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翔麟
大親王 | 2009-4-24 15:23:03

本篇最後由 nike 於 2017-8-30 10:28 編輯

本文最後由 翔麟 於 2009-4-24 16:06 編輯

白敏,一個現代女子,無意中回到了千年之前的大興王朝,以慕容楓的身份嫁給了當朝的四太子司馬銳,一個頑劣不堪的男子,相識.相知.相戀,冥冥中注定的天意可否讓真愛不悔,能否不枉這千年而來的約定……



  如同往常,下班後,白敏沿著路邊的人行道慢慢走著回家,心情不好不壞。

  已經27歲的她,很普通的活著,經過很多次相親。哥哥的兒子已經會追著她喊姑姑,姐姐在大洋彼岸也已為她添了一個黃頭發黑眼睛卡通娃娃般漂亮的混血侄女,她卻仍未嫁為人妻。

  幸虧父母在美國照料姐姐,否則,她不會有如此清靜日子可過。

  哥哥做生意,常年在外,嫂嫂帶著侄兒多半時間待在她自己的娘家。白敏走進那家自己常去的小飯店,在空位上坐下,點一份她愛吃的小菜,要碗米飯,安靜的吃著。

  窗外有風吹過,刮起幾片樹葉,秋雨靜靜飄落。

  將沒吃完的飯菜打包,撐開傘出去。向前走五十米,有位年邁的乞丐,半年多了,幾乎沒挪過地方。

  走到乞丐面前,輕輕放下食物,微微一笑。

  “送你。”老乞丐年紀很大了,頭發灰白,散亂在肩,但還算干淨,沒糟糕到讓人討厭的地步。他粗糙的手裡舉著一串由黑色小石頭串成的手鏈,石頭不大,玉米粒大小,極不規則,簇擁在一根細細的有些泛舊的紅線上。

  白敏略微一愣,睜著眼睛看著老乞丐,只短短一瞬,她伸手接過手鏈,微笑著說:“謝謝,很漂亮。”

  “它很便宜。”老乞丐一臉喜悅,裂著嘴說,牙已經掉了好幾顆,說話有些漏風,“不是撿的,是買的,昨天有個人在這兒擺攤,買了來送給你。”

  白敏再笑笑,戴到左手手腕上,也許確實很不值錢。這兒常有擺地攤的,都是些批發市場一塊錢買很多的便宜貨,但老乞丐沒有錢,有這份心就很讓她感動。她珍惜這份真心。

  秋雨一直靜靜的下,微涼,有些許寂寥味道。

  睜開眼,一股淡淡香氣襲來,仍有秋雨輕聲做響,風似乎半真半假,紗幔輕搖,視線朦朧。這一夜睡得好長,或許睡得太長,白敏覺得渾身酸痛,頭也昏昏沈沈,難道昨天下午吹了秋風,睡覺時忘了關窗,感冒了?

  “小姐,您醒啦?”有個細細柔柔的聲音在耳畔響起,語氣中掩飾不住喜悅。

  小姐?!

  白敏循聲看去,腦子裡瞬間一片空白。

  床前站著一個年約十四、五歲的小姑娘,穿件淡翠綠的裙,梳著兩個小髻,面容清秀溫柔,和古裝電視劇中的形像如出一轍。

  白敏兩眼直直的盯著床前的小姑娘,不知該說什麼才好,時間仿佛凝固了一般,許久,才一字一字的問:“你是誰?”

  小姑娘一臉的驚訝,睜大雙眼,聲音顫顫地說:“小姐,您不要嚇唬奴婢,奴婢是春柳呀,奴婢是您的貼身丫頭春柳呀。”

  春柳?奴婢?貼身丫頭?

  白敏一頭霧水,這是哪跟哪呀!

  她看著春柳,努力微笑一下,說:“春柳是吧?對不起,我好像是在夢裡,如果你確定認識我,那我只能說我什麼也不記得了。你能告訴我,我是誰嗎?”

  春柳很認真地點了點頭,然後很喜悅的說:“小姐,您生了一場大病,昏睡了三天三夜,您能醒來真是太好了,曹太醫說,您醒來後會有些不適應,慢慢就會好的,我先去給您倒杯水。”

  正說著,從外面又進來一個丫頭模樣打扮的小姑娘,和春柳年紀相妨,但生得艷麗些,珠圓玉潤的,聲音也更柔媚響亮些。“春柳,小姐醒了嗎?”

  “剛醒過來。”春柳略帶責備的說,“春桃,你小聲些,小姐剛醒過來,小心驚嚇著。”

  “我去告訴老爺和夫人。”春桃一陣風似的走了,臨走隱約拋下一句,“也就你把她當個小姐看,伺候她,真是浪費我春桃的能力!”

  白敏瞪了一下眼睛,這個春桃怎生的如此膽大,她看向春柳,春柳一臉不安,端著茶杯,站在那,不知如何是好,“春桃她,她,一定不是有意的,小姐,您不要在意,不是只有奴婢把您當小姐,您原本就是慕容王府的小姐。”

  “無事。”白敏搖了搖頭,“春柳,告訴我,這是哪?我又是誰?我因何生得病?先把水給我,我口渴了。”

  春柳立刻上前扶起白敏,讓她靠在床頭,白敏就著春柳的手喝下水,發覺自己穿的不是自己常穿的小碎花的棉布睡衣,而是絲綢的衣衫,袖口還有精致的刺繡,好像是蘭花,白敏愣了一下,說:“春柳,你把鏡子拿來。”

  春柳一邊拿鏡子一邊說:“小姐,這兒是慕容王府,您是這兒的三小姐,因小姐生在秋天,所以老爺給小姐取了個楓字。小姐之前還有兩位公子、兩位小姐,小姐之後還有一位小姐。老爺是當朝宰相,府裡的大小姐前年嫁給了太子爺,二小姐也在去年嫁給了吳蒙大將軍。小姐也已許……”

  白敏看著鏡中的女子,一個也許千年之前的古代女子,慕容楓。發如瀑,膚勝雪,眉清目秀,氣質高貴典雅。雖不完全是自己的容貌,但看著並不算意外,細看之下還有她隱約的模樣,只是鏡中的女子更美麗些。

  “我是不是也許了人家?”白敏見春柳不再說下去,側頭問道。

  春柳難過的點了點頭,“小姐您今年已經十六歲,已是待嫁的年齡。是太後娘娘親自下的旨,讓老爺將府中尚未婚配的兩位小姐中的一位嫁給四太子。老爺和夫人說四小姐年紀尚小,就只能讓三小姐您嫁過去啦。”

  白敏想了想,說:“是不是這位四太子很不好?我生病是不是也與此有關?”

  “唉。”春柳微微嘆了口氣,“小姐不肯嫁,老爺就罰小姐跪在外面,誰知竟下了一夜大雨,小姐淋了雨後昏迷了三天三夜。多虧大小姐知道後特意讓宮中的禦醫曹太醫過來瞧病,萬幸救回了小姐。”

  “那四太子如何不堪?”

