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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uale
王室 | 2017-11-15 04:06:26



第一卷 饑餓年代

第四十章 呼嘯迷魂梯

█████████████████████████████████████████████████████████████████2014-06-22 08:00   字數:2633


黑暗中的視線畢竟是有限的,這手電筒的強光一掃過來,我就感覺眼睛一陣刺痛,剛剛閉上眼,楊小懶這震撼莫名的聲音就直接響了起來,在整個樓梯處直接回蕩。

聽到這尖利的叫聲,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只是這心臟一陣收縮,莫名地感覺身後涼風一陣,倏然就往著我的後頸這兒鑽,涼颼颼的,嚇得我一屁股坐在地上,然後趕忙睜著眼往上面瞧去。這不瞧不要緊,瞧一眼,也把我嚇得夠嗆——原來我們剛才從上面下來的路,在這兒竟然憑空消失了,空空如也,什麼也沒有,就是一團黢黑,手電筒的光芒照過去,樓梯空了,根本沒有實物存在。

我扶著牆,詫異地爬起來,還沒有站穩,後面就飛來一道勁風。我下意識地伸手去抄,撈到了一條修長美腿,扭頭一看,卻是楊小懶氣勢洶洶地罵道:“都怪你,拖拖拉拉,搞得我爹不見了,回去的路都消失了!”

她還要伸手過來打我,然而這一刻,我卻穩穩地避開了她揮出的這一巴掌,反手抓住她的手腕,沈聲說道:“如果你還想活著走出去的話,就收起這小性子,跟我一起想辦法!”

楊小懶十幾年的修行,自然比我這剛剛入了門道的修為要高得多,不過瞧見我不再軟弱,一時間竟然忘記了掙脫,而是有些發愣地看著我。

我甩開了楊小懶的胳膊,然後順著她手中的電筒光芒,開始往回走,一直走到了那樓梯的盡頭,果然是突然就沒有了,手往下摸,一點觸感都沒有,我往空出的地方看,黑乎乎的,什麼也看不到,而再往上走,則是真正的空蕩蕩。楊小懶回過神來,沒有再對我打罵,而是蹲下身子,與我一同打量這突然消失了的臺階,摸了兩回之後,她從牆壁上面摳出一點兒泥塊碎屑,然後朝著下方扔去。

泥塊跌落下方,在手電筒的光芒照耀下,很快就消失在了黑暗之中,一點兒動靜都沒有。

前方黑暗,後面無門,恐懼爬上了我和楊小懶的心頭,那小娘們四處看了一下,然後小心翼翼地問我:“我們下了多少級臺階?”我哪裡能夠記得,回憶了一下,說大概三十多級吧?楊小懶又丟了幾回石子,都是空落落的,然後與我商量道:“我們剛才下來的時候,這臺階都還在,如果我沒有猜測的話,可能是我們中了幻覺,我們所看到的一切,都是假的,眼前沒路,實際上是有路的,只要往回走,我們就夠得到……”

楊小懶自小就跟隨她爹楊二醜闖蕩江湖,見多識廣,而是我這山村農家娃,啥都不曉得,所以她這般說,我也點頭,然後問:“那麼,我們接下來怎麼做?”

楊小懶的眼珠子骨碌一轉,然後輕輕推了我一把,指著上方的回路說道:“這樣子,你不管別的,直接往回走,相信我,你一定能夠腳踏實地的。”

她儘量讓自己的語氣變得平和,然而我卻還是能夠感受到她的緊張,腦袋一轉,就知道她是準備讓我去試水,心中立刻變得反感起來,往後退了一步,不同意:“不,掉下去的話,一定會死的;我不去,要去你去。”

楊小懶瞧見平日裡百依百順的我竟然頻頻違反她的意志,不由氣得火冒三丈,一聲大叫,伸手過來撈我,想要給我兩個大耳刮子。我雖然打不贏楊小懶,但是卻還是能夠避開的她手,後退兩步,將小寶劍拔出來,一字一句地說道:“楊小懶,狗急了跳牆,兔子急了咬人,你別逼我,不然的話,我也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麼事情來……”

楊小懶聽了我的警告,更是生氣,抬起手來,一根牛筋和人筋編制在一起、浸過屍油的皮鞭子就抖落出來,接著她那張秀美的臉上立刻露出了冷冷的笑容:“陳二蛋,長本事了啊,你以為我現在制服不了你了,對吧?”

狗咬狗,一嘴毛,在這種生死未蔔的情況下,跟楊小懶貿然發生衝突,並不是一個很好的選擇,於是我搖了搖頭,冷靜地說道:“迷魂梯,升天路,這個是種魔經裡面講到的一種法陣,我不是不知道,即便是那前路真的就是實打實的臺階,但是依我的修為和意志,恐怕抵受不住心靈的侵襲,便以為自己真的死了。這種蠢事,你不願幹,我也不願幹。我們還是談一談如何找到師父,這才是正理。”

楊小懶將鞭子甩了一個響,然後像不認識我一般,仔細打量我,半天才悠悠說一句:“陳二蛋,這才是真正的你,對不對?”

旁邊有點兒雜音,我沒有聽清楚,問怎麼?而楊小懶直接厲聲喊道:“小小年紀,如此城府,以前那個勤勞憨厚的陳二蛋,是騙我們的吧,對不對?我爹告訴我,你什麼都知道,但是卻悶著不說,對不對?”

鞭子是長兵器,而我手中的小寶劍卻只能近身搏鬥,不過瞧見楊小懶這般咄咄逼人的氣勢,我還是忍不住往後退了一步,平靜地說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楊小懶,我只是對你讓我去送死,不滿而已。”

楊小懶見我死不承認,不由得怒意勃發,又甩了一個鞭子,大聲喊道:“你這個狗日的,欺騙老娘感情,我今天先弄死你再說……”

這小娘們當真就是個神經病,無緣無故的,就露出了獠牙來,我心中一緊,想著在這樓梯中跟她交戰,一是我不敵她,二來麻衣老頭不知道什麼時候回返,我也不敢拼命。然而正在我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時候,突然整個臺階一震,我們剛才站立的那幾節臺階突然垮了,朝著下方跌落而去,而這種垮落的趨勢,正在順著我們這兒蔓延過來。

生死關頭,我們也顧不得剛剛生出的仇怨,腦子一熱,當下也是扭過頭來,朝著下方開始奔跑。

我和楊小懶一起跑,在手電筒的微光照耀下,大跨步地往下沖,身後轟隆隆,那堅實的臺階開始不斷地垮落,速度越來越快,幾乎就是追在我們的屁股後面,壓迫著我們所有的力量,好像我們只要稍微一點兒懈怠,就有可能掉落下去。
那種壓迫潛力的極限狂奔,普通人堅持不了幾分鐘,即便是進入了修行養氣的門道,也持續不了多久,跑了十多分鐘,我也終於有些扛不住了。

瞧著前方仿佛永無止盡的道路,我也有一點兒覺悟了,一個古墓,無論耗費了多少的精力修,都不應該弄這麼一個幾裡長的臺階,更大的可能,應是楊小懶所說的,我們中了迷陣,陷入了幻覺而已。想到了這兒,我再也沒有了跑開的心思,而是直接盤腿坐下來,開始下意識地念起了《種魔經注解》之中的經文,安定心神。這些日子以來,我幾乎是被逼著將此經讀熟,下意識地念著,根本來不得一點兒猶豫。

我當時的心中在想,這是假的,如果我當真了,那我就死了,如果沒當真,那麼一切都應該消解了吧?

臺階垮落的速度太快了,我幾乎一坐下,就感覺整個人都在往下墜落,無盡的黑暗把我整個人的精神都給拉扯到了下方,而靈魂則在往上飄散……然而就在這個時候,我感覺體內一陣狂躁的氣息狂湧,猛地睜開眼睛,發現我並沒有跌落深淵,而是出現在了一個環形的甬道口,環目四望,瞧見旁邊有一個出口,還沒有等我明白過來,瞧見楊小懶從我身邊呼嘯而過,然而卻仿佛看不見我一般。

一圈,兩圈,三圈……

我愣愣地看著楊小懶疲憊欲死地繞著圈兒跑,正想上前將她給喚醒,然而憑空伸出一隻手來,將我給直接拖拽到了一邊去。


南無袈裟理科佛、 說:
一眨眼,道事便有十萬有餘,饑餓年代已經快到一半了,二蛋哥就要時來運轉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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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uale
王室 | 2017-11-15 04:10:09



第一卷 饑餓年代

第四十一章 我弄死你

█████████████████████████████████████████████████████████████████2014-06-22 20:00   字數:2724


那人的力氣十分大,我根本來不及防備,整個人就被直接拽了過去,下意識地要反抗,卻瞧見拉我的這個人,竟然是先前下來的地包天,不過更讓人驚訝的是,此刻的他,上身的衣服竟然浸滿了鮮血,整個人的臉色都變得格外蒼白,如紙一般。

我沒有反抗了,地包天將我一路拽到了旁邊的出口處,低聲說道:“你如果不想她死,就不要貿然把她叫醒,要不然,後果會很嚴重的……”

我有些不明其意,瞧見地包天沒有再拉我,而是從身後的背包中掏出了一卷白沙布來,直接塞在了自己胸口處,然後又抓出一把藥丸來,吞進了脖子裡。這些藥丸拇指大,他又沒有用水,太幹了,噎得直撐脖子。

曾經有好幾次,我都想讓那個總是欺負我的漂亮少女死去,然而真正到了臨頭,我卻又沒有那麼狠厲的決心,瞧見這兒只有地包天一個,不由覺得驚訝,問他道:“王叔,我師父呢,他到哪兒去了?”我剛剛從幻境中掙脫出來,一時間有些摸不清方向,地包天一臉慘白,指著里間說道:“你進去看看,就知道咯。”

地包天這副模樣讓我感到奇怪,總感覺他哪裡不對勁,不過也沒有多想,抬腿往那出口走,結果沒走幾步,腳下一滑,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這通道有些向下傾斜,一時間滑溜著,朝前方掉去。

我用背部靠著地下,順著慣性溜出了好幾米遠之後,終於停下,瞧見這是另外一個大房間,方方正正,比第二層的還要大上許多,裝扮跟上面的差不多,不過多了許多古怪的旗幡和銅鐵器皿,最中間什麼都沒有,而四周的牆壁之上,都有一團暖黃色的火焰,不知道是剛剛點燃,還是一直都存在。在中間,我瞧見了兩個人,一個是麻衣老頭,而另外一個,竟然是——地包天。

對,是地包天,這個留著兩撇小鬍子的矮個漢子,手中多了一根甩棍,而先前的那盞銅鏡則圍繞在了他的身旁,不斷的旋轉著,而那裡面的火焰,不停地閃爍著,簡直就是信號彈一般。

陰陽燈,能夠感受髒東西,越是陰氣十足,閃爍得便越厲害。

地包天身手矯健,然而最吸引人眼球的卻是麻衣老頭,我原先只瞧見過他和老鼠會的劉領導、馬領導的交鋒,伸伸腿腳而已,並不算精彩,然而在此刻,我瞧見他果真不愧是“邪符王”之名,手上不斷有符籙飛出來,刷刷刷,那軟軟的紙片飛在空中,就如同硬刮紙、畫片一般,戳到空處,立刻無火自燃起來,將整個房間都給點亮,接著黑霧繚繞,某些無形、卻能夠讓人感應到的氣息不斷地上下遊動,我甚至還能夠聽到有尖厲的哭叫聲。

整個空間,充斥在一種莫名的詭異當中。

這場面十分精彩,讓人看了目不暇接,大氣不敢喘,然而麻衣老頭和地包天都在這里間跟不知名的東西拼鬥,那麼剛才指引我來到這兒的那個地包天,到底是誰呢?

我下意識地扭頭過去看,瞧見一張蒼白的側臉,嘴角含著詭異陰森的笑容,隱沒在了轉角。

他不是地包天,轉眼之間,就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我下意識地看了一下我剛才被拽的胳膊,只見那衣服上面,竟然有著一個詭異的黑手印。我心中震撼,一骨碌就要爬起來,然而雙手撐在地上,卻感覺身下又滑又黏,將手掌抬起來,放在眼前一看,卻見竟然是黏稠的黃色液體,有過經驗的我自然曉得,這種液體一般都是來自於屍體腐爛或者分解的時候,變質產生的屍液。

見得多了,我也顧不得髒和臭,一咕嚕爬起來,仰頭看去,瞧見那兒有一個小洞口,有一滴一滴的液體滑落下來,曉得這些東西,來自於上面的某一處。

我的心思還震驚於剛才指引我前來的那個假的地包天上面,不過要是讓我獨自返回去,卻又不敢,於是朝著場中叫喊道:“師父,師父……”

麻衣老道燃符鎮陰,頗有些焦頭爛額,聽到我叫他,抽空瞥了一眼過來,朝著我大聲喊道:“二蛋,你小師姐呢,快讓她過來,我需要她符袋裡面的東西。”楊小懶貼身而放的符袋是來自于青衣老道之手,本來是我的,後來卻落到了楊小懶手裡,麻衣老道雖然被人叫做邪符王,然而事到如今,想要擺脫困境,卻還是需要別人的符籙,說起來實在諷刺,不過現在他也沒有太多的忌諱,朝我大聲地喊,然而我卻沒有辦法,朝著回喊道:“師姐中了幻覺,我弄不醒她啊!”

正在奮力拼殺的麻衣老頭聽到這話,手裡面的活計倏然一頓,錯愕地望著我道:“那你怎麼沒事?”

麻衣老道此人雖然凶戾無比,又心黑手狠,然而對於楊小懶這個小女兒卻最是疼愛,聽到消息,便有些慌了,我多的也不跟他說,簡單跟他講了兩句話,心中還在疑惑,這兩人對著空氣這般舞動,那敵人到底在哪兒呢?

聽完了我的講述,麻衣老頭下意識地看了旁邊的地包天一樣,然後身形開始前移,然而他一動,旁邊的地包天臉色就變得一陣蒼白,朝著麻衣老頭大聲喊道:“楊老前輩,你可別走啊!你走了,我怎麼辦?”

地包天苦苦哀求,麻衣老頭卻絲毫沒有動容,一步跨前,直接沖出了房間的中央,朝著我這邊大步而來。

就在他一步走出的時候,空中突然出現了一道黑色的網線,無形又有形,直接勒在了麻衣老頭的身上,眼看著麻衣老頭就要給這些絲網勒死的時候,但見他左腳一踏,一口精血噴出來,那些網便仿佛被火灼燒一般,煙消雲散。不過他這般硬闖,卻也是受到了許多衝擊,臉色變得更加紅豔,而在他身後的地包天也想跟著沖出來,卻沒想到無形之中,又生出一道牆壁,將他給擋住,我置身事外,並不知道其中的兇險,卻瞧見地包天的臉上露出了極度驚恐的表情,接著整個人像是被什麼東西重重一錘,向後面跌飛而去。

我還想看地包天的結局,卻不想麻衣老頭一陣風地沖到了我的面前,問我說哪兒呢?我回頭指向那通道,然後問:“王叔怎麼辦?”

“讓他先扛著吧……”

麻衣老頭輕飄飄地說了一句話,拉著我就往回跑去,我沒敢再問,跟著他折轉回來,瞧見剛才明明還在狂奔的楊小懶,此刻卻瞧不見了蹤影。麻衣老頭心中發緊,問我到底怎麼一回事?我只有把剛才遇到那個跟地包天幾乎一模一樣的人,說給麻衣老頭聽,我剛剛一講完,便瞧見麻衣老頭的手“呼”的一聲就揚了起來,幾乎還沒有反應,臉上就被重重一巴掌扇到,眼前一黑,整個人就騰空飛了起來。

我被麻衣老頭一巴掌扇得暈暈乎乎,眼前金星四冒,感覺腦子成了一灘漿糊,嘴裡、鼻子裡面全部都是血,接著我又被麻衣老頭給揪著脖子,提起來,只聽到他朝我大聲說些什麼,然而我的耳朵一直都在嗡嗡響動,什麼也聽不到。

麻衣老頭瞧見我被他盛怒之下,扇懵了,也有些後悔了,從懷裡掏出一顆黑色的珠子來,先是按在我的腦門上,然後一路下滑,最後塞進來我胸口的兜裡,緊緊一頂,這時我才隱約聽到:“……好凶的傢夥,不愧是修煉了幾百年鬼道的傢夥,不過被我擊中了凶魄,開始耍陰謀了,對吧?”

我不知道麻衣老頭到底在說些什麼,睜了睜有些模糊的眼,瞧見剛才跌落在了地下的地包天,從我們剛才來的那個房間緩慢地走了過來,於是使勁地拍了拍他,以作提醒,麻衣老頭這才反應過來,剛剛將我放下,一轉身,卻被地包天給直接撲到在了地上。

“啊!”地包天撕破喉嚨地一般叫喊著,然後死死掐住麻衣老頭的脖子,大聲罵道:“你這惡鬼,我弄死你,我弄死你!”


南無袈裟理科佛、說:
今天老婆大人讓我帶她出去吃飯,不然要跪搓衣板,所以晚上就沒有加更了,大家見諒。
哈哈,換了點啊,我的讀者最有愛了。
我回來看留言,如果罵我,我就洗心革面,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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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uale
王室 | 2017-11-15 04:10:29



第一卷 饑餓年代

第四十二章 斬草不除根

█████████████████████████████████████████████████████████████████2014-06-23 08:00   字數:3028


地包天形如厲鬼,滿臉猙獰,變得無比瘋狂,我不知道他這是因為麻衣老頭拋下他的緣故,還是別的什麼原因,想著麻衣老頭若是掛了,我必然是活不成的,於是上前去拉。

然而地包天的勁兒可遠比我強,我剛一湊上前去,他便是一甩手,我感覺一陣大力襲來,整個人直接跌飛而去,周圍景色變化,刷的一下,我以為自己就要撞牆而死了,結果後面竟然碰到了一個柔軟的東西,還沒有反應過來,直接跟其滾作了一團。

我猜想自己是撞到人了,一陣急劇的翻滾之後,左手無意識地往下一撐,卻沒想到摸到一坨又軟又棉又挺的軟肉,趕緊一瞧,卻發現剛才擋住我的,竟然是失蹤不見了的楊小懶。

而我的手,正好是放在了楊小懶的胸前——哎喲,觸感真的不錯哦?

那一年我十三歲,而楊小懶大我幾歲,雖然發育了,但是平日裡穿衣打扮的緣故,反倒感覺不出來,這回一摸,倒是有許多異樣的味道。那個時候的我已經開始有了男女之別的意識,下意識地捏了捏,不過很快反應過來,爬起身來,低頭一看,卻瞧見楊小懶雙目緊閉,呼吸急促,卻是昏迷了過去。地包天詭異非常,我肯定是弄不過他的,在這個時候,反而是麻衣老頭活著,對我更加有力,於是我再次沖了上去,並且大聲喊道:“師父,我找到小師姐了!”

麻衣老頭當年何等輝煌,按理說並不會怕地包天這末學後輩,然而他自從走火入魔之後,生命完全靠豢養僵屍的死氣維持,身體每況日下,一時之間竟然跟地包天形成僵持,幾近昏迷,不過聽到了我的喊話,卻是鬥志橫生,整個人又來了一股勁兒,繼續去掰脖子上面的一雙鐵鉗。

兩人僵持,任何一點兒小小的因素,都有可能變成決斷勝負的關鍵,我深吸一口氣,將體內的那一股氣在足尖飛速運行一遍,然後飛身而起,朝著地包天踹去。

我陳二蛋,苦修道經三載複兩年,學無所成,而後修魔,洗髓伐筋,方才成就氣感,脫胎換骨,這一腳,若是依舊踢不上,算我蠢笨。

我心中憋氣,一腳飛出,那地包天依舊甩手而來,卻被我給避開了,一腳揣在了他的屁股上。往常都是別人踹我的屁股,這一回踹到了別人的身上,我並沒有感覺到想像之中的柔軟,而是仿佛踢到了牆上一般,足背生疼。然而就是這一下,天平終於向麻衣老道這邊傾斜了,他將雙腳回縮到了胸口,一蹬,地包天整個人便直接朝著天空飛起,麻衣老頭並沒有追擊,而是就地一滾,拉著我朝楊小懶那兒跑去。

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一邊跑,一邊問道:“師父,這人沒有你厲害,我們跑什麼?”

麻衣老頭頭也不回,另一隻手便往懷裡一摸,接著朝著後方甩出了一張符籙,定住當場,然後大聲說道:“我們剛才翻找東西的時候,驚動了此間的鬼靈,那東西與我們糾纏,不過被我符籙嚇止,又另外想了辦法,附身其上,準備一網打盡。所以那個人已經不是地包天了,而是一個有年頭的老鬼——它的主體意識雖然已經消弭,但是修為仍在,不過僅憑著本能,也能夠將我們所有人都給料理了。”

我聽麻衣老頭說得慎重,心中不由得一陣發苦,說既然如此,那我們還能夠做些什麼呢?

說話間,麻衣老頭已經來到了自己女兒的身邊,從她的懷裡翻了一下,直接掏出了那個裝著剩餘五張符籙的符袋,挑出那張破地獄符,用右手中指和食指夾住,口中默念了一邊,臉色突然一變,大聲喊道:“天啊,李道子這狗東西,竟然加了道法印記?”

他這邊剛剛一說完話,地包天便攜著一陣陰風撲來,麻衣老頭咬著牙,一腳將這個兇惡的傢夥給踹了回去,眼珠子一轉,然後瞧向了我,大聲喊道:“二蛋,這符籙,你會用?”

