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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
他作了一個可怕的夢,在夢中被個嘶嘶吐蛇信的蛇妖纏上,
難道這是在預言他會娶一個妖怪嗎?啊啊∼不要啊,
為了斬斷老媽多年前給他亂指腹為婚的爛桃花,
就算要他娶起床後遇到的第一個女人也沒關係,
只是,這個「第一個女人」也太找死了吧!
半夜衝到路中央給他撞,還先哭先贏的以為自己在演八點檔,
他是好心要載她去醫院看有沒有哪裡被撞壞掉,哪知她竟說──
「如果你想從我身上得到錢,乾脆直接把我賣掉。」
賣掉她之後要記得分她一百萬,這種要求他這輩子第一次聽到,
無言+傻眼,難道是詐騙集團的最新花招嗎?怎麼新聞都沒報,
不過……嘿嘿,看她雖然愛哭但不失正妹一枚,
又一直保證「她什麼都願意做」,娶她好像也沒什麼不好,
認識三天內辦妥婚姻大事,至於那個妖怪兄弟們拿去用就好,
他要開始享受愛妻的「售後服務」了……
楔子
「啊!」
易子赦猛然從惡夢中驚醒過來,他雙眼圓瞠,飽滿的額頭上泛著薄薄的一層冷汗,胸腔裡的心臟仍因歷歷在目的惡夢心有餘悸的狂跳著。
天啊,害他差點被嚇死!
他竟然夢見那個下午和任允翼相親的三八阿花——不是,是關家長得很可怕的大小姐緊緊地將他抱住,讓他完全掙脫不了,又無法發出聲音來大叫救命,最可怕的是她的皮膚竟開始龜裂,血盆大口一張,蟒蛇般的可怕蛇信在他眼前一伸一吐,嘶嘶作響……
天啊,光是回想就讓他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
就這一刻而言,他必須承認能夠猜拳猜贏任允翼,是件值得額手稱慶的事,至少可以讓自己有個心理準備的時間,否則說真的,如果換成由他第一個去赴約的話,他一定當場口吐白沫的嚇昏給對方看,真是太可怕了!
不過重點是,他為什麼會作這麼可怕的惡夢呢?難道這個夢是在預言他將會被那個可怕的女人纏住?
不不不,這太可怕了!他自認這一生中沒做過什麼壞事——呃,雖然說也沒做過什麼好事啦,但是也不應該落到要娶妖怪的下場吧?
愈想愈覺得自己似乎沒有多餘的時間可以浪費在睡覺上,易子赦猛然翻身下床,決定即使要他娶從現在開始第一個遇見的女人,也好過和那個嚇死人的關小姐結婚。
沒錯,就是這樣。如果只有死會、結婚、已婚這種方式才能夠讓他倖免於難的話,那麼他會在最短的時間內立刻結婚。
現在的問題只剩下他該選擇誰來當他的結婚對像?他那群女朋友之中可有適合娶來當老婆的人選?
嗯……暫時想不出來,不過不管如何,可以肯定的一件事就是,任何人都好過那個可怕的蛇妖對吧?
第一章
天寒地凍。
奇怪了,明明冬天又還沒來,為什麼她卻有種渾身冰冷到打冷顫的感覺呢?
孟芊蘋站在馬路邊,看著對面霓虹燈閃閃爍爍的酒吧入口,感覺好冷。
她自認這一生當中從沒做過任何一件壞事,為什麼老天要這樣處罰她呢?
工作七年的公司無預警的突然倒閉,老闆一夕間卷款潛逃,害得她失去工作、失去辛苦工作一個月的薪水也就算了,還害得身為公司會計的她得隨時接受法院調查與傳喚,還得被公司積欠貨款未償還的廠商們追罵。
她到底是招誰惹誰了,為什麼要遭遇這倒楣的事?她明明也是個受害者不是嗎?為什麼要被如此的對待?
過去兩個月來,她不斷地問自己,卻始終找不到答案。所以她只能告訴自己、安慰自己說老天有眼,總有一天能夠還她清白,讓她否極泰來的。
可是就在前天,她開始懷疑老天真的有眼嗎?如果祂真的有眼的話,又為什麼要讓為了幫忙分擔家計在課後打工賺錢的弟弟發生車禍,讓明明是肇事的那一方,卻因為身受重傷的關係,其家屬可以向他們索賠巨額的賠償金,否則只有法庭見一途。
在沒有目擊證人,對方傷勢又明顯較為嚴重的情況下,警方直接告訴她,若不想浪費時間和金錢打一場毫無勝算的官司,最簡單的方法就是用錢解決。
用錢解決?
說得真是簡單,如果她有錢的話,她也想花錢消災用錢解決一切呀,問題是她連生活費都快籌不出來了,哪來的一百萬可以賠償給對方?
爸爸的病逝,媽媽因為工作意外而失去右手,甚至於是這次她任職的公司突然惡性倒閉,連累她成為污點證人,都比不上弟弟的這場車禍讓她絕望。
士彥一直是媽媽和她的希望,不僅因為他孝順、懂事、聰明又貼心的關係,還因為他再過兩年就能從醫學院畢業,是唯一可以向瞧不起他們家的人揚眉吐氣的人,證明他們孟家可是人窮志不窮!