  春柳半天不語,好半天才說,“奴婢也不知,只是聽人說,這位四太子人生得很英俊,但極是好色而且無情。奴婢還聽說,他與太子爺的關系不太好,老爺是太子爺的老師,大小姐又嫁給了太子爺,想來老爺與這位四太子的關系也不是多好。”春柳猶豫了一下說,“小姐,奴婢也不是有意偷聽,只是那日偶爾聽老爺和夫人閑聊說了幾句,好像是這個意思。”







  白敏點了點頭,聽得外面人聲傳來,門被推開,繼而有幾個人陸續走了進來。

  又是那個春桃,攜著一股涼風站到床前,高高的聲說:“小姐,老爺和夫人來了。”

  白敏眉頭一皺,莫名其妙出現在這個地方,莫名其妙成了慕容楓,看春桃雙眉一挑,杏眼中藏不住不屑,心頭便不由的湧起幾分厭惡,脫口說:“我看得見,不必你如此大呼小叫,遠遠站開了,我剛剛醒來,禁不住你攜來的涼氣。”

  此話一出,不僅春桃嚇了一跳,春柳和剛進來的幾個人也是一愣,這素日軟弱少言的三小姐何時如此厲害?!春桃悻悻走到一邊,偷偷瞧了一眼床上的白敏,難道這一病好了之後脾氣也長了嗎?真不像平日的三小姐,言語間也冷冷的,讓人聽了心中生出幾許怯意。

  “楓兒,”慕容夫人看著女兒,緩聲說,“春桃說你醒了,娘真高興,你覺得如何?要不要再請曹太醫過來瞧瞧。”

  白敏看著面前的華服女子,年紀尚不足四十,眼底眉梢仍有嫵媚之意,看著仍很是動人。“醒是醒了,只是我全不記得舊事。”白敏淡淡而言。

  被匆匆請來的曹太醫看著躺在床上的少女,一番診斷後搖了搖頭,斟酌了一會,才慢慢地說:“令千金貴體已經無甚大礙,至於不記得以前的事情,想必是因為大病初愈的緣故,想來再休息一些日子就會好的。”

  慕容夫人輕輕皺了皺眉,陪著曹太醫從房裡走出來,語氣含憂的說:“可是離她與四太子的婚期只有三天,皇命難違,卻如何是好?”

  “太子妃也正擔憂此事,所以前幾日命老臣前來為三小姐診治,得知三小姐已經無事,太子妃非常高興。三小姐拒婚的事斷不能被太後娘娘、皇後娘娘和四太子知曉,否則就是欺君的大罪,要誅連九族。如果婚前三小姐還是想不起來舊事,也就只好麻煩老爺和夫人細細與她說起,說不定也是好事,起碼她不會再對自己與四太子的婚事如此抵觸。”曹太醫沈吟下,接著說,“就三小姐目前的情形看,她只是身體還有些虛弱,別的已經無妨,再好好休息兩三日應該就可以啦。我還要馬上趕回去,太子妃還等著臣回去通報消息呢。”

  送走曹太醫,慕容夫人回到房內。

  白敏早已經重新躺下合上雙眼休息,已經如此,管它是夢還是別的什麼,走一步看一步吧。

  慕容夫人看著床上合著雙眼鼻息平穩的女兒,停了一會,走開些,對站在旁邊的春柳輕聲卻嚴厲的說:“春柳,這兩日你要仔細照顧小姐,寸步不離,如果再出什麼差錯,定不饒你!小姐要是問起什麼,你一定要細細與她說起,只是絕對不準提與四太子有關的事,尤其是那些傳聞。再有不足三日她就要嫁給四太子,千萬不能再出任何差錯,否則,整個慕容王府也抵不起。老爺,我們先回房吧。”

  自始至終,莫容老爺未發一語,只是緊皺雙眉盯著躺在床上的女兒,耳聽得夫人喊他離開,才硬梆梆地講:“你給我仔細聽好,慕容楓,你既然生在了慕容家,就由不得你自做主張,這人,你是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三日後你這個人必須出現在四太子府上!否則,這全府上上下下幾百口子都得隨你命赴黃泉!”說完,扭身就走。

  “不就是嫁人嗎。”白敏睜開眼,靜靜地看著氣惱的中年男子,安安靜靜的不帶任何感情的慢慢說,“我嫁,不就成了嗎。只是,在我離府前,請不要再來打攪我,除了春柳。否則,如果我一時糊塗生出意外來,捎上府上幾百號人,實在罪過。現在,春柳,請送老爺和夫人離開,我剛剛醒來,實在不方便與人攀談。”

  “你——”慕容老爺差點被一口氣憋死,扭頭看著白敏。

  白敏兩眼一閉,一副安睡狀態,再不開口。

  慕容夫人輕扯丈夫的衣袖,輕聲說:“老爺,且讓她鬧去吧,畢竟是親生骨肉,雖不如其他幾個討人喜歡,卻也真不舍得送她去那火坑般的地方,你也曉得,四太子他……”她輕輕嘆口氣,沒再說下去,而是拉著丈夫離開,臨走回頭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女兒,暗自思忖:難道生了這場病,真讓例來懦弱的三女兒換了一個人嗎?!

  除了春柳,其他人也都悄然離開,只留下窗外的秋雨一聲一聲似真似幻。

  白敏只有不足三天的時間來適應目前的身份,然後就得嫁人。她實在不明白到底發了什麼事,讓她一個二十一世紀的人來到這個莫名其妙的地方。

  這是一個在她的歷史知識裡根本就不存在的王朝,大興王朝,如果時間可以換算的話,這幾乎是一個離她生存的世界有千年之遙的時代。

  她的失去記憶是被宮中禦醫“認可”的,她有足足三天的時間來恢復記憶,曹太醫不是說她只要休息幾天就可以好的嗎,所以她可以以此為理由從春柳口中了解現在的她:慕容楓的一切。

  其實這是一個幾乎沒有什麼故事的女子。

  慕容楓,十六歲,是這個朝代女子嫁為人妻的年齡,還好,這個朝代還沒有糊塗到讓女子十三、四歲就嫁人,十六,放在二十一世紀,也就是早戀的年齡,尚可接受。

  她是慕容王府的三小姐,自幼由夫人的母親,也就是慕容楓的外婆養大,後來外婆去世後被接回王府,卻因性格懦弱,沈默少言,一直不太得其父母的歡心。春柳是自幼帶著的丫頭,春桃是回到府上後慕容夫人為她配的丫頭。

  至於她的父親,慕容老爺,是當朝的宰相,也是大太子的啟蒙老師,與大太子關系情同父子,並將自己的愛女慕容芊嫁給了大太子為妃;二小姐慕容瑜嫁給了朝中大將軍,手握兵權的吳蒙。兩位兄長也已經分別娶妻,大公子慕容樺,娶的是當今皇上的親侄女,二公子慕容珉也剛剛與此朝首富的小女兒喜結連理;至於年紀最小的慕容雪,早已以絕美的容貌名震天下,加之其顯赫的家世,前來提親的年輕俊才簡直是踏平了王府的門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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翔麟
大親王 | 2009-4-24 16:05:27

慕容楓一下子跪在慕容芊面前,對著這個並非是自己親姐姐的姐姐哭得說不出話來,慕容芊為了救贖自己父親的罪,不惜送出了自己的生命;為了自己的妹妹可以活下去,不惜用自己的身體擋住了王保刺出來的劍;只有到了生命最後一刻才說出自己對愛情的不舍,為了一個心中始終放了別的女人的男人!

