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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
宮軒聖知道失戀的苦都是自找的,她的怨他會全部收下。
在他的心目中,她不是「前」女友,她從來不是過去式,
當初的分手,是為了再次相遇時可以永遠的擁有她,
這一次,他會用盡全力,盤算好每一步,她逃無可逃。
他的愛沒有退路,跟她結婚是他唯一且勢必達到的目標。
再次見到宮軒聖這個傷透心的男人,貝羽欣真恨自己軟弱,
她逃不開他設下的局,覺得自己就像他追逐的獵物,
每天上班面對他這個上司,就像「羊入虎口」,心悸膽顫。
而他胡攪蠻纏的功夫更甚以往,她根本就抵擋不了啊!
可惡!當初是他要分手的,現在又對她呵護備至是想怎樣?
第一章
離開台灣八年了,再踏上這片土地,宮軒聖的心情是既期待又有些失落的。
他一身亞曼尼的合身西裝,襯著高大挺拔的身形,眸光深邃地望著來機場接機的昔日好友,內心裡有許多說不出的感慨。
想到當年毅然決然地離開羽欣,她會有多怨恨,他半夜都會從睡夢中驚醒過來。
「嘿,你出關晚了唷,我們在這裡等你半個小時了。」邢博鈞豪氣地搭著宮軒聖的肩,笑著說道。「國外的月亮有沒有比較圓吶,喝了這麼多年的洋墨水,作風是不是洋派了些啊,還是交了幾個洋妞回來啊?」
「你哪只眼睛看到有洋妞跟我一起回來?」他反問,在邢博鈞的肩頭上重重捶了一記。
「現在看是沒有,就不知道以後有沒有洋妞追著你回來。」邢博鈞消遣他。「大老遠來幫你接機,你應該有感動到吧。」
「當然有,非常,不愧是好哥兒們!」宮軒聖點頭,其實心裡最想問的是有關於羽欣的事。
出國唸書後,他耐不住對羽欣的思念,有試著打手機給她,可她手機號碼停用了,連上MSN都沒再遇到。她就像斷線的風箏,飄遠了,最後不見了。
羽欣是催促他回台灣的唯一意念,除了她之外,他不知道還有什麼是能讓他眷戀的。
「聽到你用好哥兒們來形容我們兩個,這趟接機算值得了!」邢博鈞欣慰極了。
兩人一同走出機場,到停車場,上了車。
「你還想著她嗎?」邢博鈞開口問。
「誰?」
「別假了,別告訴我你一點都不想貝羽欣。」
「說不想是騙人的。」他日也思、夜也夢。「不曉得她這幾年來過得好不好,說不定在我離開台灣的這八年,她已經結婚還生小孩了。」這是他最不想看到的情形,可若真的是如此,也是他自找的,他只能衷心地祝福她。
「好像沒有。」邢博鈞說道。「前陣子在路上遇到了,她還跟我打招呼。」他開車上路。
「真的嗎?」一得知有羽欣的消息,宮軒聖強壓下內心的激動問道。
「是啊,我們稍微聊了一下,不過……並沒有聊到你。」邢博鈞瞄了眼宮軒聖失望的表情。「羽欣似乎不想講,而我就不談了。」他記得那時羽欣聊自己的事、聊以前在學校的事,就是沒有談到宮軒聖。彷彿在她的記憶中,從未出現過這號人物一般。
「那你有她的聯絡電話嗎?」宮軒聖急切地問。
「沒有。不過我遇到她的那一天,她好像剛從『宮航集團』面試出來,看她懊惱的樣子似乎是不怎麼順利。」邢博鈞隨口說著。
「宮航集團?」宮軒聖一臉訝異。
「我想那粗線條的小妮子應該不知道那是你家開的公司,不然以她那麼沖的脾氣,打死她她都不會去。」