可是一旦士彥因車禍過失傷人而被起訴,甚至於敗訴到要坐牢的話,那麼一切就都完了。
不行,她絕對不能讓那種事情發生,她一定要籌到那一百萬元,即使是把自己給賣了,她也要弄到那一筆錢。
思緒回到馬路對面霓虹燈閃爍的酒吧上,她閉上眼睛,下定決心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氣後,毅然決然的舉起腳步往前方踏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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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嗶——」
「吱!」
汽車鳴放的喇叭聲,加上急踩煞車輪胎摩擦柏油路面所發出來的尖銳響聲,瞬間劃過台北的秋夜,留下一串令人心悸的可怕感受。
易子赦坐在車子裡緊握著方向盤,遏制不住的用力呼吸著,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會這麼背,攸關到他一輩子幸福的問題都還沒解決,差一點就又捲入車禍過失殺人之中而賠掉自己的一生。
馬的,他這個月的運勢是不是大凶呀?不然怎麼會這麼衰?還是車外那個女人根本就是個瘋子,或者是瞎子,要不然怎會發神經的突然走到馬路上來給他撞,真是可惡的傢伙!
怒氣沖沖的推開車門走下車,他用力的摔上車門,以表示自己此刻的心情有多麼的不爽。
「喂,想找死不會從樓頂跳下來呀,跑到馬路上給車撞,你是想自殺還是想害別人呀?」
他走到車子前頭,瞪著跌坐在地上的女人憤怒的咆哮。要不是他眼明「腳」快,煞車剛好夠靈敏,他就要成為冤大頭了,馬的!
這個女人坐在地上,低著頭,一動也不動的毫無反應,像是被嚇呆了一樣。
易子赦皺緊眉頭瞪著她,同時打量著她與他的車子之間的距離,忖度著他剛才應該沒有撞到她才對,因為他絲毫都沒感覺到有撞到東西,也沒聽見碰撞聲。
那她是怎麼了?
「喂,不要裝死!」
……
「喂,你是聾子還是啞巴,沒聽見我在跟你說話嗎?」他再次咆哮出聲。
對方依然沒有反應,但是肩膀卻可疑的抖動了起來,好像在哭一樣。
「喂,你在哭嗎?」他疑惑的吼道。
不會吧?
「你哭什麼哭呀?要哭、想哭的人應該是我好嗎?莫名其妙的被你這個突然衝到馬路上的瘋女人嚇得差點沒心臟病發,我到底是招誰惹誰呀?你……」
馬的,她怎麼一點動靜都沒有,該不會真的是個聾子吧?所以,她才會沒聽見他的喇叭聲?
不對,聽不見也該看得到他的車燈呀,難道她還是個瞎子不成
沒這麼慘吧?
「喂,起來,不要以為裝死就可以沒事了。」
她仍動也不動的坐在地板上,肩膀的抖動卻愈來愈明顯。
「該死!」易子赦忍不住詛咒出聲,他該不會真的有撞到她,害她受傷,傷口痛到在哭吧?
瞪著地上的女人半晌,他怒氣沖沖的咒罵一聲,「馬的,算我倒楣!」
然後他彎腰、伸手,瞬間便將坐著的她一把給抱了起來,嚇得對方猝不及防頓時又驚恐又慌亂的叫出聲來。
「啊!不要!放開我,我——」
「你給我閉嘴!」
他大聲一吼,她頓時被嚇得噤若寒蟬,圓瞠著淚眼汪汪的雙眼,驚惶的看著他,不敢再亂動一下。
很好,至少他現在可以確定她既不是瞎子、啞吧,也不是聾子了,他諷刺的想。
他將車門打開,把她丟到副駕駛座上,甩上車門,再從另外一邊上車、打檔、踩下油門,車子瞬間往前衝了出去,朝醫院急馳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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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芊蘋渾身僵直的坐在副駕駛座位上動都不敢亂動一下,驚恐害怕的連聲音好像都被凍住了。
這男人要載她去哪裡?他想怎麼對付她?或許她該問的是,老天還要怎麼折磨她才肯罷休?
她真的不懂她究竟做了什麼天理不容的壞事,老天要這樣責罰她。
她都已經認命妥協到要走進酒吧去賣身了不是嗎?為什麼老天卻還讓她差點被車撞,又讓她被怒氣衝天的流氓車主擄上車,不知要被帶往何方。
她不想怨天尤人,但是她真的已經快要撐不下去,快要崩潰了。
眼淚不由自主的迅速盈滿眼眶,然後一瞬間滑落臉頰,滴在手背上,一滴、兩滴、三滴——
「馬的,你以為你在演瓊瑤連續劇呀?不要再哭了!」易子赦倏然大聲吼道,心情超級不爽的。
明明他才是無辜的受害者,不僅被她嚇到差點沒得心臟病,還得浪費對現在的他而言最寶貴的時間送她到醫院去,這個女人到底哭什麼哭呀,搞得好像他才是那個混蛋加十三級的加害者似的,真是有夠莫名其妙!
