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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
她猜她的前三任男友大概私下義結金蘭過,
不然怎麼會都用同樣的理由提分手?
算了,就當過年前的除舊布新吧,
可是這個新來的男人似乎也不是很正常,
自己頭痛要她的手一起「甘苦與共」,
第一次見面就讓她把淤青當刺青,
偏偏她又很狗屎運的一再遇見他,
不得不跟他吃個兩次面、不小心還接了一次吻,
就這樣而已,應該不算太熟……吧?
所以說,他憑什麼叫她辭了工作陪在他身邊?
就算她覺得有個少根筋老公也滿有趣好了,
也要報紙上說的那個富家千金不跟她搶人才行呀……
楔子
「阿莫。」書房內,林業國看著自己的二兒子,「聽你大哥說,你最近還是埋頭工作,沒做些別的事情。」
被喚做阿莫的男人站著,俊雅的臉上是不解的表情。
林業國歎了一口氣,「還是沒有喜歡的女人嗎?」
漆黑的眸子眨了眨,男人淡淡的吐出兩個字,「沒有。」
對他來說,女人似乎就只是除了男人之外的另一種生物,沒有什麼喜歡或者不喜歡。
這個答案,像是早在林業國的意料之中,「那麼你覺得韓露露怎麼樣?」
「韓露露?是誰?」
「韓氏集團董事長韓長飛的女兒,你們曾經在宴會上見過幾次的。」他提醒。說起這個韓露露,是少數幾個看得上自己兒子的女人。
當然,這個看得上,不是因為林氏集團背後雄厚的財力,而是純粹因為看上阿莫本人,畢竟自己二兒子最大的本事,就是把不感興趣的人當成空氣,所以儘管有不少女人第一眼就喜歡上了他的外表,但是只要相處超過十分鐘,絕對都會打退堂鼓。
「哦。」男人蹙眉,卻始終想不起這個韓露露的樣子。
林業國清清喉嚨,「韓長飛最近向我提出關於韓林聯姻的事情,他的女兒似乎挺喜歡你的,你覺得怎麼樣?」
「無所謂,那就聯姻好了。」男人的語調像在說著一件極其普通的事情。
身子一震,林業國盯著自己的兒子,「你真的想清楚了?」
「嗯。」男人顯然對聯姻的話題沒有再說下去的興趣,「父親,如果沒別的事情的話,我先回公司了。」說著,他朝書房門走去。
第一章
顧夕安坐在餐廳的椅子上,很耐心、很耐心的聽著坐在對面的男人嘴巴裡滔滔不絕湧出來的話語,而她的臉,則自始至終保持微笑。
是的,微笑,不是皮笑肉不笑,不是嘲諷的笑,更不是冷笑。
因為母親告訴過她,面對自己所愛的男人,無論如何都要保持笑容,把自己最美好的一面呈現給對方,那樣對方才會更加愛自己。
現在坐在她對面的男人,正是她的男朋友。
「夕安,不是你不好,而是你太好了,好得幾乎讓我有種喘不過氣來的感覺。我中午的午餐,你永遠會拿著便當到我的公司;我的衣服褲子,你永遠都會幫我洗好;我的房間,你永遠會幫我整理;甚至連我坐公車上班的零錢,你都會幫我準備好。」男人對她如是說。
「那樣不好嗎?」她問。
「不、不,只是你這樣做,讓我感覺到自己身邊不是多了一個女朋友,而是多了一個老媽子。」
「女朋友難道不可以做這些事?」她又是一問。
男人歎了口氣,「可是沒人會做得像你這麼徹底啊!你知道嗎?因為你,我在公司裡經常被同事嘲笑。」
笑容快要裝不下去了,顧夕安的嘴角已經漸漸僵硬。
嘲弄,她全心全意的付出,換來的竟然只是嘲弄二字。
「總之,夕安,我真的不能再和你交往下去了。」男人的這句話,像是下了一個最後結論。
顧夕安還在微笑,如同櫃檯小姐的職業笑容,「你想分手嗎?」這個結局,並不算太出人意料。
「這……」男人的表情明顯是想分手,但是卻又不願由自己的口中說出,「夕安,相信我,我真的不是有意拋棄你,我們只是因為個性不適合,所以才分開。」
「我知道。」她很柔順的點點頭,依然是一如既往的那般溫柔與善解人意。
「太好了。」男人鬆了一口氣,「雖然我們不能成為男女朋友,但是以後依然還是朋友。」
朋友,還是朋友顧夕安驀地發覺眼前的男人是何其虛偽。一個連分手兩字都不願意說的男人,卻浪漫主義的希望被拋棄的女人依然做他的朋友
「對不起,我無法答應。」即使拒絕,她的聲音依舊是溫溫柔柔的。
