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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
丁瑾?!他女朋友?!切! 他什麼時候有這種古怪的女朋友?
這麼固執又難纏的女人,說她是他的「煞星」還差不多咧!
認識她不久,他這道上有名的大哥手臂不小心就「掛綵」了;
要是再認識得更「深入」一點,他豈不是「性命不保」?!
不過,既然是她主動來招惹他,那他還跟她「客氣」什麼?
敢與他同住一個屋簷下,他不把她吃了,豈不顯得矯情……
奇怪!聽說江湖老大都是很講義氣的,可是他——伍浩元,
明明受了她恩惠,怎麼一副理所當然、絲毫沒有感激的意思?!
人家她是因為人生地不熟,並不是故意要賴在他家門口不走,
更何況她願意付租金、自願當女僕,又不是想住「霸王屋」!
哼!既然苦肉計對他無效,那她只好使出更霹靂的手段……
楔子
廢墟、火光、灰燼、倒塌的建築物,空氣中瀰漫著難聞的焦臭味以及某種化學氣味,觸目所及皆是滿目瘡痍以及讓人不寒而慄的——屍體。
急促的喘氣聲,沉重的腳步聲,一個極快的身影從倒塌的建築物中竄出,犀利的目光望向四周,當他看到那四個高大的身影,受傷的身驅顫抖著,生平第一次,他感受到那種生命即將被吞噬的恐懼。
望著這四個被他收養的男孩,以往見到他總是畢恭畢敬的洋、對他永遠不敢說不的焰、性子反叛卻對他忠心的辰以及頭腦最精明,對也卻戰戰兢兢的峻……
現在的他們竟然有膽量和他對視,有膽量反抗他,甚爭大膽地摧毀了他花盡畢生心血所創造出來的「風暴」傳奇!
「霍先生,沒路可逃了。」焰俊美的臉上有著毅然的勇氣,生平第一次,他終於敢抬起頭和這號可怕的人物說話。
「風暴也結束了。」此時說話的是辰,他的忠心只是一個假象,他討厭這個讓他背負著殺人兇手罪名的男人。
見到昔日戰戰兢兢的四個小男孩,已經成為智勇雙全的男人,不再是受他支配的殺手。可笑啊!霍達克再也忍不住,倏地哈哈大笑。
「很好,我一生算計過許多人,就是獨獨漏算了你們四個小鬼。我養育你們,結果到頭來把我推翻的竟然也是你們!來吧,把我殺了!」他憤怒地吼著。
「霍先生,我們不會下手的。」洋斯文儒雅的臉上有著痛恨,但是也不會讓這個老怪物的血弄髒自己的雙手。
正確來說,以後他們的手都不會再染上血腥。
「其實,國際刑警已經在趕來的途中了。」接下去說話的是四人中年紀最小的峻,瘦弱的他雖在微笑,可是其餘三人都知道他的內心此刻亦是充滿了恨意。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霍達克笑了,望向峻。「你是風暴裡頭最出色的一個,也是最讓我意想不到的一個,就是你和刑警聯繫的吧?」
「好說好說。」峻依舊微笑。
仇恨逐漸在霍達克眼底凝聚,他不甘心,不甘心一切就這麼完結!
「你們以為摧毀了風暴就可以抹去以往所發生的一切嗎?不可能的!就算風暴不存在,你們還是會永遠活在殺人的陰影下!」
他的話讓四人一怔,雙拳牢牢握緊。
霍達克狂笑著,倏地,從背後掏出一個古怪的遙控器。
「我要你們都去死!」他大力按下遙控器,打算置眼前四人於死地。
峻輕輕地搖著手腕上那只鋼環,輕蔑地道。「我忘了告訴你,前幾天我閒著沒事,就把你這個精心傑作、用來控制我們行蹤及威脅我們生命的鋼環,解下了。」
他臉上有著稚氣的笑容,真的把手腕上的鋼環輕易卸下。
「你怎麼可能卸下這個?」這可是他專門用來控制他們,暗藏著毒針的鋼環。
猙獰的臉孔上有著驚訝,他看著毫髮無傷的四個人,不由自主地倒退一步。
「我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峻冷笑著。
遠處警笛聲響起,霍達克瞠目倒退。
不!他不能成為階下囚!他可是堂堂「風暴」組織的創辦者!
他望著眼前這四個臉上有著解脫表情的大男孩,笑著把手中的槍對準自己。
「風暴是結束了,可是你們永遠都會活在風暴的陰影下。」
話一說完,「轟」地一聲,作惡多端的霍達克瞠日往後仰下。
四人望著他,同時深吸了一口氣。
「我們終於得到自由了。」警車已經停下,峻望著三個同生共死的夥伴。「去吧,新生命正在等著我們。」
洋、焰及辰點頭,很快地轉身離去。
峻朝這熟悉的四周揮了揮手。「永遠不要再會了,風暴。」。
瘦弱的身影急速離去,趕來現場的國際刑警只在現場尋獲了霍達克的屍首。
翌日,世界各地的媒體都如此報導——
以神秘暗殺震驚全球的「風暴」組織,於昨日成功被國際刑警瓦解,身為「風暴」創辦人兼首腦的霍達克已經伏誅,以下是新聞內容……
第一章
炫目的紅色波浪長髮隨風飄揚,天生用來吸引男人目光的魔鬼身材,混合著東方古典美及西方的深邃五官,使眼前這個美女美得讓人無法轉移目光。
丁瑾輕輕拭汗,這個舉動引來更多的目光。她毫不理會四周傳來的仰慕目光,只是拿出手機,望著手機螢幕上的那張照片。
照片上的男子很年輕,大概只有二十出頭,俊帥的臉孔上掛著陽光般的笑容。
她笑了,再半個多小時的車程,就可以見到相隔五年未見的大哥哥,也是她從小暗戀的對象——顧寧鋒。
這五年來,她一直都沒交男朋友,因為心上掛念著的人是他,陪伴著她的就只有當時他在機場揮手道別的照片,好不容易等了五年,她終於等到了這個機會。
大學剛畢業的她向專制又傳統的老爸請了半年的假,目的就是要來台灣尋找她的真命天子。
想著想著,她不禁笑了出來。她還記得當時她是怎麼「逃」出家門的。
「為什麼要一個人跑去那麼遠的地方?不准!」她向老爸提出要到台灣旅遊半年兼學習獨立生活的要求時,得到的就只有一個答案——不准!
「老爸放心,我已經那麼大了,懂得照顧自己,不會出事的。再加上……」她信心十足地提出一大堆有力證據,證明自己能夠安然無恙地回來,可是得到的答案還是——NO!
