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貴妃拉攏


    用蓋子輕輕撇去茶水中的浮沫，李也淺啜一口。

    「李掌司，兩雙新的絲襪已經做好了。」旁邊侍立的小太監低眉順目的開口。

    「知道了，先放那兒吧。」李也不急不緩的放下茶杯，順手拿起最新的大周月報。

    作為一個穿越到此的太監，也就這點消遣了。

    首先映入他眼中的是頭版的幾個大字：《地榜更新，劍仙出世》。

    這可是大事，李也連忙翻看九州地榜的排名，前九位不變，第十位已從「血殺老魔」變更為「冰魄劍仙」。

    血殺老魔，地榜排名前十的強者，第六境的大高手，就這樣被殺了？

    這個世界修行為六道九境，仙、武、儒、妖、魔、鬼共六道，皆為九境，六境之上人間不顯，第六境已是人間頂級戰力。

    「冰魄劍仙，新出現的強者？」

    李也自言自語，眸子中閃過一絲羨慕與苦澀。

    搖搖頭將繁雜的思緒甩開，李也繼續翻看，大周月報上各種趣事很多。

    連他進獻的絲襪旗袍等物在大周皇宮，逐漸流行這種小事之前也提過幾句，只是沒有提到他的名字，不過，一個太監，也不配。

    身為穿越者，只能靠著進獻些絲襪和旗袍茍且求活，也太過窩囊了。

    只不過肉身穿越的他從一開始就沒有選擇，從樹林中醒來四顧茫然，好不容易被救，卻被賣到牙行。

    最后又被賣到皇宮，十多歲的年紀，還沒回過神來，就已經成為太監了。

    要不是聽說這個世界還有修復軀體的辦法，李也幾乎就要試試再死一次，能不能穿越回去了。

    放下月報，看了看眼前躬身候著的小太監，李也李掌司懶洋洋道：

    「行了，將絲襪給咱吧。」

    小太監遲疑一下，開口道：

    「劉貴人那邊催了好幾次，是不是……」

    劉妃是個什麽東西？李也清楚的知道，自己這個針工局的掌司是怎麽來的，他瞪了小太監一眼，清了清嗓子：

    「是什麽是？咱要去興慶宮走一趟，讓劉貴人那邊先等著吧。」

    絲襪這玩意兒在上一世隨處可見，但在這九州地界可屬于奢侈品，以水火玄蠶蠶絲人工編織而成，自然是要往靠山那邊送。

    興慶宮，薛貴妃寢宮。

    當今天子無后，薛貴妃統領六宮，貴妃名為薛云容，極受天子寵愛，入宮幾年，恩愛不絕。

    這麽好的巴結對象，李也怎麽可能管什麽貴人不貴人的。

    待通傳后進了興慶宮，見了薛貴妃，李也雖成了太監，卻仍舊看得有些癡迷，不愧是皇帝愛極了的妃子。

    眉目如描，身形若削，肌膚雪白如玉，目光流轉間，風情搖曳，尚未開口，便自帶了幾分妖冶嫵媚。

    薛貴妃正與宮女玩著葉子戲，用余光輕掃了跪在地上的李也一眼，推出一張牌，頭也不回道：

    「李公公，你來得正好，胸衣被陛下撕壞了好些，再多送些過來，樣式要多些。」

    所謂的胸衣也就是胸罩，薛貴妃胸大，平日里很是有些辛苦，對我發明的胸罩喜愛異常。

    正是憑借于此，我才能從一個隨時可能橫死的小太監，成為針工局的掌司。

    「奴才遵命，今日針工局又趕制出兩條絲襪，特意給娘娘送過來。」

    李也恭恭敬敬，雖然有些癡迷薛貴妃的美貌，但上輩子見多了各色美人，倒是還能自持。

    薛貴妃聞言，放下手中的葉子戲，轉過頭來，看著李也嫣然一笑：

    「本宮聽說，劉貴人等了好久也沒等到一條，怎麽又送到這邊來了。」

    「奴才有今天，全憑娘娘提拔，自然只記得娘娘的恩情。」這宮中似乎就沒點隱秘，李也暗自腹誹。