「是嗎?」男人有些尷尬的站起身,「那……反正沒別的事了,我想我還是先走。」說完,忙不迭的站起身,朝著餐廳外快步走去。
而她,則好風度的看著他漸漸模糊的背影,然後拿起桌上的飲料猛灌了一口。
「見鬼,有沒有搞錯啊,又因為同樣的理由甩我!」
虛偽,她何嘗不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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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夕安,女性,一百六十一的身高,在東方女性中屬中等,附加一句,她的長相也是中等,換言之,出門絕對沒人喊她美女,當然也不至於叫她恐龍。
她的人生,自出生到考進大學,都還算是順利,不過——也只到大學。
因為她的男人運很差,真的很差。
大一的時候,她和同班的一位男生交往,這是她第一次戀愛,不過半年之後,對方以她的個性太為雞婆而要求分手。
大三的時候,她和大她一屆的學長交往,一年後,對方以相同的理由和她分手。
大學畢業後,在一次購物中,她認識了第三任男朋友,不過這個男人也在昨天用同樣理由甩了她。
雞婆,說通俗點,就是什麼都要幫對方打點一下,什麼都要管一下,而這種個性是與生俱來的,想改都改不了。
剛開始的時候,男人會覺得這很好,但是久而久之,當她的這份努力成為某種習慣的時候,男人卻又會開始覺得生活失去了自由。
也許這也算是她性格缺陷的一部份吧?顧夕安如是想著。即使她努力按照自家老媽的「泡男守則」,用裝出來的溫柔婉約和對方交往,但是依然擺脫不了被甩的命運。
「啊!」顧夕安忍不住抱頭哀歎。也許她這輩子會因為雞婆而嫁不出去,如果真的如此,她絕對會把天上的地下的,舉凡和姻緣扯上邊的神仙全都詛咒個一遍!
「嗨,夕安。」同事王田走過來拍了拍她的肩膀,「聽說你第三次被甩了?」
「嗄」嘴巴定格,她猛瞪著他,「你怎麼知道?」她昨天才被甩耶,同事居然今天就知道
「有人正在茶水間裡說這件事,我路過聽來的。」他聳聳肩。「不過說真的,居然有人三次都因為同樣的理由被甩,這不能不說是個奇跡。」他說得一本正經,還用右手摸摸下巴,以顯示這是個值得讓人深思的問題。
「喂喂!」她白了他兩眼。這究竟是同情還是嘲諷啊?「到底是誰在散佈這件事的?」
「吳小佩啊。」王田丟了個你怎麼沒猜到的眼神。
「……」
果然是這個女人!
吳小佩,一個嘴巴大得和擴音喇叭沒什麼區別的女人,如果有什麼事情讓她知道,那麼和週遭全部的人都知道沒什麼區別。
她這輩子最喜歡做的事,就是四處散播流言、傳聞、聽聞……和這種人扯上關係,通常都等於不幸。
而顧夕安,絕對就是那不幸的人之一。
大學四年,她和吳小佩是同班同學,她那兩次戀愛被拋棄的分手理由,在吳小佩的強力傳播下,被列為「校園十大傳奇分手理由」之一,而更加不幸的是,在她大學畢業後,兩人居然又被同一家食品公司錄取。
結局可想而知,她的戀愛史不出一個月,全公司上上下下,連掃廁所的阿姨都知道,每次去上廁所,她都會迎來阿姨那無限同情的目光,害得她當場有想撞牆的衝動。
「那個吳三八!」顧夕安驀地站起身子,旋風似的朝茶水間奔去。
推開了茶水間的門,她死瞪著正邊泡咖啡邊和人說著她情史的女人。
「吳小佩!」她吼道。
「唷,是夕安啊。」對方揚起笑臉打了個招呼。
笑,還笑!當自個兒牙齒白嗎?對著那張可恨的笑臉,顧夕安發揮她的瞪眼神功應付。
同在茶水間的幾個女職員一見她來者不善,紛紛拿著水杯出去。
閒雜人等已經消失,可以興師問罪了。「我和你有仇嗎?」
「沒有啊。」吳小佩很認真的搖搖頭。
「有怨嗎?」
「也沒有。」搖頭繼續中。
「那我有欠你錢嗎?」
「大一剛開學的時候你跟我借過十塊,不過你第二天就還了。」吳小佩想了想說。
「……」顧夕安翻翻白眼。這種陳年往事也只有這個女人才會記得!「很好,那就是說,現在我和你無怨無仇,也沒有任何債務糾紛?」
「差不多是這樣吧。」對於這點,她倒也沒什麼異議。
「那你為什麼老要和公司裡的人說我被甩的事情啊」顧夕安咆哮。這女人,殺千刀都不夠用!