「丁氏集團以後要由你繼承,你畢業了就應該進公司幫忙,而不是還像以前那樣到處亂跑,你看人家唐家的馨妮,和你同年卻已是公司裡的總經理了,你呢?」
她就快被老爸的話煩死了,幸好撫養她長大的小阿姨出「口」救了她。
「姐夫,小瑾這些年來一直都很專心唸書,已經乖巧了許多。讓她出去見識一下、學習獨立不也是一件很好的事嗎?」還是善解人意的小阿姨最清楚她的心。
「可是她從小就沒離開過這個家,去到那麼遠的地方,有誰可以照顧她呢?」看似滿不講理的老爸其實是在擔心她。
「姐夫,你忘了嗎?那兒還有顧寧鋒這個乖巧的男孩呀,他從以前就十分照顧我們家的小瑾。」小阿姨刻意提醒著,還不忘朝她使個眼色。
她難得害羞地低頭,心頭卻是喜孜孜的。
老爸沉默了,看到女兒的表情,他心中有數,女兒的心事他多多少少也知道。
「好吧。」終於,大老爺點頭答應了,在她高興得想要叫老爸萬歲時,老爸卻比出了三個手指頭。
「先答應我三個條件。」
慘了,通常老爸的條件都是刁鑽又難搞的……
但是,為了她將來的幸福,她唯有——「我答應。」
大老爺滿意地點頭,摸了一把鬍子。「第一,每天都必須打電話回來向我或你小阿姨報告行蹤。」
「嗄?」她正要抗議,卻看到老爸臉色鐵青。「好吧,沒問題。」
「第二,不許和顧寧鋒這小子有親密的接觸。」大老爺見到女兒一副失望的表情,連忙補充。「我的意思是不能有超乎友誼的關係,不搞同居,這你明白吧?」
也就是說可以拍拖,但不可以搞「那個」!她連忙點頭,當然啦,她並不是那種隨便的女生。
「好,第三就是,這半年你不能和來歷不明的人住在一起,更不能和背景不良的人交朋友,最重要的是不能讓自己出事。」說到最後,大老爺還是不放心。
「你放心好了!我一定會好好保護自己,不會讓自己出事的!」
想著那場好不容易成功的革命,她便開心地笑了,要不是當時有聰慧且善解人意的小阿姨在場,她肯定被固執的老爸押回公司上班了。
好不容易爭取到遠離家鄉的自由,此刻的她終於身在台灣。
她深吸一口氣,滿足地笑了笑。這就是自由的味道吧?
這一次,她要讓他知道,她丁瑾已經不是五年前那個稚氣的女孩了。
她朝手機上的照片露出甜美笑容,輕輕地說著。「別怪我沒有事先通知喔,我就是要給你一個驚喜。」
伸出手,她攔下一輛計程車,以字正腔圓的中文說道:「麻煩你載我到這個地址,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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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話一直在響,偌大但凌亂的客廳裡,有一個十分忙碌的人影在翻找著。
「可惡!那爛電話到底塞到哪裡去了?!」那個忙碌的身影懊惱地說道。
他正在找那該死的電話,但是依眼前雜亂得好比垃圾堆的客廳看來,要找到電話實在有如「大海撈針」。
他扯著頭髮,懊惱地站直一百八十二公分的挺拔身軀,靜聽了幾秒,隨即撲到左邊那堆舊雜誌的後面,終於找到電話了。
「喂。」超級不爽的語氣從他口裡逸出,他轉過身來。
一張俊美絕倫的臉孔出現,漂亮細緻的五官,清澈的眸子,高挺的鼻樑,性感的薄唇,要不是他發出的是男子的嗓音,他的俊美會讓人誤以為他是一個美得讓人屏息的美女。
「什麼?你敢再說一遍,我就把你這個臭小子砍成八段餵狗!」
俊美的形象破裂,粗魯的話自他口中迸出,他臉上出現慍怒之色,絕美的五官扭曲成猙獰的臉孔。
電話彼端傳來道歉聲,他更是怒火中燒。
「Shit!你去把那個臭小子叫來,老大我現在就要和他說話。他不見了?!你立刻把他找回來,今晚八點我在老地方等他!等不到人,你和他都完蛋!」
大吼聲轟炸過去,彼端的膽小鬼嚇得連忙喊是,立刻掛掉電話找人去。
呼,真是氣死人!他隨手將電話拋向後頭,大手耙梳過略長的瀏海,有些無奈地歎氣。時機太差,做人老大也不容易。
隨手撥開身旁的紙箱,他望著整屋子的雜物,盤算著明天應該拿哪些去回收中心,順便可以賺些額外的錢貼補一下。
從褲袋裡掏出從不離身的銀行存款簿,他的眉峰在看到了存款數目後擰緊,然後很苦惱地把本子塞回褲袋裡。
「伍浩元呀伍浩元,你的人生還真失敗啊……」他自我嘲諷著。
他,伍浩元,身為一班小弟眼中的老大,就是為了小弟們的生計,而讓自己銀行存款的數目剩下三位數,還淪落到賣舊報紙、舊紙箱貼補家用的窘境。
老天啊!又快到繳房租的日子了。他按著額頭,正想著是否該用老方法賺錢,可問題是他連「老本」也沒有……
摸著褲袋,他掏出錢包,正想檢查裡頭還有多少錢,倏地他瞠大眼睛,翻找了整個錢包,還是沒發現……
糟了!他把自己的身份證放在哪了?錢包裡竟然沒有他的證件!
「會在哪裡呢?我洗澡後就把髒衣服放在這裡……該死!到底放在哪裡?」
伍浩元惱怒的耙梳著髮絲,房間的每一個角落都被他翻過來找了,可是那該死的身份證卻如同人間蒸發般,無影無蹤。
在他懊惱的當下,卻傳來不識趣的門鈴聲。
叮咚!叮咚叮咚!叮咚叮咚叮咚!
