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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
由於長得十分嬌小美麗,花芸芸常被人誤以為是未成年,
天知道她可是早早嫁人,當足了兩年的「蘇門」怨婦了,
這一切,都是她那個成天忙得不得了的親親老公害的啦!
想當初,她大學剛畢業就去參加了生平的第一次相親,
沒想到就這麼好死不死地被她的相親對像蘇逸槐給電到,
過沒多久,她和他開心步入禮堂,過著少奶奶般的生活,
每天不僅吃好、穿好、住好,沒事還陪老公到國外出差,
所有人都羨慕她擁有斯文穩重的老公、幸福美滿的婚姻,
可、是,壓根兒沒人知道,她其實快要悶、斃、了∼∼
不是她愛說,她家的蘇先生實在是很不解風情耶!
他以為結婚只是請一尊觀音媽回來家裡供奉這麼簡單嗎?
結婚都兩年了,她卻連句情話都沒聽他說過,這就算了,
但早晨醒來時浪漫地問她「睡得好嗎?」,這樣很難嗎?
哼,她決定要離家出走,向那個木頭人表達她的抗議啦
第一章
老公:
我離家出走,回娘家去了。
芸芸
蘇逸槐傻眼地望著冰箱上的紙條。
「離家出走?芸芸在搞什麼鬼?」他喃喃說道。
他從來沒想到,一向體貼溫柔的老婆,竟然會在結婚兩年之後,毫無預兆地跟他耍上這一招,讓他錯愕不已。
半年前他被總公司派到日本出差,一待就要半年,因此芸芸辭了工作,陪他一起來到日本,與他住在日本公司配給的宿舍裡。
「難道是因為來到日本半年了,我卻一次也沒帶她出門遊玩,她因為日子太過無趣,所以想用這種方式來表達抗議嗎?」他扒了一下黑白交雜的少年白頭髮,歎了一口氣。
他在公司不眠不休地忙了三天三夜,努力將半年來所有的工作告一段落,為的就是想趕快回家陪老婆。沒想到回到家裡,迎接他的,除了冷清又黑暗的客廳外,還有一張老婆離家出走的申告書,他心裡不禁湧起難以言喻的失落感。
從流理台上拿起冷水壺,倒了一杯水滋潤已經乾渴很久的喉頭,一邊抽起貼在冰箱上頭的紙條,垂眼讀著紙條上有些潦草倉促的率性字跡,一邊扯掉頸上鬆鬆掛著的領帶,歎了一口氣後坐進沙發裡揉著額頭。
耗了三天三夜跟一大堆公司財務數據打仗,早就抽乾了他所有的精力。原本打算閉上眼讓自己暫時休息一會兒的,沒想到卻累得差點在沙發上睡著。
勉強睜開眼來,用力搖搖頭讓自己略微清醒後,他拿起茶几上的電話,打回老婆的娘家去,探察老婆的芳蹤。
「喂,爸嗎?我是逸槐。芸芸……她是不是回到家了?」他小心翼翼地詢問,心裡已做好接受岳父大人責問的準備。
果然,電話另一頭立刻傳來隆隆的責備炮火。
「……不,我不是不關心芸芸,讓她一個人回台灣……我在公司連續加了三天班……沒有,我們沒有吵架……」聽著岳父大人隔海對他碎碎念,他的眼皮慢慢掉了下來,只覺得岳父的聲音在耳旁飄來飄去,聽得有些模模糊糊的,也不知道岳父究竟訓了哪些內容,只能無意義地低應幾聲。
好不容易聽訓結束,他忍住強烈襲來的呵欠,提起精神對岳父說道:「爸,請你跟芸芸說,我的工作已經告一段落,過幾天就會從日本回台灣去接她。」
掛掉電話後,他從沙發上起身進入臥室,脫掉一身縐巴巴的衣服,到浴室裡快速淋浴,隨意沖了個戰鬥澡。
披著浴巾出來後,身體還沒來得及擦乾,他就一頭趴到床上,一瞬間便睡癱過去,像具死屍般一動也不動。
微微傳出的鼾聲證明他只是熟睡,還沒有過勞猝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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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幾天搞不好都是被子沒蓋,就光溜溜地躺在被子上睡覺。」花芸芸輕蹙眉頭,曲膝坐在出嫁前便一直住著的房間床上。
