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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
他們長崎醫學中心的年輕院長兼總裁大人,
是個醫術享譽國際,
能力卓越的俊帥男子,
他一年只指導一名實習醫生,
能讓他選中的,
絕對是那名實習醫生的福氣……
這些鬼話究竟是誰說的!?
那根本不是福氣,是穢氣!
那個魔鬼又冷又酷又沒人性,
動不動就來個震撼教育,
讓她壓力大得經常失眠……
誰來告訴可憐的她,
她究竟是哪裡惹到這個惡魔,
才會讓他這樣整她啦!
第一章
非假日,北上的火車並不擁擠,仍有幾個空位,乘客或補眠、或看報,車廂裡還算安靜。
坐在第三節的夏曉衣,束著馬尾,身著白T恤、牛仔褲,一張未施脂粉的臉蛋清秀可人。
她目前是T大醫學院的學生,剛從南部家中返回學校宿舍,再過幾天,她就將成為長崎醫學中心的實習醫師。
一想到這個,她忍不住偷偷笑了起來。
念了六年的醫學院,終於通過層層考驗,進入實習階段了!而最令人興奮的是,她還被分派到全醫學院學生最想進入的長崎醫學中心實習!她真是太幸運了!
關於長崎的資料,她可說是倒背如流,可見她是多麼地嚮往。
長崎醫學中心的前身是長崎醫院,一間小小的地區醫院,創辦人孟學仁過世後,由獨子孟拓繼承。
身兼醫學中心總裁與院長的他,精通外科手術,懂得延攬各領域的菁英,更懂得經營之道,因此短短幾年間,他就讓長崎成為全台最知名的醫學中心。
由於其醫療團隊的精良,政商名流都選擇到此就醫,使長崎儼然成了貴族醫院。
聽說孟拓討厭照相,所以醫學雜誌從來只有他的專訪和個人檔案,卻沒有任何一張照片。
他不過才三十出頭,就坐上院長的位子,還將長崎擴展成現在的規模,有全台富商名流最信任的醫院之稱,真的很厲害。
可是像他這種鑽石級的單身漢,為什麼還沒結婚?難道他長得爆丑?會不會因為這樣,所以他才討厭拍照?
夏曉衣腦中馬上浮出一個穿著白袍,又矮又肥又長相抱歉的男人。他會長得這麼好笑嗎?呵,她也太會亂想了,搞不好根本不像她想的那樣。
真是的,反正就要進長崎了,還怕遇不到孟拓本人嗎?
她兀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對未來的實習生活充滿憧憬。
「對不起,請問這裡有沒有醫生?」
這聲著急的詢問讓夏曉衣回神,轉過頭,便看見列車長一臉慌張地跑了過來。
「列車長,我是新進的實習醫生。」她連忙起身表明身份。
「實習醫生?」列車長頓了下,很難想像她是個醫生,說她是高中生還比較像。「那……麻煩你跟我來好嗎?」
「請問發生了什麼事?」夏曉衣看到了列車長懷疑的眼光,她知道他在想什麼。
唉,常常有人以為她年紀很小,習慣就好。
「有個突然狀況,麻煩你跟我來。」列車長朝她點個頭,示意她跟著他走,
「是。」她抓了皮包,趕緊跟上。
穿越幾個車廂,列車長帶著她來到人群圍觀處。
「麻煩讓讓。」
「你是醫生?」一名中年婦人猶疑地問道。
「是,我是實習醫生。」夏曉衣朝她點個頭,目光投向平躺在座椅上的小男孩,他小臉皺成一團,面色蒼白。
「實習醫生?實習醫生怎麼能救我的小孩!?列車長,車上沒有其他醫生了嗎?」剛剛那名婦人驚恐地問著列車長。
「對不起,請讓我檢查一下。」不等列車長開口,夏曉衣先推開婦人,蹲到小男孩旁邊。
從皮包裡拿出隨身攜帶的聽診器,掛在耳上,夏曉衣開始診視小男孩的狀況。
小男孩滿臉痛苦,明顯呼吸不順,像是氣喘發作。
婦人見夏曉衣有一陣子沒說話,焦急地大聲質疑:「你到底會不會看啊?」
「有沒有帶氣喘噴劑?」不理會她的質問,夏曉衣抬頭問道,
「我有帶,可是沒有用。」婦人攤開握緊的拳頭,裡頭就是噴劑。
「好痛……」小男孩低嚷著。
夏曉衣秀眉微蹙,發現小孩的皮膚以及指頭尖端,都已發紫了。
糟!這看起來不是普通的氣喘,她身邊沒有急救的東西,該怎麼處理?