「呵呵……」吳小佩乾笑兩聲,「在公司裡有時候太無聊了嘛,總要說點什麼來熱絡氣氛。」
她瞪著她,「所以你就拿我開刀?」
「誰叫整個公司我最熟的只有你而已。」吳小佩揚揚睫毛,露出一副很無辜的表情,「再說,我說的是事實,絕無任何虛假。」
「事實也不行!」她怒。
「那……頂多下次不說就是了。」啜了一口咖啡,吳小佩問:「夕安,要不要也來杯咖啡?」
「要!」反正不要白不要。「對了,」她猛然想到自己還有件事忘了問,「你怎麼知道我昨天又被甩?」這事她誰都沒說過。
拿著即溶咖啡包裝袋的手一頓,吳小佩訕訕一笑,「因為……呃,昨天我也正好在那間餐廳用餐,而且剛好就在你的隔壁桌……」
「Shit!」顧夕安低咒一聲。
這個女人,果然是她的剋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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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氏集團旗下有不少產業,最出名的便是遊戲產業,五年前自眾多的遊戲開發商中突然竄起,穩坐了本土遊戲開發的第一把交椅。林氏沒有如別的集團一樣,引進韓國日本外來的遊戲,而是自行開發。
十年前,做為開發本土遊戲重要人物的,就是林氏總裁林業國的二兒子,當時才二十二歲的林言莫。
那時,所有人都認為林氏是把錢往水裡投,譏笑嘲諷的不在少數,但是五年之後,當林氏的第一款自行開發遊戲面世,所有人都由猜疑變成了欽佩。
自此林氏的股票一路飆升,林言莫更是被捧成了本土遊戲神一般的人物,凡是踏足遊戲界的人,沒有人不知道他的大名。
不過……神之所以會被稱之為神,除了能力之外,往往也是因為缺乏了人類一部份的情感。一個天才,當他某一方面特別出類拔萃的時候,另一方面往往也會令人覺得頗為遺憾。
林氏集團「遊戲研發部」的經理室內,李廣文小心翼翼的看著主管,再一次哀歎自己怎麼會抽中這支下下籤。
每個月例行的催繳作業,整個研發部沒有一個人肯自動擔下這重擔,結果就是每個月的二十五號,研發部必定會來一次集體大抽籤,抽中紅簽的人,只能自認倒楣。
這當然不是說林言莫長得有多恐怖,相反的,他的長相在男人中也能稱得上是極品了。稜角分明的臉頰,立體的五官,略微細長的眼眸有著一種獨特的男人味,長而捲翹的睫毛在某種程度上柔和了一些他面孔的冷硬。
只不過一個男人就算再好看,如果一天到晚渾身呈現的都是一股低氣壓,相信也沒有多少人會去欣賞。
「林經理,這個月的……」李廣文的聲音在只有敲鍵盤聲的辦公室裡,比蚊子叫響不了多少。
鍵盤的聲音頓了頓,男人的視線自電腦螢幕移到他的臉上,淡淡的掃了一眼,又把視線移回原處,繼續做著之前的事。
只是被看了一眼,李廣文喉間的口水已經分泌了次之多,這一眼,可以說是沒有任何情緒的一眼,但也正是因為情緒體現的空白,才更讓人害怕。
「林經理,那個……」嚥了嚥口水,他再次不怕死的開口,「這個月的……」
「你很吵。」林言莫沒有起伏的音調直接甩出三個字。
李廣文立刻乖乖閉上嘴巴,不敢再多說一個字。
沉寂的辦公室裡,除了鍵盤的聲音之外,頓時只剩下兩人的呼吸聲。
「茶。」半晌,優雅的男中音突兀的在辦公室裡響起,李廣文呆愣了一會兒,才發現是自己的主管在說話。
「什麼茶?」他很白目的問了一句。
「口渴,茶。」林言莫的臉上除了面無表情還是面無表情。
也許天才都比較奇怪吧。李廣文暗自想著,趕緊出了辦公室,要秘書小姐泡了杯茶再端進來。
普洱茶的清香頓時瀰漫在室內,修長的手指端起暗紫色的紫砂杯,林言莫輕啜了一口。
一邊喝著茶,他的眼眸輕輕的瞇了起來,表情也變得更加柔和。
即使是同為男人的李廣文,也不得不承認此刻的上司,渾身上下充滿了魔魅之感。如果他平時常常擺出這樣的神情,只怕研發部的門檻會被一大幫女人給踩破。
有些人的媚,是刻意表現出來的,而有些人則是不經意中流露出來,林言莫顯然屬於後者。當然,用媚這個字眼去形容一個男人,多少是有些奇怪,但是用在此刻的他身上,卻不會讓人覺得突兀。
「沒有蛋糕。」林言莫皺了皺眉頭,突然開口。
「嗄?」李廣文沒反應過來。
不再理會他,林言莫放下茶杯,重新埋頭在電腦前。
李廣文只好摸摸鼻子繼續等,下次抽籤前,他一定會先去買個幸運符再抽。
時間在沉默中流逝,終於在他幾乎要睡著的時候,那天才上司總算停下手上的動作,從電腦中取出一張光碟遞給他。
「這個月的。」
聞言,李廣文顫抖著接過,只差沒有叩首膜拜。
總算、總算是完成了一月一期的重大任務。沒有等到半夜,沒有餓肚子,更沒有爽了女朋友的約會。眼眶裡閃動著幾顆淚花,他的嘴角幾乎咧到了耳邊。
看了看屬下白癡似的傻笑,林言莫一言不發的提著筆記型電腦走出辦公室。
為什麼每個月來他這裡取程式光碟的人,永遠都會在拿到光碟的那一瞬間露出傻笑呢?