不知該說老爸貼心還是要懷疑他有什麼私心,他老早就宣稱三個女兒就算出嫁,家裡仍然會為她們保留原有的房間,說是要讓她們能隨時回娘家住。
天知道她老爸對於一個一個搶走他女兒的三個男人,一直有種無法平衡的鬱悶感。
「誰呀?」前幾天剛從大學畢業的花家二女兒萱萱窩在她身後,一邊看著手中一大疊到美國攻讀藝術學位的留學資料,一邊漫不經心地問。
「除了那木頭,還有誰?」花芸芸的語氣中有一抹嬌嗔。
「哦,姊夫呀!」花萱萱恍然大悟地點點頭。
「真是的,這樣睡覺萬一吹到風,感冒了怎麼辦?」花芸芸抱著枕頭坐在床上,擔心地噘起唇。
「姊夫習慣裸睡啊」花萱萱驚訝地眨眨眼,眸中露出興味。「看他古意又老實的模樣,看不出來生活習性會這麼開放耶!」
「才不是咧!他老是工作過度,白天在公司把自己搞到快累斃了,晚上回到家洗完澡後,經常已經沒力氣爬進被窩,所以常常爬到半途就昏迷不醒,都是我在幫他蓋被子。」花芸芸無奈又心疼。
花萱萱意味深長的「哦」了一聲。
「幹麼這樣看我?」花芸芸懷疑地瞪她。
「大姊,你獨守空閨一定很寂寞吧?」花萱萱一臉暗笑,同情地拍拍她的肩。
「你亂說什麼?」花芸芸的臉蛋倏地脹紅,拍掉她的手。
「姊夫白天累得要命,晚上一沾床就馬上昏迷,哪裡還有精力跟老婆玩滾滾樂?原來姊夫這樣冷落你,難怪你要留紙條離家出走。如果是我,我也要離家出走,為自己的「性」福抗議一下!」
「性、性福我、我不是因為這樣才離家出走的……」花芸芸先是張口結舌,隨即臉蛋爆紅,用力搖頭否認。
「難怪結婚兩年了,還沒有小孩的消息,原來癥結是出在姊夫辦事不力啊!」花萱萱無視她尷尬至極的表情,繼續長吁短歎了一陣。
「亂說!我才不是因為這種事而離家出走的!我是為了回來參加你的畢業典禮啦!」她急急地否認道。
「這更沒邏輯了。」花萱萱露出不信的眼神。「我的畢業典禮要離家出走才能來?騙誰呀?我看是你要離家出走,我的畢業典禮才是順便參加的,對吧?」
「我……」花芸芸啞口無言,只能紅著臉揪住懷中的枕頭,拚命地搖頭。轉頭看看床頭的電話,伸手想要撥電話,看看時鐘後又縮了回來。
「想打就打啊!」花萱萱挑挑眉。
「不行,我現在是離家出走的狀態,不可以打電話給他。」她頭搖得很堅決,卻是一臉掙扎的表情。
「誰告訴你離家出走就不能打電話給老公的?」花萱萱一臉的不以為然,涼涼問道。
「我……總之不可以就是了!」花芸芸咬唇回答,語氣堅決,眼神還是很掙扎。
怎麼也不願承認,她是怕他現在已經入睡了,如果打電話過去,一定會吵醒就算疲累至極,也依然十分淺眠的他。
「我看你回來後,笑的時候少,發呆的時候多,分明就是在想姊夫。」
「我才沒想他!」她、她不承認啦!
「你留紙條的目的,不就是希望他趕快追過來?」花萱萱的話一針見血。
姊姊心裡在想什麼,十分好猜。並不是她花萱萱善解人意,而是姊姊那張娃娃臉從小就藏不住心事,不管她在想什麼,全都會清清楚楚地浮在臉上。
此刻,花芸芸的臉上就明明白白地印著四個大字:我好想他!
「我……其實我只是想對他表達一些不滿而已……」猶豫了一會兒,她才勉強地開口承認。軟嫩嫩的聲調,聽起來好委屈。
「姊夫欺負你?還是他腳踏兩條船,背著你亂搞?」正義感強的花萱萱眉毛豎了起來。
「沒有,他沒有欺負我……只是……我只是覺得他可以對我更好一點兒……」兩年婚姻生活的感受千言萬語,她一時間卻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更好一點兒喂喂,大姊,你還不知足啊?大家都羨慕死了你的好姻緣耶!你當初閉著眼睛去相親,就相回了一個又帥、又多金的溫柔金龜婿耶!」