還沒有實務經驗的她,頓時慌張起來,不知所措。
「閃開!別礙事!」
一道低沉富磁性的男性嗓音,自她背後傳來,還來不及反應,她就被推擠到窗邊。
等她回神,身旁已多了一名頭髮微卷,穿著深藍色西裝的年輕男子。
他是醫生?看起來不像,比較像是電影明星……她愣愣地看著那名性格的男子,迅速地檢視小男孩的狀況。
「這是氣喘並發多重發作。」孟拓面色嚴肅地告知婦人小男孩的狀況。
多重發作……夏曉衣在心裡默念,並認真觀察小男孩的狀態,以增加自己的實務經驗。
「急救箱在哪?」孟拓的聲音帶著威嚴,就像個天生的王者,讓人很快就對他信服。
「在這裡!」列車長很快地將白色藥箱送至他面前。
「還有幾分鐘可以到達下個停靠站?」
「五分鐘後會停在桃園。」
「很好,請你聯絡車站人員,備好救護車。」
孟拓下完指令,轉頭放柔語氣,安撫著小男孩,「小朋友,你很勇敢哦!等一下就會沒事了。」
他拿出隨身攜帶的手術刀,將小男孩的喉頭氣管俐落切開,鮮紅的血液立刻湧現,他迅速而冷靜地拿著紗布壓在傷口上。
好厲害!夏曉衣看得目不轉睛,對孟拓不禁佩服了起來。
「聽診器。」他側頭令道,
「嗄?」夏曉衣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哦,聽診器。」
接過她遞來的聽診器,他用刀子將聽診器切斷,只取一小截細管。
「啊!」她掩嘴驚呼,那是她剛進醫學院時,父親買給她的禮物啊!她很珍惜的啊!
「幫我按著傷口。」
「是。」夏曉衣雖然仍心疼著自己的聽診器,還是照他的話去做,並且學他安撫著小男孩,「加油,忍耐點哦,等會兒就好。」
孟拓打開急救箱,拿著消毒水消毒夾子、細管,再用夾子夾著細管放入小男孩的氣管裡,用膠帶固定住。
將一切處理好之後,他傾身對著小男孩道:「好啦,已經做好緊急的呼吸管道,可以呼吸了嗎?」
只見小男孩的呼吸逐漸平順,臉色漸漸好轉,指頭也不再發紫了,
「太好了。」夏曉衣看見小男孩沒事,笑了開來,心頭大石也跟著落地。
「沒事了,小朋友,你很勇敢哦!」孟拓的嚴肅化成一抹微笑,很快地收起手術刀,放回提包。
小男孩也笑了,以嘴形無聲地道謝。
其他圍觀的人見危機已經解除,便四散回自己的座位。
「醫生,謝謝你救了我的兒子。」婦人滿懷感激。
「舉手之勞而已,等會兒到車站,會有醫護人員送你們到醫院做後續處理,你不用擔心。」孟拓很快的說明。
人生真是處處有意外,他原本趕著回台北開一場會議,但是車子突然拋錨,臨時又劃不到機位,算算時間,由台中到台北,飛機和火車所花費的時間差不多,索性就不等候機位,選擇搭火車,豈料卻碰上這突發事件,
「你跟我來。」他勾著手指,要夏曉衣跟著他走。
他要做什麼?她不清楚,但還是跟著他來到車廂外。
「這還你。」孟拓將壞了的聽診器遞給她。
什麼嘛!壞了才要還她。夏曉衣在心裡抱怨,卻仍乖乖收下。
「你是哪一科的醫生?」孟拓蹙眉問道。聽診器在她手上像小孩玩具,她真的是醫生嗎?
「不,我還不算是,我只是剛要實習的醫學院學生,還沒決定要走哪一科……」
他高大挺拔的身形,壓迫感十足,他冷冽的眼神,更是令她不敢逼視,
「你膽子可真大,不過是醫學院生,也敢出面醫治病患?你當醫病是兒戲?」他嚴厲指責。
「不!我沒有這麼想過!我只是想救人!」夏曉衣漲紅了臉,急急忙忙解釋著。
「想救人無可厚非,但也要看你有沒有這種本事,處理不了,只會遲誤病患的生命。」他板著臉孔斥道。
「我……只是一時緊張。」
「緊張?這話可別在病患面前說,那只會讓病患對你失去信心。」
「我……對不起。」她開口想說什麼,最後卻全都化為一句道歉。
「這話不該對我說,車站到了,等會兒你陪他們一塊到醫院,幫他們處理後續。」孟拓對她交代完,也不等她答應,就往另一頭的車廂走去。
「等……」她根本來不及喊住他,車已停下,大批乘客朝她這裡過來,她只好放棄。
本來想問問他的名字的……夏曉衣歎口氣,隨即便依照他的指示,去找那名婦人與小男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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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那天應該追過去問他名字的。
這幾天,夏曉衣每每想到在火車上的那段插曲,就覺得惋惜。那天送小男孩與婦人一塊到急診室,那些醫生護士都大力稱讚他的急救得當,若是沒緊急處理,就算沒有死,也會造成腦部缺氧,
想到她當時愣在原地的窘況,是活該被人教訓的,不過這也激起她的上進心,她一定要加倍努力學習,向那男人看齊,絕對要讓他另眼相看。
只是……唉,人海茫茫,還不曉得有沒有機會再見到他,哪來的什麼另眼相看呢?