「我想也是。」想到可以拿到她的數據,宮軒聖露出了笑容。終於能再見到她了,這次再見,他絕對會緊抓住屬於他們的幸福。這也是他回國的目的,他要找回八年前的幸福。
「說實在的,當你的朋友這麼多年,對於你的心思還是總猜不透。」邢博鈞搖頭。
「你指的是哪一點?」宮軒聖笑笑地回答。「我不認為在好哥兒們面前隱藏了什麼費解的秘密。」
「朋友,我沒有說你隱藏秘密,只是說你的心思我猜不透而已,明明當年就是考上了好的高中,竟然不念,選了所不怎麼樣的五專。還有,在五專時,明明就與貝羽欣那麼好,卻一聲不吭就出國了,是發生什麼事嗎?」
宮軒聖一向與父母水火不容,明知他父母希望他能念好的高中,將來考上國立大學,而他偏偏和他們唱反調,硬是堅持要念五專那所爛學校。
「當初是為了跟父母作對。」他選擇性地回答,不否認和父母冷淡疏離的關係。「現在想起來還真的挺幼稚的。」那時他正處於叛逆期,父母越要他做什麼、他就越不要,爭執了這麼多年,戰火依舊持續蔓延。
他從小一直背負著父母的期待過日子,他什麼都是第一,從未拿過第二名,直到一次的失誤,他考了第三名,受到父母的責難,那時他想自己到底擁有的是什麼?父母加諸在他身上的,他覺得是痛苦而不是愛,他們讓他喘不過氣來,讓他任性、執意的挑了所爛五專來念。
「難得我們的宮大少會覺得自己幼稚,你這趟回來會去找羽欣吧?」
「當然,我要把我們兩人失去的那一段接起來。」宮軒聖說得篤定。「我浪費太多時間了。」
「這點就像我認識的宮軒聖了,等會兒我們一起去喝一杯吧!」
「嗯,今晚不醉不歸,喝醉了大不了就叫出租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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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欣,今天面試還OK吧?」美瑤看著頹然走入屋內的羽欣,關心地探問。
「你看我的臉,覺得是OK嗎?」羽欣沒好氣地回著。
「喔,那就是失敗了!你節哀吧,再找就有了。」美瑤安慰著好友。
從宮軒聖突然出國唸書要求分手,美瑤就一路陪伴著羽伴,陪她走過人生中最傷痛的那一段,畢業後,兩人還共同租了間房子一起生活。
「呸呸呸!什麼節哀啊,別說這種不吉利的話。」羽欣死瞪著美瑤,這算哪門子的好朋友啊,一直唱衰她。
「那你上次應徵的那家『宮航集團』呢?」
「失敗了啊,他們那天就說了要我等候消息。」她應徵了這麼多間公司,累積不少經驗,終於知道什麼叫「等候消息」,這只是比較客套的說法,但有八成的可能是不必等了。
頭先,她還真的傻呼呼地等候消息,還認為對方不管用不用她,都一定會打電話通知,後來才知道不是這麼回事。
「那等候幾天了?」美瑤關心地問著。「幫我泡碗泡麵,我肚子餓了。」
「自己不會泡啊!」羽欣瞪了美瑤一眼,但仍是乖乖地幫她泡了碗泡麵。「三個星期了,算不算久?喏,放這裡啊!」她將泡麵放在美瑤的桌上。
「是挺久的,那你真的沒望了。」不過上次聽羽欣說「宮航集團」她覺得還挺耳熟的,想了老半天,終於想起……那間的大老闆不正是宮軒聖的父親嗎?