我跟老鬼學了三年道經,熟讀《太上三洞神卷》,當日一點兒修為都沒有,我便能夠驅動落幡神符,此刻我已經踏進了修行者的門檻裡面來,這符籙卻自然是用得的。見我點頭,麻衣老頭猶豫了一會兒,接著就在抽身上前與那地包天搏鬥之前,他一咬牙,將這黃色的符袋直接塞進了我的懷裡,然後將那張破地獄符遞到了我的手上,大喊道:“你,趕緊將這符籙給用了,要不然,就得給我們幾個收屍了。”

落地的鳳凰不如雞,麻衣老頭說得有些悲壯,畢竟這七老八十的傢夥回過身去,與一個中了邪的壯年漢子貼身相搏,實在不是一件穩妥的事情。

我接過麻衣老頭兒塞過來的符袋,有些發愣,沒先到青衣老道竟然能夠在這符籙之上動了手腳,除了我之外,就算是號稱“邪符王”的麻衣老頭楊二醜,都用不上,而從來都是被人視若無物的我,在此時此刻,才是真正囊個掌控全場的人。心頭一瞬間湧起的那種快意,讓我幾乎想要和這對年齡差異極大的父女同歸於盡,然而下一刻,我終究還是感覺到了生命的可貴,深吸一口氣,一步踏前,口中喝念道:“茫茫酆都中,重重金剛山,靈寶無量光,洞照炎池煩……”

此言一出,我又能夠感覺到一股磅礴的力量,從那符紙上面流動到了我的身體裡,接著直接打了一個彎兒,又將我身體裡面的力量,抽取到了那符紙之上去。

若知書符窮、惹得鬼神驚。不知書符窮、惹得鬼神笑。

此咒文一經加持,立刻風雲變幻,正在跟麻衣老頭纏鬥的地包天臉上,突然露出了一股扭曲到了極點的憤怒,口中一陣狂吼,然後朝著我這邊奮力撲來。

他凶煞莫名,然而麻衣老頭卻是鐵了心地要將其攔住,這位爺雖然走火入魔之後,修為陡轉直下,但是爛船也有幾斤釘,鐵了心地攔截,中邪的地包天也還是沖不過來,然而就在我即將這破地獄符給用出的時候,身後突然有一個人動了,朝著我撲了過來。

若是往日,我或許就給逮了個正著,然而那符籙在手,我所有的感知都在瞬間放大,身形微微一閃,避開了那人,接著口中如雷一般暴喝道:“……定慧青蓮花,上生神永安——急急如律令!”

辭令消解,那張符籙便飄於空中,微微一晃,便消弭於無形,然而在視線之外,肉眼所看不到的炁場之中,卻是驚濤駭浪,八方風起、四面雲動,巨大的動盪衝擊著在場中的所有人——轟!

我當時就感覺渾身一陣軟綿,直接癱軟到了地上。而就在我屁股落地的那一刻,瞧見剛才從後面沖過來的人,竟然是一直昏迷著的楊小懶——到底是怎麼回事?

當然,此刻的楊小懶,一個踉蹌,竟然又倒在了地上,昏迷過去。

破地獄咒一出,場中一切陰物鬼魅皆化作一空,中邪的地包天也癱軟倒地,麻衣老道與之糾纏許久,自己也是汗出如漿,極為勉力,地包天一倒,他也一屁股坐了下來,喘了兩口粗氣之後,朝著我豎起了大拇指,讚揚道:“好孩子,幹得漂亮。”

他一臉的歡欣,渾然忘記了剛才一巴掌,打得我差一點就雙耳失聰的兇悍,我爬起身子來,走到他的旁邊,瞧見地包天又動了,嚇了一大跳,指著他大喊,而麻衣老頭則迅速地就地一滾,直接將地包天給控制住,然而被他壓在下面的地包天哇哇大叫,瞧那動靜,倒不似中邪的樣子。地包天回復了清醒,但是麻衣老道卻一點兒也不放鬆,抽出了一把匕首,抵在地包天的脖子上,緩聲說道:“破地獄咒,只能傷害到遊離的厲鬼,而若是附在這體內,只有將其逼出來,方才能夠奏效啊……”

地包天剛剛恢復清醒,卻瞧見麻衣老頭往自己的脖子間比劃,頓時嚇得魂飛魄散,大聲叫道:“哎,楊老前輩,您別開玩笑,我沒事的……”

麻衣老頭那裡管這些,匕首的鋒刃上面已經開始見血了,地包天瞧見他動了真格的,立刻嚇尿了,大聲喊道:“別、別,邪符王,可別殺我啊,我家裡面還有一個半死人的老父親呢,膝下還有幾個娃兒,一大家子人都要養活呢。大不了,你的東西我不要了……啊,不,你不能,我死都不會放過你……”

這求饒和咒駡聲斷然而止,接著被那鮮血從氣管中噴射而出的“嗤嗤”聲代替,麻衣老頭若無其事地從地包天的脖子裡將匕首抽出來,瞧見旁邊目瞪口呆的我,沈聲解釋道:“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為了大家的安全,我不能冒險。”

他這話兒剛剛一說完,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楊小懶突然就睜開了眼睛,用一種極為怨毒的眼神,死死盯著他。


南無袈裟理科佛、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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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饑餓年代

第四十二章 斬草不除根

█████████████████████████████████████████████████████████████████2014-06-23 08:00   字數:3028


地包天形如厲鬼,滿臉猙獰,變得無比瘋狂,我不知道他這是因為麻衣老頭拋下他的緣故,還是別的什麼原因,想著麻衣老頭若是掛了,我必然是活不成的,於是上前去拉。

然而地包天的勁兒可遠比我強,我剛一湊上前去,他便是一甩手,我感覺一陣大力襲來,整個人直接跌飛而去,周圍景色變化,刷的一下,我以為自己就要撞牆而死了,結果後面竟然碰到了一個柔軟的東西,還沒有反應過來,直接跟其滾作了一團。

我猜想自己是撞到人了,一陣急劇的翻滾之後,左手無意識地往下一撐,卻沒想到摸到一坨又軟又棉又挺的軟肉,趕緊一瞧,卻發現剛才擋住我的,竟然是失蹤不見了的楊小懶。

而我的手,正好是放在了楊小懶的胸前——哎喲,觸感真的不錯哦?

那一年我十三歲,而楊小懶大我幾歲,雖然發育了,但是平日裡穿衣打扮的緣故,反倒感覺不出來,這回一摸,倒是有許多異樣的味道。那個時候的我已經開始有了男女之別的意識,下意識地捏了捏,不過很快反應過來,爬起身來,低頭一看,卻瞧見楊小懶雙目緊閉,呼吸急促,卻是昏迷了過去。地包天詭異非常,我肯定是弄不過他的,在這個時候,反而是麻衣老頭活著,對我更加有力,於是我再次沖了上去,並且大聲喊道:“師父,我找到小師姐了!”

麻衣老頭當年何等輝煌,按理說並不會怕地包天這末學後輩,然而他自從走火入魔之後,生命完全靠豢養僵屍的死氣維持,身體每況日下,一時之間竟然跟地包天形成僵持,幾近昏迷,不過聽到了我的喊話,卻是鬥志橫生,整個人又來了一股勁兒,繼續去掰脖子上面的一雙鐵鉗。

兩人僵持,任何一點兒小小的因素,都有可能變成決斷勝負的關鍵,我深吸一口氣,將體內的那一股氣在足尖飛速運行一遍,然後飛身而起,朝著地包天踹去。

我陳二蛋,苦修道經三載複兩年,學無所成,而後修魔,洗髓伐筋,方才成就氣感,脫胎換骨,這一腳,若是依舊踢不上,算我蠢笨。

我心中憋氣,一腳飛出,那地包天依舊甩手而來,卻被我給避開了,一腳揣在了他的屁股上。往常都是別人踹我的屁股,這一回踹到了別人的身上,我並沒有感覺到想像之中的柔軟,而是仿佛踢到了牆上一般,足背生疼。然而就是這一下,天平終於向麻衣老道這邊傾斜了,他將雙腳回縮到了胸口,一蹬,地包天整個人便直接朝著天空飛起,麻衣老頭並沒有追擊,而是就地一滾,拉著我朝楊小懶那兒跑去。

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一邊跑,一邊問道:“師父,這人沒有你厲害,我們跑什麼?”

麻衣老頭頭也不回,另一隻手便往懷裡一摸,接著朝著後方甩出了一張符籙,定住當場,然後大聲說道:“我們剛才翻找東西的時候,驚動了此間的鬼靈,那東西與我們糾纏,不過被我符籙嚇止,又另外想了辦法,附身其上,準備一網打盡。所以那個人已經不是地包天了,而是一個有年頭的老鬼——它的主體意識雖然已經消弭,但是修為仍在,不過僅憑著本能,也能夠將我們所有人都給料理了。”

我聽麻衣老頭說得慎重,心中不由得一陣發苦,說既然如此,那我們還能夠做些什麼呢?

說話間,麻衣老頭已經來到了自己女兒的身邊,從她的懷裡翻了一下,直接掏出了那個裝著剩餘五張符籙的符袋,挑出那張破地獄符,用右手中指和食指夾住,口中默念了一邊,臉色突然一變,大聲喊道:“天啊,李道子這狗東西,竟然加了道法印記?”

他這邊剛剛一說完話,地包天便攜著一陣陰風撲來,麻衣老頭咬著牙,一腳將這個兇惡的傢夥給踹了回去,眼珠子一轉,然後瞧向了我,大聲喊道:“二蛋,這符籙,你會用?”

我跟老鬼學了三年道經,熟讀《太上三洞神卷》,當日一點兒修為都沒有,我便能夠驅動落幡神符,此刻我已經踏進了修行者的門檻裡面來,這符籙卻自然是用得的。見我點頭,麻衣老頭猶豫了一會兒,接著就在抽身上前與那地包天搏鬥之前,他一咬牙,將這黃色的符袋直接塞進了我的懷裡,然後將那張破地獄符遞到了我的手上,大喊道:“你,趕緊將這符籙給用了,要不然,就得給我們幾個收屍了。”

落地的鳳凰不如雞,麻衣老頭說得有些悲壯,畢竟這七老八十的傢夥回過身去,與一個中了邪的壯年漢子貼身相搏,實在不是一件穩妥的事情。

我接過麻衣老頭兒塞過來的符袋,有些發愣,沒先到青衣老道竟然能夠在這符籙之上動了手腳,除了我之外,就算是號稱“邪符王”的麻衣老頭楊二醜,都用不上,而從來都是被人視若無物的我,在此時此刻,才是真正囊個掌控全場的人。心頭一瞬間湧起的那種快意,讓我幾乎想要和這對年齡差異極大的父女同歸於盡,然而下一刻,我終究還是感覺到了生命的可貴,深吸一口氣,一步踏前,口中喝念道:“茫茫酆都中,重重金剛山,靈寶無量光,洞照炎池煩……”

此言一出,我又能夠感覺到一股磅礴的力量,從那符紙上面流動到了我的身體裡,接著直接打了一個彎兒,又將我身體裡面的力量,抽取到了那符紙之上去。

若知書符窮、惹得鬼神驚。不知書符窮、惹得鬼神笑。

此咒文一經加持,立刻風雲變幻,正在跟麻衣老頭纏鬥的地包天臉上,突然露出了一股扭曲到了極點的憤怒,口中一陣狂吼,然後朝著我這邊奮力撲來。

他凶煞莫名,然而麻衣老頭卻是鐵了心地要將其攔住,這位爺雖然走火入魔之後,修為陡轉直下,但是爛船也有幾斤釘,鐵了心地攔截,中邪的地包天也還是沖不過來,然而就在我即將這破地獄符給用出的時候,身後突然有一個人動了,朝著我撲了過來。

若是往日,我或許就給逮了個正著,然而那符籙在手,我所有的感知都在瞬間放大,身形微微一閃,避開了那人,接著口中如雷一般暴喝道:“……定慧青蓮花,上生神永安——急急如律令!”

辭令消解,那張符籙便飄於空中,微微一晃,便消弭於無形,然而在視線之外,肉眼所看不到的炁場之中,卻是驚濤駭浪,八方風起、四面雲動,巨大的動盪衝擊著在場中的所有人——轟!

我當時就感覺渾身一陣軟綿,直接癱軟到了地上。而就在我屁股落地的那一刻,瞧見剛才從後面沖過來的人,竟然是一直昏迷著的楊小懶——到底是怎麼回事?

當然,此刻的楊小懶,一個踉蹌,竟然又倒在了地上,昏迷過去。

破地獄咒一出,場中一切陰物鬼魅皆化作一空,中邪的地包天也癱軟倒地,麻衣老道與之糾纏許久,自己也是汗出如漿,極為勉力,地包天一倒,他也一屁股坐了下來,喘了兩口粗氣之後,朝著我豎起了大拇指,讚揚道:“好孩子,幹得漂亮。”

他一臉的歡欣,渾然忘記了剛才一巴掌,打得我差一點就雙耳失聰的兇悍,我爬起身子來,走到他的旁邊,瞧見地包天又動了,嚇了一大跳,指著他大喊,而麻衣老頭則迅速地就地一滾,直接將地包天給控制住,然而被他壓在下面的地包天哇哇大叫,瞧那動靜,倒不似中邪的樣子。地包天回復了清醒,但是麻衣老道卻一點兒也不放鬆,抽出了一把匕首,抵在地包天的脖子上,緩聲說道:“破地獄咒,只能傷害到遊離的厲鬼,而若是附在這體內,只有將其逼出來,方才能夠奏效啊……”

地包天剛剛恢復清醒,卻瞧見麻衣老頭往自己的脖子間比劃,頓時嚇得魂飛魄散,大聲叫道:“哎,楊老前輩,您別開玩笑,我沒事的……”

麻衣老頭那裡管這些,匕首的鋒刃上面已經開始見血了,地包天瞧見他動了真格的,立刻嚇尿了,大聲喊道:“別、別,邪符王,可別殺我啊,我家裡面還有一個半死人的老父親呢,膝下還有幾個娃兒,一大家子人都要養活呢。大不了,你的東西我不要了……啊,不,你不能,我死都不會放過你……”

這求饒和咒駡聲斷然而止,接著被那鮮血從氣管中噴射而出的“嗤嗤”聲代替,麻衣老頭若無其事地從地包天的脖子裡將匕首抽出來,瞧見旁邊目瞪口呆的我,沈聲解釋道:“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為了大家的安全,我不能冒險。”

他這話兒剛剛一說完,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楊小懶突然就睜開了眼睛,用一種極為怨毒的眼神,死死盯著他。


南無袈裟理科佛、說:
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然而這事兒,發生在自己家人身上,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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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uale
王室 | 2017-11-15 04:11:37




第一卷 饑餓年代

第四十三章 黃雀在後

█████████████████████████████████████████████████████████████████2014-06-23 20:00   字數:2553


楊小懶這雙目凶光畢露,裡面充斥著慢慢的恨意,瞧見她這狀態,我便估計她跟之前的地包天一樣,估計也是中邪了。

凡事都有一個過程,楊小懶此刻並不是一下子就能夠變得無比厲害,而是只能夠停留到表面,唯有用那一雙宛如尖刀的眼神,來剮麻衣老頭和我。麻衣老頭剛剛殺完人,一身的殺氣,能夠鎮住很多生魂,然而他殺地包天,淡然無比,仿佛就跟出門買菜一般的輕鬆平淡,但是對於自家女兒,他卻沒有了那種“有殺錯、不放過”的磅礴氣勢,臉上一陣發冷,開始掏起懷裡的各種物件起來。

他的心情複雜之極,反倒是給了楊小懶一點兒機會,我瞧見地上的那個漂亮少女一骨碌地爬起來,一聲厲叫,竟然朝著我這邊撲來。

剛才的破地獄符,雖然動到深處,靜寂無聲,然而到底還是將此間最倡狂的鬼氣給鎮壓封鎖住了,這對於此間鬼物來說,是最大的威脅,誰知道這符袋裡面,還有沒有又一張相同的符籙?然而她這麼一動,我卻趕忙將符袋收入懷中,忙不叠地退後而去,而旁邊的麻衣老頭也反應過來了,與我錯身而過,一把將楊小懶給抓緊,死死按在了地上,然後不過楊小懶瘋狂的掙紮,直接將中指咬破,在其額頭之上,畫了一個古裡古怪的符文來。

這符文有點兒像那小孩子的胡亂塗鴉,然而卻代表著麻衣老頭畢生的精血修為和經驗,楊小懶稍微一掙紮,接著雙腳又是一軟,再次陷入了昏迷之中。

我知道楊小懶這是中了邪,心中暗爽,然而表面上卻裝出十二分的焦急模樣,大聲喊道:“師父,小師姐她到底怎麼了?”

麻衣老頭一臉嚴肅地將楊小懶身子給放平了,沈聲說道:“那髒東西,並沒有除乾淨,反而是進入了小懶的身體裡面,試圖搶奪控制權。不過小懶自小與我學道,又豈是那麼容易就範的?我暫且用中指血將其封住,出了此間後,再想辦法就是了。對了,大個兒怎麼沒有跟你們一起進來?”

麻衣老頭問起,我這才將我們兩個墜入那打轉兒的迷魂梯之事完整說明,他點了點頭,讚揚我道:“這麼說起來,你倒是個機靈的好孩子。”

我把手上的屍液抹在地上,然後瞧了里間一眼,然後問麻衣老頭:“師父,東西你找到了麼?我們要不要再進去找一下?”麻衣老頭沈吟了一番,四處一望,然後說道:“東西倒是找到了,不用剛才匆忙,瞧見裡面好東西倒也還是蠻多的,只是來不及整理,你照顧好你小師姐,我再回去看一看……”

里間的誘惑貌似有些大,即便是這會兒如此詭異,他也還是忍不住再返回去,我走到楊小懶的身旁,低頭看了一下這個額頭上畫著古怪血痕的少女,居高臨下,總算是找到了一點兒安慰。

任你刁蠻任性,這個時候,還不是要求你二蛋哥?

看了一會兒,我又瞧向了旁邊還在嘩嘩流血的地包天,心中又不由多了幾分悲涼,想著有朝一日,如果我承載不了麻衣老頭的計畫和期待,說不定也會像地包天一樣,殺小雞一般的弄死,一點兒心理負擔都沒有。

就在我陷入了那種莫名恐懼的時候,突然瞧見地包天的上方,開始有一點一滴的液體灑落在他的身上,接著有黑色的煙霧騰然而生,並且散發著強烈的惡臭。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我聽到里間突然傳來一聲巨大的震響,轟隆隆,整個空間都有一股震盪不休的響聲在轟鳴,我感覺腳下的地磚都在抖了三抖,一個站不住,直接跌倒下來。還沒當我從這莫名的震盪中蘇醒過來,便瞧見麻衣老頭一身鮮血地從裡面沖出來,踉踉蹌蹌,臉上突然黑漆漆的,就像剛從煤窯裡面摸出來一般。還沒有走到跟前,麻衣老頭便朝著我揮手,大聲喊道:“走,帶上你小師姐,我們出去!”

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只是感覺到整個墓穴都在抖動,像地震一般,隨時都有可能坍塌下來,當時也是嚇壞了,一把將地上昏迷不醒的楊小懶給抄了起來,然後背著,跟在麻衣老頭身後跑。

楊小懶身高腿長,足足比我高出了一個頭,不過身上的贅肉並不多,應該是很輕的,然而此刻不知道為何,我將她背在身上的時候,卻感覺她的身體裡,灌得有鉛一般重。

但即便如此,在這生死關頭,我也是顧不得許多,感覺身體裡面的力量瞬間爆發了一般,三兩步,就跟在了麻衣老頭的身後。

我們原先下來的那個旋梯,就在前方的左邊,一樣的臺階,兩旁依舊是濕漉漉的苔蘚,不過並沒有我們之前下來的時候那般漫長,而僅僅只有兩個彎兒,便沖到了先前那樽黑曜石棺柩的口子處。這個時候,我們身後的空間已經十分不穩定了,不斷地有大塊大塊的石方垮塌下來,卷起煙塵無數,這種砸落下來的真實效果,已經遠遠地超過了剛才回魂梯中的那種驚魂,我知道這一次是真的,倘若我們慢上一步,說不定就要葬在這墓底之下了。

有著這樣的威脅,我們很快就來到了第二層,翻過黑曜石棺柩,麻衣老頭有些驚訝地四處望去,回過來,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厲聲問道:“大個兒呢?”

我不知道麻衣老頭是中了什麼邪,整個臉上全是黑紫色,鮮血已經將他的衣服給浸透,那一隻獨眼凶光四露,我心中不由得一陣忐忑,一邊後退,一邊搖頭說道:“我不知道啊,它好像沒有跟著我們一起下來。”

這話兒說完,我們身後突然傳來一聲巨大的“轟”聲,扭頭過去,瞧見那黑曜石棺柩微微一晃,竟然直接沈入了地下去。

整個陵墓,眼看就要毀了。

事到臨頭,麻衣老頭也曉得與其在這兒爭論僵屍大個兒的下落,還不如早些逃出去,再論這些不遲,於是一把推我向前,大聲喊道:“走,快走。”他著急,我更是焦急得很,三兩下便沖到了先前進來的土洞子,然後我在前面拽,麻衣老頭在後面推,三人便這般艱難地往外面逃去。那個時候,我的手電筒都不知道丟在哪兒了,直感覺前方一陣黑暗,那土洞子似乎隨時都有可能垮塌下來一般,命懸一線,幾乎沒有一點兒的安穩。

就在我幾乎陷入絕望的時候,突然前面一絲涼風吹入我的眉間,我渾身一陣激動,曉得馬上就要來到剛才的那個崖間懸口處了。

希望在前方,身體裡便憑空又生出一股勁兒,連拉帶拽,我終於將楊小懶給拉出了土洞子來。

這個時候,我終於沒有再感到一絲震動,說明此處離那陵墓已遠,震盪波及不到了。

我抱著楊小懶,一屁股坐在地上,長長地吸了一口夜間的涼氣,還沒有回復過來,突然瞧見這並不算寬敞的口子裡,似乎多了些什麼東西。我暗感不對,抬起了頭,瞧見這兒竟然站著四個人,正冷冷地看著剛剛爬出土洞子的我,和麻衣老頭。

黑暗中,他們的眼神銳利如刀。

麻衣老頭久趟江湖,一出來就知道自己是被伏擊了,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想一想就是憋氣得很,所以幾乎不問緣由,一聲厲喝,便沖向了前方。

我看了一眼昏迷不醒的楊小懶,又看了一眼正在與伏擊者惡戰的麻衣老頭,心臟不由得一陣狂跳起來。

我,能跑麼?