孟芊蘋不自覺的朝車門瑟縮過去,迅速的伸手抹去臉上和眼眶中的淚水,但是不管她怎麼抹,新一波淚水總會在下一秒鐘從眼眶裡冒出來,她完全控制不了自己的眼淚。
「該死!」易子赦又咒罵一聲,將車子開到路邊停下來。
他舉起手——
「不要!」她驚懼的抱頭驚叫,整個人駭然的縮成一團。她以為他要動手打她。
他沒好氣的瞪她一眼,將車內的頂燈打開來,才雙手盤胸、好整以暇的瞪著她。
「把手伸出來。」他命令的說,心想著她一路哭個不停,該不會在剛才跌倒時,手心或手肘磨破皮了吧?
孟芊蘋偷偷地張開眼睛,發現車內的頂燈亮了起來,他舉高的手也已經放了下來,這才知道他剛才不是要打她,只是想開燈而已。
可是即使如此,她心中還是充滿了恐懼、害怕與不確定,他到底想對她做什麼?
「我叫你把手伸出來沒聽見嗎?」他兇惡的朝她瞪眼道。
「我……」她嚥了嚥口水,又握了握拳頭,終於鼓起勇氣的開口道:「如果你是想砍我的手指頭去向我家人勒索的話,你根本用不著白費力氣,因為我家沒有錢。」
易子赦呆若木雞的瞪著她,生平第一次嘗到說不出話來的滋味。
砍她的手指頭勒索?
這個女人該不會是個瘋子吧,他的樣子看起來有那麼殘虐無道嗎?
「我說的都是實話,如果你想從我身上得到錢,乾脆直接把我賣掉。」她再度嚥了嚥口水,以豁出去的語氣直視著他說。
「你是有被害妄想症,還是根本就是個瘋子?」他終於找回自己的聲音,對她大聲咆哮。
她竟然叫他直接把她賣掉?有沒有搞錯啊
孟芊蘋忍不住畏縮了一下,然後才用力的搖頭。
「你可以把我賣掉沒關係,但是你……可以給我一百萬嗎?」她以覬覦的神情凝望著他請求道。
易子赦瞠目結舌的瞪著她。「你真的是個瘋子。」他該不會真的這麼背吧?
「不,我沒有瘋。」她再次迅速地搖頭,同時一反剛才瑟縮恐懼的模樣,突然用力的捉住他的手,就像是在汪洋大海中快要溺斃了,卻猛然攀到一根浮木似的,做著最後的垂死掙扎。
「我是真的需要這筆錢,求求你,拜託你,不管你要我做什麼,或者是要對我做什麼都可以,只要你給我錢。如果你覺得一百萬太多,那七十萬也可以,或者五十萬?三十萬?拜託你,求求你,我真的很需要有那筆錢,我有急用,求求你……」她將額頭抵在自己緊捉著他的手的手上,沙啞的哭聲求道。
一時間,車內除了她亟欲隱忍的啜泣聲外,沒有其他聲音。
從沒遇過這麼荒謬的事和人,易子赦不知道該說什麼,瞪著她沉默了半晌才緩慢地開口問:「這是詐騙集團的新花招嗎?」怎麼新聞都沒報?
孟芊蘋聞言渾身一僵,像被火燒到般的立刻鬆手放開他,將自己的手縮回到大腿上用力的緊握著。
她真是個笨蛋、呆子、白癡,竟會病急亂投醫的以為綁匪也會有同情心,她真是個大傻瓜。
「你有什麼急用?」沉靜了一會兒,易子赦突然又開口問。
她抿緊嘴巴,沒有回答,不想再繼續當大傻瓜、大笨蛋。反正即使說出來,他也不可能因為同情她而真的給她錢,搞不好她還會反過來被嘲諷、奚落。
詐騙集團的新花招?她倒希望他說的才是事實,因為她寧願當個詐欺犯,也不想處在現在這種走投無路、無計可施的絕望裡。
她到底該怎麼做才能讓士彥免除眼前的這場牢獄之災,讓媽媽不再傷心憔悴,四處向人屈膝下跪,得到的卻永遠是對方的面無表情與冷嘲熱諷?
想到媽媽跪求別人的模樣,孟芊蘋的淚水再度遏制不住的盈滿眼眶,瞬間滴落下來。
「馬的,你可不可以不要哭了,哭能解決事情呀?有力氣哭不會回答我的問題嗎!」易子赦煩躁的發火道。
這個女人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除了哭和沒頭沒腦的說出一串讓人搞不清楚她是不是腦袋有問題的話之外,難道就不能正常一點回答一下他的問題嗎?
