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跟她法克,很迷戀很激情,然後她可以拿到錢養小岩。
事情就是這樣,小岩媽一向很清楚自己的定位,
她可以從金錢的數目以及給得爽不爽快推論這個咖還能留多久,
我不認為這社會有資格批評她什麼,每個人都有權利選擇自己生存的方式。
總之,我只是因為安眠藥,才突然想起了她,我們已經將近一年沒有聯繫。
我想,這種豢養出來的尊貴模式已經根深蒂固套在她身上,
她很難改變那樣的生活,雖然有點擔心她繼續這樣生活會越來越狼狽,
但我有什麼資格講這些?自己都活得這麼不漂亮了!
小岩媽不是我說得起的人,我只能相信強勢聰明如她,至少不會壞到哪去,
就說為了小岩吧,她也能堅強下去的。
在愛情裡,弱者是渺小卑賤,需要逆來順受的。
愛一個沒辦法愛上自己的人,是上天給自己最大的折磨。
抓著一開頭好像還存在的既游離又薄弱的愛,盡量放大,再放大,
好像偷雞摸狗的奸商,用大量的填充物稀釋僅含0.1%該有成分的原料,
卻在標籤上,將僅含0.1%的那個稀薄元素刻意誇飾,喧嚷炒作。
有時,他也會不忍心我的卑微,努力著想愛我,
他願意試,這份心意就已經讓我好感動。
我是愛情的奸商,曬了太多自己努力編織的恩愛,
女人最受不了就是已經夠委屈還被人家說慣壞自己的男人。
最不甘願就是在堆積了多到數不清的委屈,
出了車禍剛從加護病房移到普通病房,丈夫首先遞來的,
卻是一份冰冷的,離婚協議書。
愛情這場戰役到此彈盡糧絕,我孤立無援,精疲力盡,
我很平靜望著他,望著這個我愛了快10年的男人,突然想不起當初愛他的理由。
我媽去買飯了,他就這麼溜進來,守了多久?
蹭惡我的意念多強烈,才能讓他穿起惡魔的外衣,就只為了傷害我?
一筆一劃慢慢將名字刻在那張沒有溫度的紙上,
就像拿刀剮自己的心,我虛弱的身體耗盡最後一絲力氣。
他得意的揚長離去,從此,我們是兩個陌生人。
好奇妙,人跟人怎麼能因為寫個名字,就生死不渝,
然後再寫個名字,就又老死不相往來?
媽買了便當回來,她自己要吃的,我只能吃醫院提供的軟性食物。
進門看見我,好像沒發現什麼異狀似的,平靜放下裝便當的塑膠袋,
拉椅子打開電視,新聞正在報導H7N9疫情。
我聽見她輕輕淡淡說:
簽了也好啦,拖拖拉拉,妳厚,
趁現在還年輕沒有很醜趕快找個對象還可以生小孩!
我被我媽那句"還年輕沒有很醜"弄得很想笑。
原來簽字,沒有想像中沉重,甚至,輕鬆得想飛。
我再也不需要忍受生命裡那些沉重與黑暗,
說真的,他以後多可憐或倔強,關我屁事啊!
我微笑看著我媽:媽,等我出院,妳再帶我去求子觀音廟好不好?
去幹麻?啊都簽字了妳是還想幹麻?
我在心裡小小聲說,我去還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