨夜與今天發生的所有事情,跟他全部講了出來。

    聽完了我的講述,屈胖三深吸了一口涼氣,說我擦,沒想到我不在的時間裏,發生了這麼多的事情?

    我苦笑,說對啊,你說現在怎麼辦?

    屈胖三驚訝過後,又忍不住笑了起來,摩拳擦掌地說道:“哎呀啊,這是標準的宮鬥戲碼啊,本以為跑這荒域過來,就是荒山野嶺、十分苦逼地找東西,沒想到居然有這麼刺激的事情搞事,搞事,生命在於搞事,這幫人真的是太了解大人我的想法了,哎呀呀,說到這裏,我都恨不得抱起那莫離長老的臉,親上一口了……”

    他興奮莫名,我頓時就一陣無語,說你是沒有見到他那張滿是油光的大胖臉,要是見著了,就不會有胃口了。

    屈胖三嘻嘻笑,說也對,與其去親一老胖子,還不如親一下我小老婆洛小北呢……

    這時門又被退開,洛小北也走了進來,說剛才有人說我了?

    呃……

    屈胖三口花花地跟洛小北開了一會兒玩笑,這才將事情跟洛小北說了一遍,而聽到這些,洛小北卻是並不意外。

    她的外公是邪靈教的天王左使王新鑒,母親是東海蓬萊島的商業大佬,自小就見慣了爭鬥。

    這裏麵的具體部分她或許並不知曉,但許多東西,她其實是把握得住的。

    洛小北聽完之後,看著我,說你有什麼打算?

    我說我現在最怕的結果,就是那鬆濤是軒轅野派來的,而河佛或者莫離兩人,有人絕對是軒轅野的內應,意圖顛覆現如今的權力結構,重新回歸,而軒轅野的背後,站著的是邪靈教餘孽佛爺堂的王秋水,如果是這樣,恐怕現實世界的爭鬥,會蔓延到這兒來,那可就不是我們能夠支撐得了的……

    屈胖三雙眼一亮,說哎呀,沒想到你居然還能夠想得到這麼多,當真是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

    聽到我談及邪靈教,洛小北的臉色也變得嚴肅了起來。

    她咬著牙齒,說道:“王秋水這個王八蛋,當初若不是他的算計,我未必會落得那麼慘,如果真的能夠在這兒碰到他,我一定要將那家夥碎屍萬段。”

    她說著話兒,表明了一個態度。

    那就是她會參與這件事情來,而不是選擇袖手旁觀。

    而屈胖三是閑得蛋疼,聽到有事兒,頓時就是兩眼冒光,有了他的支持,我就感覺穩了許多。

    至於無塵道長,他瘋瘋癲癲,大部分時候都跟我們不在一個頻道,不過真正要幹起來,他還是能夠給我們提供許多的幫助。

    敲定了這事兒,屈胖三看著我,說你有什麼計劃?

    我談及了龍雲等人決定兵諫的事兒,說我已經穩住了他們,免得掉進圈套裏麵去,當務之急,要跟那幫人見個麵,統一一下思想,將這幫人掌握進來,形成我們自己的班底,免得孤家寡人。

    屈胖三點頭讚賞,說不錯,你能夠在短時間內得到這麼準確的分析和判斷,著實不錯,然後呢?

    我說接著我會等待時機,算時間,不落長老派去核實的人員應該會回來了,到時候我就可以用這點來打那鬆濤,取信於安,暫時停止婚約。

    屈胖三說然後呢?

    我說隨後再打擊莫離,最後立威,徹查鬆濤的身份,從而借此進行清洗……

    待我說完,屈胖三不置可否地笑了笑,然後看向了旁邊的洛小北,說你覺得這計劃如何?

    洛小北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說真要我說?

    屈胖三說你教教他。

    洛小北點頭,說好,你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了那個被派去驪風一族求證之人的身上,但可曾有想過,如果那人是叛徒的話,又該如何呢?

    我說這怎麼可能?不落長老既然將這種絕密之事交於他手,自然是絕對的心腹。

    洛小北冷笑,說那你怎麼解釋沒出去幾天,龍不落就死了?

    啊?

    我愣了好一會兒,洛小北卻接著說道:“不管那人是叛徒,或者被人半路截殺,總之將所有的希望都落在一個點,這個有失妥當;而另外你與龍不落下麵的人並不熟,光憑刷臉,很難收服他們,你得提供共同的利益和未來出來,並且宣泄他們的怒火,這才能夠贏得他們的信任……”

    我說那我該怎麼做?

    洛小北卻不說了,而是看向了屈胖三。

    屈胖三微微一笑,說很簡單,抓出那個潛伏的叛徒來,用那人的頭顱祭旗,你就收攏了所有的人心……

    b>說:

    遊戲應該這麼玩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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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uale
王室 | 2018-8-5 08:17:37

   常言道“薑是老的辣”,然而無論是洛小北,還是屈胖三,從年齡上,都比我小,但鬥爭的經驗卻遠比我豐富太多。

    當然,我也沒有太多的嫉妒,畢竟一個是大家族出身。

    而另外一個

    拋開肥正太的外貌,屈胖三這個三世為人的家夥,方才是真正的老油條。

    所以我心服口服。

    洛小北三言兩語就將我計劃裏麵的漏洞給點了出來,我仔細想一想,覺得也是鬆濤之所以敢頂著現在的衣服,肯定是早就有所防範了的,而自然也有人在他背後,給他撐作保護傘,對於準備去驪風一族找尋消息的人,肯定也是有所準備。

    如此一來,我所希望找到的證據,其實是虛無縹緲的。

    把這種重要事情寄托在別人身上,這種行為實在是有一些冒險,而對於謀事者來說,這是很不成熟的行為。

    而屈胖三在這個時候,給出了標準答案來。

    龍雲以及他身後的那些青年人心中有怒火,那麼就讓他們發泄出來,而如果能夠打著為不落長老報仇的旗幟,那麼就會有無數人站在我的身後。

    而到了那個時候,事情就勝利了一半。

    當然,這種事兒,也隻是在實力不夠的時候方才會使出來,而如果我們這一次來的,是之前在京都的那一夥人,根本就用不著太多的顧忌。

    有著那麼多的高手鎮場,我們其實就可以直接殺進無憂宮裏麵去,將那個鬆濤給擒住。

    然後就是想怎麼整治他,就怎麼整治他,任何擔憂都沒有。

    但現在不是。

    華族並非沒有強者,一大堆的長老個個都是幾十年功夫磨礪出來的,就連那鬆濤給人的感覺也是深不可測,再加上外麵還有不知道藏在那兒的軒轅野,我們若是依著性子行事,隻怕早就陷入了重重包圍之中去。

    下棋,得有耐心,一點一點兒地慢慢來。

    我說那該怎麼辦?我總不能跑出去,見人就說不落長老是被人害死的,有人調換了藥,混了草藥的比例吧?這事兒會連累到醫館的。

    屈胖三笑了,說人言可畏,三人成虎,哪裏需要你去證明什麼?

    我說那怎麼辦?

    洛小北說你不是跟那龍雲關係不錯嘛?他是這兒的老油條,讓他來散播消息,盡量鬧得風言風語,事情就差不多了當然,在此之前,我們得找到那個當內鬼的叛徒才行

    我說都過去這麼多天了,怎麼找?

    洛小北嘻嘻一笑,說這個就得看屈胖三大人的本事了。

    屈胖三打了一個嗬欠,說這事兒說麻煩,其實也不麻煩,龍不落身邊也就那幾個人,將幾個可疑的人都找過來,然後輪流用刑就好了,我有辦法讓他們開口的。

    我一愣,說這麼粗暴?

    屈胖三笑了,說對啊,就是這麼簡單粗暴啊,難不成你還有更好的辦法麼?

    我撓了撓頭,說以你的聰明腦瓜子,難道就沒有智取的手段?這樣子,如果找不到的話,會很麻煩的

    屈胖三說男子漢大丈夫,行事正奇相輔,這才是王道,一味的劍走偏鋒,未免落於下乘。

    我思索了一會兒,點頭,說行吧。

    我們這邊商量妥當之後,我找到了鵲老,詢問起了關於調換藥物的相關可疑人員,聽到我的話語,鵲老的臉色有些嚴肅,說這是準備調查不落長老的死因了?

    我點頭,說對,不落長老為了華族勤勤懇懇、兢兢業業一輩子,結果最終落得如此下場,我若是不能讓他瞑目,這朋友豈不是白交了?

    聽到我的話語,鵲老的臉色有些苦澀,說對,唉

    我伸手,拍了拍他的胳膊,說我們的情況不同,你明哲保身,並非惜命,而是這一身技藝無人傳承,心中惶恐而已。

    聽到我的安危,鵲老情緒好了許多。

    他想了一下,提供了三個人選給我,分別是不落長老府上的管事龍五,養子龍八斤,還有他的續弦盼娘。

    這三人在不落長老臥病在床的時候,一直在床前服侍,一應飲食起居和藥物,都是他們三人在負責,所以在藥物上搞鬼,也隻有這三人才有機會。

    管事龍五是跟了不落長老三十多年的忠仆,他並非華族人,而是一沒落小族之人,被不落長老救起,就一直跟在了他的身邊。

    這個人忠心耿耿,被賜予了“龍”姓,幾十年來,與不落長老不離不棄。

    養子龍八斤是不落長老袍澤兄弟的兒子,那位袍澤當初死在了叢林中,不落長老將其收養,因為他一直沒有子嗣的緣故,所以把這個龍八斤當成是自己的親兒子一樣對待。

    至於那位續弦盼娘,卻是不落長老取了七八年的一女子,因為很小就跟了不落長老,現年也才二十多歲。

    鵲老經常去大長老府治病,故而對這些人都挺熟悉的。

    他跟我詳細地講起了這三人的情況來,我聽在耳中,點了點頭,然後問道:“鵲老,如果非要選一個,你覺得誰會是那個凶手?”

    鵲老猶豫了一下,苦笑著說道:“其實三個人都有可能。”

    我說哦,說來聽聽。

    鵲老說那龍五雖說幾十年來一直跟隨在不落長老的身邊,忠心耿耿,但他畢竟是外族,倘若是被人安排在大長老身邊的,那可不就是最有可能麼?

    而不落長老的養子龍八斤也不是什麼省油的燈。

    那家夥從小就爭強好勝,最喜歡的就是與人爭勇鬥狠,性子暴躁得很,一點就炸,不知道惹了多少麻煩;而最近族中又有一個謠言傳出,相傳龍八斤的父親其實是被不落長老給害死的,他之所以對龍八斤這麼好,其實不過是為了贖罪,讓自己心裏好受而已。

    聽到這裏,我不由得吸了一口涼氣,說這是真的?

    鵲老不屑一顧,說自然是假的,他父親雖然是在與大長老一起狩獵的時候死的,但說到底也還是他自己不小心,跟大長老又有何幹?

    我點了點頭,說那第三個

    鵲老歎了一口氣,說那盼娘二十七八歲,正是如狼似虎的年紀,據說有風聲傳出來,似乎有偷人的經曆

    靠!

    聽到鵲老的話語,我這才知道那三個人,都不是什麼省油的燈。

    聽他說得差不多,我也沒有再多問。

    當天安沒有再叫人來請我,不要說吃飯,就算是見麵聊聊天都沒有,也不知道她到底是怎麼想的。

    我也不著急,在醫館裏與坨鵲二老聊天,談些醫學上麵的事情。

    好在我最近對於《鎮壓山巒十二法門》和另外兩本經文爛熟於心,對於醫者之事,多少也有一些了解,故而倒也能夠相談甚歡。

    一直到了夜幕降臨,鵲老給了我一份漢城的建築分布圖。

    我和屈胖三從後院翻牆離開,與我們一起的,還有無塵道長,他非要跟著一起來,還跟我們保證,說絕對不弄出什麼動靜來。

    反倒是洛小北,她不想跟我們去幹那髒活,早早地回房回了覺。

    按圖索驥,我們來到了大長老府,那是一大片的院子相連,看著規模很大,不過卻比無憂宮那兒樸素許多。

    我們確定地方之後,翻牆而入,然後開始找尋起那三人來。

    龍五很容易找,他就在給龍雲搭的靈堂那兒跪著呢,我們趕到的時候,他整個人死死地趴在了靈位前,就仿佛死去了一般。

    而當我們闖入其中的時候,他卻一下子就從地上爬了起來。

    靈堂的燭火閃爍,光線微弱,但他卻瞧見了我。

    龍五先是一愣,隨即拱手,朝著我問好我大概記得這個男人,他很多時候,都出現在不落長老的身邊,看上去絲毫不起眼,然而剛才他從地上倏然起來的一瞬間,我頓時就能夠感覺到他的強大。

    不過我並不畏懼他,開門見山地說起了此事來,說我要查出內鬼,希望龍五配合。

    聽到我的話語,龍五直接跪倒在地。

    他說他願意接受審查。

    得了個開門紅,我親自上前,將人給捆住,然後留無塵道長在這兒守著人,隨後我們又去找另外的兩個人。

    這回倒是挺不好找的,因為我們在房間裏沒有找到那位盼娘。

    去了哪兒呢?

    沒多久,屈胖三帶路,帶著我們來到了一處僻靜院落,而在那房間裏,我們找到了另外的兩位嫌疑人。

    他們是在一起的,而且相當坦誠,光溜溜的,在房間的床榻上翻滾呢。

    不落長老屍骨未寒,結果自己養子跟續弦搞到了一起來。

    這事兒說起來,真的有些讓人氣憤。

    我萬萬沒有想到,找人變成了抓奸,不過好在因為太過於緊張,又害怕透露出去的緣故,兩人倒也沒有太過於聲張,雖然龍八斤試圖逃脫,卻最終都給我們給擒獲了住。

    我押著光溜溜的龍八斤,屈胖三押著一塊布稍微遮羞的盼娘,來到了靈堂這邊來。

    屈胖三讓三個人都跪在了無悔長老的靈位之前,然後慢條斯理地說道:“我們為何而來,幾位想必心裏清楚,所以說實話的人能活,說謊話的人殺!”

    最後一個字,殺氣凜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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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uale
王室 | 2018-8-6 21:32:17

   說謊者死。

    這話兒說得殺氣森嚴,然而對於那些鐵了心要隱瞞的家夥來說,卻並沒有太多的威脅。

    畢竟我們是人,又不是測謊儀,事已至此,說了是死,不說也是死,不如死鴨子嘴硬,或許還會有一線生機,所以一時之間,三人都陷入了沈默之中。

    屈胖三既然有信心處理此事,自然是早有準備的。

    他讓三人會過了麵之後,讓無塵道長幫忙看住人,然後一個一個地單獨審問。

    首先受審的,是管家龍五。

    在靈堂旁邊的一個小房間裏,一盞油燈,屈胖三和龍五對坐,而我則在門口處把風,隨時防備著任何的突發狀況。

    雙方坐定之後,屈胖三平靜地說道:“你有什麼想跟我說的。”

    龍五抬起頭來,雙目赤紅。

    他咬著牙,說如果能夠讓我把那一對賤人給宰了,讓我做什麼,我都願意。

    他剛才瞧見光著身子進來的一對男女,又聽到了隻言片語之後,頓時就爆發了,想要衝上去殺了兩人,不過給我們控製住了,根本動彈不得。

    屈胖三平靜地說道:“這兩人肯定是要死的,你放心,現在說一說你的問題。”

    說罷,他開始問了幾個問題,與龍五一問一答地聊了起來。

    大概聊了一會兒,屈胖三點頭,說好,你的事情我差不多清楚了。

    龍五抬頭,說啊?

    沒有等他說完,屈胖三上前,一記手刀,將人給弄暈了,然後從懷裏摸出了一個血袋來,灑在那龍五的身上。

    弄完這些,他抬起頭來,說把人弄出去,動靜弄得鬧一點兒,遮掩住他的呼吸。

    啊?

    我也愣了一會兒,不知道屈胖三這葫蘆裏到底賣著什麼藥。

    不過出於慣性,我還是下意識地服從了他的話語。

    當我把人拖出小房間的時候,我瞧見無論是龍八斤,還是盼娘,都嚇得渾身直哆嗦,麵無人色。

    我故意將龍五拖到了靈堂的幕布之後,扔下,然後又過去,按照屈胖三的順序,將龍八斤給帶進了小房間裏去。

    不過這一次,給龍八斤的待遇就不是坐著了。

    而是跪在。

    龍八斤被我帶進裏麵去,立刻就跪倒在地,哭泣著說道:“我錯了,對不起,我犯了大錯,隻願以死抵罪。”

    屈胖三翹著二郎腿,嘻嘻一笑,說你以為死了,就能一了百了?

    龍八斤哭得一塌糊塗,說父親對我恩重如山,然而我卻在他死後給他戴上了綠帽子,全部都是我的錯,是我對盼娘意圖不軌,是我畜生不如,求你了,有什麼事情,全部都是我的過錯,殺了我吧這件事情,是我強迫盼娘的,求你放了她……

    啊?

    聽到這話兒,屈胖三的臉色反而變得嚴肅了起來。

    他眯眼盯著龍八斤,然後說道:“你是說,你和你幹爹的續弦,是在你幹爹龍不落死了之後,才開始好上的?”

    龍八斤心裏有點兒崩潰了,此刻也是知無不言,說對,是的。

    屈胖三霍然站了起來,指著龍八斤的鼻子說道:“你胡說,你們兩個早就勾搭成奸,這才害死了龍不落,不是麼?”

    啊?

    龍八斤聽到屈胖三的指責,先是一愣,隨後使勁兒搖頭,說不,不是,我沒有……

    他話說得語無倫次,而屈胖三一下子就走到了龍八斤的跟前來,盯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道:“龍八斤,告訴我,是不是你為了與盼娘這小賤人能夠天長地久,所以才害死了你幹爹?”

    啊?

    龍八斤額頭上的青筋一下子就粗了起來,雙眼瞪出,堅決否認,說父親對我恩重如山,待我有如己出,我如何能害他呢?

    屈胖三冷笑一聲,說你既然都跟自己幹娘都搞上了,還有什麼可說的?

    龍八斤咬著嘴唇,說這事兒是我的錯,是我禁不住心魔和誘惑,跟盼娘好上了,我該死,你殺了我,我也是願意的,但你若說我殺了父親,這鍋我不背……

    聽到龍八斤心存死誌的話語,在旁邊看著的我,其實有點兒懵。【愛↑去△小↓說△網www.】

    事實上,在剛才將兩人抓奸在床的時候,我就已經對這事兒有了一個大概的估量。

    說起來,差不多就是龍八斤和盼娘兩人勾搭成奸,然後為了自己以後的性福生活,以及自己的個人安危,所以出手將不落長老給弄死了去。

    這是最正常不過的套路,然而現在龍八斤的交待,又平添了幾分懸疑。

    如果說兩人是龍不落死了之後好上的,作案動機就會被推翻。

    龍八斤或許對盼娘心存覬覦,但沒有必要在這個時候,將他最主要的靠山給搬到了去。

    這不合理。

    有龍不落在,和沒有龍不落在,這是兩個不同的情況,他龍八斤並非嫡子,也不是龍不落的直係血脈,使得龍雲等大部分人並沒有在死後轉而支持他,而是變成了一盤散沙,各自為政,亂糟糟一鍋粥。

    這樣一來,龍八斤的權勢反而大幅下降,隨著時間的推移,他就泯然眾人矣了。

    從收益上來說,他不可能去害龍不落,而沒有了剛才的那動機,他反而是最不可能的那個人。

    隻不過,這隻是他的一麵之詞。

    屈胖三並不信。

    他冷笑了一聲,然後用布蒙住了龍八斤的雙眼,又將他的嘴巴堵上,隨後用刀子在那家夥的手上,割下了一個口子來。

    這一刀不深不淺,有血流出,又不至於死去。

    血一點一滴地往下留,而隨後屈胖三開始持咒,一番繁複的手印之後,最終拍在了對方的腦門之上。

    “啪”的一下,龍八斤直接倒落在地,渾身不斷抽搐了起來。

    如此持續了一刻多鍾,屈胖三給他解了法咒,然後將蒙在眼睛上麵的布條撤下,這才又問他,說是不是你謀害了龍不落長老?

    此刻的龍八斤已經被痛苦和恐懼折磨得奄奄一息,然而最終還是咬著牙說道:“我沒有害他。”

    屈胖三不置可否地點了點頭,又問道:“你和盼娘什麼時候好的?”

    龍八斤痛苦地說道:“昨天。”

    屈胖三又問:“你現在有什麼要求?”

    龍八斤青筋畢露,說殺了我,求你放了盼娘,是我不好,我強迫了她……

    屈胖三點頭,然後走過去,啪的一下,將他給打暈了去。

    看著光著身體躺在地上的龍八斤,我猶豫了一下,說這到底怎麼回事?