南無袈裟理科佛、說:
林間鳥飛,並非無物,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很多朋友說找不到組織,這裡有一個苗疆道事官方交流群,有志於一起快樂玩耍、有各種才藝、繪畫、音樂以及創意的朋友,都可以進來,什麼都沒有的,只要支持小佛,都可以,不過大家不要在群中吵鬧,319092755,歡迎大家。座位有限,不要重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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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uale
王室 | 2017-11-15 04:11:48



第一卷 饑餓年代

第四十四章 銀牌子

█████████████████████████████████████████████████████████████████2014-06-23 22:00   字數:2666


這個世界上的很多事情,都是沒有理由的,比如機會,它也許有且只有一次,如果錯過了,也許就這一輩子都不會再有。

先前在墓中,我之所以會去幫麻衣老頭,是因為他暫時不會殺了我,而被惡鬼附身的地包天才是敵我矛盾,但是出了墓外,海闊天空,我若還是一直待在他的身邊,這身體遲早都是他的。而想要脫離他的掌控,此時此刻,是我唯一的機會。

什麼是機會,那就是稍縱即逝,追之不及。

我幾乎沒有一點兒思想緩衝的時間,就在麻衣老頭如旋風一般,怒吼著向前沖的時候,我也是貓著身子,朝著旁邊的角落溜了出去。

我記得地包天在此之前曾經介紹過,這兒離下面的穀底,只有十幾米的距離,跳過那個平臺,斜坡往下,一路就可遠離。這條路我觀察過,以我現在的身手,有很大的機會逃脫,於是這邊一縱,人便逃開。前面混戰一團,那四個黑影子都是極厲害的角色,麻衣老頭在他們的面前也算不上壓倒性的優勢,不過他眼觀四面,一下就瞧出了我的目的,朝著我一聲怒吼道:“孽畜,你還敢跑?”

我是麻衣老頭繼續生存于世間的希望,相對而言,他最是在意我,所以十分焦急,圍住他的那四人之中,也有一人想要過來攔我,旁邊的一個矮壯中年人卻拉住了他,低聲喝道:“點子紮手,放過小魚,先料理正事!”

兩方一牽扯,我卻已是逃過了一劫,整個人縱身一跳,直接沖出了這懸崖敞口,朝著旁邊的一個土坡那兒飛去。

夜風呼呼,我一下就跳到了對面來,手抓到了藤蔓之上,幾乎是出於慣性,根本就沒有停留,直接向下滑去,手上鮮血淋漓,然而還沒有倒地,那藤蔓就到了末端,我心中好像有一隻巨手在緊緊抓著,身後催促,結果眼睛一閉,人便再次往下跳去。

下跳的時候,我的雙膝自動彎曲,結果很快便落了地,巨大的力量使得我朝前一陣翻滾,整個人像滾地葫蘆一般在泥地裡撲騰。

沖勢一止,我便一躍而起,顧不得渾身的傷痕,借著天邊的一點兒星光,朝著前方的樹林子就撒丫子地跑。

就在我逃進林子裡面的時候,我聽到一聲巨響,忍不住回過頭去,瞧見一道黑光從那懸崖口子處飛逝,半空中傳來一聲淒厲的叫喊,似乎是麻衣老頭的聲音。我心中更加緊張,心想著這個老傢夥這麼厲害,居然能夠在身受重傷的情況下,在那麼一堆人的圍困之中逃離,果然不愧是江湖上曾經鼎鼎有名的“邪符王”,不過他這般倉惶而走,楊小懶肯定是自顧不暇了。

伏擊他的那些人,到底是什麼來頭呢?

我來不及多想,一來那些在洞口伏擊的人,能夠悄無聲息地將大個兒搞定,並且逼迫麻衣老頭遠走,必然是強人一夥;而麻衣老頭又逃遁了,倘若讓他把我找到,又是一場血光之災。這些人都不好惹,好在二蛋哥我已經暫且逃離,他們最好去追麻衣老頭,狗咬狗,一嘴毛,而我則在山裡面隱藏起來,等到風頭過來,我再悄悄回家,見我爹娘去。

馬上要過年了,離家半年多,我還真的是想死我爹娘和我姐了。

此時的我腦門流淌著鮮血,頭被麻衣老頭扇了一巴掌,到現在還有些暈乎,不過渾身的鮮血卻都在沸騰,自由和希望就像燈塔一般,指引著我,朝著前方的林子處狂奔不已。

我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十分鐘,或者半個小時,一開始林深黝黑,又是渾身熱血,跑得那叫一個酣暢淋漓,然而到了後面,力有不逮,一雙腿就像灌了鉛一樣的沈重,呼吸一聲沈過一聲,到了最後,萬籟寂靜,唯有蟲吟,我突然聽到有一陣極有律動的腳步聲,在身後響了起來。這些腳步聲輕靈,而且不止一人,我便曉得,這恐怕是剛才在洞口伏擊麻衣老頭的那些人,順著我的痕跡,追蹤而來。

他們是什麼人?老鼠會的人麼,若是如此,按著麻衣老頭將他們的那些人熬成屍油的仇恨,只怕我要是給逮到了,恐怕也沒有什麼好果子吃啊。

以彼之道還施彼身,他們會不會被仇恨蒙蔽了雙眼,也要把我給弄死,才算是消解仇恨啊?

我若是對他們說,我也是受害者,他們會相信麼?

我的腦子裡面亂糟糟的,無數的念頭生出,感覺最終的腳步越來越近,幾乎就挨在身後了,心中越發地驚慌起來,身體也乏累得很。

終於,在一個山彎子處的時候,我終於跑不動了,身子一低,直接鑽進了旁邊的草叢裡面去,還沒有歇兩分鐘,那心臟都還在咚咚敲擊我的胸膛時,身後的林子裡突然就毫無預兆地躥出了幾個身影來,身姿颯爽,朝著我的前方奔去,領頭的是一個短髮青年,口中低聲照應道:“大家快點,朝東邊跑的這個,應該是楊二醜的徒弟,也是個重要角色;楊二醜跑了,功勞虧了,小魚小蝦也要算上來!”

這幾人從我身前呼嘯而過,我屏著呼吸,一動也不敢動,看著他們消失在了黑暗之中,緊張得一身冷汗出來,冷風一吹,直打哆嗦。

瞧瞧這身手,矯健如龍,跟我簡直就是天差地別,我若是被他們給逮到,哪裡會有好果子吃?

我心中恐懼,便沒有再作停留,轉身朝著另外一個方向逃開,然而沒走十幾步,突然感覺腳下被什麼一拌,整個人便騰空飛了起來,砰的一下,直接撞到了對面的一棵樹上,疼得我眼冒金星,淚水肆流。我知道中了人埋伏,手往懷裡掏,想要摸出小寶劍出來與人搏鬥,卻不想三兩個人就直接壓到了我的身上,結果我的一對胳膊都給按得死死的,耳邊傳來好幾個人的歡呼雀躍聲:“抓到了,抓到了!”

我奮力掙紮,結果後心給人飽捶了兩拳,肚子裡一股氣給打到了嗓子眼,憋得慌,整個人就沒了力氣,然後被人翻轉過來,七手八腳,將我懷裡的小寶劍和符袋給扒了出來,然後強光手電筒照在了我的臉上,有人問道:“是這小子?”

旁人點頭,接著用繩子將我的手腕捆住,這人手法粗暴,而且又一身臭氣,熏得我直咳嗽,他反而更加用勁兒了,勒得我眼淚水直流。

領頭的那個年輕人走過來,低頭看了我一眼,拍了拍那個漢子,說老江,輕一點,這個少年應該剛剛入門道,別把人家的手給弄斷了。那個臭氣熏熏的漢子應了一聲,沒有再用勁,只是將我抬起的腦袋死死壓低,恨聲說道:“這小兔崽子,跑得還挺快,搞得老子差點兒岔氣了。”

我沒逃開多遠,就被人制服,接著被那個叫做老江的漢子押著往回走,幾人交談,我才曉得這個叫做老江的漢子,名字蠻好聽,叫江南,而給我講好話的那個人叫做王朋,是這幾個人的頭。

時間有限,我聽到的並不多,被拽著往回走沒多久,前面突然就出現了幾堆篝火,那兒人影憧憧,熏臭漢子老江將我提留著到了近前,朝著人群大聲地邀功道:“張隊,楊二醜的那個徒弟找到了,就在這兒……”他將我往地上使勁兒一扔,我滾了幾周,差一點兒掉進了篝火裡去,瞧見中間有一個滿臉愁容的中年漢子正蹲在昏迷著的楊小懶旁邊,回過頭來冷冷地瞥了我一眼,然後吩咐道:“哦,審一下,問他知道楊二醜的落腳點在哪裡。”

我被人拖到了一邊,接著先前抓到我的那個年輕人王朋走了過來,上下打量了我一眼,突然伸手,從我的脖子裡,拽出了一塊銀牌子來,仔細一看,臉色不由變得凝重,蹲下身,舉到我面前,沈聲說道:“這東西,是你的?”


南無袈裟理科佛、說:
嗯,才出虎穴,又入狼窩啊。嘿嘿,不過二蛋哥嘛,他總是能逢凶化吉的,對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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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室 | 2017-11-15 04:11:59



第一卷 饑餓年代

第四十五章 歸根溯源

█████████████████████████████████████████████████████████████████2014-06-24 08:00    字數:2624


王朋手上拿著的這塊銀牌子,表面有些黑垢,上面紋著一個碩大的牛頭,並沒有什麼值得說道的地方,所以麻衣老頭當初也沒有給我收走。

不過它雖然普通,但是對於我來說,卻是代表著一份最純真的友誼,象徵著我和一個啞巴少年最深的情感,這會兒被人給拽走了,當時我腦子就是一股熱血往上沖,朝著他大聲喊道:“那是我的東西,還給我!”我大聲地喊著,脖子上的青筋直露,結果還沒有伸出手,旁邊就飛來一腳,那個臭烘烘的大漢老江將我給踹到在地,哼聲說道:“嘿,這小兔崽子倒還挺橫,不知道自己現在是什麼境況麼?”

這傢夥好像看我不爽,話兒沒說兩句,直接上來就踹,我挨了兩下打,也知道自己鬥不過這一夥人,於是蔫了,蹲在那裡不說話。

我沈默,那人顯得更暴躁了,又要過來踹,結果主審我的那年輕人王朋過來攔住了他,好言相勸道:“好了,好了,老江,楊二醜是楊二醜,他是他,你瞧他才十三四歲,未必能做什麼惡事,先審一審再說,你看好不?”

老江這脾氣火爆,但是卻挺信服王朋,擺了擺手,到旁邊去喝水去了,留下了王朋,蹲在我的面前,仔細地打量我。

他打量我,我也打量他——這個做事沈穩的年輕人並沒有多大,恐怕也就只有二十歲左右,眉毛往上揚,眼睛黑亮,顯得很英氣,嘴唇含著笑,輕聲問我道:“你好,我叫王朋,你應該聽他們叫過我了,能自我介紹一下麼?”

我盯了他一會兒,被他嘴角那微笑感染了,心情舒展一點,從喉嚨裡面迸出話兒來:“我叫……陳二蛋——你們是做什麼的?”

“很好,不錯的開始。”王朋點了點頭,然後直接忽略掉了我後面的問題,而是再次問道:“這個牌子,是我一個朋友的,卻不知道怎麼落到了你的手上,能告訴我它怎麼來的麼?”

或許是有了先前那熏臭漢子老江的對比,讓我感覺面前的這個年輕人真的很不錯,於是也放下了濃重的戒心,悶聲悶氣地說道:“這不是搶的,而是我一個朋友給的。”

“朋友?”王朋的臉上有了一絲緊張,一把抓住我的手,問道:“什麼朋友?”

我瞧見他好像認識這銀牌子一樣,心中一動,直接說道:“努爾,梁努爾,我的一個好朋友,是他給我的。”這話說完,果然不出我所料,王朋激動得直接站了起來,然後又坐下來,拉著我的手說道:“你居然認識努爾,哈哈,這天底下的事兒,未免也太巧了吧?能告訴我,你是怎麼認識他的麼?”

瞧見他那燦爛的笑容,我也咧開了嘴來,把我當初與努爾相遇之事,一五一十地跟他講了起來——債多了不愁,蝨子多了不癢,瞧他這模樣,好像跟努爾是朋友一般,那麼我把事情一擺清楚,他們說不定就會把我給放了。

聽完我和努爾交往的經過,王朋有點兒沒有反應過來,愣了好一會兒,才好像是突然醒悟過來,問我說道:“這麼說,你其實就是這附近的村民?”

我點了點頭,說:“對,我家住在麻栗山龍家嶺,我爹是……”

我說道一半,打住了,然後跟他確認道:“你們是……”我大概猜到了對方的身份,然而還是有些心虛,對面的王朋笑了,從兜裡面掏出一個黑色的本本來,封面印著國徽,翻開正面第一頁,卻是他的黑白標準像。我還打算瞧仔細,他卻寶貝地收了起來,然後笑著跟我說道:“我們呢,是國家的人,之所以會出現在這裡,是要抓那窮凶極惡的歹徒楊二醜,你若有什麼消息,儘管告訴我。”

他這話兒說完,我激動得幾乎跳了起來,瞧見旁邊的老江又要走過來踢我,立刻蹲下,大聲喊道:“太好了,你們終於來了。我叫陳二蛋,是麻栗山龍家嶺的人,我爹是陳知禮,村子裡面的赤腳醫生,我半年前被楊二醜擄到了神農架,一直想逃走,這回可算是得救了!”

我激動得不行了,拉著王朋就說了一大堆,他摸著手上那努爾送給我的銀牌子,又問了我幾句,然後回頭喊那個矮個中年人:“張隊,這裡有點情況……”

張隊長正在篝火中間查看昏迷過去的楊小懶,聽到王朋的喊聲,走過來,聽王朋說了幾句,他皺著眉頭,偏頭喊道:“葉凡!”

一個戴著啤酒瓶子般厚的眼鏡男走了過來,雙腿併攏,立正道:“張隊,什麼事?”

“半年前龍家嶺報案的那個赤腳醫生,叫什麼來著?案子是你跟的,你來說說看。”張隊長平淡地說著,那個眼鏡男扶了扶厚重的鏡框,鄭重其事地說道:“案子的確是龍家嶺的赤腳醫生和一個老獵手報的,赤腳醫生叫做陳知禮,老獵手叫做羅曲奇,當時的確是失蹤了一個小孩兒,疑似被殺害了,叫做陳……二蛋!”

我舉著手,大聲叫道:“我就是陳二蛋!我就是那個失蹤的少年,我沒有死,而是被他們帶到了神農架的一個山洞裡,憑著給他們打雜,幹些活計,才活到現在。我一直都想跑,跑了兩次,被打得下不了床,才甘休……”

我開始哭訴起了痛苦往事來,張隊長鄒著眉頭,聽了一會兒,然後把目光投向了旁邊的王朋,想聽取一下這個手下的意見。

王朋看了我一眼,臉上依舊掛著淡淡的笑容,指著東邊說道:“反正這兒也靠近西熊寨,不如我們歇息一晚,明天找人問問,不就清楚了麼?”

這個年輕人說話的聲音不重,但是卻能一錘定音,張隊長點了點頭,說行,就這樣吧。說完他又轉到了楊小懶那邊去,離開之前,輕飄飄地說了一句:“看他也沒有什麼威脅,先把繩子給解了吧,免得勒壞那孩子的手。”

他這話說得漫不經心,然而我卻感受到了裡面的關心,瞧著王朋拔出一把刀來,給我解繩子,眼淚水不知不覺地就流了下來。

當夜篝火很旺,我躺在王朋給我歸攏的幹草叢中,那是我這麼久來,睡得最踏實的一覺。

早上我被一陣鳥叫給吵醒過來,伸了一個懶腰,感覺碰到了誰,扭過頭去,瞧見那個對我很不爽的老江惡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咕噥道:“嘿,這死小子居然沒跑啊,害我昨天沒睡好覺……”他爬起來走向別方,我站起身來,瞧見昨天的那幾堆篝火餘煙嫋嫋,周圍的人都起身了,收拾起周圍的東西,活力十足,仿佛一天的美好即將到來。

王朋走了過來,拍了拍我的肩膀,跟我問好,然後說道:“老江他家人受過楊二醜的荼毒,所以脾氣難免有些暴躁,不是針對你的,別放在心上。”

儘管我還沒有證實身份,但是這個年輕人的友好,還是讓我感到特別的愜意,十三歲的我長得跟個小大人一樣了,特別需要認同感,所以也故作沈穩地點了點頭,說沒事的,我瞭解。王朋瞧見我這副模樣,哈哈一笑,轉過身去張羅了。

沒多久,這兒總共是三個人都差不多收拾妥當了,然後開始往東行走,我雖然沒有被捆著,不過還是有人專門負責監視我,而楊小懶則被一個五大三粗的婦女給背著,一顛一顛兒。

往東行,走了兩個多小時,前面突然出現了一個河灣子,朝陽照耀下,銀色帶子一般,這夥人有派出人去打尖,這會兒回來了,還帶來幾個穿著苗家土布的男子來,雙方見禮,頗有些亂。

我走在後面,瞧不見,努力探著脖子往前瞧,結果沖出一個身影來,一把將我給緊緊抱住了。


南無袈裟理科佛、說:
朋友無需多,幾個便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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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uale
王室 | 2017-11-15 04:12:10



第一卷 饑餓年代

第四十六章 老友重逢

█████████████████████████████████████████████████████████████████2014-06-24 20:00   字數:2570


抱著我的這個人,是不能說話的啞巴努爾。

這是一個久違的擁抱,包含著最真摯的友誼,和濃濃的關心,是我在麻衣老頭手下低聲下氣、苦苦掙紮的時候,所不能夠感受到的。

這就是所謂的“尊嚴”。

在此之前,很多人都以為我命喪于麻衣老頭之手,努爾也得到了消息,如今瞧見我死而復生,十分的激動,我們兩個緊緊摟著,熱淚直流,旁人都瞧出了我們之間的感情,並不打擾,任我們將情感宣洩出來之後,王朋走了過來,將那塊銀牌子遞給了我,笑著說道:“既然有努爾證明你的身份,那麼就沒有什麼好說的了,二蛋,歡迎回來!”

我握著那塊銀牌子,看著王朋寬厚的笑容,心中無限溫暖,而旁邊的人也都過來拍我的肩膀,無論是那個領頭的張隊,還是先前對我橫豎看不順眼的老江,臉上都露出了笑容來。

在那一刻,我感覺自己的心裡面歡喜得都快要炸開了,然而更加讓我驚喜的事情卻接踵而來。

一個瘦小的身影從樹上跳了下來,沖入了我的懷中。

我摸著又肥了一些的小猴子胖妞,高興得幾乎都要跳了起來,旁邊的啞巴給我比劃一番,我才曉得,當日胖妞被麻衣老頭父女甩脫了之後,去找回了我爹,但是它不願在我家待著,又重新進了山裡,後來它遇到了啞巴,因為相互之間也有些淵源,然後就暫時留在了這西熊寨裡,卻沒想到我竟然會出現,於是便帶著它,歡喜地跑了過來。

人生四大喜,他鄉遇故知,這死裡逃生、久別重逢,自然是讓人歡喜得心中要炸了,不過總在這田壩前一直待著,也不算是個事,於是苗寨的人領著我們往寨子裡面走。通過旁邊的王朋介紹,我才曉得雖然有很多苗寨子與世隔絕,但畢竟跟很多修行中人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所以倒也沒有我們想像的那般冷淡,當年的蛇婆婆一人盡滅日本勘測隊,名聲大震,後來有人慕名而來,彼此相交,倒也成了朋友。

王朋的師父便是其中一位,他和啞巴自小就認識,所以認得我的這銀牌子,昨天才沒有讓我吃苦頭。

西熊寨是一個藏在山窩窩裡面的寨子,放眼一看,全是梯田,陽光灑落水田上,金燦燦的光芒連著半天的天,進了寨子,和外面的村子差不多,不過建築似乎陳舊一些,而且時新的東西幾乎都沒有,讓我曉得偏安一隅,避世不出,看似自由自在,其實反倒是失去了許多發展的機會。不過我不說,隨著眾人的腳步,一直來到了寨子的宗堂鼓樓前,早前有人聯繫了,這邊也有人接待,桌子一排擺開,大碗的包穀酒,大塊的肥肉,載歌載舞,熱鬧得很。

我在這一群身穿苗族服飾的寨民裡面,開始尋摸著傳奇人物蛇奶奶的聲音,結果愣沒有看到能夠對應得上的,後來一問,才曉得蛇奶奶這些年生病了,一般都不會露面。

押送我的這隊人馬裡面,似乎就王朋跟苗寨的人挺熟,其他的人也是第一次來,不好亂走,在宗堂鼓樓旁邊安排了一頓飯,全部都是飽滿油光的黑糯米,然後是大塊的肥豬肉,有些人吃不慣,嘗幾口便停住了,然而我卻是好久沒有吃到這種飯菜了,一連吃了三大碗,最後噎得直打嗝,這才甘休。

王朋他們這隊伍,對外統稱工作隊,是國家的人,而啞巴他們寨子出面的又是頭面人物,雙方在一起有很多事情要談,啞巴和王朋作為牽橋搭線的人物,必須在場,而我呢,就給安排在了旁邊的一個小房間裡,因為確定了我只是受害者,而不是楊二醜的同黨,所以沒有受到特別的關照,也沒有人過來監視我。

沒人管我,我倒樂得清閒,跟胖妞在一起,像個小孩子一般玩兒。

瞧著胖妞那憨態可掬的模樣,我整個人的情緒便已經從先前麻衣老頭的陰霾中走了出來,不由得想起了當初青衣老道說過的一句話:“有時候,動物比人還可愛。”

我跟胖妞兩個玩了好久,不一會兒啞巴也進來了,跟我比劃了一下,還沒有談幾句,王朋就過來了,說張隊長找我。

我沒有拒絕的權力,於是跟著他一起到了旁邊的一個房間,瞧見裡面只有張隊長一個人,而旁邊的木床上面,則平躺著楊小懶的身體。瞧見我進來,他一絲不苟的臉上勉強地擠出了一絲笑容,然後悶聲說道:“昨天一戰,眾人埋伏,嚴防死守,結果還是讓楊二醜給逃了。這傢夥是個極度邪惡的人物,你估計也知道,所以有一些事情,我想向你瞭解一下……”

瞭解案情,我自然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當然,為了保護自己,我也沒有說關於楊二醜留我,是因為換魂之事。

當我把這前因後果講清楚的時候,張隊長的眉毛又皺了起來,問我道:“你是說,楊二醜帶了十二頭僵屍,還留了十來頭,放在神農架老巢?”我點頭稱是,只曉得大概區域,不曉得具體位置,他問了一下當時的情況之後,就沒有再追問,而是將從我身上搜出來的三件物品,一把小寶劍、一個符袋以及一顆黑黝黝的珠子攤出來,問起了來歷,前兩者是別人相贈,而後者則是麻衣老頭自墓中而得,我坦然說起,張隊長倒也爽利,直接將小寶劍和符袋交還給我,然後把那黑珠子收起來。

做完這些,他拍了拍我的肩膀,說小同志,目前基本上已經確定了,這兒基本上沒有你什麼事,不過以後有需要,還是希望你能夠配合。

這是自然,我忙不叠答應,鄭重其事地跟張隊長握手,離開的時候,我瞥了一眼旁邊昏迷不醒的楊小懶,下意識地問道:“張領導,她怎麼了?”