看羽欣那副迷糊的樣子,顯然根本沒察覺到。「或許沒錄取反倒好吧!」她沒打算提醒羽欣,反正羽欣錄取的機率是微乎其微。
「喂,什麼叫沒錄取反倒好,你是希望我一直當米蟲嗎?」她抗議。
「好啦、好啦,不扯了,我也很煩惱啊。」美瑤看著手中的幾份文件唉聲歎氣。「我們公司又推了新產品了,一年要繳將近兩百萬的保費,拜託,這種保單哪可能好賣啊?」
美瑤畢業後,就到了「快樂人壽」當保險業務員,業績不錯。而她很值得稱讚的一點就是她很少向朋友、親戚推銷產品,除非是他們真的有需要。
「哇!兩百萬?這麼多我一年都還賺不到三十萬。」羽欣吐了吐舌頭。
專科畢業後她原本在一家公司上班,當個平凡的上班族,直到三個月前,公司因為經營不善,拖欠了員工三個月的薪水後關門大吉,她就失業了。
「你呀,要是真的找不到工作,那就來和我一起當個保險業務員好了,我旁邊的位子空很久了,一直都沒有新進人員上任,真的還挺無聊的。」美瑤邊吃著泡麵邊說著。
「算了啦,我知道自己不是當保險業務員的料。」而且她也做不到到處逢人就問「你有沒有保險啊、小朋友有沒有啊、親戚有沒有」這些的。
「沒試過你又怎麼知道不適合?」美瑤啐道。
好熟悉的一句話,印象裡,有人對她說過這句話,只是這個人已經不再遵守他與她之間的約定了。
她也曾經在午夜夢迴時,想起宮軒聖俊朗的笑容然後垂淚到天亮,可最後她告訴自己不能一直活在過去,不能一直在悲傷的世界裡打轉,既然他這麼無情,一聲不吭地就出國,那她也能殘酷地斬斷自己對宮軒聖所有的想念,所以她強迫自己忘了宮軒聖,遺忘那深沉的痛,只是這麼多年來,她還是無法真正做到。
「羽欣,電話!找你的。」美瑤說著。「怎麼了?羽欣你在發呆嗎?電話!」她又喊了一遍。
「喔、喔,找我的啊,我馬上接。」她揩去眼角不小心滴落的淚水,接了電話。「喂。」
「喂,你好,請問是貝羽欣小姐嗎?」
「是啊,有什麼事嗎?」對方該不會說她中了第一特獎兩百萬吧,嗟!她已經這麼窮了,別想再騙她的錢了。
「我們這裡是『宮航集團』,貝小姐三個星期前有來我們公司應徵對嗎?」
「是啊,你們說我要應徵的職務最少得大學畢業,所以叫我回來等消息。」連門坎都跨不過,所以她早就有心理準備了。
「呃……原則上是這樣的沒錯,不過由於貝小姐其它的條件太優秀了,所以經過人事主管開會討論,決定要聘用你,還是貝小姐早已找到工作了?」
「沒有。」
「那薪水是三萬塊,這你可以接受嗎?」
三萬……好多喔,她在同一家公司工作了五年,每個月領的薪水都還沒他們公司給的多。
「可以、可以,非常能接受,那我何時能去上班啊?」
「下個星期一,方便嗎?」
「可以、可以。」
「那就這樣了,掰掰。」
對方收了線,而羽欣則是恍若置身在天堂裡。
「耶!」羽欣忍不住用力的抱緊了美瑤,激動地說:「美瑤、美瑤,我被錄取了耶!你聽到了沒?聽到了沒?我真的不用再失業了!」她眼眶還擠出了一滴淚水。
「小姐,我聽到了,就算你被錄取,也請你不要這麼激動好嗎?請注意一下我的面,OK?」真的是受不了。
最不可能錄用羽欣的公司竟然用了她?坦白說,美瑤是訝異的。
該不該在這個時候提醒羽欣,「宮航集團」的老闆是宮仁航?望著羽欣歡喜的小臉,她猶豫了,而且羽欣現在最缺的就是一份安定、足以養活自己的工作,也許她想太多了,羽欣被錄用是憑真本事,而不是任何與宮家有關聯的人在操作。
「啊,對不起。」
「沒關係啦,我剛才聽到他們說下個星期一上班,這樣會不會太趕了啊?今天都已經星期五了。」
「不會啊,我已經失業這麼久,就快連房租都付不出來了,有工作做當然要馬上上任。」
「好吧,你要加油唷。」美瑤鼓勵著羽欣。