    似乎對李也的回答很滿意，薛云容起身緩步走到李也面前，僅裹著一層絲襪的玉足，出現在李也低下的視線中，然后薛云容輕笑一聲：

    「如此懂事，倒是讓本宮不知道該怎麽賞你了。」

    李也聞言心中一驚，以往偶有賞賜，也不過是隨手賞些銀子罷了，今天似乎有些不對。

    拿不準薛云容究竟什麽意思，李也后退一步埋頭跪下，臉正好跪倒在薛云容精致的玉足之前。

    看著近在咫尺的精致絲足，李也顧不得心中絲絲綺麗，恭敬道：

    「這都是奴才應該做的，不敢奢求娘娘賞賜。」

    怪不得李也毫無尊嚴的謹慎，實在是進宮的五年來，見慣了太多生死，太監不過是家奴，主子的一句話。

    說打死也就打死了，雖然現在有個小小的掌司身份，但在這皇宮之中，又算得了什麽呢？

    薛云容看著跪倒在自己身下的李也，輕笑一聲，正準備出言安慰，忽然察覺腳上一癢，一股灼熱的呼吸打在自己的足尖上，讓人心里頗有些癢癢。

    居高臨下的看著那張，和自己的腳咫尺相隔的臉，薛云容心底忽然泛起一絲莫名的征服欲。

    雖然皇帝也喜歡摸自己的腳，卻沒有親過呢……也是，好臟的，那可是陛下……薛云容按下心中的亂湧的心思，輕咳一聲：

    「咳～本宮說賞便賞，無需多言，說吧，你想要什麽賞賜？」

    天上掉餡餅？李也摸不清狀況，但機會難得，是以不再遲疑，說出了覬覦已久的一件事：

    「謝娘娘天恩，若是方便，可否容奴婢入皇宮秘藏一觀？」

    皇宮秘藏，搜羅天下修行秘籍，雖比不上儒道兩家藏書樓，卻也是天底下一等一的收藏了。

    薛云容聽罷，有些暗惱，這小奴才怎麽如此不知好歹，那皇宮秘藏非天子親諭，任何人不得入內，外朝非大功無以得進。

    正欲拒絕，忽然轉念一想，既然要施恩，那就要舍得本錢，左右不過是跟皇帝說些好話罷了。

    于是薛云容本來收起的笑容再度輕輕綻放：

    「你想修行？」

    「是。」李也見薛云容沒有立刻拒絕，頓時心中大喜，這個大腿抱對了。

    不時皇帝親信或者天大的功勞，想要進皇宮秘藏幾乎是不可能的事，但在薛貴妃這里，卻不是什麽難事。

    「那尚書監如此多的秘籍還不夠你看？」

    尚書監的秘籍就是專給太監宮女練的，不過嘛，練到三境頂天了，突破四境的秘籍都少見，而想要重塑肉身，已經是第七境的故事了。

    「奴才想要上進，也想更好的為娘娘效力。」

    「上進？」薛云容咂摸一下，看著跪倒在自己腳邊的李也，心中忽然一動，這奴才無親無故，唯一的靠山是自己，又是個知恩圖報的。

    若是自己有個高手效力，似乎也還不錯……她身邊當然有高手保護，不過那都是皇帝的人，不算是她的手下，于是笑道：

    「好一個上進，既然如此，本宮就為你在皇上面前求幾句。」

    「奴才多謝娘娘天恩，娘娘大恩大德，奴才永世不忘。」李也大喜過望，恭謹叩首。

    李也是真高興，沒想到一直以來的目標如此簡單就達成了，並不是修行那麽簡單。

    若只是修行，外面的功法雖然粗淺些，但也能將就用，以后再換就是了。

    但早在成為太監的時候，就聽其他太監提過恢復成男人的方法。

    最廣為人知的便是修煉到第七境，重塑肉身，無瑕無漏。

    其次便是補天靈髓，傳說乃補天石凝聚的石髓，補天之漏，補道之缺，自然也可補身體殘缺。

    可是這一個是人間絕跡的第七境，另一個更是第九境都有用的天地靈物。

    即使李也擁有著身為穿越者的自信，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如願，但那個太監還說了另外一個方法。