張隊長雖然有些意外,不過還是認真地給我解答:“她啊,我找隊內的專家問了一下,說她是有些失魂了,不過不要緊,等出去了,我們會有專門的人員來對她進行處理的。”他揮了揮手,有些心不在焉,我雖然還想提醒他一句,後來想人家是領導,是專家,哪裡會容我一個小孩子胡亂插嘴,就悶了下來,然後離開。

下午的時候,我瞧見工作隊只留下了王朋和老江,其餘人再次出發,應該是去找我所說的僵屍去了。

然而晚上的時候他們回來,卻是一臉掃興,張隊長又找我確認了一下,然後沒有再說了。我回來的時候聽到王朋跟啞巴講,說他們去的時候,撲了個空,不知道是麻衣老頭給轉移了,還是那個地包天弄的手腳。十二頭僵屍是一個隱憂,讓人實在放不下心來,所以工作隊暫時決定不走了,先在這麻栗山附近盤查一下,免得讓人民群眾的財產和生命安全收到威脅。

西熊苗寨有吃有喝,還有我的朋友,啞巴和新交的朋友王朋,以及小猴子胖妞,我倒也沒有太多的抱怨,只不過有一些想念家人,歸心似箭。

啞巴告訴我,讓我放心,他已經找族人傳信到龍家嶺去了,應該很快就會有消息回來的。

他這麼說,我就沒有什麼好說的了,當晚被啞巴和王朋找去他家喝酒,凜冽的包穀酒喝到喉嚨裡面,火辣辣的,到肚子裡,整個人像燒起來了一般,不過沒一會兒,渾身暖洋洋,人直打飄,我沒喝幾口便有些上頭,不知不覺,人就是醉眼朦朧起來,然而正在這個時候,突然有人從後面沖過來,一把將我給拉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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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室 | 2017-11-15 04:12:21



第一卷 饑餓年代

第四十七章 胖妞出事了

█████████████████████████████████████████████████████████████████2014-06-24 21:30    字數:2664


我喝得正酣,突然來這麼一下,酒頓時就醒了三分,不過還沒有等我反應過來,就被人給緊緊抱住,大聲喊道:“哎喲,二蛋,真的啊,你娃還活著呢!”這話兒還沒有落,旁邊又想起了更大的一聲嗓門:“二蛋,你真的沒死啊,太好了!”

抱著我的這個人勁兒十分地大,我努力了好一會兒,才將其推開,抬頭一看,卻是攆山狗,而旁邊的那個,正是我兒時的小夥伴羅大屌。

啞巴告訴我,說他已經叫族人去龍家嶺報信了,我沒有想到居然這麼快就回來了,而且攆山狗和羅大屌是一起來的。在外面這半年,我擔驚受怕,只有思念家人,才是我唯一的寄託,此刻瞧見他們,就好像看見了我的父母親人一般,流著淚水放聲大喊,宣洩自己的情緒。過了好久,王朋和啞巴請這父子倆落座,我才想到問起我家裡的情況。

攆山狗有些激動,臉通紅,說上次離別之後,他們跑回去報了案,國家也來了人,調查的結果很不樂觀,村子的人都以為我已經死在了那兒,當時都準備辦喪事了,不過我爹不答應,說活要見人死要見屍,這才拖下來。這次得了消息,我爹本來也想過來確認的,只可惜他走不通山路,於是攆山狗便帶著自家兒子,先過來探路了。

攆山狗擅長翻山越嶺,卻拙於言語,不過他這稍微講了幾句話,我卻能夠想像得到當初得知我死去的時候,我家裡面的情形。

當時的他們,應該是生活在悔恨和絕望之中吧?一想到這兒,我心中對麻衣老頭和楊小懶本來還有些香火之情,此刻全部都消弭於無形之中了——這世間,無論是誰,做什麼事,都不能夠以傷害我的父母為前提。

攆山狗他們深夜來訪,走了一天的路,也是精疲力竭,聊著天,啞巴弄了點兒飯菜,他們隨便吃一點之後,便安排他們去歇著了。王朋瞧見我聽到了家裡的消息之後,又是亢奮,又是激動,恨不得立馬回家,於是站起來,拉我坐下,又給我倒了一杯涼水,逼我喝下,瞧見我眼神開始凝聚之後,這才說道:“二蛋,我長你幾歲,算是兄長,有些話呢,不知道該不該說?”

當時我們是圍著啞巴家的竈房一起吃飯喝酒的,就三人,苗寨子的竈房是中間挖一土坑,裡面燃著柴火,煙薰火燎,環境並不好,然而我卻至今難忘——王朋在那兒,對我說出了一番幾乎影響我人生的話來:“二蛋,張隊他們今天去找了十二僵屍,結果沒有發現,這說明楊二醜逃走了,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

我搖頭,而王朋卻居高臨下地看著我,一雙眼睛認真地與我對視,平淡地說道:“二蛋,你其實也並沒有說實話,對麼?”

瞧見他這般篤定的模樣,我莫名就是一陣心慌,正要辯解,然而他卻不容我質疑一般地揮了揮手,滿不在乎地說道:“你不用告訴我,每一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這個不要緊。我只是想告訴你,你應該會被楊二醜給盯上了,這個時候的你就是個炸彈,如果沒有足夠的能力,那麼就會延禍家人——所以,我只想問你一件事情,從此之後,你將何去何從?”

王朋平淡的話語,卻是一石激起千層浪,在我本來還有些懵懂無知的心中掀起了波瀾來。

對啊,我是麻衣老頭生存下來的希望,如果沒死的話,那麼他一定是會捲土重來的,他雖然畏懼國家的工作隊,但是對於我,卻是隨意拿捏,對我的家人也是,如果我要是回了家,被他撞到,以他那殘暴狠戾的性子,幾乎百分百都會拿我父母做文章。所以我一回家,雖然解了相思之苦,但是卻會牽連家人,要是如此,我又何必回去呢?

然而我如果不回去的話,我能去哪兒?遠走他鄉,隱姓埋名,還是待在這個苗寨子裡面,跟啞巴搭夥過日子?

王朋瞧見我茫然無措,拍了拍手,示意我坐下來,然後很認真地問我道:“二蛋,努爾告訴我,說你年少時遇過異人,學過道法,這事情是不是真的?”我點頭,也不相瞞,將我所學的東西講給他聽,王朋沒有深究,而是哈哈一笑,指著啞巴說道:“你知道我們這一次來西熊寨,除了落腳之外,還有別的事情麼?”

我愣住了神,指著自己的鼻子說道:“不是說要查實一下我的身份麼?”

王朋善意地笑了一下,說要落實你的身份,其實非常簡單,去龍家嶺問一下,就知道了。這次我們過來,是想讓這一片寨子能夠走出大山,和外界一起交流,幫助寨民們能夠過上更好的日子,同時,也會邀請一些人加入我們,為了和平,為了人民安康,而共同奮鬥。所以呢,努爾這一次也會跟我們一起出山……

我看了努爾一眼,他含笑著點了點頭,然後用手比劃,說王朋講的沒錯,他會加入工作組所屬的相關部門,以後會為國效力。

“為國效力”,這是一個神聖的字眼,讓人聽了熱血沸騰,我不由得露出了羨慕的目光,然而這個時候,王朋卻把手搭在了我的肩上,沈聲說道:“二蛋,你的事情,我找張隊長談過了,他覺得你現在的情況很特殊,一來是有家不能回,二來呢有著一定的技能,所以我和他願意成為你加入組織的介紹人,不知道你願不願意呢?”

王朋說得很認真,我的心中卻是波瀾四起,那個時候的我才十三歲,年紀太小,根本想不了太多,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如何是好,所以瞠目結舌,沒了話語。

王朋瞧見我沒有歡呼雀躍,也沒有立刻表態,倒也沒有再多說什麼,拍了拍我的肩膀,說道:“不急,這幾天,工作組得搜尋那些僵屍的下落,不會離開,而後估計還會讓你帶路前往楊二醜在神農架的藏身之處,完畢之後,你會獲得自由。所以這些日子裡,你好好地考慮一下,不要有心理負擔,即使不加入也沒關係,放下包袱,輕裝前進。”

對於他的開明,我表示了再一次的感謝,我們又喝了一會兒酒,這時外面有人叫王朋,他也沒有停留,跟我說了一聲便離開了。

這個溫和的年輕人離開之後,我又問起啞巴的意見,他笑了笑,跟我做手勢,希望能夠與我一起並肩而戰。

我依舊還是沒有決斷,總想著先見過我爹娘,再決定後面的事情。

啞巴並沒有勸我,而是拉著我的手,開始了勸酒。我們兩兄弟好久沒有見面,此刻也無人打擾,幾乎不用怎麼講,氣氛就很不錯。這包穀酒都是自己釀的,熏香撲鼻,一開始喝不慣,幾口之後,感覺喝下的不是酒,而是瓊漿玉液,肚子裡暖。我喝得有些多,扭頭去找胖妞,想要給這小猴子也嘗一嘗這好酒,然而找了兩圈,都沒有瞧見那小傢夥的身影,於是作罷。

胖妞在西熊寨待了小半年的時間,應該不會出什麼岔子的,我當時是這麼想的。

那天夜裡喝得有點高,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睡得,依稀記得啞巴將我給奮力抬著上了床,兩人擠在一起,那床下鋪得有厚厚的稻草,聞著有陽光的氣息,眼睛一閉,連夢都沒有。然而第二天,我還沒有從酒後的狀態中完全蘇醒過來,就感覺有人推我,爬起來,瞧見啞巴朝我比劃,說胖妞出事了。

這話兒嚇得我半死,忙問怎麼了?

啞巴也說不清楚,拉著我往外走,我連鞋都沒時間穿,便匆匆趕了出去,一路跑到了宗堂鼓樓那兒,瞧見張隊長正在對幾個手下大發脾氣:“你們到底怎麼看的夜,半夜裡,這麼大一猴子跑進去了,你們都不曉得?現在出了事,到底誰負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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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信任是相互的,說到做到,就這麼簡單。
嗯,翻翻自己的收藏欄,沒有苗疆道事的,點擊書籍頁面的五角星,哈哈。你們很聰明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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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室 | 2017-11-15 04:12:34



第一卷 饑餓年代

第四十八章 大鬧天宮

█████████████████████████████████████████████████████████████████2014-06-25 08:00    字數:2572


張隊長大發脾氣,模樣還真有點兒嚇人,旁邊的這些手下都低著頭,一句話都不敢說,乖乖地挨著訓。我有點弄不清狀況,雖然有些怵那個雷霆大發的領導,但是終究還是太關心胖妞的安危了,擠上前去,大聲問道:“胖妞怎麼了、它怎麼了?”

瞧見我匆匆趕來,大聲詢問,正在訓人的張隊長猛然扭過頭來,狠狠地瞪了我一樣,低聲喝道:“那只猴子,是你的?”

這個張隊長的一雙眼睛,宛如利劍,瞧我這一樣,我感覺好像一雙大錘打在了我的腦仁兒上,轟然作響,下意識地後退一步,整個人的氣勢就矮了幾分,低聲說道:“對,是我的。”張隊長凝視了我的臉幾秒鐘,然後冷哼一聲,竟然什麼也沒有說,便拂袖而去了。他一走,整個場面就變得緩和多了,我瞧見剛才那幾個低頭哈腰的工作隊同志都直起了腰杆子來,其中有一個是老江,他瞧見了我,三兩腳走到我面前,憤然說道:“二蛋,你老實說,那猴子是不是你指使的?”

我懵然不知,焦急地拉著他的衣袖問道:“老江大哥,我家胖妞到底怎麼了?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昨天晚上和王朋、努爾一直在喝酒,後來就醉了——它到底怎麼了?”

“二蛋,唉,這件事兒,也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你自己進來看吧。”王朋不知道從哪兒鑽了出來,引著我來到了旁邊的側房之前,這兒是磚石結構,被工作隊當做了監牢,用來關押楊小懶,我跟著進去,發現楊小懶被轉移了房間,而在角落處,有一個巨大的身影被綁住了,這是大個兒,楊二醜身邊的僵屍中最厲害的一個,我昨天沒有瞧見工作隊的人帶著,卻沒想到竟然被偷偷地運到了這裡來。

而在那大傢夥前面的草堆上,四腳朝天地躺著一隻小猴子,可不就是胖妞麼?

瞧見那小傢夥,我顧不得旁邊有人,直接跑了過去,一把將其抱起來,身體溫熱,而鼻息……嗯,似乎也在——哎呀,它沒有事情啊,難道是它闖禍了麼?

我緊緊抱著胖妞,不願意放開,沒有人能夠理解我對這只又胖又機靈的猴子的情感,五年了,它就像我的家人一樣,一直陪伴在我的身邊,不離不棄。也不知道怎麼回事,這猴兒除了體型胖了一圈又一圈,個頭倒也沒有多長,變化不大,不過現在,我卻發現它的額頭之上,突然出現了一個黑色印記,豎立而生,微微發光,很難形容,仿佛是那二郎神一般,額頭多出了一隻眼睛一樣。

這是昨天我最後一次瞧見胖妞,所沒有看見過的情況。

王朋走到了我的旁邊,指著我懷裡的這個小猴子說道:“這個小傢夥,昨天趁我們不注意,把你上交的那顆黑色珠子吞了,然後又跑到這兒來,將這頭被我們給制服了的僵屍額頭符籙撕開,簡直就是大鬧天宮啊,差一點鬧成事故……”

是護魂珠麼?我撫著額頭,輕歎了一聲,然後問後面的事情,王朋歎息道:“也是巧了,這小猴子穿堂過戶,竟然無人知曉,它揭開了那僵屍符籙之後,卻不曉得用了什麼辦法,沒有讓它發瘋,我們的人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早上起來巡查的時候,才發現這小猴子躺在了僵屍的旁邊,一檢查,小猴子沒事,僵屍卻是惡魄消亡,已經是真正意義的死去了。楊小懶給轉移到了別的地方,剛才張隊長查了一下,說這猴子的品種不對,有點異種,說不出來的古怪……”

王朋這般說著,我也算是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後果,不由得感歎,這胖妞倒也還挺能鬧騰的,竟然整出了這麼多麽蛾子,不過,它到底是怎麼回事呢?

我拎著這肥貨脖子上的贅肉,抖了兩抖,這貨方才醒轉過來,瞧見我,伸出手,吱吱叫了兩聲,似乎想要爬到我的肩膀上面去。

我本來倒也沒啥事,不過為了做給被人看,大聲地呵斥了它幾句,胖妞卻裝出一副無辜的表情,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看著我,好像聽不懂我的話語一樣。我裝模作樣地訓完了,回過頭來對王朋說道:“王大哥,這傢夥油鹽不進,我也沒有辦法,它既然壞了工作隊的事情,我就把它交給你們,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我這話兒說出來,也只是做做樣子,他們若是真的蹬鼻子上臉,我大不了找準機會,帶著胖妞溜走,不過好在王朋並不在意,擺了擺手,看了外面一眼,然後壓低聲音說道:“這小猴兒總共沒有幾斤肉,我們拿它做啥?那黑珠子根本沒有鑒定,用途不明,既然是你從墓中帶來的,你家猴子吞了,也就算了;主要還是這僵屍,我們本來是打算拿回去交差立功的,結果給它弄沒了,張隊長心裡有火,也屬正常。你呢,也別急,我去跟張隊長說說好話,說不定也就沒你的事兒了,你看好這小猴子就好……它叫胖妞對吧?”

王朋溫和的態度讓我十分感動,一邊點頭,一邊催促胖妞道:“聽到沒有,給你王大爺磕頭,多謝不殺之恩。”

胖妞這會兒倒也是聽懂人話了,知道自己闖了大禍,連忙有模有樣地拜倒在地,給王朋又是鞠躬,又是磕頭,模樣滑稽得很,王朋笑了,摸了摸胖妞的小腦袋,走出了門去。

瞧見胖妞沒事,啞巴也十分高興,跟著樂呵了一會兒,自覺跟張隊長說得上話,又是東道主,於是也跟在王朋後面去說好話去了,我這個時候插不上嘴,也沒有辦法,帶著這小偷兒出了房間,去找攆山狗、羅大屌父子。我去的時候,這兩人正起床,老友見面,久別重逢,昨日沒說幾句話,現在倒是聊得熱鬧,羅大屌告訴我,說村子裡現在複課了,孩子們都去田家壩上小學,不過他沒有,一聽書就腦仁兒疼,於是在家裡幫著幹點活計,然後跟著他爹開始跑山打獵。

羅大屌讀書不厲害,跟著學打獵和在山裡面鑽來鑽去,卻是悟性很強,十分有小獵人的氣勢,我跟他聊了一會兒,忍不住地低頭瞧胖妞,瞧見它額頭那裂紋,隨時都有可能睜開,露出第三只眼睛來一般。

我這邊擔心得很,不過張隊長沒多久又帶著人出去了,沒有人再理會此事,如此早出晚歸,又忙碌了兩天,還是沒有收穫,在此之前,攆山狗和羅大屌已經帶著我給我爹娘寫的信,折回了龍家嶺去。

我不敢回家,諸多心思全數寄託於信紙之上,一如我當初在五姑娘山頂學藝的時候一般,到了第三天早上,張隊長他們沒有再離開,而是點齊了人馬,然後準備離開此處。

王朋告訴我,說雖然盡了力,但還是沒有找到那十二具屍體,所以張隊長準備讓我帶著他們,前往神農架觀音洞,找到麻衣老頭的藏身之處。

這事兒有點兒突然,當所有人收拾好行李的時候,我才發現啞巴也赫然在此行列。這場行程勢在必行,也由不得我,所以我老老實實地跟在大部隊後面離開,瞧那路線,倒是一點也不靠龍家嶺,而是錯肩而過了。隊伍出發了,沒有大個兒,聽說殘骸被埋了,只有先前那個壯婦背著昏迷的楊小懶,一步一個腳印。我跟在後面,無精打采地走到了中午,突然瞧見前面山口處有些人影,起初還沒覺得,然而當我瞧清楚的時候,不知不覺間,眼淚便已經流了下來。

爹、娘,好久不見。


南無袈裟理科佛、說:
關於大家反應的黑岩字數略少的事情,呃,這個以後等到上架了的話,絕對不會缺斤短兩的,大家要相信我的節操啊……哈哈,新書期,多寫多更,少些少更,別在意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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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室 | 2017-11-15 04:12:45



第一卷 饑餓年代

第四十九章 重返觀音洞

█████████████████████████████████████████████████████████████████2014-06-25 20:00   字數:2952


時隔半年,我再一次瞧見我爹,發現他頭上面平添出了許多的白髮,使得人到中年的他顯得分外老相,我母親也是,淚水盈盈,不住地擦著眼淚,讓我的心都碎了。這一次會面是工作隊的領導安排的,把路線提前告訴了攆山狗,讓他帶著我爹娘過來,見上一面,一來解了我亡故的謠傳,二來也是讓我安心,免得去神農架那邊,出工不出力。

不管他們什麼目的,反正我還是挺感激的,跟父母見上一面之後,雖然也沒有說上什麼,便匆匆離開了,但是那心裡面,卻是十分的溫暖。

親人是最溫暖的港灣,這話兒從來都不假,在接下來行路的過程中,我雖然還是有些傷感,但沒有了一開始的那種惆悵,因為我想著等我幫助工作隊解決完剩下的事情,就有機會再見到他們了。

離別,只是為了更好的相聚,如此想來,便沒有了太多的不舍。

啞巴是個很敏感的人,他瞧見了我情緒上面的興奮,也替我開心,陪在我身邊,不時還逗一下我肩膀上面的胖妞,完全沒有以前那種沈悶之感。看得出來,他對於這一次出遠門,還是蠻期待的,甚至希望有著一個不一樣的生活開端。

不過這情緒感染不了胖妞,這小猴子自知闖了禍,沒臉見人,於是一開始就蹲在我的肩膀上面,低著頭,一會兒睡著了,一會兒又悄不作聲,眼睛滴溜溜,四處打量人,瞧著就不對勁兒。