真的是……很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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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夕安在食品公司的職務是品管人員,她公司的主要產品是蛋糕、甜點這類,平時總得常常跑到一些販售公司產品的店,實地調查一下食品的品質,以免公司在品質方面出了什麼紕漏。
騎著小綿羊機車,下午三點,她來到了西門區的一家店。
「夕安,來了啊!」收銀員芬芬打著招呼。
「是啊,外面可真是熱死了。」摘下帽子甩了甩頭,七月的太陽不是一般的毒辣。
「來,喝口冰水。」芬芬手腳飛快的遞上一杯水。
「謝啦。」她仰頭咕嚕咕嚕喝了大半,「天氣太熱,連帶著生意都沒冬天那麼好了。」
「這倒也不會……」芬芬喃喃道。
「不會?」
「你看那邊。」芬芬一邊說著,一邊指著隔了一層透明玻璃的餐飲區,「那個男人啊,已經吃了三塊頂級的白森林慕斯,而且還點了一杯貴得要死的普洱茶。」
「天啊,他一次的消費起碼抵得上我一個禮拜的生活費了!」顧夕安咋咋舌,朝著男人望去,看看究竟是何方人物。
在柔和的燈光下,最先映入她眼簾的,是一頭漆黑的短髮,然後是挺直的鼻樑,稜角分明的臉頰,因為是側面的關係,所以她看得並不是太清楚。
不過有一點她看得很清楚,就是那男人吃蛋糕的時候,幾乎可以稱得上是面無表情,不像一般人那樣面露喜悅,而是很公式化的在吃。
儘管他手的動作極其優雅,吃的動作十分唯美,但是——公式化就是公式化。
「喂,夕安!」芬芬用手肘撞了撞她,「我們來猜猜這男人究竟為什麼來這裡點這麼昂貴的蛋糕吃,我看他也不像是特別愛吃蛋糕的人啊。」
「呿!」顧夕安彈了彈手指,「這還用猜,我看八成是和朋友打賭,最後輸了所以來受罰。」
芬芬認同的點了點頭,「這也有可能。」
最後的一小塊蛋糕嚥下,男人拿起茶輕啜了一口,那公式化的表情終於有了一絲變化,只是變化太快,顧夕安甚至沒來得及看清楚,對方便已經放下茶杯,皺起眉頭,按著自己左邊的太陽穴,然後眉越皺越甚,手背上的青筋似乎也隱隱突起。
「怎麼回事?」
「不知道,我去看看。」比起芬芬的詫異,顧夕安稍稍鎮定點。
三步並作兩步,她繞過玻璃隔板,走到男人所在的桌子邊,「請問,有什麼需要……」
!
沒等她把話說完,對方的右手已經牢牢抓住她的手臂,猶如一個溺水的人抓住浮木一般。
「痛!」
「痛?」拜託,痛的人是她吧!顧夕安齜牙咧嘴,使勁的想要把手抽回。
他的眉頭越皺越緊,額頭的汗也開始沁出。「頭,很疼!」抓著她手臂的手指硬如堅鋼,任憑她扯了半天,根本收不回來。
「你有偏頭痛?」她忍著痛問。
「嗯。」他低低的應了一聲,拽得更緊了。
「啊!」她痛得倒抽一口氣。如果不是看在他是顧客的份上,她很可能會把自己的腳踢上他的腦門。
有這麼拖人下水的嗎?自己頭痛還拉著別人一起痛。
「你、你放手!」她嚷道。要是再這麼給他拽下去,她的手臂鐵定會報廢的。
可是沒人理會她的話,她的手臂依然受著十大酷刑。
「放、放手,頂多我幫你把頭痛搞定。」她開出了優厚的條件。
高大的身子微微一怔,男人揚起頭,瞇著眸子定定的看著她。
「咕嚕!」
顧夕安嚥了咽喉間的口水。之前從側面看,她就知道這個男人絕對不難看,但是現在近距離的面對面,卻又讓她不得不重新下一番結論。
略微細長的眼眸,比起時下流行的大眼睛,更有讓人無法抗拒的幽媚美感,長長的睫毛,濃黑得讓人嫉妒,明明是一張極為男性化的臉龐,五官卻組合得恰到好處。
「好。」他淡淡的開了口,然後鬆開一直抓著她的右手。
總算是自由了,顧夕安的第一反應是猛揉自己被抓疼的手臂。「你知不知道你這樣抓會抓死人的?要不是我皮夠厚,恐怕整條手臂都報廢了,還有啊,頭痛不會吃點藥嗎?」她痛到狂吼道。
「沒有藥。」他皺著眉頭,顯然還在忍耐頭痛帶來的折磨。
無奈的歎了一口氣,顧夕安認命的捲起袖子。面對一個如此需要幫助的人,她的雞婆個性很自然的出現了。
用拇指按住男人的太陽穴,她開始用力的揉按。以前大學的時候有個同寢室的室友也有偏頭痛,每每她發作,她都會幫對方揉按,因此這些基本動作,她簡直可以媲美職業級的了。
揉了約一分鐘後,她又微屈手指,用四個手指由頭維穴起,到風池穴止,用力劃壓頭側部,直到對方的皮膚發熱為止。
男人的喉間溢出了舒服的咕嚕聲,連帶著臉部的表情也開始舒緩起來。