    「當然了，前面兩種方法你們就別想了，還有一種方法，天魔宮曾經有一本秘籍名為天魔九相，只需第一境，便可補全肉身。

    這本秘籍如今就收錄在皇宮秘藏之中，只要你們好好努力，服侍好主子，將來也不是沒有機會習得這功法，到時候賜放外朝……」

    老太監當年的話言猶在耳，如今自己已經獲得了進入皇宮秘藏的機會，這怎麽能讓李也不欣喜若狂。

    看出了李也的興奮，薛云容輕輕一笑，退回桌邊坐下，重新拿起葉子戲，笑道：

    「你可別急著歡喜，皇上還不一定答應呢。」

    話是這麽說，但她既然敢提，自然是不怕拒絕的。

    「無論成與不成，奴才皆謹記娘娘大恩。」李也自然知道該怎麽說。

    「行了，起來吧。」薛云容推出一張牌。

    「謝娘娘。」李也不喜歡跪，但是沒什麽辦法，聞言起身，心中雀躍，只希望能早一點掌握自己的命運。

    薛云容推著紙牌，似是無意的繼續道：

    「對了，上清劍宗某個仙長似乎對你的絲襪有些興趣，過兩天有人帶你過去。」

    上清劍宗，仙道修行聖地之一，聽說有六境之上的絕世仙人。

    絲襪，上清劍宗，這～～中間有任何聯系嗎？

    這意外的消息讓李也一怔，但隨即心念一動：

    「娘娘可有什麽吩咐？」

    薛云容停下打牌的動作：

    「聽說上清劍宗有一種駐顏丹，服用過后青春永駐，容顏不老，但卻只聽過，從來沒見過。」

    旁邊的小宮女搭話道：

    「奴婢也聽過呢，聽說還有延壽的功效呢。」

    聽到這里，李也心中苦澀，駐顏丹，他聽都沒聽過，更別說還有延壽的功效。

    要知道不入上三境，無論仙道妖道，壽不過百乃是定數，可以延壽的丹藥，可想而知，有多珍貴了。

    但薛貴妃話說到這里，意思已經很明顯了，該給的賞賜也給了，要是這個時候撂挑子，可能只有死路一條。

    畢竟薛貴妃也三十歲了，宮中又進了許多新人，比如之前那個柳貴人……

    沒有永遠十八歲的女人，十八歲的女人卻永遠都有，薛貴妃表面不在意，心底卻也急了。

    李也感覺薛貴妃有點病急亂投醫，絲襪算個什麽東西，配嗎？那可是上清劍宗。

    心念如電般閃過，李也不敢拒絕：

    「若有機會，奴才一定為娘娘尋得駐顏丹，雖死不辭。」

    薛云容放下葉子戲，認真得看著李也：

    「此言當真？」

    李也一臉誠摯：

    「九死不悔。」

    薛云容看起來頗有些感動，忽然道：

    「其他人都先下去吧。」

    待其余宮女太監下去后，薛云容方才輕輕嘆息一聲：

    「只盼你莫覺得我是在為難你吧。」

    整個人身上的妖冶風情一掃，絲絲愁緒上湧，轉眼間就從一個魅惑天下的妖妃，轉變成一個楚楚可憐的弱女子。

    好一個我見猶憐的嬌弱美人，李也心中暗道，不愧是將皇帝迷得神魂顛倒得妖妃，這演技好生厲害。

    李也在皇宮混了幾年，也不是毫無演技的小白，當即受寵若驚道：

    「奴才受娘娘大恩，怎會有如此心思。」

    不知道是不是李也的演技不過關，薛云容搖搖頭，推心置腹般自語道：

    「我也知道希望渺茫，可是我也沒辦法，以色侍人者，色衰則愛馳……最近，皇上心思似乎有些變了……」

    忽然，她用目光怔怔的看著李也，更是伸手拉住他的手，楚楚可憐的美眸隱隱水光氤氳，她閃過一絲哀求的神色：

    「你～你是我唯一的希望了。」

    李也仿佛被迷住了似的，愣愣的看著高貴的貴妃娘娘，竟然拉著自己的手，激動得似乎都快說不出話來：

    「我我～～我～一定為您帶回駐顏丹。」

    心底卻暗自不屑，對對對，你們主子要固寵，就要我們奴才去拼命。

    「謝謝你。」薛云容淚光隱隱得美眸中滿是感激。

    「我～～我～～」李也看著薛貴妃那張美艷的臉，有些入戲了，激動得渾身都有些顫抖，然后才有些恍然般改口：

    「奴才當不起。」

    「應該的。」薛云容輕輕搖頭，然后看著李也認真道：

    「你一定要活著回來，不要冒險，我派了人在山門外接應你，等你回來，我就調你到我興慶宮來做總管太監。」

    「娘娘等我好消息就行。」李也一副雖死不悔的樣子。

    直到離開興慶宮，李也才晃了晃被演得有點暈的腦子，這妖妃，太厲害了……