不過工作隊倒是沒有太追究此事,王朋不時過來與我們說話,並且還逗一下胖妞。

對於這個為自己說話的“王大爺”,胖妞倒是知道好歹的,瞧見他就用手作揖,這副可愛的模樣,弄得王朋哈哈大笑,摸了摸這小小的猴頭,撓癢癢。王朋的鼓勵讓胖妞終於有了一些活力,然後開始琢磨著將功補過,從我肩頭往樹上跳,沒多一會兒,獻寶一般地弄了些野果和白乎乎、蠶蛹一般的肥蟲子來,給工作隊的人吃,又在休息時間,屁顛屁顛兒地跑到張隊長身旁,給敲背揉肩,雖然用的力都錯了方向,但是這熱情卻感染了所有的人,沒多久,大家都開始喜歡上了這個機靈又勤快的小猴兒了。

愛屋及烏,他們又順帶著喜歡上了我,我幾乎不用很努力,便融入了這些人裡面。

一聊天,才發現大家都來自於天南海北、五湖四海,有的是退伍軍人,有的是家學淵源,還有的則沒有講明來歷,不過我卻瞭解到,他們所在的部門,其實是一個相對而言,比較神秘的所在,就像一個專案組,一旦有類似於這種事情的發生,他們總是第一時間站出來,處理妥當,而因為面對的都是一些窮凶極惡的人物,有時犧牲的可能比較大,經常會有朋友在任務中失去性命。這讓工作隊的氣氛通常比較緊張和壓抑,算起來,屬於一種比軍人還要危險的職業。

不過這些東西,在我的生命中已經是非常的神秘和好奇了,想到能夠像電影裡面的英雄一樣,為人民群眾和國家奉獻自己的生命,我就忍不住熱血沸騰,心動不已。

不過王朋先前雖然還提出說讓我加入他們部門,但胖妞偷吃的那件事情出了之後,他便沒有再提起,我也不好問,只有憋在心裡。

從神農架而來,麻衣老頭幾乎是晝伏夜出,走的也都是偏離人群聚居地的山路、叢林,這是因為我們一路上都帶著十三頭僵屍,生怕引起驚慌,造成不必要的麻煩,然而工作隊卻不用,直接翻出了麻栗山,沿路而下,然後到了我們縣城,工作隊從武裝部聯繫了一台解放卡車,將我們直接拉到了鄂南。

這是我第一次坐車,在此之前,麻栗山根本沒有通車,我只能和羅大屌、龍根子這些小夥伴去鄉場上面趕集的時候,蹲在路邊看那些鋼鐵怪物鳴著喇叭遠去,羨慕得緊。這回坐在那車上,聽著那車軲轆在馬路上面轉,發動機的轟鳴聲和飄散的汽油味兒,一切都是那麼的新鮮。

有了車,所有的節奏都變得無比的快,第二天我們就到了鄂南的一個小鎮,張隊長他們根據我的描述,特別是我那次私自逃出觀音洞,在溪邊不遠處遇到的那個凶宅子,打聽到的地名,大概確定了幾個地點,而我們所到的第一處,便是最有可能的地方。

不愧是專業的工作隊,再次進山的時候,我便瞧出了那路十分熟,往山裡面再深入一些,我便對上了號,連忙拉著王朋,告訴他當日我和麻衣老頭、楊小懶等人,就是從這一邊,翻過那片山的,他很激動,拉著我的手,問我說這兒離楊二醜的老巢,到底還有多遠?

我低頭想了一會兒,說如果腳程快一些,估計不用三、四個小時。

這消息傳回去,大夥兒都不由發出了一聲歡呼,工作隊跟著這件案子也有一段時間了,別的不說,光是領頭的張隊長,他據說是從南方那邊調過來的,小半年都沒有回家,如果這一回能夠將麻衣老頭兒的老巢找到,把那些剩餘的僵屍給剷除了,也算是能夠結案了。

此番前來,為了雙保險,工作隊還帶上了楊小懶。

這小娘們兒昏迷了三天,在車上的時候蘇醒了過來,神志還在,但就是不願說話,時間匆忙,工作隊也沒有怎麼審她,更沒有把她留在地方上,而是由一個身高體壯的健婦帶著她。這小娘們瞧見我沒有被逮住,反而是領著工作隊前往觀音洞,便曉得我背叛了她爹,於是有事沒事,就總拿那種惡毒的眼神死死盯著我,讓我感覺總有一條毒蛇,在脖子後面爬。

這種情況大家都知道,但是沒有人提起,我當時雖然不知道什麼叫做“投名狀”,但隱約也能感覺到這是工作隊故意的。

不過既然想要重新獲得自由,我就需要表現出跟楊二醜一點兒關係都沒有的樣子來。

我們進山,一路找尋,很快就來到了溪邊的那間爛房子,接著再往裡走,其實就已經十分熟悉了,大概到了下午,太陽快要落山的時候,終於來到了觀音洞的山崖前,山谷交夾,林密樹深,張隊長瞧見我指的那處隱沒在藤幔之間的洞口,點了點頭,說道:“嗯,很不錯的藏身之地,一般人即使路過,也不一定會發現那兒還住著人呢,不過不知道楊二醜是否有回來過……”

他沈吟了一番,然後回頭喊道:“江南,你帶著陳冰、江霖,先摸上去看看……”

脾氣很不好的漢子老江聽令,立刻帶著兩個身型比較瘦弱的隊友走了出來,大約地瞧了一下離地十幾米的洞口,然後開始往上爬。這三個人十分靈活,三兩下,便翻上了洞口,然後一人在外面等待,另外兩人結伴而入,沒多久,便傳來回饋:“張隊,沒有人,上來吧!”

聽到這話兒,下面的大隊人馬便只留下幾個人在下面照應,其餘的人,全部都攀爬上了去,包括看著楊小懶的那個健壯婦人。

重回觀音洞,一切都還是那麼的熟悉,我領著人一路往前,走到了最裡面的石廳,卻沒有發現當初麻衣老頭藏在這兒的那十幾具僵屍,不過從裡面的佈置,還有餘下的那股濃重屍氣,還是能夠取信於工作隊的一干人員,看著石廳凹口處留下來的屍漿,張朋十分懊惱地說道:“唉,到底還是來晚了,沒想到那個傢夥反應居然這麼快,到底還是跑了一個空。”

眾人紛紛表示遺憾,然而張隊長在沈思一番之後,卻表示先不用著急,我們今天晚上,先住在觀音洞中,明天再想辦法。

此刻天色已晚,出山不易,還不如就在這兒休息,我在這裡生活半年,十分熟悉,然後開始生火劈材,準備眾人晚飯,不過這兒的食材雖然都有,但是因為擔心麻衣老頭在這兒下手腳,張隊長還是制止了我,吩咐大家吃攜帶的乾糧即可。

那天晚上,我沒有跟啞巴、張朋以及老江一夥人擠在大廳,而是帶著胖妞,回到我以前住的那個小洞子裡,臨睡前還瞧見張隊長他找人在對楊小懶進行突擊審訊,我瞧著那小娘們看我時,那詭異的笑容,莫名就有些心慌,生怕她說出什麼誣陷我的話語。雖說清者自清,但是被人潑了髒水,總是會有許多麻煩的,萬一工作隊的領導一個念頭沒有想好,我可是冤得慌。

我輾轉反側,好久才睡著,然而半夜裡,迷迷朧朧間,總感覺有一絲涼氣在身邊徘徊,好似毒蛇吐信,猛然一睜開眼睛,便有一張慘白的女人臉孔,印入我的眼簾。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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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uale
王室 | 2017-11-15 04:13:03



第一卷 饑餓年代

第五十章 危機進行時

█████████████████████████████████████████████████████████████████2014-06-25 21:30    字數:2760


啊……

我幾乎是下意識地就大聲叫喊起來,接著這聲音戛然而止,因為我感覺到喉嚨裡猛然被掐,一股大力傳來,仿佛想要我閉嘴一般;與此同時,我感覺自己腦袋好像被一塊濕布給罩上了,然後緊緊一勒,弄得我根本就無法呼吸,無法喊叫,整個世界都變成了一片黑暗。

這是,怎麼回事?

我心中大驚,下意識地從懷中掏出那把小寶劍,朝著頭上猛然一戳。

吱——

小寶劍是青衣老道給我留下來的,雖然平日裡只是用來切肉切菜,但是卻有著一種奇異的力量,被我這麼使勁兒一戳,我便感到籠罩在我腦袋上的那東西好像被捅紮實了,奮力一動,我只感覺天旋地轉,直接摔倒在了石床下面去,接著我握著小寶劍的右手手腕就被一股冰涼的寒意抓住,想要把我的小寶劍給奪走。

我自然不會讓其得逞,緊緊抓著那小寶劍,奮力地絞,而就在此時,有一陣風突然從石床的另一邊跳起來,撲倒了我面前。

刹那之後,我終於恢復了視線,瞧見我面前有一個胡亂舞動的黑影,而在它的身上,則是胖妞,死死地纏在,一雙爪子去抓那張蒼白淒冷的臉。“來人,有鬼啊!”我幾乎是從肺裡面喊出了這麼一句話兒來,接著也顧不得心中的驚恐,抬起手,又朝著那黑影給戳去。這小寶劍能夠辟邪,當初溪邊的厲鬼便是被它給逼走,此刻這半夜突然生出的黑影子,也是有些害怕,一邊奮力甩開胖妞,一邊朝著牆上飄去。

工作隊全天都有人執勤,一聽到我的叫喊,立刻有一陣腳步聲從近處傳來,而那黑影子竟然硬生生地融入進了牆壁裡面去。

第一個沖進來的是王朋,旁邊還有我的好哥們啞巴,王朋瞧見一臉青紫的我,還有地上吱吱叫喚的胖妞,大聲問怎麼回事?我指著那黑影剛剛逃入的牆壁說道:“剛才有一個東西,突然出現,然後掐著我的脖子,差一點弄死我,後來我反抗,加上胖妞幫忙,它就跑進這兒去了——是一張臉,慘白慘白的,一雙眼睛幾乎就要凸出來……”

王朋瞧我這番焦急驚恐的模樣,也曉得我沒有在開玩笑,從身後抓來一人,喊道:“葉凡,拿出羅盤來看一看!”

被王朋拉住的那個帶著黑框眼鏡的男子從懷中掏出了一塊紅銅羅盤來,朝著盤面吹了一口氣,口中念念有詞,然後緊緊盯著那根指針,只見這根尖細的金針竟然大幅度的晃動,劇烈抖動,給人感覺好像要跳出羅盤中來。旁人都齊聲呼道:“好重的陰氣,到底是誰?”

這話聲還沒有落下,外面突然傳來一聲厲喝:“什麼人,膽敢冒犯?”

這聲音是張隊長的,我們對視一眼,知道外面也出事了,都折轉回去,我連忙跳下床來,朝胖妞吹了一個口哨,然後跟著人群往外跑。我們匆匆跑到了外面的石廳處,瞧見幾個朝著崖間躍下的身影,其中一個,好像是張隊長。我跟著眾人沖到了崖間,往下一看,借著暗淡的星光,瞧見有一個矮瘦的身影正飛快地朝著林間飛奔,在其後面,張隊長正帶著五個工作隊中身手很厲害的同伴,一起追去。

王朋也想跟著去追,這時老江過來攔住了他:“張隊長讓我們不要妄動,待在這裡,小心敵人的調虎離山計,他離開後,這裡以你為主。”

此番進山,工作隊一共來了十四個人,加上我和啞巴,攻擊十六人,張隊長總共六人去追凶,還有十人,個個的身手都不錯,還有三人身上配了手槍,但是沒想到被張隊長指定留下來負責的,卻是王朋。我瞧了那個年輕人一眼,感覺在他那溫和平緩的性子裡面,應該還有許多我所不知道的事情。

經過老江一提醒,王朋打消了跟著過去的念頭,而是聚攏眾人留在了石廳之中,往中間的篝火裡面添了兩把柴。

大家坐攏過來,王朋看了一下自己手腕上面那塊上海機械表,這才是淩晨三點,陰氣正盛之時,安排了兩人在洞口放哨,然後問起了我剛才的事情。我如實回答,旁人都驚呼,而王朋則扭頭看了一眼被捆在旁邊的楊小懶,那小娘們從頭到尾都沒有任何動作,臉上冷冷的,一雙眼睛空洞無神。他咽了一下口水,然後走到楊小懶面前來,沈聲問道:“剛才搗亂的,是你爹楊二醜吧?”

楊小懶依舊不回答,而是把頭扭到了另外一邊,王朋臉色一冷,從腰間抽出了一把小刀,遞給了她的脖子前來,冷聲哼道:“別給我們玩什麼花樣,一切牛神蛇鬼,都哄騙不了我們的,你現在說,念你年紀小,我會給你說些好話,如果還是不說,到時候把你送到白城子去,這輩子,都不得安生!”

楊小懶哼了一聲,臉上露出了輕蔑的表情,看向了別處,那個年代,男女之防是大問題,眾目睽睽之下,王朋也不敢怎麼著,將那小刀遞給了旁邊的健婦茂茂大姐,吩咐道:“茂姐,一會兒如果發生了什麼事情,她若是有任何異動,便直接將這刀子,捅進她的脖子裡去。”

茂姐接過刀子,嘴一咧,臉上油光直露,拍著胸脯說道:“放心哩,俺會把這小浪蹄子給看好的。”

王朋吩咐完畢之後,又給大家佈置警戒任務,雖然所有人都困得要死,不過在張隊長還沒有回來之前,需要輪崗值班,一半人醒,一半人睡,門口隨時都要保持有兩人警戒,防止有人摸上來,露出破綻,給人端了窩。工作隊的年齡有大有小,年紀最大的老江四十多了,王朋算是年紀比較輕的,不過他在這裡威望大,所有人都沒有異議,按著他的吩咐行事。

工作隊圍著篝火開會,我在旁邊看著,瞧見王朋指揮,威風凜凜,心中不由得生出許多羨慕,想著我若能夠如此,不知道有多爽利。

開完會,為了明天趕路,一半人先睡,還有一半人則留下來值夜班,我沒有被安排任務,可是睡不著,四處看,視線不由得瞧向了楊小懶,這時她也正好看向了我,我瞧見她那張嬌豔的臉上一片冰冷,桃花眼眯著,狹長,裡面的光芒好像那碎了的玻璃渣子一般,看著刺眼,渾身直打寒戰。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半個多小時了,張隊長還沒有回來,這時楊小懶一雙腿開始不斷地摩擦,臉有些紅,茂姐問她幹嘛了,她回答說內急,茂姐起初叫她忍著,結果她臉憋得通紅,露出了十分難受的樣子,幾乎就要哭了。

茂姐別看人壯實,嘴也厲害,但是心軟,瞧著這小姑娘也不大,長得又好看,要不是有楊二醜這麼一個老爹,其實也還算好,於心不忍,於是便說要帶她去角落解決問題。我喊了一聲,說小心點,茂姐露出了寬厚的笑容,揮揮手,說我曉得的,這麼一個小姑娘,未必還能有啥子貓膩,再說了,你小看你茂姐了,我參加工作多少年,怕啥呢?

王朋知道我最瞭解楊小懶,既然提出警告,便是有危險的,不過左右一看,也沒有一個女同志,於是也說了一句:“快去快回,不要久了,過五分鐘,還沒回來,我就派人過去找你。”

兩人離去,我瞧見她們兩人走進隔壁房間,心中越發覺得有些不對勁,站起來,左右看了一下,去拉胖妞,讓它去跟著,別讓楊小懶出什麼岔子,然而就在這個時候,洞口處突然傳來一聲大喝:“誰在哪兒,出來!”

這話音還沒有落,突然就聽到幾陣風聲響起,接著我瞧見守在洞口的那兩個人好像在與人搏鬥。

在洞口站崗的那兩人都是工作隊中佩槍了的,然而沒兩下,竟然連手槍都沒有來得及開,就直接栽倒到了崖下去。

這兒離下方足有十幾米,直接這般沒有準備地摔下去,不死也重傷吧?睡著的人都給驚醒了,連著值班的,一起沖到出石廳,只見在剛才人員執勤的平臺口,一個佝僂著身子的黑影子,正一步一步地走上前來。


南無袈裟理科佛、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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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uale
王室 | 2017-11-15 04:13:13



第一卷 饑餓年代

第五十一章 楊二醜逞兇

█████████████████████████████████████████████████████████████████2014-06-26 08:00   字數:2774


“陳冰、韓九……”

眾人紛紛呼喊在洞口執勤的那兩位同伴的名字,然而卻眼睜睜地瞧著他們跌落崖間,沖到前方來,瞧見走來一個佝僂的黑影子,此人個頭不高,吊眉歪嘴,一臉猙獰,獨目兇惡,王朋伸手,攔住眾人上前,而是沈聲問道:“楊二醜?”

那人臉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抖抖肩,露出一雙如鷹爪般枯瘦的手來,回答道:“正是我這老頭子,怎麼著,見到我很意外?”

王朋的肩膀在抖,然而聲音卻顯得平淡無奇:“我有些意外,沒想到你竟然蠢得會自投羅網。”

麻衣老頭哈哈一笑,用鳥爪一般的指頭,平平指著我們,來回一圈,然後得意地笑道:“就憑你們這些小鬼,也能夠號稱這兒是‘網’,你說什麼笑呢?”王朋的臉波瀾不驚,只是瞥了旁邊的老江一眼。留守觀音洞的人裡面,有三人佩槍,然而剛才守門口的那兩人,連槍都沒拔,人就栽落下去了,現在只有老江身上,還有手槍在。

老江若無其事地往懷裡摸去,而王朋則在這裡拖時間:“我們都是江湖後輩,論輩分,自然不如您老人家,但是你若想憑著一個人,便將我們這些人都給鎮住了,這也不可能。時代在進步,一代新人換舊人,別的不說,只要張隊長回來了,你還不是得屁顛屁顛兒跑開?”

麻衣老頭似乎沒有瞧見老江的動作,而是平靜地說道:“張曉濤嘛,這瘋狗近年來名聲漸大,我也怕他,不過沒關係,自然有人拖著他,不讓他趕回來,而在這段時間裡,我並不用太多的擔心……”

他這話兒還沒有說完,老江便猛然掏出了手槍來,一聲大吼道:“楊二醜你這王八蛋,老子打死你!”

他這把槍是警用五九,射速快,火力猛,啪啪直射,然而就在他胳膊一抬的那一刹那,麻衣老頭竟然身形一動,直接退回了洞口的黑暗中去,老江射出的子彈落在了空處,彈頭和石地擦出火花,跳彈飛射,而就在這個時候,突然外面一陣狂風生出,陰森森的,將石廳之中的篝火給吹得一陣搖曳,幾乎就要熄滅了一般。

我以前聽王朋說過,麻衣老頭對老江的家人犯有血仇,雖然不知真偽,但是瞧見他幾槍落空,便跟著要衝出石廳去,便知道這事兒錯不了。

仇人見面,分外眼紅,老江這個人本來脾氣就暴,腦子一熱,直接就沖了出去,然而這時,旁邊的王朋突然身子一動,一把將老江的腰給拉住,腳下一拌,將老江壓在了地上,湊在他耳朵邊大聲喊道:“老江,冷靜,要想報仇,就不要給他激怒——你出去幹嘛,你弄得過他麼?”

老江一股血直沖腦門,卻給王朋一盆涼水澆滅,清醒過來,這才曉得麻衣老頭是想讓他沖到洞口,然後將他手上的槍給卸下來。

人乃血肉之軀,無論再厲害,其實也罕有能夠生扛槍彈的,這事兒早在百年前鬧義和團的時候,就已經被無數的鮮血和亡魂給證實了,所以麻衣老頭若想沖進來拿人,那麼這把槍,是他最大的威脅。想到這裡,他極力收斂起心頭的怒火,朝王朋點了點頭。老江冷靜下來,王朋立刻吩咐眾人持械上前警戒,並且呼喚裡面的茂姐拉著楊小懶出來,用麻衣老頭女兒的性命,來威脅他就範。

這點子說實話,有些過分了,不過工作隊中最厲害的人都不在,能夠防住麻衣老頭的手段並不多,兩把槍被麻衣老頭給弄沒了,現在我們這邊雖然人多,但是反而成了弱勢。

然而就在王朋吩咐的時候,又是一陣寒風吹了進來,我感覺一陣黑暗籠罩著石廳之中,接著老江手中的槍堅定地響了起來,啪、啪、啪,朝著一個沖進來的黑影子射去。打中了,血花四濺,然而當我恢復視線的時候,卻瞧見躺在地上流血的,卻是先前跌下山崖的一個同伴,身上開出了巨大的血口子,血肉翻卷,而那麻衣老頭,卻趁著這混亂,已經沖到了老江的身前來。

老江抬手便射,然而那麻衣老頭速度更快,直接偏頭,避開了這最後一發子彈,接著手一伸,直接老江的手腕給抓住。

別看他的手如鳥爪,卻十分堅韌,用勁一捏,老江根本握不住槍了,那坨鐵直接掉落了下來。

麻衣老頭突進上前,速度簡直可以稱得上是鬼魅,然而工作隊長期與這些人打交道,個個都練就了一身的本事,幾乎沒有用上什麼反應時間,圍攻而來。第一個上前的,自然是離得最近的王朋,他能夠被離去的張隊長委以重任,自然不是沒有道理的,此番短兵相接,立刻顯示出了十二分的強悍,朝前一掌,直接印在了神威大發的麻衣老頭背上。

麻衣老頭已過輝煌時期,無論是力量,還是速度,都已經大大降低了,然而經驗卻依舊還在,大夥兒一擁而上,他反而是如魚得了水,旁人的拳腳倒也不用防備,只是避開王朋的那一記掌,便在眾人之中翻騰起來。

幾乎是一道身影閃動,三兩下,便有人吃了虧,啊的一聲,倒在地上,王朋在旁邊看得仔細,不由得氣炸了肺:“虧你是個前輩,居然還用毒!”