「會的,我絕對會加油的。」她可是信心滿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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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一,約定的上班時間
「貝小姐嗎?」人事經理看著坐在他面前身穿鵝黃色套裝的羽欣,她一張瓜子臉上了淡妝,一頭長髮則是梳了個簡單的髻,整個人感覺十分的柔美。
「嗯,是的。」羽欣緊張地點頭,心臟撲通、撲通地狂跳著。
「這是我們公司新進員工都必須要簽的文件,如果你看完沒有問題,就請在上頭簽上你的名字。」人事經理遞了一份兩頁的文件給羽欣。
「你們所有的員工都要簽這份合約嗎?」羽欣仔細地看了內容,不解地問。
合約的內容嚴格記載了工作的時數、遲到及加班薪資的計算,每一點都算合理,只除了第七條條款除非公司解聘,否則員工得同意任期最少需滿一年,違者得賠償公司十二個月薪資。
「當然。」人事經理點點頭。「我們大公司當然得保障我們自身的權益,我們不希望公司員工流動性太高,將公司的機密外洩。」
「喔。」她想這裡薪資比之前好,工作又不好找,她才不會輕易離開呢!沒多細想,拿起筆,在合約上簽上了「貝羽欣」三個字。
「貝小姐,請你直接上十五樓,總經理辦公室。」見到她簽了名,人事經理滿意極了。
「好的,謝謝。」她走出人事室,進電梯按了十五樓的按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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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羽欣今天到公司了?」宮軒聖穿著一身筆挺的西裝,英俊的面龐顯得神采奕奕,大步走入總經理辦公室,問著跟在他身後的秘書。
今天是他第一天到公司上班,也是羽欣第一天到公司。
前幾天,他聽邢博鈞告訴他,羽欣有到「宮航集團」來應徵,隔日他就打電話給公司的人事經理,要求他們調出羽欣應徵時的資料給他看。
果然,數據上蓋著大大的不錄用的章,而且還在上頭註明學歷不符合規定。
當下,他就打電話要人事經理通知羽欣到公司上班,雖然知道這違反公司任用人的一套規則,可他根本按捺不住想見到羽欣的渴望,何況這是接近她的大好機會。
「有,方才人事經理有打電話上來了,說貝小姐已經簽下了工作合約,他已經請貝小姐直接上十五樓來。」何秘書報告。
「很好。」宮軒聖的嘴角露出了淡淡的笑容,一雙深不見底的黑眸看不見太多的情緒。「何秘書,這裡沒有你的事了。」他手一揮,何秘書離開了。
他是個善於利用「機會」的人,也是個善於設下陷阱等待著獵物上的獵人,機會來了,獵物出現,他不會錯過這次機會,更不允許獵物逃脫。
「貝羽欣,這次我絕對不會再放手!」
他透過一大片的落地窗,俯視著街景,等著獵物出現。
當地一聲,電梯門開了,羽欣左右張望,看到整層樓似乎沒什麼人,硬著頭皮敲了總經理辦公室的門。
「進來。」
裡頭傳來的溫醇熟悉的男性嗓音,教羽欣整個人一怔,這個聲音……她以為自己這一輩子都不會再聽到了。
「是他嗎?怎麼可能……」羽欣喃喃說著,她的嘴角抽動了下,在還來不及反應之時,眼眶已滴下了一滴晶瑩的淚水。
一定是聲音像而已,根本不可能是他,當年那個一聲不吭就出國的人。
雖然她不停地做心理建設,可她還是全身顫抖,握著門把的手,根本連轉動的力氣都喪失了。
她僵在原地,一秒、兩秒、三秒……
如果真的是他,那她該如何面對他?
可能嗎?不可能啊……就在她想轉動門把時,總經理辦公室裡的人似乎等得有些不耐煩了,皮鞋踩在光滑的石英磚上的清脆聲響朝門口逼近,停止。
她緊張得心跳狂亂,呼吸都快停止了。
隔了一道門,他究竟是誰?