    屈胖三撇了一下嘴,說莽漢、情種……傻波伊!

    點評結束之後,他對我說道:“將人帶走,不要過靈堂,隨便放在一個地方,再把那少婦給帶進來。”

    我依言照做,避開了外麵的視線,處置了龍八斤之後,又將盼娘給帶了進來。

    這是一個柔弱而頗具媚骨的女子,身上僅僅包裹著一張床單,許多地方沒辦法遮掩,露出雪白的肌膚來。

    著實是個尤物。

    屈胖三沒有折騰人家,而是讓盼娘坐在了椅子上,和聲和氣的。

    盼娘進了小房間,哭得帶雨梨花,楚楚可憐,不過無論是我,還是平日裏表現得色眯眯的屈胖三,都選擇性地忽略了去。

    屈胖三寬慰了盼娘一會兒,這才突然問道:“你跟龍八斤那畜生多久了?”

    盼娘楚楚可憐地說道:“小半年了吧,自從老爺病重之後,他就用強的手段,將奴家給侵占了,還威脅奴家,說如果我要說出去的話,就殺了我娘家的家人;那個時候老爺病重,口不能言,我怕把這件事情告訴了他,會加重他的病情,又怕龍八斤狗急跳牆,所以一直忍著委屈、嗚嗚……”

    她說了一大通的話語,不但控訴了龍八斤對她的侵占,而且還將龍八斤醜惡的嘴臉給一一描述了出來。

    聽到這頗有煽動力的話語,我簡直就恨不得將龍八斤抓過來,立刻就殺掉。

    不過她和龍八斤的話語,實在是相衝突。

    到底誰說了謊呢?

    我看向了屈胖三,而他的臉上則浮現出了淡淡的笑容來。

    這小子大概是被盼娘的話語給感染到了,瞪著雙眼,說原來是龍八斤這畜生害死了不落長老啊?

    盼娘一愣,說老爺不是病死的麼?

    屈胖三搖頭,說不是,有人驗過了藥渣,發現根本沒有按照醫館開的藥方來配置,藥雖然還是那些藥,但比例卻完全混雜了,這樣一來,補藥就變成了毒藥,不落長老就是被人活活害死的……

    聽到這話兒,盼娘渾身一震,幾秒鍾之後,眼圈一紅,癱軟在了地上。

    她抽抽噎噎地哭道:“老爺,是我害死了你,早知道如此,我就跟老管家說了,那樣子,盼兒就算是名節有虧,也能夠讓你警覺,得以活命啊……是盼兒害死了你,盼兒該死,該死……”

    她哭哭啼啼,屈胖三好言相勸,然後讓她待在小房間裏傷心難過,而他則帶著我走到了靈堂裏來。

    來到靈堂,屈胖三對我說道:“水落石出了,你去通知龍雲,帶所有的人過來。”

    啊?

    我愣了一下,說可是我覺得盼娘的話,有很大的問題呢……

    屈胖三笑了,說我讓你去叫人,你去便是,囉嗦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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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uale
王室 | 2018-8-8 07:42:21

  屈胖三的套路我有點兒弄不懂,也不明白他怎麼就知道了到底是誰殺了不落長老,不過他既然讓我去找龍雲糾集人馬,我也不得不這般照做

    他畢竟是老大,他說什麼,就是什麼。

    好在我來之前的時候,就已經詢問過了鵲老,得知了龍雲的住處,悄不作聲地翻牆而出之後,我開始朝著龍雲的住處摸了過去。

    大概是之前的關係就十分緊密,所以龍雲的住處,離不落長老的府邸並不算遠,很容易就找到。

    與不落長老的大院子不同,龍雲這兒的房子算不得大,也就一四合院的水平。

    他雖然是一將軍,但華族這兒就是一大部落,擺不了太多的譜。

    我敲門,過了好一會兒,院裏方才有人回應,問是誰。

    我說我,陸言。

    門吱呀一聲開了,一個英姿勃勃的年輕人站在門口,衝我點頭,說你好,陸言先生,我是龍雲的弟弟龍風,你找我哥有事?

    我點頭,說對,你哥在家麼?

    龍風說在,回來不久,已經睡了,要我叫他起來麼?

    我走進院子裏,說好,你去叫他,我有急事。

    龍風將門給關上,然後匆匆跑進了屋子裏去,沒多一會兒,龍雲披著一件衣服就急忙跑了出來,瞧見我,趕忙迎上前來,說陸言先生,發生什麼事情了?

    我看了一眼龍風,沒有說話。

    龍雲瞧在眼裏,立刻支開了他弟弟,說你去倒杯茶來。

    龍風有點兒委屈地走開,而當他進了屋子,我便低聲對他說道:“龍雲,你現在立刻召集你們的所有人,然後去不落長老的府邸靈堂。”

    啊?

    龍雲一愣,說為什麼啊,這大晚上的?

    我低聲說道:“害死不落長老的凶手,我已經找到了。”

    聽到我的話語,龍雲一下子就激動了起來,緊緊抓著我的手臂,說真的?

    我眯起了眼睛來,說你看我這樣子,像是再跟你開玩笑麼?

    龍雲搖頭,說不像。

    說罷,他趕緊拉著我,說到底是誰?

    我說人在靈堂,你將人召集了過去,一看便知。

    龍雲說我等不及了,現在就想去

    我搖頭,說不行。

    龍雲一愣,說為什麼?

    我說你若是想要解開當下的危機,你就得聽我的,要不然你隨意,這事兒我不管了

    我一擺出撂挑子的架勢,龍雲頓時就軟了。

    他知道,其實華族這邊的事情,與我並沒有太多的關係,我之所以願意留在這兒幫助他們,看的是大家往日的交情,以及對不落長老的尊重,但如果真的一意孤行的話,得到的結果,恐怕就是我的置之不理。

    而如果我退出了這一場權力的遊戲,那麼這些因為之前變故而跟隨著不落長老升起來的眾人,恐怕就會變成無頭蒼蠅。

    他們要麼給人收編,要麼給人整死。

    作為新勢力,他們沒有強硬的手腕,和足以繼承不落長老勢力的大人物,在現如今的情況之下,根本沒有別的辦法。

    想明白了這一點,龍雲很果斷地點頭,說好,我去。

    他回頭叫了自己弟弟,還有一個妹子,出了門去,告訴我最遲一刻鍾,他會帶著大部分人趕到不落長老的靈堂。

    我點頭,表示知道。

    通知人的事情交給了龍雲之後,我再一次地回到了不落長老的府邸。

    依舊是翻牆而入,重新回來的時候,我發現盼娘並沒有在小房間裏麵,而是躺在了地上。

    與她同樣躺在地上的,還有管家龍五。

    反倒是之前昏迷過去的龍八斤給安排在了一椅子上,屈胖三正在跟他聊著天呢,瞧那家夥的模樣,苦大仇深的樣子,我感覺好像有什麼進展一般。

    瞧見我走進靈堂來,屈胖三回頭看我,說人呢?

    我說已經跟龍雲說好了,他去通知人,一刻鍾左右的時間,應該都能夠過來。

    屈胖三不置可否地點了點頭,又跟龍八斤說道:“你死不死,這事兒跟我無關,我隻不過是被陸言臨時叫過來搞事的幫手而已,真正決定你命運的,不是我,也不是他,而是那些跟著你幹爹討飯的丘八們”

    我瞧見無塵道長在梁上蹲著,雙手攏在袖子裏,一副老子不愛管你們這閑事的模樣,走上前來,低聲說道:“事情搞清楚了?”

    屈胖三點了點頭,說對。

    我說那誰是真凶?

    屈胖三看著我,說你覺得呢?

    我頓時就火氣四冒,說我覺得個屁啊,你到底說不說?

    屈胖三伸了一個懶腰,說哎呀,一刻鍾,眨眼就到了,我這邊跟你解釋一通,一會兒又來一幫人,我還得解釋,多麻煩啦?你且等等吧,到時候來人了,一起解釋。

    聽到他的話語,我忍不住地翻白眼,知道這個家夥的惡趣味,就是喜歡吊人胃口。

    他大概是希望我求他,然後他推推托托,最終方才答應。

    我卻沒有再問,哼了一聲,便走開了。

    我走到一邊生悶氣,不過瞧見那龍八斤的身上居然多了一件衣服,就知道在我剛才離開的時候,應該是有一些變化的。

    要不然屈胖三剛才對那盼娘這般和氣,結果現如今她卻給打暈在了地上去,絲毫不憐惜,這事兒怎麼看都不合理。

    一刻鍾的時間不算長,我正思索著這裏麵的種種關係時,龍雲帶著人來了。

    來的人零零散散,我打量了一下,差不多二十多個。

    這些人我有的眼熟,有的卻感覺陌生。

    不過這些人的年紀都不算大,最大的也不超過四十,都是些年輕力壯、精力旺盛的年輕人。

    在進了靈堂的時候,不少人瞧見了屋子裏麵的這幾人。

    無論是管家龍五,還是不落長老的義子龍八斤,又或者是他的續弦盼娘,對於他們來說,都曾經是高高在上的人物。

    龍五跟隨著不落長老二十年,忠心耿耿,跟這幫人的關係也是十分不錯。

    他們很多時候,都是受龍五的指揮。

    至於龍八斤,大家雖然並沒有在不落長老死後奉他為主,但對他卻也是一直都很尊敬,不少人與他更是相交莫逆。

    而盼娘

    作為不落長老的遺孀,自然也受到了大家的敬仰。

    然而此刻,這三人或躺或坐,看樣子都不是很好,這情形也讓所有人都為之震撼。

    龍雲在這夥人裏麵的威望最高,也是他叫大家過來的,所以第一個走上前來,問我道:“陸言,你這是”

    他指著靈堂裏麵的三人,一臉疑惑。

    事實上,不但他疑惑,我也是一頭霧水,不過在眾人的麵前,我也是不能丟了態度,平靜地說道:“今天早上跟你談過之後,我便立刻著手處理此事,免得大家一時間著急上火,反而落入別人的圈套這位屈胖三小哥,是我特地請來的破案高手,現在將由他來講述,事情最終的結果。”

    我伸手指向了屈胖三,而那小子很滿意我的介紹,走上前來,衝著大家微微一笑。

    他笑過之後,緩緩說道:“想必大家對於這三位都很熟悉,也疑惑他們為什麼會是這樣,特別是龍八斤和盼娘,為什麼連衣服都沒有穿好”

    眾人點頭,然後盯著屈胖三,等待答案的揭曉。

    屈胖三卻並沒有立刻說,而是走過去,將龍五和盼娘都給弄醒了來。

    龍五一醒過來,瞧見眾人都在,立刻變了臉色,怒聲說道:“龍雲、且介、兔六,牛二,你們幾個快點過來,給我鬆綁,然後把這個擾亂老爺清靜的家夥給我趕出去”

    他點的人,都是眾人之中最為得力的結果。

    這些人在不落長老還活著的時候,都是跟前的鐵杆,也常常受龍五指揮,然而此刻,卻沒有一個人動。

    屈胖三笑了笑,說五爺,您也別著急,長夜漫漫,我們慢慢說。

    他先是指著龍八斤和盼娘,說之所以沒怎麼穿衣服,是因為我們找到他倆的時候,這兩人正在床上,赤身裸體地滾床單

    啊?

    眾人聽了,一臉詫異,而有人確信之後,卻抓緊了拳頭,準備衝上來,教訓一下這對狗男女,不過卻被我攔住了。

    我維持住了現場秩序之後,屈胖三繼續說起。

    他把我們今天過來的舉動,悉數說起,每個人的供詞,他都記得一清二楚,一直講到了我離開之前。

    說到這兒,他總結了一下,說也就是說,龍八斤為了懼怕事情的東窗事發,所以在藥裏麵動了手腳,害死了不落長老。

    聽到這話兒,龍雲幾個人的眼睛一下子就紅了,怒聲吼道:“殺了那狗日的。”

    屈胖三卻揚起了手來,說且慢,事情還沒完呢。

    啊?

    眾人詫異,屈胖三卻款款道來:“這裏麵有一個不合理的地方,那就是龍八斤說他昨天才跟盼娘相好,而盼娘卻說他霸占了自己大半年,我不確定誰在撒謊,於是就讓盼娘獨自待在房間,結果她跑了”

    他笑了,走到了盼娘的跟前來,說你為什麼跑呢?

    盼娘支支吾吾,半天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而屈胖三卻一聲怒吼,說因為你心虛了,你說了謊當然,你肯定還是有相好的,而不落長老,也是你跟你相好的,把他害死的,然後又勾引了龍八斤,將他拉下水

    他停頓了一下,然後指向了旁邊的龍五。

    他說這個,就是你的那個相好,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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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uale
王室 | 2018-8-9 06:06:51

    啊?

    屈胖三話語裏的跳躍性如此之大,別說旁人,就算是全程參與其中的我,都為之錯愕

    眾人紛紛驚詫,而龍五更是又驚又怒地喊道:“你知道你在說什麼麼?我跟著老爺二十多年,一直忠心耿耿,鞍前馬後,你這般誣陷於我,到底意欲何為?”

    他說得慷慨激昂,莫名憤怒,旁人也是一臉錯愕,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我擔憂地望著屈胖三,生怕他當著這麼多人的麵玩脫了。

    然而屈胖三這個家夥的性子卻是頗為平穩,平靜地笑了笑,然後說道:“有理不在聲高,你這般悲憤地表演,搞得我都莫名其妙地想哭了好了,不閑扯了,我們來聊一聊,為什麼那個奸夫不是龍八斤,而是你把”

    說罷,他走到了盼娘的跟前來,開口說道:“盼娘,你之前說你跟龍八斤好了有小半年,說他用強將你給占有了,不得不委身於他,對不對?”

    盼娘滿眼淚水,說對。

    屈胖三嘿然而笑,說既然是好了小半年時間,那你可知道他的屁股處,那塊胎記有多大?

    啊?

    聽到這個問題,盼娘頓時就是一愣,猶豫了好一會兒,方才伸出小手來,磨磨蹭蹭地比劃道:“差不多,比這個要大、啊,不,小一些”

    哈、哈、哈

    屈胖三走到了龍八斤的跟前,伸手過去,一把撩開了龍八斤的衣服,露出他黑乎乎的屁股來。

    那上麵除了兩道刀疤之外,哪有什麼胎記?

    龍八斤沒有想到屈胖三這般暴力,直接當中掀開了他的屁股,頓時就一陣扭捏,而旁人瞧見,頓時就哈哈大笑了起來。

    而這個時候,屈胖三卻瞧向了盼娘,說看見了沒有,根本沒有什麼胎記,你還想騙誰?

    盼娘沒有想到屈胖三這個提問根本就是陷阱重重,全是套路,她絞盡心思作答,卻把自己給栽進了裏麵去,此刻也隻有硬著頭皮狡辯,說奴家被他欺辱,心中萬分悲憤,隻有委屈,哪裏能夠瞧得清他身上的情形?

    “是麼?”

    龍八斤不置可否地笑了笑,然後說道:“你且狡辯,我卻不跟你掰扯這麼多先前你撒謊,告訴我龍八斤將你強占,你敢怒不敢言,後來知道不落長老被人害死,悔恨不已,說早知道告訴管家就好了你說這話兒,也就是說,那管家在你的心中,應該是最信任的人,對吧?”

    盼娘說龍管家在府中二十多年,鞍前馬後,最得老爺信任,我自然也是信任他的。

    屈胖三笑了,說恐怕不是吧?你之所以信任他,是因為他才是你的情人、丈夫啊,至於不落長老,在你的眼中,不過是一老不死而已,對吧?

    盼娘和龍五異口同聲地吼道:“閉嘴,你、你血口噴人。”

    屈胖三冷笑,說我血口噴人?嗬嗬,你們這般有恃無恐,是覺得你們的行徑無人可知,天衣無縫對吧?可惜啊,天網恢恢,疏而不漏,你沒有想到自己的破綻露在那兒麼?

    龍五梗著脖子,大聲喊道:“我跟著老爺二十多年,一直忠心耿耿,鞍前馬後”

    他大聲嚷嚷著,來來去去就是那幾句話,如同祥林嫂一般。

    屈胖三給我使了一個眼色,我上前去,找來一塊布團,堵住了那老東西的嘴巴。

    這邊一安靜,屈胖三又講述道:“證據嘛,一開始我還不是很清楚,後來的時候,想起把盼娘與龍八斤抓奸在床的時候,瞧見盼娘的肩頭,有一個淺淺的牙印,看樣子是有些時日了,又想起龍八斤的供詞,知道他是昨日方才被勾引,與盼娘發生的關係,便問他是否有在盼娘肩上咬過,答案是否定的。”

    “不但如此,龍八斤還告訴了我一件事情,那就是龍五此人十分變態,與人行房的時候,又抓又咬,有虐待狂的傾向,這一點城中妓館都有流傳。”

    說到這兒的時候,屈胖三走到了盼娘的跟前,伸手過來,將她身上的床單掀開。

    白嫩如牛奶的香肩之上,赫然有一個略為有些發黑的牙印子。

    盼娘給屈胖三嚇了一天,慌忙避開,又拚命用床單遮掩住,顫抖著身子,哭著說道:“不,不,就是龍八斤咬的,就是他咬的”

    屈胖三哈哈大笑,笑過之後,是歎息。

    他輕輕歎道:“最毒不過婦人心,你利用龍八斤心思單純,性子粗魯、急公好義的性格特點,讓他來幫你背鍋,一開始的時候,你的確是做到了;隻不過,沒有人是傻子,事到如今,龍八斤就算是再弱智,也不會出來,幫你們背著鍋其實想知道這個牙印是誰種下的,很簡單,讓龍八斤和龍五再給你咬上一口,對比一下牙印,就什麼都知道了”

    他這邊的話兒剛落,地上的龍五突然間就像發瘋了一般,猛然朝著外麵衝去。

    然而這靈堂之中圍滿了人,他哪裏能夠逃得掉?

    龍五剛剛衝出沒兩步,就給好幾人給攔住了去,那些人聽到這兒,早已明白了事情的真相,莫不是將拳頭如雨點一般砸落而下,想要將這個殺主求榮的家夥給打死去。

    龍五也算是頂厲害的高手,不過全身被束縛,又給一頓爆揍,頓時就滾落在了地上去。

    我瞧見群情洶湧,趕忙上前,阻攔大家,說都別打了。

    這幫人的很大一部分跟我沒什麼交情,哪裏聽得了我的話語,繼續拳打腳踢,而這個時候,屈胖三平靜地說道:“你們把他打死吧,打死了的話,那個幕後凶手就永遠都找不出來了”

    啊?

    眾人聽到這一句話,全部都停住了手腳,龍雲喝住了眾人,然後問道:“還有幕後黑手?”

    屈胖三笑了,說龍五這麼一個跟了不落長老二十年、忠心耿耿的老狗,他的全部權力都來自於不落長老,結果卻突然間將其謀害了去,你覺得在這背後,沒有人在謀算,沒有人給他利益保證,他會這般鋌而走險麼?

    眾人聽了,紛紛點頭,說對,的確如此。

    我走到了龍五的跟前來,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領,拖到了靈堂牌位之前,將他扔在地上,扯去他嘴裏的布團,又用腳踩著他的胸口,冷冷說道:“說罷,指使你的,到底是何人?”

    龍五此刻自知大勢已去,臉如死灰,不過卻並不肯供出任何同黨,隻是如死狗一般歎息,說是我對不起老爺,殺了我吧。

    龍八斤在旁邊聽到,憤怒地吼道:“殺了你?你以為你能夠一死了之?你個狗日的,我父親對你有多好,就把你當做自家兄弟一般”

    他吼得憤怒,額頭青筋暴出,屈胖三白了他一眼,說你也沒有好到哪兒去,把自家後媽給睡了

    眾人也是憤怒,說對,你個狗日的,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有人喝道:“龍八斤,虧我還把你當做兄弟,沒想到你居然幹出這麼齷齪的事情來,呸”

    龍八斤給一頓噴,頓時就萎靡了,低下了頭去。

    這邊水落石出,屈胖三便安排,將三人都給五花大綁起來,跪倒在了不落長老的靈牌之前,然後逼問幕後主使,結果盼娘是什麼都不知曉,而龍五則緘默其口,就是不說一句話,顯然是拚死抵抗。

    不過屈胖三倒也不是沒辦法,上前來,按照之前對龍八斤的辦法,開始給龍五上刑。

    這等手段十分恐怖,龍八斤那種硬漢都頂不住,更何況龍五這般反複的小人?

    當解除恐懼的時候,他癱軟在地,整個人都虛脫了一般,有氣無力地說道:“不要再弄我了,求求你了,我說還不行麼?”

    屈胖三和我湊上前去,問道:“是誰指使的你?”