聽著二妹的話,花芸芸的臉蛋浮起淡淡的愁容。
「我知道他對我很好,而且無從挑剔……但是……但是……」
「你慾求不滿?」花萱萱小心翼翼地壓低聲音問道:「難道姊夫有隱疾?如果是這個問題,那就……」
「不是啦∼∼」臉皮薄的花芸芸尖叫著否認,整個人被紅潮染成一顆小番茄。
「不然是什麼?」花萱萱忍住笑,裝無辜地眨眨眼。
一提起她的婚姻生活,花芸芸整個人都洩了氣。
「我……唉……老實說,嫁給蘇逸槐之後,我快悶死了。」她長長地歎了一口氣。
「悶死了?除了閨房不順之外,我還是看不出有什麼地方會令你不滿。嫁給一個這麼會賺錢的老公,你只要負責當個少奶奶,每天吃好、住好、睡好,沒事再陪陪老公到國外出差就好了不是?像這次,你陪著老公到日本出差,一住就是半年,誰聽了都羨慕得要命,你竟然還嫌悶?」萱萱大驚小怪地說。
花芸芸又羞又怒地瞪她一眼,她才低咳一聲,不再故意用話刺激她。
「我……我不是指這些啦,我指的是精神層面!你知道嗎,他一點兒浪漫的細胞都沒有!」花芸芸咬唇抱怨。
「浪漫?姊,當初你跟蘇逸槐是相親結婚的耶!」花萱萱張大眼。
「雖然我們是相親結婚的,但是,我覺得就算是相親結婚,夫妻之間應該還是擁有享受浪漫的資格吧?」
「說的也是啦……」花萱萱點點頭,認同她的話。
「夫妻之間的心靈交流很重要,結婚兩年來,他從來沒對我說過一句浪漫貼心的體己話,讓我又失望、又難過。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我還要跟他再過至少三十年的婚姻生活,為了將來不被他的木頭個性給悶死,所以我想了好久,決定要好好地對我那木頭老公再教育,讓他懂得當人家老公的,不只是要努力賺錢,還要懂得在早晨醒來時浪漫地對我說一句:「睡得好嗎?老婆」,不然他還以為結婚只是請一尊觀音媽回來擺在家裡供奉這麼簡單呢!」花芸芸滔滔不絕地說出想了好久的念頭。
「所以……你打算用離家出走的方式,讓他注意到你的想法?」萱萱挑眉問道。
「像他那根不解風情的大木頭,要下猛藥才能讓他有感覺。」
花萱萱眨眨眼,不知該說些什麼。
大姊這一手猛藥,對蘇逸槐來說,還真是個震撼教育。
「大姊,祝你好運。」萱萱拍拍大姊的肩膀,為她加油。
不解風情大木頭的再教育之路,可能還長得咧!
正要出門去「幸福早餐店」找老爸跟齊阿姨,和他們會合一起去吃午飯的花芸芸,一拉開大門,不期然地看到門口站了一個舉起手正要按電鈴的男人。
「哇啊!」她嚇了一大跳,尖叫一聲向後閃,差點跌倒。
還好男人本來要按電鈴的那隻大手,伸過來用力拉了她一把。
花芸芸跌進男人懷裡,驚訝地仰頭叫出聲。
「老公你怎麼一大早就在這裡了?」
「芸芸……」滿頭華髮的男人對她露出一抹疲憊的笑容。
「你什麼時候回台灣的?」好幾天沒見的老公突然出現,花芸芸的小臉上露出興奮的紅暈。
「我搭最早班的飛機從東京回來,一下飛機後,就直接搭計程車過來了。」望著老婆的臉,從來沒感受過的奇異情緒從心頭泛開。這是他們結婚後,第一次分離超過一個禮拜。
見到她之後才驀地明白,在這些天裡,他好想她。
「你的臉色怎麼這麼差?沒吃飯嗎?還是沒睡好?」她心焦地伸出雙臂攙在他腰際,心頭浮起他似乎虛弱得快倒下去的錯覺。
瞧他的臉,一點兒血色也沒有,蒼白得像只吸血鬼,難怪她剛才會被嚇到。
「不知道,我的頭現在有點痛……」他喃喃地對她說,皺著眉抬起手按了按額際。
花芸芸擔心地抬手探了探他的額頭,不料卻被手掌心底下的溫度給嚇到。
我的媽啊∼∼根本不是她的錯覺,他在發燒啦!