    我一個太監都有點把持不住，更別說正常男人了，不過嘛，假的終究是假的，還不是想騙我去死。

    什麽山門外有人接應，我看是讓我盡量把丹藥帶回就行吧……李也暗自腹誹。

    要是剛穿越過來他可能還真就熱血上湧的干了，但是，見過那麽多口蜜腹劍之后，見過那麽多新鮮屍體過后，他對這皇宮，早就沒有了一絲期待。

    只是看這妖妃的樣子，有點不達目的誓不罷休啊，到時候沒有個交代，還真不好過關。

    李也心底不禁有些發愁，轉念又想起這件事的起因，上清劍宗對絲襪有興趣？

    這也太假了吧？

第二章：天魔九相


    回到針工局，李也重新泡了一杯茶，開始仔細思量今天的應對，回想下來，不由暗自腹誹妖妃厲害。

    先是一個輕輕的敲打，看看自己是否忠心，接著又是賞賜籠絡人心，關鍵是她十分會利用自己的美貌優勢，身體若有若無的靠近我，拉近我的好感……

    想到薛貴妃那雙裹著絲襪的妖嬈玉足，李也雖是太監，卻也不由得心中一蕩。搖頭將綺念甩出，算了，不管了，事已至此，不過是兵來將擋罷了。

    如今，最重要的是皇宮秘藏那本《天魔九相》，其余不過細枝末節，實在不行，趁著外出逃走就是了，天下之大，還沒有我的容身之地嗎？

    如此一想，天地皆寬，只待著進入皇宮秘藏。

    薛貴妃辦事還是很快的，第二日，司禮監總管高公公便過來宣讀聖上諭旨了。

    讀完諭旨，高公公笑呵呵道：

    「小李子，你倒是走了運，攀上貴妃娘娘的高枝了。」

    看著高總管慈祥的笑容，李也不敢有絲毫大意，遞過幾張積攢的銀票，諂笑道：

    「高總管說笑了，不過是求娘娘開恩罷了，勞煩總管大人走一趟，辛苦了。」

    高總管笑容越發慈祥：

    「行了，走吧。」

    「總管大人先清。」

    ……

    三步一哨，五步一崗，經過重重守衛，李也終于來到皇宮秘藏，在高公公出示皇帝令牌之后，守門的老頭揚揚手。

    李也終于進入朝思暮想五年的地方，這里秘籍並不多，不過聊聊數十部，其中《天魔九相》赫然在最顯眼的位置擺放著。

    不顧高公公混雜著戲謔與唏噓的目光，李也率先走過去，卻並沒有著急翻開秘籍，而是先翻開了秘籍介紹。

    「天魔九相，魔門外道功法之一，下三境修己身，有本相、心相、魔相；」

    「中三境多變化，有畜生相、餓鬼相、地獄相；上三境求超脫，有人間相、修羅相、天人相。」

    「此功法以一點本相身化萬千，又以一點心相勾人魔念，千變萬化，詭譎異常，修煉者仿若域外天魔一般無跡可尋，」

    「缺點為正面戰力不強，需借外物修行，且容易沾染魔性，嗜殺、嗜淫、嗜斗、嗜賭……種種情形，不一而足，慎之又慎。」

    看到這里，李也心中稍稍一顫，卻仍舊義無反顧的翻開了秘籍，魔性就魔性吧，總比不是男人要好。

    秘籍第一頁便是一副玄奧復雜至極的觀想圖，飄渺詭譎，似能挑弄人心，只一面，便深深的印在李也腦海之中，緩了好一陣。

    李也才恢復過來，他知道，秘籍與觀想圖必須相互配合才能修習，這也是防止功法外流的一種方式。

    將其牢牢的印在腦海中之后，他開始看具體的修煉方法。

    而站在一邊的高總管，卻只是靜靜的看著眼前的小太監，眼神里有戲謔、有唏噓，或許還帶著一絲憐憫……

    直到看著臉色鐵青的李也放下書，高總管才開口道：

    「看完了嗎？」

    李也的修為只能看到第四境，可是他已經知道自己后面不用看了。

    的確，修煉天魔九相第一境就可以補全殘身，本相作為萬千變化的根基，容不得有任何殘缺。

    但是，沒有人告訴他，修成天魔九相的第一境，真的需要一只域外天魔。

    域外天魔，最少也是六境的存在，生存在九天罡風之外，自六境往上，每次破境，修煉者都會遇到的存在，無相無形，勾人心魔。

    也只有六境強者，可以經受九天罡風吹拂，去到天外天，冒著隨時可能身隕的風險方有可能捕捉。

    堅守五年的夢想破滅，饒是以李也的不屈不撓，此刻也不禁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想法，聽到高公公的話，強行忍住心中的無名怒火，扯出一個牽強的笑容：