站在門口的是有些緊張的丁瑾,一想到等一下將會見到她思念了五年的臉孔,她連忙以最快速度整理好衣服,再掛上一個燦爛美麗的笑容。
但等了許久,門還是沒開。
「顧大哥不在嗎?」她有些失望,早知道就不搞什麼驚喜了。
不死心的她連續按著門鈴,還越按越久,但是裡面還是一點反應也沒有。
就在她想打電話找顧大哥的時候,門被一股很大的力量從裡面拉開。
「顧——」
「按著我的門鈴不放是怎樣?要把我的門鈴按壞嗎?」
她正要以世界上最甜美動聽的聲音說話時,卻被一聲憤怒的獅子吼嚇得一愣。
憤怒的嗓音來自一個很像女子的人口中,這人長得實在俊美得過火,但是聲音卻是低沉的男人嗓音……
俊美的臉孔上有著慍怒,他斜靠在門板上,清澈如湖水的雙眸燃著火焰,伍浩元瞪著眼前這個企圖想用門鈴聲把他耳膜震破的女人,眼底沒有一絲因為對方是美女而產生的驚艷,有的只是被人打擾的不快。
好美的一個男子呀!她不禁微微臉紅,心跳莫名地漏了半拍。
「就是你這個女人死按著門鈴不放是嗎?」伍浩元瞪著她,美是很美,但是瞧她呆呆的樣子,搞不好頭腦有些問題。
丁瑾對他美好的印象有些改變了。她盯著他臉上的表情,這個帥哥不但脾氣不大好,還沒什麼禮貌。
「喂,嚇壞了?」不耐煩的伍浩元在她面前揮著手。
他的呼叫讓她一怔,這才回過神來,很有禮貌地說道:「請問顧寧鋒在嗎?」
伍浩元挑眉,打量著她。「你是他的什麼人?」
「太好了,顧大哥真的住在這裡。」丁瑾鬆了一口氣,剛才她還以為找錯地方了呢,她欣喜地問著。「他在嗎?在裡面忙對不對?」
說著她就要越過他進屋去,伍浩元手一伸,整個人擋在門口,狠狠地瞪著她。
「嗯,這位先生……」她指了指裡面,示意要進去找人。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他雙手環抱在胸前,嘴角微揚。
「我是……」她眼珠一轉,想到了恰當的形容詞。「他從小就認識的朋友。」
「來找他幹什麼?」他試著套她的話。
「我和他已經有五年沒見過面了,所以特地從美國飛回來探望他呀。」她想也不想就回答了。
「噢,你是他的女朋友?」
「不是啦!」她臉上一紅,忙著否認。
他失望地壓著額頭,那就不必再問下去了。
丁瑾倏地想起自己是來找顧大哥的,怎麼連顧大哥的人影都還沒見到,就被這個莫名其妙的陌生人問長問短。
「不好意思,我是來找顧大哥的。」她連忙說著。
他攤開雙手。「他不在。」
「不在?!他是去出差了還是剛好外出呢?」
「不在就不在,煩死了!」絲毫不想再理會她的伍浩元揮了揮手,根本就不等她把話說完,便轉身走進屋內,丁瑾情急之下不由得一把拉住他的手。
「等等……那他在哪裡呀?」她緊扯著他不放。
他不爽地怒目瞪視她,等到她主動放手,他才惡狠狠地道:「我也想知道他上哪兒去了!你別在這裡煩我,快走。」
「等等,這位先生,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啊!我——」可是話還沒說完,伍浩元已自顧自地走了進去。
顧大哥怎麼可能不在呢?這個人分明就在敷衍她!丁瑾對他的印象立刻轉壞。
「我要進去看一看。」她急了,趁他還未關上門前,硬是闖了進去。
「喂!」他才一轉身,她就已經闖進屋內。
「哇!」丁瑾連忙穩住腳步,驚訝地看著眼前的景象。
偌大的客廳堆滿紙箱及舊報紙、雜誌,沙發、電視機等等家俱已經被埋在紙箱及報紙底下,搞得整個寬敞的客廳只剩下一條狹小的空間可供人走動。
這裡是人住的地方嗎?她眼底滿是疑問地看著俊臉拉得又臭又長的伍浩元。
「這裡怎麼會有那麼多垃圾?」她皺著小臉,慶幸四周並未飄出異味。
「顧大哥、顧大哥。」她小心翼翼地在狹小的空間內走動,四處打量,渾然不覺背後跟著的人已經忍無可忍了。
「喂!你逛夠了吧?」
高大的身影擋在她面前,臉色轉黑的伍浩元瞪著她。她不但對陌生的他毫無戒心,還擅自闖進他屋內?!這個女人是太過單純還是太遲鈍呀?實在讓人受不了。
「你給我出去。」他直接拉起她的手腕,想把她送出門。
「別這樣嘛。」她手腕一轉,輕而易舉地擺脫他的挾制,閃到一旁。「既然顧大哥還沒回來,我就等到他回來再走。」
他有些驚訝地看著她。「女人,你是腦袋秀逗了嗎?我都說了,顧寧鋒這小子不在!聽明白了嗎?不在!」他還怕她不明白似地,用雙手比了個大叉。
「那我就等他回來好了。對了,我的名字是丁瑾。」她依舊擺出笑臉。
她的理解能力有問題嗎?伍浩元咬牙一字一句地道:「那個臭小子已經欠我三個月的房租,我找他找了三個月,他連個人影也不見。他是不會再回來了!」
顧大哥欠人房租?這怎麼可能?「這位先生,一定是你搞錯了。顧大哥是上市公司的總經理,又怎會欠你房租呢?」她溫和的笑容和他的憤怒形成強烈對比。
「笑話,那小子哪是什麼上市公司的總經理。」他氣極反笑,睨她一眼。「他是總經理的話又怎會欠我三個月房租啊?你以為是我無端冤枉他嗎?」
這位先生的表情很認真,不像是撒謊。她思索了一會兒才道:「這之間一定是有什麼誤會。不如這樣,我打電話叫他回來,然後我們可以坐下來好好談一談。」
說著,她當真拿出手機打電話,伍浩元實在拿她沒辦法,他生平第一次遇到這種神經大條到極點的女人。
丁瑾很認真地撥打顧寧鋒的手機號碼,可是對方卻把來電轉移到語音信箱。她試了五次,結果還是一樣。
「可能顧大哥他在忙。」她向臉色發青的伍浩元解釋著。
他不想浪費時間和她講道理,只是伸手指了指門口。「女人,我現在給你兩條路走。一,自己走出我家。二,我報警,讓警察把你請出去。」
她馬上擺出楚楚可憐的眼神。「這位先生,你可以讓我在這裡等他嗎?雖然我不知道他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我肯定他會回來的……」
美人計失效,伍浩元拿起電話,準備按下警局的號碼。
「等等,我自己走就好,不用麻煩!」看他來真的,丁瑾嚇得連忙走出門口。
「如果顧大哥有打電話回來的話,麻煩你通知我一聲行嗎?」
她拜託著他,可是回應她的卻是「碰」的一聲,大門被重重關上。
「有必要這樣嗎?這位先生帥是挺帥的,但脾氣臭得像糞坑裡的石頭。」
丁瑾嘀咕著,在美國她可是人見人愛、超級受歡迎的美女,沒想到來到這裡卻被一個大男人硬生生趕出門口。
盤腿坐在門邊,她望了望深鎖的大門,緩緩歎了口氣。
「顧大哥一定是出事了,不行,我一定要幫助他!可是有誰知道他的下落?」
她的目光望向大門,再次歎息,就在她垂頭歎息的時候,她眼尖地發現門縫處有一張反光的卡片。
她好奇地探出手,小心翼翼地把它從門縫裡挑出來。
「咦?」她驚訝得低呼一聲,突然心生一計。
她這個人平日不愛來陰的,但這一次為了顧大哥,她只好破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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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真是倒楣到了極點。
先是找不到身份證,然後是拿來充當晚餐的餅乾過期,再來是失蹤了八小時剛被尋獲的小弟,在酒吧被一幫黑道圍困,搞得他連晚餐也來不及買就得趕著出門。
伍浩元匆匆掛了電話,拿起外套,用力扯開門,腳步尚未踏出便看見——
「去吃晚餐嗎?」一張美麗的臉孔倏地出現,丁瑾笑容可掬地站在他面前。
他被她嚇了一跳。「你怎麼還在這裡?」
「我在等你呀。」
「我都說了顧寧鋒那小子不在!我很忙的,別擋路。」他越過擋在面前的她,極快地走向電梯口。
才想和他說話的丁瑾一怔,連忙提起背包追上,剛好來得及擠身入電梯內。
「伍先生,其實我是想找你商量——」她喘著氣,連忙開口。
打算把她當成透明人的伍浩元,在聽到她的稱呼後驚詫地轉頭,倏地一把捉住她的手腕,深沉的目光盯著她。「你怎麼知道我姓伍?」
「噢,我剛才在你家的門縫裡找到——」她被他的樣子嚇到,老實地回答。
伍浩元的手機卻在這個時候響起,他揚手止住她的話,按下接聽鍵。
「老大,我、我現在被三十多個拿著傢伙的兄弟包圍……」
彼端傳來焦急又響亮的求救聲,連一旁的丁瑾也聽到了。
「你給我冷靜!我已經帶了傢伙要去救你,現在別輕舉妄動,等我到知道嗎?把電話給黑雄,我跟他說。」他大聲斥喝著。
丁瑾在聽到他的談話內容後,臉色不禁一白,目光往他身上打量,發現他外套下有一處微微隆起,難道他身上帶著所謂的「傢伙」就是武器?!