看著窗外飛逝的景物,她忘不了他那張嚴肅而性格的臉孔。
今天是她到長崎報到的日子,她特地坐早一班公車前往,以免遲到。現在距離尖峰時間還早,所以只有三三兩兩的乘客。
突地,公車大幅度轉彎,撞上分隔島。
夏曉衣來不及反應,整個人往旁邊滑去,摔在地上,其他乘客也摔得東倒西歪,唉痛聲四起。
「噢!」夏曉衣吃痛地搗著肩膀坐起。
她搞不清楚事故是怎麼發生的,只聽見窗外吵吵嚷嚷的人聲。
「好痛……」
夏曉衣聞聲回頭,發現坐在她後座的年輕小姐額角正流著血。
「小姐,你沒事吧?」她當機立斷,不再像上回那樣不知所措,立刻起身過去幫她檢查。
是頭部撕裂傷。
「小姐,你會頭暈想吐嗎?」她拿出包包裡的手帕壓住她的傷口,望向窗外,發現圍觀的人很多,卻沒有人要來幫忙。
這些人還真有善心吶!
「有一點。」
「那麼請你別動,等會兒救護車應該就會來了。」怕她有腦震盪的現象,夏曉衣柔聲告誡。
她忍著肩痛開始檢查其他人的情況,做緊急處理的同時,順便指示傷勢較輕的傷患,打手機給119,並請他們告知救護單位幾人受傷,以及傷勢的嚴重程度。
不久後,救護車紛紛趕來,將所有受傷乘客,連同夏曉衣送到醫院去。
事後她才從電視新聞得知,原來司機是為了閃避突然衝出來的小狗,而撞上分隔島。
看著手錶,早已過了報到時間,這下子她完蛋了,居然在報到第一天就遲到,她的指導醫師會怎麼想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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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救護車開至醫院時,夏曉衣心裡暗叫一聲糟。
天啊——這下她真的糗大了,救護車什麼地方不好送,竟然送她到長崎來,這種「報到方式」真是夠特別的!
要是大家知道她是今天要報到的實習醫師,她肯定就出名了。嗚……她不要這種出名方式啦!
不過……也好啦,這樣指導醫師就會知道她的遲到是不得已的。
傷患送至急診室,醫護小組早就收到通報,準備待命。
「夏小姐,我們現在要安排你的肩部照X光,麻煩你跟著這名護士到樓下的放射科。」略胖的醫生在檢查她的肩膀後說道。
「不用吧!我的肩膀應該沒事。」夏曉衣搖手拒絕,自覺傷勢是這場車禍中最輕微的一個,了不起就是挫傷,會痛個幾天而已。再說,報到第一天就坐救護車來,已經夠糗了,實在不用再勞師動眾地做檢查。
「這是必要性的檢查。」醫生說道,並回頭示意護士。
「夏小姐請跟我來。」
夏曉衣沒辦法,只得跟著年輕護士走。
今天報到的實習醫生不是只有她一人,可千萬不要讓她碰到熟人啊!她衷心地祈禱。
但,天不從人願,才這麼想,迎面而來的就是同班同學周勤益。
「曉衣,你怎麼現在才來?」周勤益吃驚的嚷道。
不過二十有五,他的頭髮已有大半斑白,戴著金框眼鏡,頗有學者氣質。
「呃,發生一點事。」疼痛讓她不自覺地輕撫肩膀,又不好意思明說。
「你不會是今早車禍裡的一員吧?」注意到她的動作,周勤益直覺地想到這件事,方才就有兩名傷患到放射科拍攝X光片。
「嗯。」她微點頭。
「周醫師,我還有其他的事要忙。」年輕護士有些不耐地插話,提醒他們現在不是閒話家常的時候。
「抱歉,Miss黃,我來跟你介紹,她是夏曉衣,跟我一樣都是今天報到的實習醫師。」
護士略微驚訝地看著夏曉衣,「難怪今天送來的傷患都有做過緊急處理,原來是你做的。」
「勤益,謝謝你幫我宣傳啊。」她尷尬地笑。嗚……經過勤益的免費宣傳,她真的要出名了。
「走吧!Miss黃,她就交給我了。」他朝護士點個頭,便拖著夏曉衣走了。
「念在同學一場,我親自幫你服務。」
「我該感謝你嗎?」夏曉衣抬頭對他齜牙咧嘴地笑,不著痕跡地撥開他的手。
除了必要性的接觸,她不喜歡與異性太過貼近,即使是同學也一樣。
「不用這麼客氣,不過要是你願意請我吃頓晚餐,我會很高興。」周勤益像是開著玩笑,眼底卻有著無比的認真。
他喜歡她,卻苦無機會表示。
「你想得美!」她朝他做鬼臉。
兩人來到放射科,拍X光片。
當夏曉衣拍攝完畢,踏出檢驗室,她尷尬地發現,她「大出風頭」的時刻已經來了。
一堆醫生、護士好奇地圍在外面,等著來看「傳說中」的她,順便問她一堆問題,而她只能回以乾笑。
「你們太閒了嗎?」
突然,一道冷凝的男聲,讓所有人頭皮發麻地回過頭——
「院、院長!」大伙滿臉驚慌。
「啊!我想起來我還有事情要做。」
「我也是。」
「我也是。」
所有人各自找著借口,然後一哄而散,而夏曉衣則在見到來人之後傻住了。
是他!是那張讓她無法忘懷的性格臉孔!是前幾天在火車上遇到的那名醫生!