    「高總管，還能看看其他嗎？」

    高公公笑笑：

    「一次只能看一本，這是規矩。」

    李也沈默一下，方才答道：

    「那我再看看。」

    高公公不以為意，笑吟吟的看著李也重新翻開秘籍。

    直到將《天魔九相》的前四境死死印在腦海中，李也才放下手中的秘籍，停頓一下，然后道：

    「多謝高公公。」

    「那就走吧。」

    出了秘庫，李也懷著滿腔的郁郁徑直回到針工局，而高公公則經過重重宮闈。

    來到皇帝身邊，皇帝看起來不過四十歲左右，認真批閱奏折的樣子很是威嚴。

    大周皇帝姓姬，名玄，一統九州，天下威伏，本人亦是六境高手，若在京城，有天子龍氣加持，有七境戰力。

    「啟稟陛下，已帶針工局李也李掌司去過秘庫。」

    「起來吧。」皇帝放下奏折，看向高公公，威嚴的氣勢一邊，忽然促狹的笑道：

    「可是選了天魔九相？」

    「回陛下，正是天魔九相。」高公公也笑吟吟的回道。

    「哈哈哈哈……」皇帝大笑不已。

    「嘿嘿……」高總管陪笑。

    「你當初選的，也是天魔九相吧。」皇帝想起當初的趣事。

    「是，陛下記性真好。」高總管尷尬了。

    「待朕七境后，也為你尋一只域外天魔來，如何？」

    「陛下萬金之軀，豈可輕易冒險，老奴早就習慣了。」

    「哈哈哈，高伴伴呀高伴伴。」皇帝笑著搖頭。

    「對了，老奴調查這小太監的身世，倒發現些蹊蹺。」

    「哦？」皇帝不笑了。

    「十二歲時被人發現于城郊樹林，后背牙行賣入皇宮之中，一切清晰可考，只是這十二歲之前的事，一無所聞。」高公公恭謹道。

    「他本人如何說的？」皇帝的聲音聽不出喜怒。

    「說是在野外遇襲，傷了頭部，忘了。」

    「忘了？」

    「是。」

    皇帝不置可否。

    高公公抬頭偷看一下皇帝的表情，然后遲疑著開口道：

    「據傳，他被發現時斷發異服，有些……奇怪。」

    「斷發異服……南蠻？」皇帝沈思一下，忽地一笑：

    「罷了，這都不重要，牙行有沒有問題，怎麽會將來歷不明的人賣入皇宮？」

    高公公笑道：

    「回陛下，牙行已經查過，本身沒有問題，至于為什麽將他賣入皇宮，據牙行所說，」

    「陛下勵精圖治，百姓安居樂業，是以，近年來越來越多的人家，不願將孩子賣身進宮了。」

    「哈哈哈～也是」皇帝大笑一陣，又道：

    「既然如此，便罷了，左右也不過一個小太監，設計的東西，倒也有些意趣。」

    「是。」

    皇帝搖頭笑笑：

    「只是這上清劍宗，不是太上忘情的老東西，就是些劍外無物的瘋子，怎麽會對這種東西感興趣。」

    「是太上劍宗首席邢初霜過問的。」

    「一年入四境的那個小丫頭？」

    「是，剛剛下山的小丫頭，許是有了情郎，對這小東西有些興趣也正常。」

    皇帝點點頭：

    「既如此，若他真能為貴妃帶回駐顏丹，便讓他再進一次秘庫吧。」

    高公公有些遲疑：

    「帶回了……給貴妃？」

    皇帝沈默不語，片刻后方道：

    「左右不過延壽數天，畢竟夫妻一場，罷了。」

    「是。」高公公不再言語。

    ……

    李也回到針工局，整個人還是有些郁郁，又將腦海中的《天魔九相》細細研讀一遍，發現確實沒辦法，第一步本相便是將身體與無形魔體混練。

    有無飄渺之間，確定那唯一的本我之相，若無域外天魔，整個功法根本無從談起。

    李也倒有信心成就七境，這是身為穿越者的自傲，可是他並不算特別有天賦的，普通的修煉功法修了五年，也就堪堪達到第三境。

    第四境關卡突破還遙遙無期，至于第七境，即使能達到，也要幾十年去了，那時候他還對女人有沒有感覺都是兩說。

    難道，真要當幾十年太監不成？李也嘆息一聲，別的不怕，就怕自己慢慢變成一個心理變態啊。

    身處皇宮，鶯鶯燕燕環繞，卻半點不能人道，這……想不變態都難。

    嘆息一陣，好不容易平復下自己的心情，便有個小太監來喚：

    「李公公，貴妃有召。」

    你才是公公，你全家都是公公……李也暗自叫罵，卻不得不笑嘻嘻的道：

    「好，勞煩公公前方帶路。」

    再次進了興慶宮，卻見薛貴妃正與一個少女飲茶，少女約莫二十來歲，一身素色道袍，腰間一把長劍。

    婉約的臉蛋讓人很是驚艷，不遜色于妖妃幾分，只可惜神色太過冷淡，讓人沒什麽興趣。

    見李也進來，薛貴妃松了一口氣，天可憐見，她也算長袖善舞，可惜今天知道什麽叫天外有天，面對一座冰山卻有力無處使，開口道：

    「邢姑娘，這便是你要找的人。」

    邢初霜轉頭看向我，冷淡的眸子中終于帶上一點好奇：

    「那個什麽絲襪，就是你發明的？」

    「是。」李也感覺這個妹子不是很好相處。

    「行，跟我走吧。」邢初霜也不多言，起身拉著李也便要走。