「喂,黑雄,是我。哼,要劈要砍也先等我到再說,你一個老大這樣為難一個小的,旁人說出去可不好聽!好,一言為定,我要過去了。」他粗聲粗氣地說著。
身旁的丁瑾有些難以置信地看著他,身旁這位俊美的帥哥竟然是黑道老大!
顧大哥竟然跟這種人住在一起……
她光想就頭皮發麻,先前原本想利用自己撿到他身份證的機會,要求他幫助自己找尋顧大哥,但是現在她盯著他的側臉,猶豫了。
她能找他幫忙嗎?老爸囑咐過她,千萬不能和背景不良的人扯上關係。
電梯來到底層的停車場,電梯門自動滑開,丁瑾急忙奔出電梯,想要攔在他面前,怎知他比她更快,伸手把她攔下。
她吃驚地後退,盯著他看。
「好了,我現在只想知道,你怎麼知道我姓伍?」他朝她逼近。
她愣愣地看著他,他的樣子就像她知道了他的什麼秘密似的……
「說!」他捉著她的手腕,怒斥道。
他肯定自己沒在這女人面前提起自己的姓名,顧寧鋒這小子更加不可能向她提起他的名字,他懷疑眼前這個看似單純的女人,並不只是來找顧寧鋒那麼簡單。
丁瑾被他嚇到,想用以前學過的擒拿術解開他的挾制,但是他的力道加劇,她根本就脫不了身。
「放手啦!我把東西還給你就是了。」她只好把撿到的身份證交還給他。
他微訝,另一隻手接過那張證件。「我的身份證怎會在你那兒?!」
「我剛才說了,是在你家門縫撿到的。可以放開你的手了吧?」她委屈地說。
「噢。」他連忙鬆手。原來是這樣,難怪她知道他姓伍,都是他多心了。
「莫名其妙!」丁瑾撫著紅腫的手腕,嘀咕了一句。
「謝了。」他的身份證終於找回來了,看來遇到她也不算太倒楣,他大步走出電梯口,不忘回頭。「剛才對不起。」
原來他也懂得道謝和道歉。她有些驚訝,看到他就要上車,她忙不迭地追上。
「等等!我、我幫你找回這種重要的東西,功勞應該不小吧?」
「女人,我現在趕著去救我的兄弟,沒時間和你聊天。」他直接發動引擎。
「我是想說,我幫你找回身份證,那麼你是不是可以協助我找回顧大哥?」她立刻搶著把話說完,期待他點頭。
什麼?!她竟然用這種方式來要求回報?
「你真是有趣!你竟然叫我找人?你知道我是幹哪一行的吧?」
從剛才的手機談話裡,她應該聽到了不少,雖然實際的情況她未必瞭解,但是她應該知道他是一個「老大」吧。
「我知道你是一個很忙的老大……」她擠出一個生硬的笑容。
「知道就好,找人就去報警吧!我趕著去救人,閃開!」
「但是我不介意。你們江湖老大不是都很講義氣的嗎?我幫了你,你應該也要幫我呀!」她急著道,一副理所應當的樣子。
這是哪門子的義氣?這女人也太過天真了吧……
「我有要求你幫我找回身份證嗎?笨!」他話一說完就踩下油門,絕塵而去。
丁瑾張口結舌,被他奚落刻薄的話氣得語塞,脾氣、家教再好的她也忍不住要抓狂,她朝著他離去的方向大叫。
「伍旺財!你是一個王八蛋!」
他是第一個把她惹得抓狂的人。
第二章
拖著疲憊的腳步走向家門,拿出鑰匙正要開門,伍浩元微訝地看著門邊那個蜷縮在角落熟睡的女人。
這不就是昨天鬧了他大半天、卻意外幫他找回身份證的女人嗎?
她好像叫做……丁瑾!
他不禁挑眉,她怎麼還不走啊,看樣子她是在他門口睡了一晚。
她是決心纏上他了嗎?女人都是這樣的嗎?