「老公,你的額頭好燙耶!」花芸芸緊張地驚聲大叫。
「難怪……我下飛機之後就一直發冷,渾身不舒服……」他捂唇低咳了幾聲。
「唉呀,笨老公!你怎麼這麼不會照顧自己?才離開你幾天,你就生病了?晚上一定偷懶沒蓋被子,對不對?你真是的……」
花芸芸不停地碎碎念,一邊幫忙他拎行李,一邊扶著他進屋,帶著他到她的房間去躺下。
蘇逸槐躺在沾染她身上香氣的被窩裡,雖然覺得身體又冷又沉,但聽著她不絕於耳的叨念聲,唇邊忍不住浮起一抹放鬆的笑意。
「笑?你還在笑?老公,你是不是燒昏頭了?生病還這麼高興啊?」花芸芸眼尖地瞧見他在笑,擔心得大呼小叫。
當她靠向他時,蘇逸槐拉住她的手安撫她。「我沒事。」
「還說沒事?我先打個電話找我家的家庭醫師來給你看一看。」
她感覺好愧疚、好自責,要不是她在他最忙的時候任性地丟下他,他也不會這樣子……
醫生來了之後,給他打了一針,開了一些藥,她才稍微放下心。
嗚嗚∼∼她的心好痛喔……
「你一定是太累了,免疫力下降,所以才會發燒。就叫你工作不要這麼拚命嘛,你看你,累到倒下去了吧!等一下我幫你熬一些營養的稀飯,你要給我乖乖地吃掉……」她在他身旁轉圈圈,餵他喝水、吃藥,手裡張羅東、張羅西,嘴裡則像只小母雞似的,數落的聲音一直沒停過。
「芸芸,等一下再做那些事,你可不可以先陪我睡一下?」
「可是你……」
「我已經連續兩天沒睡了。」他的語調裡隱約有種異常的脆弱感。
她仔細瞧他的臉色,果然看見他的眼下,染了兩抹好深的陰影。
她沉默了一會兒,接著爬上床,側身躺在他身邊,小手習慣性地環住他有些過熱的身體。
他露出安心的笑容,閉上眼,不一會兒,他的胸口均勻起伏,已經沉入夢鄉。
她知道當她睡在他身邊時,他比較容易入眠。
望著老公的俊臉,她的內心陷入掙扎。
要讓他學會開口對她說一句「睡得好嗎?老婆」,似乎不如由她開口問他「睡得好嗎?老公」還比較快。
可是……聽不到老公對她的甜言蜜語,她真的不甘心嘛!
算了、算了,先等他病好了再說吧!
躺在他身邊,她伸手偷偷撫著他銀黑交雜的華髮,唇邊噙著溫柔的笑意,想起他們相親結婚的經過。
當時不知哪兒來的勇氣,她竟會答應嫁給這個相親認識不到半年的男人……
花芸芸瞪著眼前這個兩鬢霜白,據說是她這次相親對象的男人,心裡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太過衝動,竟然答應姑姑前來相親。
說實話,她第一眼實在是看不出眼前這個白髮數量多得跟老爺爺有得拚的男人,究竟是多大歲數了。
「呃……我可以看看你的身份證嗎?」為了確定這個男人確實是本尊,不是相親對象的爸爸,她忍不住想驗明正身。
幸虧他脾氣好,只是不置可否地挑挑眉,果真拿出了身份證給她瞧,她這才放下心來。
據她那個在五分鐘前已經找了借口閃人的姑姑給她的資料,還有身份證上的記載,這個人確實叫蘇逸槐,今年的確只有二十八歲,大了她五歲而已。
二十八歲的年紀,說他年輕嘛,卻生了滿頭白花花的少年白髮,根本就是先把外表老起來放,讓人有種想起立讓位、尊稱他一聲「老爺爺您老人家好!」的衝動。
但仔細近看,她才發現他的五官竟然生得十分好看,絕對可以稱得上是帥哥一枚。
他的輪廓有型,眉眼有神,挺鼻薄唇透著堅毅,依她的目測,他挺拔修長的身材,至少有一百八十公分高。
他矛盾的外表及氣質,迷惑了她。
更讓她迷惑的是,她不明白當他雙眼注視她時,為什麼會有種被電到的感覺,害她情不自禁的雙頰發熱、心跳加速,手臂皮膚忍不住站起一粒粒的雞皮疙瘩。
「我也給你看一下我的身份證好了。」為了表示公平,她立即低頭翻開自己的皮包。
「不必了,花小姐,我相信你。」蘇逸槐很紳士地搖搖頭。
花芸芸抬頭望了他一眼,不知該說什麼,只能嬌憨地傻笑兩聲。
蘇逸槐帶著深意注視著她。
其實在他的眼裡,花芸芸渾身上下一樣矛盾得讓他轉不開眼。