瞬間,羽欣起了想逃的念頭,她忽然沒有勇氣面對辦公室裡的人,就算她不確定對方是不是那個人,但她直覺想逃。
沒讓羽欣有太多的思考空間,門在此刻打開了,羽欣抬起頭迎向那對熟悉又陌生的黑眸……
「嗨,好久不見。」
溫醇的男音飄入了羽欣的耳中,心中的震撼太大了,她轉身就想走。
「羽欣,你想逃嗎?」
第二章
「羽欣、羽欣,放學了、放學了,別睡了!」
鐘聲一響起,坐在貝羽欣身旁的童美瑤連忙推了推熟睡的好友,硬是將她給叫醒。
羽欣眨了眨眼,打了個大大的呵欠。
「走啦!陪我一起去送這些情書。」童美瑤硬拖著羽欣一道。
「你自己去就行了,為什麼一定要我陪你去?」她意興闌珊地問,美瑤的社團「信鴿社」,專門幫一些害羞的女孩送情書。
「因為我是你最好的朋友,要記得這一點啊。」不管羽欣願不願意,反正就是要她陪。
「好啦,好啦,跟你一起去就一起去啦,別拖著我走。」羽欣與美瑤邊走邊聊著,途中還和幾名同學道再見,「對了,那個叫宮軒聖的是誰啊,學校的人氣王啊?」羽欣掃了眼情書上的姓名,好奇地問道。
嘖……以那迭情書的數目,她可以知道對方真是紅到爆了。
「是啊,他在學校裡頭可是有名的白馬王子咧。」美瑤笑嘻嘻地說道。
「我們要上哪兒去找他啊?」
「他是籃球社的社長,現在應該在體育館。」美瑤回道。
羽欣不甘不願地被拉著走到體育館,跟著美瑤進到體育館裡。果然,看到一群學校籃球社的社員在打籃球,而籃球場的周圍還圍了一大群的女孩子,有高年級的,也有像她這種低年級的。
她瞇起眼來,仔細地看著打籃球的那些社員,發現其中一名個子很高的男孩子特別的醒目,在同儕裡就像是會發光一樣,而且籃球只要一到他的手中,就像是被他賦予生命一般,輕輕鬆鬆地就能灌籃。
而且,他只要每抄到一次球,準備要射籃,全場的女孩子就一陣騷動,不是尖叫就是用力的鼓掌、不然就是大叫著——「宮軒聖我愛你!」
好恐怖的排場啊,她終於知道宮軒聖到底多麼有人氣了。
「你知道我們要找的是誰了吧?」美瑤昂著下巴指著球場的靈魂人物。
「知道啊,我又不是瞎子或耳聾,那現在我們要拿到休息室給他嗎?」
「不是,等他們中場休息時,直接拿給他。」美瑤搖頭回著,眼尖地發現他們現在就是處於「休息」的時刻,一大群女孩子立刻圍上了宮軒聖,苦著臉說:「就是現在,完了,擠了這麼多人,該不會塞不進去吧?」
「那你去吧,我在這裡等你。」羽欣懶得跟那群人擠。
「不行、不行,我一定擠不進去的,得靠你掩護我。」
「好啦、好啦。」反正都已經來了,美瑤早一點把事情辦完,她可以早一點回家。羽欣走到美瑤身前,直直走向那堆擁擠的人群。
「同學、同學,不好意思,借過、借過。」羽欣還真的有那點本事,沒三兩下便擠入裡頭,還硬是將美瑤給拉進來。
她一雙圓亮的大眼直直的望向站在她面前、足足高她一個頭的宮軒聖,眼神沒有任何的閃躲,反倒是帶著淡淡挑釁意味。
面對這個不同於其它女孩仰慕神情的學妹,宮軒聖的眼神是充滿興味的。
這女孩有著一頭如黑瀑般的頭髮,連綁也沒綁的,直直垂落到腰際,而最吸引他的是她那雙炯炯有神的眼眸,再加上她輕揚的嘴角,讓他忍不住猜測此刻的她在想些什麼。
「找我有事?」
「不是我找你,是她找你,她只需要耽誤你一點時間而已。」羽欣指著身旁的美瑤。
「請說。」話雖然是對美瑤說的,可他的眼神卻是定定地鎖住了羽欣。
美瑤見到羽欣不馴的雙眼,再「感覺」到週遭的殺氣,她渾身發涼,怯怯地從包包裡頭拿出那一大迭要給宮軒聖的信。「我是負責幫人送情書的,這是一些女同學要給你的。」
「垃圾桶在那裡,順手把它給丟了。」宮軒聖瞄了一眼那一大迭的情書,沒什麼興趣。