他俯下身來,輕輕推了她一把。「喂。」
睡意正濃的丁瑾只是輕哼一聲,換了個比較舒服的姿勢,繼續縮成一團睡覺。
怎麼會有這樣的女人呀?他真是大開眼界。「女人!你擋在我門口,教我怎麼開門呀?」
伍浩元獨家獅子吼功爆發,面前的睡美人被轟炸得立刻驚醒,驚疑未定地瞠目盯著他,回過神後,她才呼了一口氣。
「早安,伍先生。」她很有禮貌地微笑,惺忪睡眼加上伸懶腰的動作看起來就像一隻小野貓,野性而美麗。
「早,讓開。」他嘴角微微往上扯,等著她這號擋路的人往旁邊讓開。
她忙不迭地站起來,往旁邊讓開,等他開門,然後當她想跟著他一起進去的時候,他極快地伸手把她攔下。「你又想怎樣?我早就跟你說過了,顧——」
「我知道顧大哥沒有回來,我昨晚等了一晚,也沒見著有人進去。」
她甜美地笑著,打斷他的話。
「那你還——」他沒好氣地指著她。
「是這樣的,認識顧大哥並且能夠幫我找到他的人只有你,所以我想請求你幫我找回顧大哥。」同樣不讓他說完,她搶著發言。
「我不是——」
「我知道你平日很忙,不負責找人。但是你想一想,顧大哥欠了你三個月的房租,是三個月呀,你也想把他找回來、還清這筆債的,對不對?」
她雙手合十,笑容燦爛地道:「所以說,我們都有共同的目標,憑著你的人脈還有我對顧大哥的瞭解,要把顧大哥找回來不是什麼難事,你不認為我們應該好好的合作,一起把顧大哥找回來嗎?」
她滔滔不絕地說著,把昨晚想了一整夜的計畫都說了出來,然後她很認真地看著對方,等著對方的答覆。
「講完了?」很難得地,他臉上綻放笑容。
哇,他笑起來的樣子好看多了,她被他的笑容感染得也跟著微笑點頭。
「那好,不要再見。」碰!他無情地關上門。
「喂!等等!」丁瑾傻眼,連忙拍門大叫。
「找回顧大哥,對你我都有好處!不然你的三個月房租就要飛走了!」
她在門口叫嚷著,倏地,門再次被打開,她欣喜地看他出現。
「我睡醒後,不希望在我家門口看到你,不然我會報警。」
一說完,他又把大門關上,剩下她呆愣地站在原地。
太過分了!昨晚這樣,今早又這樣,她忍無可忍了!好,他要睡覺是吧,她就非要吵到他睡不著不可!「伍旺財,你給我開門!伍旺財!伍——」
門內的伍浩元不由得停下腳步,這女人喊的名字好像很熟悉。
倏地,他一驚,這不就是他的真名嗎?!
該死,他都忘了這女人看過他的身份證,當然會知道他很「聳」的真名!
就在她越喊越大聲、越來越激動的當下,大門被急速打開,伍浩元又是緊張又是憤怒地瞪著她大吼。「停!閉上你的嘴!」
「伍旺財!我就是要叫你伍旺財——唔!」
賭氣大叫的她立刻被緊張兮兮的他按住小嘴,然後他隨即鬼祟地打量四周,發現四周沒人,這才鬆了一口氣,轉而朝她低吼。「你鬧夠了沒?」
神經兮兮的,原來是怕被別人知道他有一個這麼俗氣的名字。
她不禁感到好笑,只是嘴巴被他的大掌摀住,笑不出聲。
「進去!」他一把扯過她,立刻關上門。「我現在慎重警告你,別再叫伍旺財這個名字!」
她好笑地看著他,一個大男人竟然那麼介意自己的姓名,不過也對,他的外表如此出眾,卻配上一個如此俗氣的名字,實在有點怪怪的。
「那你叫什麼名字?」她好奇地問著。
「我……」咦,奇怪,他怎麼就這樣讓這個女人進屋了?
「總之,我不叫伍旺財,現在你可以出去了。」
「才不呢!」丁瑾乾脆坐在一旁的紙箱上,死賴著不走。「請你幫助我找回顧大哥。」
噢!她這種鍥而不捨的精神真是讓他頭痛啊!
「我拜託你好不好,你從昨天就一直煩著我,都是為了顧寧鋒的事,你不如去警局報案吧,我幫不了你!」他無力地搖頭。
「不行!顧大哥一定是遇到什麼困難才會失蹤,我去報警的話只會讓他難堪,說不定他會不想見我。我相信他一定是躲在什麼地方,等著別人去幫助他。」她很肯定地道。
噢!幼稚!看來她還搞不清楚那個臭小子是怎樣的人。
「那你自己去找就好了。」他急著要把她推出門。
「等等!我人生地不熟,認識的人只有你一個……」
「別再見了!」她人已經被推到門外,他急著要關上門。
「那至少你也讓我暫住在這裡……」
她可憐兮兮地望著他,可他卻不為所動地想要關上門。
「我可以付房租,甚至幫你做家務,只求你有空時就幫我……」
他眉一挑。錢!她是在說付房租?!
他立刻按著門板,認真地再問一遍。「你是說你要租我的房子?」
「是!」她馬上點頭。
很好,現在他正在為錢的事情心煩,眼前的她似乎可以為他解決這個問題。
「房租多少都沒問題。」她只求他幫忙找回顧大哥,並讓自己有個地方落腳。
「你好像還說可以幫我整理家務?」這個條件實在誘人,他支著下巴思考。
「沒問題!只是你有空時,可不可以幫我找一下顧大哥?」她小心翼翼的說。
他雖然極不願意和這個女人扯上關係,但是他現在亟需一筆錢來救人,為了小弟,他只好委屈自己了……
「好,不過你得先交三個月的房租,還有要住我家的話,不許亂碰我的東西。既然你說要幫我做家務,那我就不客氣了,除了我的房間以外,其他地方你都要負責清潔,最好三餐也準備好,這樣你有問題嗎?」他乾脆地開出條件。
「好。」為了顧大哥,她唯有硬著頭皮點頭。「沒問題。」
「成交!」他主動讓開,讓出一個空位給她進去。
她欣喜地拿起背包,然後又小心翼翼地問。「那麼顧大哥的事?」
「我有空的話會去找他。」他揮了揮手,將鑰匙拋給她。「誰教我等錢用。」
「太好了,謝謝你,伍旺財。」她一時高興,情不自禁地叫出他的本名,才一叫出口,她立刻捂著嘴巴。
「我——對不起!」她連忙趁著他未發火大吼時道歉,卻看見他忍不住笑了。
她活像犯錯小孩的樣子實在很逗趣。
「你不是要罵人嗎?」
「我才沒空,我現在要去睡覺,你自己搞定吧!」他打了個呵欠,家裡多個女傭也不錯,至於找人的事,等他有空再說。
「沒問題。」她很爽快地答應。
「還有,我叫伍浩元。」他說完就走進房間。
她連忙記在心底,朝他的背影揮手。
太好了,他終於答應幫助自己,還肯讓自己住進來,看來他也不是太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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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起來,再試。」