    這話兒剛剛問出口,這時有人突然喊道:“外麵來人了”

    啊?

    我們這邊頓時一愣,朝著門外望去,人沒有瞧見,卻聽到有金鐵交擊之聲傳來,隨後有人高聲喊道:“河佛長老、寞離長老到”

    那人報了一大堆的名號,聽得有點兒多。

    隨後有人厲聲吼道:“裏麵的人聽著,你們擅自闖入不落長老的靈堂,妄動刀兵,還抓了府中良善,全部都跪倒在地,等待巡邏隊的入場,任何人膽敢站立,挑釁我華族威嚴,必將殺無赦!”

    這話兒的語氣,當真是嚴厲無比,一點兒商量的餘地都沒有。

    我瞧了屈胖三一眼,他卻抬了一下頭,示意我去應付。

    我斟酌了一下語氣,然後往靈堂門口走去,朗聲說道:“在下陸言,攜不落長老生前眾位好友在此,找尋殺害不落長老的凶手,請不要誤會。”

    表明身份之後,我講述了龍五勾結盼娘,在藥中動手腳,謀害不落長老的整個過程。

    聽到這話兒,從院子裏一大堆帶甲之士中,走來一個比寞離長老跟胖幾分的老頭兒來,冷冷看著我,然後說道:“哼,自曝家醜,毀人三觀,唯恐天下不知而違逆傳統道德,拿炒作家醜來擴大族中影響,實在令人不齒你們覺得,這是在幫助不落長老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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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uale
王室 | 2018-8-12 01:20:06

    那胖老頭兒的話語說得我一愣一愣的,感覺好像是我犯了多大的錯誤一樣,結果隨後我又琢磨過來哎?我這兒幫著不落長老找出害死他的凶手,怎麼在你的口中,反倒是變成了多管閑事?

    對方顛倒黑白的言辭倒是鋒利,搞得人一愣一愣的,要是心理素質差一點兒的,說不定就被他的氣場給壓了下去。

    我冷笑了一聲,說您是?

    那人微微一笑,說我們見過麵的,我叫做河佛,不落長老故去之後,我是華族現如今的代理大長老。

    大長老?

    聽到他的話語,我下意識地皺起了眉頭來。

    龍雲之前跟我談及兵諫的時候,就曾經說過,隻要這位處事公允的河佛長老能夠站在他們的這一邊,接下來的事情就完全問題。

    然而眼下的情況卻是我們剛剛將這件案子給弄得水落石出,就等著龍五交代那幕後主使,他便和那寞離長老聯袂而至。

    這事兒怎麼說,我都不相信與他無關。

    因為這事兒是在是太巧了。

    我被對方那咄咄逼人的架勢弄得心中不快,直接譏諷道:“原來是河佛長老,怎麼,你們帶了這麼多的人馬過來,是想要救殺害不落長老的凶手呢,還是要將我們給拿下啊?”

    河佛長老皺了一下眉頭,卻並未答話,反而是旁邊的寞離長老走上前來。

    他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衝著我說道:“陸言,我和手下眾人,正在四處幫你找尋那毒龍壁虎的精血,然而你卻在這兒搞事,這對得起誰呢?”

    我不由得笑了,說不落長老是我的朋友,他死得這般不明不白,我如何能夠袖手旁觀呢?

    寞離長老說怎麼回事不明不白呢?不落他明明就是積勞成疾,不治身亡的嘛。

    我冷笑了起來,說積勞成疾?倘若不是有人估計在湯藥之中動了手腳,他又如何會這麼早離世呢?

    寞離長老的眼神一下子就淩厲了起來,瞪著我說道:“陸言……”

    嘿……

    他剛要凶起來,屈胖三走了過來,擺著手說道:“這位寞離長老,說話別那麼激動,也別一上來就定調子,覺得我們在胡搞……”

    寞離長老冷聲說道:“不是胡搞是什麼?龍五管家跟在不落長老身邊將近二十年,鞍前馬後,勤勤懇懇,從無一絲懈怠,威望頗高,而盼娘更是他的遺孀,你們居然在不通知巡防隊的情況下,私自將人給抓了起來,這樣的行為,說明了什麼?”

    屈胖三說哎呀,你怎麼漏了一個人沒有說啊,事實上,我們還把龍八斤也給抓了起來,你之所以漏掉他,是因為這個人不是你派來的,對麼?

    一句話說得寞離長老滿臉通紅,怒聲罵道:“黃口小兒,血口噴人!”

    屈胖三根本不理會暴躁如公牛的他,而是說道:“既然大家來了,不放聽一聽龍五和盼娘兩人到底是怎麼說的,你覺得呢?”

    寞離長老卻將我們這話兒視之為對他們的挑釁,大聲吼道:“眾人聽令,張弓搭箭……”

    院子裏的人聽到,紛紛大吼道:“喏……”

    然而就在此時,話音還未落下,卻聽到無塵道長在我們身後發出一聲喝念:“豎子不可!”

    他這話兒一出,我便聽到身後傳來一聲炸響,回過頭去,卻瞧見有一人騰空而起,砸中了那屋子的橫梁之下,然後又跌落到了地上來。【愛↑去△小↓說△網www.】

    這個人我隱約記得一些,卻是跟隨著龍雲過來的其中一個人。

    他是不落長老以前麾下的年輕戰士,現如今應該也是巡防隊的一個小官兒。

    我瞧見無塵道長突然傷人,不知道怎麼回事,隻以為老道士又瘋癲了,慌忙叫道:“道長,別啊……”

    外麵劍拔弩張,您老人家再鬧將起來,一旦衝突,我倒是可以憑借大虛空術不傷分毫,但其他人可就要成烏龜了。

    然而屈胖三卻比我先反應過來,箭步衝到了靈堂之中來。

    他站定身子,瞧了一眼地上的龍五,頓時就惡狠狠地罵了一聲髒話:“我艸……”

    與他的話語一同響起的,還有盼娘撕心裂肺的哭喊聲。

    我回到了靈堂之中,瞧見龍五的心窩子裏,紮著一把磨製鋒利的飛刀,而盼娘的胸口處也有一把,不過不知道是無塵道長出了手,還是那人太過於緊張,結果最終插歪了,落到了盼娘高聳的胸脯之上去。

    不過那兒也是肉,雖然脂肪頗多,但中了一刀,也是撕心裂肺的痛,使得盼娘尖聲哀嚎了起來。

    而出手滅口的,卻正是被無塵道長給打飛又落地的那個年輕人。

    這家夥在趁著我們都將注意力擊中在了靈堂門口處這兒的衝突時,果斷出手,本來是想要將龍五和盼娘這對狗男女給滅口的,結果有無塵道長的守衛,卻隻是一死一傷。

    不過即便如此,也讓我們勃然變色。

    如果龍五活著,我們基本上是穩操勝券,畢竟有理有證據,然而此刻龍五死了,事情就變得格外複雜了起來。

    就在我們為龍五的突然死亡而驚詫的時候,幾個長老也指揮著巡防隊闖入了靈堂在。

    這些巡防隊的人身披皮甲,全副武裝。

    有的弓箭上弦,隨時準備鬆開弓弦,將利箭射入我們的體內。

    在這樣的威逼之下,包括龍雲在內的所有人都朝著我們這邊靠攏而來,顯然是被對方的氣勢給壓住了去。

    然而這個時候,屈胖三卻站了出來。

    他一出,我也跟了上去。

    我們迎上了河佛長老、寞離長老還有華族一大幫的長老,雙方距離隻有兩米。

    屈胖三拔出了量天尺來,冷冷說道:“讓他們停下來,如果真的要有衝突,你們幾個,將會是第一個死……”

    他說這話兒的時候,我也亮劍了。

    止戈劍在我手中,嗡嗡作響,仿佛龍吟一般。

    麵對著我們兩人的刀兵相向,寞離長老卻並不驚訝,而是冷笑著說道:“你們是準備與我華族所有人對抗麼?”

    屈胖三說不,隻是你們。

    寞離長老張開嘴巴,剛剛準備反駁,這時河佛卻伸出了手來,攔住了他。

    這位河佛長老開口說道:“你們認為自己是在給不落長老主持公道,將殺害他的凶手繩之以法,對吧?”

    屈胖三說不錯。

    河佛長老說那為何又要在我們進入靈堂之前,將人給滅口了去?

    屈胖三嗬嗬一笑,說那個滅口的人還活著,到底是誰指使他下的手,一問就知道了,何必往我們身上栽贓?

    河佛長老笑著說小朋友,說話別那麼憤世嫉俗,誰沒有給你們開口的權力?好,讓我們來聽一聽,你們所謂的證據是什麼你讓誰先說呢?

    屈胖三走過去,揪住了那殺人者的胸口,惡狠狠地說道:“你想幹嘛?”

    那人給無塵道長一掌打得滿臉血,屈胖三來抓他的時候,朝著屈胖三一口血痰吐去,卻不曾想屈胖三勁氣外放,卻是將這血痰給屏蔽了去。

    而即便如此,那人也是嗬嗬而笑,說不是您吩咐我趁著長老們進靈堂前將活口解決了的麼?

    這反手一汙的手段著實惡劣,屈胖三的雙眼頓時就眯了起來。

    他抬起頭來的時候,河佛長老歎了一口氣,說這件事情,我知道你們或許心中不滿,也覺得我們的立場有失偏頗,不如將此事稟報給族長,交由族長來裁定此事吧?

    聽到河佛長老的話語,屈胖三愣了一下,然後看向了我。

    我沈思了幾秒鍾,然後點頭。

    對方說得很在理,倘若不給我們說話的途徑,大家最後的結果無外乎拔刀子,而若是他們來裁定,又可能會有失公允,不如讓族長安來做這個決定。

    一來安是華族的族長,對於這種事情有天然的裁決權,二來安是我們立出來的族長,我們也會安心一些。

    眾人沒有再鬧,而是收起武器,押解著龍八斤、盼娘以及那個叫做兔六的凶手,還有龍五的屍體,前往無憂宮。

    我們趕往無憂宮之前,安這邊也是得到了消息,早早在正廳等待。

    因為人數的限製,所以並沒有所有人都湧進去。

    我們這邊進來的,除了我、屈胖三和無塵道長之外,還有龍雲、他弟弟龍風,以及且介、牛二兩位權位比較高的年輕人,而那邊則是河佛、莫離以及一大幫的長老。

    好在無憂宮的正廳還算是寬闊,容得下這麼多人。

    今夜的安穿著一身紅色長袍,裙子的後擺足有兩米多長,拖在地上,再挽著一個端莊威嚴的發髻,頗為貴氣。

    當下由寞離長老從他的角度講述了一番事情的經過,又由我來講起此事。

    當場我們還讓盼娘出來說了話,以及兔六也訴說了供詞。

    盼娘打死都隻承認被龍八斤強暴,而不承認與龍五勾結之事,跟全盤否決了與人謀害不落長老的事情;而那位兔六則一口咬定是聽了我的吩咐,方才下手。

    雙方講述完畢之後,所有的證據呈上,由安來裁決。

    安在庭上,雙手交叉而坐,眯眼打量著場中的所有人,一時之間,一片寂靜。

    安,會如何選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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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uale
王室 | 2018-8-20 04:37:47

  我從來沒有想到過,自己的命運會在安的一念之間中決定。

    當然這個說法有點兒誇張,“命運”這一個詞眼用起來也著實是有一些深刻,但是瞧見麵前這位高高在上的女子,讓我很難回憶起當初她在臨湖一族之時楚楚可憐的模樣,以及後來蚩隆將她交到我手裏時的柔弱。

    不可否認,我之所以願意將安千裏護送,除了兩人相處之時培養下來的感情之外,還有一個,就是那珍貴的洛山魅靈。

    然而這一切都不是關鍵。

    到了後來的時候,在我回歸現實世界之前,我已經將安當做了自己的妹妹,願意將自己打拚出來的資源都交由她的手中。

    我覺得這是一份來自於兄長的饋贈,但我卻沒有想到,權力卻讓我和安之間變得陌生,生出許多的隔閡。

    之前我們來到漢城的時候,安請我去吃了飯,卻並沒有與我私底下見麵的想法。

    這讓我的心中多了幾分疑惑和難過。

    而現如今,在我們受到了明顯汙蔑,情況極度劣勢的情況下,她會作什麼選擇呢?

    我很難猜到,因為如果按照我們之前的交情,安肯定會義無反顧地站在我的這一邊,但河佛長老既然提出由安來裁決,肯定是有一定的底氣才會如此的。

    整個大廳之中,陷入了死一樣的沈寂之中。

    過了許久,安巡視堂中的目光方才收了回來,然後緩緩說道:“事情已經很清楚了,龍五與盼娘兩人勾搭成奸,為了長相廝守,又害怕被不落長老發現而獲罪,於是在湯藥之中動了手腳,謀害於不落長老,其罪當誅龍五既死,盼娘罪不可赦,擇日將其絞殺即可。”

    宣布完對這兩人的裁決之後,她又看向了旁邊的龍八斤,冷冷說道:“不落長老收你為義子,待你有如親兒,結果你卻受不了盼娘那賤人的誘惑,最終在了一起,鑄成大錯既然是錯,就得罰,杖五十,趕出華族。”

    接著她又看向了滅口者兔六,說你出於激憤,對害死不落長老的龍五和盼娘痛下殺手,雖然情有可原,但畢竟是殺人罪過,同樣杖五十,逐出華族

    啊?

    聽到安的判決,我頓時就愣住了。

    盼娘與龍八斤且不說,對於這個兔六的刑罰,居然這麼輕?

    她這是誤以為兔六跟我是一夥兒的,在給我麵子呢,還是在給某些人打掩護呢?

    我鬧不明白。

    安三言兩語,連消帶打地將事情處理幹淨之後,對眾人說道:“今日之事,關係到不落長老的聲譽,還請眾人務必保密,不要將此事流傳出去,也務必不要再起爭端,各人返回自己的崗位,不要再多言”

    這一句話結束之後,眾人各有所得,也不再多作口舌之爭,皆道族長處置妥當,然後告辭離去。

    我一臉麻木,幾乎沒有怎麼說話。

    結束之後,我準備離開,都出了門,有一個侍女走了過來,對我低聲說道:“陸爺,我們家族長請你去偏殿一敘。”

    我愣了一下,下意識地想要拒絕,然而想起我來這兒,還沒有跟安仔細談過一次,這一次跟她好好談一談,了解一下她內心真實的想法也好。

    所以我朝著屈胖三打了一個手勢,然後跟著那侍女離去。

    在偏殿的一個小房間裏,安早已在裏麵等待。

    我進了裏麵,侍女將門關上。

    房間裏有十幾盞油燈,錯落而放,將整體空間渲染得一片昏黃溫暖,而安聽到聲音之後,轉過了身來,瞧著我臉上沒有幾分表情的模樣,忍不住開口說道:“陸言哥,你可是怪我沒有將此事深究下去?”

    原來安是知道這裏麵有深意的,卻並沒有挑明起來,而是利用太極拳的手段,將其壓了下去。

    盡管知道這一點,但我的心裏仍舊不舒服。

    因為這樣的安,給我的陌生感實在太強,讓我都有點兒認不出她來。

    不過我並不是小孩子,不可能將情緒一直擺在臉上,於是笑了笑,說不,你這樣處理很妥當,要不然大家真的動起手來,誰都不好看。

    安鬆了一口氣,說陸言哥你能夠這麼想,那就太好了。

    我微微一笑,說不過,你真的不好奇謀害不落長老的幕後主謀,到底是誰麼?

    聽到我的話語,安先是一愣,繼而眯起了眼睛來。

    她看著我,說你覺得會是誰呢?

    我說我剛來這兒,什麼都不了解,隻是感覺好像暗流潛湧,哪兒都別扭,但具體的事情,又說不上來

    安歎了一口氣,然後對我說道:“陸言哥,華族太大了,人多,就有江湖,有圈子,有各種各樣的利益集團你不該讓我走到這個位置上來的,在華族這樣的巨無霸之上,各種勢力的糾纏,讓我有點兒難以維持,就好像是走平衡木一般,隨時都有可能跌落下去,這讓我很累”

    聽到安的訴苦,我歎息了一聲,能夠感覺得到她身上由外而內散發出來的疲憊。

    的確,像這樣的局麵,讓安這麼一個年紀的少女來應對,實在是太殘酷了。

    我之前的時候,還在感慨屈胖三和洛小北的種種手段,相比河佛、莫離這些人,未必會比屈胖三他們差多少,我都是自歎弗如的,而讓安來應付這些人,著實是有一些太勉強。

    她能夠做到現在的樣子,其實已經很好了。

    我說了聲抱歉,然後猶豫著是否跟她說起我之前的推測,以及鬆濤的身份,然而就在這個時候,安卻對我說道:“陸言哥,你是不是對我跟鬆濤的結合,有一些不同的意見?”

    啊?

    我先是愣了一下,方才適應她跳脫的話題,開口說道:“其實,我覺得在這件事情上,你還是應該謹慎一些”

    安認真地說道:“可是我覺得鬆濤哥哥很好啊,他的修為很高,甚至比我見過的許多華族長老還厲害,而且他很懂我的心思,做的每一件事情,都合我的心意,而且他很愛我,願意時時刻刻陪在我的身旁,對我好”

    她說這話兒的時候,臉上蕩漾著滿滿的心腹,容光煥發,而我聽在耳中,卻感覺一陣不舒服。

    我說或許這並不是他本來的樣子呢?

    安搖頭,說不,我能夠感受得到他的真心誠意,他是愛我的

    我說要萬一他其實不是鬆濤,不是驪風一族的人,而是別人刻意接近你的呢?

    安搖頭,說不,不會的!

    瞧見她言之鑿鑿的話語,我知道無論我說什麼,她都不會相信的。

    這個傻女子,已經完全陷入了愛情的魔咒之中,被虛妄的一切迷住了雙眼,而如果我將我知道的一切都說出來的話,也許不但沒有能夠喚醒安,還會打草驚蛇。

    如果安跑去質問鬆濤的話,不但讓對方知道我們所有的計劃,而且還有所防範。

    想到這裏,我將都快要到嘴邊的話語,又給咽了進去。

    冷靜,我需要冷靜。

    此事的後續,我得跟屈胖三他們商量一下,再作決定,而在此之前,我需要忘記自己與安之前的所有交情,把她當做一個外人來對待。

    這是為了我們的安全。

    有了這樣的想法,我接下來沒有跟安聊太多,大約地了解了這幾年的事情之後,我提出了告辭。

    安囑咐我,說她大婚的時候,讓我一定來。

    我點頭,說好。

    隨即我告訴她,參加完了她的婚禮之後,我將會離開華族,前往死亡蝴蝶穀去找尋毒龍壁虎的蹤跡。

    離開了無憂宮,我回到了醫館,這才得知坨鵲二老明日準備動身,前往小香港。

    醫館仍在,由他們的徒弟坐鎮。

    我們可以繼續在這兒住著。

    對於坨鵲二老的離開,我能夠理解,畢竟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裏,華族肯定是風波不斷,與其在這亂糟糟的地方,還不如去小香港躲個清靜。

    我回到了房間,屈胖三、洛小北和龍雲、且介、牛二都在,反倒是無塵道長不見了蹤影。

    屈胖三問我談得如何?

    我簡單說了兩句,問無塵道長去了哪兒?

    屈胖三指著頭頂,說在上麵睡覺呢,說安穩的地方睡得不習慣,硌著骨頭。

    我點頭,然後看向了龍雲幾個,說你們中間有叛徒。

    龍雲臉色沈痛地點頭,說對,我們之前的時候,就已經在探討這個問題了,剛剛才把有可能被收買的人給盤出來。

    我看向了屈胖三,說接下來怎麼辦?

    屈胖三笑了,說說句實話啊,華族於你我而言,關係真的不大,我們找到了毒龍壁虎的精血,就回去了,這兒的紛爭是非,說不清楚,而你或許想要幫一下安,但你現在覺得,她需要你的幫助麼?

    我搖頭,說不,她長大了,有自己的主意了。

    屈胖三說照我說,明天我們跟坨鵲二老一起離開,眼不見心不煩,多好?