「不哭也不能解決事情。」孟芊蘋吸了吸鼻子,怒力穩住情緒開口回答。
「還會回嘴?不錯嘛。」他輕愣了一下,忍不住挑高眉頭說。
看樣子她像個淚人兒般哭個不停應該是跟需要錢這件事有關,而不是哪裡受傷才對。這樣也好,至少可以不用趕著去醫院了。
「你為了什麼事急需要這麼大一筆錢?」他好奇的問。
她沒有回答。
「你剛才不是說不管要你做什麼都行嗎?怎麼我才要你回答我一個問題就這麼困難?」
她倏然轉頭看他,淚眼汪汪的雙眼因升起希望而瞬間明亮起來。
「你的意思是你願意給我錢——不,借我錢,我會還給你的,我保證一定會還給你的,我發誓。」孟芊蘋急忙搖頭改口道,同時目不轉睛的看著他,激動的對他發誓。
「我沒這樣說。」他直接澆她一桶冷水,只見她渾身一僵,瞬間又頹喪下來。「除非你老老實實的回答我幾個問題。」他慢慢補充一句。
她再度抬起眼來看著他,只是這回的反應明顯少了點天真與信任,卻多了點防備與懷疑。她很猶豫不決,但是隨即想到現在的自己根本就沒有立場可以猶豫了不是嗎?
「好。」她點頭說。
「為什麼你急需要錢?」他問。
「車禍的賠償。」
「誰的車禍?」
「我弟弟。」
「他撞死人了?」
「他沒有!他是被害者,他才是被人撞到的那一方!」她激動的說。
「既然如此,為什麼還要付賠償金?」
「因為沒有目擊證人,對方又受了重傷,還一口咬定是我弟弟的錯。」孟芊蘋握緊拳頭,氣憤難平的解釋。「我瞭解士彥,他是絕對不會闖紅燈和騎快車的,他才是受害者。可是我們沒有錢請律師打官司,士彥的學業也不能因此停頓下來,警方說情況對我們不利,付錢和解是最好的辦法,可是、可是我們沒有錢……」她忍不住又落下淚來。
「對方傷得很重?」
她點點頭。「醫生說顱內出血,開刀有危險,不開刀有可能半身不遂。」
「對方要求賠償多少?」
「一百萬。」
「如果對方真的半身不遂的話,這要求並不過份。」
「但是是他來撞我弟的,我們也是受害者,為什麼只要我們負起責任?」她很不服氣。
「因為沒有證據,而且對方又傷得又比較重。」易子赦一針見血的說,一頓後又挑唇道:「不過證據這種東西是可以偽造的。」
「偽造?」她呆愣了一下,眼底驀然出現一抹希望。
「不過這種事最好還是不要做的好,否則只會罪加一等,無辜也會變成有罪。」
孟芊蘋瞬間頹喪下來,絕望的淚水差點又要決堤而出。她到底該怎麼做?到底該怎麼做?
「為了救你弟弟,你是不是什麼事都願意做?」易子赦看了她一會兒,突然開口問。
她眨了眨眼,因絕望的情緒太過濃烈,一時之間沒聽清楚他的話。「什麼?」她啞聲問道。
「我問你是不是為了救你弟弟,什麼事都願意做?」
她毫不猶豫的立刻用力點頭。「我願意,我什麼都願意。」
「好,那你先回答我幾個問題。」
「好。」雖然不知道他想幹麼,孟芊蘋還是用力的點頭。
她和媽媽已經求助無門了,如果這個人——不管他是綁匪還是騙子,都無所謂,只要他肯幫他們家度過這次難關的話,她願意一輩子為他做牛做馬以報答他的恩情。
「你結婚了嗎?」
「啊?」她眨了眨眼,被這意料之外的問題問得一愣一愣的。
「你結婚了嗎?」他再問一次。
雖然莫名其妙,但她還是搖了搖頭,老實回答,「沒有。」
「有男朋友嗎?」
「沒有。」
「今年幾歲?」
「二十六。」
「為什麼二十六歲的你會沒有男朋友?」
「我沒時間。」
「沒時間是什麼意思?」
「我是家裡唯一的經濟支柱。」
「唯一?你不是有個弟弟?你爸媽呢?」
「我弟弟還是個學生,我爸爸已經過世了,媽媽在七年多前因為工作意外失去了右手。」
「七年多前?那爸爸過世幾年了?」
「十年。」
易子赦忍不住皺緊眉頭。所以她在七年多前,也就是十八、九歲的時候,就成為家裡唯一的經濟支柱了?以她這麼嬌小瘦弱的身軀能支撐著一個家的生計?真是難以置信。
他沉默的注視讓孟芊蘋坐立難安、不知所措。他為什麼不發一語的看著她,是懷疑她沒有老實回答他的問題嗎?
「我說的都是實話。」她忍不住的開口強調,很擔心他不相信她而不想幫她了。
「我沒說不相信。」
那他是不是該說些什麼,而不要這樣一直沉默不語的看著她,他難道看不出來等待和緊張就像無形的兩隻手掐得她快要喘不過氣來了嗎?