溫熱的手指碰觸著他的額角,那惱人的疼痛也在一點一滴的消失中。林言莫從來不知道,原來這份疼痛可以去得如此輕易,暖暖的觸感帶著一絲甜甜的氣息,竄入了他的鼻間,那是她的氣息……
「怎麼樣,有沒有好點?」耳邊傳來她的聲音,猶如夏夜的風,絲絲清爽。
「嗯。」他低喃了一聲。「沒有剛才那麼痛了。」
「那就好。」她說著,收回了手,「我這方法只能治標,不治本的,你應該平時多用中藥調養一下身體。」
「中藥太苦。」他蹙眉,眼中有著厭惡。
「良藥苦口聽過沒?」一個大男人還嫌藥苦?
他垂下眼眸,像在認真的思考,半天終於迸出了句,「太苦,我不愛喝。」
「就是因為你不愛喝中藥,所以才會老是偏頭痛。」
「我有喝過。」
「什麼?」
「我有喝過一次中藥,但是沒什麼效果。」他淡淡解釋。
「一次哪夠啊?你有聽說過誰喝了一次中藥,就馬上有效果的?」再沒常識的人,也該知道這點吧。
「那要喝幾次?」他表情認真的問。
「要——」怔了一怔,顧夕安終於發現此刻兩人的對話有點白癡了。她和他爭論這些幹麼啊?他們兩人根本就是陌生人啊!「如果沒什麼事的話,我要忙別的事了。」轉過身子,她打算閃人。
林言莫緊跟著站起了身,抓住了她的手。
「喂,我已經幫你把頭痛——」
「要喝幾次?」他打斷了她的話。
「啥?」她疑惑的眨眨眼。他在說什麼?
「中藥要喝幾次才會有效?」他重複一遍。
情況好像有點詭異顧夕安愣愣的看著眼前的人。一個成年的男人,竟然一臉認真的在問這種問題。
「這要視情況而定,病情輕的喝幾次即可,嚴重的可能得一直喝下去……」她吶吶的道。
聽著她說的這席話,林言莫不覺皺起了眉。
第二章
診療室內,兩個男人彼此對視著,大眼瞪著小眼,沉默的環境,似乎連空氣都膠著在一起。
終於,穿著白袍的男人率先清了清喉嚨,「你是說,你的頭痛又犯了?」
「嗯。」林言莫輕應了一聲。
「然後我給你的藥剛好吃完了?」他繼續問。
「嗯。」
「那你怎麼還能這樣面無表情?」費正書不可思議的驚呼。言莫的偏頭痛,如果沒有藥物抑止,通常會疼上好幾個小時,而現在,他坐在他的面前,壓根就像個沒事人似的。
「因為有人幫我揉過額角。」他認真的說。
「揉?」這個字聽起來有點怪怪的。
「很舒服,所以沒那麼痛了。」說這話的時候,他的表情有一絲柔和。
「誰幫你揉的?」費正書有些吃味的問著死黨。想想他這個專業的醫師幫他揉過那麼多次,也沒聽過一句舒服之類的讚美啊。
「一個不認識的女人。」
費正書的下巴差點掉了下來,他的專業技術居然比不過一個陌生女人「既然你不認識她,她為什麼會幫你揉?」這點他比較好奇。
「因為我抓著她的手,所以她答應幫我揉。」
「就這麼簡單?」他總覺得有點怪怪的。
「什麼?」林言莫面無表情的瞄了瞄他。
「……沒什麼。」眼前的人似乎不想繼續這個話題,因此他也很識相的閉上嘴巴。
「哦。」打開筆記型電腦,十指飛快在鍵盤上移動,完全把眼前的人當成空氣。
對於這種狀況,費正書顯然是見怪不怪了,「那我再幫你開點藥吧,之前吃的那種效果還好嗎?」
敲擊鍵盤的聲音驀然停頓,林言莫抬頭道,「不要西藥。」
「嗄?」費正書一愣,「不吃西藥吃什麼?」
「中藥。」
「中藥?你要喝中藥?我一個西醫你居然找我開中藥?」費正書的表情簡直像撞見鬼似的。何況向來對中藥厭惡至極的人,居然開口說要喝,這實在很奇怪。
接二連三的刺激,已經讓他的臉部神經呈抽搐狀態。
「嗯,因為她說喝中藥會很有效果,而且至少要喝五次才會有效。」林言莫說得一本正經,奇怪的,又會想起她的臉,她的神情,她說話的語氣。
螢幕上那一個個跳動的符號,似乎不再那麼具有吸引力了。
費正書定定的盯著好友,「這些話,也是今天碰到的那個女人和你說的?」
「對。」
「你是因為聽了她的話,所以才想喝中藥?」
「是。」
他無語了。
也許這個陌生的女人,對言莫的影響力,真的不是普通的……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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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臂上的淤青,大概要一個禮拜才能消得掉。
看著手臂上的青痕,顧夕安忍不住歎了口氣。
「夕安!」
老遠的,她就看到吳小佩扭腰擺臀走了過來,臉上還掛著燦爛的笑容。
衰神來了!