她把眼光移向白袍胸口上的名牌——
孟拓!?
不會吧!他就是長崎的院長!?
她以為他不肯拍照,是因為長得不好看……這下子她的嘴巴更是合不攏了。
孟拓看著她,一股似陌生又熟悉的感覺自心裡湧現,他定睛一瞧,隨即認出她就是在火車上的女孩。
「曉衣,你的X光片好了。」負責去拿片子的周勤益從另一頭走出來。「院長好。」
「嗯。」孟拓微點頭,視線依然定在她身上,她亦是。
周勤益見狀,不假思索地替他介紹:
「院長,這位夏曉衣就是今天要報到的實習醫生,因公車事故而延誤。」
孟拓眉微微一挑,「原來是你。那些緊急處理是你做的?」
他剛剛到急診室去過一回,知道大略的情況,這次她的危機處理很不錯,比起上回,她進步了不少。
「是。」她回得戰戰兢兢。
「片子給我。」孟拓轉向周勤益要X光片。
「是。」他趕緊雙手奉上。
孟拓拿著片子到燈下觀看。「肩骨很漂亮。」
這是稱讚嗎?夏曉衣臉頰浮現微紅,
「周實醫,幫我把片子送到急診室給廖醫師,順便告訴他,夏實醫的狀況良好,人,我帶走了。」
孟拓把X光片遞給周勤益後,示意夏曉衣跟他離開。
夏曉衣趕緊跟上他的腳步。
他們這樣算不算有緣呢?一直以為不會再見到他,沒想到那麼巧,他竟然就是長崎的院長……
她一路跟著他進電梯,心跳越來越快,感覺很興奮。
「肩膀會痛嗎?」孟拓側頭仔細端詳她。
她看來比之前成熟一些,想是她將長髮盤起,又戴上黑框眼鏡所致。
不過她眼鏡似乎是平光的,為什麼?
「呃,有一點。」她愣了下,伸手輕撫右肩。
「記得要熱敷。」電梯停在八樓,孟拓大步走出去。
「是,我知道。」她連忙跟上去。
「這次車禍,病患的緊急處理你做得很好。」他淡淡地說了句,帶她進外科辦公室。
他一句話就讓她心情飛揚,「這都是院長之前的敦誨!」她的崇拜之情,溢於言表。
上次親眼看到他如何救治病患後,她便把他當偶像來崇拜,希望以後能像他那麼厲害。
現在知道他就是那個醫界的傳奇後,她對他更是佩服得五體投地了。
知道他的身份後,她就急著巴結他?看著她近乎討好的神情,孟拓冷冷笑了起來。
要是她知道他最討厭的,就是這類逢迎拍馬屁的人,她還會這麼表現嗎?
孟拓對她的欣賞一下子消失殆盡。
他改變主意了,他原本想派其他醫師當她的指導醫師,現在他決定親自擔任。
他會讓她知道巴結是沒用的,唯有真材實學才可以通過他的考驗。
「很好,衝著你這句話,我以後會更嚴格的指導你。」
「嗄?」他是什麼意思?夏曉衣有點反應不過來。
「因為車禍的關係,還有急救得當,你遲到的事,我就不追究了。未來三個月,我就是你的指導醫師。」他冷眸盯著她。
「真的!?」她瞪大了眼。
「怎麼?不喜歡?」他挑眉。
「不,沒有這回事!」她用力搖頭,「火車事件後,我就一直希望能再見到你,向你學習醫術,所以,怎麼可能不喜歡?」
「是嗎?」他不以為然地哼道。她的「馬屁」拍得他十分反感。
「我說的是真的!」她用力強調。
他厲眼一瞬,「那麼,我拭目以待。」
她越是這種態度,他越會好好調教她,希望她承受得住,他不會手下留情的。
夏曉衣看著他,不語。奇怪,為什麼她覺得寒毛直豎呢?而且,她隱隱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夏曉衣忍住搓手臂的動作,對著孟拓展現最佳的微笑。
第二章
「各位好,我是今天來報到的夏曉衣,很抱歉我遲到了,以後請各位多多指教。」換上白袍,掛好識別證,她跟著孟拓來到護理站,不待他開口,她先向所有護士行禮致意。
「原來你就是那個坐救護車來的實習醫師啊!」護士群裡有人突然冒出這一句,引起其他人的掩嘴偷笑。
「欸……是,是的。」她尷尬地漲紅臉。
傳言果然如風,急診室在一樓,她的名聲已經傳到八樓外科了,嗚……看來,她要重塑形象已是不可能的了。
「準備巡房。」孟拓冷淡的開口。
「是。」幾名護士趕緊動作。
終於要開始進入狀況了!夏曉衣聞言,神經不覺緊繃起來。
孟拓快步往病房走,她趕緊跟上。