「我已經沒力了,我不能,我真的不能……」
矮小的身影跪倒在一個大人面前,小男孩蒼白的臉孔上充滿恐懼,害怕地望著眼前那把武士刀。在十米外的地板上,躺著一個被蒙著雙眼、失去知覺的中年人。
「這是最後一次警告,給我起來!」
「我真的做不到,我求你……」可憐的求饒依舊打動不了鐵石心腸的大人。
大人一把扯住男孩的衣領,將他提起,把哭叫求饒的男孩嚇得聲音都啞了。
「聽清楚,我再說一遍。」沒有溫度的嗓音充滿壓迫感。「我最不愛聽求饒的話及『不』這個字。我收養你們的目的就是要讓你們為我辦事,不能為我辦事的孩子只能落得被淘汰的下場。聽懂了嗎?」
被驚恐淹沒,無助、發抖的小男孩只能輕輕地點頭,然後被大人放下。
「用你學過的刀法把前面那個人『弄乾淨』。」大人再次重複命令。
「弄乾淨」是大人教過他的一句術語,意思是把人殺了。
佈滿恐懼的雙眼牢牢盯著地板上那把武士刀,小小的心靈在掙扎著,他知道不聽話的下場是什麼,他很清楚,這幾天來好多和他一起玩的夥伴都被大人們抬去後山丟了,大人們說那是不聽話的下場……
他能做到嗎?佈滿淚痕的小臉緊皺,小男孩緊咬著下唇。
身後的大人手上有一把槍,槍口對準小男孩的後腦。
終於,小男孩顫抖的雙手執起地板上的武士刀。
心底的求生意志,讓僅八歲的小男孩倏地崩潰大叫,手中武士刀用力揮下——
「伍先生、伍先生!」
伍浩元倏地從床上彈跳坐起,一時之間還分不清剛才的是夢境還是現實,雙眸裡殘留著恐懼,額頭上的汗珠滑過他俊美的臉孔,他反射性的望向自己的雙手,在看見自己的掌心只有汗水後,他才鬆了一口氣。
只是一場惡夢,每當他疲憊不堪時,惡夢就會糾纏著他。
門外傳來丁瑾的呼喚聲,伍浩元深吸一口氣走下床,將門打開。
「什麼事?」
丁瑾微笑著正要開口,但是一見到他蒼白的臉色及滿頭的汗水,她不由得關心地道:「你不舒服嗎?怎麼滿頭大汗呢?」
「你猛敲門就是要問我這個嗎?」他翻了翻白眼,這女人還真是無聊。
她一番好心被他誤解,微感委屈地說著。「我只是關心一下。」
「沒必要。」他直截了當地道。
「算了,我只是想跟你說,剛才有一個叫蕭薇的女人打電話找你。」
「嗯。」他越過她,直接走向客廳。
關心他卻說沒必要,幫他接聽電話還連聲道謝也沒有。他的脾氣實在怪到讓人難以忍受。
「丁瑾!」
她嘀咕抱怨著,客廳卻傳來震耳欲聾的大吼,她一驚,小碎步地跑到客廳,看到的是伍浩元像一頭狂怒的獅子般朝她衝過來。
「你、你到底做了什麼好事?」他氣得連聲音都在顫抖。
偌大的客廳整齊且乾淨,家俱一塵不染,他驚詫地望向飯廳及廚房,果然,這兩個地方也乾淨得無話可說……
本來見到自己居住的地方一塵不染是值得高興的,可是現在他卻高興不起來,因為他的舊紙箱、舊報紙全都不見了!
那些他打算送去回收中心,賺取微薄金錢補貼家用的家當不見了!
「我只是把客廳、飯廳、廚房和廁所都打掃了,然後找隔壁鄰居幫忙把你堆積的垃圾丟了。」她說起剛才的奮鬥經過,就不禁自豪。
「丟了……」伍浩元嚇得下巴差點掉在地上。
「別那麼驚訝,我知道現在家裡很乾淨,你不必太感謝我,我說過會幫你做家務,就一定言出必行。」丁瑾天真地以為他是因為太過感激,才會出現這種表情。
「你、你——」他被她的自以為是氣得語塞。
「你沒事吧?」她眨著大眼,擔心的說道。
「那些不是垃圾,是我打算拿來賺錢的家當。」他無力地坐在沙發上。
遇上這種自以為是到近乎愚蠢、被人痛罵還可以微笑看著你的女人,他實在沒力氣朝她大吼,因為對這種人發脾氣根本是白費力氣。
「嗄?但是我已經拜託隔壁的小張拿去丟了……」看他的表情她就知道自己闖禍了,她焦急的低呼。「裡面有很重要的東西對不對?我真的不知道……我現在就去問小張把東西扔到什麼地方去了,說不定我們還可以把你的家當找回來。」
「不用了!算了吧,都是些不重要的東西。」伍浩元搖著手。
丁瑾自責地垂下頭,他雖然說不要緊,但是她住進他屋子的頭一天就給他添麻煩,她真的很過意不去。她才想要說話,擱在茶几上的電話響了,他連忙接聽。
「什麼事?」他倏地眉頭擰緊。「怎麼會這樣?我馬上到,你們等我。」
丁瑾眨著大眼,不知忙碌的老大這一回又要為哪個小弟收拾爛攤子。看著他極快地拿起外套及車鑰匙,她連忙跟上。「你要出去嗎?」
「女人,有話直說。」從他睡醒到現在,她就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可以搭順風車嗎?我想去這個地方。」她忙不迭地拿起一張卡片給他看,上面寫的是一個人及一間酒吧的名字。
「惡魔酒吧?」他挑眉,她去這種地方幹什麼。
「我是從顧大哥房間的桌子上找到這張名片的,我想說不定這裡會有人知道顧大哥的下落。」她一臉認真地道。
「你還是別去的好。」他盯著她,惡魔酒吧是個龍蛇混雜的地方,她這個大腦不太靈光的女人,說不定一進去就會被裡面的人生吞活剝了。
她微訝。「為什麼?這個地方很……危險嗎?」
「總之,你還是別去的好。」他的話只到這裡,隨即開門。
「不可以,我怎麼能放棄尋找顧大哥的線索呢?伍先生,等等我!」
她急步追上,但他根本就沒有等她的意思,他腳步加快,一到停車場便打開車門坐了進去。才剛發動引擎,一個身影也跟著鑽進來,坐在駕駛座旁邊的位子。
「呼,可以開車了。」她一點兒也不會不好意思,微喘著氣朝他點頭。
「我有說過要載你嗎?」他瞪大眼,一臉不滿。
「反正順路嘛,頂多我付你車錢。」他的不滿對她無效,她仍是滿臉笑容。
「不順路!還有,錢並不能解決一切。」他吼叫著,開始後悔讓她搬進來住。
俗語說伸手不打笑臉人,於是她笑得更燦爛。「算了,那你就把我放在最靠近惡魔酒吧的地方吧。」
哪有什麼地方是最靠近惡魔酒吧的?他只能把她載到惡魔酒吧門口而已!
不等他開口,她指了指腕表。「咦,你不是趕時間嗎?快開車。」
再度語塞,他只能氣鼓著腮幫子,粗魯地踩下油門。
哪有女人臉皮那麼厚的?眼前這女人不只少根筋,還厚顏無恥得讓他快抓狂!