沒料到宮軒聖會是這種回答,美瑤傻住了,如果要直接丟入垃圾桶,她幹麼還特地跑來這裡啊?更何況她根本不是那種狠心的人,要她把成堆的情書丟入垃圾桶她也做不到,更難向那些花心思寫情書的人交代。
「宮學長,可不可以請你至少翻一下好嗎?」美瑤求情。
「我沒有那些閒時間,拿走!」他斥道。
他的話再加上驕傲的態度,徹底的惹毛了羽欣,她打抱不平地說:「喂,那些信都是人家的苦心,你怎麼樣都得看一下吧,輕易踐踏別人的真心,小心遭天譴!」羽欣的語氣毫不客氣,根本不害怕得罪學長,也不在意一旁彷彿要把她碎屍萬段的目光。
「你講這是什麼話啊?宮學長很忙的,哪有空看那成堆的情書啊!」一旁的群眾開始圍剿羽欣。
「忙又怎麼樣?連收下信的這個動作也做不到是不是?」羽欣也嗆得很。
羽欣一雙無畏的雙眼直直射入他眼底,在她的眼中,宮軒聖除了看見自己之外,還瞧見她對他的不屑。
看來這位學妹,長得美麗,而且勇敢又有個性,他還滿欣賞她的。
「羽欣,好了啦!宮學長不收就算了,別強人所難。」美瑤害怕地拉拉羽欣的手,現在這情勢可不利於她發飆啊,萬一起衝突,她們兩人說不定會被人打成扁的。「走了,走了。」她拉著羽欣想走。
「我不要!我今天絕對要他收下這些信。」羽欣接過美瑤手中的信,猝不及防地將成堆的信件拋向宮軒聖,一點都沒跟他客氣。
宮軒聖沒出手接,一堆信散落在他身邊,他沒有動怒,只覺得有趣極了。「陌生人的信,值得讓你花這麼多心思?」他挑了下眉,譏誚地說道。
「花的不是我的心思,是她的心思。」這句話又惹毛了羽欣,她指著美瑤,而美瑤則是尷尬地低下頭。
面對眾多女同學忿怒的目光,羽欣揚起下巴拉著美瑤如來時一般,走出去。
「哼,跩什麼跩啊!宮學長,你繼續打球,別讓她壞了你的好心情。」其中一名女同學罵道。
「對啊,只不過是個二年級的學生而已,竟然這麼囂張,也不懂得尊敬學長。」彷彿是要幫宮軒聖出氣一般,眾多女同學一人一句。
「你們誰知道她的名字?」宮軒聖問著,回想著剛才那名有個性的學妹。
他平常是不怎麼搭理這一大群擁護者的,她們送毛巾,他順手拿來擦;送水,他渴就喝,冷漠到連一句謝謝都沒有。而現在,他竟然為了一名不馴的學妹向她們開口。
「誰?」
「剛才那一個。」他的目光注視著那逐漸消失的背影。
「我知道、我知道,她是二年乙班的貝羽欣。」
「嗯哼,謝謝。」宮軒聖回給那名回答他問題的女同學一個敷衍的笑容,那名女同學頓時心跳加速、小臉脹紅了。
「隊長,練球了。」男隊員有些吃味地說道,每次只要練球就是這種情形。
「我要去練球了。」他掃過那幾名擁護者,隨意地揮揮手,回到籃球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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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來只要閃過教官那關就行了。」羽欣賊賊笑著,沒錯!她打算逃課。
原本專科的生活就是有課再去上課,沒課就能閃人了。
可前陣子來了個新的校長,發佈一個鳥消息,不論有沒有課都得留在學校裡不能外出,否則被抓到就得記過處分。
這消息一發佈,全校學生紛紛抗議,到最後校長妥協,四、五年級的學生得以放行,低年級的照舊。
羽欣的大眼骨碌碌地轉動著,見到原本站在校門口的教官正和一名高年級的學長說話,她認為這是最好的時機,立即閃出了校門。
宮軒聖瞧見貝羽欣的身影,原本想出聲跟她打招呼,可見到她鬼鬼祟祟的模樣,大概猜得到她想做什麼事,該這樣就放過她嗎?