  “姐姐!——”

  “芊兒!”老太後走過來,輕輕撫著慕容芊的臉,這個可憐的丫頭,一生看似平淡,卻是慕容家最可憐的一個,嫁得是父親選的人,一個心中有了別的女人的男人,只是皇家選擇的一個犧牲品,到如今,卻為了父親的錯,不惜交出了自己年輕的生命。

  慕容楓淚流到止也止不住,要走的應該是她,而不是無辜的慕容芊,原以為慕容芊不是個脆弱的女人,卻突然發現,她竟然也愛著,愛得如此隱忍、如此辛苦!

  司馬哲緊緊抱著慕容芊漸漸已冷的身體,她在的時候,不覺得如何,如今突然成了記憶,那心中立刻空落到無著無落。

  這個女人,曾經美麗動人,曾經含羞深情的許了他她自己的終身,給了他一個溫暖的女兒身,給了他一個安穩的相守日子。如今,就這樣生生的死在自己的面前,說著舍不下他的話,竟然如此默默的愛了他如此之久,他卻從未珍惜過。

  只是因為紅玉早早占滿了他的心。

  如果他早一點嘗試著去愛這個女人,難道就不會是一樁幸事嗎?

  司馬銳安靜的站著,看著面前的一幕,甚至忘記了處置王保。

  王保安靜的跪在那,整個人都是呆呆的。他絕對沒有想過要殺死無辜的慕容芊!他可以用生命發誓。他原來只是想要殺死司馬銳,當今的皇上!

  司馬哲安靜的看著司馬銳,靜靜的說:“皇上,您要好好的守著慕容楓,莫讓慕容芊一番苦心落得個無趣。您要答應大哥,這一生,您只可以有慕容楓這一個皇後,永遠只有這一個妻子,且不可如父親那樣,冷落了母親,讓母親夜夜清燈孤眠!你要讓大興王朝的皇上從此之後一生只有一個妻子!就如大興王朝的第一位皇上一樣,生生死死的只守著那一位皇後,哪怕舍了江山也不違背那份誓言!”

  司馬銳點了點頭,雖輕,卻諾比命重。

  “王保,你過來。”司馬哲輕聲說,“把劍拿過來。”

  王保不吭聲,拿著劍遞給司馬哲,跪在他面前,安靜的等著劍刺過來,他知道司馬哲不會放過他,皇上也不會放過他,而且確實是他親手殺死了慕容芊,一個最是無辜的女子。他理應以命償命。

  “你為何要如何?”司馬哲看著劍上仍然滴落的鮮血,那是慕容芊體內的血,這個被自己忽略的女子,卻用生命讓他牢牢記在了心中,只有這個女人願意用生命承諾他,她這樣做,只是為了讓自己不必心有內疚。

  “他是為了孟婉露。”司馬銳安靜的解釋。

  司馬哲聽到這,忽然一笑,笑得悲哀,笑得失落。

  王保低頭不語。

  “他雖是奴才,是個太監,但他卻喜歡上了他的主子,在不知不覺中,並非刻意,也非他故意,只是孽緣天注定而已。”司馬銳淡淡的說,“只是沒想到,他竟然可以為了孟婉露來殺我。”

  孟婉露站在門口,高聲說:“一個奴才,竟然敢有如此想法,真是荒謬!”

  “孟婉露,你當慶幸,今生還有人如此記掛著你,願意為你付出生命,雖然只是個奴才,只是個太監,但他看你比自己的生命還重要,你真的應當慶幸。”司馬哲看向王保,悲哀的說,“罷啦,如果殺你,真是枉費了你的苦心。”

  說完,突然反手一刺,司馬銳看見卻來不及阻攔,聽得司馬哲靜靜的說:“四弟,大哥先走一步,大哥虧欠慕容芊太多,要還的!”

  慕容楓突然合上眼睛,一聲聲默念:“若是真有緣,若是我可以跨過千年來到這兒成為慕容楓,那麼他們也可以跨過千年成為白敏和段之山,求不知藏於何處的神靈,保佑他們。我,慕容楓,願意許自己的千年之後給他們二人,讓他們二人幸福快樂生活在一起!”

  慕容楓緊緊的握著他們二人的手,一聲聲在心中念。

  淚水落,止也止不住。

  她的劫慕容芊擋下了,她一定要將千年之後許給慕容芊!

  孟婉露走上前,揀起地上的劍一劍狠狠的刺向王保。

  王保眼睛一閉,心中嘆了聲,輕輕的一字一句的說:“王保今生唯一的幸福也許就是這一劍吧,這是主子您唯一為奴才做的事吧,總歸得死,死在您的劍下,也算是難得的幸福吧!”

  司馬銳安靜的看著孟婉露,輕輕搖了搖頭,淡淡的說:“你始終不懂得珍惜,就算你不愛,也不必如此不恥。你,朕是休定了。”

  孟婉露倔強的站在那,看著手中的劍,被一個奴才喜歡,而且是個太監,實在是她人生中最大的恥辱!

  司馬明朗剛剛趕回來,站在大殿門口,靜靜的看著眼前的一幕,他已經從烏蒙國取回了解藥,但,仍是晚了一步,害得慕容芊和司馬哲都失了性命。

  老太後臉上的表情幾乎是凝固的。

  司馬銳緊緊的攬著慕容楓,似乎想要將她所有的悲哀一一分擔。

  而此時,大殿外,秋雨正濃,寒意砭骨。

  千年之外,白敏睜開眼,看著床前的人,眼神迷惑。

  聽見段之山微笑著說:“也許是上輩子欠你的,正想著你若是醒不來,我也就干脆睡過去吧。”

  董薇薇微微一笑,幸虧月珞那丫頭的車技一般,白敏只是不小心跌了一腳,若是摔重了,可怎麼辦?

  一年後。

  大興王朝重立新主,司馬明朗繼位,國泰民安。他用自己的不自由換取了慕容楓和司馬銳後生的自由自在。

  老太後親自送司馬銳和慕容楓離開皇宮,許他們安穩生活的生活。

  山水間,一處隱於其間的美麗庭院,傳來孩童的哭聲,慕容楓誕下了她和司馬銳的一對兒女。

  沿河處,原來的醉花樓重建,生意興隆,並得皇家一直照顧。聽聞這醉花樓的新老板是個美若天仙的異族女子,住在新建成的天香閣內,只是無人得見其容顏。

  司馬銳休書下後,孟婉露便獨守空房至老,至死未能放下心中所愛所恨,寂寞終生。

  春柳嫁了一位合意的郎君,過著平靜而幸福的日子。

  煙玉則留在宮中,並在不久被司馬明朗納為妃,仍住在合意苑。

  小五已經懷上了司馬強的孩子,兩人也已搬離了皇宮,住在一處安靜的庭院中。

  慕容瑜和吳蒙的兒子已經蹣跚學步。

  千年之外,白敏和段之山的婚禮在鮮花中幸福舉行。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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翔麟
大親王 | 2009-4-24 16:04:59

兩姐妹正說著話,看見老太後威嚴的走了進來,盯著慕容楓,眼神裡全是仇恨,終是輸給了這個女子,真是不甘心。

  慕容芊看著老太後,淡淡的施禮,靜靜的說:“慕容芊見過老太後娘娘,祝老太後娘娘諸事順康!”