    「娘娘告辭。」李也連忙朝薛云容拱拱手。

    薛云容心中有些暗怒，這丫頭好沒禮貌，她再怎麽也是貴妃，一個四境的小丫頭也敢在她面前擺譜。

    若不是還指著駐顏丹，要不是這丫頭是上清劍宗的人，早就被拖下去打了。

    但此時她卻只能壓下心中的怒火，溫柔的朝李也甩出一個鼓勵的眼神。

    李也微不可察的點點頭，隨著邢初霜出去了，一路無話走到宮外，邢初霜祭出一道飛劍懸于身前，輕飄飄踩到劍上，朝李也道：

    「上來。」

    李也面露兩分疑惑，這，怎麽上？我知道，你們仙道四品名為御劍，可以飛很Nb，但沒聽過還能帶人啊。

    邢初霜看了有些無措的李也一眼：

    「站我后面。」

    「這，男女授受不親吧。」

    「你是太監。」邢初霜聲音清冷，依舊不帶一絲煙火氣。

    很難得想象三十來度的人，怎麽將得出這樣冰冷的話。

    李也干脆的跳上去，貼在邢初霜后邊，雙手毫不客氣的環住邢初霜，那籠在道袍里的纖纖細腰。

    「太近了。」邢初霜聲音冷冷的從前方傳來。

    「我是太監，沒關系。」難得出了皇宮，即使面對著一座冰山，李也依然恢復幾分少年習氣。

    邢初霜沈吟片刻，點點頭：

    「也對。」

    說罷，御劍起長空，帶著李也扶搖而去。

    天高云闊，四野成極，李也穿越過來五年，尚是第一次體驗飛行的樂趣，摟著面前的冰山美人。

    五年皇宮的謹小慎微，終于被這御劍飛行的瀟灑吹散了些許。

    天上的風景很快便看厭了，李也的注意力逐漸被懷中的冰美人吸引，寬敞的道袍之下，沒想到少女的身材竟然驚人的好，盈盈一握的腰肢。

    豐盈翹挺的美臀，下身貼在上面，也就是李也沒了工具，不然早就將這美臀頂穿了。

    「邢姑娘，還不知道你叫什麽名字呢。」

    「邢初霜。」聲音依舊清冷淡漠，似乎對時間一切都不在意。

    李也覺得這名字有些耳熟，仔細一想，這不是今年初登人榜第五的忘情劍嘛，上清劍宗首席弟子，代宗門行走天下，放肆的心情稍稍收斂：

    「可是人榜第五的忘情劍。」

    「嗯。」邢初霜依舊沒太大反應。

    所謂忘情劍，是指邢初霜得劍忘情，契合太上忘情的心境，天然便是修煉《太上劍典》絕佳苗子，別看眼前只是四境修為。

    但《太上劍典》乃上清劍宗根本心法，一般人根本入不了門，像邢初霜這種天才，一旦入門，七境有望。

    李也想到了之前薛貴妃那有火不得發的表情，心中恍然，繼續道：

    「不知道你找我有什麽事？」

    「不是我找你，宗門長輩找你。」邢初霜問一句答一句，既不主動，也不拒絕。

    李也見她並沒有不耐煩的情緒，便繼續問道：

    「可知道是什麽事嗎？」

    「不知道。」

    李也無奈了，眼下依舊什麽都不知道，只知道和絲襪有關，一切似乎只能聽天由命。

    若是求不來駐顏丹，最好是能拜入上清劍宗門下，那樣即使是大周皇帝，拿自己也沒什麽辦法，若還是不行，也就只能亡命天涯了。

    懷著忐忑而期待的心情，終于，劍光落下，上清劍宗，到了。


第三章：久別重逢


    上清劍宗坐落在一座高山之上，似乎也沒個守門的人，邢初霜將李也交給一個小姑娘，朝小姑娘點點頭道：

    「領他到客房休息。」

    「這誰呀？」小姑娘約莫十歲左右，粉雕玉琢，看起來倒是挺活潑可愛。

    邢初霜沒有理她，徑自離開，于是小姑娘苦惱的皺皺眉，朝邢初霜的背影比個鬼臉：

    「臭師姐。」

    轉而又好奇的看向李也：

    「我叫蘇可可，你叫什麽名字？」

    「我叫李也。」李也朝小姑娘友善的笑笑。

    蘇可可一蹦一跳的領著李也朝客房的方向走去：

    「師姐從沒帶過人回來呢，你和師姐什麽關系啊？」

    「我今天才第一次見你師姐呢。」

    蘇可可歪歪頭，狐疑的看李也一眼：

    「那師姐怎麽會親自帶你過來？」

    李也攤攤手：

    「我也不知道，你去問你師姐咯。」

    「哼，才不要問她呢。」蘇可可鼻子一皺，努力顯出不屑的樣子。

    李也看著小姑娘可愛，很想摸摸她的頭，但幾年的謹小慎微提醒他最好不要輕舉妄動，最終還是忍住，笑著打聽消息：

    「你聽說過絲襪嗎？」

    「絲襪？什麽東西？」蘇可可一臉茫然。

    「沒什麽，一種衣服而已。」李也見蘇可可一臉茫然，心知即使上清劍宗內部，此事知曉的也不多，怕犯了什麽忌諱，便也不再多說。

    來到一處幽靜的院子，蘇可可拍拍手：

    「到啦。」

    「謝謝你啦。」李也看了看院子，環境優美，安靜宜人，比皇宮的住處可安逸了太多。

    蘇可可看了看天色：

    「那我就先走了，你別到處亂跑哦。」說罷，朝李也揮揮小手，蹦蹦跳跳著跑開了。

    李也看著跑開的小丫頭，仍舊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麽，趕了半天的路，也有些累了。