「只要你願意借我一百萬,我真的什麼都願意做,真的,我可以對天發誓。」她按捺不住的急急開口向他保證。
「真的什麼都願意做?」他目光銳利的看著她問道。
孟芊蘋用力的點頭,臉上表情堅定不移。
「好。」他點頭,然後問道:「你家住在哪裡?」
她立刻說出家裡的住址。
「我叫易子赦。」他告訴她,同時發動引擎上路。「現在的時間已經接近凌晨一點鐘了,我怕我們兩個腦袋都不夠清楚,所以我先送你回家,明天再去找你。給我你的名字和手機號碼?」
「我叫孟芊蘋,我……沒有手機。」
「……」
第二章
緊握著易子赦丟給她用的手機,孟芊蘋情緒緊繃,一夜沒睡。
她很擔心昨晚所發生的事其實是一場夢,一覺醒來後一切成空,所以她完全不敢瞇眼睡覺,連打個盹都不敢。
她低頭看了一眼仍握在手中的手機,確定它是真實的存在著後,才輕輕地鬆了一口氣。
這樣的動作,一個晚上下來她做了不下一百次,但即使如此,她依然無法真正的鬆懈下來,相信自己能突然轉運,遇見一個願意對她伸出援手的人,即使這個人是有條件的對她伸出援手也一樣。
可是這一切都是真的對不對?
再度低頭看著握在手中的手機,這是一支設計精緻,一看就知道價值不菲的手機,薄型、輕巧,還有觸碰螢幕的功能,她昨晚剛拿到時,還讓他花了好些時間教她怎麼使用。
他,易子赦,一個差點開車撞到她,一開始讓她覺得像個流氓,後來卻變成善心人士的男人。
說真的,她已經記不得他的長相了,因為昨晚的她實在是太慌亂、緊張和恐懼,只記得他很凶,聲音很大,還有一雙看起來很兇猛的眼睛。
不過她卻很清楚的記得他說的每一句話。
他說:「你是不是為了救你弟弟,什麼事都願意做?」
還說:「我先送你回家,明天再去找你。」
光是這兩句話,就可以推測出他應該有意願幫她,對不對?不管隨之而來的交換條件是什麼,最重要的是只要他願意借她一百萬疏困,解決當前的難題就夠了。
他應該會打電話來和她連絡吧?
他應該不會欺騙她吧?
應該不會才對,如果他要騙她,又何需將他的手機交給她,而且還給她承諾說要來找她,這樣做他能得到什麼好處,根本什麼都沒有。所以她只要確定昨晚所發生的一切不是一場夢就行了,只要確定被她握在手中的手機是真的,而且還在她手中就行了。
現在她只要等他打電話過來,等手機響起。
將手機握緊貼在心口上,她耐心的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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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都已過了中午十二點,孟芊蘋緊握在手中的手機卻始終沒有響起來過,她的臉色因近日的操煩與一夜未睡而顯得憔悴蒼白。
家裡安安靜靜的,只有她一個人在家。
媽媽又出門去求人了,即使她因為等不到電話而心情不好,口氣惡劣的和她吵了一架,要她不要再去求那些沒血沒淚的遠房親戚、朋友鄰居,媽媽還是去了。
至於士彥,自從昨天下午突然說要休學而和她大吵一架離家出走之後,就一夜沒有回來。
他們家過去雖窮,卻窮得有志氣,窮得很團結,窮得很和樂,可是現在卻像一盤散沙,三個人分散在三個地方,心思各異,而且全走往不同的方向。
孟芊蘋轉頭看著屋裡望眼可及的一景一物,破舊的沙發、老舊的傢俱、褪色的窗簾,還有壞到從彩色變黑白的電視機和舊型的卡帶式收音機……
這些東西雖然都是又破又舊又落伍的,但卻是他們一家三口最引以為傲、最溫暖、溫馨、母慈子孝、姊弟情深的家,可是現在……今後,他們還能夠重新擁有那一切嗎?
視線突然變得模糊了起來,她伸手抹了下眼睛,硬是將眼眶裡才剛溢出的淚水擦掉。
哭能解決事情呀?
她記得有人這麼對她說過,是誰呢?
對了,是昨晚那個言而無信的流氓先生易子赦說的。他明明承諾說今天會來找她,結果卻沒來,那個騙子、流氓、言而無信的——
「鈴鈴……」手中的手機突然間震動的響了起來,嚇了她一大跳。
「喂喂喂?」她手忙腳亂的急忙將手機拿到耳邊,餵了好幾聲才想到她還沒按下接聽的功能,又急忙慌亂的找到接聽的按鈕,迅速的按了下去。
「喂喂喂?喂?喂?」
「喂一聲就好了,你當我耳聾呀?餵這麼多聲!」
又凶又大的嗓音驀然從耳邊的手機內爆開,卻沒有嚇到她,反而讓她差點喜極而泣,因為她一直在等的就是這個聲音。
「是,對不起。」她急忙道歉,然後忍不住說:「我一直在等你的電話。」
「幹麼,對我一見鍾情,才分開一個晚上,這麼快就想我啦?」
孟芊蘋頓時呆愣了一下,腦袋突然間當機。「什麼?」她直覺的解釋,「不是的,我沒有對你一見鍾情,也沒有在想你,我——」
「真傷人。」
她又呆了一呆。「什麼?」
「我說你真傷人,我長得酷帥有型,多少女人對我一見鍾情、二見傾心、三見就想嫁給我,而你竟然說你沒有對我一見鍾情,也沒有在想我,真是傷人。」
「我……」她是不是不小心說錯話,惹他生氣了?可是她真的沒有對他一見鍾情,事實上她根本就忘了他長什麼樣子,難道她要為了討好他而睜眼說瞎話,欺騙他嗎?