據他被告知的訊息,今天與他相親的對象,年紀二十三歲,剛從大學畢業。但坐在他眼前的這個女孩,生了一副娃娃臉不說,再配上嬌小玲瓏的身材,怎麼看都像是剛從國中畢業的未成年小女生。
乍看之下,她像個嬌小可愛的美少女。像
再細瞧她天生的娃娃臉,這才發現她白白淨淨的臉蛋上,鑲著兩顆黑黝得像小鹿般濕亮的圓眸,其中透露著安定又柔軟的溫暖氣質;嫣紅小巧的唇瓣像是用小指沾上顏料輕點上去似的,充滿了十分吸引人的嫵媚魅力。
基於某種無法清晰解釋的直覺,他覺得她會是個好母親,腦中幾乎能毫不費力地勾勒出她懷裡抱著孩子細細呵喃的模樣。
她的矛盾氣質,讓他莫名動了心。
兩人默然相對了一會兒,看出彼此眼底升起的好感,雙雙漾開友善的笑容。
「你怎麼會來相親?」她直率地問道,打破兩人之間的沉默。
既然是來相親的,彼此就不必迂迴客氣了。
問明了來意及目標,大家也不用花太多時間揣摩對方的心思,合得來就試試看,不合就謝謝不聯絡,乾淨又俐落。
「我覺得自己差不多該成家了。」他沉穩地笑,答案十分的普通。
「你的條件很好,找對象應該不難吧?」除去滿頭獨特的少年白,他可以說是個英俊的男人,況且她的姑姑說這傢伙是個行情很優的黃金單身漢,年薪以七位數起算,所以身旁一定不缺對象。
難道……他有隱疾?她不安地眨眨眼。
「我身體很健康,只是工作太忙,沒時間追女朋友培養感情。」他看出了她眼中的懷疑,表情有些好笑。
「所以你決定利用最省時、最省力的傳統方法,為自己找一個老婆?」她很快地恍悟。
他坦白地點點頭。
「那麼你呢?怎麼會來相親?」他也開口問出心裡的疑問。
她是個漂亮的女孩,絕對不乏追求者,也還不到急著嫁人的年紀。
「因為我剛失戀,想看看能不能遇到其他好男人。」她嘟起唇回答他。
他挑挑眉沒說話,但表情看來似乎是不太相信。
「就當我胡說八道吧!對了,你怎麼認識我姑姑的?」她漾開笑臉,哈哈一笑帶開這個話題。
「她是我年幼時住的孤兒院的義工。」他微笑說道。
「孤兒院?」她愣了一下。
個性一向急公好義的姑姑去孤兒院當義工,她完全不感到驚訝,只是對他的出身實在嚇了一跳。
見他態度坦然,沒有一絲自卑或隱瞞,讓她對他的好感度直線上升。
「你姑姑對我很照顧,就像我的再生父母,我非常的感激她。」他的語氣十分誠懇。
「我曾經聽姑姑說過她資助一個男孩去讀書的事,她一直誇那男孩十分聰明優秀,原來那個男孩就是你啊!」她恍然大悟地對著他點點頭。
後來一直單身未嫁的姑姑,因為精力充沛地忙著到處散播她的愛,不常和她們家聯絡,所以也沒再聽見他的消息了。
沒想到一晃眼,當年那個孤兒院的小男孩已經成長為不可多得的青年才俊了,難怪姑姑會一副肥水不落外人田的模樣,急呼呼地想趕快把她十分賞識的青年才俊介紹給自己的侄女。
兩人有一陣、沒一陣地聊天、吃飯,氣氛安靜而和諧,對彼此的好感也逐漸增加。
餐後,他送她回家。在她進門之前,他禮貌地向她提出了約會的請求「我們可以約個時間,再出來一起吃個飯嗎?」
「你不介意我的娃娃臉嗎?」她顯得有些困擾。
他們兩人站在一起,會不會被人錯認為是老少配?
「那麼你介不介意我這頭像老公公般的白髮?」他反問她。
「不會,我覺得你很性格。」她笑著仰望他,星眸閃動。
「我也覺得你很美麗。」他俯視著她,眼中有著無法錯認的欣賞。
「嗯,再一起吃個飯吧!」她點頭答應了他的邀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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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兩人的交往十分穩定,彼此也以結婚的前提做準備。四個多月後,在一頓沒有鮮花、沒有燭光的平凡晚餐約會中,蘇逸槐開口向她求婚了。