來到病床邊,孟拓牽起一名老婆婆的手,一改嚴肅的表情,嘴角多了柔和的笑意。「婆婆,好點了嗎?」
「院長,我好多了,腰椎也沒有那麼酸麻了。」頭髮花白的老婆婆一見到他,笑得好開心。
住到長崎後,她每天最期待的就是孟院長巡房的時間了,他細心的問候,讓她覺得很溫暖,原來這世上還有人關心她,這讓她有活下去的力量,不再像以前那樣,覺得活著沒意義。
「這樣很好,繼續保持哦。」孟拓拍拍她的手背,微笑鼓勵道。
「好、好。」老婆婆頻頻點頭。
孟拓接著往下個病房巡視,突然,他轉頭問夏曉衣:「夏實醫,下肢酸麻的原因有哪些?給你五秒鐘回答。」
「嗄?」夏曉衣一時無法反應,不知他要幹什麼。
「l、2、3……」他開始倒數計時。
「等一下!」她回神,但腦中卻是一片空白。
「5!反應太慢了。下一題,為什麼會形成痔瘡?」他板著臉繼續出題。
「我知道!便秘導致經常性的用力排便!」這次她劈里啪啦,很快地做出回答。
「還有,1、2……」
「等一下啦!家族性遺傳!」她慌張的答道。
他漠然地看著她驚慌的神色,「原因不只兩個,回去再背熟一點。」
進入病房,測驗停止,夏曉衣心想終於逃過一劫。誰知出了病房,震撼教育又開始。
就這樣,他趁著巡視的空檔,又測驗了她五、六題,她大多可以回答,但都答得不完全。
不過他認為以新進實醫來說,這樣還可以,勉強及格。
「最後一題,異物卡在胃部要怎麼處理?」
她腦中閃過答案,隨即脫口道:「要用內視鏡跟網狀異物夾。」
「很好。」他淡漠地睨著她鬆口氣的表情,又道:「以後我會不定時問你問題,答不出來就看著辦。」
什麼!?每天都要來一次啊!不會吧!她在心裡唉唉叫,但不敢表現在臉上。「是。」
「回去把答不出來的,找出答案給我。」
「是。」她額角冒出冷汗。
天啊!還要交報告給他?他剛問了什麼啊?她都忘了啊!
「Miss杜,其他的事情就由你來教她。」巡房結束,孟拓交代著比較年長的護士長。
護士長點個頭,「沒問題。」
見他消失在長廊盡頭,夏曉衣才整個鬆懈下來。
護士長示意其他護士回工作崗位,接著轉頭對夏曉衣說道:「夏實醫,你真榮幸,院長他每年只會挑一個實習醫生來指導,恭喜你雀屏中選。」
夏曉衣聽了之後,不但沒有喜悅的表情,反而愁眉苦臉,「他都這麼對待新進的實習醫生嗎?」
方纔她的表現真差勁,她明明都知道答案的,卻因一時慌張而答得亂七八糟。
「別太沮喪,你的表現已經算是可圈可點了。」護士長拍拍她的肩安慰道。
她記得去年那個男實醫,有大半題目還答不出來呢!
「真的嗎?那有誰全部答對過?」應該沒有吧?五秒耶!這麼短的時間內,怎麼可能反應得過來?
「有,聽說院長當年的指導醫師也是這麼考他,而他從沒有答不出來的時候,氣得那名指導醫師跟他卯上,最後還是認輸,這可是當時轟動醫界的趣談哦!」護士長笑道。
「這麼厲害?」夏曉衣一臉的不可置信。
護士長瞅著她變化多端的表情,突然覺得好笑,好久沒看到這麼喜形於色的人了,說不定外科未來會因為她,而多了很多樂趣哦。
「是啊!所以你別太難過,經過院長的訓練,假以時日,你會變得很優秀的。不過,前提是你要有心努力。」
聽了護士長這一番鼓勵的話,夏曉衣的沮喪煙消雲散,心裡又湧起信心。「嗯,我會加油的!」
「來吧,我帶你去認識其他護士。記得,她們每個經驗都比你豐富,可別看輕她們。對了,以後你就跟著叫我阿長。」
「是,阿長。」夏曉衣笑容滿滿,準備迎接下個考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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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糟了!糟了!我死定了,居然實習第二天就遲到!」抱著熬夜寫的報告,夏曉衣著急地一邊狂奔,一邊穿白袍。
真要命,昨天查資料查到三更半夜,差點看到眼睛脫窗,現在可好了,竟然遲到!她一定會被罵死的!