顧夕安趕緊把手中的文件夾擋在臉上,看見也當沒看見。
不過事與願違,事情的發展往往不按照她的劇本走。
吳小佩已經走到她的面前,一把扯掉她手中的文件夾,「欸,用得著這樣嗎?難得我中午特地到你們部門看你耶,好歹也該笑一笑嘛。」
這個女人!顧夕安心裡暗自咕噥了幾聲,認命的擺出待宰狀,「說吧,今天來找我有什麼事?」每次這女人來找她準沒好事,當然,要真有什麼好事,她也不會來找她了。
「聽說這個星期天××百貨公司有酬賓活動,一起去血拚如何?」吳小佩興致勃勃的提議。
顧夕安的臉上立即佈滿黑線,「不去。」她沒有絲毫猶豫的拒絕。
「為什麼?」她執意要個答案。
「你還好意思問我為什麼」說到這個就生氣,「上次你拉我陪你去血拚,結果在我好不容易擠開一大群歐巴桑,殺出一條血路的時候,你居然踩著我的腳奔去前頭搶東西!」血淋淋的例子,真是往事不堪回首中啊。
吳小佩訕訕一笑,「事後我不是請你喝可樂了嗎……」
「是哦,一杯小得不能再小的試飲可樂。」她白了她一眼。
「反正都是可樂啦。」吳小佩抿唇一笑,把尷尬統統拋掉。
「對了,聽說沒?這個星期天林氏集團有一個遊戲推廣會,據說還會有抽獎活動,凡是中獎的人,都能得到遊戲中限量版的周邊商品。」一旁同一部門中喜歡玩網路遊戲的幾個男同事在討論著。
「限量版的周邊產品?」吳小佩耳朵霎時豎起,對這話題感興趣了。
「怎麼,你也對網路遊戲感興趣?」男同事瞄了她一眼。
她趕緊點頭,「超級感興趣。」光是限量版和抽獎這兩個辭彙,就足夠引起她的興趣了。
而顧夕安則很無奈的歎了一口氣。如果吳小佩會對網路遊戲這種花錢的玩意兒感興趣,她乾脆把頭摘下來。
「其實大多都是遊戲中的道具,例如戒指、項煉之類的,只是把這些實物化,材料分別是用銀、金、白金來打造的,如果能抽到,再轉手賣給那些玩家,絕對可以賣個好價錢。」其中一個男同事解釋道:「不過最誇張的是,林氏集團居然把一款真龍手鐲做成實物,全白金,還鑲嵌了三顆紅寶石,據說這款手鐲不對外贈送,只是做為公司內部的一項展覽品。」
吳小佩越聽嘴巴張得越大,如果她能抽到獎,隨便什麼都比打折購物更划算。
「夕安!」她轉頭對著一旁正準備尿遁的女人叫。
「又幹麼?」吐血,看來尿遁也不是那麼容易的。
「這個星期,我們去參加林氏的那個遊戲推廣會吧。」她的眼中已經印滿了那些金、銀、白金的首飾。
顧夕安一個趑趄,差點摔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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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顧夕安還是在星期天被拖著來到了遊戲推廣會的現場。
不能怪她定力不夠,只能說是吳小佩太纏人,如果她不來,只怕這個吳姓女人會一直從凌晨騷擾她到半夜。
林氏的遊戲推廣會選在市中心的廣場舉辦,儘管場地廣闊,但是因為前來的人太多,還是人山人海。
穿著一件短袖恤,一條五分牛仔褲,顧夕安窩在角落處的樹蔭下啃著刨冰,至於吳小佩,老早就已經衝進人群去參加抽獎了。
這麼大的太陽,真想不通怎麼還有那麼多人湧過來,網路遊戲真的有那麼讓人著迷的地方嗎?