「我會照顧你一輩子。」他說。
花芸芸看了一眼他從西裝口袋中掏出來的戒指,再看看他沉穩得能令人安心倚靠的眼眸。
「嗯。」沒考慮多久,櫻唇美麗地勾起,她微笑地點頭……
第二章
當蘇逸槐還沒完全清醒時,鼻尖就先聞到了屬於芸芸身上的獨特香味。
下意識地轉向親匿地貼靠在他身側的溫軟身子,一張眼,果然就見到那張甜甜嫩嫩的臉蛋。
他滿眼溫柔地望著花芸芸酣睡的模樣,好想伸手抱緊她,又怕驚醒了正好眠的她。
從小,他就是個孤兒,從來不知道身邊有親人相伴的滋味是什麼,對於所謂的「家」,更是一點兒概念也沒有。
一直到花芸芸嫁給了他,成為他有記憶之後生命中第一個「家人」,他才知道所謂的「家」,不只是一間可以遮風避雨的水泥屋子,而是更深一層的意義。
有人在家裡等著他回去,有人在他耳邊叨念,有人掛記著他的健康,讓獨身了二十多年的他覺得,這兩年才是真的活著。
而回報心愛妻於的方法,他只懂得要賺更多的錢,盡曇讓她的生活不虞匱乏。但是妻子在前幾天竟然向他宣告離家出走。
他不是傻子:心裡明白芸芸這麼做的用意是想要告訴他,她對他、對他們的婚姻有了一些不滿。只是他無法想透,芸芸到底是對他們婚姻的哪一點感到不滿意……
此時,芸芸忽然蠕動了一下,眼皮眨了眨,迷迷茫茫地睜開來。「你醒啦?」
她嬌憨十足地對他一笑,傻氣的表情讓他想笑。
「嗯。」
他好心情地摟住她纖細的腰肢,大手輕輕地上下撫著。
她偎向他,半趴在他身上,用自己的額頭輕碰他的額頭,探他的溫度。
「還有一點點燒耶!」
為了探他的體溫,兩人的臉靠得極近,但她的態度十分自然,一點兒也沒有引誘的意圖,反倒是他垂眼望著她的粉唇,一股慾望有些蠢蠢欲動。
他反手勾住她纖細的頸後,將她輕壓向他,吻住她的唇。
她先是訝異地望著他,接著笑著低下頭去,頑皮地利用她在他上方的優勢位置吊他胃口,跟他玩起追逐啄吻的遊戲。不讓他順利地吻到她的唇辦。
聽著她清脆的格格笑聲,他又無奈、又好笑地微微揚高唇角。
他突然有些明白了「小別勝新婚」的道理。
她離開他的這幾天裡,他真的十分想念她。
一瞬間,他的內心湧上一股莫名的不安。
他沒有愛過人,不確定這麼強烈的情感是不是正常的,更無法想像萬一有一天,她真的離開他身邊的話,那會是什麼樣的景況。
想到這裡,他不知不覺加重手勁,將她摟得好緊、好緊,不再讓她閃躲,半強硬、半霸道地牢牢吻住她。
「唔……槐、逸槐?你抱得我好痛耶……」芸芸微微不適地掙扎了一下。
他聞言一怔,馬上放開雙手。
「抱歉。」
他立即十分自制地斂住眼中即將進放的星火。
她察覺他驀然收回的熱情,心裡感到一陣微微的失落。
這木頭什麼都好,就是太有禮貌了,禮貌到沒了情調的地步。
只不過是抱得緊一些,他馬上就跟她道歉,活像個做錯事的小學生似的,她又沒有要罵他……
唉……
「我去廚房幫你煮粥,你再睡一下。等一會兒粥好了,我再來叫醒你。」她翻身下床去,離開前順手幫他蓋好被子。
「芸芸……」他有些遲疑地喚她。
「嗯?」幾乎走到門口的她回過頭來看他。
「……沒事。」到了嘴邊的話又吞了回去。
她看了他一會兒,無法從他臉上猜出他本來想講的話,只好聳聳肩,轉身離開。
看著芸芸離開的背影,蘇逸槐的表情有些懊惱。
真是的,只是想跟她說聲謝謝而已,又不是太難啟齒的話,怎麼就是開不了口呢?」他煩躁地抓抓頭。
他是真的想對她多說幾句體貼知心的話,怎知道話明明都到了舌尖,卻怎麼也吐不出來,等到她人走了,才梗得胸口悶到快爆炸。
他有點兒生悶氣,猛力拉起棉被蓋住臉。
明明是個頂天立地、有肩膀的大男人,怎麼在老婆面前會彆扭得像個娘兒們呢?
嘖!
說要離家出走,結果當老公追來之後,花芸芸還是乖乖跟著老公回家去了。至於當初信誓旦旦說要改造老公的那些話,當然也還來不及實現。
還有,不知道為什麼,花家一家人像是說好了一樣,竟然都不約而同地計劃要去美國,整個花家頓時鬧空城,讓她不得不跟老公回家.