  “罷啦,起來吧。”老太後淡淡的說,看了看發呆的司馬哲,暗暗嘆了口氣,瞧著慕容芊,有些難過的說,“到是難為你了,守著這樣一個放不下舊事的家伙,苦了你。”

  慕容芊卻淡淡一笑,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司馬銳走了過來,扶著慕容楓,微笑著不看眾人,只是看著慕容楓,溫柔的說:“楓兒。”這一聲喚,如痴如醉,仿佛是一生。

  慕容楓轉頭回眸,細細的笑,如流水,似行雲,那般溫柔,卻透過司馬銳的肩看到了王保,看到了他突然輕輕伸向腰畔的手,和突然寒光一閃的劍意。

  他是皇上身為太子時的侍衛,而現在是孟妃的侍衛,所以大家忽略了他身份的特殊,以及他可以佩劍出現在皇宮中的慣例,而他的眼睛此刻卻正專注的看著司馬銳和慕容楓。

  慕容楓輕輕伸手握住司馬銳的手,那手鏈輕輕自她的腕滑向了司馬銳的手腕,她明白,這個手鏈是她在千年之後,身為白敏的時候發現的,所以說,丟失手鏈的是她,是她失了性命,是她丟了司馬銳,不論怎樣,她願意司馬銳活著,若是只能有一個人活,她願意是司馬銳而不是她,也許時間可以衝淡以前,若是沒有手鏈,也許千年之後的白敏不會成為如今的慕容楓。也許她真的死了,司馬銳在時間過去許久之後,可能還會愛上別的人。

  不論什麼原因,唯一的念頭是,她希望司馬銳活著。

  也許就是瞬間,司馬銳忽然覺得有些不對,慕容楓突然輕輕的一推,王保的劍輕輕滑過,他刺向的不是慕容楓,而是司馬銳,刺向的是讓孟婉露傷心的這個男人,而不是他覺得始終無錯的慕容楓。

  在突然一瞬間,他突然選擇了司馬銳,若是沒有司馬銳,就沒有孟婉露的傷。就算慕容楓死了,司馬銳一樣不愛孟婉露,但沒有了司馬銳,孟婉露卻有可能愛上別的男人,也許可以過上幸福的生活。

  但,劍只是輕輕劃過,慕容楓卻並沒有覺得痛,雖然眼前鮮紅的血濺射開,一個身軀靜靜的倒下。

  那身軀倒下的瞬間,手下意識的抓住了她,而她身體失了慣性隨著那身體輕輕倒下。

  “楓兒!”

  “慕容芊!”

  司馬銳和司馬哲同時驚呼出來。老太後只覺得眼前鮮紅的血一閃,熱熱的鮮血噴了她一身一臉。司馬銳身體一晃,那劍已被附近的侍衛擋下。

  王保愴然跪在地下,淚落無聲,身體微微晃動。

  司馬銳上前扶起慕容楓。她身上並沒有傷。受傷的是慕容芊。

  司馬哲愕然的扶起了慕容芊,看著她,慕容芊一張臉上全是淚水,卻帶著最安祥的微笑,看著司馬哲,弱弱的說:“原來你還知道我是誰,只這一聲,慕容芊也知足了。”

  司馬哲啞然無聲,看著慕容芊。

  “老太後娘娘——”慕容芊突然努力撐起身體,看著老太後,安靜的說,“若是慕容芊沒有猜錯,慕容芊這一身的血意,怕是已經喚起您的記憶。當時,父親在酒中放下了失憶藥,慕容芊受了重傷養傷之際,發現了父親和烏蒙國的一封書信,信中就提到了這藥,這種藥是烏蒙國的相國和我父親一同研制出來的,雅麗並不知道這藥的存在,所以她當時沒有發現。信中說是只有用藥之人自身的血才可以解得了此藥,或者是與用藥之人有血源關系的人的生命之血方可,也就是,只有我們姐妹四個人中剩下的這三個人中的某一位用自己的生命和鮮血來喚醒您的記憶才可以。慕容芊一直只是猜測,但聽到宮中人說起您對楓兒的態度,以及瑜兒的態度,所以猜測,這種藥有可能是真的存在的,所以,慕容芊一直希望有機會可以再見到您,嘗試一下能不能夠幫您。這種藥,父親只用在您一人身上,他是希望您可以變得冷酷無情,只以國事為重,並因此可以讓您的作法混亂了大興王朝的朝綱,只是父親沒有想到您最後選擇的是如今的皇上,當時的四太子,竟是苦了自己的女兒。”慕容芊說到這裡,已經是用盡了所有的力氣才可以保持語氣的清晰。

  老太後眼淚流了出來,整個人呆在那兒,說不出話來。她完全沒有顧及到自己身上臉上的鮮血,呆呆的看著慕容芊,所有的前塵舊事突然間在眼前一幕幕的出現。心中一痛,嗓子間一甜,一口鮮血嗆了出來,身子一顫,摔倒在站在她身後的太後身上。

  慕容青良確實是個有罪之人,但說句實話,難道自己的兒子沒有錯嗎?若是沒有當年兒子一定要納了慕容雪為妃,怎麼會有慕容夫人的自殺,又怎麼會有祥福宮那一幕?只是,這個有罪之人,卻有著如此出色的四個女兒不論是端莊的慕容芊,聰慧的慕容瑜,高貴的慕容楓,溫柔的慕容雪,哪一個不是讓人喜愛的女子?說到底,還是自己的兒子錯在先。

  司馬哲看著慕容芊,這個女子的勇敢和沉靜讓他愕然!

  “司馬哲,慕容芊怕是要先走了,只是走之前,慕容芊真是有句話要說,慕容芊要說的是,您愛紅玉,慕容芊都知道,但您可知,慕容芊愛您就如您愛紅玉一般?” 慕容芊眼中的淚、唇畔的笑,安靜的說,“您可知,慕容芊放您在心中,是何等重要?慕容芊難過,若是慕容芊走了,誰再用心陪您?所以,請保重。”

  司馬哲仰頭看向大殿,淚水順著眼角流下,慕容芊再回頭看一眼自己的妹妹,微笑著說:“楓兒,有皇上在,姐姐可以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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翔麟
大親王 | 2009-4-24 16:04:49

“楓兒,怎麼了?”看到慕容楓臉上的不忍,司馬銳溫柔的問,手緊緊的握著慕容楓的手,感覺到她的手有些微微的顫抖。

  慕容楓微微一笑,輕輕的聲音,有些許嘆息,說:“有些難過,孟婉露她實在是有些可憐,遇到不該遇到的男子,誤了終生。愛得如此卑微,真希望她來生可以遇到應該遇到的人。”

  司馬銳看著慕容楓,靜靜的說:“你是我心中的唯一,除了你,我無法關心任何人,你怪我冷酷也罷怪我自私也罷,我實在是沒有辦法在愛你的同時再關心其他的女人。”

  慕容楓面上微紅,輕輕一笑,淡淡的說:“你許了這一生給我,若是來生呢,說不定我們前生還是仇人呢。”

  司馬銳也一笑,快樂的說:“這到是個問題,我寧願相信我們前生也是廝守一生一世的戀人,也但願我們來生是仍然相愛的人。不如這樣,”他突然看到她帶著手腕上的手鏈,微笑著說,“這個手鏈是大興王朝的第一位皇後送給第一位皇上的禮物,不如,我們就以此禮物為信物,來生,我仍然做大興王朝的人,你呢,仍做我的妻如何?”