    天色不早，既來之，則安之，于是便進了房間，準備收拾東西睡覺。

    正在收拾被褥的李也沒有察覺到，就在小丫頭剛走不久，一個白色宮裝的美婦人便落在院子門口。

    神色帶著些期待與不安，徘徊片刻，輕舒一口氣，頓了頓，待神情歸于冷淡，方才緩步走進院門。

    經院門一路走進廳堂，直到看到在臥房收拾被褥的身影，她的腳步一頓，目光猛的一凝，原本冷淡的面容上，浮現出不可思議的驚喜與懷疑。

    美婦人朱唇微張，似要說話，卻沒能發出聲音，艱難的咽下一口唾沫，她嘶啞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敢置信的試探，終于出聲：

    「小……也？」

    李也聽到這聲既熟悉又陌生的呼喚，猛然回頭，卻看見了他無論如何也想象不到的一個身影。

    即使年輕了許多，即使衣著不同，即使已經過去了五年，他依舊一眼認出了，這常常出現在他夢中的身影。

    兩行清淚無聲流下，帶著一絲不可置信的狂喜，帶著無數的委屈，萬般情緒湧上心頭，他終于啞聲開口：

    「媽？」

    美婦人在李也回頭的片刻，便已經淚流滿面。

    此刻聽到李也那帶著一絲試探性的呼聲，再也壓抑不住內心洶湧的情緒，上前一把擁抱住李也，泣聲悲鳴：

    「小也～～」

    似乎，是真的，真的是媽媽……

    感受著熟悉的擁抱，李也終于不再遲疑，滿腔的委屈瞬間爆發，淚水如決堤一般湧出，抱著母親委屈的哽咽道：

    「媽～～」

    隔了一個世界，母子再次相遇，一時間難以自持，相擁久久而泣。

    美婦人正是李也前一世的母親，名叫沈露華，李也父親死得早，母子二人相依為命，正是沈露華獨自一人將李也拉扯長大。

    卻不想兩人外出自駕游的時候，一次車禍，將李也帶到這個世界。

    李也本以為母親已經車禍死亡，此時重逢，意味著自己在這個世界不再是孤身一人，怎能不悲，怎能不喜？

    五年中從沒睡過一個安穩覺的李也，在母親溫暖的懷抱中，肆意宣泄著壓抑已久的情緒，終于不知不覺的沈沈睡去。

    沈露華察覺到兒子在自己懷中睡下，一時間心疼不已，又抱了好久，才將李也放在床榻上，怔怔的看著兒子熟睡的容顏，一會兒哭一會兒笑。

    想撫摸那張夢見無數次的面容，又怕打擾到兒子的沈睡，像一個不知所措的瘋子……

    ……

    李也睡得無比香甜，他好像做了一個夢，又夢到了母親，夢到在這個異世界和母親重逢了，呵，怎麽可能，李也自嘲著睜開了惺忪的睡眼。

    然后就看到了母親那張絕美的容顏，正關切的看著他。

    「小也，醒了？」

    聽到這熟悉而又陌生的問候，李也這才想起一切都不是夢，臉上露出傻傻的笑容：

    「醒了。」

    看到李也的傻笑，沈露華那張精致的臉上，露出不太相符的慈母微笑：

    「我去給你拿點吃的。」

    李也下意識的抓住沈露華的手：

    「媽，別走。」

    沈露華身體一頓，鼻頭莫名一酸，清淚又不自覺的流下：

    「好，媽不走。」

    「嗯。」李也此時心中雖有無限的問題，卻一個也不想問，只想安靜的享受這靜謐的溫情。

    沈露華看著李也滿足的笑容，擦著眼淚嗔怪道：

    「你都快三十歲的人了，怎麽還跟個小孩子一樣。」

    「三十歲？」李也驀地一驚，終于從溫馨的氣氛中驚醒，自己十二歲穿越過來，至今不過十七歲而已，何來的快三十歲？

    幻境？心魔？上清劍宗用得著，對自己一個三境的小太監，廢這麽大的周章嗎？還是說，穿越者的秘密暴露了？

    想到這里，他不知不覺已經放開了緊握住沈露華的手，神情升起一絲戒備。

    沈露華看到兒子的戒備，既驚且憐，又有一絲不解，握住李也逃開的手，道：

    「穿越到這個世界十五年，你不是二十七歲了嗎？」

    時間對不上，李也本能的保持戒備：

    「這……不是什麽幻境吧？」

    沈露華聞言，「噗嗤」一笑：

    「一歲的時候，你不肯照相，非要買了玩具才行。三歲的時候，你尿了床不肯說，把被子藏在衣櫃里。五歲的時候，你偷親人家小姑娘……」

    沈露華絮絮叨叨半天，有的李也記得，有的李也自己都記不清楚了，心里已經信了九成，語氣不知不覺有些撒嬌的意味，嘟囔道：

    「好了好了，別說了，根據我的記憶做的幻境，當然知道這些。」

    沈露華見兒子撒嬌的樣子，知他已經信了，卻不反駁，仍舊寵溺笑道：

    「那就說點你不知道的，車禍之前好像馬上要教你數列，等差數列，知道公式嗎？」

    沈露華本是數學老師，經常給李也補課，熟悉的話讓李也仿佛又回到當初補課的日子，他乖巧的搖搖頭：