「我……對不起。」她還是沒法做到。
「難道你就不會順水推舟的說個謊嗎?」他埋怨道。
「對不起。」孟芊蘋再次道歉,聲音不由自主的哽咽了起來。「可不可以請你不要生氣,不要不借我錢好嗎?我真的什麼都願意做,只要你肯借我一百萬,我求求你,拜託你不要生氣好嗎?」
「馬的,我又沒說不借你,你哭什麼?再哭我就真的不借你錢喔!」
「我沒有哭,沒有哭。」她急忙擦去眼眶中的淚水。
「聲音都哭啞了還說沒哭?」
「那是有點感冒的關係,我沒有哭,真的沒有哭。」
「有沒有哭我看了就知道。出來吧,我到你家門口了。」說完,電話掛斷。
孟芊蘋怔愣了一下。
到她家門口了?真的嗎?
她想也不想的立刻往樓下衝去,卻在抵達一樓大門前猛然停下腳步,伸手抹去臉上和眼眶裡的淚水,這才吸了吸鼻子,又用手背抹了下鼻子下方的人中,確定沒有其他會洩露她哭過的痕跡,這才推開斑駁的鐵門走出去,轉頭東張西望的尋找著記憶中的身影,即使那身影根本就像一團迷霧。
「叭!叭!」
停在路邊的一輛賓士車突然發出兩聲喇叭聲吸引了她的注意,她立刻跑上前去,直覺那一定是他。
賓士車窗在她接近時降落了下來,然後從車裡傳來一句,「上車。」
易子赦的聲音有些凶凶的,嗓門又比一般人大了些,所以很好認。
確定是他後,她毫不猶豫的拉開車門坐上車,然後暗自發誓這回一定要記住他的長相。
她轉頭看向他,在一瞬間呆愣住了。
這男人長得好好看,他真的是昨晚讓她有種遇到流氓的感覺的那個人嗎?
劍眉星目,眼光銳利,有著高挺的鼻樑和飽滿的鼻翼,聽說這樣的人比較有財。他的唇瓣略薄,顯得有些薄情、冷峻與危險,但是卻很性感。他的下巴方正,布著些許沒刮乾淨的胡碴,卻意外的推翻了她對有胡碴的男人=髒的感覺,反而覺得這樣很有男性魅力……
「還說你沒對我一見鍾情、二見傾心,瞧你口水都流下來了。」
什麼?口水?
孟芊蘋反射性的立刻伸手去抹嘴,怎知易子赦卻突然放聲大笑了起來,讓她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被騙了。
她忍不住皺眉瞪他,他卻對她咧嘴微笑,模樣帥得讓她差點忘了要怎麼呼吸。
「我是不是很帥?」他好心情的說,沒忽略她剛才對他看傻眼的反應。
孟芊蘋眨了眨眼,突然間渾身一僵的將目光垂了下來。
老天,她剛才在幹什麼,竟然對一個陌生男人品頭論足,看得渾然忘我。她過去從未這樣過,而且以她現在的狀況哪裡還有時間或心情去欣賞男人的長相啊,即使對方長得再迷人、再帥也一樣。
她怎麼會這樣?怎麼可以忘了家裡現在的艱難處境,即使只是短短的幾秒鐘也不應該呀,她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幹麼突然低著頭,腳踏墊上有錢可以撿嗎?」
一顆頭顱突如其來的湊到她眼前,嚇了她一大跳,害她整個人往後縮去,狠狠地撞上腦袋後方座椅的硬頭靠墊。
「噢∼」她痛苦的呻吟著,同時聽見他大罵出聲。
「你是笨蛋呀!」他接著卻直接將她的頭抓去亂揉一通,動作粗魯得要命,但意外的讓她忘了驚嚇的反應,還突然一股暖流感覺從心底劃過。
從十八歲高中畢業一肩扛起家裡經濟重擔後,她給人的感覺除了堅強強韌外還是堅強強韌,因此沒有人會對她做出像他這樣的動作,即使是媽媽,在面對她堅強的強顏歡笑這麼多年後,也不敢或早已忘了要怎麼擁抱她或心疼她。
心疼……
也許這只是她自作多情的想像,畢竟他和她至今為止也只能說是兩面之緣的兩個陌生人,他沒道理會心疼她。可是現在的她根本就不在乎有沒有心這一點,因為她需要的只是一個動作,一個能讓她感覺到雪中送炭的溫暖的動作。
「謝謝。」她看著他,忍不住感激的低聲道謝。
「謝什麼?謝我害你撞到頭嗎?你的腦袋是不是真的有問題?」易子赦朝她皺眉瞪眼道,伸手打了她腦門一記。