「阿長早。」夏曉衣揚起笑臉打招呼,如一陣風急奔而過。
「夏實醫,醫院的走廊上不可以跑步!」護士長瞪大了眼,回頭喝斥,但也只能看著她的背影跑遠。
真是的,等會兒一定要找時間好好唸唸她。
快快快!她得快點到院長辦公室向院長大人請安才行!夏曉衣跑得滿頭大汗,拐個彎後卻撞到了人。
「啊!」反作用力讓她整個人往後倒去。
哪來的冒失鬼?孟拓皺起眉心,眼明手快地攔住夏曉衣的跌勢。
「吁——幸好、幸好,謝謝你救了我。」她邊拍胸口邊說著感謝,完全沒發現頭頂上的那張臉,此刻有多麼地難看。
「誰讓你在醫院走廊亂跑的?」
孟拓冷厲的聲音一響起,她立刻嚇得抬起頭。看到說話的人是他後,背脊跟著發涼。
完了,她真的完蛋了!什麼人不好撞,居然撞到冷面惡魔……
「院、院長早,對不起、對不起,我以後不會了。」她慌張地頻頻鞠躬道歉。
「如果是撞倒病患,道歉有用嗎?」他冷臉以對。
「對不起,下次我不會再犯了。」
他微瞇起眼。「還有下次?」
「沒有了!沒有了!」她連連搖手,根本不敢看他冷冽的表情。
「寫一份器官移植的歷史演進給我,明天早上放到我桌上。」他相信只有接受懲罰,才會記憶深刻。
「是。」嗚……今晚她又不用睡了。
但哀怨歸哀怨,她還是趕緊奉上手裡的報告。「院長,這是你昨天要我交的報告。」
他接過她遞過來的報告,翻閱著。
她的記憶力不錯,昨天問的問題,她全都記得,答案也很正確,看來,他的問題對她來說太簡單了。
「準備巡房。」他別有深意地瞅了她一眼,逕自走開。
她不敢怠慢地趕緊跟上,背脊的涼意揮之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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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臉好可怕!
夏曉衣邊洗手,邊看著鏡中的自己——皮膚暗沉、眼眶發黑,下巴還冒著幾顆小痘痘……不過才一星期的光景,她竟然就變得如此憔悴!
這都是孟大院長的傑作!
他真的好狠、好嚴格,讓她每每想到他的臉就頭皮發麻。
他的訓練比她在學校唸書時還要累上好幾倍,而她不過才當上實習醫生一星期而已……
現在她除了要熟記書本內容,還要準備答不出他嚴格的臨時抽考,而被指定要做的報告,神經隨時隨地繃著,睡眠更是嚴重失調……問題是,她連逃都不能逃,只能認命地繼續接受殘酷大考驗。
她撇下嘴,對著鏡子做鬼臉。還奸她已經不像之前的遲鈍,越來越可以在五秒內反應過來了,
唉,不過想再多又有什麼用?還是工作吧!
轉過身,她穿著無菌衣踏出更衣問,準備擔任孟拓的助手。
這是她第一次,哦,應該是第二次看他動手術,不過這次不像氣喘的緊急處理那麼簡單,而是進行開胸腔手術。
手術進行得很順利,患者有嚴重氣胸,孟拓幫他開刀切除肺部氣泡,看著他有如神技的下刀,夏曉衣再次對他投以崇拜的眼光。
撇開他讓人頭皮發麻的冷酷表情,與愛折磨人的機車個性,他精良的醫術實在讓人佩服得五體投地。
她腦海裡滿足對他的讚歎,遞刀、遞紗布的動作卻也沒半點怠慢,這也算是在他訓練下的好處,可以一心二用。
「交給你收尾。」孟拓指著縫一半的傷口說道。
「是。」夏曉衣很快的接手,表面上處變不驚,心裡卻嚇得半死,這可是活生生的人啊!以前她在學校只縫過動物而已。
不要抖,千萬不要抖啊!她在心裡告訴自己,但拿針的手還是不由自主地微顫,以致傷口縫起來歪七扭八,醜得她直皺眉。
盯著她的動作,孟拓知道她很緊張,新進的實醫都是一樣的。
這星期來,她的態度跟他所想的不一樣,原以為他刻意的刁難,會讓她受不了,沒想到她竟撐下來了,反應也越來越快,頗有越挫越勇的趨勢,不禁讓他對她另眼相看。
而且,她挺聰明也挺有天分的,讓原先他以為她是沒實力,所以打算逢迎拍馬混過關的想法改變了。
或許,當初他是誤會她了。
「對不起,縫得不好,以後我會好好練習的。」感受到他的瞪視,不待他開口糾正,她即先招認。
「有人肯讓你練習嗎?」孟拓挑起眉角冷哼。
其他護士都冒出悶笑。
「我會找別的代替。」他一定要這麼挑她語病嗎?她咬牙做完最後的收尾動作,在心裡碎念著。
「希望下次你的技術突飛猛進。」
他說完,轉身跟其他護士交代注意事項,隨即便離開手術室,向外頭等待的家屬說明病患的狀況。
「阿長,我怎麼覺得院長一直在挑我的毛病啊?」孟拓一走,夏曉衣忍不住發出抱怨。
她真的被盯得好累!