麻衣老頭嘿嘿笑,說我老頭子年紀大了,比不得你們這些小夥子,用點取巧的手段,倒也沒有什麼不好意思的。

他正得意,旁邊突然搶出一人來,卻是啞巴,一根滑溜溜的櫸木棍,朝著麻衣老頭的身後捅來。這棍子來勢洶洶,麻衣老頭一時間也有些心慌,往旁邊移動去閃,卻不料這使棍的人也是個招式連綿的老手,那棍風幾乎是擦著他的衣角而動,麻衣老頭連踏了幾個方位,那步伐詭異,身形變換,卻不料依然還是給捅了一棍,一個踉蹌,在我旁邊跌過去。

我雖然對麻衣老頭有著天生的畏懼感,然而真正到了你死我活的這一刻,惡向膽邊生,捏緊了小寶劍,便朝著麻衣老頭捅去。

許是太過於熟悉了,麻衣老頭對別人防備,對我卻多了一絲懈怠,結果閃避不及,右臂給我的小寶劍劃拉了一下。

這小寶劍鋒利無比,順帶著劃一下,便是一個大大的血口子,麻衣老頭“啊”的一聲大喊,騰身後撤,不管旁邊圍上來的眾人,而是死死地盯著我,一字一句地質問道:“陳二蛋,你居然膽敢弑師?”

“師父?”旁人紛紛疑惑地看著我,都沒想到我跟這凶煞盛名的楊二醜,居然還有這麼一層關係。我沒有理會旁人詫異的目光,而是死死盯著面前這個醜惡的老頭子,膽子也長了毛,一邊摸著懷中的符袋,一邊緊緊抓著小寶劍,大聲喝道:“去你媽的師父,一個天天謀奪著我性命的老頭子,有什麼資格當我師父?我這半年來吃了無數的苦頭,低聲下氣,裝夠了孫子,今天我倒是要告訴你楊二醜一句話——滾你媽的蛋!”

我罵得痛快,楊二醜卻是真正發了怒,仰天一陣笑,那冰冷的聲音卻在石廳中飄蕩起來:“哈哈,難怪我心裡面一直感覺不安,原來你什麼都知道。陳二蛋,你才十三歲吧,居然會有這麼深的城府,如此能忍,果然不愧是‘特別之人’,如果讓你長大了,這天下還了得?擇日不如撞日,我今天就把你給度了吧!”

他這話兒一說完,那只獨目突然就變成了血紅色,身子一動,竟然直接沖到了我的面前來。

他動了,我卻也能反應過來,閃身後跳,瞧見他詫異的目光,我恨意地大聲罵道:“你這個老不死的,你以為我除了打雜,什麼都沒有學麼?”麻衣老頭哈哈大笑,身上的衣服無風自動,無數的黑氣散發,整個石廳裡面充斥著濃烈的屍臭味,抵抗力稍微低一點兒的人,直接就吐了出來,接著他像惡魔一般,朝著我這邊一步一步地走了過來。

麻衣老頭表現出了勢不可擋的氣概,然而就在這個時候,從旁邊沖出了一個身影,直接抱住了他的大腿。

誤殺戰友的老江,用生命,攔住了麻衣老頭。


南無袈裟理科佛、說:
有時候,有的人,明明看著很討厭,很差勁,然而他總是能夠在某些時刻,閃耀出光華來。
這樣的人,從前很討厭,以後也很討厭,但是在那一刻,卻是真正的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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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室 | 2017-11-15 04:13:24



第一卷 饑餓年代

第五十一章 楊二醜逞兇

█████████████████████████████████████████████████████████████████2014-06-26 08:00   字數:2774


“陳冰、韓九……”

眾人紛紛呼喊在洞口執勤的那兩位同伴的名字,然而卻眼睜睜地瞧著他們跌落崖間,沖到前方來,瞧見走來一個佝僂的黑影子,此人個頭不高,吊眉歪嘴,一臉猙獰,獨目兇惡,王朋伸手,攔住眾人上前,而是沈聲問道:“楊二醜?”

那人臉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抖抖肩,露出一雙如鷹爪般枯瘦的手來,回答道:“正是我這老頭子,怎麼著,見到我很意外?”

王朋的肩膀在抖,然而聲音卻顯得平淡無奇:“我有些意外,沒想到你竟然蠢得會自投羅網。”

麻衣老頭哈哈一笑,用鳥爪一般的指頭,平平指著我們,來回一圈,然後得意地笑道:“就憑你們這些小鬼,也能夠號稱這兒是‘網’,你說什麼笑呢?”王朋的臉波瀾不驚,只是瞥了旁邊的老江一眼。留守觀音洞的人裡面,有三人佩槍,然而剛才守門口的那兩人,連槍都沒拔,人就栽落下去了,現在只有老江身上,還有手槍在。

老江若無其事地往懷裡摸去,而王朋則在這裡拖時間:“我們都是江湖後輩,論輩分,自然不如您老人家,但是你若想憑著一個人,便將我們這些人都給鎮住了,這也不可能。時代在進步,一代新人換舊人,別的不說,只要張隊長回來了,你還不是得屁顛屁顛兒跑開?”

麻衣老頭似乎沒有瞧見老江的動作,而是平靜地說道:“張曉濤嘛,這瘋狗近年來名聲漸大,我也怕他,不過沒關係,自然有人拖著他,不讓他趕回來,而在這段時間裡,我並不用太多的擔心……”

他這話兒還沒有說完,老江便猛然掏出了手槍來,一聲大吼道:“楊二醜你這王八蛋,老子打死你!”

他這把槍是警用五九,射速快,火力猛,啪啪直射,然而就在他胳膊一抬的那一刹那,麻衣老頭竟然身形一動,直接退回了洞口的黑暗中去,老江射出的子彈落在了空處,彈頭和石地擦出火花,跳彈飛射,而就在這個時候,突然外面一陣狂風生出,陰森森的,將石廳之中的篝火給吹得一陣搖曳,幾乎就要熄滅了一般。

我以前聽王朋說過,麻衣老頭對老江的家人犯有血仇,雖然不知真偽,但是瞧見他幾槍落空,便跟著要衝出石廳去,便知道這事兒錯不了。

仇人見面,分外眼紅,老江這個人本來脾氣就暴,腦子一熱,直接就沖了出去,然而這時,旁邊的王朋突然身子一動,一把將老江的腰給拉住,腳下一拌,將老江壓在了地上,湊在他耳朵邊大聲喊道:“老江,冷靜,要想報仇,就不要給他激怒——你出去幹嘛,你弄得過他麼?”

老江一股血直沖腦門,卻給王朋一盆涼水澆滅,清醒過來,這才曉得麻衣老頭是想讓他沖到洞口,然後將他手上的槍給卸下來。

人乃血肉之軀,無論再厲害,其實也罕有能夠生扛槍彈的,這事兒早在百年前鬧義和團的時候,就已經被無數的鮮血和亡魂給證實了,所以麻衣老頭若想沖進來拿人,那麼這把槍,是他最大的威脅。想到這裡,他極力收斂起心頭的怒火,朝王朋點了點頭。老江冷靜下來,王朋立刻吩咐眾人持械上前警戒,並且呼喚裡面的茂姐拉著楊小懶出來,用麻衣老頭女兒的性命,來威脅他就範。

這點子說實話,有些過分了,不過工作隊中最厲害的人都不在,能夠防住麻衣老頭的手段並不多,兩把槍被麻衣老頭給弄沒了,現在我們這邊雖然人多,但是反而成了弱勢。

然而就在王朋吩咐的時候,又是一陣寒風吹了進來,我感覺一陣黑暗籠罩著石廳之中,接著老江手中的槍堅定地響了起來,啪、啪、啪,朝著一個沖進來的黑影子射去。打中了,血花四濺,然而當我恢復視線的時候,卻瞧見躺在地上流血的,卻是先前跌下山崖的一個同伴,身上開出了巨大的血口子,血肉翻卷,而那麻衣老頭,卻趁著這混亂,已經沖到了老江的身前來。

老江抬手便射,然而那麻衣老頭速度更快,直接偏頭,避開了這最後一發子彈,接著手一伸,直接老江的手腕給抓住。

別看他的手如鳥爪,卻十分堅韌,用勁一捏,老江根本握不住槍了,那坨鐵直接掉落了下來。

麻衣老頭突進上前,速度簡直可以稱得上是鬼魅,然而工作隊長期與這些人打交道,個個都練就了一身的本事,幾乎沒有用上什麼反應時間,圍攻而來。第一個上前的,自然是離得最近的王朋,他能夠被離去的張隊長委以重任,自然不是沒有道理的,此番短兵相接,立刻顯示出了十二分的強悍,朝前一掌,直接印在了神威大發的麻衣老頭背上。

麻衣老頭已過輝煌時期,無論是力量,還是速度,都已經大大降低了,然而經驗卻依舊還在,大夥兒一擁而上,他反而是如魚得了水,旁人的拳腳倒也不用防備,只是避開王朋的那一記掌,便在眾人之中翻騰起來。

幾乎是一道身影閃動,三兩下,便有人吃了虧,啊的一聲,倒在地上,王朋在旁邊看得仔細,不由得氣炸了肺:“虧你是個前輩,居然還用毒!”

麻衣老頭嘿嘿笑,說我老頭子年紀大了,比不得你們這些小夥子,用點取巧的手段,倒也沒有什麼不好意思的。

他正得意,旁邊突然搶出一人來,卻是啞巴,一根滑溜溜的櫸木棍,朝著麻衣老頭的身後捅來。這棍子來勢洶洶,麻衣老頭一時間也有些心慌,往旁邊移動去閃,卻不料這使棍的人也是個招式連綿的老手,那棍風幾乎是擦著他的衣角而動,麻衣老頭連踏了幾個方位,那步伐詭異,身形變換,卻不料依然還是給捅了一棍,一個踉蹌,在我旁邊跌過去。

我雖然對麻衣老頭有著天生的畏懼感,然而真正到了你死我活的這一刻,惡向膽邊生,捏緊了小寶劍,便朝著麻衣老頭捅去。

許是太過於熟悉了,麻衣老頭對別人防備,對我卻多了一絲懈怠,結果閃避不及,右臂給我的小寶劍劃拉了一下。

這小寶劍鋒利無比,順帶著劃一下,便是一個大大的血口子,麻衣老頭“啊”的一聲大喊,騰身後撤,不管旁邊圍上來的眾人,而是死死地盯著我,一字一句地質問道:“陳二蛋,你居然膽敢弑師?”

“師父?”旁人紛紛疑惑地看著我,都沒想到我跟這凶煞盛名的楊二醜,居然還有這麼一層關係。我沒有理會旁人詫異的目光,而是死死盯著面前這個醜惡的老頭子,膽子也長了毛,一邊摸著懷中的符袋,一邊緊緊抓著小寶劍,大聲喝道:“去你媽的師父,一個天天謀奪著我性命的老頭子,有什麼資格當我師父?我這半年來吃了無數的苦頭,低聲下氣,裝夠了孫子,今天我倒是要告訴你楊二醜一句話——滾你媽的蛋!”

我罵得痛快,楊二醜卻是真正發了怒,仰天一陣笑,那冰冷的聲音卻在石廳中飄蕩起來:“哈哈,難怪我心裡面一直感覺不安,原來你什麼都知道。陳二蛋,你才十三歲吧,居然會有這麼深的城府,如此能忍,果然不愧是‘特別之人’,如果讓你長大了,這天下還了得?擇日不如撞日,我今天就把你給度了吧!”

他這話兒一說完,那只獨目突然就變成了血紅色,身子一動,竟然直接沖到了我的面前來。

他動了,我卻也能反應過來,閃身後跳,瞧見他詫異的目光,我恨意地大聲罵道:“你這個老不死的,你以為我除了打雜,什麼都沒有學麼?”麻衣老頭哈哈大笑,身上的衣服無風自動,無數的黑氣散發,整個石廳裡面充斥著濃烈的屍臭味,抵抗力稍微低一點兒的人,直接就吐了出來,接著他像惡魔一般,朝著我這邊一步一步地走了過來。

麻衣老頭表現出了勢不可擋的氣概,然而就在這個時候,從旁邊沖出了一個身影,直接抱住了他的大腿。

誤殺戰友的老江,用生命,攔住了麻衣老頭。


南無袈裟理科佛、說:
有時候,有的人,明明看著很討厭,很差勁,然而他總是能夠在某些時刻,閃耀出光華來。
這樣的人,從前很討厭,以後也很討厭,但是在那一刻,卻是真正的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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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uale
王室 | 2017-11-15 04:13:42



第一卷 饑餓年代

第五十二章 惡梟隕落

█████████████████████████████████████████████████████████████████2014-06-26 20:00   字數:2514


“王朋,快點弄死這個老東西,我堅持不了多久,快……”

老江的手槍被麻衣老頭給踢飛了,曉得自己如果上前搏鬥,也和其他人一般無用,這仇人的身法最是靈活,若是讓他纏戰,越久越厲害,如此一想,直接橫下心思,飛奔而來,竟然趁著麻衣老頭的精力被啞巴和我給纏住的空擋,一下子就將這老傢夥的大腿給抱住了。他人到中年,雖然常年在外面跑,但是也有一兩百斤的體重,此刻死死抱住麻衣老頭,那傢夥便再也騰挪不得了。

老江的捨生取義,不顧危險抱大腿,一下就將高手搏鬥變成了街頭混混打爛架的級別,麻衣老頭又氣又惱,右手呈鷹爪狀,指甲又尖又銳,直接掐住了他的脖子,一用勁兒,立刻有鮮血冒了出來。

然而就是這麼一空擋的功夫,最先反應過來的王朋、啞巴和被麻衣老頭狂追的我都有了機會,王朋一身卦衣,一雙肉掌,而啞巴則是一根滑溜溜的櫸木棍,兩人沖將上前來,櫸木棍長,當頭便是一棍,敲在了麻衣老頭的後腦勺上面,而王朋則從側面而來,一雙八卦掌舞動如飛,掌沿斜劈,一把砍在了麻衣老頭抓住老江脖子的右手上面。

而這個時候,脖子被抓得盡是鮮血的老江也是頗為硬氣,不喊不叫,直接張開嘴巴,一口咬在了麻衣老頭的大腿上。

他是恨極了這個老頭子,捨命也要其亡,這恨意轉化做了力量,這一口就咬了結實,麻衣老頭的大腿立刻就被老江的牙齒給深深嵌入。

場中的情況,隨著洞口的兩人栽落崖間而變得極其危險,而隨著老江捨身而出又逆轉過來,然而我們終究還是猜錯了麻衣老頭的實力,啞巴這淩空一棍,雖然打得結實,然而卻像砸在了皮球上面一般,幾乎沒有多少受力時間,便給反彈了回去,而王朋這一掌也沒有解救到老江,反而是給麻衣老頭橫甩過來的一掌,給直接摔落到了另外一邊。

恐怖!

麻衣老頭自從身上開始有冉冉黑氣冒出之時起,便完全像是變了一個人,強得讓人心悸。

就在啞巴和王朋雙雙失利的那一刻,我的小寶劍也遞到了麻衣老頭的胸口前。

那一刻我沒有逃,因為我知道此刻的我與麻衣老頭,是不死不休的結局,這是從他準備在我身上奪舍重生的那個念頭一起,便已經註定了的,我若是軟弱了,退卻了,讓他逃去了,那麼受到威脅的便不止我一人,便連我的家人,我的朋友以及我們整個龍家嶺,都會生活在整個惡魔的陰影下,一想到我那些淳樸的鄉親們,有可能會被煉成我在林間小屋裡大鍋子中人肉塊兒,我就不得不拼命。

我幾乎是依著本能地遞出了這一劍,身處其中的我根本沒有感覺到自己有多厲害,我只曉得,殺了他,不然我就得死。

噗……

小寶劍直入麻衣老頭胸口,一切仿佛都是做夢一般,這麼強悍的高手竟然被我給再次傷了。然而幸運並沒有一直伴隨在我的身邊,我用盡全力,但是劍尖也僅僅只入了一寸,便有巨大的力量阻止其再往前。我憋著勁兒往裡捅,然而瞧見那傷口處流出來的血,呈現出黑色,繼而化作了一團又一團的氣息,圍繞在小寶劍上面,一路蔓延,竟然朝著我的手臂上爬了過來。

這黑氣如蛇,又滑又涼,我感覺胳膊肘都有些僵直,不過當時也是福靈心至,直接運轉起了他教予的《種魔經注解》,竟然化於無形。

“你這個逆徒,沒想到你竟然會這麼做!”瞧見我用他教授的法門來化解,麻衣老頭完全就陷入了怒火之中,整個人好像吹氣球一般,皮膚血肉一起鼓脹,繼而收縮,那黑色氣息便在這一張一縮之間,往外噴湧而出,這勁兒大,無論是王朋啞巴,還是緊緊抱著他大腿的老江,又或者其他的人,都感覺仿佛這兒有巨大的爆炸一般,踉蹌著朝後面翻滾而去。

最慘的是老江,整個人直接飛了起來,然後直接撞到了石壁之上,滑下去之後就再也沒有起來。

我當時直感覺眼前一花,再次睜開眼睛來的時候,瞧見自己整個人已經完全被這個麻衣老頭死死地抵在了岩壁上,那雙獨眼死死地瞪著我,仿佛要將我給吞下去一般。

當時的我如遭雷轟,舉劍去刺,也被他輕易給制住,此時方才曉得自己與麻衣老頭之間的差距,遠遠比我所想像的還要遠。

不過即便如此,人死氣不倒,我竟然也沒有什麼好害怕的地方,依舊破口大駡道:“你這死老頭,有種弄死我啊——弄死我吧,我死都不願給你做那替身的!”麻衣老頭不顧我噴他一臉的口水,臉上擠出一絲詭異的笑容,桀桀笑道:“小子,任你鬼精鬼精,也逃不脫我的手掌,我這就帶你離開,今晚我們便換!”

他說著話,然後開始往我的懷裡摸,摸索一陣,先是疑惑,然後陡然大怒起來:“臭小子,我給你的護魂珠,你放哪兒去了!”

果然,他當初塞住我懷裡的珠子,竟然真的是護魂珠!

瞧見他驚怒的表情,我心中莫名一陣快意,大聲喊道:“沒有護魂珠了,沒有了!你百密一疏,竟然想著把那東西放我身上,你以為我會當做寶貝一樣,幫你給供奉起來麼?”我瘋狂地喊著,麻衣老頭卻不再理會我,而是回過頭來,打量旁邊圍上來的人,寒聲說道:“那珠子,誰拿了,趕緊交出來,不然,所有的人,都活不過今天……”

他說得陰寒,然而王朋、啞巴他們雖然投鼠忌器,但卻也沒有什麼好妥協的,只是拖延道:“你放了他,我們什麼都好說……”

這話兒還沒有說完,突然一道瘦小的黑影,直接竄上了麻衣老頭的頭上,一雙爪子,抓到了麻衣老頭的那只獨目之中。

這突如其來的攻擊讓麻衣老頭陷入了完全的黑暗之中,出手的是胖妞,它出手很準,一抓,竟然將那老頭子唯一的眼珠子都給挖了出來,眼珠子後面還連著一長串的筋肉,模樣實在是恐怖。麻衣老頭眼睛一瞎,下意識地鬆開我,去抓胖妞,結果那小傢夥屁股一扭,直接蹦到了另外一邊,麻衣老頭幾乎是憑著氣息去追,然而他哪裡有胖妞靈活,三兩下,居然引到了人群的另外一邊去。

我滾落地上,啞巴立刻沖上前來照顧,麻衣老頭方才清醒過來,返身來抓我,然而這個時候,卻突然聽到一聲巨大的槍響:“砰!”

我抬頭看去,卻見那個黑框眼鏡男葉凡竟然撿起了甩落在角落的手槍,裝上子彈,在這關鍵時刻,直接朝著麻衣老頭的身上開了一槍。麻衣老頭身子一陣巨震,當時就感覺到了不妙,他眼睛被胖妞給挖下了來,視線全無,卻還能夠憑著感應,縱身朝著洞外沖去。此人渾身詭異,黑霧縈繞,在場的所有人都不是對手,眼鏡男後面跟著的幾槍也落到了空處,眼看著他就要逃走,然而這個時候,洞口卻又出現了幾個身影。

只見麻衣老頭跟領頭那人過了兩手,一口氣提不上來,便直接栽倒在了地下,我們沖上前一看,卻是折轉而回的張隊長,以及其餘幾人趕了回來。

再看地下,麻衣老頭已經氣息全無了,一代惡梟,竟然就此終結。


南無袈裟理科佛、說:
《苗疆蠱事》,通篇都是左道組合,這個沒有問題,然而今天我聽到這麼一個說法。
王朋,
啞巴努爾,
陳二蛋,
如果這幾個人如果組成好基友冒險團,那麼他們這個組合叫做什麼呢?——反正不是“洗剪吹”天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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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室 | 2017-11-15 04:14:03



第一卷 饑餓年代

第五十二章 惡梟隕落

█████████████████████████████████████████████████████████████████2014-06-26 20:00   字數:2514


“王朋,快點弄死這個老東西,我堅持不了多久,快……”

老江的手槍被麻衣老頭給踢飛了,曉得自己如果上前搏鬥,也和其他人一般無用,這仇人的身法最是靈活,若是讓他纏戰,越久越厲害,如此一想,直接橫下心思,飛奔而來,竟然趁著麻衣老頭的精力被啞巴和我給纏住的空擋,一下子就將這老傢夥的大腿給抱住了。他人到中年,雖然常年在外面跑,但是也有一兩百斤的體重,此刻死死抱住麻衣老頭,那傢夥便再也騰挪不得了。

老江的捨生取義,不顧危險抱大腿,一下就將高手搏鬥變成了街頭混混打爛架的級別,麻衣老頭又氣又惱,右手呈鷹爪狀,指甲又尖又銳,直接掐住了他的脖子,一用勁兒,立刻有鮮血冒了出來。

然而就是這麼一空擋的功夫,最先反應過來的王朋、啞巴和被麻衣老頭狂追的我都有了機會,王朋一身卦衣,一雙肉掌,而啞巴則是一根滑溜溜的櫸木棍,兩人沖將上前來,櫸木棍長,當頭便是一棍,敲在了麻衣老頭的後腦勺上面,而王朋則從側面而來,一雙八卦掌舞動如飛,掌沿斜劈,一把砍在了麻衣老頭抓住老江脖子的右手上面。

而這個時候,脖子被抓得盡是鮮血的老江也是頗為硬氣,不喊不叫,直接張開嘴巴,一口咬在了麻衣老頭的大腿上。

他是恨極了這個老頭子,捨命也要其亡,這恨意轉化做了力量,這一口就咬了結實,麻衣老頭的大腿立刻就被老江的牙齒給深深嵌入。

場中的情況,隨著洞口的兩人栽落崖間而變得極其危險,而隨著老江捨身而出又逆轉過來,然而我們終究還是猜錯了麻衣老頭的實力,啞巴這淩空一棍,雖然打得結實,然而卻像砸在了皮球上面一般,幾乎沒有多少受力時間,便給反彈了回去,而王朋這一掌也沒有解救到老江,反而是給麻衣老頭橫甩過來的一掌,給直接摔落到了另外一邊。

恐怖!