雖然耳朵被他的大嗓門震得轟隆隆的,腦門還被打了一記,孟芊蘋的嘴角卻不由自主的微揚了一下,隨即就驚愕的輕愣了一下。她這不是強顏歡笑,而是真實的笑,她幾乎已經忘了這種自然而然的微笑有多麼的簡單,不費一絲力氣。
趁她輕愣發呆之際,易子赦認真的將她看個仔細。
她長得還滿清秀可愛的,臉小小的,眉毛彎彎的,眼睛圓圓的,皮膚在昨晚車內頂燈照射下看不出白皙與否,但是現在在自然光的照射下卻清透白皙,雖說這白皙中還帶著蒼白、疲累與瘦削,讓人有種營養不良的感覺。
「你在搞什麼鬼?你到底幾餐沒吃、幾天沒睡了?想要賣個好價錢,至少也要有個好賣相,像你這樣瘦骨嶙峋、營養不良,隨便一陣風吹來就會被吹倒的樣子,誰會想要買呀?」他不爽的對她教訓。
他的話讓孟芊蘋在一瞬間驚恐的瞠大雙眼。
「不要,拜託,求求你。」她急忙開口求道,同時用力的向他保證的說:「我發誓我會努力把自己吃胖,而且我從小到大不曾有過營養不良的問題,如果你不相信的話,我們可以到醫院請醫生檢查。我也從來沒有被風吹倒過,我發誓這是真的。」她的眼眶因心慌焦急而紅了起來,「求求你……」
「馬的。」易子赦忍不住低咒一聲,咆哮似的對她威脅道:「你敢哭出來,我現在就把你丟下車去,讓你自生自滅!」
她聞言驚恐的立刻將眼底的淚水逼回去,就怕自己真被他丟下車,連最後的一點希望都失去。
「我沒有哭。」她迅速的說。
「最好是。」他瞪著她,口氣惡劣的警告,「我最討厭動不動就哭的女人。」
「我很少哭,一年幾乎哭不到一次。」她立刻又保證的說。
易子赦忍不住露出一臉不信的表情,因為從昨晚他遇見她,她根本是從頭哭到尾,沒有一刻不是淚眼汪汪的好嗎?真是睜眼說瞎話。
不過算了,拆穿她對自己也沒有什麼好處,而且最重要的是如果她真的哭出來,難道他真要把她丟下車去嗎?他一點也不想自找麻煩。
還是趕緊進入正題,然後遠離這個愛哭包吧。
現在的他只祈禱等他幫她解決了她弟弟的麻煩之後,她可以不再動不動就掉淚,以及能如她昨晚所說的,什麼都願意做。
「只要給你一百萬,你真的什麼都願意做?」他再次確認。
孟芊蘋先是一愣,接著喜出望外的立刻用力點頭。「我願意。」
「即使我叫你去殺人放火,你也願意?」看她一臉的欣喜迫不及待,易子赦忍不住這樣問。
她一呆,雙眼圓瞠的看著他。
「殺……殺人……」她太過震驚,震驚到說不出那句駭人的話語。
「我開玩笑的,你還當真呀?」他翻了個白眼,沒好氣的說。
她這麼好騙,真的可以勝任他需要她扮演的角色嗎?看著頓時鬆了一口氣的她,他不由得猶豫了起來。
可是如果他不理她的話,天知道這個傻妹又會為了一百萬做出什麼笨蛋蠢事?
真是煩人,幹麼讓他遇到她、遇到這種事呀?而他又幹麼總是學不會視而不見,當作沒這回事,不知道有個笨女人求助無門的想用一百萬把自己給賣掉?
馬的,該死的,他一定會後悔的,總有一天一定會被自己的多事與心軟給害死,說不定就是這一次,因為弄不好她會壞了他的大事,害他得娶那只可怕的蛇妖。
想到那個可怕的惡夢,他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冷顫。
不行!他絕對不會去娶那只蛇妖的,如果真要娶,他寧願娶眼前這個傻妹——
易子赦猛一怔,突然有種醍醐灌頂的感覺。
他認真的看著眼前這個傻妹,她的模樣其實滿賞心悅目的,只要再吃胖一點的話,以他「見多識廣」的經驗來看,她肯定會是個迷人的美女,最重要的是,她和其他那些一心想嫁給他當易家少奶奶的女人大不相同,因為她對他的要求只有一百萬,而且不是為了自己,而是為了家人。
花一百萬叫她扮演他的女朋友,然後提心吊膽的擔心她會搞砸一切,不如花一百萬買她一次的結婚紀錄,等事成後再離婚。
這辦法真是萬無一失,只要先下手為強的結了婚,就不相信那個蛇妖還會選他,畢竟她還有成顥和亦麒這兩個萬中選一的好對象可以選擇呀。
哈哈,愈想愈覺得這個方法好,讓他突然有種好像是在迷霧森林裡找到一條最正確的路走了出來一樣,豁然開朗,柳暗花明又一村。就這麼做吧!