不!他正愁找不到好機會跟她說話。
「教官,後面。」他給教官一個眼神,低聲說道,心裡對那個跨著大步前行的小人兒閃過一絲愧疚。
「什麼?」年紀將近五十的教官左右張望著,果然看到一個越縮越小的人影,立刻大吼。「喂,你給我過來。」
這個吼叫聲,都羽欣的心跳漏了一拍。她像只縮頭烏龜,垂著頭往回走,真是可惡!就差那麼點路了。
「學校不是規定低年級的學生就算沒課也得留在學校裡嗎?你是哪一班的、叫什麼名字?你現在是沒課還是打算逃課?」教官問了一長串,根本沒讓羽欣有回答的機會。
「嗨,又見到你了!怎麼?提早放學?」
宮軒聖臉上始終帶著頗富興味的笑容,那個笑容教羽欣覺得刺眼極了,真想一把抓爛他的俊臉。
「說啊,我在問你話,你不會回答是不是?」教官不客氣地問。
該死的!羽欣暗啐了聲,瞧宮軒聖臉上得意的笑容,就知道他絕對是因為逮到她的小辮子而感到高興。
「教官,我是二年乙班的貝羽欣,我逃課。」她誠實地回道。
「逃課又違反校規,這是要記兩支警告的,你覺得我該怎麼處理你。」教官嚴厲的說著。
「最好是別處理。」她小聲地嘟囔著。
「什麼?」教官沒聽清楚。
「沒有。」羽欣搖搖頭。
「那你就依照校規記兩支警告好了。」
一聽到教官真的要因為這點「小事」就記她警告,羽欣的臉都綠了,這下完蛋,要是他老爸、老媽接到通知絕對會氣死。
「教官,或許可以參考我的提議。」宮軒聖將她慌張的表情看入眼底,原來這小妮子也會怕,有趣!
「嗯,軒聖你說說看。」教官面對學校裡品學兼優的學生會長、父親又是家長會長的宮軒聖很客氣,根本與對待羽欣的態度完全不一樣。
「這個學妹才二年級,可能還不太懂事,這麼記她兩支警告有點太過嚴重了,最重要的是要給她一個警惕,可以考慮別種懲罰,如果她再犯,再記警告處分比較妥當。」
「也對,軒聖你說得有道理。」教官點頭認同。
羽欣忍不住偷瞪宮軒聖。她一心認為他不落井下石就不錯了,怎麼可能還會幫她。
對上羽欣那雙不善的眸子,宮軒聖挑了挑眉,向教官建議道:「教官,不如罰她勞動服務,讓她打掃學生會室,教官覺得如何?」
「就打掃學生會室?會不會太輕鬆了一點?」教官有些猶豫。
「不至於。」
「那好吧。」教官同意了。
什麼他竟然會幫她求情,這是她想都想不到的事,由原本的兩支警告變成了勞動服務,再怎麼算她都好像是賺到了。
雖然百般不願,可她還是很有禮貌地對宮軒聖說:「謝謝。」
「聲音不是很甘願,不過我接受。」他冷嘲。
「你打掃好學生長室後,把銷過單給學生會長蓋章,然後再拿來給我。」他指著宮軒聖。
「噢……這樣就行了嗎?」羽欣應了聲,沒仔細看教官指的是誰。
「沒錯。」回答她的可是宮軒聖。「教官,她可以回去了嗎?」他幫羽欣問著。
「可以,下回不可以再逃課。」教官警告著。
「不會了!」才第一次逃課就踢到鐵板,她以後絕對不敢了。向教官行個禮後,她沒看宮軒聖一眼,轉身走得飛快。
宮軒聖看著她遠去的背影,唇過扯出一抹別具深意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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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生會辦公室——
「哎呀,這個時候你竟然會在這裡,真是難得啊,你不是一下課就會去籃球場打球嗎?」學生會的書記邢博鈞拍拍宮軒聖的肩膀,提出心裡頭的疑問。