    他這話兒一說出來,龍雲、且介和牛二幾個人一下子就跪倒在了地上去,以頭觸地,哭著說道:“諸位別走啊,你們若走了,不落長老的大仇,可就無人可報了”

    屈胖三看向了我,說你覺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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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uale
王室 | 2018-8-30 07:21:23

  我曾經想著狠下心來,不管一切,直接離開就是了,然而最終還是下不了那個決定。

    因為此時此刻,我的腦海裏浮現出來的,是蚩隆老爺子的臉。

    對於那個為了保護我們而殞命的老人,我有著太多的虧欠。

    而且我這個時候走了,實在有一些灰溜溜。

    而且現如今的局麵,是陸左、雜毛小道、屈胖三以及我當初奮力拚殺,力戰軒轅野而打下來的基本盤,是杜絕了軒轅野以及他身後的秋水先生染指華族、甚至荒域的基礎,如果讓那幫人卷土重來,對於我們來說,是一個巨大的損失。

    我這個時候選擇如同一個失敗者般離去,是一件很不負責任的事情。

    所以我搖了搖頭。

    我說不,不走,我們就留在這裏,跟那幫人剛到底。

    聽到我的話,屈胖三笑了。

    他說不錯,現在懂得攬責任上身了,不過你可知道,這件事情,我們真的想管的話,會很麻煩的。

    我說我知道。

    的確很麻煩,我們現如今真正能夠信任的,隻有在場的彼此,沒有陸左和雜毛小道之後,力量大幅度減弱,這不是洛小北和無塵道長所能夠比的。

    而且沒有強力的土著支持,這使得我們在華族,永遠看起來都像是外人一般。

    屈胖三點頭,說你知道就好,如果是這樣,那麼我們就行動吧如果真的想跟那幫藏在暗處的家夥拚,今天夜裏,才是最重要的時間點。

    我一愣,說為什麼?

    屈胖三沒有理我,若是將龍雲等人拉了起來,然後問道:“他們沒有當場行刑,被判打板子,然後趕出華族的龍八斤和兔六,將會關押在哪裏?”

    龍雲說關押在大牢中,由刑獄長老晉離看守。

    屈胖三摸著下巴,說哦,晉離此人如何?

    龍雲說他平日裏行事十分方正,之前一直跟不落長老走得很近,不過近段時間就疏遠了,現如今的立場比較中立,也不站隊任何一邊我們有兄弟在他手下做事。

    屈胖三問為什麼不當場執行,然後趕出華族呢?

    龍雲說因為需要每一個受刑者都寫一份認罪書,這是老族長訂的規矩,留下文檔來,而因為安族長交代了,說這件事情不能對外宣揚,那麼對他們的行刑將會在寫完認罪書之後進行,打完了板子之後,直接拖到城外去,生死不管,永不能返回華族。

    屈胖三點頭,表示明白。

    他沈思了一會兒,然後說道:“我們今天,需要搞清楚三件事情第一,確定刑獄長老景離的立場,避免那兔六在行刑的時候就直接死亡的可能;第二兔六被扔出城去之後,我們需要第一時間趕到,將其控製,避免被人殺了滅口;第三,對於龍八斤,你們是什麼看法?”

    龍雲沒有回答前麵兩個問題,而是說起了龍八斤。

    他說龍八斤此人雖然睡了盼娘,著實可恨,但他們幾個一直認為五十大板和逐出華族的懲罰,已經是足夠了。

    之所以會這樣覺得,其實是不少人與龍八斤的相交莫逆,覺得這人簡單爽朗,沒有太多的壞心思,而他對朋友也是急公好義,從來不多計較什麼;再有一個,就是基本上大家都不會把不落長老續弦沒多久的盼娘當做是正妻,而當作是一個小妾或者侍女的身份。

    在荒域這樣的原始部落裏,說句實話,除了像臨湖一族那樣的母係氏族社會,其餘的地方女性的地位並不算高。

    這一點,即便是安當了華族的族長,也不能改變。

    屈胖三點頭,說好,既然如此,那我們給龍八斤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這個家夥留著,關鍵的時刻,應該還是能夠頂用的。

    的確,龍八斤此人雖然收不住誘惑,但對他養父龍不落的感情卻還是真的。

    他雖然性子暴躁,但感情上還是一個比較細膩的人,要不然也不會在與盼娘僅僅兩天的露水情緣之後,就出言為她求情,要求他去死,而求我們放過盼娘。

    這熊孩子……

    確定完了這些,我們開始分頭行動,首先是屈胖三跟無塵道長,兩人提前去城外布置。

    畢竟那幫人如果還不想撕破臉皮的話,對兔六滅口的事情,就不會再牢中完成,而是等待人被扔出城外之後,方才開始,那邊需要人手。

    至於我和洛小北,則跟在龍雲的身邊,負責與他認為可靠的兄弟們談話,並且布置任務。

    今天我們主要的目標,就是搶下兔六和龍八斤,避免他們被敵人派來的殺手滅了口,至於那個盼娘,那根本就是一個腦子裏進水了的女人,對於全盤的計劃一無所知,在我們這兒沒有任何作用。

    事實上,她對於幕後凶手一方來說,也是沒有任何用。

    所以她理所當然地成為了一個棄子。

    等待她的,將是幾天之後,一個陰暗潮濕的地方,一根繩索,將她吊起來,悄無聲息的死去。

    這很殘酷,然而就是如此的真實。

    而我們之所以要將兔六掌握在手裏,就是屈胖三有自信能夠讓這個突然間對龍五痛下殺手的家夥開口。

    隻要那家夥開了口,我們就能夠明白敵人在哪裏。

    確定了這一點,我們就占據了主動的權力。

    該頭疼的,則是那個潛藏在陰影之中的家夥了。

    大家商量妥當,各自分散而行。

    我與洛小北跟著龍雲等人來到了東邊的一處衙門來,說是衙門,其實就是一個簡陋的小廳,這兒是巡防隊的衛所,置放甲具和武器的地方,外麵是校場,而在隔壁那兒,則是華族的大牢。

    兔六和龍八斤正好關在這兒。

    我們這邊趕到的時候,有一個帶甲小將迎了上來,先是衝龍雲行禮,然後又朝著我行禮,招呼道:“陸爺。”

    我之前在靈堂見過他,但說不上來名字,隻是簡單點了點頭。

    龍雲說田七,現在什麼情況?

    那小將田七說道:“因為有條活路,龍八斤和兔六都相繼寫下了認罪書,隻有盼娘死不認罪,在哪兒磨著;認了罪,景離長老就叫人開始行刑打板子了,出手的是洛家兄弟,初原剛才出來,跟我說了,給兔六打的比較假,給龍八斤打得很真。”

    龍雲點頭,看向了我,然後解釋道:“打板子是有講究的,高高舉起,輕輕落下,聽著好像很重,但即便是皮開肉綻,也傷不了內裏,養個幾天傷就好;而實實在在地打,如果沒有一藥物調養,三個月都未必能夠下得了床,這樣子扔在野地裏,基本上隻有死路一條。”

    我表示理解,不過還是有些奇怪,說為什麼會是這樣的結果?

    龍雲說也許是景離長老吩咐的,也許是洛氏兄弟給人收買了,都有可能。

    我說會當場打死麼?

    龍雲搖頭,說應該不會,無論是那些人,還是景離長老,都是要臉的人,不可能做出這般越界的事情。

    我點頭,聽到校場對麵的大牢處,隱隱傳來幾聲慘叫聲。

    龍雲側耳傾聽了一陣,然後說道:“是兔六的聲音,龍八斤那狗日的倒也忍得住,兔六那是虛張聲勢的打,結果都忍不住,他這般實打實地挨板子,卻能夠忍住一聲不吭,別的不說,這方麵倒是個漢子。”

    我說今天這件事情,想必他的心裏麵也有許多的想法。

    旁邊的牛二冷笑,說可不?還以為盼娘那賤人愛的是他,跟他顛龍倒鳳呢,結果回頭就給人賣得幹幹淨淨,他還腆著臉去保那娘們兒,你說他是不是賤?

    我歎息了一聲,沒有說話。

    男女之事,有的看得重,有的看得輕,而這世間,誰又能夠看得清醒呢?

    五十大板,零零落落打了小半個時辰,接著又是一陣折騰,差不多到了夜裏三點多方才結束,隨後有巡邏隊的二十多人,趕著兩輛騾車,把早已癱倒的兩人給送出城外去。

    龍雲瞧了一眼那領頭的人,眉頭頓時就皺了起來。

    我說怎麼了?

    龍雲說那人叫做圖蘭,是年輕一輩的頂尖高手,也是河佛長老的內侄,跟我們的關係算不得好……

    人是由這個家夥押運,就有點兒耐人尋味了。

    我說沒關係,跟上去吧。

    我們這邊的人不多,盡管在剛才等待的時間裏,我跟差不多十四五人見過了麵,但我們最後帶的人,也就隻有龍雲、且介和牛二三人,再加上我和洛小北,總共五個。

    當然,城外還有兩人。

    盡管人不多,但我們有自信料理掉所有心懷不軌者。

    我們一路遠遠跟著,出了城外,又走了半個多時辰,圖蘭帶人將這兩個人扔在了林子裏,然後折返而走。

    我們一直藏在暗處,等待著他們離開之後,緩慢地靠近了林子。

    這個時候,提前到達的屈胖三和無塵道長也過來,與我們彙合。

    我們等待了一刻多鍾,也沒有瞧見任何人來。

    難道……

    他們並沒有打算滅口?

    我們心中生疑,好一會兒,屈胖三對我說道:“你去看看。”

    我點頭,摸了過去,結果發現草叢之中的兩個人,一個的確是奄奄一息的龍八斤,而另外一具,居然是一個陌生人。

    根本不是兔六,而是還是一具屍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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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uale
王室 | 2018-8-31 01:36:14

  這樣的結果讓我震驚,同時也覺得理應如此。

    既然我們能夠想得到在這兒守株待兔,那幫人自然也能夠想得到在中途動了手腳,不讓我們能夠如願以償地找到兔六,最終從他的嘴裏撬出一些什麼來。

    我回到了眾人藏著的地方,將此事說明,龍雲等人頓時就罵了起來,說這幫人當真是太不要臉了,居然會在半路動起了手腳來。

    然而洛小北卻從另外的一個角度來看問題:“你們剛才說領隊的圖蘭是河佛長老的內侄?”

    一句話說得龍雲等人都忍不住倒抽涼氣。

    我擦……

    雖然兔六並沒有能夠找到,但帶隊者圖蘭卻還是暴露了許多的東西。

    這件事情,絕對有河佛長老參與其中。

    這才是最讓人難以接受的,龍雲他們之前的時候,還想過聯合河佛長老,用來對抗族長安以及寞離長老,等事成之後,扶持河佛長老上位,成為新一代的華族族長,現如今看來,當真是引狼入室,掉入了人家早就挖好了的坑裏麵去。

    不落長老的遇害,河佛長老絕對脫不了幹係,甚至很有可能他與寞離長老兩人一個唱白臉、一個唱紅臉。

    要不然在龍五這邊出事的時候,他為何會第一時間趕到現場呢?

    他肯定是在龍雲他們的弟兄裏麵安插了底細,得到通報之後,帶人趕過來的。

    如果是這樣,局勢真的就有一些惡化了。

    怎麼辦?

    我看向了屈胖三,然而那小子卻仿佛一早就知道了這件事情,他微微一笑,然後朝著無塵道長拱手說道:“有勞道長了。”

    他倒是少有的恭敬,然而無塵道長卻頗為傲嬌,說哎呀,雖然我鎖定了那家夥的氣息,但想要這麼大範圍地搜羅那人,還是挺傷神的呢,你又不是我女婿,我幹嘛要幫你啊?

    屈胖三摳著鼻孔,說你之前的女兒年紀太大了,我又不想被老牛吃嫩草,要不然,你再努力生兩個?

    無塵道長一聽,挺高興,樂嗬嗬地說道:“嘿嘿,也好,我再生兩個女兒,到時候你給我當女婿啊……”

    屈胖三自然是使勁兒點頭,誰成想老頭兒又疑惑了,說等等,我老婆呢?

    呃……

    屈胖三說對呀,你沒有老婆,橫不能自己生吧?

    無塵道長著急了,說對啊,我老婆在哪裏?

    他鬧了一會兒,屈胖三倒是頗知道如何哄人,拍了拍他的腰間,然後說道:“哎呀,你趕緊幫忙搜一下,回頭的時候,我幫你找老婆,你找到老婆,再生女兒好吧……

    兩人一番對話,搞得龍雲他們挺絕望的,完全就懵逼了,不知道這一老一少兩神經病到底在幹嘛。

    然而我卻弄明白了屈胖三的想法。

    他想讓無塵道長來找到兔六,因為我們這波人裏麵,無塵道長是唯一一個與他有過接觸並且交手的人,而且還因為無塵道長的境界。

    他可以麼?

    還沒有等我開始懷疑,無塵道長閉上眼睛,大約算了七八秒鍾,然後指向了東邊的林子,說人在那邊,正在飛速而行。

    啪!

    屈胖三打了一個響指,說道:“搞定那誰,你們幾個,把龍八斤那家夥安置一下,這家夥以後還是挺有用的;我們去追兔六,將那家夥掌握在手裏,然後就可以用來倒逼河佛這老狐狸了……”

    屈胖三現如今已經完全掌握了話語權,這家夥就仿佛天生的領導一般,說話做事,有一種不容置疑的意味。

    眾人遵從,各自分頭行動。

    無塵道長平日裏的時候瘋瘋癲癲,根本瞧不出個所以然來,然而真正一發動,那人就如同一道狂風,倏然就不見了蹤影。

    我不敢大意,伸手過去,左手拉著屈胖三,右手拉著洛小北,然後跟著無塵道長而行。

    十分鍾之後,我們來到了林間一處樹屋的百米之外。

    那個樹屋在離地七八米的高度,不算大,有藤繩垂落而下,屋子不算大,裏麵有隱約的燈光傳來,在黑漆漆的林中,有點兒格外顯眼,而我們之所以在遠處停留,卻是因為這兒居然設得有法陣。

    我們停留在了法陣之外,屈胖三蹲著身子,先是研究了一下,然後皺起了眉頭來。

    他吸了一口涼氣,說我擦,這個小地方,居然有這般複雜的法陣,不太可能啊,到底是誰布置的?

    我瞧見他一臉鄭重其事的表情,忍不住問道:“怎麼了?”

    屈胖三說遇到高手了。

    我說不可能吧,就憑您,天南地北,哪兒沒有闖過,至於在這裏栽跟頭麼?

    屈胖三這回倒是沒有聽我的吹捧,而是皺著眉頭說道:“人最怕的,就是太過於自信,麻醉了警覺神經,自我膨脹,那就很容易掉進圈套裏麵來道長,那人死了沒有?”

    無塵道長搖頭,說沒呢,精神著。

    屈胖三點頭,說那無妨,我好好研究一下。

    屈胖三蹲在地上,開始了他的研究工作,而我則圍繞著旁邊的林子,檢查了一下左右的情況。

    這是與漢城附近差不多的一片林子,林密且深,時不時傳來古怪的獸吼,林子深處還有許多的蟲鳴,我往外沿搜尋而去,卻發現在林子深處,居然有一條小溪,溪水居然還是紅色的,一直蔓延到了遠處的荊棘叢中去。

    這是一個很複雜的林子,事實上,在荒域這兒,即便是華族這種大部落,周圍也是一片荒野和密林。

    這些才是真正的荒域。

    我去轉悠了一圈,這才回返,發現屈胖三依舊蹲在地上,不過是換了一個地方。

    我有點兒奇怪,有什麼法陣,是能夠難倒曾經是陣王屈陽的屈胖三呢?

    我走上前,瞧見洛小北正在於無塵道長討教著什麼,不好打擾他們的交流,然後便走到了屈胖三的跟前,也蹲下了身子來,然後低聲說道:“怎麼了?”

    屈胖三抬起頭來,我瞧見他的雙目居然一片虛無,就仿佛虛空之中一般。

    而這家夥的臉上,卻是一片僵硬。

    他就仿佛隻是一具軀殼一般……

    啊?

    我沒有弄明白到底怎麼回事,伸手過去,一把抓住了屈胖三的肩膀,說你到底怎麼了?

    沒曾想我就這麼輕輕一推,屈胖三直接就栽倒在了地上去。

    屈胖三一倒下,我整個人就直接懵了。

    是真的,一直以來,我都把屈胖三當做是自己的依靠,也是我的主心骨,他說做什麼,我就做什麼,任何事情,隻要按照他說的去做,基本上都會沒事兒了,然而讓我驚訝的,是此時此刻,他卻倒下了。

    他怎麼就倒下了呢?

    我剛才去外麵巡視周圍情況的時候,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我叫了一聲“屈胖三”,那家夥一動也不動,我這個時候慌了,也顧不得別的,趕忙扶起屈胖三,又叫來了洛小北和無塵道長。

    被我打攪了談話的洛小北有點兒不太高興,然而還是跟著無塵道長走了過來,瞧見屈胖三倒在了我的懷裏,渾身僵直,也有些驚訝,趕忙跪倒在地,伸手過來查看。

    檢查了了一會兒,洛小北抬起頭啦,對我說道:“你剛才怎麼他了?”

    屈胖三他現在人挺好的,呼吸、心跳也都正常,但就是一動也不動,就仿佛沒了神魂一般。

    我也是一肚子的鬱悶,說我沒有幹嘛啊,就是回來的時候,瞧見他蹲在地上,就推了他一把,結果他就直接倒下去了。

    洛小北聽到,頓時就焦急了起來,說怎麼會這樣?

    這個時候,無塵道長卻開了口:“他、他給人收了神魂去,現在留下的,隻是一副軀殼……”

    啊?

    我聽得心驚膽戰,說怎麼就收了神魂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洛小北有點兒謊,說該問話的人應該是我們吧?

    大家都是一臉的懵逼,我這時就像溺死者抓救命稻草一般,看向了無塵道長,說道長,你知道怎麼回事麼?

    無塵道長聳了聳肩膀,說我怎麼知道?

    他這個時候居然還在笑,沒心沒肺的,倘若我不是知道他根本就是個神魂殘缺的人,都以為這事兒是他幹的了。

    我深吸了一口氣,然後靜下心來,思索了幾秒鍾,然後說道:“先別急,我們好好捋一捋啊,剛才屈胖三在這兒破陣,我去周圍巡察了一番,看一下周圍的情形,你們在幹嘛?”

    洛小北說是啊,你走了之後,他就一直在那兒打量,一會兒走這邊,一會兒走那邊,還念念有詞,而我則趁機跟無塵道長問了一下自己修行的事情。

    念念有詞?

    我心中一跳,說他念了什麼?

    洛小北搖了搖頭,說我怎麼知道,沒注意,感覺好像是在算周易,或者盤卦,我沒注意聽啊?

    就在這時,旁邊的無塵道長嘻嘻一笑,說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他剛才說了什麼。

    啊?

    我趕忙問道:“您說,您說……”

    無塵道長衝著我眨了眨眼睛,然後說道:“他剛才一臉嚴肅,嘮叨說‘什麼沈老總,你又回來了’之類的……”

    啊?

    沈老總回來了?這是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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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uale
王室 | 2018-9-1 06:33:22

本篇最後由 xuale 於 2018-9-1 06:34 編輯

聽到無塵道長的話語,我先是一愣,隨即渾身就是一僵,然後後背的冷汗,嘩啦啦地就流了下來。

    沈老總是誰?

    很多人可能並不太了解這個人,以為是什麼公司的大老板,但隻有我們這一夥人,方才知道他的恐怖之處。

    這個男人憑著一己之力,力壓名噪天下的民國天下三絕,無論是王紅旗、虛清真人,還是別的什麼大拿,都沒有此人的名聲響亮;他單槍匹馬,拉起了一大票的人馬來,不但收服了無數驕兵悍將,將無數黑道巨擎給納入麾下,而且還整合了白蓮教、天地會、洪門以及許多的旁門左道,創建了一統江湖的邪靈教。

    就連屈胖三的前世,陣王屈陽,都在此人的雄才大略麵前選擇了臣服,統治黑道江湖半甲子的天王左使王新鑒,也隻是他手下左使。

    倘若他沒有在巔峰時期突然失蹤,天下大勢,還不知道會是怎樣的一個情況。

    會否又是一個張無忌,或者朱元璋呢?

    當然,後來我們知道,這個人投胎轉世,成了邪靈教的掌教元帥彌勒,彌勒死去之後,他又變成了小佛爺,小佛爺又寄身於苗疆少年王萬青身上,最後在天山一戰的時候,被陸左等人擊殺了去。

    這個人,還是轉世十八代的武陵王,夜郎王的王弟。

    隻是……

    這家夥不是死了麼,怎麼又冒出來了呢?

    難道陸左他們的猜測,是正確的,死去的那人,隻是武陵王,而作為其中一世的記憶,沈老總、或者小佛爺卻通過某種手段,又存留在了人世之間?