    「不知道。」

    沈露華笑著道：

    「An=A1+（N-1）*D，d為公差，你算一下對不對。」

    李也默默代了幾個數驗算一下，果然如此，驚奇道：

    「為什麽呀？」

    沈露華仿佛也找回當初上課的熟悉感覺，不急不慢的開口道：

    「我推導給你看……」一堂課娓娓道來，母子二人仿佛又回到當初的時光。

    直到講完，母子二人方才意識到此刻，已經不是原來那個世界了，默契的相視一笑，停住話頭。

    「對了，您說已經過去十五年，怎麽回事？」李也記起剛剛的話題。

    沈露華有些驚訝的看著李也：

    「車禍之后，我穿越到這里，已經過去十五年了啊，難道你不是？」

    「我也是車禍之后過來的，可是，我才過來五年啊？」李也奇怪道。

    沈露華皺眉想了一陣，也不明白，斟酌道：

    「你知道我們是怎麽穿越過來的嗎？」

    李也搖搖頭，這才想起了母子二人同時穿越必有緣由。

    「還記得你送我那根木簪嗎？地攤上買的那根。」

    「有些印象。」

    「那根木簪就是這方世界的，根源至寶之一的陰劫劍。」

    「陰劫劍？」李也大驚，然后意識到自己聲音有些過高，不由得有點緊張。

    由不得李也驚訝，陰劫劍與離陽印為本界至寶，據傳由陰陽二氣所化。

    造化萬物，一主殺、一主生，只是消失已久，只有在傳說與話本之中，才能看到它們的蹤影。

    看到李也緊張，沈露華輕輕一笑：

    「別緊張，這個世界還沒人能聽到我們的談話。」

    李也這才松了口氣：

    「您繼續說。」

    「我也是來了這邊才知道，當初卡車撞過來時，不知道是死氣激發，又或者是應激護主，」

    「總之，不知道是什麽原因，它破開空間，帶我來到了這里，估計你也是被空間余波籠罩，所以同樣穿越過來。」

    李也皺眉：

    「這麽說起來，我失去意識之前，眼角的余光好像是注意到您似乎消失了一瞬，我一直以為只是幻覺。」

    「或許你之所以晚了十年，正是因為晚了一瞬，時空的秘密太過難測，誰也說不準。」沈露華輕輕搖頭。

    「或許吧……」弄清了穿越的緣由，李也有些感慨：

    「您這些年，過得好嗎？」

    沈露華笑笑：

    「我醒來的時候就已經在上清劍宗了，聽撿到我的掌門說是，在京城外的樹林里發現我的，因為陰劫劍改造體質，」

    「她誤以為我是傳說中的陰靈劍體，便將我帶回門中，平日里主要都是修行，想著早日突破九境，看能不能借陰劫劍再回去，」

    「除了掛念你之外，倒沒什麽不好的，前一陣看大周月報，發現上面說皇宮最近，開始流行絲襪旗袍胸衣什麽的，」

    「我猜測可能跟原來的世界有關，所以才讓初霜去看看，順便把發明的人帶回來問問，只是，沒想到竟然是你。」

    說到后面，沈露華已經滿是笑容。

    「若非如此，我們母子二人不知何時才能相見。」李也有些唏噓，沒想到母親也是落到京城外的樹林。

    只是早了十年，更不曾想自己用以改善生存環境的一點手段，最終竟成了母子相認的契機。

    沈露華笑道：

    「我還說哪個愛美的女人，別的不弄，竟弄些這種東西，沒想到是你這小色鬼。」

    聽到「小色鬼」三個字，李也神色露出一絲淒楚，又很快掩下，沈浸在回憶之中的沈露華並沒有注意到，笑著繼續到：

    「從小你就喜歡摸我的絲襪，沒想到都穿越了，還是念念不忘的把這東西弄出來了，真是天生的小色胚。」

    李也心中苦笑，色胚？自己又能有什麽辦法呢？

    十二歲穿越過來，一無所長，后宮之中，除了討好女人，還能怎麽辦呢，即使如此，也已經用盡全力了。

    終于察覺到李也面色有異，沈露華有些慌神：

    「小也，媽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開個玩笑……」

    李也笑一下：

    「嗯，我知道的。」

    沈露華看到李也牽強的笑容，才意識到自己對兒子五年的經歷一無所知，要知道，兒子穿越過來才十二歲，連忙問道：

    「你呢？這五年過得怎麽樣？」

    李也沈默片刻，扯出一個笑容：

    「邢初霜沒給您說嗎？我這五年都在皇宮生活。」

    「她只說人帶來了，我沒來得及細問就過來了，皇宮？怎麽會進皇宮的……」沈露華漸漸意識到不對，臉色變得鐵青。

    看著沈露華寒氣逼人的雙眸，李也輕輕點頭。

    「嗯，我現在是個太監。」


第四章：姜紫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