  慕容楓微微一愣,看著手上的手鏈,想著它的前世,原本是一塊玉牌,如今成了這個模樣,卻偏偏就是這樣東西把她從千年之後的未來帶到這個大興王朝,成了司馬銳的妻。

  她突然含著淚,微笑著說:“好啊,若是你來生仍然是大興王朝的人,或者是別的地方的什麼人,只要哪個女人手上帶著這個手鏈,你就一定要娶她為妻,因為那必定是我。”

  司馬銳點了點頭,將慕容楓緊緊的抱入懷中。

  冊封的儀式是鄭重的,但是,慕容楓是個不願意麻煩的人,和司馬銳結婚已經讓她頭疼了好幾天,所以,這個冊封典禮,她希望是簡單的。不是她想做皇後,但這是她可以和司馬銳呆在一起的唯一的、最好的辦法。若她是皇後,她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守著司馬銳,享受和他在一起的分分秒秒。

  為了能夠和司馬銳在一起,她願意爭,願意麻煩,只要能夠和司馬銳在一起,哪怕多一分鐘也是好的。

  為了司馬銳,她願意面對所有的不可能,所有的危險,所有的未知。

  冊封大典上,慕容楓見到了好久不見的慕容芊,消瘦了許多,似乎一下子也成熟了不少。看著慕容楓的眼神也是悲哀的,憐憫的。司馬哲是沉默的,冷漠的,整個人呆呆的,就像是個雕塑。

  雖然不是真的親姐妹,但慕容楓見到慕容芊仍是忍不住淚落成行,輕聲喊了聲:“姐姐,可好?”

  慕容芊看著三妹,眼底閃過一絲欣喜,姐妹四個,如今也就這三妹和二妹過得尚且如意。二妹和吳蒙一向感情濃厚,雖然被貶到出家為尼,但後來皇上念在他們夫妻二人感情濃厚,允他們夫妻二人復合,且聽說慕容瑜如今已有身孕,夫妻二人邊關相守,恩愛不減當年,真是讓她心中欣慰。面前的三妹,歷經千辛萬苦,終於坐到如今的位子,做了大興王朝的皇後,這本就是她應得的。

  “妹妹,多日不見,你消瘦了許多。”慕容芊淚水在面頰上滑過,靜靜的滴落,手輕輕撫過慕容芊的肩膀,心裡頭靜靜的想著那件事,也許待會可以幫得上自己的妹妹,這也許是她可以做得最後一件事啦,也算是替父親償還罪孽吧。

  慕容楓不是傻瓜,她看得出來,慕容芊活得並不開心,司馬哲似乎仍舊沉浸對紅玉的懷念中,守著這樣一個男人,慕容芊怎麼可能開心呢?就算沒有了權勢,最起碼也要有一顆心吧,只守著一具行屍走肉,人生哪裡來得趣味?不過一潭死水!

  看著慕容楓難過的眼神,慕容芊微微一笑,含淚帶笑的說:“三妹,莫傷心,人生原本就是如此,何必傷心,不過落兩滴淚罷啦。莫去怨司馬哲如今如此,也只能說紅玉命好,可以攤上這樣一個痴心的男人,不計較她的所有,時時掛心上。”

  慕容楓輕輕嘆了口氣。

  “其實,有些事,他不知道更好。”慕容芊看了一眼司馬哲,眼中閃過一絲憐憫,靜靜的說,“你知道嗎?紅玉其實並沒有死,只不過是被司馬強毀了容,司馬強一劍剌中紅玉,抽劍的時候不小心劃過了紅玉的臉,雖然沒有要她的命,大約是仍然記掛著紅玉是他的妻子吧。只是,這不死卻比死還要難受,因為沒有死,又不能通知所有的人,除了她的父親還偷偷照顧著她外,真是沒有人再去理會。我進思過苑前,曾去看過她,想不到會老成那般模樣,瘋癲成那般情形,看著竟是讓人落淚。她是再也不肯見任何人,恨著司馬強,惱著司馬哲,仍然不悔的喜歡著那個烏蒙國的相國大人,唉,也實在是可憐。”

  “紅玉被毀了容?”慕容楓有些詫異的重復了一句。她只是知道紅玉沒死,卻不知道紅玉被毀了容,想必一定不是故意的,否則,那時看到的司馬強,是那般的安然,肯定是已經放下了舊事,當時也許是氣惱,不小心劃傷了紅玉吧。

  “是啊,司馬強畢竟不是個夠狠心的人,念著紅玉是自己的妻子,所以沒有下狠手,但在外人傳聞中,紅玉早已經死在司馬強劍下,其實她還真不如死了的好。容貌毀了,又不能見人,活著又有什麼意思?不如死了。”慕容芊淡淡的說,“剛剛聽說,皇上把小五賜給了司馬強,那個小五人雖然長得不如紅玉漂亮,但到是個溫柔賢淑,和氣端莊的女子,而且跟過麗妃娘娘,粗懂些醫術,對於已經殘廢的司馬強來說,實在是不錯的選擇。”

  慕容楓點點頭,沒有說話。

  “只是聽說,麗妃娘娘自盡了,實在是可憐。”慕容芊嘆了口氣說,“可憐一個弱小的女子,不得已為了自己的國家跑到大興王朝來做了一個大她許多的男人的一位妃子,過著不如意的日子,也許死了反而是一種解脫。”

  慕容楓是第一次聽說麗妃的事,有些愕然,那個小姑娘,其實真是挺可愛的。但,不知為何,她卻總覺得不是那麼的悲哀,說不出到底是因為什麼原因,也許是直覺吧,她覺得,那個雅麗絕對不會是一個選擇自殺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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翔麟
大親王 | 2009-4-24 16:04:36

太後輕輕搖了搖頭,看著司馬銳,微笑著說:“沒有,為娘很高興,知道你如此選擇,知道自己如何去做,為娘真的很歡喜。為娘只是突然想起思過苑的你的大哥,今早聽思過苑的太監說,你大哥的身體和情緒都不太好,心中難免擔心,所以有些黯然。”

  司馬銳點了點頭,靜靜的說:“兒子知道,兒子自然會派人過去照看,如今慕容芊已經去了那裡,只是那兒環境不好,兒子正想著讓宮裡的人去把那兒重新修建一下,思過苑,顧名思義就是思考過去,到不一定非要當成冷宮來看,如今他已經犯了大錯,不能再封為親王,但讓他可以平安過活應該不是難事。還有司馬強,也是可憐,雖然有錯,但畢竟是父親的骨肉,也是娶妻不淑,有個多計謀的母親弄巧成拙,否則也不至於有今日遭遇,對啦,他身邊有個不錯的丫頭,叫小五,還是當年祖母賜給麗妃娘娘的,因為司馬強身體殘廢,所以麗妃特意讓小五前去照顧。小五跟著麗妃,也粗懂些醫術,若是母親不反對,兒子想把那個小五賜給司馬強,照顧起司馬強來應該是更盡心盡意,母親覺得如何?”