    這事兒並不是沒有可能,要知道,那家夥曾經做過無數次的假死,無論是彌勒,還是小佛爺,一直到最後的王萬青,都是如此。

    這是一個幾乎習慣用死亡來騙人的家夥。

    死亡對於他而言,並不是一片虛無的恐怖,而是將自己藏身於黑暗之中、讓敵人掉以輕心、麻痹大意的一種手段而已。【

    用我們現在經常講的話,叫做換馬甲。

    這人就像生存在網絡世界的那種人一樣,換一個馬甲,他又出現了。

    這個人熟悉你們的一切,知道你們的一切優點和缺點,能夠總結一切失敗的經驗,從而在最終的決勝之中,將你給打敗。

    而如果還是不能,他永遠都能夠再一次的卷土重來。

    我艸……

    想到這兒,我渾身直顫抖,而當我把事情跟旁邊的洛小北和無塵道長說起時,一向都表現出不太在乎的洛小北頓時就陷入了沈默之中。

    至於無塵道長,他則是傻乎乎地笑了,說嘿嘿,聽上去,挺有趣兒的,那個沈老總結婚了沒有?他這麼厲害,我若是把他招來當女婿的話,我以後是不是就可以橫著走了?

    呃……

    聽到無塵道長這瘋瘋癲癲的話語,我頓時就是一陣無語。

    屈胖三的突然失神,讓我陷入到了極大的困境,使得我不得不一個人麵對其當前的局麵來。

    因為無塵道長瘋瘋癲癲,而且除了屈胖三,他跟我和洛小北都不是很親近。

    他幫不上什麼忙,至於洛小北,當聽到我剛才的話語,她的臉色就是一陣紅一陣青,不知道她內心之中,到底在想著什麼。

    我知道這個時候,如果我不站出來,屈胖三說不定就完了。

    沈思了幾秒鍾,我朝著洛小北拱手說道:“幫我照顧好胖三,我去闖陣。”

    啊?

    洛小北愣了一下,趕忙阻止我,說你別胡來啊,胖三剛才就是因為要破這陣,所以神魂方才被人拘走的,你這再上去,要萬一也栽在那兒了,那可怎麼辦?

    這是關心,但我已然下定了決心,就不可能更改。

    我告訴洛小北,說如果我落在了裏麵,你們都別管我,立刻帶著屈胖三離開這裏,回到現實世界,然後去梁溪找到慈元閣的首席供奉黃小餅,讓他幫忙聯係陸左,告知我們這邊的事情即可。

    如果我們這邊真的出了事,唯一能夠求助的,就隻有陸左他們了。

    我不能夠讓屈胖三變成這副模樣。

    他不但是我的“表弟”,還是我最好的朋友。

    洛小北聽到了我的話語,沒有再阻攔,而是看著我,說你確定你行麼?

    我苦笑一聲,說逼上梁山,不行也行。

    說罷,我將屈胖三交給了洛小北,然後衝著無塵道長長身一躬,表達拜托的意思。

    我此次一去,未必能夠成功,當下之時,隻有拚命了。

    瞧見我一臉嚴肅的表情,無塵道長嘻嘻一笑,說加油,加油,讓道爺看看你的本事……

    嗬嗬……

    我心中淡然,然後伸手,往懷間一摸,抓出了止戈劍來。

    這把由雜毛小道交到我手的長劍,給了我幾許信心,然後我深吸了一口氣,朝著遠處的樹屋走了過去。

    唯有破了此陣,我方才能夠找到屈胖三神魂丟失的原因。

    他或許可能是神魂自行離體,去裏麵探索究竟,或許是被陣中某種設置給困住,然後神魂被人拘走了去,不管如何,如果我們在這兒坐以待斃的話,什麼都不能知曉,唯有進入其中,以身試險,方才能夠知道一切。

    走!

    我緩步上前,剛剛走過幾棵水杉林木處,便感覺炁場陡然一晃,周遭的景物一下子就有了變化。

    四周都是黑乎乎的荊棘叢林,頭頂上的月亮也變成了血色,我下意識地回頭一望,卻瞧見自己來的地方,已經變成了一片黑乎乎的虛無。

    進陣了?

    我下意識地吸了一口涼氣,結果發現空氣之中,居然有幾分香甜,類似於蜜桃或者葡萄壞掉之後的味道。

    這味道入鼻微甜,然而沈澱下來的時候,卻有一股苦澀。

    這是毒。

    我心中明白,這法陣之中,必然有許多陷阱,也有讓人意識喪失的毒素,或者別的我不能知曉的存在。

    不過好在我又聚血蠱在身,那玩意即便是陷入沈睡之中,也能夠無意識的反應,至少關於毒素之事,我還是能夠抵禦得住的。

    我不動聲色地回過頭來,剛一轉身,卻感覺一道勁風撲麵而來。

    我幾乎不假思索地便舉起止戈,一劍劈去。

    長劍斬落對方,卻是一大團迸射而出的火星子,朝著我周身籠罩而來,盡管那玩意還未有臨身,我便能夠感受到了深入骨髓的寒意,還有能夠燃燒一切的恐怖。

    這是冥火麼?

    眼看著避無可避,我幾乎是出於本能一般地直接遁入了虛空之中去。

    唰……

    大虛空術。

    這是我膽敢闖入這仿佛龍潭虎穴的法陣之中的原因,然而當我進入虛空的一瞬間,頓時就感覺到一陣前所未有的壓力。

    以前使用大虛空術的時候,視野變得無比開闊,能夠瞬間掌握到我所在空間的無數信息,從而能夠判斷出無數的可能性來,也將自己立於不敗之地。

    然而此時此刻,遁入虛空之中的我,眼中隻是一大團混沌不定的濃霧,什麼都瞧不見。

    我甚至都無法確定自己的落點是否安全。

    如此法陣,當真恐怖。

    難怪屈胖三會在這個地方栽跟頭,難怪他會如此的慎重。

    怎麼辦?

    在虛空中待到了難以再留的時間,我隨機選了一個地方落下,剛剛一站住腳,便感覺有一股暗流朝著我的腳踝處纏了過來,這個時候,我吸取了上一次的教訓,沒有再胡亂提劍斬去,而是往旁邊退了一步。

    隨後我低頭一看,卻見居然是一株赤紅色的荊棘。

    它長得十分古怪,渾身就如同玫瑰一般的尖刺,而在末端處,卻是一朵豔麗鮮紅的花朵,仿佛血盆大口,末端處還有無數尖銳的利齒。

    食人花?

    我往旁邊退開,發現周遭都是密密麻麻的食人花,而從目前的情況來看,像是幻覺的可能性不大。

    剛才那香甜的氣息,便是它花粉擴散而出的味道。

    我在瞧見這玩意的一瞬間,心中在思考對策。

    我不能夠在這兒磨蹭,待得越久,對屈胖三越是不利,必須要使出一錘定音的手段來。

    而回顧我所有的手段,當下之時,隻有三種。

    神劍引雷術、大雷澤強身術以及地煞陷陣,這三門強悍手段,每一樣都是團戰利器,也是我用來威懾旁人的不二法門。

    雜毛小道曾經誇讚過我,說我一對一或許並不算強,但如果陷入混戰之中,卻是以一當百的角色。

    這才是我存在的意義。

    然而此時此刻,屈胖三的神魂不知所終,若是用神劍引雷術,隻怕會誤傷到他,反而不如大雷澤強身術這種持續性,指向性的手段來得適合。

    在一瞬間,我就做了決定,一邊揮劍,抵抗無數食人花藤蔓的侵襲,一邊在口中默默念著咒訣:“請吾上天界,神威赦眾神;請吾入地府,直至幽境宮;請吾入水府,四海波浪翻……”

    一劍斬屏退無數襲擊,而到了最後時刻,我猛然往後一躍,然後止戈朝天豎起:“……雷澤生吾輩,八方風雲湧吾命,雷來!”

    風雲動,平地起驚雷。

    無數粗壯雷芒滾滾冒出,垂直落下,朝著我飛速襲來的一瞬間,我的另外一門手段也陡然爆發。

    地煞陷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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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uale
王室 | 2018-9-3 08:48:27

爆!

    在長時間的沈寂和屈辱之中,我終於選擇了爆發

    狂暴的雷電之下,電芒將我給襯托得宛如雷神再世一般,而與此同時,恐怖的地下從地底之下迅速蔓延上來,就好像是火山噴湧;兩種狂暴的力量,在一瞬間,就將對方法陣的大部分威能都給摧毀了去,那些遮天的食人花一瞬間變成了無數的枯萎落葉,而在我麵前的,則隻有才十幾頭巨大的石頭人。

    這些石頭人,一如屈胖三當初在長城擂台決戰七曜摩夷天劍主之時,使用出來那《太一拔罪斬妖護身咒》,最終召喚出來的黃巾力士一般,個個都是大個頭,力量恐怖。

    這些,估計就是法陣之中,將任何闖入者給碾成碎肉的殺招吧?

    屈胖三如此頭疼,估計還有更多的殺招存在,隻不過我的地煞陷陣,卻是一切法陣的克星,周遭的土地一片狼藉,到處都是倒塌的樹木,連架著樹屋的那一棵樹木,此刻也是轟然倒塌了去。

    就在硝煙散盡的那一刻,那些滿是岩石、石塊組合而成的石頭人衝著我衝了過來,我沒有任何猶豫,長劍一揮,引雷轟去。

    轟隆隆

    粗壯的雷電光芒倏然飛去,落在了那些石頭人的身上去。

    電芒四溢之間,裏麵蘊含著最為剛烈的雷意才是真正殺招,這些石頭頓時就失去了將其結合的根本,一下子就崩潰了去。

    我提劍向前,一劍一個,沒有任何東西可以阻擋在我的麵前。

    如此狂衝一陣,周遭一片寂靜,這時候,我方才來到了倒在了樹枝之中的那屋子前,從一堆廢墟中,找到了陷入昏迷的兔六。

    而周遭,再無任何動靜。

    瞧見這場景,我心中知曉,那個在此處布置法陣的家夥,肯定是擄走了屈胖三的神魂,至於這兒,瞧見我勢頭凶猛,就直接放棄了去。

    想到這裏,我頓時就是怒火重重,不過卻也無可奈何。

    將兔六拖出了廢墟,我身上的電芒消去,大部分消散於空氣之中,而一部分則融入了我的身體裏。

    這些雷電之力,將會不斷地溫養我的身體,總有一日,我能夠不用持咒,也能夠在雷雨天,掌控雷電,成為讓人懼怕的存在。

    這就是大雷澤強身術的真正奧義。

    我抓著那兔六的脖子,拉到了剛才的地方,洛小北跑了過來,一臉難以置信的表情,大聲喊道:“我靠、我靠,陸言,剛才大發神威的那個人,真的是你?太棒啦,天啊,簡直就不像是我認識的你啊”

    她表現得十分誇張,髒話都出來了,而我的心情卻並不好。

    我將兔六扔在了地上,然後半跪在了地上,上去就是十幾個大耳刮子,雨點一般地落在了對方的臉上去。

    啪、啪、啪

    先前說過,荒域這邊的人,長期在原始叢林之中與各種恐怖野獸搏殺,個個都是皮糙肉厚之輩,再加上兔六又是華族其中的精英修行者,挨打的能力還是有的,不過我這般一通大耳刮子抽下去,本來已經陷入了昏迷的他頓時就給痛醒了。

    瞧見這家夥醒來之後,我並沒有停下,而是接著又是一頓猛抽。

    這個時候的我,已經將胸口鬱積的所有悶氣,全部都撒在了那家夥的身上去倘若不是這個家夥突然出手,殺死了龍五,事情就不會這般複雜,而我們也用不著出城來這兒找尋他,屈胖三也不會中計,陷入迷陣之中,最終神魂給人拘走了去。

    我毫不留情地一頓抽,將那人給扇得有點兒懵逼了,而與此同時,我還檢查了一下那家夥的嘴裏,發現並沒有什麼藥物存在。

    那家夥給我抽得臉上浮腫,口噴鮮血,眼冒金星,旁邊的洛小北都看不下去了,慌忙過來攔我。

    我打了一陣,胸口的惡氣也是出了一些,深吸了一口氣,方才穩住了情緒。

    我問洛小北,說胖三怎麼樣?

    洛小北搖頭,說不,不太好,他依舊昏迷,就像植物人一樣。

    我知道此時此刻,最主要的事情已經不再是華族的紛爭,而是屈胖三神魂的下落,如果這家夥要萬一有個什麼三長兩短,別說陸左、朵朵他們繞不過我,就連我自己,都不能夠原諒自己。

    我低下了頭來,揪住了兔六的脖子,死死扼著,讓他快要透不過氣來,又稍微有一點兒呼吸。

    我紅著雙眼,一字一句地說道:“我隻給你一次機會,告訴我你背後的那幫家夥到底是誰,現在告訴我,否則我會讓你受盡最為痛苦的折磨,讓你永生永世,都不會忘記今天的情形”

    那兔六也是個瘋狂之人,抬起頭來,朝著我吐了一口帶血的唾沫。

    我不閃不避,讓那唾沫噴在了臉上,然後也不去擦拭,而是獰笑了起來,說好,很好,我很欣賞你的決斷,做人就應該狠一點,這樣子才好玩嘛

    我笑了,顧不得臉上的血沫子,而是拔出了止戈劍來。

    我看也不看,開始揮劍。

    我的劍很快,快得我自己都不知道,然而兔六在這個時候,卻劇烈哀嚎了起來,然後奮力掙紮。

    我伸出了腳,踩住了對方的右手,繼續揮劍。

    十秒鍾之後,我收了手。

    止戈劍上,鮮血滴落,而兔六的右手,自手腕起,每一根指骨都在,但手掌部分的肌肉,卻給我剔得幹幹淨淨,一點兒筋肉都沒有,就仿佛它原本就隻是骷髏骨頭一般。

    我收了劍,鬆開了腳,然後又問道:“是誰?”

    兔六整個身子都在顫抖,右手不斷抽搐,口鼻之中,鼻涕、口水和鮮血不斷湧現而出。

    十指連心,他的痛苦是能夠預測的,被我一逼問,頓時就驚聲大叫道:“殺了我,殺了我,我什麼都不知道”

    哈、哈、哈、哈

    我瘋狂地大笑著,臉上的肌肉顯得無比猙獰,直勾勾地盯著他,然後咧嘴笑道:“是麼?殺了你?你覺得我會如此簡單?告訴我,那個布陣的人,到底是誰?”

    兔六仿佛崩潰了一般,大聲吼道:“我不知道啊”

    唰!

    我又開始揮劍了,這一回,劍尖開始在他的右臂之上蔓延,隨著劍尖的揮動,一條又一條的肌肉飛出去,他的整個右臂開始以肉眼的方式變薄,隨後變成了雪白的骨頭。

    大概是因為太快的緣故,即便是成了骨頭,但對方的右手還可以揮動,一直到連接的筋給挑斷。

    右臂弄完之後,我蹲下身來,用左手去抓那地上的碎肉,直接塞進了那人的嘴裏去。

    我瘋狂大笑道:“你不肯說是吧?是不是沒有力氣?來,吃點肉,吃了肉,就有力氣說話了後麵的時間還長,我有一整晚的時間陪你”

    自己手臂上麵的肉給不斷塞進嘴裏,兔六終於崩潰了,一邊大聲叫著,一邊用舌頭頂住那些肉,不讓它們進來。

    而我卻使勁兒往裏麵塞

    十幾秒鍾之後,兔六終於崩潰了,大聲哭喊著說道:“我說,我說,是河佛長老指使我做的,我隻知道這些!”

    我繼續塞碎人肉,說不,我要聽的不是這個,我想知道,到底是誰在這兒布的陣?

    兔六使勁兒搖頭,說不,我不知道,是河佛長老派來的人,我不知道

    河佛?

    聽到這話兒,我停止了繼續塞肉的舉動,而是一把揪住了那家夥的脖子,說你的意思,是河佛知道那人是誰?

    兔六癱倒在了地下,哭著說道:“是、嗚嗚,是”

    我深吸了一口氣,然後站了起來。

    我看向了洛小北,大概是我剛才的表現太過於瘋狂的緣故,她抱著屈胖三,下意識地往後麵退了一步去。

    我看著她,說如果我們去把河佛長老給抓住,是不是能夠逼得那人交出屈胖三的神魂?

    洛小北搖頭,說我不知道。

    我說那加上寞離長老呢?這兩個老家夥,應該是那幫家夥在華族的合作對象吧,加上他,是不是有了跟那幫家夥談判的資格?

    洛小北下意識地點頭,說也許吧?

    我看向了無塵道長,說道長,現在屈胖三的神魂被人拘禁了,我也不知道到底該怎麼辦,所以現在隻有跟人拚命了,你幫不幫我?

    無塵道長搖頭,說我不想幫你。

    呃?

    聽到這話兒,我的心都涼了半截,而隨後無塵道長卻指著屈胖三的身體,說不過我可以幫你保護他,別的事情我可不想管

    保住屈胖三的身體?

    這話兒讓我又寬心許多,的確,如果到時候真的打將起來,屈胖三的身體如果能夠得到安全的防護,我也沒有了後顧之憂。

    我看向了洛小北。

    洛小北並沒有被我的計劃說動,而是勸我道:“陸言,事已至此,我們既然中了算計,那麼就已然落入了下風,要不然咱們還是離開荒域吧?到時候找到了幫手,再回來這兒,不管敵人是誰,都比較穩妥一些,也避免了全軍覆沒”

    聽到這話兒,我低下了頭。

    我說好,你要走,我不攔著你,請自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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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uale
王室 | 2018-9-4 06:11:53

聽到我的話語,洛小北杏眼豎起,瞪著我說道:“陸言你什麼意思,你覺得我是怕了,臨陣逃脫麼?”

    我搖頭,說不,我突然間想到了,如果我這一次真的不能成功的話,的確需要有一人幫忙去通傳消息,那個人想來想去,也就隻有你一個了

    洛小北的心情這才好了一些,歎了一口氣,勸我道:“我知道你和屈胖三之間的感情,不過既然知道希望渺茫,又何必去華族那兒送人頭呢?龍不落既死,華族就已經不再是我們所熟悉的華族,你真以為憑著你的一己之力,就能夠力挽狂瀾?別說是你,就算是陸左他們都來了,也未必能夠力敵全族啊?”

    我點頭,說你說得對,但屈胖三就這麼莫名其妙地倒下了,總得做些什麼;的確,我不確定抓住河佛和莫離,是否能夠逼出那人來,但我卻知道,我必須要去做。..

    洛小北歎了一口氣,說那行吧,我陪你。

    我搖頭,說不,你現在就走,離開荒域,幫忙把消息傳出去,告訴陸左,沈老總的真身,很有可能就在這兒。

    洛小北頓時就惱怒了,說你怎麼跟個倔驢一樣,就是勸不動呢?

    我說我已經決定了洛小北,我很少有這般獨斷專行,但我有我的理由,也有我的堅持,所以請你尊重我,謝謝

    話說到這個份上了,再堅持下去就是矯情了,對於洛小北來說,此刻返回華族去,跟擁有著龐大勢力的河佛、寞離長老這種地頭蛇硬剛,特別是在沈老總或者邪靈教插手的情況下,簡直就是送人頭的行為,她原本就不願意,此刻勸也勸了,說也說了,她已經仁至義盡,實在沒有必要陪我去送死。

    所以她也沒有再多說什麼,鐵青著臉,說好。

    我當下也是將黃胖子的聯係方式告訴了他,然後與他就在這兒直接告別。

    洛小北離開之後,我又找到了無塵道長,望著他和他懷裏的屈胖三,長身到地,深深一鞠躬,然後說道:“道長,我此次一去,如同荊軻刺秦,九死一生,你老就在華族外圍等待即可,用不著陪我去”

    無塵道長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來,說貧道也沒有想跟你一起。

    好吧,我不是屈胖三那樣的天才人物,實在理解不了無塵道長此刻瘋癲狀態的思維能力,在確定他能夠保護好屈胖三肉身的情況下,也沒有再多的計較,回過神來,將剛剛直好血的兔六給扶了起來,然後用藤條將他與我綁在了一起。

    弄完了這些,我又朝著無塵道長鞠躬三下,方才使用遁地術離開。

    半個小時之後,我回到了漢城。

    這一次回來,我沒有驚動任何人,而是小心翼翼地走著,趕到了龍雲的家中來。

    這個時候,已經是半夜時分,淩晨四點多,再過一個時辰,天就要亮了,不過我敲門的時候,裏麵一下子就有了回應,說誰?

    我聽到是龍雲的聲音,立刻回答道:“我,陸言。”

    院門吱呀一響,龍雲跟著且介、牛二和他弟弟龍風等人都走了出來,瞧見我站在門口,後麵還背著一人,趕忙說道:“先進來。”

    我進了院子,龍雲立刻把門關上,並且神情緊張地把我引入屋子裏去。

    大家進了屋,龍雲便問道:“陸爺,人抓到了麼?”

    這時有人點燃了一盞油燈,而我則解開了藤條,將兔六扔在了地上,說你們看

    眾人瞧見地上這家夥,卻正是兔六那個叛徒,頓時就群情激奮,上前去踩,踩了兩下,方才發現這家夥的右臂居然變成了白骨,下意識地吸了一口涼氣,說我艸,這是什麼情況?