而且,當她跟老公回去他們的家時,還順道帶回了一隻被「托孤」的拉不拉多黃毛大狗。
「阿嬌來,吃飯了!」
花芸芸捧著裝滿香噴噴肉罐頭的狗食碗,站在門口叫喚著窩在屋簷下曬太陽的大狗。
還好蘇逸槐當初買的是市郊的花園洋房,屋前有個小院子可以放一座狗屋養阿嬌。
阿嬌懶洋洋地抬頭看了她一眼,「汪」了一聲後,又落寞地趴回原地。
花芸芸走過去,一臉同情地蹲在阿嬌身邊。
「在想你的主人啊?」她伸手摸摸大狗的腦袋,大狗低嗚一聲,模樣楚楚可憐。
「沒辦法啊……你的主人歐陽和萱萱要回美國,薔薔也要跟她未婚夫董世展去美國,老爸跟齊阿姨竟然也去參加旅遊團,說要到美國觀光,順便見見兩個準女婿在美國的親家公和親家母,現在家裡沒有人在,所以你只好暫時跟我回家住一段時間啦!」
阿嬌懶洋洋地甩了一下毛茸茸的右耳,烏亮的兩粒黑眼珠直瞅著她。
「等歐陽跟萱萱到了美國,幫你辦好手續後,就會把你接去美國住的,所以先來乖乖吃飯飯好不好?」
芸芸像在安撫小孩一樣,很認真地蹲在地上跟大狗兒說話。
阿嬌汪了兩聲,也不知道是不是聽進她的安慰了,竟然真的起身,走到她腳邊,腦袋埋進它一向慣用的碗前,乖乖地啪嗒啪嗒吃了起來。
「阿嬌∼∼你真是只乖狗狗∼∼」
也不管狗狗會不會被她嚇得噎到,她高興地一把抱住阿嬌,完全沒注意阿嬌露出苦惱又無奈的溫順表情。
「芸芸,你好像把狗抱得太緊了。」
身邊突如其來的男聲,嚇了她一跳。一仰頭,就見到蘇逸槐站在門口好笑地瞧著她。
不知道他站在那裡多久了?想到他很可能看到了她神經兮兮地對狗說話,她的臉上就不禁冒出一陣尷尬的紅暈。
「你今天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她放開阿嬌,紅著臉站起來,嘿嘿地乾笑兩聲。
她的這個工作狂老公,老是加班加得沒日沒夜的,晚上十點以後才離開公司已經是家常便飯了,偶爾能夠準時下班回來吃飯,她就感動得想要偷笑了。沒想到,今天他竟然會提早回家,真是令她又驚又喜。
「今天開會的時間比較短,加上我剛從日本回來,老闆特地提早放我下班回家。」他淡淡解釋。
「咦!你那個工作起來六親不認的學長老闆,今天怎麼會這麼好心,大發慈悲地放你提早回家?」花芸芸故意露出驚奇的表情,開玩笑地問。
「他沒你說的那麼不近人情。」蘇逸槐輕笑著搖搖頭,走進屋裡。
「我不知道你今天會這麼早回來,所以還沒煮飯耶!怎麼辦,老公?」花芸芸有些苦惱地跟在他身後一起進屋裡。
「沒關係,隨便弄一點就可以了。」他一邊脫下西裝,一邊往臥房走去。
「唔……那阿嬌的肉罐頭有沒有興趣?」她不知從哪裡拿來兩罐印有狗狗笑臉的圓罐頭在手上。
蘇逸槐一愣,回頭傻傻地看著她。
「別緊張啦,你以為我會虐待你呀?笨老公!」看到他不可置信的眼神,花芸芸被逗得哈哈大笑。
蘇逸槐的臉上脹起可疑的暗紅色,不發一語地迅速掉頭,走進臥室去。
「啊……他生氣了嗎?」
看到老公掉頭走掉,花芸芸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浮起苦惱的神情,抱著狗罐頭喃喃說道。
真糟糕,希望老公不是真的生氣了……
她只是開開玩笑而已嘛!花芸芸垂頭喪氣地走向廚房準備晚餐。
臥室的門板後,蘇逸槐用力地握拳敲頭,為自己剛剛遜到極點的反應懊惱不已。
「唉呀,是我自己反應笨,被取笑就被取笑嘛,臉紅個什麼鬼啊!」他對自己暗罵。
這麼沒情趣的男人,難怪芸芸會離家出走。
一想到這裡,蘇逸槐的心情忽然低落下去。
為了不讓自己想太多,他走到衣櫥前抽出家居服來,踏進浴室去洗把臉。
在房裡磨贈了一會兒後,聞著從廚房飄出來的飯菜香,他不由自主地被勾引出房間,自動自發地到廚房報到。
擔心蘇逸槐肚子餓等太久,花芸芸利用冰箱現有的食材,手腳俐落地迅速炒了一大盤香噴噴的炒飯上桌。
不用等她叫喚,稍微梳洗了一下、換上休閒衣物的蘇逸槐已經聞香而來,主動地幫忙準備好碗筷,坐到餐桌前。
見到他像個孩子一樣握著筷子,眼中露出垂涎又期待的神色望著桌上的炒飯,她的心頭一陣暖呼呼。
她這個木頭老公雖然嘴笨,從來沒對她說過什麼甜言蜜語,但他倒是常用坦率而直接的捧場神情,表達出對她廚藝的熱愛。
「你餓了吧?你先吃,我再弄個湯就好了。」她回頭對他說道。
「不,我等你一起吃。」他沒看她,視線一逕兒地黏在冒著白煙、飄著香氣的蛋炒飯上。