「孟芊蘋。」他興匆匆的叫著她的名字。
她立刻看向看他的雙眼,臉上有著既期待又怕受傷害的緊張神情。
「你需要一百萬救急,而我則需要一個名義上的老婆來救急,所以我給你一百萬的條件是,你必須和我登記結婚。」他直截了當的說。
「登記結婚?」她錯愕的眨了眨眼。
「沒錯。你願意嗎?」他等著她說好。
孟芊蘋一臉茫然的看著他,滿心的錯愕與不解,她不懂像他這樣一個長得帥、又年輕、出門以賓士車代步,而且一看就知道應該很有錢的男人,怎麼會需要花錢買老婆?太奇怪了!
「你不願意嗎?」等不到她的回答,易子赦換個方式問她。
「不!」她立刻叫道,因為不管這個交易有多奇怪,她需要一百萬解燃眉之急是事實,而且刻不容緩,所以她絕對不能錯過這個天賜的機會。
「我願意。」她目不轉睛的看著他,用力的點頭道。
「好,那我們現在就直接去律師事務所。」他滿意的咧嘴。
「現在?」她又被他的積極嚇了一跳。
「現在不行嗎?你有其他事要做?」他皺眉道。
她急忙搖頭。
「身份證在身上嗎?」他問。
她點頭。
「那就行了。」印章待會兒找間刻印店刻。至於其他還需要什麼東西,他沒結過婚,也不清楚,反正船到橋頭自然直,到時候再問好了。
易子赦一邊忖度著,一邊將車子緩緩地開上路,結婚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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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是晚上九點,家裡廚房的日光燈明明滅滅的,客廳的也因為使用過久而顯得不夠明亮,將家裡原本就老舊的沙發、傢俱映照得更形慘澹。
屋裡安安靜靜、冷冷清清的,媽媽和弟弟都尚未回來,不知人在何處。
這樣也好,否則她還真不知道該如何向他們解釋賠償金的事已經解決,而且她也結婚了,現在就要搬出去住這一連串讓人措手不及的事。
將寫好的信和有著對方簽名的和解書一起放在客廳的茶几上,她再度轉頭環視著屋裡破舊的一景一物。
眼前的一切雖然都是又破又舊的,甚至可以說是家徒四壁,但是卻是她從小到大居住的家,除了國中、高中的畢業旅行,她從未外宿過,可是現在她卻得離開了,而且不知道何時才能再回來。
留給媽媽的信裡,她簡單的告訴媽媽她找到新工作,公司在南部,所以她得搬到公司宿舍去住。車禍和解金的一百萬是她悲天憫人的新老闆借給她的,以後會從她薪水裡慢慢扣。
這些當然全都是謊話,但是只有這樣說她才有辦法解釋那一百萬的由來,以及她突然搬到外頭住的事。
最重要的是暫時不會讓士彥一眼就拆穿她的謊言,因為他要拆穿她,至少也要先找到她才行。
信封裡有兩封信,一封是給媽媽的,一封則是留給弟弟的。
在給士彥的信裡,內容很簡單,那就是要他好好的把醫學院的學業完成,如果他敢休學的話,她永遠不會原諒他,而且一輩子都不會再出現在他面前,她說到做到。
她希望這樣能讓士彥打消想休學提早進入社會賺錢,好承擔起家裡經濟重擔的念頭。現在的她只能祈禱這威脅能夠奏效,畢竟一旦離開,她就鞭長莫及了。
這個家還有太多事需要她擔心,士彥的決定、媽媽的感受、房貸的支出與生活開支的收入來源。
士彥的學費有助學貸款,生活費靠打工也還支撐得下去,問題在於媽媽這邊。如果可以的話,她並不想離開,可是為了一百萬的賠償金她根本沒有選擇的餘地,尤其是木已成舟的現在。
手上被易子赦稱為「道具」的結婚戒指閃閃亮亮,戒座上的那顆鑽石價值讓她至今仍有心悸的感覺——十五萬八千元。
他說既然要做,就要做得像,所以結婚戒指也得是真的。
說真的,她完全不懂有錢人的想法,為了一個「道具」甘願花費十五萬八千元,他到底知不知這筆錢可以讓社會上許多經濟情況不好的家庭生活一年,甚至於更久?
她沒辦法責備他,因為這就是現在M型社會的真實面貌,有錢人花錢不手軟,名牌、精品、豪宅想買就買,生活揮金如土,不愁吃穿,但是許多窮苦人家卻三餐不繼,得了一餐,下一餐卻不知落在哪裡。
無奈的搖搖頭,她告訴自己這就是命,而且雖然她不是有錢人,但是卻讓她在最需要幫助的時候,遇見了一個願意為她慷慨解囊的有錢人,她也該心存感謝了。
輕吐一口氣,再轉頭對屋裡的景物做最後一次巡禮,她對自己說該走了,再不走的話,等會兒媽媽回來就糟了。
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後再張開,孟芊蘋毅然決然的提起腳邊的行李,舉步走出家門,走向充滿未知與混沌不明的未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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