    我沒有時間跟這幫人溝通,直接拔出了止戈劍來,輕輕一彈。

    嗡。

    長劍微微一震,散發出了凝重如山的龍威來,將情緒衝動的眾人都給鎮住了來。

    龍雲等人都停下了動作,看向了我。

    我表情嚴肅,一字一句地說道:“兔六交代了,所有的一切,都是河佛長老指使的,謀害不落長老的人,也是河佛在背後操縱的”

    聽到這話兒,龍雲等人頓時就炸了,紛紛罵道:“我靠,那老狗好演技,我們都給他騙了。”

    “對啊,狗日的真不是個東西。”

    “還好我們沒上當,要不然真的給他算計了”

    眾人紛紛說起,而我卻是又彈了一下長劍,等大家都安靜了一些,我方才緩聲說道:“抓兔六的過程中,出了一點兒岔子,我們給算計了,屈胖三的神魂被人禁錮走了,兔六隻交代了那人是河佛長老的人,具體也不知道是誰,所以我現在得去把河佛長老給抓了,從他那兒逼問出拘走屈胖三神魂的家夥,我現在就要去,你們誰願與我一起?”

    聽到我的話,眾人都愣住了。

    把河佛長老給抓了?

    在沒有任何結論得出之前,沒有得到族長以及大部分長老的認可之下,貿然去將族中地位最高的長老給擒下來,這事兒幾乎等同於造反。

    這跟他們之前所謂的清君側,又有什麼區別呢?

    不同的,是之前的時候,他們以為隻要發動了,就能夠得到河佛長老的支持,然而現在除了他們這些不知道有幾人可信的團隊之外,就隻有我一人。

    這事兒

    我的話一說出來,眾人都沈默了,過了好一會兒,龍雲大概是斟酌了一番,方才說道:“陸爺,真不是大夥兒不支持您,隻是這事兒,得從長計議。”

    我斜眼瞧他是,說怎麼個從長計議法?

    龍雲說現如今雖說兔六在了我們的手上,他又招出了是河佛長老在後麵指使的他,我們自然知曉,害死不落長老的人,便是那包藏禍心的河佛,但至於族人信不信兔六的說法,族長信不信,這個還是不能肯定的,而一旦我們發動了進攻,到時候又拿不出足夠的證據來,我們可就真的“拉弓沒有回頭箭”了

    且介點頭,說對,不管怎麼說,我們至少得獲得族長的認可才行啊?

    我似笑非笑,說你們之間不是覺得不落長老是安害死的,準備把她從族長的位置上掀下來麼,怎麼現在卻又開始尊重她的意見了?

    且介有點兒不好意思,低下了頭去,不過還是說道:“之前是之前,現在大家都看清楚了,整件事情,其實就是河佛和莫離兩人想要上位,方才在我們雙方之間煽風點火,故意製造事端的我們雖然對安族長依舊不喜,但她在那個位置上,還是有著絕對的權威,能夠得到他的支持,我們方才勉強有一拚之力。”

    對、對、對

    其餘幾人也點頭,說是這個道理。

    他們紛紛說出了自己的意見,七嘴八舌,我卻保持了沈默。

    過了好一會兒,龍雲看向了我,說陸爺你說你的意見,先別管我們這些人。

    我點頭,說大家夥兒的意思呢,我基本上了解了,我也知道,好多人其實都是有家有口的,父母親人尚在,倘若是真的做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隻怕會連累家人;但我想告訴你們的是,我等不了,時間拖得越久,我越不可能抓到河佛,也不可能抓到莫離,所以我得快,要足夠快,才能夠在對方反應過來之前,直接捅出那一刀。

    停頓了一下,我又說道:“安是華族的族長,也獲得了大部分中立長老的支持,所以你們說要得到她的認可,我沒有意見,不過我沒時間了,隻有先斬後奏在,這件事情,是走鋼絲,不成功則成仁,我不要求你們都跟我去做,害怕的,可以離開,當做不知道。”

    我亮明了態度,場中頓時就是死一樣的沈寂。

    這個時候,地上躺著的兔六突然間笑了起來,說你們這幫蠢狗,知道我為什麼不跟你們在一起不?就是因為你們瞻前顧後,猶猶豫豫,一點兒前途都沒有,與其跟你們一起碌碌無為,還不如跟著河佛長老,多少也搏個未來,哈哈

    他的話兒一出,眾人皆怒,想要上前去打他,而龍雲卻伸手攔住了他來。

    這個男人的額頭青筋一陣劇烈跳動,突然間抓著旁邊桌子的一碗,朝著地上猛然一摔,大聲罵道:“我艸,膽大的日龍日虎,膽小的日抱雞母,不落長老對我恩重如山,救了我不知道多少次,陸爺你一個外人,拚了兄弟和自己的性命,都來幫我們,難不成我們華族的男人,真的連個幾把都沒有麼?幹了,幹了”

    他是眾人之中威望最高的人,他這邊一表態,眾人也都豪氣頓起來。

    這種事情,講究的就是一個氣勢,畢竟都是刀口舔血的漢子,提上來了,誰也不是慫蛋。

    眾人點頭同意之後,龍雲、且介和牛二立刻出去發動人員,而我則背著兔六,跟著龍風去河佛的府上。

    十幾分鍾之後,龍雲帶來了巡防隊的消息,說河佛就在他府中。

    我讓人盯住寞離長老府,又找人圍住河佛府邸,然後將兔六交給龍雲,走上門去,一大腳,將那大門給一腳踹開了去。

    老子,來踢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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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uale
王室 | 2018-9-6 00:24:43

河佛長老府邸的大門,用的是深山老林木,門板都有幾寸厚,卻給我一腳踹去,直接崩成了碎片,散落在院中去。

    我一路其中,箭步如飛,朝著內院往裏衝。

    之所以如此凶猛,主要是這家夥的府邸周遭,皆布有法陣,一旦異常進入,立刻就有報警,我與其偷偷摸摸,不如直搗黃龍,長驅而入。

    而且河佛長老的府邸可比龍不落那兒寬闊許多,被叫做華府,偌大的一大片建築群落。

    想要找到這人,最快的辦法,就是引蛇出洞。

    我得讓他主動出來。

    我向前衝的時候,院子裏燈火昏暗,然而當我衝進第一重院子的時候,立刻就有人反應過來,從房間裏衝出,朝著我這兒撲來。

    來人眾多,我卻不慌,止戈劍一揮,頓時就將來人給嚇退了去。

    我一路高歌猛進,殺到第三重院子裏麵來的時候,終於瞧見了衣衫不整的河佛長老。

    那大胖子個兒不高,也就一米七左右,然而卻有至少三百斤的體重,看著就讓人心驚,他氣喘籲籲衝出來時,一身肥肉亂顫。

    老東西在華族也算是養尊處優,哪裏見過這般火爆的場麵,瞧見地上給我撂倒了七八個人,到處都是哀嚎聲起,頓時就眉頭豎起,怒聲吼道:“陸言,你別以為當初跟著不落長老趕走了軒轅野,你就能夠為所欲為,實話告訴你,荒域是荒域人的荒域,華族也是我華族人的華族,你們這些中州來的外人,休想在我這兒撒野。”

    我瞧見此人露麵,獰笑一聲,說受死吧你。

    說罷,我揚劍而上。

    河佛長老往後退了一步,大聲喝道:“華族捉龍陣,列!”

    喏!

    眾人齊聲怒吼,有十三人從陰影處陡然衝出,然後刀槍劍戟、斧鉞鉤叉,諸般武器齊出,落在了不同的地方,將我的身影給牢牢鎖住了去。

    這十三人長期合練,默契得宛如一人,氣機鎖定住我,頓時間就是一股沈重壓力,宛如山巒倒塌一般,朝著我傾倒而來。

    那家夥倒也是早有防備。

    隻可惜……

    我嘴角一挑,向前猛然衝去,無數兵刃悉數落了下來,有的是抵擋我手中長劍,有的則趁機朝著我猛然刺來。

    一時之間,殺機無限。

    然而眼看著無數兵刃即將加諸於我的身上之時,我卻突然間消失不見了。

    那些攻擊,全部都落到了空處,甚至彼此交擊。

    大虛空術。

    擁有此法的我,即便是在群戰之中,也能夠立於不敗之地,並不懼怕大部分形式的困境,也罕有法陣能夠限製住我的身形,除了那種頂尖大拿,一般如同這樣的什麼“華族捉龍陣”,對我而言,都不是什麼威脅。

    而在虛空之中的我,瞧見那十三人,以及周圍眾人,都是一臉懵逼的情況,並不知曉我為了突然間消失不見。

    這個時候,我已經出現在了河佛長老的身邊來。

    其餘人有些猝不及防,但這個胖子倒是個頂尖人物,別看他一身肥肉直顫抖,但在這荒域之中,能夠出人頭地的,終究還是個人的修為,所以他能夠做到華族的這個位置,也是因為一身的頂尖手段。

    當我的止戈劍猛然斬落下來的時候,他大袖一揮,那衣袖之內,竟然有護臂,抵擋住了我的劍鋒。

    我一劍劈中,感覺到這老東西的氣勁渾厚,竟然不輸於我,甚至還更強大。

    難怪他會如此囂張。

    不過這也難怪,荒域此地,天材地寶何其多也,前有洛山魅靈,後有混沌木精,這些都是極為罕見之物,若是在現實世界,像這般急需靈氣孕育的天材地寶,要麼早就被人得到,要麼根本就孕育不出來。

    也隻有在荒域這樣一個靈氣充裕的地方,方才會有這般龐大的儲備。

    這也正是我們之前重視荒域的地方,而想必也是邪靈教意圖染指此地的根本緣由。【愛↑去△小↓說△網www.】

    在感受到了對方的強大之後,我沒有太多猶豫,上前就是一頓拚殺。

    幾乎在一瞬間,我就與河佛長老形成了膠著狀態。

    那十三人組成的華族捉龍陣在一瞬間失去了我的蹤影之後,瞧見我已然與自家主子拚殺起來,頓時就立刻變陣,然後朝著我圍了過來,一邊想要給自家主子分擔壓力,一邊也是想要出手將我擊殺。

    然而當我與河佛長老真正戰成一團兒的時候,基本上這些人就已經插不了手了。

    真正高手交鋒之時,迸發出來的那恐怖氣息,並不是一般人所能夠擋得住的,而這個時候貿然加入戰團,麵臨的將是兩個人的合力而擊。

    我的劍,叫做止戈。

    這是雜毛小道幫我量身定做的,不但材料用的是真龍骸骨,而且上麵還篆刻了無數的符文和法陣。

    我的劍法,叫做一劍斬。

    世間萬物,莫過一斬。

    我這邊一拚命,每一下都是格外的恐怖,劍劍都找其薄弱之處,每一劍出來,都帶著一往無前的殺意,這對於長久不與人交手的河佛長老來說,實在是一件著實頭疼的事情。

    他的雙袖之中,滑落出兩根護臂來,一邊與我應付,一邊向後退去,想要離開我的糾纏。

    然而我一旦纏上,又怎麼是他能夠逃脫得了的?

    一時之間,那河佛長老氣得哇哇大叫,雙目變得赤紅,竟然有陰陽魚遊離其中,然後朝著我猛然瞪來。

    瞳術?

    我感受到了對方雙眸之中異於尋常的恐怖,沒有去與他對視,而是直接遁入了虛空之中。

    而就在我遁入虛空之中後,瞧見在我身後的一個家夥,正好被那河佛長老眼中迸射出來的白光射到,整個人居然直接石化了去,化作了一具活靈活現的石像。

    隻不過他當場就渾身僵直,根本動彈不得。

    好家夥……

    我深吸了一口冷氣,知道這個河佛長老的手段,當真恐怖。

    荒域之中多奇士,這家夥當初在軒轅野統治時期,以及變革之戰中,都忍住不出手,卻並不是沒有本事,而是藏得太深了。

    洛小北的勸說並不是沒有道理,她正是清楚這裏麵的實力差距,方才會提出那樣的建議。

    隻不過,她並不知道,我已經被逼到了絕境之處。

    這樣的家夥,如果一直等下去,說不定還會弄出什麼幺蛾子來。

    不行,我得速戰速決,將此人給掌握在手中。

    要不然,我這一次就真的跪了。

    虛空之中,我閉上了眼睛,萬千信息倏然消失,隨後我開始用心感受著夢中的無數經曆。

    這裏麵有戰死疆場的將士,有鬱鬱寡歡、堅貞不屈的使節,有無名小祭祀,也有一劍神王這樣的強者,以及雷霆法師,和遊曆世間的觀察者……

    這些人,都曾經是當世之間的豪雄,而時間的力量,則將這些人給雨打風吹去。

    無數人凋零,沒有人記得他們的名字。

    然而此刻,他們卻通過聚血蠱的這種神奇傳承,跨越了時空,落到了我的身上來。

    擁有著無數祝福和期待的他們,怎麼能夠看著我落敗。

    賜予我力量,和勝利的勇氣吧……

    我在虛空之中深深祈禱著,不是向那高高在上的生靈,而是我內心深處的自己。

    而下一刻,我睜開了眼睛來,無數的人影在我的身後重合。

    這一劍……

    斬!

    啊……

    再一次從虛空之中浮現的我,朝著對方猛然一劍斬落而下,這一次河佛長老依舊擋住了,不但如此,旁邊還有一個人也湊了過來。

    那人卻是之前帶隊押送兔六離城的圖蘭,被龍雲他們譽為華族年輕一輩的頂尖高手。

    別人差了一些,但這人卻是有實力擠入其中的。

    然而當我的長劍落下來的一瞬間,剛才那擋住我劍鋒的護臂,卻在這一下瞬間斷裂了去,被巨大力量撞擊而下的河佛直接騰飛而起,朝著後方滑落而去,而那圖蘭揮著一口大刀,想要攔我,卻給我反手一劍,給直接挑飛了去。

    這一下,並不是我的真實實力,而是加諸了無數意誌的重疊。

    這樣的狀態我不知道能夠持續多久,所以根本沒有去理會那圖蘭,而是箭步上前,朝著河佛長老就是一頓劍斬。

    唰、唰、唰……

    長劍舞動,對方的兩根護臂全部斷裂,隨後沒有能夠擋住我的劍,左臂給我斬中,慘叫一聲,隨後給我撞入其中,一劍捅入滿是肥油的肚子,然後將鮮血淋漓的長劍,橫在了那家夥粗短的脖子上。

    “都別動!”

    將這家夥控製住,我大聲喊著,旁人紛紛後退,而這個時候龍雲帶著上百人也湧入府中來,被我挾持的河佛長老臉色蒼白,低聲喊道:“別、別,萬事好商量。”

    眾人僵持,而這個時候,另外一邊卻走來一群人,領頭的卻是寞離長老。

    他一進來,大聲喝道:“大膽陸言,膽敢挾持我族長老,你可知道,這是死罪?”

    我瞧見他,冷冷一笑果然還是入了我的算計。

    事實上,他來得這麼快,都是我算計的。

    我走上前兩步,將河佛長老推到雙刀在手的龍雲手中,說道:“看住他,任何異動,殺!”

    話音剛落,我又遁入了虛空之中。

    夜,還很漫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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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uale
王室 | 2018-9-7 04:43:47

屈胖三曾經告訴過我,說我是一個被所有人低估了的人。

    對於這一句話,我一直把它當做是恭維。

    然而直到失去了屈胖三的時候,我方才知道,他的意思,是因為我總是習慣於別人來幫我做決定,使得我沒有能夠發揮出自己最根本的實力來,也永遠都無法估量自己的上限到底在哪裏。

    無論是修為,手段,還是處理事情的方法。

    而在此刻,被逼入絕境的我,終於是爆發了出來,瘋狂的程度,連我自己都難以想象,更何況是龍雲等一幫被我繞得雲山霧罩的人。

    沒有人會想到,華族之中名聲昭著的河佛長老,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會被我擊傷並擒獲。

    正因為如此,使得當聽到我帶人衝入河佛府邸的時候,莫離長老下意識地反應,並不是避開,而是帶著人匆匆趕了過來。

    不管如何,我們都是他們奪權的威脅,如果能夠在這件事情上麵踩死我,對於他們來說,是十分樂見其成的。

    事實上,寞離長老能夠這麼快就趕到現場,少不了我的謀劃,以及龍雲等人的執行力。

    而現如今寞離長老趕到現場的切入時間剛好。

    他就在我將河佛長老擒獲的一瞬間,他或許還在謀算著到底是讓眾人停下來,與我談判好一點兒呢,還是招呼眾人一擁而上,一來能夠消滅我,二來還可以將競爭對手河佛也給鏟除了去這事兒比較劃算,我已經將河佛長老交給了最能夠將我意誌執行下去的龍雲,然後對寞離長老出了手。

    在大虛空術的麵前,即便是他身邊有著無數高手,對於我而言,也永遠都不存在任何的問題。

    大虛空術,是一門在萬軍叢中,取大將首級的絕佳手段。

    除了最頂尖的、對於空間和時間以及世界底層規則有著極深理解的那一部分高手之外,很少有人能夠明白虛空與現實之中的關係,也理解不了虛空之中那種多視角、多層次的信息體驗。

    事實上,身處虛空之中的我,視角之廣闊,就好像是《星際穿越》之中的結尾處,庫伯在黑洞之中,時間與空間的盡頭,所瞧見的那些景象一般。

    它們很像,但又有許多的不同。

    這是未曾有過體會的人所不能夠理解的,上一秒的我還在於龍雲對話,而下一秒,當寞離長老大聲呼喊,準備叫人不用顧忌河佛長老生死,將我擒下來的時候,我已經出現在了他的身邊。

    我手中的止戈劍,已經貼到了他的脖子處來。

    寞離長老有著龐大的野心,也擁有著與這野心相匹配的絕對實力,就我個人而言,這個人的修為甚至要比河佛長老這個老東西要更加強悍,而且遠沒有那家夥的疏於戰鬥,在處理進攻的時候,表現出十分強勢的手段來。

    他用的,是一把不知來曆的骨刀。

    這把骨刀,比尋常所見的要短一些,僅僅有兩尺多長,別看材質未知,但是在與止戈劍交手的時候,也絲毫不落下風。

    雙方在一瞬間爆發出了巨大的動靜,刀劍相擊的瞬間,巨大的勁氣震得我們彼此都有些畏懼。

    我幾乎下意識地想要扔開手中的劍,而想必對方也是一樣的感受。

    不過從意誌上而言,無論是我,還是對方,都有著極為強大的心髒,絕對不會對任何的事情進行妥協。

    所以我們在刹那之間,又交手了十幾個回合。

    我能夠感受得到,寞離長老應該是有著許多的殺手鐧,或許還會比河佛長老的瞳術更加恐怖,然而在此時此刻的我麵前,他卻並沒有太多的機會得以施展。

    畢竟此時此刻的我,並不是簡單的我,而是無數的意誌重疊。

    特別是在雙人交戰的時候,一劍神王的意誌,占據了最為主要的地位。

    這種戰鬥狂人的意誌,並不介意自己的對手是誰。

    無論是天,或是地,或是山。

    或是人。

    鐺!

    最後的一聲交擊之後,寞離長老“啊”的一聲慘叫,接著我的止戈便繞過了對方的重重防禦,從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插入了對方的右胸口處,從這邊一直插到了後麵,接著我拔出來的時候,鮮血頓時飆射出來。

    胸口的痛楚讓寞離長老大聲慘叫了起來,而下一秒,我的止戈劍又架在了對方的脖子之上。

    對於這樣的威逼,許多經驗老道的戰士,都能夠在第一時間反應過來,在事態穩定之前,避免這樣的結果,然而他即便是有這樣的反應,卻也還是沒有我快。

    所以他一動,脖子處就劃拉出了一道口子來。

    他不敢再動了,因為一動,腦袋估計就要整顆地掉落了下來。

    所有的熱鬧,在寞離長老停下來的那一瞬間,都消失了。

    他不動,現場是死一樣的寂靜。

    所有在我們身邊不斷奔跑、變換身形的人們,都下意識地停了下來,害怕自己任何的一個粗魯動作,都會驚到手持止戈長劍的我,而我稍微一緊張,就有可能害得寞離長老的頭顱,一下子就跌落了下來。

    這樣的事情倘若真的發生了,當事人就真的是難辭其咎。

    畢竟我這個行為,看上去並不是為了威脅而威脅。

    我剛才動手傷人的時候,幾乎是毫不猶豫,止戈劍在一瞬間穿透了寞離長老的胸口,這也是有前車之鑒的。

    而此刻他的脖子處,還有一道肆意流淌鮮血的口子。

    這不像是在開玩笑,也不像是畏懼什麼,而不敢動彈的行為。

    所有人都知道,我是一個敢想也敢幹的人。

    那寂靜的場麵,仿佛凝固了一般,久得好像有一年多的時間,然而卻僅僅隻過了一小會兒。

    感受到了的生命遭受嚴重威脅的寞離長老倒是個十分光棍的人,在短暫的沈默之後,他丟掉了手中的骨刀,然後選擇用手捂住了脖子處往外噴血的傷口,然後一臉驚恐地對我說道:“你要幹嘛?”