知道他的堅持,她沒再說話,回頭快速地弄了一鍋簡單清爽的蔬菜豆腐湯。
端上桌後,夫妻倆很有默契地拿起碗筷一起開動。
當他埋頭吃炒飯時,她為他盛好一碗湯。
「謝謝……」他對她點點頭。然後繼續掃光碗裡的飯粒。
看他吃得津津有味,老實說,她內心雖然感到高興,卻也一頭霧水,因為她始終不太明白他為什麼會那麼喜歡吃她煮的飯。
因為母親去世得早,身為長女的她擔起許多家務工作,包含煮飯這一項。在還沒嫁給蘇逸槐之前,家裡都是由她來煮飯,負責餵飽老爸及兩個妹妹的嘴,因此煮飯對她來說不是難事。
但,她知道自己廚藝平平,更懶得花心思變花樣,所以做出來的多是口味普通的家常菜。雖然能人口,老爸跟妹妹們也從來不挑剔,可卻也不至於到達讓人熱愛的程度。
所以,她懷疑蘇逸槐雖然經常上高級餐館應酬吃飯,但對於美食的鑒賞能力,顯然有待商榷。
吃飯的時候,除了碗筷碰撞聲之外,兩人間瀰漫著一股尷尬的靜默氣氛。
雖然結婚兩年了,她還是無法從他一向缺少大喜大怒的木頭表情中,準確地窺讀出他的心思。
有時候就算她忍不住開口問他在想什麼,也常被他一句淡淡的「沒什麼」給搪塞回來,他就像個悶嘴葫蘆似的,讓她一顆熱熱的心老被狼狽地潑涼。
含著筷子,花芸芸偷偷瞧著老公的俊臉。
「老公……」她遲疑地開口輕喚。
「嗯?」他淡淡抬頭瞧她。
「剛才……」她欲言又止。
她咬咬唇,不知道該怎麼樣開口提起先前的玩笑。
「沒事。」他忽然打斷她的話。
「……喔。」她眨了眨眼。
她努力起頭的話接不下去,餐桌上的氣氛又冷了下來。
無聲歎了一口氣後,她也靜靜地低頭吃飯。
沒想到蘇逸槐反而停了下來,深深地瞅了她一眼。
「我……」
他清了一下嗓子,低低咕噥了一下。
「什麼?」她沒聽清楚,飛快地抬頭看他。
「我說,我沒有生氣。」這一次,他說得很清晰緩慢。
他雖然一臉沉穩地面對她的注視,耳朵卻可疑地漸漸紅了起來。
花芸芸張大了眼眸。
他……他他他……他在對她解釋嗎?
他、他他……他竟然明白她現在心裡正在介意什麼事?
「老公……」她不敢置信地張大眼望著他,兩眼水汪汪地眨呀眨。
他竟然開了竅,主動對她解釋他心裡的想法耶!
難道是她這次的離家出走,在他身上起了什麼她沒注意到的奇妙效應嗎?
嗚嗚,不管怎麼樣,她好感動喔!
「趕快吃飯,我有什麼好看的?」他板起臉,掩住不自在的語調。
「當然是因為你很帥嘛!」她憨憨笑著。
雖然頂著一頭與年紀完全下相稱的少年白髮絲,卻更顯得他擁有一種穩重而獨特的迷人魅力。
「胡扯!」他低斥一句,這會兒連脖子都紅了。
「公司裡一定有很多迷戀你的女職員吧?」她咬著筷子,呵呵笑著調侃他。身為帥老公的老婆,她很是與有榮焉。
「沒有的事。」他嘴裡否認,臉色卻有些異樣。
「怎麼可能?我在家裡就三不五時會接到你公司女職員打來的——呃!」她一瞼促狹,不相信地揮揮手,接著才發覺自己漏了口風,趕緊閉上嘴巴。
「你說什麼?有人打電話來家裡?」他的眉頭立即打結,情緒有些不爽。
「呃,沒啦!」她飛快地將小臉埋進碗裡,假裝吃飯吃得很忙。
「芸芸,是不是有什麼莫名其妙的閒雜人等打電話來家裡?」他放下碗筷追問她,擺明了沒得到答案不會罷休。
「老公,你在緊張什麼?」她不答反問,好奇地看著他。
她隱隱察覺到他對於有女職員打電話來家裡這件事的反應很不尋常。
「我沒有緊張,我只是想瞭解狀況。」他的臉色依然僵硬。
「這樣啊……」
她努力想從他的臉上看出他為何動怒的蛛絲馬跡,但他一向把自己的心思隱藏得太好,她瞧了半天,依然徒勞無功。
「打來的人都講些什麼?」他繼續追問。
「沒什麼,她們打來時都說要找你,並且自稱是你公司的同事,然後她們問說蘇太太在不在,我回答我就是之後,她們就會把電話掛了。」她盡量輕描淡寫地回道。
「以後要是接到什麼奇怪的騷擾電話,一定要告訴我。」他的眉間浮起隱約的怒氣,看得出來原本的好心情己被打壞。
「喔。」她點點頭,垂眼端起碗,食不知味地喝著已經半涼的湯。
雖然她盡力壓下胸口那股奇怪的鬱悶感,柔順地閉上嘴不再追問,但懷疑的種子已落下心田,悄悄地在她心中生了根……
他為什麼那麼在意有女職員打電話到家裡來找他這件事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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