瞇了瞇眼,她朝著那擠成一團的人群望去。比起百貨公司的打折活動,這裡的人潮顯然更多。望了一會兒人群,沒看到吳小佩,她又低下頭繼續啃著她的刨冰。
手錶上顯示的時間已經是十一點了,她打算再等半個小時,如果吳小佩那女人還沒衝出人群,她就自個兒找家餐廳吃飯,然後打道回府補充睡眠。
閒來無事的雙眼開始四處遛達,東看看西看看。
廣場的左手邊是天橋,人來人往,而在她避太陽的這棵樹五米開外的另一棵樹下,一個男人正和她一樣在躲陽光。
只不過她是蹲著,而那男人則是坐在石椅上,膝蓋還放著一台筆記型電腦。男人的雙手正不斷的敲著鍵盤,似乎根本沒有感受到太陽的毒辣,以及不遠處人潮的聲響。
驀地,男人似乎注意到了她的視線,猛然抬起了頭。
「啊!」顧夕安的嘴巴不自覺的呈字型。是……那個幼稚男!
對方顯然也認出了她,眸子中閃過一絲驚喜。
不認識,不認識,當作不認識吧!
顧夕安在心裡默念,同時迅速移開目光,低下頭。
片刻之後,一雙大皮鞋映入她的眼簾,男人已經站定在她的面前,不過奇怪的是,對方並沒有開口出聲。
沉默,在空氣中蔓延。
最後顧夕安自己受不了了,猛然抬起頭,「嗨,你好!」她抖抖臉皮,扯出一個微笑。
「你好。」他的回答可以說有些僵硬和死板。
站起身,她踢了踢蹲得發麻的雙腳。「好巧啊,在這裡碰到你。」
「嗯,我也覺得很巧。」
「今天的天氣……呃,很不錯。」她繼續沒話找話。
「是很不錯。」
「……」她覺得自己快要吐血了,這是什麼白癡對話啊?
也許剛才在看到他的那一瞬間,她根本就不應該蹲在原地,而是撒腿往車站跑才對。
「你也是來參加林氏舉辦的遊戲推廣會?」她問道。基本上這會兒在廣場附近的人,都是為這原因。
「嗯。」林言莫點點頭,雙眼定定的看著眼前的人。他沒有想到,可以如此之快的再見到她,看著她的臉,聽著她說話的聲音,似乎整個人都覺得……好舒服。
「那你怎麼躲在樹蔭下?」而且還敲鍵盤敲得那麼勤快。
「裡面太吵了。」他皺皺眉頭,有些厭惡的望著那人山人海的場面。
看得出來,他應該是喜歡安靜的人,顧夕安心中暗自想著。談話似乎應該到此告一段落,但是看到對方那張沒什麼表情的臉,她又忍不住找話聊,「你的頭痛怎麼樣?後來有看過醫師嗎?」天性中的雞婆個性在此時冒出頭角。
「看過了。」林言莫淡淡道。
「藥有配好嗎?」
「配好了。」
「那……」
「我喝了中藥。」他突兀的說。
她眨眨眼,「啥?」
「我喝了中藥,在醫院配的。」林言莫重複了一遍。
「你說,你喝了中藥。」她總算明白他話中的意思了。
「是,一共喝了五次。」這是她說的數字。
「可是……」顧夕安吶吶道,「你不是說過中藥太苦,不喜歡喝的嗎?」這話她印象深刻,因為很少聽到一個大男人說出嫌藥苦這話。
「是很苦,可是你說喝了有用的。」他回答得極認真,活似一個小學生完成老師交代的作業,在向老師報告。
「這……這樣啊……」有種怪怪的感覺,不過,她很鴕鳥的把這份感覺拋諸腦後。「那你的頭痛怎麼樣了?這幾天有發作嗎?」
「偶爾有一點點痛,不過很快就沒了。」
既然對方沒啥頭痛,這種時候就應該說拜拜!顧夕安在心中如是想著,但是嘴巴裡面說出的,卻又是另一番話,「那要我再幫你揉揉嗎?」
是的,她是如此說的,話一說出口,她隨即想昏倒。
他看著她,用一種很直接的目光居高臨下的看著她,有點困惑,有點遲疑,又像是在探究什麼。
「很少有人會像你對我說這樣的話。」林言莫半晌後說。
「那你當我沒說過好了。」她說得飛快。
「可是你明明說過了。」
「……」
他望著她的視線,像是要把她給穿透似的。
「你真的要幫我揉?」他低低的問。
「是……是啊。」顧夕安舔舔唇,往後退開一步。
「那好。」他頷首,率先坐在一旁的石椅上。
情況發展成這樣,她是沒什麼選擇了。有些無奈的搔搔頭,她走到他身後,雙手開始揉著他的額角。
暖暖的手,不是太柔軟,卻也不會太粗糙,滑過皮膚,被她的手碰觸過的地方,似乎都變得熱了起來。好舒服……他從來不知道有人會給他這樣舒服的感覺。
舒服的咕噥了一聲,林言莫有些愜意的瞇起眼。每當他覺得舒服的時候,便會不自覺的做出這個動作,流露出一種媚然的神態,只不過,沒有多少人會看到他的這一面,而顧夕安此時站在他的身後,自然也沒看到。
不過他卻看到她手上的淤青。
「這是怎麼回事?」他抓起她的手臂,同時也打斷她的動作。
「你捏的啊。」她白了他一眼。
「我?」
「那天在餐廳的時候,你死拽著我的手臂不肯放。」她點醒他。
他的神色慢慢變得嚴肅,死死盯著她的手臂,然後喃喃道:「以後不會了。」
「哦。」那也得看以後他有沒有和她碰面的機會啊!顧夕安在心裡嘀咕。「麻煩你放手,我得走了。」她說。胃已經在哀嚎,提醒她該吃午飯了。
「走?你要去哪裡?」他下意識的抓緊她的手,不想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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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是說她要吃飯,可是沒說要和他一起吃飯啊!