伍浩元腳下踩得更用力,車子像發瘋的黃牛般衝向前,身旁的丁瑾猛吞口水,雙手緊拉著安全帶,驚嚇地看著他。
「可不可以……小心駕駛?」生命可是很寶貴的呀!
「怕的話下次就別上我的車!」他冷哼道,心底十分不悅。
「噢,沒有、沒有。」她連忙否認自己害怕。「其實我不趕時間,你可以慢慢來,輕輕踩油門,深呼吸、放輕鬆……」
看見他側臉緩緩轉黑,她知道這是他發飆的前兆,她連忙扯開話題。「惡魔酒吧到底是什麼地方?你為什麼說我還是別去的好?」
他睨了她一眼,只是簡單地道:「那裡什麼人都有,像你這種沒見過世面的女人進去,說不定被人賣了也不知道。」
有必要把她說得那麼不懂事嗎?她撇撇嘴,忍不住揮著拳頭。「別小看我,我絕對有能力保護自己。」
「你能不能保護自己是你的事,我才不想知道。」他一副鄙夷的表情。
他的性格真的有夠討厭!她朝他吐舌,賭氣地別過臉去看路旁的風景。
終於安靜下來了吧?他鬆了一口氣,專心駕駛。
「顧大哥對我來說就是我的心靈依賴,所以無論如何我都要把他找回來,幫他解決問題。」
才不到三十秒,她的聲音又響起。
丁瑾看著他,倏地問道:「你也認為我應該去找他嗎?」
伍浩元睨她一眼。「我又不是你的什麼人,問我幹嘛?」
「那麼如果我請你陪我進去惡魔酒吧,你會答應嗎?」她小心翼翼地提問。
他眉峰擰緊,停下車子,好笑地看著她。
「雖然我和你認識不到三天,不過我覺得你還挺可愛的。」
「呵呵,很多人都這樣說,不只你一個……」她有些意外他竟然會稱讚自己,臉上微紅地笑了。
「你可愛到竟以為我會陪你進去,以為我閒得只負責幫你找人,以為我會笨得被你剛才的話感動。誰要進去那種爛地方!惡魔酒吧就在這裡,請下車。」
「我自己進去就是了,誰希罕你的幫忙?哼!」她被他說得惱羞成怒。
丁瑾重重地哼了一聲,下車後,用力甩上車門。全宇宙最沒有風度的男人就是他。她丁瑾才不需要他,為了顧大哥,管他什麼龍潭虎穴,她自己一個人也要闖!
「我告訴你,我絕對不會被人賣掉,因為我有能力保護自己——」
伍浩元沒空理會她的大呼小叫,油門一踩,車子絕塵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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處理了一些事情之後,已經是晚上十一點了,他伸了伸懶腰,掏出手機。
「小傑,是我。你和安國現在就過來蕭薇這兒,還有——」
「老大,不好了!」他話未說完,電話另一端的小傑就焦急地嚷著。
「你們又惹了什麼事?」他無力地按著自己的額頭,感覺自己就像是專幫小弟們收拾殘局的老大。
「不是我們,是大嫂出事了!」
「誰是大嫂?」他感到奇怪,小弟中有人外號叫「大嫂」的嗎?
「就是老大你的女朋友啊!」小傑鬼吼鬼叫著。
他驚訝地眨著眼睛,隨即大聲怒吼。「你再胡說八道,我就把你的舌頭拔掉。你立刻給我滾過來!」都什麼時候了還開他玩笑,現在他的心情可是不爽到極點。
「我沒有胡說,那個女人明明就告訴我們她是伍浩元也就是老大你的女朋友,還有她還特別強調她的名字叫做什麼丁瑾的。」
丁瑾?他的女朋友?!那個女人在搞什麼啊!竟然自作聰明認他做男朋友?
「那女人在哪裡?」可惡,他一定要好好教訓她。
「她得罪了樊老大,現在和樊老大在惡魔酒吧。」
世界上就存在著許多巧妙到讓人噴飯的事情。
就好像現在坐在他面前滿臉橫肉的樊老大,以及抱著鴕鳥心態、垂下頭打算找洞鑽的丁瑾,一個是他正想要找的人,另一個則是他最不願意見到的人,現在都齊聚一堂,最可笑的是那個剛才大聲說著「誰希罕你幫忙」的丁瑾,正偷偷地朝他發出求救的眼神,而她惹上的就是道上最滿不講理的老大——樊老大。
這下好玩了,他不單要和樊老大談妥蕭薇的債務,還要「順便」幫這個腦袋秀逗的女人解決問題。
「伍小子,聽說這個女人是你的馬子?」樊老大瞇起眼睛,粗聲粗氣地問著。
伍浩元端坐在他對面,瞄了丁瑾一眼,看到她鬼鬼祟祟地朝他使個眼色後,便害怕地垂下頭。
「不是。」伍浩元絲毫不理會她暗示的眼神,很坦白地說著。
「喂,你——」好不容易等到救星的丁瑾大吃一驚,猛地抬頭,指著一臉漠然的伍浩元。身旁的樊老大不爽地哼了一聲,她立刻嚇得不敢說話。
「那就對了,這個女人樣貌是美,但是腦筋實在有問題,一張嘴吱喳個不停,要是老弟你有這樣的馬子,我勸你還是把她甩了。」樊老大哈哈大笑。
伍浩元只是在一旁微笑著,完全不把急著求救的丁瑾看在眼裡。
丁瑾急得快哭了,想不到他那麼絕情,一點也不顧及房東和房客之間的情誼。
「不好意思了伍老弟,麻煩你走這一趟,我請你喝酒。」樊老大朝身旁的小弟使個眼色,小弟立刻把櫃檯上的紅酒拿了過來。
「樊老大,其實我也不算白來一趟,我是為了蕭薇的事來找你。」
伍浩元才說完,樊老大就瞪著他。
「蕭薇?老弟,你是想怎樣?」在道上,他早就聽過有關這個伍老大的傳聞,只是他實在不相信世界上真有這樣的人存在。
「她的債由我來扛,請你的人以後別去騷擾她。」
「哈!你扛?」樊老大確認著,見到他篤定地點頭,不由得哈哈大笑。
「你知道她欠了多少錢嗎?是七十萬!你有那個本事扛下這筆債嗎?」樊老大笑他的無知,聽說伍浩元這個另類老大後,他還不相信,今日一見他終於相信了。
樊老大一臉鄙夷地看著他。「我說小子,自願跟隨你的小弟那麼多,你為何就甘心做個另類老大,硬要把一些根本無可救藥的人扶上正道呢?不如你和我一起合作,我樊老大保證以後這地盤上所賺到的錢,和你五五分帳,如何?」
丁瑾一臉不解地抬頭,怎麼樊老大說的話她都聽不懂?眼前這個伍浩元到底是不是黑道老大啊?