  太後點了點頭,“此法甚好。你覺得合適,就去辦吧。”

  司馬銳點了點頭,轉身離開,甚至沒有看一眼老太後,不論老太後是不是也中了毒,他惱恨於祖母下了失憶藥給自己,讓慕容楓受了那麼多的苦,而且冷落楓兒的竟然就是最愛她的自己,也是她最愛最相信的自己。他無法原諒自己!

  皇宮有什麼事,是不可能的呢?冊封慕容楓為皇後,是個既簡單又復雜的事,只要願意,就可以辦成。尤其是對司馬銳來說,他從來就不是一個按理出牌的家伙,前幾日沒有去看慕容楓,為得只是不想老太後派人傷害到慕容楓,他擔心祖母會狠心殺了慕容楓,而且也是為了調查一些事情,同時,也是在籌備冊封慕容楓為後的事情,他需要悄無聲息的派心腹去處理這些事。

  孟婉露的心真的碎了,她真的想不明白,為什麼一個關在冷宮的人,還是可以讓皇上放不下,而自己天天守著,竟然守不住一顆心?!她想做的,能做的事,似乎只有一樁:就是哭。

  夏荷不在,她已經被攆回了孟府,自己的祖母不可以不經允許跨入合意苑半步,如今自己已經沒有人可以依靠。

  王保看著孟婉露哭泣的模樣,心裡頭真是難受,他對她的感覺實在是奇怪,她是自己的主子,可他卻看不得她落淚,雖然她有時事情做得確實過份,可是她讓自己做得時候,自己又是那麼的心甘情願,不計後果。

  “主子,您想開些,莫要太傷心。”王保輕聲的勸慰。

  孟婉露看著王保,恨恨的說:“你休在這裡說什麼風涼話,我怎麼可以不傷心,我又如何能夠不傷心,如今,那慕容楓就要做皇後了,而且還得了皇上的全部身心。我有哪一點比不上那個女子,皇上竟然連看我一眼都不肯,好像我是一個極討厭的人。若是你想讓我不傷心,就替我去把那個慕容楓除掉,讓她在我面前徹徹底底的消失,再也看不到,讓皇上心中再也沒有她的痕跡,才好!”

  王保愣了一下,呆呆的看著孟婉露。

  孟婉露恨恨的盯著王保說:“不過是一個沒用的奴才,只知道站在那兒說風涼話,有本事你就替我出這口惡氣,否則,我如何可以不哭,我根本找不出自己可以不哭的理由!”

  “好吧,若是主子一定要那慕容楓不在了才肯快樂些,奴才就舍了命讓您開心一次,若是奴才讓您開心了,就請主子在心中記得奴才的好,莫忘了奴才。”王保突然下定了決心的說,手輕輕握緊,握到手心被指甲掐出血來。

  孟婉露根本沒有理會他,只是繼續落著淚呆呆的看著窗外,一個奴才的話豈可以放在心上,一個太監,只是一個廢人,活著和死了有什麼兩樣,說這些個豪言壯語何用?不過讓她更看不起。憑什麼讓她一個主子在心中記得一個奴才,他配嗎?!

  王保悲哀的望著孟婉露,如果自己真的死了,這個女人會記得自己嗎?會記得有一個對她忠心不貳的王保嗎?

  孟婉露悲哀的站在司馬銳的面前,看著這個占了自己全部身心的男人,此刻正漠然的看著她,等著她開口說話。

  “皇上,您若是冊封了慕容楓為後,您將如何安置婉露?”

  “朕說過,你並不朕所愛的女人,朕只不過是一時失去記憶,忘記了朕最愛的女子,如今朕既然已經想起,你說朕會如何做。”司馬銳冷冷的說,“你應當去找你自己的幸福,而不是把所有的希望全部放在朕一個人身上。朕並不想做個妻妾成群的皇上,朕只要楓兒一個就足矣。況且你如今仍是清白的女兒身,朕自然會為你選一位合適的人,你可以去好好的過你自己的日子。”

  孟婉露淚落如雨,哀怨的說:“皇上何必如此為難婉露?您也是放不下慕容楓才不願意接受婉露,如今,婉露心中只有您一個,又要婉露如何接受別的男子?您如此決定,不如殺了婉露!”

  煙玉輕輕的聲音在門外淡淡的響起:“皇上,慕容妃已經接來,您此時可願意見她?”

  “請她進來。”司馬銳臉色立刻溫和起來,眼睛中充滿了幸福和甜蜜的味道,根本無視面前站著的孟婉露,站起身,迎了出去。

  孟婉露幾乎暈了過去。

  司馬銳和慕容楓相伴從外面走了進來,司馬銳看到仍然站在那兒的孟婉露,眉頭一皺,冷冷的說:“你還不走!站在這兒做什麼!”

  慕容楓靜靜的看著孟婉露,這個女人其實也是可憐,如果沒有遇到司馬銳,或許她如今也是幸福的小女子,守著一個疼她愛她的好男人,過著幸福的生活。但卻偏偏遇到了司馬銳,又偏偏有了自己這樣一個從千年之後趕來的女子,生生的失去了幸福的能力。心中有些憐憫,可以原諒這個女人所有的行為,畢竟,她只是為了愛司馬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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翔麟
大親王 | 2009-4-24 16:04:24

合意苑。

  司馬銳靜靜的看著小五,這個單薄的丫頭,正安靜的站在自己的面前,他幾乎已經不記得這個丫頭,月嬌早已經在他生命中淡成了一個小小的符號,如今這個丫頭再出現在自己面前,竟然有些詫異,原來還有這麼一個小丫頭。

  她一直在什麼地方?麗妃被軟禁後,她在哪?

  “小五見過皇上。”小五的聲音依然怯怯的,安靜的讓人心疼,眉清目秀,似乎比以前略微胖了些,此時看起來也是一個可人的姑娘。

  “起吧。”司馬銳安靜的說,看著小五,淡淡的問,“好久不見,你如今在哪?沒有跟你家主子在一起嗎?”

  小五搖了搖頭,輕聲說:“小五如今在已廢的二太子那。——自從二太子被貶入思過苑後,麗妃娘娘就讓小五照顧受傷的二太子妃紅玉,雖然是她造成小姐自殺的,可小五總覺得心有不忍,就一直盡心照顧。後來,出了事,二太子刺傷了紅玉,自己也殘廢了,麗妃娘娘就讓奴婢去照顧二太子,並囑咐小五,若是哪一天聽到了她自殺的消息,就立刻前來見您,並將這封信轉交給您。今日剛剛聽宮中的人談論麗妃娘娘突然自殺的事,就匆匆過來見您,把信交給您。小姐囑咐過小五,若是聽到這事,一定不要太悲哀,這是她最好的選擇,但一定要通知皇上您。”

  司馬銳拆開信,展閱:

  司馬銳,你拿到這封信的時候,就說明雅麗已經選擇了‘自殺’這條路,不過,你不要太悲傷,當然,若是掉上兩滴眼淚也好,起碼說明,你心中還有雅麗那麼一點點痕跡,雅麗就已經很滿足了。留這封給你,是要告訴你一些事,讓你心中明白。寫這封信,是在讓你服下失憶藥之後,感覺到老太後會軟禁我之際。還記得我們以前的笑言嗎?雅麗曾經說過,若是有一天可以在月嬌閣過活也是好事,你也曾經答應過要給雅麗修建一處住所,讓雅麗魅惑眾生?呵呵,如今想,竟然淚落。在此,雅麗有一小小的請求,請讓雅麗的“屍身”好好的離開皇宮,還雅麗一個自由,好嗎?還有小五,她是個可憐的小丫頭,雅麗是刻意讓她留在司馬強身邊的,司馬強如今已是殘廢,沒了權勢,沒了未來,但念在他還算是個不太壞的男兒,所以我把小五托附給了他,期望著他們二人可以在平常的交往中生出平淡但溫馨的感情,好好的過一生,若是有心,請撮和。至於你和慕容楓,我想你一定可以想得出來,因為雅麗知道,只有你和慕容楓重新有了感情,老太後才會再強迫於我,讓我再次下藥給你或慕容楓。所以,我提前准備了這封信,希望可以用得上,希望你可以想得起來你與慕容楓的所有。雖然不得已下了失憶藥給你,但在藥中雅麗放入了慕容楓體內的鮮血,讓你有機會重新想起所有與她有關的事情,希望你能夠盡快想起。莫怨老太後心狠,眼看著大興王朝的前途敵不過一個柔弱女子,她自然傷心,若是有一天想起,雅麗請你莫恨。畢竟,你有慕容楓相伴一生。足矣!另外,若是有機會,請找來烏蒙國最好的藥師,替老太後看一看,雅麗懷疑,老太後這種反常的行為也與烏蒙國的藥物有關,但若是她也中了毒,卻在雅麗能力之外,這定是從未用過的藥。雅麗上。

  司馬銳無聲,靜靜的看著信,想著那時和雅麗的戲言。好半天,才輕輕的說:“小五,你先下去吧,朕會處理好你家主子的事的,你就留在司馬強身邊,好好的照顧他吧。如今他的情形也是可憐,需要有人細心對他,耐心照顧。朕有時間會去看他的。”

  小五點了點頭,恭身退出。

  司馬銳又轉頭對小德子說:“擺駕平陽宮。”

  司馬銳突然出現,讓老太後有些措手不及。“皇上,你怎麼到這兒來了?”

  司馬銳只是淡淡的一笑,笑得不是那麼真實,有些隱約,有些漠然,說:“朕只是聽說麗妃娘娘突然歸了天,過來瞧瞧。不知因何想不開,鬧出這檔子事?祖母您可知道?說了,也好讓朕考慮一下如何與烏蒙國解釋。”

  老太後愣了愣,下意識的說:“祖母怎麼知道她是為何自殺?她原本就是個性格古怪的女子,不奇怪。”

  司馬銳冷冷的說:“祖母,你真是不知還是裝做不知朕不想過問,朕只是覺得雅麗她實在是可憐,小小年輕被從烏蒙國帶來做了人質,嫁了一個大她許多的男子,偏偏這個男子還是妻妾成群的太上皇,如今太上皇一門心思沉浸於對慕容雪的思念中,早已經忘了她的存在。如今她選擇了歸去,就讓她安生的離開吧,好好的,送她回烏蒙國,也就算對得起她此番遭遇。”

  老太後愣愣的問,“你要將她的屍體送回烏蒙國?”

  司馬銳點了點頭,淡淡的說:“讓她走吧。”

  “如何向烏蒙國解釋?”老太後遲疑的問。

  “那是朕的事,不勞祖母操心。”司馬銳淡淡的說,“另外,朕還有件事想和您說一聲,朕准備冊封一位新的皇後,朕已經做了皇上,不可能沒有皇後。朕考慮了很久,也權衡了許久,決定冊封楓兒為朕的皇後。冊封儀式定在明日,請祖母諒解,時間定得倉促,並且到了今日才通知您。”

  “孟婉露怎麼辦?”老太後愣愣的問。

  “她,您覺得應當如何處置?”司馬銳依然淡淡的口氣,靜靜的反問,“朕還真是沒有想好,休了好不好?”

  老太後半天沒吭聲,只是靜靜的站在當地。

  太後站在門口靜靜的看著這一切,心裡頭有些難過,不是不高興,司馬銳如今這樣選擇,她自然是歡喜的,只是想到關在冷宮的長子司馬哲,心中不忍。今日有思過苑的太監來說,司馬哲的身體很不好,情緒也很不穩定。

  轉身要走,看到站在門口的母親,司馬銳安靜的說:“母親,您來了,為何臉色如此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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翔麟
大親王 | 2009-4-24 16:04:10

煙玉輕聲說:“奴婢安排了人去聯系了瑞親王,他如今已經去了烏蒙國,派去的人送了消息回來,說是要人告訴皇上,烏蒙國確實有可以讓人失憶的藥物。而且,老太後娘娘的狀況也確實有可能是被人下了可以導致神經出現錯亂的藥物。但這種藥物,可能只有烏蒙國皇族中的人才有,且是新近才出現的藥。只怕是麗妃娘娘手中也沒有,瑞親王懷疑可能與烏蒙國的相國有關,或者說,與當時的慕容青良有關。瑞親王囑咐皇上一定要小心老太後娘娘的舉動,若是這藥就在老太後娘娘手中,只怕會傷害到慕容妃,讓您一定小心謹慎些才好。”

  司馬銳沉吟不語。

  “奴婢知道皇上心疼慕容妃,這幾日也是強忍著沒有去看望慕容妃,但是,如今王保寸步不離的跟蹤著皇上,若是皇上行為上有些反常,傳到老太後娘娘那兒,實在是怕禍及到慕容妃。”煙玉輕聲說,“再者說,瑞親王也說了,雖然麗妃娘娘有可能在藥中做了手腳,讓您可以在某種特殊的情況下想起慕容妃,但,畢竟還需要用藥調整,才能最快的恢復所有記憶。皇上您還是暫且忍忍吧。畢竟麗妃娘娘也囑咐過奴婢,她曾經私下裡與奴婢說過,皇上只怕是忘得苦記得也苦,奴婢當時愚笨不明白,如今想來意思就是這個意思吧。”

  司馬銳輕輕嘆了口氣,擺了擺手,輕聲說:“下去吧。”

  這時,小德子領著春柳走了進來。

  春柳見了他,恭敬施了一禮,說:“春柳見過皇上,春柳奉慕容妃的吩咐特意來請皇上去敏楓居嘗嘗慕容妃親手包的水餃。”

  司馬銳微微一笑,說:“好的,我這就去。”

  不足一盞茶功夫,司馬銳冒雨而來。走進房間,寒意被關在門外,看著慕容楓美人如玉,靜靜立於燭光下,美得讓人心醉。青絲松挽,著一件淡素的衣,略顯嬌弱的體態,眉間是隱隱的溫柔,安靜的看著司馬銳,淺笑。

  “楓兒——”司馬銳輕輕喚,張開手臂。

  慕容楓靜靜的走近司馬銳,偎入懷中,淚水悄悄流出,不肯再抬頭,仿佛要把整個身體都藏進這個溫暖的懷抱,再也不離開,再也不要想以後會怎樣,時間就停在這一刻就好。

  “怎麼了?”司馬銳輕輕問。

  慕容楓輕輕搖頭,不肯開口。

  這個男人,已經如此深得藏在自己心中,為了他,寧願放棄白敏所有的一切,親情、愛情、友情……統統都不要,只是為了他,如今,他就在自己面前,擁著自己,卻為什麼滿心都是酸楚?如果早知今日會如此,就應該在見他第一面時就全心全意的付出,不留一絲一毫的遺憾。

  “司馬銳,我要你好好的愛我,在可以愛我的時候好好的愛我,愛到我再也不肯離開,再也舍不得放棄。”慕容楓輕輕的說,聽得到司馬銳清晰的心跳之聲。

  “我會的,我會永遠的愛你,分分秒秒。”司馬銳溫柔的托起慕容楓的臉,看著那一臉的淚水和無助,看得心中疼,看得說不出話來,這個女子,竟然如此深入在自己的生命中,若是失了她,自己要如何才好?他一定不會讓她受一絲一毫的委屈!