「愛之深,責之切嘛。」護士長拍拍她的肩膀安慰。
確實,院長對她的指導,是比之前任何一個實醫都還要嚴格,但她也看得出來,她有當醫師的資質。
「那我寧願他不要這麼愛我。」她苦著臉嚷道。
「呵呵呵——」她的話讓其他護士發笑。
「你們別笑,我是說真的!看到沒有?」夏曉衣指著眼下的黑眼圈,「我都快被列入國寶級動物了!」
「忍耐點,熬出頭你就會練就一副金剛不壞之身了。」護士長除了安慰她,也別無他法。
「嗚,我怕我熬不到那時候就先陣亡了。」
她的話又引來護士們的笑聲。
「不會的,我看你一定會成功的。」護士長笑道。
「是嗎?」
想到未來還有兩個多月要忍耐,夏曉衣實在笑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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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曉衣端著鐵盤,上頭放著整排的注射藥劑,走進雙人病房,裡頭住著兩個老人,都因心臟方面的病症而住院療養,過些時日就要準備開刀。
「李爺爺,今天好嗎?」她來到窗邊,向其中一名老人打招呼,臉上淨是甜甜的笑容。
「看到你就不好了。」瞪著她手上的東西,李爺爺垮下臉來,對前天的經歷印象深刻。
「李爺爺,不要這樣嘛,我這次一定可以一次成功的。」她陪盡笑臉,心中卻忍不住碎念,上次都是孟大院長在旁,才會害她緊張得連連扎錯嘛!
結果那次好慘,她不僅被海削一頓,還帶報告處分。
現在他人不在,她才不會再犯錯。
「哼。」李爺爺別過頭去,完全不相信她的話。
「李爺爺,就信我一次嘛!」她合掌拜託。
「對呀,老李,總要給人家新人一點機會啊。」隔壁床的老人忍不住幫夏曉衣說情。他實在不忍心看她被刁難。
「何爺爺,謝謝你。」夏曉衣滿懷感謝。
「又不是你皮肉痛,你說得倒是輕鬆。」李爺爺呋道。
「李爺爺,今天我也要幫何爺爺打針啦。」上回她一再失敗,最後何爺爺的針是由其他護士來打的。
何爺爺聞言,臉色微微一變。
「你看你看,要幫你打,你還不是一臉不願!」李爺爺像是抓到證據般,指著何爺爺的臉不屑哼道。
「我、我沒有啊!打就打,我怕什麼?」何爺爺趕緊大聲反駁。
「那你先。」哼,明明是在逞強。
「我先就我先!我才不像你,看到針頭就怕得要命。」何爺爺拉開長袖睡衣,露出皺巴巴的手臂,一副慷慨赴義的神情。
「是啊!曉衣,你等一下可以多試他幾次。」李爺爺準備看好戲。
「李爺爺,我不會再出錯啦!」她跺腳強調,沒發現病房外有雙炯炯黑瞳,正往裡頭看。
「何爺爺,請別擔心,一下子就好了,麻煩你把手握起來。」她拉張椅子坐到他床邊,準備幫他打針。
她用皮管綁住他的手臂,輕拍,尋找血管,注射藥劑。
瞪著她的動作,何爺爺下意識的緊張,但她的動作迅速確實,只有下針的一刻稍痛,再來就很順利,他不自覺地放鬆下來。
「看吧!誰說我怕打針了?這根本就像蚊子叮一樣,一點也不會痛。」何爺爺得意地高揚下巴。
「李爺爺,現在你可以放心交給我了嗎?」夏曉衣暗自鬆了口氣,笑盈盈地對李爺爺說道。幸好她沒再出槌。
「哼。」悶哼一聲,李爺爺不甘不願地把手臂伸出去。
「李爺爺,不要板著臉嘛。」她柔聲以對,不被他的臭臉所影響。
「是啊,不會多痛的。」何爺爺在一旁幫勸。
她著實不簡單,前天才被他斥罵,現在就有長足的進步。不知不覺,孟拓再一次因她而停駐在病房外,觀察起她的一切,
她目前的表現,的確可圈可點,對她最初巴結奉承的厭惡,早就消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一層新的認識。
這一個月來,不管他出多少難題,她都咬牙忍下來,偶爾臉上露出疲態,卻仍是笑容滿面。
為求證,他私下探問過護士、病患,他們對她的風評都相當好,這證明了她的EQ很高。
在實習上,他也一直留意她的學習態度,一次做不好,第二次絕對跟上他的要求。
前陣子的手術就是一例。那是他第二次放手讓她縫針收尾,結果她縫得十分漂亮,讓他刮目相看。
而令他印象深刻的是,那時她眼中散發著得意的光彩,相當眩目,就算隔著鏡片也掩蓋不住。
有機會他或許可以問問,她為何要戴副平光眼鏡,遮住那雙清澈明亮的大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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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休時間,夏曉衣拿著飯盒跑到醫院頂樓,這是她近來發現的好地方,沒有人來干擾,視野又超棒,天氣好時還可以遠眺101大樓。
今天陽光相當刺眼,她選擇一處有陰影的角落坐下。
「吁——」她沒有馬上打開便當,反而先摘下眼鏡,長長吐著氣。她感覺身體跟大腦都呈現疲累狀態,除了累,還是累。
為了讓犯錯的機率減少,她所做的努力可以寫成一本心酸史啊!