麻衣老頭自從身上開始有冉冉黑氣冒出之時起,便完全像是變了一個人,強得讓人心悸。

就在啞巴和王朋雙雙失利的那一刻,我的小寶劍也遞到了麻衣老頭的胸口前。

那一刻我沒有逃,因為我知道此刻的我與麻衣老頭,是不死不休的結局,這是從他準備在我身上奪舍重生的那個念頭一起,便已經註定了的,我若是軟弱了,退卻了,讓他逃去了,那麼受到威脅的便不止我一人,便連我的家人,我的朋友以及我們整個龍家嶺,都會生活在整個惡魔的陰影下,一想到我那些淳樸的鄉親們,有可能會被煉成我在林間小屋裡大鍋子中人肉塊兒,我就不得不拼命。

我幾乎是依著本能地遞出了這一劍,身處其中的我根本沒有感覺到自己有多厲害,我只曉得,殺了他,不然我就得死。

噗……

小寶劍直入麻衣老頭胸口,一切仿佛都是做夢一般,這麼強悍的高手竟然被我給再次傷了。然而幸運並沒有一直伴隨在我的身邊,我用盡全力,但是劍尖也僅僅只入了一寸,便有巨大的力量阻止其再往前。我憋著勁兒往裡捅,然而瞧見那傷口處流出來的血,呈現出黑色,繼而化作了一團又一團的氣息,圍繞在小寶劍上面,一路蔓延,竟然朝著我的手臂上爬了過來。

這黑氣如蛇,又滑又涼,我感覺胳膊肘都有些僵直,不過當時也是福靈心至,直接運轉起了他教予的《種魔經注解》,竟然化於無形。

“你這個逆徒,沒想到你竟然會這麼做!”瞧見我用他教授的法門來化解,麻衣老頭完全就陷入了怒火之中,整個人好像吹氣球一般,皮膚血肉一起鼓脹,繼而收縮,那黑色氣息便在這一張一縮之間,往外噴湧而出,這勁兒大,無論是王朋啞巴,還是緊緊抱著他大腿的老江,又或者其他的人,都感覺仿佛這兒有巨大的爆炸一般,踉蹌著朝後面翻滾而去。

最慘的是老江,整個人直接飛了起來,然後直接撞到了石壁之上,滑下去之後就再也沒有起來。

我當時直感覺眼前一花,再次睜開眼睛來的時候,瞧見自己整個人已經完全被這個麻衣老頭死死地抵在了岩壁上,那雙獨眼死死地瞪著我,仿佛要將我給吞下去一般。

當時的我如遭雷轟,舉劍去刺,也被他輕易給制住,此時方才曉得自己與麻衣老頭之間的差距,遠遠比我所想像的還要遠。

不過即便如此,人死氣不倒,我竟然也沒有什麼好害怕的地方,依舊破口大駡道:“你這死老頭,有種弄死我啊——弄死我吧,我死都不願給你做那替身的!”麻衣老頭不顧我噴他一臉的口水,臉上擠出一絲詭異的笑容,桀桀笑道:“小子,任你鬼精鬼精,也逃不脫我的手掌,我這就帶你離開,今晚我們便換!”

他說著話,然後開始往我的懷裡摸,摸索一陣,先是疑惑,然後陡然大怒起來:“臭小子,我給你的護魂珠,你放哪兒去了!”

果然,他當初塞住我懷裡的珠子,竟然真的是護魂珠!

瞧見他驚怒的表情,我心中莫名一陣快意,大聲喊道:“沒有護魂珠了,沒有了!你百密一疏,竟然想著把那東西放我身上,你以為我會當做寶貝一樣,幫你給供奉起來麼?”我瘋狂地喊著,麻衣老頭卻不再理會我,而是回過頭來,打量旁邊圍上來的人,寒聲說道:“那珠子,誰拿了,趕緊交出來,不然,所有的人,都活不過今天……”

他說得陰寒,然而王朋、啞巴他們雖然投鼠忌器,但卻也沒有什麼好妥協的,只是拖延道:“你放了他,我們什麼都好說……”

這話兒還沒有說完,突然一道瘦小的黑影,直接竄上了麻衣老頭的頭上,一雙爪子,抓到了麻衣老頭的那只獨目之中。

這突如其來的攻擊讓麻衣老頭陷入了完全的黑暗之中,出手的是胖妞,它出手很準,一抓,竟然將那老頭子唯一的眼珠子都給挖了出來,眼珠子後面還連著一長串的筋肉,模樣實在是恐怖。麻衣老頭眼睛一瞎,下意識地鬆開我,去抓胖妞,結果那小傢夥屁股一扭,直接蹦到了另外一邊,麻衣老頭幾乎是憑著氣息去追,然而他哪裡有胖妞靈活,三兩下,居然引到了人群的另外一邊去。

我滾落地上,啞巴立刻沖上前來照顧,麻衣老頭方才清醒過來,返身來抓我,然而這個時候,卻突然聽到一聲巨大的槍響:“砰!”

我抬頭看去,卻見那個黑框眼鏡男葉凡竟然撿起了甩落在角落的手槍,裝上子彈,在這關鍵時刻,直接朝著麻衣老頭的身上開了一槍。麻衣老頭身子一陣巨震,當時就感覺到了不妙,他眼睛被胖妞給挖下了來,視線全無,卻還能夠憑著感應,縱身朝著洞外沖去。此人渾身詭異,黑霧縈繞,在場的所有人都不是對手,眼鏡男後面跟著的幾槍也落到了空處,眼看著他就要逃走,然而這個時候,洞口卻又出現了幾個身影。

只見麻衣老頭跟領頭那人過了兩手,一口氣提不上來,便直接栽倒在了地下,我們沖上前一看,卻是折轉而回的張隊長,以及其餘幾人趕了回來。

再看地下,麻衣老頭已經氣息全無了,一代惡梟,竟然就此終結。


南無袈裟理科佛、說:
《苗疆蠱事》,通篇都是左道組合,這個沒有問題,然而今天我聽到這麼一個說法。
王朋,
啞巴努爾,
陳二蛋,
如果這幾個人如果組成好基友冒險團,那麼他們這個組合叫做什麼呢?——反正不是“洗剪吹”天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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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室 | 2017-11-15 04:14:29



第一卷 饑餓年代

第五十三章 塵埃落定,各處離散

█████████████████████████████████████████████████████████████████2014-06-26 22:00   字數:3011


楊二醜死了,被張隊長拎著脖子走過來,瞧見地上死去的韓九,以及我們這邊的一片狼藉,臉色十分的不好看:“這狗日的勾結了龍家寨的人,故意將我們引走了,然後用僵屍將我們的大隊人馬纏住,聲東擊西,竟然又過來偷襲這裡,實在是卑鄙啊……”

他解釋完自己為何會來得如此之晚,然後走到了癱倒在地上的老江身旁,蹲下,然後柔聲問道:“老江,怎麼樣,你沒事吧?”

老江剛才被麻衣老頭渾身一震,摔落在岩壁上,滑落下來的時候就已經沒有起來過了,剛才我們所有人都把精力集中在麻衣老頭身上,倒也沒有注意他,張隊長走進來,視線一掃,就瞧出了老江的不對,伸手扶了一下他,便感覺到老江渾身的骨骼都已經斷了,一摸,口中的鮮血就溢了出來,我圍上前去,瞧見老江整個人已經出氣多進氣少,看著已經沒救了,但是視線卻不時地往中間移去。

張隊長回頭看了一眼,回過頭來,瞧見老江拼盡全力,從喉嚨中間湧著血,問道:“老九、他怎麼樣了?”

他在臨死的時候,已經忘卻了對麻衣老頭的仇恨,自己的生命安危也拋開了,唯一記掛的,卻是那個被自己誤傷的同伴。韓九已死,毫無疑問,不過剛才的場面實在是太混亂了,老江也沒有來得及查驗,此刻拼盡最後的力氣,只想得到一個確切的答案。張隊長在猶豫了兩秒鐘之後,撒了一個謊:“他啊,重傷,不過應該能夠搶救過來的,你放心,我們也會盡力搶救你的……”

這話兒還沒有說完,老江蒼白的嘴唇上翹,沒有說話了,而是安靜地閉上了眼睛——張隊長回來了,他知道自己的仇人楊二醜絕對會在黃泉路上陪他而行,那麼也就沒有什麼遺憾的了。

此生已死,卻隨家人而歸。

老江閉上了眼睛,一條鮮活的生命又離我們而去了,所有人的眼中都有淚花閃耀,張隊長站起來,又來到了剛才那個被麻衣老頭下毒的同伴旁邊來,查看了一下傷勢,旁邊的黑眼鏡葉凡是隊醫,告訴我們這是屍毒,他已經準備好了新鮮的糯米拔毒,問題不大,得到了這個回答,張隊長那緊繃的臉色才好了一些,不過沒停頓一會兒,又皺了起來:“茂茂和嫌犯呢?”

這時我們才想起了一開始離開石廳的這兩人來,王朋瞬間就感覺不妙,拔腿就往裡面跑,我怕緊跟其後,結果還沒有走到另外一個石洞,那傢夥突然停住了身子,我直接撞到了他的身上。王朋的身子繃得緊緊,我後退一步,從間隙看過去,只見剛才還自信滿滿的茂姐面對我們跪著,腦袋後仰,像請求救贖一般。

在她的脖子處,我看到了一個巨大的血口子,佔據了她大半個脖頸,正嗤嗤地往外面噴著鮮血呢,至於旁邊,什麼也沒有。

沒有楊小懶,也沒有任何人,只有茂姐的屍體跪在這兒,仿佛在嘲笑著我們所有人。

到底是誰幹的?這個巨大的疑問,瞬間就充滿了我們的心頭。

此番我們雖然將楊二醜這個惡名遠揚的大賊人給殺死,他剩餘的十多頭僵屍也全數被滅,但是工作隊這邊,老江身死,韓九被老江誤殺,陳冰掉落崖間的時候頭頸著地摔死,茂姐不知道被捆得結實的楊小懶用什麼手段殺害,而楊小懶也不知所蹤,留守之人身上幾乎都有傷,跟著張隊長出擊的幾名成員也各有損傷,經此一役,工作隊折損小半,實力大打折扣,實在是有些讓人窩火。

我雖然並不是工作隊的成員,但是死去戰友的那種沈重心情,卻也能夠感同身受,並沒有因為麻衣老頭的死去而歡欣鼓舞,反而一起陷入了沈默中,靜靜地聽著張隊長分配任務。

燭火跳躍,空氣像死一樣的凝重,每個人的臉上都是僵直的,我想他們心中估計也和我一樣,充滿了懊悔。

今天晚上大夥兒的表現十分糟糕,如果能夠再仔細、再謹慎一點兒,也不會是現在這樣的結局,然而事實便是這樣,無論有再多的後悔,都無法改變現在的結局。我拉著胖妞坐在旁邊,心情沮喪無比,雖然這並不是我見過的第一次死亡,然而老鼠會的人跟老江、茂姐他們,根本就不能比,原本來一起嬉笑親密的隊友,此刻卻成了一具又一具的屍體,實在是讓人心中發堵。

我的眼中,無數次地浮現出了老江臨死前的表現,雖然這個年紀比我大好幾輪的男人並沒有多麼讓我喜歡,甚至還一度讓我討厭,然而在他剛才捨身抱出楊二醜的一刹那,我卻覺得他就是一個英雄。

當時的他,心裡面到底在想著什麼呢,他又是為了什麼,會連自己的性命都不要,明明知道差距這麼大,還要捨命而為呢?

我陷入了深深的沈思,一直到第二天啟程的時候,都還沒有走出來。

昨夜損兵折將,死的死傷的傷,大量減員,張隊長也沒有安排人員再次去搜尋神秘失蹤的楊小懶,而是等到了天亮,然後背著同伴的屍體出山,這一路走得沈重,我落在後面,瞧見大夥兒都沈默不語,幾乎沒有人說話,偶爾因為路途的緣故而說兩聲,討論完了之後,再次息聲。從天剛亮,到中午時分,我們終於走到了下穀坪公社,張隊長去公社裡撥打了電話,然後沒多久,區革委會便派了車子過來接我們。

坐上了解放牌卡車的後廂,便什麼也不知道,昨天後半夜大家的精神都處於高度緊張狀態,接著又趕了一上午的路,我雖然修煉《種魔經注解》有了些底子,但到底還是十三歲的少年,吃了點乾糧之後,扛不住困意,摟著胖妞就睡了過去。

睜開眼睛來的時候,已經是天黑了,車子到了地方,我們被安排在一處附近沒有民居的院落裡,張隊長和王朋,還有兩個負責人被人帶走了,而我和啞巴,以及其他隊員則被安排在一個小食堂裡面就餐。沒什麼好菜,但是米飯管飽,而且湯裡面也放夠了味精,熱乎乎的湯泡飯,讓疲累一天的我胃口大開。半大小子,吃窮老子,說的就是我這個年齡,胖妞因為昨晚的表現,在旁邊榮幸地分到一碗,我們兩個狼吞虎嚥,吃得像上戰場一般。

不過我們在這兒吃,旁邊的人卻沒有什麼胃口,有個矮個兒,叫做江霖的,在角落,正跟旁邊小聲議論道:“哎,你說這一次張隊長會不會受到處分啊?”

聽到的人看了我們一樣,然後壓低嗓子說道:“有可能,他最近風頭太盛了,邪符王不管他現在實力如何,總歸還是局裡面在名冊裡面的要犯,如果辦得漂亮,說不定就有可能扶搖直上了,但是張隊沒有後臺,根基又不牢,很有可能被一些人借題發揮,打壓下去。黑白兩邊事,上下一片嘴,如果是這樣,我們這個工作隊就有可能解散了,大家以後,各回各家,各找各媽了。”

江霖又問:“那王朋呢,這一次事故,他也逃脫不了責任啊?”

他似乎不理解這事兒,然而另外的人卻是門兒清,看了旁邊的我一樣,也沒有防備,接著說道:“王朋啊,他是青城山太清宮夢回真人的弟子,當下茅山封了山門,懸空寺避世不出,嶗山、蜀山、百里窟,都禁止門人下山行走,在朝的除了開國元勳,就那麼幾家,還都以龍虎山為首,凡事皆需平衡,所以上面肯定希望青城山的人出來做事,自然不會為難他——不但不會為難,而且還會大肆提拔,千金買馬骨,這個你應該曉得的……”

我是小孩子,兩人對我也沒有什麼防範之心,低聲說了一會兒,一直到有人過來安排住宿,方才甘休。

第二天,果然如這兩人所說,張隊長不見了人影,聽說是被叫去調查去了,接著這些人也陸續接到一紙調令,各自返回了自己的駐地——他們是從各地抽調過來辦理此案的,現在楊二醜身死,也算是歸了案。

他們都有去處,而我和啞巴卻只有待在這大院裡面,幾乎沒有人理睬,啞巴是個恬靜的性子,只要有吃有穿,他也不鬧,盤腿修行,而我呢,到現在也沒有人給我一個說法,心中忐忑得很,工作隊裡唯一能夠說得上話的王朋,也是找不到人,急也沒用,於是便按捺下心中的不安,也和啞巴一樣,修煉起了我的《種魔經注解》來。

如此過了一個星期,大院的工作隊人員走盡,就剩我和啞巴,像兩個被遺棄的人,不過終於在一天中午,王朋風塵僕僕地找了過來,告訴我們,這些天他都在忙著跑手續,現在政審通過,他已經幫忙聯繫好了,帶我們到附近的一處提高班裡集訓。


南無袈裟理科佛、說:
看到你們的回復和評論,真的是笑死我了,哈哈
至於黑岩新推出的這個懸賞,估計還在測試,我看了一下,真的是一個很奇妙的創意,不過希望大家別提一些奇怪的要求,不然我還真的不敢應,不然比如說,你要陳二蛋推到楊小懶,這個就比較難了,哈哈。
不太接受劇情方面的懸賞——哦,對了,電腦版才能發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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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uale
王室 | 2017-11-15 04:14:39



第一卷 饑餓年代

第五十四章 巫山後備培訓學校

█████████████████████████████████████████████████████████████████2014-06-27 08:00    字數:2744


王朋告訴我們,他們所在的部門叫做宗教局,當然,這只是一個外皮而已,真正的宗教局與與他們,其實並沒有太多的聯繫。

這是一個十分神秘的部門,處理的事情,也是許多神秘的事件和人物,一般來講,基本上都用不到他們,但是一旦發生了類似于楊二醜這樣的人物和事件,他們便會第一時間到場,維護國家、以及人民群眾的人身和財產安全。因為神秘,所以選員也十分慎重,除了必要的政審之外,還需要進行入崗之前的培訓,然後再因材施教,分配工作,派遣任務,這是一個十分有必要的過程,即便是啞巴這種被點名出來的人物,或者像我這樣托了關係、走了後門的傢夥,都不可落下。

對於王朋的安排,啞巴並無異議,我知道自己也就是一個搭頭,人家要不是看在啞巴的面子,說不定根本不會管我死活,於是也點頭表示同意。

瞧見我們都沒有什麼別的想法,王朋笑了,讓我們帶上隨身的行李,他送我們去報導。

我除了符袋和小寶劍,也沒有什麼好拿的,連換洗的衣服都沒有,啞巴倒是有好多零碎,回房收拾去了,而我帶著胖妞出來,瞧見場院中有一輛綠色的吉普車,兩排座,寬敞極了,瞧見王朋在那兒按喇叭,不由得興奮極了,沖到他面前大聲喊道:“王朋大哥,這車是你的麼,好厲害啊!”