    我眯著眼睛看著他,然後笑了,露出一口白牙。

    我笑得十分詭異,連我自己都有點兒嚇到了,不過我並不打算跟這家夥說太多。

    我回望而去,瞧見龍雲就在不遠處挾持著河佛長老,在他身旁,有四五個兄弟,而在更外圍,則有包括圖蘭在內的二十來個華族高手在虎視眈眈地盯著他。

    但龍雲卻沒有任何懼怕,他手握尖刀,死死抵住了河佛長老的心口處。

    經驗豐富的他,能夠在任何變故發生之前,將刀子捅進那家夥的心髒裏麵去,讓這個隱藏多時的家夥最終斃命了去。

    所以即便被重重包圍,他也沒有半分驚慌。

    他的臉上,唯一剩下的,是驚訝。

    事實上,所有人的臉上,都布滿了最為深刻的震驚,因為沒有人能夠想得到,我居然能夠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將河佛長老和寞離長老連續擒下來。

    在出發之前,我也沒有想到。

    我自己也並不知曉自己的上限到底在哪裏,也不確定自己的計劃是否能夠成功,在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之前,就胸有成竹,那是一種二百五的行為。

    我在出發之前,就抱著一種“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複返”的心態。

    而即便到了現在,我依舊是豁出了命去的玩命狀態。

    將這兩人抓住,僅僅隻是計劃的開始。

    我最終的目的,隻有一個,那就是讓屈胖三的神魂得以回歸,讓他能夠重新回到我的身邊來。

    龍雲衝著我點頭,眼中滿是崇敬。

    他之前或許見過我的出手,但比起陸左、雜毛小道和屈胖三的璀璨光芒而言,對比之下,我反而屬於默默無名的背景牆一列,他們或許有一些印象,但絕對談不上什麼深刻。

    他們之前的猶豫,也正因為不相信我能夠將人給擒獲。

    作為荒域之外的人,我並不清楚這二位長老的真實實力,但他們作為華族中人,卻絕對是有所了解的。

    這才是他們瞻前顧後,縮手縮腳的緣由。

    我沒有理會周圍一眾人的目光,拖著寞離長老的身子,就走到了河佛長老的跟前來。

    被龍雲挾持的河佛長老,此刻瞧見我的眼神,有一種莫名其妙的情緒。

    這情緒很複雜,混合了許多的東西,一時半會兒,我品不出來。

    兩人對視了一會兒,河佛長老終於開口了:“說,你要什麼,如果可以的話,我們可以交換的……”

    我等的,就是這一句話。

    我不確定河佛眼中的我,當時到底是一個什麼形象,我隻是盡量平靜地說道:“兔六被送出城,調虎離山之後,被放在了一片林子的樹屋之上,外麵布得有一片法陣,我朋友屈胖三在破解法陣的時候,神魂被拘誰幹的,找他過來,讓他將我朋友的神魂還我,不然,你們兩人,給他陪葬。”

    聽到這話兒,河佛長老先是愣了一下,然後看向了寞離長老。

    寞離長老低下了頭去。

    我知道這件事情跟懷裏的寞離長老逃脫不了幹係,所有沒有任何猶豫,直接朝著他肚子果斷地捅了一刀去。

    當我將刀子抽出來的時候,他終於開了口:“唔……是、是鬆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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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uale
王室 | 2018-9-10 05:35:13

    布陣者,鬆濤也。

    在我近乎瘋狂而毫無道理的蠻橫之下,寞離長老最終也沒有堅持住自己的風骨,毫無擔當地將幕後之人給賣了出來,而聽到這個名字,我的心髒頓時就是一陣狂跳。

    鬆濤,怎麼會是鬆濤呢?

    是誰也不能是他吧?

    我驚駭無比,回想起與那人見麵的過程,給人的感覺除了有幾分陰柔、也就是娘娘腔之外,大部分時間還是如沐春風的。

    盡管雙方都看對方不順眼,但那家夥還是彬彬有禮,並沒有讓我又多不痛快。

    而且他還主動問詢起我的來意,說要幫我去找尋毒龍壁虎精血的下落。

    如果那些表現全部都是假的,這人得有多陰暗啊?

    我心中懷疑,毫不猶豫地又捅了寞離長老一劍。

    這一劍依舊避開了那家夥的重要髒器,隻不過是給人痛楚而已,不過還是讓寞離長老緊繃的神經給再一次的崩潰,哭著說道:“是真的,我說的都是真的。”

    我冷笑,說鬆濤?他不過是一客卿,如何能夠主導此事,而且還能夠布出如此法陣來?

    寞離長老慌忙說道:“他可不是普通的客卿,他是夜先生派來我華族的代表。”

    “夜先生?”

    我眯眼說道:“哪個夜先生?”

    寞離長老一時卡殼,有些猶豫,而就在這個時候,院中又來了一大群的人,為首的卻有兩個,一位是華族族長安,而另外一位,則是幾日之後,就要與安完成大婚,成為她如意郎君的鬆濤。

    當然,也是寞離長老口中那個幕後指使鬆濤。

    瞧見此人,寞離長老立刻就大聲叫了起來:“族長救我,族長救我……”

    他一叫喊,走上前來的安臉色立刻變得格外嚴肅,衝著我大聲說道:“陸言哥,我不知道你對我有什麼意見,但是你若現在將兩位長老都放了,一切都還來得及,我可以用我的族長之位,確保你後麵的人生安全……”

    哈……

    聽到這話兒,我忍不住就笑了起來。

    安也來了。

    不但如此,而且鬆濤還陪在了她的身邊,這事兒對於我來說,實在說太重要不過了。

    如果真的如同寞離長老所說的一般,那麼屈胖三的神魂,應該就在鬆濤的手中,那麼我離計劃的成功,似乎又進了一步。

    我在心中安慰著自己,然後開口說道:“安,你來得真好,我有事情要跟你說。”

    安深夜驚醒,聽到事情之後匆匆趕來,對我雖然有些不解,但還是保持著以前的尊敬,皺著眉頭,開口說道:“何事?”

    我說這事兒,不宜太多人知道,你若想了解,我們進房間裏說。

    安皺著眉頭,不答話,而旁邊的鬆濤立刻就站了出來,伸手攔住了她,開口說道:“不可。”

    安看向了鬆濤,而鬆濤則振振有詞地說道:“安,不可啊,這個人極度危險,你看一下河佛長老和寞離長老身上的傷勢,如果他再將你給控製住了,一切局勢都將逆轉,到時候你若真的出現了意外,讓我怎麼活,讓華族又怎麼活?”

    他說得情真意切,搞得我都有點兒感動了。

    不過我還是平靜地說道:“我們進屋,安,河佛、莫離等人也會在裏麵,我有東西要給你看,我也會給你一個解釋,你若想知道,隻管進來,若是不想知道,我不怪你。”

    說罷,我押著莫離,朝著河佛長老那邊走去。

    而龍雲等人也押著河佛,退到了院子正中的房間裏。

    在眾人虎視眈眈的時候,我們退到門口的時候,而這個時候安終於做了決定,說好,我進去。

    她對我到底還是有幾分信任,知道我做的一切,都是有隱情的,故而才會選擇相信我。

    鬆濤瞧見阻止無望,隻有苦澀地說道:“那好,我陪你進去。”

    安衝著鬆濤甜甜一笑,說好,謝謝。

    兩人也跟著進來,我們進了屋子,結果意外地發現另外一個人在裏麵,卻是頭發淩亂、穿得並不多的盼娘,也就是不落長老的年輕遺孀。

    這個本該出現在大牢之中、等待著擇日處死的女子,居然堂而皇之地出現在了河佛長老的房間裏,而且瞧她頭發淩亂,臉上滿是潮紅,身上還充滿了某種特殊的氣息,就知道在此之前,應該是做了一些少兒不宜的事情。

    瞧見房間裏略為慌亂的盼娘,河佛長老臉上的表情,就像生吞了一隻蟑螂一般,怎麼看都難受不已。

    龍雲帶來的人有五十多號,他們圍在了房間外圍,能夠進來的,隻有龍雲、他老弟龍風、且介和牛二四人,其餘人都在外麵與兩位長老和族長安帶來的人馬對峙,而河佛長老、寞離長老被我們扣在了手中,進來屋子裏的有三人,分別是族長安,鬆濤以及河佛長老的內侄、華族年輕一代的頂尖高手圖蘭。

    從這樣的配置結果來看,安願意進來,是冒著偌大的勇氣。

    因為一旦我們翻臉,將她扣住的話,僅憑著鬆濤和圖蘭,是絕對沒辦法將她保護周全的,特別是在我剛才在那麼短的時間內,將兩位長老擒下的情況之中。

    從這一點,能夠證明安對於我的態度,還是充滿了信任。

    我明白這一點,所以才會如此平靜。

    對了,屋子裏除了上述這些人,還有另外一個人,他的名字,叫做兔六。

    就是那位臨陣反水,殺了龍五,然後被放逐的家夥。

    這個家夥擁有著強大的意誌,然而在被我將手臂削成骨頭之後,卻一下子就崩潰了,選擇了投降,甚至在龍雲他們猶豫不定的時候,還出言相激,算是幫我做了一點兒事情。

    從這一點上來說,他有求生的欲望,或者說不要在被我折磨的意願。

    這對於我來說,是很有利的。

    眾人進了屋子,盼娘被眾人的目光注視著,羞愧不已,又躲進了屋子裏去,然而牛二卻是個蠻漢,對於這個害死自家主上的娘們兒也是一肚子火,本來以為她待在大牢之中等死,心中稍微平複,此刻瞧見她又出現在了河佛長老的房間裏來,頓時就火得不行。

    他雙目血紅,衝進了房間,像拎小雞一樣,將盼娘給拎到了外麵的小廳裏來,然後惡狠狠地扔在了地上。

    啊……

    女人叫了一聲,然後瞧見滿屋子的狠角色,嚇得瑟瑟發抖,下意識地抱住雪白的胸脯,然後嗚嗚地哭泣著。

    安的臉色也十分難看,在眾人沈默的情況下,她開口說道:“你為何會在這裏?”

    盼娘嗚嗚哭道:“河佛長老說沒有嚐過不落女人的滋味,所以特地把我從牢裏提出來,淩辱於我……”

    被龍雲控製住的河佛長老因為失血過多,有點兒精神萎靡、有氣無力的樣子,然而聽到這話兒,頓時就怒聲大吼,說你這是誣陷,栽贓陷害,赤裸裸的汙蔑……

    他神情激動,滿身肥肉都在顫動著,而這個時候我卻沒有給他太多發揮的空間。

    我直接走上去,一把扯下了河佛長老的褲子。

    這位尊敬的資深長老剛才出現的時候,就有些衣衫不整,一開始我還以為人家隻是夢中驚醒,匆匆而來,卻不曾想居然是在房中成就好事。

    褲子脫下,我將還沾染穢物的一麵翻開,一言不發,扔在地上。

    安雖然是未經人事的女孩兒,但並不是傻子。

    能夠成為華族族長的青鸞天女,如何會是傻子呢?

    所以她的目光一下子就變得陰沈深邃起來。

    我並沒有在這個點上繼續糾纏,河佛長老的興趣再如何古怪,那都是小節,跟龍八斤一般,不過是五十大板子,然後逐出華族而已。

    這並不致命。

    我真正要關注的,是最致命的地方,所以我手一招,從且介手中,將兔六給叫了過來。

    再一次瞧見兔六,安是驚訝的,而當瞧見兔六那已成白骨的手臂時,這驚訝就上升到了震驚的地步去。

    我看著安,然後緩聲說道:“安族長,不妨聽一聽這位幫忙殺人滅口者的話語吧?”

    當聽到我喊出“安族長”的稱呼時,安的眼神裏麵,是有一些受傷的。

    不過她還是看向了兔六。

    她知道事情發展到了現在,已經不再是我與她之間的事情,而是事關華族高層的大事,所以她看著兔六,說到底怎麼回事?

    兔六是被我嚇傻了,隻有將剛才的供詞,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

    他隻是一個小卒子,知道的不多,不過卻供述了他被河佛長老收買、並且慫恿蠱惑龍雲中人出來鬧事,準備對族長實行兵諫的過程,以及在龍五這邊事發之後,他得到密令,對龍五和盼娘施加毒手的事情。

    他說完這些之後,聳拉著腦袋,滿臉晦暗地說道:“我自知罪大惡極,隻求一死。”

    河佛長老卻在旁邊說道:“血口噴人。”

    我不指望這兩個老狐狸當著安的麵貿然認罪,然後潸然悔悟,而是看向了安,說你相信我麼?

    安的臉色有些難看,下意識地看向了鬆濤去。

    而鬆濤則微微一笑,平靜地說道:“陸言兄,好大的手筆啊,至於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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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uale
王室 | 2018-9-11 06:46:07

鬆濤終於開了口。

    事實上,從寞離長老口中聽到了布陣者是鬆濤的消息之後,我就一直等待著這家夥的出現。

    之所以將人引入這裏麵來,然後又講明理由,給安說了這麼多,我的醉翁之意不在酒,而是在於鬆濤此人的身上。

    如果寞離長老說得沒錯的話,屈胖三的神魂,想來應該就在布陣者鬆濤手中。

    我隻要擒住此人,今夜的衝突,也就有了一個最終的結束。

    我一直在等著此人說話,所以他上前開口的時候,我抬起了頭來,然後將手中的寞離長老,退到了牛二的手中去,然後收起了止戈劍,微笑麵對此人,說哦,鬆濤兄有何高見?

    鬆濤搖頭,說高見談不上,隻不過我覺得陸言兄將人給擒住,刀劍施加,華族高高在上的長老在你手中宛如草芥,一劍又一劍地捅,就算是有再多的冤屈和內幕,想必都不是什麼真實的東西。憤怒和暴力能夠蒙蔽人的雙眼,如果陸言兄有足夠自信證明不落長老的死與這兩位長老有關,不如將他們交由我華族之手,由我們的刑獄長老來審理,你看如何?

    他說得陳懇,合情合理,旁邊糾結無比的安仿佛找到了台階下,趕忙點頭,說對,陸言哥,凡事都得有公信力才行,景離長老就在外麵,不如你把人交給他來處理,如何?

    安滿懷期待地看著我。

    她希望我能夠往後退一步,選擇相信她,相信她有足夠的能力來處理此事,讓事情更不至於這般尷尬。

    然而這個時候我卻笑了。

    我指著縮在堂中、瑟瑟發抖的盼娘說道:“在將人交出來之前,有人能夠跟我解釋一下,一個被放在牢中的死刑犯,為何會跑到河佛長老的房間裏來,侍奉他的生理需求麼?”

    簡單一句話,說得安臉色蒼白。

    這件事情,證明了刑獄長老景離表麵上與世無爭,但事實上,最終還是選擇了向河佛長老低頭妥協。


    而像刑獄長老這般平日裏很少與人有交集的人物都做出了選擇,那麼整個華族高層之中,又有幾人能夠值得信任呢?

    我若是將河佛、莫離兩人交出來,回頭就將我給弄住,這事兒誰能保證?

    恐怕安都沒有辦法說出這樣的話語來。

    然而鬆濤卻理所當然地說道:“你放心,之前的那個,隻是意外,安有著足夠的掌控力,能夠保證一切都能夠得到最為妥當的處理,絕對公正、公平、公開……”

    他說話,一套又一套,而當他說出這“三公”的時候,我的目光凝聚了起來。

    按理說,在荒域這兒,很少有人能夠隨口隨處這種官僚套話。

    除非是有外界的經曆,又或者是經曆了如同軒轅野那般的教育,方才會隨時引用這樣的話語。

    我吸了一口氣,感覺場中的氣氛有一點兒壓抑。

    我沒有再跟揣著明白裝糊塗的鬆濤囉嗦太多,而是走到了河佛長老的麵前來,看著他,兩人的眼睛相互瞪著,幾秒鍾之後,我平靜地說道:“河佛長老,如果我放棄了對於華族的插手,這兒的一切事情,我都將不再理會,你能夠將我朋友放了麼?”

    啊?

    河佛愣了一下,說什麼?

    我一字一句地說道:“你沒聽錯,我在跟你服軟屈胖三是我最好的朋友,他對於我來說,勝過這世間的無數,如果你將他的神魂還回來,我可以放棄對華族的插手,然後離開這裏,從此之後,華族的一切事務,都與我無關,如何?”

    河佛這個時候終於聽懂了。

    他沒有想到剛才表現得如此瘋狂的我,居然會服軟。

    不過他更加沒有想到的,是我居然讓他放人,這家夥完全就是一臉懵逼,愣了好一會兒,方才說道:“我,我沒有抓你朋友啊?”

    我點了點頭,表示明白。

    事實上,這件事情,河佛長老應該是躺槍了,他的確是不知道,這家夥滿腦門的心思,估計就是放在了去搞不落長老遺孀的事情上了,關於後麵的事情,他或許有一些安排,但並沒有得到回饋。

    我看向了另外一位被擒住的長老,莫離。

    我對著他,說了同樣的話。

    鬆濤是他的客卿,也是他交待出來的法陣布置者,即便河佛長老不知道,他也應該知曉一些的。

    然而聽到了我的服軟,寞離長老卻是想要拿捏一下,沈吟一番,然後說道:“你今日讓我如此受辱,讓我有何顏麵,再麵對族人?”

    我點頭,說那寞離長老打算如何?

    寞離長老冷然說道:“你既然如此關心於他,那便自斷雙手,若如此,我來做主,放你們離開……”

    唰!

    止戈劍再一次出現,這一次它揮出去的劍鋒,落在了寞離長老的左手之上。

    三秒鍾之後,伴隨著寞離長老慘叫聲一起出現的,是與兔六一般無二的白骨手掌,上麵還有血汙的黑色,以及一些筋肉之類的玩意。

    隨著兔六的叫聲一起出現的,是兔六的笑聲。

    這家夥有點兒崩潰了,性格也偏激,瞧見高高在上的寞離長老被我如法炮製,頓時就瘋狂大笑了起來,而鬆濤則伸手過來,攔住了安的香肩,將她往後拉扯過去。

    圖蘭上前,擋在了安的麵前,表達忠心。

    我將寞離長老的左手手掌削成白骨之後,認真地看著他,說你說自斷雙手,右手是否還要斷?

    寞離長老又氣又惱,激憤莫名地說道:“蠢貨,我說的是你自斷雙手……”

    我一愣,笑了,說你蠢,還是我蠢?

    瞧見我揚起了劍來,寞離長老慌忙說道:“我蠢,我蠢,別弄了。”

    我眉頭一掀,說放人。

    寞離長老慌忙忍著疼,臉上的肌肉幾乎都扭曲了,不過還是深吸氣,朝著鬆濤說道:“鬆濤,放了那孩子吧,不然我們真的就要完了。”

    他這話兒一說出來,被鬆濤摟住肩膀的安愣了一下,下意識地推開了他的手。

    安問鬆濤,說屈胖三在你的手中?

    鬆濤一臉茫然,說怎麼可能,我今天一直都在聽濤閣閉關修行,都未曾出去過,要不是你叫人過來通知我,我都不知道發生了這事兒……

    安皺著眉頭,不知道是否該相信誰的話,而這個時候寞離長老瞧見我又舉起了手中的止戈劍來,頓時就急了。

    他衝著鬆濤大聲喊道:“哎,哎,鬆濤你別這樣啊,真不把我們的小命看在眼裏?”

    鬆濤皺眉,說寞離長老,你說的這是什麼話?雖然我現如今已經脫離了你的麾下,不再擔當客卿一職,但對於您當初的提攜之恩,卻一直都記於心中,隻不過這件事情我什麼都不知道,如何放人……

    寞離長老頓時就急了,大聲吼道:“你撒謊,你個龜兒子,不是你讓人遞信過來,說陸言他們肯定會去找兔六,讓圖蘭半路掉包,然後把人送到陷空失靈陣中去的麼?”

    鬆濤抵死不認,反而冷笑道:“寞離長老,刀劍麵前,生死關頭,當真會讓一個人失去理智麼?”

    寞離長老說你什麼意思?

    鬆濤說您好歹也是華族長老,位高權重,就算是死,也得有尊嚴和氣度,給我們這些後輩一些瞻仰的氣節,而不是屈從於外人的淫威……

    他冷笑著說出這些話來,寞離長老頓時就是腦子一炸。

    十指連心,手掌被削成白骨的感覺,簡直是糟透了,兔六崩潰,他又何嚐不痛苦?