「謝謝,但是我沒那個心。蕭薇的債務我會扛下,十天後還清。」
樊老大瞪大眼,慍怒地重哼一聲。「你拒絕我,就是不給我面子了?」
丁瑾被他的怒哼嚇得一震,擔心地看著伍浩元。
伍浩元的瘦弱身形和樊老大的巨無霸身形比起來實在是……她真怕他會被樊老大壓死,就算沒壓死,也會被圍在惡魔酒吧門外、樊老大的手下們揍死吧。
「我只是一個愛管閒事的人,哪有資格跟樊老大合作呢?樊老大抬舉了。我只是為蕭薇的事而來,失陪了。」
哼,對別人就大呼小叫的,對真正的老大就客氣得要命。她在心底嘀咕著,倏地驚訝的抬頭。咦,等等,他說……失陪了?
他就這樣走了?他怎麼可以真的撇下她不管?!
「伍浩元!你怎麼可以這樣?喂!」
樊老大強忍怒氣,看著他走向門口,然後瞄了一眼大呼小叫的丁瑾,倏地憤怒的揚起手。「把這個女人帶走,今晚就運去泰國賣了!」
「不要,我不去泰國!救命啊——」她嚇得哭了,她只不過是想找回顧大哥,想不到卻誤打誤撞得罪了樊老大,而且伍浩元好像也沒有幫助她的意思。
「我告訴你,這世界上是有王法的,我要報警!救命啊!」
「她再多話就把她打暈。」
「伍浩元,救命啊!」她死命地拉著椅子的把手不放,幾個男人乾脆就連椅子也一併抬起,她驚呼之餘只能扯開嗓子大喊。
已走到門口,卻遲遲未跨出門的伍浩元倏地轉身,迎了上來。
「樊老大,她的那筆帳也由我扛下吧。」這個女人受的教訓也夠了,剛才那幾個小時的驚嚇已經把她嚇得花容失色。
丁瑾鬆了一口氣,整個人癱軟在地。好在他良知未泯,嚇死她了……
「小子,你剛才不買帳也就算了,現在連這女人的事你也要扛?你當自己是什麼人?你又當樊老大我是什麼人?你說扛就扛嗎?」
惱羞成怒的樊老大拍著桌子站起身,一群小弟馬上圍攏過來。
丁瑾害怕地扯著他的衣角,他一把將她拉到身後,擋在她面前。
「樊老大要怎樣才肯放過她呢?」他臉上毫無懼色,只是客氣地道。
她扯一扯他的手,卻被他冷眼瞪視,她只好無辜地躲在他身後。
「要我放過她,好啊,只要把她留下給我玩上一兩晚,我就不賣她去泰國。」
樊老大淫笑著,小弟們也跟著大笑。
「你們……下流!」丁瑾紅著臉喝斥。
「把那女人拉過來!」樊老大根本就不把伍浩元放在眼裡,向小弟下了命令。
小弟們立刻上前,丁瑾嚇得縮在伍浩元身後尖叫著,但是她卻聽到一陣慘叫聲響起。她驚訝地抬頭,霍然見到幾個小弟抱頭痛呼、倒在一旁。
「臭小子,你敢和我作對?把他的雙腿打斷。」樊老大驚訝又憤怒地大叫。
「你們別過來。」丁瑾想也不想就拿起桌上的酒瓶,指著面前的樊老大。
「你以為你手上拿的是槍嗎?」樊老大輕蔑地大笑。
「我、我真的會敲破你的頭,你叫他們退下。」她擋在伍浩元身前。
伍浩元傻眼地看著她不自量力的舉動,她真的讓他吃驚。
「把他們都拿下。」樊老大一點也沒把她的威脅放在眼裡。
「呀——」狗急跳牆,她當真拿起酒瓶,往樊老大光禿禿的頭頂砸下去。
「別亂來!」伍浩元嚇得大叫喝止。
砰啦——
樊老大滿臉驚訝地看著眼前血淋淋的手臂,然後又摸了一下自己完好無損的頭頂,再望向為他擋下這一擊的伍浩元。
丁瑾同樣駭然地望著伍浩元,錯愕地丟下手上只剩下半截的酒瓶。
「走。」丁瑾被他拉著,他隨手將擋路的人揮開,迅速地帶著她跑出門口。
一直跑到沒人追上來,伍浩元才停下腳步,此時丁瑾已經喘得倒坐在地,但她仍是撐著站起身,驚慌失措地指著他血淋淋的手大叫。
「你……你手……流血……幹嘛……擋啊……」她喘不過氣來,但還是緊張地望著他,眼底滿是驚訝及愧疚。
她不知道他會在那個時候伸手過來擋,她也不明白他為何要為樊老大擋下這一擊,她只知道在見到他的手臂被玻璃刺得血淋淋時,她的心臟被擰緊,現在更是難過得要命。
「你腦袋裡裝的全是野草嗎?平時一副溫柔的樣子,剛才卻像隻母老虎般拿起酒瓶砸人。你要是真的砸傷他的話,你根本就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他毫不在乎手上的傷勢,憤怒地朝她大罵。
她愕然地盯著他,滿腔的愧疚登時化為前所未有的恥辱。「為什麼要罵得那麼難聽啊?我……我是不應該進去惡魔酒吧,也不應該冒充你的女朋友,但是你有必要出口傷人嗎?你又不是我的誰,才沒資格罵我。」
看到她委屈地扁嘴,伍浩元笑了笑,他剛才幹嘛要多事救她呀?
「好,算我多管閒事,你別再跟著我回家。」他懶得理會她。
「不跟就不跟。」她委屈地叫著,賭氣地轉頭就走。
倏地,她想到了什麼似的,猛地回頭。「等一下。」
他沒好氣地轉身,看著她將身上的外套脫下,小心翼翼地為他敷住傷口。
「你搞什麼?」他叫嚷著。
「現在先止血,等一下回到家後,你自己包紮傷口。」她有些愧疚地說。雖然在鬧彆扭,但是她還是放心不下他的傷口。
他愕然地盯著她臉上的關心,胸口莫名地一窒。他很快地閃開,譏諷道:「我的事也用不著你關心。」
他真是一點風度都沒有。她又不是故意打到他的,她實在不必內疚,反正他一點也不懂得珍惜別人的關懷。她嘗試說服自己別想太多,但是腦海卻閃過他失血過多昏倒的畫面,她不由得停下步子,緩緩回頭。
「喂!」
伍浩元冷笑,不打算理睬。
她忍不住奔上前。「我還是放心不下你的傷勢,我開車送你回去吧。」
伍浩元愣愣地看著她,一時間沒弄清她話裡頭的意思。直到他發現她臉上儘是關切的神情,他心中的怒氣漸漸消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前所未有的暖意。
暖意正是源自於她臉上關切及在乎的神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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