我帶著胖妞,王朋讓我坐後面,等我關好車門,他笑呵呵地告訴我,說這車是軍區的,他也是專門借過來開的。

我摸著吉普車裡面的座椅和各種裝飾,問東問西,好奇死了——在此之前,我只坐過解放牌的卡車後廂,也是跟著工作隊一起的,實在沒想到我竟然能夠坐上小汽車,而且王朋這個年紀大不了我多少的年輕人,居然還會開車,這簡直是太神奇了。王朋在此之前,看見我小小年紀,這麼沈穩,總感覺有些疏離,現在瞧我露出了這般好奇的模樣,心中也放鬆了許多,跟我講起了這開車的要領,離合、刹車和加油門,其實都不難,只要想學,一兩個星期便能夠掌握的。

我一邊羨慕地看著坐在駕駛室的王朋,一邊想著有朝一日,我也能夠開上這樣的小車,然後載著我爹我娘,還有我姐,在寬敞的大馬路上面兜風。

嘿嘿,想一想就感覺幸福滿滿啊。

啞巴努爾沒有讓我們多等,不一會兒就帶著行李出來了,他一坐好,王朋便油門一踩,車子就朝著遠方駛去。

我來的時候坐在那車廂後面,什麼也看不著,而後一直待在這院落裡面,沒有理由也不好出去,此刻坐在這吉普車裡,通過透明的車窗往外面看,這才發現我們這兒真的好大,好多好多的房子,都是磚的,三四層,林立在道路兩旁,路上行人紛紛,有的騎著單車,叮鈴鈴,灑落一陣清脆的鈴聲,再往遠處看,在東邊靠河邊的地方,竟然有好高好高的煙囪,上面有黃白色的煙霧吐出來,好像是巨人的手臂,直指蒼穹。

這是小妮的爹,張知青跟我描述的世界,山外的世界,這兒雖然遠處還是有山,但是平地卻遠比我的家鄉多得多,到處都是房子和人,人們的臉上洋溢著燦爛的笑容,自行車、汽車、馬車還有好多大大的鐵門,讓我感覺自己眼睛都不夠看。

瞧見我和啞巴東張西望,一副鄉巴佬進城的樣子,王朋就笑了,說這個地方,只是個小城市,你們是沒有去過北京,那裡可是祖國的心臟,人山人海,到處都是房子和工廠,氣派極了。我舉手,說我知道,我知道,那裡有天安門,有人民紀念碑,有人民大會堂,有長城,還有毛主席……

這話兒剛落,王朋原本喜氣洋洋的臉變得有些低沈,車速都慢了一些,過了一會兒,他才低聲說道:“毛主席他老人家,已經故去了。”

他這麼說,我才想起來,心情也十分沈重。

車子出了城市,開始朝著郊區行駛,道路兩邊的房子越來越少,而田地卻越來越多,這會兒是冬天,地裡面的土凍得硬邦邦的,田野裡一片灰冷,前面的道路也開始變得曲折起來,轉來轉去,最後又進了山裡面,往山腹走,接著就看到有很多禁止標誌,也看到了很多當兵的人,山谷中綠色的崗哨和營房,也有哨卡攔在路上,不過在王朋出示了證件之後,打量了一會兒車,就放行了。

這山裡面有軍營,但是我們沒有進,最後來到了一處緊挨著軍營的地方來,大鐵門,上面豎著一個破舊的牌子,寫著“宗教局巫山後備培訓學校”這麼幾個字。

鐵門旁邊有門衛室,王朋上前交涉,接著將車開了進去,到了裡面,能夠瞧見左邊一排三層兩層的樓房,而在右手邊,則是一塊大操場,五十多個漢子在那兒揮灑著汗水,有的在跑步,有的在蛙跳,有的則在兩兩捉對廝殺,這麼冷的冬天,紅背心藍褲子,一副熱火朝天的場景。我們開車進來的時候,好多人都往這邊瞧過來,似乎還指著這邊議論,不過立刻有穿著黑色中山裝的教員呵斥,低下頭去。

這個培訓學校的校長是一個戴著厚厚黑框眼鏡的老頭子,姓戴,個兒才一米六多一點兒,跟我差不多高,在接過王朋遞過來的牛皮袋檔案之後,點了點頭,然後一絲不苟地審查起裡面的內容來,差不多十多分鐘之後,他才扶了扶眼鏡,點頭說道:“好了,這兩個學生我們收下了。”

他話語不多,表現得也很冷淡,王朋客氣兩句話之後,拍了拍我和啞巴的肩膀,又揉了揉胖妞的頭,什麼也沒說,直接離開了辦公室。

王朋一走,原本顯得沈默不語的戴校長抬起頭來,從厚玻璃鏡片後面打量了我和啞巴一眼,然後拿起桌子上面的紅色電話,吩咐教員過來領人。我和啞巴在旁邊,瞧著戴校長沖著那個話筒嘰裡呱啦講著話,感覺好神奇,不愧是神秘的有關部門,這麼先進,居然有電話這種東西。

沒多久便來了一個留著地中海頭型的教員,進了辦公室,先請我們在門口等一下,他和戴校長交接。

兩人在裡面說話,我本來也沒有打算仔細聽,卻不想那戴校長的聲音,竟然就這樣飄進了我的耳朵裡:“這兩個人,一個呢是啞巴,說不了話,另外一個還沒有滿十四歲,居然送進我們這兒來,擺明瞭是混飯吃,不知道是托了哪兒的關係。不過剛才開車來的那人,也有點兒背景,那就先收著吧,別照顧,該怎麼練,就怎麼練,別練廢了就成……”

兩人嘀嘀咕咕說了一下,結果那個地中海教員出來的時候,臉上就沒有了多少笑容,帶著我們往左邊走,過了兩棟建築,來到一處紅磚蘇聯樓裡,一樓靠裡的第四個房間,這兒就是我們的住處,裡面兩排大通鋪,散發著一股濃烈的男人汗臭味,他指著靠角落的那裡,說那便是你們的地方。

這兒的被褥用具都是軍用品,一會讓我們自己去庫房領,地中海教員讓我們先歇一會兒,他先去幫我們辦理歸檔手續。

那人離開了,我和啞巴都松了一口氣,放鬆下來,胖妞從我的肩頭一縱而下,在房間裡面四處躥,顯然對這兒的環境並不滿意,不時吱吱叫,捂著鼻子,讓人發笑。新地方,新環境,啞巴十分坦然,然而我心中卻是忐忑不已,坐立不安,而我們等了好久,並沒有等來地中海教員,而是迎來了我們的同屋,六個膀大腰圓的漢子。

這些人裡面,其中有一個是剃著短寸,左臉有疤,一臉的兇悍,打量我們一會兒,沈聲問道:“新來的?”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我們都是新來的,不敢貿然說話,點頭哈腰,說是,那疤臉打量我們一陣,然後目光落到了胖妞身上,眉毛一豎,大聲喊道:“當這兒是動物園吧?這兒不準養猴,趕緊扔了!”


南無袈裟理科佛、說:
嗯,如果有人問二蛋哥是那個學校畢業的,請認準標題啊
對,不是藍翔,那個時候不學挖掘機,也不學廚師,美容美髮啥的,
呃?為毛總有人說這部道事就是二蛋哥的黑歷史呢?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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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uale
王室 | 2017-11-15 04:14:51



第一卷 饑餓年代

第五十五章 十天禁閉

█████████████████████████████████████████████████████████████████2014-06-27 20:00    字數:2650


我和啞巴剛才還在交流,不知道和我們處於同一個屋子的同學,到底是個什麼樣子,沒想到別人一回來,就給我們來了一個下馬威,面對著這個疤臉男氣勢洶洶地指責,我將胖妞藏在身後,然後小聲解釋道:“它很乖的,不會亂跑,而且它還會做家務,大家休息的時候也不會打擾到你們……”

“臭死了,宿舍裡面養一隻猴子,拉屎拉尿怎麼辦,這像話麼?走走走,趕緊扔出去,要不然連你們一起,都給我滾蛋!”

疤臉十分不耐煩地揮手,一副嫌棄的模樣,我無語地看著這兩排大通鋪,若說臭,好像沒有人能比得上這兒,關一隻小猴子什麼事情?

啞巴也看不下去了,走到前面來,擺手,開始做手勢,試圖跟疤臉解釋,然而他這一出來,旁邊所有人的臉上都露出了驚訝的神情,一臉詫異地看著啞巴,還沒等啞巴比劃完,旁邊一個娃娃臉就大笑起來:“天啊,我還以為我們這兒是培育精英的學校,沒想到一個啞巴,還有一個養猴的小傢夥,都能夠混進來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出現幻覺了麼?”

他說著,旁邊幾個人哈哈大笑,疤臉和另外兩個人也學著啞巴的樣子,“阿巴、阿巴”地嬉笑起來。

面對著這些人的奚落,啞巴還沒有怎麼反應,而當我瞧見這些人這麼地欺負我朋友時,便感覺一陣邪火,直接從心底裡往頭蓋骨竄,剛剛露出臉上的賠笑瞬間收斂,腦袋一熱,也顧不得什麼前途或者別的,拳頭一捏,就往那個最討厭的疤臉漢子頭上砸去。我之前只有一米五幾,後來經過麻衣老頭用藥浴給我洗髓伐經之後,個子生生躥了十公分,不過在這一夥個個都有一米七、一米八的漢子面前,還是顯得瘦小——不過我小歸小,卻狠,一上來便用上了勁氣,右臂發熱,砸在那傢夥的臉上,一拳就將他的鼻子給打歪了。

打鬥在一瞬間就爆發了,這六個漢子膘肥體壯,又受訓已久,從來都不畏懼事兒,我一動手,他們立刻一擁而上,拳頭雨點一邊地砸落而來。

我雖然半邊身子入了行內,但是卻沒有系統的訓練,不過就是力氣大些,反應快些,但這些對於群架的幫助並不高,於是很快我就被擂了幾捶,一陣酸疼,而就在這時,啞巴也終於放棄了和平共處,“啊”的一聲悶喝,也沖了上來。相對于我,啞巴可是從小就是受過巫門訓練的人,面對著這六個人,雖然不能說一下就占了上風,拳腳之間,倒也並不吃虧。

胖妞也加入了戰團,這小猴子見過血,麻衣老頭的死便跟它有著直接關係,所以一出手,便有人叫了,我在拳風腿影的間隙瞧過去,但見那娃娃臉的後背給它撓了一記,整塊衣服都給抓爛了,血淋淋一道口子就顯露出來。

胖妞出手,沒輕沒重,這些人也來了火氣,砰砰砰,宿舍裡面亂成了一團。

“別打了,都給我住手!”

這場混戰最終在地中海教員的介入而中止,在一片混亂中,他推門而入,一聲大喝,那六個學員竟然顧不得與我們的廝打,挺直著身子,一動也不動,那個疤臉就連我不甘甘休地一拳也沒有去避,硬生生地挨了一下,也咬著牙忍著,啞巴瞧見氣氛不對,沖上來把我抱住,而抓得指甲縫裡面全部都是血的胖妞見勢不對,竟然跳出了窗戶,朝著外面跑開。

這小傢夥機靈得很,我倒也不太擔心它,而是被那地中海教員冰冷的目光給嚇到了,啞巴一拉,我就順勢停了下來,低著頭不敢說話。

地中海教員抱著兩床綠色被面的被子,站在門口,目光掃視了這亂成一團的房間一圈,狠狠地將被子扔在地上,冷笑道:“造反麼?我才離開沒一會兒,就鬧成這樣了,你們是都想關禁閉,對吧?”

他的眼神如刀,銳利得嚇人,瞪過來,所有人都低下了頭,不敢與他對視,我心中委屈,明明都是這些傢夥率先挑事,並且侮辱我們的,可不能讓他們占了便宜,啞巴說不了話,我便來辯解。這麼想著,我抬起了頭,看旁人都不敢作聲,便朝著地中海教員辯駁道:“老師,是他們……”

我的話剛剛說出口,那臉冷得幾乎都要凝出水的地中海教員便是一陣暴喝:“閉嘴!”

我的兩耳如有雷鳴一般,所有的話語都堵在了喉嚨口,看著那半禿男人沖到我面前來,指著我的眉心,大聲喝罵道:“剛剛入校,你就敢毆打同學,製造鬥毆事件,目無法紀,為所欲為——我不管你走了誰的門路,只想告訴你一點,進了我們巫山後備培訓學校,是龍你得給我盤著,是虎你得給我臥著,這一次,關你十天禁閉,而再有下一次,學校會直接開除你,以後你有多遠,給我滾多遠,知道麼?”

我被這傢夥的口水噴了一臉,餘光之中,瞧見疤臉和娃娃臉幾個人嘴角那若有若無的笑容,以及啞巴擔憂的眼神。

我沒有再爭辯,而是地下了頭,緊緊捏著拳頭,將自己所有的憤怒都收斂起來。

這個世界,沒有實力,那就好好裝孫子,不然就得被收拾。

當我表現出了屈服的態度之後,事情就變得簡單多了,他將我隨身攜帶的所有東西,包括我的小寶劍和符袋都給收走,給我換了一聲冬訓服,然後領著我除了宿舍,朝著後面走去,過了一片小樹林,來到了一處鋼筋混凝土結構的兩層建築前。門口有守衛,是荷槍實彈的士兵,地中海教員上前與其交涉一番之後,領我進了屋子裡。

這兒是一處潮濕陰森的建築,散發著一股黴味,穿過長長的走廊,我被帶到了一個鐵門前,地中海教員跟看守說了幾聲,然後離開了,而看守打開了鐵門,又帶著我進去。

我瞧見裡面是一個又一個格子般的小房間,鐵門緊鎖,偌大的走廊上面只有一盞昏黃的燈,黑影憧憧。

我被帶到了角落的一間格子裡,鐵門打開,然後被推了進去,接著門被重重地摔上。

我進了這格子裡,才發現這哪裡是房間,根本就是一個“籠子”,又窄又小,黑乎乎的,在這兒,只能坐著、站著,但是就連我這般的小個子,躺著都很困難,裡面除了一個散發著黴味的草席子和一個尿桶之外,別無他物。瞧見這些,我才曉得為什麼剛才暴躁如雷的學員們都乖得像小貓一般,原來關禁閉這件事情,還真的是很可怕。

一入學,就受到這種待遇,實在是讓人沮喪,然而這情況總比隨時都受到生命威脅要好一些,我安慰著自己,剛一坐下,突然聽到有聲音從隔壁傳來,一開始還聽不仔細,過了一會兒,我聽到旁邊有人一邊敲著牆壁,一邊跟我打招呼道:“嘿,新來的,沒見過你啊,怎麼稱呼?”

我左右看了一下,才曉得應該是同樣被關了禁閉的學員,而且在隔壁,別人跟我打招呼,我不應也不禮貌,畢竟以後還要在這兒待很久呢,於是便自我介紹了一番。聽到我的名字,那人哈哈笑,說不錯,你的名字夠霸氣的,剛來就被關了禁閉,二蛋,你可真厲害啊,比我強——欺負你的是臉上有疤的那貨吧,我認得,賤男春和謝毅他們幾個對吧,38軍轉過來的,渾身軍痞氣,最不是東西了,你等著,哥哥我還有兩天出去,完了收拾他們!

這人大包大攬,豪氣十足,引得我一陣好奇,小心地問道:“大哥,你怎麼稱呼呢?”

那人哈哈一笑,似乎還拍了一下胸膛,朗聲說道:“我啊,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句容蕭應忠,日他奶奶個腿,這名字沒你娃霸氣!”


南無袈裟理科佛、說:
有時候,為了寫文,或者心情不好,或者別的原因,總是忽視一些身邊的人和朋友,以及群裡面的網友,想一想,真的很慚愧,很慚愧,對那些喜愛我的讀者朋友們,我想說一句,對不起。
對於好幾個我沒怎麼去,但一直都認真負責的群管理,像一群的人傑,五群的北港、四群的花樣貝比和其他群活躍的幾個小夥伴,表達最大的敬意,謝謝你們,謝謝你們一直以來的付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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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uale
王室 | 2017-11-15 04:15:01



第一卷 饑餓年代

第五十六章 靜室修行

█████████████████████████████████████████████████████████████████2014-06-28 08:00   字數:2782


禁閉室裡,站也不是,躺也不是,本來就是一個十分難受的去處,然而有了隔壁這個怪人,倒也沒有那麼的難過了。

通過交談,我才曉得在這個學校裡面,最厲害的懲罰便是關禁閉,總共有十五天、十天、五天和三天四檔,在這黑不隆冬、睡都不能睡的鬼地方待著,一天都難受,別說這麼久,所以學校裡所有的學員,最害怕地便是這裡,然而這位姓蕭的大哥,卻是禁閉室的常客,短則三五天,長則十五天,連鐵門前的看守,都熟了。

這一次,他把學校領導家屬養的雞給偷了,荷葉子一包,泥巴一裹,扔進火堆裡去,拿出來就是香噴噴的雞肉,吃得舌頭都要吞下去了,結果被發現了,領導家屬鬧得不行——媽咧,那可是能下蛋的母雞,屁股一撅,白花花的雞蛋就一個,領導家屬寶貝得不行,結果一扭頭,就剩一堆雞架子了,那可不憤怒?

於是這一回他便受了最重的懲罰,十五天禁閉,悶得整個人的骨頭都發黴了,至於為什麼沒有被開除,他跟我解釋,說學校領導不敢。

為何不敢?那是因為他有本事,真鬧起來,學校的教員都弄不過他,他就是過來修身養性來著,沒多久就要派出去賣命了,像他這樣的人,學校一般是不會為難他的——當年燕太子買凶刺殺秦始皇的時候,招了一漢子叫荊軻,好酒好肉伺候著,要錢給錢,要女人給女人,恨不得將自己老婆給人睡了,這才叫做誠意,他吃學校領導家的幾隻雞,這也算是個事兒?

我在此以前,從來沒有和這樣的人打過交道,他粗豪,髒話隨口就來,但是卻讓人倍感親切,聊著天,天文地理,古今軼事,啥都能掰扯一通,而且還好像很有道理,越琢磨越有勁,最重要的是他三言兩語,便能夠讓你心生好感,覺得這朋友好像認識了很久一樣。

我聽我爹說過,有的人,天生就讓你感覺親切,一般這種人都是做大事的,遇到了,好好學著——我想,他便是這樣的人。

當時的我並不曉得這不過是他在禁閉室待太久了,閑得蛋疼,反而是覺得人家看得起我,才會跟我說這麼多。

說到後來,我叫他“忠哥”,他叫我二蛋,說以後在這個學校,好好待著,要是碰到被人欺負的事情,直接報上他的名字,那些人還敢倡狂,便來告訴他,日他奶奶個腿,一個破地方還那麼多的事兒,弄不死他們,我就不姓蕭了。

我們一直聊到了晚飯時間,看守用勺子敲門,把鐵門下面的一個小窗戶打開,遞進來一個碗,不是什麼好吃的,紅薯糊糊玉米粒,這玩意不吃還好,越吃越餓,還容易打屁,噗噗噗,沒一會兒我自己都不敢坐著了,生怕被這屁給熏到。

飯後時間,忠哥跟我講了一下這個學校的情況,說前些年鬧得厲害,什麼都廢止了,後來風雲變幻,總局的幾個大佬也出山了,百廢待興,這兒其實也是才開不久,從教員到校長,都是扯淡的,啥經驗也沒有,學員也大多都是從部隊裡面調過來的,這樣培訓出來的人,有個屁的用處?真正厲害的,其實還是那些隱藏在山林中的高門大派,才算牛逼,知道我為什麼這麼橫麼?那是我祖上曾經出了一個茅山的長老,知道什麼是長老麼?全國輪下來,能夠稱得上對手的沒多少,要不是後來……

他大肆說了一通,我有些不知真假,且聽他吹著,腦子裡朦朦朧朧的有了些概念,結果沒多久,他口渴了,喊看守弄點水來喝,人家一開始沒理他,後來實在鬧騰了,就嘲笑道:“你說你茅山厲害,對吧,那你來一個穿牆術,我這水就擺在外面,你穿出來,就有得喝了……”

被人這般直接打臉,忠哥便沒有了吹牛的興致,大聲爭辯一句:“我艸,穿牆術是嶗山的旁枝末術好不好,老子才懶得理你。”

這話說完,他倒也沒有再說話,沒一會兒,我便聽到有轟隆隆的鼾聲,從隔壁傳了過來。

聽到忠哥並沒有理會那看守的挑釁,反而是選擇了睡覺,我不由得大失所望,也不知道他剛才跟我說的,到底是真的,還是在吹牛皮。不過這些並不重要了,我得在這兒生活十天,然而這沒兩個小時過去,我就有一種強烈出去的想法——不知道啞巴有沒有受罰,不知道胖妞跑到哪兒去了,在這個又悶又窄的格子間裡面,坐著難受,躺著不能,我到底要怎麼熬過去呢?

沒想多久,我感覺腹中一陣膨脹,結果菊門一松,又打起了屁來。

噗、噗、噗……好吧,這樣子,可就真的沒有辦法玩兒了。

我只用了一個晚上,就明白了那些傢夥為什麼那麼恐懼禁閉了,在一個連躺著都很勉強的方格子裡面,除了吃飯睡覺,大部分時間裡,都是一片死一樣的寂靜,忠哥呼呼睡去之後,黑暗中,又冷又餓,我只有聽著自己的心跳聲,輾轉難眠,感覺每一秒都是那麼的漫長,嚮往自由的心,像野草一般生長,然後希望永遠被那冷冰冰的牆壁給澆滅。

希望變成失望,失望變成絕望,然後有的人就會變得瘋狂,至於我,卻突然好像找到了一些事情做。

那是在我被關禁閉的第二天晚上,而這件事情,其實就是修行。

我八歲起,便已經跟著老鬼開始學習道經,我知道所謂的修行,其實就是讓人變成一個容器,然後可以容納充斥著在這世間所有的“炁”。

常人感受不了這構成世間一切的最基本元素,所以只有刺激潛能,強壯身體,然而入了修道門中,便能夠用自己的皮膚、毛孔甚至意志,去感應它,瞭解它,甚至引以為用。過程很簡單,然而卻極為困難,這世間有著潛能和根骨的人,萬中無一,而且即便是有,無法門,無師長,也不能成事——我曾經就是熟讀道經,通曉法門,卻根本進不了這個行當,因為我的血脈,曾經被青衣老頭給封印過。

成也李道子,敗也李道子,當初謀害我性命的水鬼兒已經超度,然而我卻一直都沒有入得門中。

還好後來我碰到了麻衣老頭,這個被許多人視為十惡不赦的惡魔,卻是一舉把我引到到修行門中的推手,無論是傳我《種魔經注解》,還是為我洗髓伐經,都讓我陳二蛋比之以前,都有了質的變化,不過我藥浴過後,一路奔忙,幾乎沒有心思真正地沈浸下來,好好地體會一下其中的好處。

道門之法走不通,那麼我只有另闢蹊徑,從種魔經之中,去走一走,讓這奇經八脈,強行地推動一下,看看我到底能不能成事?

這般想著,我盤坐雙腿,雙手自然垂落於腿上,作那菩薩狀,開始行起氣來。

致虛極,守靜篤。見素抱樸,少私寡欲。

眾生所以不得真道者,為有妄心。既有妄心,即驚其神;既驚其神,即著萬物;既著萬物,即生貪求;既生貪求,即是煩惱;煩惱妄想,憂苦身心;但遭濁辱,流浪生死,常沈苦海,永失真道。真常之道,悟者自得,得悟道者,常清靜矣,坐而後忘,身隨宇宙,心寧天空,炁伐入體,力伐成型……

我的心中一片空明,萬事皆忘,不記得自己的來歷和過往,不記得身處何方,心海之上,陡然浮現出一尊大神,背生雙翅,人身牛蹄,四目六手,耳鬢如劍戟,面如牛首,頭有角,手持刀、斧、戈三般利器,環目而望,凶煞莫名,它仿佛在時間和空間的盡頭,俯仰整個世界,每瞧向我一眼,我便感覺一陣寒流在我身體裡肆意洗刷,憑空又多出一股力量。

如此來回震盪,時間不知過了多久,我覺得自己每一分都變得強大,恨不能永遠沈浸其中,不願醒來。

然而就在這時,我的耳邊聽到了一陣又一陣的震響,接著那種玄妙的境界就像脫手的風箏,朝著天際飛去,當我睜開眼睛來的時候,只聽到隔壁的忠哥大喘氣地喊道:“二蛋,我艸,你娃搞什麼鬼,老子要被你嚇死了!”


南無袈裟理科佛、說:
沙發王:飛天狐狸
板凳王:南舶灣
地板王: 暖場I嘉賓
強勢圍觀群眾甲:isyue
強勢圍觀群眾乙: 歐陽涵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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