    被疼痛困擾的寞離長老也從老狐狸變成了一個受傷的老頭兒來,憤怒地說道:“鬆濤,你別以為我不敢揭露你的老底你根本就不是驪風一族的人,你……”

    他話兒還沒有說完,突然間從我們的身後,浮現出了一個黑色影子來。

    一點鋒芒浮動,卻是刺向了寞離長老的後心窩子處。

    快!

    好快的劍。

    倘若不是大虛空術那種瞬間而動的手段,讓我有了最為敏感的炁場感應,還真的會被那玩意得了手。

    然而此刻……

    我的止戈劍一轉,然後擋住了那一擊,隨後我長劍一遞,紮入了那玩意的身上去。

    止戈劍上,雷光浮動,那玩意吱呀一聲,不斷顫動,卻是化作一股惡臭煙霧,揮散而去。

    瞧見這個,寞離長老憤怒地吼道:“鬆濤,你個龜兒子,居然敢動用暗影侍來殺我滅口,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你根本就不是鬆濤,也不是百裏鬼行鬆熊的兒子,你是白狼王,夜先生的徒弟,也是軒轅野的幫手……”

    “住嘴!”

    一直都顯得十分淡定的鬆濤終於惱羞成怒了,他憑空一抓,卻有一把燃燒著熊熊火焰的長劍出現在了他的手中。

    隨後鬆濤沒有任何猶豫,也顧不得別的什麼,徑直朝著寞離長老衝來。

    我看得出來,被莫離在安的麵前揭穿一切,這讓他很憤怒。

    而就在鬆濤出動的一瞬間,我也迎了上去。

    我今夜所做的一切,就是此時此刻,在鬆濤被揭穿真麵目的時候,在沒有任何人阻攔和幫手的情況下,與他決鬥。

    男人,用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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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uale
王室 | 2018-9-15 02:59:54

鐺!

    止戈劍與火焰長劍陡然相撞,發出了我與鬆濤、哦,錯了,應該是白狼王對話的第一聲。

    經過這麼長時間的等待之後,我那種諸般意誌加於身的巔峰狀態早已退卻,而一時半會兒也無法讓自己達到那樣的興奮點,所以此刻的我,單純就隻是我自己而已。

    而即便如此,我也有著強大的自信心。

    因為除了意誌、思維和信心之外,我與剛才的自己,並沒有什麼區別。

    無論是手中的法器,還是身上的修為,都是一般無二的。

    既然之前的我能夠在那麼短時間內將河佛長老、寞離長老給雙雙擒下,此時此刻,我又有什麼不可以的呢?

    長劍交擊的一瞬間,我與白狼王之間的戰鬥也打響了。

    而在那一瞬間,我也感覺得到白狼王的強大。

    我不知曉那位夜先生到底是誰,是沈老總,或者什麼傳奇人物,但我麵前的這位白狼王,絕對是一位頂級強者,他與寞離長老、河佛長老這樣的華族高層有著很明顯地不同,那就是他對於戰鬥的理解,絕對遠遠超出他們。

    也就是說,這是一個與我一般,常年在戰鬥第一線中徘徊的人。

    他揮劍之時所釋放出來的殺氣讓我膽寒。

    而能夠做到這般程度的人,從某一種意義上來說,絕對是一個殺人如麻的家夥。

    這是一個戰鬥型的頂尖大拿,之前溫文爾雅的小白臉、娘娘腔,隻不過是他外表的掩飾而已,在自己的麵具給寞離長老殘忍撕開的一瞬間,他表現出了如同火山迸發的暴戾來,兩人的長劍不斷交擊,在房間中奔湧,他手中的火焰長劍每一次的交擊,都會有炙熱的火星子迸射而出。

    這些火星子迸射之後,落在地麵上、家具上、房梁上,沒有半點兒停頓,直接就將所有易燃物都給點著了起來。

    十幾個回合之後,我感覺周遭開始燃起了熊熊烈焰來。

    眾人都開始朝著外麵撤離。

    好在無論是龍雲,還是牛二,都是頭腦十分清晰的人,知道此刻的局勢並不明朗,任何的一點兒變故都會讓之前的大優勢崩盤,所以在看管兩位俘虜的時候,都顯得格外小心謹慎。

    在所有人都撤離房間的時候,縱橫的劍氣以及熊熊燃燒的火焰將我們所待的房間帶來了巨大的傷害。

    它終於支撐不住了,轟的一聲響,居然垮塌了下來。

    而就在此刻,我與白狼王陡然拔高,衝出了火場,兩人在半空中快速交擊十數招後,落到了外麵的空地之上去。

    有人試圖上前來阻攔,結果給白狼王的一劍劃去,當場變成了火人。

    那人渾身著火,烈焰將他體表的一切毛發和皮膚都給融成了灰燼,隨後他的行動變得漸漸遲緩,最後化作了一團燃燒的黑色碳團,一動也不動。

    而那人剛才上前來,攻擊的對象並非是他,而是我。

    但是高手較量,便是這般。

    任何妄圖闖入兩人之中的家夥,都會變成交手雙方共同的敵人。

    有著這人的示範,使得別人在進入戰團之前,都下意識地吸了一口涼氣。

    這樣程度的交手,自從上一次的軒轅野戰敗逃離之後,就再也沒有過了,當明白了這一點,許多人都開始往外麵退開去。

    他們還不夠格,參與這樣的戰鬥。

    城門失火,殃及池魚。

    鐺、鐺、鐺、鐺……隨著戰鬥的進行,雙方的搏殺也進入了白熱化的階段,而這個時候,我也感覺得出來,從底蘊和修為上來說,我麵前的這位白狼王並不在我之下,甚至還比我更強。

    他應該是到達了平沙子、雜毛小道的程度,而這種程度,在天下十大中應該是堪稱前列了。

    除了王明那種勁力宛如大海一般的恐怖怪物之外,其餘人的修為差不多也都是這樣的一個瓶頸,而我離那樣的境界,似乎還差了一些。

    我不得不正視這個問題,那就是我與白狼王之間有差距。

    事實上,之前我帶著赴死之心前來這兒的時候,就想過會碰到比我強許多的對手,但卻萬萬沒有想到,這個人,居然是安的結婚對象。

    我一直把他當做了小白臉,這讓我的判斷出現了很大的誤差。

    不過高手交戰,並不是打牌,四個二能夠壓倒一切,而大小王才是終極炸彈這樣的打法。

    真正到了這個級別的戰鬥,天時地利人和,任何的一點兒因素都能夠左右戰局,穩定的心態和良好的狀態,是保持不敗的基礎,甚至隨便一樣法器,或者意外,都能夠改變戰局。

    當然,兩人交手,除了修為勁氣之外,還有一種東西是可以左右戰局的。

    那就是手段,或者法門。

    恰好,在這一點上,我有著足夠的自信。

    戰鬥在最激烈的時候,雙方拚劍,拚得雙手發麻之時,我在棋差一招,就要被對方斬落的時候,遁入了虛空之中去。

    大虛空術能夠讓我看清楚對手的一切動靜,從而更好的理解戰鬥本身的意義。

    然而當我開始準備從虛空中浮現,在他身邊進攻的時候,我突然間發現了不對勁兒來。

    那家夥的身周,居然如同一團迷霧一般,根本看不透。

    如同之前在法陣之中一般。

    有法器。

    這家夥應該是早就有所防範的,所以才會如此。

    我發現,這家夥的三米之外,方才沒有迷霧,而即便如此,我仍然感覺到落在那樣的一個地方,會讓我處於危險的境地去。

    直覺讓我選擇出現在了一個相對比較安全的位置,但是止戈劍卻落在了三米之外。

    意誌操控。

    飛劍!

    鐺、鐺、鐺、鐺……

    縱橫的劍氣之下,止戈劍所處的地方,突然間出現了洶洶的烈火,將整個空間都給燃燒,連成了一片來。

    果然……

    那家夥居然把這一大片的空間都給燃燒了去,止戈劍穿梭於火場之中,沒有再進攻,而是倏然回返,我伸手抓住長劍,感覺到一片炙熱。

    剛才我若是出現在那兒,早有準備的白狼王已然將我置身於火場之中去。

    這就是套路。

    我的大虛空術本來是無往而不利的,但那家夥卻把這個視之為打敗我的機會,突然之間就發動了,倘若不是我的戰鬥經驗還算豐富,恐怕這一局的戰鬥,我就要落敗了。

    而就在我將長劍收回的一瞬間,卻發現熊熊跳躍的火場之中,白狼王居然一分為四。

    這是四個不同麵目的家夥,隻有一個是鬆濤的模樣,而其餘的,則是另外三個麵孔。

    除了鬆濤留存於原地,而其餘人卻是朝著不同的方向逃遁而走。

    他之所以要走,卻是因為在我與他激烈的戰鬥之中,場外卻也發生了變故,眾人開始將我們重重包圍,然後大部分的刀兵,都朝向了他。

    安雖然沈迷於虛幻而美好的愛情之中,但她並不是傻子。

    她能夠從寞離長老的話語裏,分辨出到底誰在撒謊,也能夠從裏麵瞧清楚了白狼王真實的身份。

    所以白狼王還在與我交手的時候,在另外一邊,卻是已經達成了共識。

    華族是一個龐然大物,一個人再厲害,也不可能與它抵抗。

    所以隻要安的態度改變過來,白狼王就算是打敗了我,也未必能夠有什麼好下場,所以在認知到了這件事情之後,他也是十分果斷,毫不猶豫地選擇了逃遁。

    隻不過想逃,問過我了麼?

    我冷然一笑,再一次的遁入了虛空之中。

    虛空之中能夠從多角度看清現實世界的一切,而在我看來,包括鬆濤形象的虛影在內,其餘三個都不過是假的,唯獨朝著安方向衝去的那個人,身邊有著剛才一般模樣的迷霧。

    那個人,才是白狼王。

    他渾身帶著熊熊火焰,撲向了安,雙手伸出來,似乎想要在離開之前,將安也給帶走。

    從這一點上來看,我能夠感覺的出來,他對安,還是有了真感情。

    不管這感情是愛情,還是占有欲,都說明了此人動了情。

    確定了人之後,我再一次的浮現,舉劍刺去,然而仿佛早就知曉我會出現一般,在那一瞬間,白狼王的足尖一錯,人卻是避開了我的這一劍,隨後將身上的衣服猛然脫下,朝著我蓋了過來。

    那衣服一離開白狼王的身上,立刻就化作遮天烈焰,我下意識地遁入虛空之中避開,而這個時候,白狼王也帶著渾身烈焰,撲向了安。

    安的身邊,有十來個護衛,有兩個還算是忠心耿耿,直接迎了上去。

    結果他們下一秒,都化作了滴油的火人。

    其餘人還想上前,卻被安攔住了。

    我瞧見安的臉上,露出了決絕的目光來,她將身上披著的白色披風甩出,然後朝著白狼王猛然撲去。

    她這是因為羞憤,所以不想活了麼?

    白狼王此刻宛如一團劇烈的火團,任何與他相觸者,除了我之外,基本上都變成了火人,安的此舉,著實讓我有點兒勘不透。

    而就在我心驚膽跳的時候,安卻突然變了。

    她在一瞬間,化作了一抹綠色,然後瞬間變得無比巨大起來。

    青鳥,那是一隻有著綠色羽毛的巨大鳥兒。

    青鸞……

    天啊,安真的是青鸞天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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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uale
王室 | 2018-9-19 06:35:44

那青色大鳥兒雙翅一展,足有三四丈的寬度,騰然於半空之上。

    茫然間,那大鳥兒頭象天,目象日,背象月,翼象風,足象地,尾象緯,巍然而上,舌詘伸,色光彩,冠矩朱,距銳鉤,音激揚,此刻已然是清晨時分,它出現的一瞬間,東邊的朝陽正好騰然而起,躍出了林原之上,光芒照在了它的身上,就仿佛天神降世一般,神光奕奕。

    無數華族人都跪倒在了地上去。

    白狼王的紅色烈焰在一瞬間將安給包裹住,然而下一秒,那青鸞在火中沐浴,周身羽毛不但沒有被燃燒,反而光華瀲灩,更增添出幾分明豔之色來。

    天啊……

    鳳象者五,五色而赤者鳳;黃者鵷鶵;青者鸞;紫者鸑鷟,白者鴻鵠安,真的是青鸞天女。

    那大鳥兒騰空而起,雙爪宛如精鋼一般銳利堅實,探出爪去,倏然間就抓住了白狼王的身體,然而在這個時候,白狼王卻宛如一團液體似的,在青鸞爪中翻滾,雙方角力,仿佛許久,卻又是刹那之間,而當我衝著輝煌的場景之中回過神來的時候,卻發現白狼王居然消失不見了。

    留在那青鸞爪中的,卻是一根枯木。

    盡管那根枯木雕得宛如一個人一般,但也改變不了它是枯木的現實。

    而在枯木之上,留著許多的鮮血,看得出來,白狼王為了這一次的逃遁,也是付出了許多的代價。

    隻不過……

    那巨大的青鸞在半空之中徘徊半圈,然後落在了地上,倏然縮小,卻是化作了安來,我瞧見,快步上前,激動地喊道:“他跑了?”

    安有些失神,聽到我的話,隻是點了點頭,卻沒有說話。

    我心中焦急,趕忙問道:“他往哪裏跑了?”

    白狼王若是跑了,那麼屈胖三的神魂就沒有了下落,他若在華族,我多少還有一個目標,然而現在那家夥的身份被揭穿了,自然不可能再回來。

    所以他跑了,我此刻若是追不上,以後恐怕就真的隻能麵對一具沒有任何反應的身體了。

    這是我絕對不願意看到的,所以我才會如此著急。

    而這個時候,安的手掌一翻,卻是摸出了一顆紅色的珠子來。

    這珠子有大拇指一般大,透著一股紅色的光芒。

    安說道:“你看看,是不是這個……”

    啊?

    安的話語讓我為之一愣,隨即從她的手中接過了那珠子來,用手一捏,然後將心神沈浸進去,發現裏麵有一股我很熟悉的氣息存在。

    是屈胖三。

    直到此刻,我心頭的大石塊兒總算是落了地,直到自己這一晚上的努力,終於沒有白費。

    我緊緊攥著石頭,然後看向了安,說你怎麼拿到的?

    安低下了頭,說道:“他給我的。”

    啊?

    我說他給你的?

    安點頭,說對,他剛才給我的其實他未必會怕我什麼,隻不過是不想讓我為難,所以才把珠子給了我,然後耗費精血遁離,他,唉……

    我聽到安那種糾結無比的話語,曉得她即便是知道了白狼王真實的身份,但對於那個家夥,心中還是有一些不舍。

    估計在她的心中,依然認為白狼王喜歡她,所以才會做出這般的抉擇來。

    傻女子。

    我歎了一口氣,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她,而就在這個時候,安卻是一陣搖晃,身子不穩,朝著旁邊跌倒而去。

    我伸手過去,扶住了安,說你沒事吧?

    安苦笑著搖了搖頭,抬頭看了我一眼,眼神之中,卻又幾分淒苦別離之情,我為之一愣,氣息附著在了她的身上,本來隻是想要檢查一下安的身體是否有狀況,結果當我感受到兩個心跳的時候,渾身一僵,頓時就愣住了。

    好一會兒,我方才回過神來,用自己都感覺詫異的冰冷語氣,一字一句地說道:“你有身孕了?”

    安聽到,並不意外我的話語,畢竟這事兒對於修行者來說,根本藏不住。

    她點了點頭,然後低下了頭去,兩行清淚從眼眶之中湧了出來。

    她說嗯,是的。

    “你……”

    我一句話憋在了喉嚨裏,半天都沒有辦法說出來。

    我終於明白了安為什麼這麼迫切地著急去結婚,也明白了她為什麼對披著鬆濤身份的白狼王抱著那麼多的寬容。

    隻是此時此刻,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說她。

    男女情事,這是一件很私密的事情,雙方隻要是你情我願,就算是父母,也沒有什麼理由去幹預,更何況我與安的關係,目前而言,其實還是挺尷尬的。

    我能夠說什麼呢?

    隻是……

    一想起安的肚子裏有了白狼王的野種,我的心頭就仿佛被無數隻螞蟻給啃噬一般難受不已,瞧見她垂淚欲滴的模樣,更是心疼。

    她以為自己找到了如意郎君,覺得鬆濤此人又帥、又有能力,而且還貼心,而且背景也還算不錯,認為這輩子是有了依靠,結果等到事實的真相暴露出來的時候,才發現是如此的血淋淋。

    我心中難受,卻不及安的百分之一。

    我此刻若再添油加醋,隻怕安一時想不開,就會做出一些誰也無法預料到的事情。

    許久之後,我方才苦澀地笑了笑,說你有什麼打算麼?

    安苦笑一聲,說之前的時候,準備結婚,然後將小孩兒生出來,好好培養教育;隻是現在,嗬嗬……

    我沈默了,不知道該怎麼說。

    我該道歉麼?畢竟我的出現,事實上改變了安所有的計劃和安排,讓她原本的如意郎君原形畢露,最終狼狽逃竄而走;隻是,盡管這裏麵有著許多的未知,但我卻可以肯定不落長老的死,絕對與白狼王以及他身後的夜先生有關係。

    安是我的朋友,不落長老也是我的朋友,我怎麼能夠眼睜睜地看著不落長老含冤而死,死不瞑目呢?

    而就在這時,有幾個眼熟的長老走上了前麵來,恭恭敬敬地對安說道:“族長,您看接下來的事情,該如何處理?”

    安長吸了一口氣,然後說道:“河佛長老和寞離長老勾結外人,謀害不落長老,並且有意顛覆華族政權,引狼入室,將其關押,責由護衛軍龍雲審理此事,待證據確鑿之後,擇日昭告全族,絞殺這兩人,其餘從犯,一律關押!”

    說出這番話來的時候,安再沒有了剛才的柔弱,而是英姿勃勃,仿佛一切都在掌握之中一般。

    她通過自己剛才化身青鸞的舉動,贏得了無數人的崇拜與敬仰,隨後將龍雲推了出來,又準備以快刀斬亂麻的雷霆之勢,將河佛長老、寞離長老留在族中的殘餘勢力清洗出去。

    這裏麵自然會有“順我者昌、逆我者亡”的橋段,河佛、莫離兩人驕狂一世,勢力的確很大,隻不過現在變成了階下囚,有幾人還會選擇他們,這個估計不多。

    這世道,雪中送炭者少之又少,錦上添花者不計其數。

    痛打落水狗這事兒,甚至都用不著安來考慮,自然會有人幫著他來動手。

    那幾名長老聽到,點頭,表示知曉。

    過了沒一會兒,龍雲等人押著河佛、莫離等人趕了過來,安又給這些人加官進爵,讓原本屬於不落長老這邊的人地位大增,與此同時,其餘中立長老也獲得了足夠的籌碼和地位。

    眾人皆歡,然而我瞧見正在發號施令的安,卻感覺到一陣說不出來的陌生。

    而當她吩咐完畢之後,回過頭來的一瞬間,我能夠瞧得見她眼角處的淚水。

    以及一抹怎麼都抹不去的落寞。

    唉……

    作為一位族長,安無疑是成功的,或許之前還會有人質疑她的實力,但剛才的表現一出來,許多華族高層都把她當做神人一般,攜著這樣的威勢,安進行了後續事情的安排,將利益分配得十分老道,在眾人都有獲益的情況下,那些跟著河佛、莫離長老失勢的人們,再也形不成了威脅。

    我之前所擔心的一切,都沒有發生,安還是牢牢地掌控了族長的權力,在這個位置上,穩穩地坐了下去。

    安處理完了一切,並沒有全程跟著,而是宣布返回無憂宮。

    她走得很幹脆,而龍雲等人得了命令,臨走之前,找到了我,想要聽我訓話,我告訴他們,說用不著跟著我,好好輔佐安就行了。

    安今天的行動也把龍雲等一眾人都給折服,之前或許還有一些怨恨或者別的心思,但此刻卻都心服口服。

    我處理完這些事情,回到了醫館。

    這個時候,已經是早上九點多,本來準備前往小香港避難的坨鵲二老並沒有離開,而是詢問了我昨夜發生的事情。

    我心係屈胖三,與這邊簡單聊了幾句之後,便出了城。

    我一出城,無塵道長就出現了。

    好像他知道我會這個時候來一般,抱著屈胖三的身體,迎著朝陽,朝著我咧嘴笑。

    我走上前,掏出了珠子來,開始將神魂引渡過去。

    這是一個漫長而又謹慎的過程,因為複雜,所以就不贅言了,總之半個小時過後,一直處於昏迷的屈胖三終於睜開了眼睛來。

    然而他醒過來說的第一句話,卻是:“呃?你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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