她除了要熬夜苦讀外,之前為了讓傷口縫合漂亮,還買了一堆豬皮回宿舍練習。
而打針一事被罵後,她更是求爺爺告奶奶,四處拜託別人讓她練習,最後只有同班的周勤益,願意以一頓飯外加一場電影作交換,才讓她試針,
結果她做了這麼多,孟大院長還是沒有一句鼓勵肯定……
「啊——你怎麼這麼冷血啊?!」她忍不住發出怒吼。
「你在說我嗎?」
一道男聲赫然在她頭上響起,抬頭見到來人後,她嚇得驚叫出聲,「啊!」
他走路怎麼沒有聲音的?嚇死人了!
「我以為你膽子很大。」孟拓的嘴角微揚,雖然早猜到她會如此反應,但看到了,還是忍不住想笑。
「院長……」戴回眼鏡,她慌張地從地上爬起。
奇怪了,他怎麼會到屋頂上來?
「你喜歡到屋頂?」他注意她一段時間了,近來的午休,她幾乎都跑到這裡來,不自覺地,他的腳步也跟著她上來。
「呃,對呀,這裡的風景很好。院長,我先下去了。」
不知道是不是被嚇到的關係,她忽然感到莫名的心慌,還有一種怪異的緊張感,讓她現在只想落跑。
「不喜歡看到我?」他挑眉。
「沒這回事。」她用力搖頭否認。
她才不是不喜歡他,而是他太會折磨人,讓她見到他就怕。她想,是因為這個原因,她才想落跑的吧?
「是嗎?」他背對著她走向欄杆,遠眺景物,因為忙碌,他也有好幾年不曾上來了。
被他這麼一說,她連動都不敢動了。
他到底想幹嘛?該不會又要考她了吧?對於他突如其來的主動,她有著防備之心。
「不吃飯嗎?」他突然回頭。
你在,我怎麼敢吃啊?她回以乾笑。
「想吃就吃,下午兩點還有一床手術要進行,我可不希望你體力不支,還要其他人分神照顧你。」說完,他又回身背對她。
他為什麼一定要用這種冷漠的方式表達關心?聽出他的弦外之音,她忍不住撇下嘴,對他做了一個鬼臉。
「那我就不客氣了。」打開飯盒,正當要動筷時,她又突然停了下來。「呃……你吃過了嗎?」
「嗯哼。」
聳聳肩,她視他的應聲為用過餐,於是開始扒飯,打算在極短的時間裡吃完,再找借口閃人。
「你近視幾度?」他忽然回身凝望著她大啖飯盒的模樣,很少有女人會在他面前不顧形象的大吃特吃,但她的吃相倒不難看。
「沒有,我沒近視。」忙著吃飯,她不假思索地脫口道。
「那為何戴眼鏡?」
「呃——」她頓住,沒發現嘴角多了一顆飯粒。
「有什麼難處不能說嗎?」他面無表情問道,心裡湧起想幫她抹去飯粒的衝動。
才這麼想,他的身體已經行動。
「也沒有啦!我只是想,戴眼鏡會讓我看來成熟一點,我不想讓病患對我產生不信任感……嗄!?」
他突如其來的接近讓她嚇一跳,在她還來不及反應時,他的指尖已劃過她唇邊。
此舉令她的心跳漏了一大拍。
「信任感不是由外表建立的,如果學藝不精,任何偽裝都沒用。」孟拓將飯粒放到盒蓋,順手摘掉她的眼鏡放到自己口袋。
嗯,這樣順眼多了。
「那眼鏡……」她喃喃道。
「你根本不需要這東西。」他根本沒讓她有機會要回,就消失在屋頂了。
「院……」他幹嘛拿走她的眼鏡啊?她傻在原地,心跳因他剛才的舉動而持續失控。
另一方面,孟拓也為自己的舉動感到驚疑。
他剛在做什麼?怎麼會做出如此衝動的舉動?難不成……不可能,他只是看不慣她嘴邊黏著飯粒而已,
心頭浮現的想法,立即被他抹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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