一路走到廣場附近的一家麵店,顧夕安卻發現對方如影隨形的跟在她身後,最後甚至還坐在同一張桌子前。
「你也……吃飯?」她乾笑。
「嗯。」看了看小店的環境,他皺皺眉頭,卻沒有說什麼。
「這兒還有別的空桌子。」她很好意的「提醒」他,換言之,她想要一個人吃飯。
「哦。」他點點頭,不過屁股卻沒挪動半下,顯然,他沒聽懂她話中的暗示。
放棄的歎了一口氣,她終於認命的接受眼前的現實,「那你想吃點什麼?」
「隨便。」他沒什麼表情的丟了兩個字。
她聳肩,既然他都說了隨便,那麼就她作主了,「老闆,兩碗排骨面。」她走到櫃檯處點了餐,然後又坐回到桌邊,這才有時間仔細打量起眼前的人。
他……應該算是個很英俊的男人吧,只是那面無表情的神態,讓人有些膽怯,尤其是當他的雙眸直直看著別人的時候,對方根本無法從他的眼神中揣測出他的意圖,因為他眼底的神色,可以說深得讓人無法看出,也可以說根本就是一片空白。
他的衣著很整潔,也很筆挺,而他的手指……她覺得,那是他身上最吸引人目光的其中之一,修長的手指,不像普通男人那樣扁平且四四方方,而是較圓潤的,沒有留長指甲,卻很有光澤。
他的皮膚很白,白得近乎於蒼白。
「你不太曬太陽?」她問。
「我不喜歡曬太陽。」林言莫淡淡回答。
怪不得會白得沒有血色,她眼角瞥了瞥玻璃窗外的陽光,「多曬太陽,對你的頭痛有好處的。」
「是嗎?」他點點頭,「那我以後會多曬太陽的。」
這……他未免也太容易被人說服了吧?顧夕安一副被打敗的神情。「你……」
他輕抬眼,疑惑的望著她。
「算了,沒什麼。」擺擺手,她換了一個話題,「你好像很少說話。」他每句話吐出來的字少得可憐。
他反問:「我應該說些什麼?」
「……」當她沒問過這個問題吧!
服務生此時端上了兩碗排骨面,她乾脆埋頭吃麵,因為肚子真的餓了,所以吃起面來也狼吞虎嚥。
林言莫沒動面前的面,只是直直的看著她。
他的視線太過強烈,顧夕安想當作沒感覺到都不可能。
停下吃麵的動作,她抬頭,「你怎麼不吃?」
「我們還能再見面嗎?」莫名的,他就是想要再看到她,想要再多聽聽她的聲音,當她待在他身邊的時候,他竟然會有一種奇妙的滿足感。
這種感覺,究竟是什麼呢?
「還要再見面?」她一愣。
「你不想再見到我嗎?」他的眼眸倏然瞇起,臉上的表情似乎有點……生氣。
「不是,不是!」她趕忙搖頭,「只不過我們兩個根本就算是陌生人啊,連名字都……」恐怕沒什麼再見的必要吧。
「林言莫。」他低低的說。
她眨眨眼,「你的名字?」
「對,你呢?」
「我什麼?」
「名字。」
「顧……夕安。」她怔了一怔。
「顧……夕……安……」他喃喃的念著她的名字,「夕安……夕安……」
顧夕安的臉上揚起了一層紅暈。拜託,不過是個名字,他有必要這麼念嗎?
林言莫語音一頓,直視著她,「這樣,我們就不算陌生人了。」
因為從她口中吐出的「陌生人」這三個字,讓他覺得十分的……刺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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