「你管得還真寬,難不成我來不來還得先跟你報告?」他從書包裡拿出了幾本書看著。
「不敢、不敢,會長想來就來,小的哪敢多嘴。」邢博鈞拿起軒聖的書一瞄。「哇咧,商業週刊,悶!」邢博鈞丟回給他,隨後從小冰箱裡拿出了一罐可樂。
坐在一旁審視社團預算的學生會會計孫平麟,就事論事地說:「那個信鴿社的社員今年太少了,舊社員加上新社員一共才九個,既然社員這麼少,我想乾脆把信鴿社廢社好了,別浪費學校撥下來的經費。」
「信鴿社?」對於這個社團名稱他不算陌生,畢竟信鴿社的社員不久前才送一堆情書給他,他就是因此而認識了貝羽欣。
「捨不得嗎?」邢博鈞調侃宮軒聖。「如果廢社了,就沒有人送情書及巧克力給你了。」
「也是,想來還真捨不得,我也少了收情書的樂趣。」孫平麟搖著頭歎息。
「不過公事就得公辦。」宮軒聖下了結論,而此時敲門聲正好響起。
叩叩叩……叩叩叩……
「進來。」邢博鈞朗聲喊著,隨即見到羽欣手中拿著銷過單走進來。「小學妹,被記過嗎?教官怎麼說?」見到羽欣點點頭,他接過她手中的銷過單,啜了口可樂。
「教官叫我清掃學生會室,然後拿銷過單給學生會長蓋章。」羽欣乖乖回答。
發現宮軒聖一直盯著她看,她覺得很不自在,更懷疑他肯定是暗中盤算著要怎麼整她,而且她剛跨入學生會室時,就注意到學生會室又寬敞、又明亮,打掃得非常乾淨,根本就不需要她來打掃。
「喔,那你還真的是賺到了,被派來學生會室勞動服務。」邢博鈞將銷過單交給宮軒聖。「喏,幫她蓋章讓她交差吧!學生會長對於被派來學生會室勞動服務的學生向來都很大方,順手就把章給蓋了,讓學生輕鬆交差。」
「真的嗎?」她一臉懷疑。
「不,我很愛為難人,何況她是兩支警告,怎麼可能這麼簡單就幫她蓋章?」宮軒聖搖頭拒絕,對於那些礙眼的人,他當然會輕易地蓋章,畢竟他不喜歡太多人在學生會室走動。但對於貝羽欣,她絕對不會與「礙眼的人」四字劃上等號。
聽到宮軒聖的話,邢博鈞傻眼。
果然,她就說吧,讓他逮到這麼好的機會,他怎麼可能不把她整到死?「那你要我做什麼事?」她問著,早有必死的決心了。
「首先,先把學生會室的地掃一掃、拖一拖,然後窗戶擦乾淨、桌子擦一擦,魚缸換水洗乾淨,換水的時候要注意先換三分之一,免得魚缸裡的魚死了。」
「喝!你太殘忍了吧,要一個瘦弱的女孩子做這麼多事,整人吶。」邢博鈞真的看不下去,而孫平麟也抬頭用不解的眼神望著宮軒聖。
「還有嗎?」羽欣冷冷說道。對宮軒聖真的不爽到極點,反正今天栽在他的手上她認了,以後大家各走各的話,不小心在路上見著,大家就當不認識。
「目前,我想得到的就這些,別忘了用這些撤銷兩支警告,對你來說實在很划算,所以你面對我時不應該是這種表情,要很感謝我!水桶及拖把都在外頭的走廊上,抹布窗戶旁有,別忘了要清乾淨,一點灰塵都不能有。」他公事化地說著。
「知道了,我現在就去做。」做勞動服務她沒有任何怨言,唯一讓她不爽的是宮軒聖。
她走出學生會室,拿來掃把、拖把及水桶,開始打掃。
「虐待小學妹,不像你會做的事喔,我一直以為你很憐香惜玉的。」邢博鈞忍不住對羽欣吹了聲口哨。
「呵,是嗎?我可不記得我做過什麼憐香惜玉的事了……」宮軒聖不置可否地笑了下。「做你的事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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