  春柳悄悄的關上了門,站在門口,淚流成行。

  小德子安靜的呆在黑暗中,自己騙自己,這臉上的淚只是雨水淋到了臉上,在皇宮,不可以談真情,有了真情就等於選擇了一條不歸路,可是,看著皇上和慕容楓,他覺得就算是不歸路,又如何?

  這一晚,司馬銳沒有走,他不舍得走,哪怕事情會很難辦,但他不怕,不論出了什麼事,他一定可以解決,只要不傷害到慕容楓,就好。若是一定要和祖母反目,也沒什麼大不了,那原本就是自己的強項,以前不就經常的和祖母因為意見不同而鬧別扭嗎。

  做皇上,有什麼意思?其實皇上是最無聊的一種選擇,他寧肯做個散漫的人,也不願意做什麼皇上,每天處理那麼多的政事,和那麼多人打交道,費心費力,真是無趣的緊!

  而且,就算是祖母要傷害楓兒,有他時刻陪著,祖母絕沒有這個膽量敢拿楓兒如何!他不要自己在合意苑想楓兒想得淚落沾巾,楓兒在冷宮內孤枕難眠!管它會怎樣,什麼事可以讓他司馬銳改變一絲一毫?!

  皇宮是個沒有秘密的地方,皇上昨晚留宿敏楓居的事,在第二天下午就傳到了老太後耳朵裡,那個冷宮並不是一個會讓人注意的地方,但關著得是慕容楓。

  老太後可以讓皇上忘記慕容楓,但卻無法讓所有的人都忘記慕容楓的存在,所有人都知道,那兒雖然是冷宮,卻關著皇上最寵愛的一位妃子。所以,反而惹人注意。

  老太後幾乎不敢相信,有一種被愚弄的感覺。立刻吩咐人去把麗妃帶來。

  侍衛敲了半天門,仍不見麗妃開門,只得撞開了門。

  麗妃靜靜的躺在床上,身體尚溫,音容如生。只是雙目合閉,安靜不語。

  侍衛慌慌張張向老太後稟報:“老太後娘娘,麗妃娘娘,她,她服藥自盡了!”

  老太後手中的茶杯落在地上,呆呆的看著侍衛,半響無聲。過了好半天,才慢慢的說:“她可留下了什麼?”

  “只留下一封信。”侍衛很小心的遞上。

  老太後顫抖著手打開信,呆呆的看著上面的字。

  “老太後娘娘,請原諒雅麗不辭而別。雅麗實在不情願再幫您,雅麗知道,若是有一天皇上再愛上慕容楓的時候,您還是會想到讓雅麗再幫您,只是,這一次,雅麗再也沒有辦法,在感情面前,任何藥的威力都是小的,若是心中有了痕跡,除非沒有了心,否則,那痕跡是永遠在的,生生世世都在的,再漫長的時間也淹沒不了,再大的波折也阻攔不了。請老太後娘娘,您念在雅麗幫過您的份上,請讓雅麗可以屍歸故裡,也算能讓我安心離開。雅麗敬上。”

  老太後沒有吭聲,只是呆呆的看著紙上的字,發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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翔麟
大親王 | 2009-4-24 16:03:57

老太後嘆了口氣,說:“我也知道皇上在乎她,只是,他不可以把太多的時間和精力放在這些個兒女情長的事情上面!”

  無名嘆了口氣,沒有說話,有時候有些想法深入心了,就再也轉不過彎來,如今老太後看國事重過孫兒的人生,如何勸解怕也是聽不進去的。

  “慕容楓,你可否放開皇上?”老太後轉著看向慕容楓,有些哀傷的問。

  慕容楓搖了搖頭,靜靜的說:“老太後,如今有些事已經放在面前,若說是以前,您讓慕容楓放開皇上,不打擾皇上,也許慕容楓因著心氣會答應,但如今,對於慕容楓來說,也許能夠守著司馬銳的時間只有這眼前的瞬間,自然是絕不肯放棄的。”

  “若是我此時就殺了你呢?”老太後見慕容楓不肯答應,心中生氣,口中忍不住恨恨的問。

  “那就不必再問慕容楓可不可以。”慕容楓靜靜的說,“若是您可以如此,也就不會矛盾,也就不會再來詢問慕容楓。但如今,真是放不下,有些事,也許只有在可以把握的時間少得可憐的時候才會學會珍惜,所以,請原諒慕容楓固執,如今,慕容楓真的要好好珍惜皇上,珍惜和他在一起的分分秒秒。”

  老太後看著慕容楓,有些許不解,忍不住問:“什麼叫可以把握的時間少得可憐的時候?你們若是想在一起,不是有充足的時間嗎?怎麼會突然如此悲觀?”

  慕容楓聽著窗外的雨,淡淡的說:“有些事,怕是說,說不明白,我自然知道。我來了,是因,我要走,是果!”

  老太後還是聽不明白。

  無名卻聽得明白,雖然他並不知這慕容楓體內有另外一個生命在,但他知道的是,這個女子是因何而出現的,就會因何而消失!

  熱騰騰的水餃端上了桌,看著,慕容楓陷了沉默。

  剛剛司馬銳走了,為了避免和老太後碰面,外面雨下得那麼大,他自然是不會再來了,離開的老太後和那個叫無名的人,都讓慕容楓心中亂亂的。女人是直覺動物,她清楚的知道,這個手鏈的出現,就是預示著她離開的時間不遠了。

  不知發生了什麼事,讓司馬銳刻意躲避著老太後?

  老太後回到平陽宮,立刻派人叫來了小德子,上來一句話就是問:“皇上這兩天有什麼異樣?有沒有提起慕容楓?前些日子出了的那件事,也就是孟妃和慕容楓發生了衝突,皇上如何處理的?為什麼沒有對我提起?”

  小德子回答,“到讓老太後娘娘操心了,這件事,皇上已經處理好了,不過是兩個嬪妃之間鬧些小別扭,皇上說,這點事,關上門處理完就好了,不要驚動您,這不是國家大事,沒有必要讓您也跟著煩心。這兩日,皇上一直忙著朝中大事,很少在合意苑呆,有時晚了就在御書房休息了,忙得很。奴才到沒聽皇上說起過慕容妃,偶爾過去兩趟,也就是查看一下慕容妃有沒有偷懶,站站就走了。”

  “聽慕容楓說,他今日還去過,我也剛巧去看了看她,她說你們也過去了。”老太後盯著小德子說。

  小德子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說:“是的,站了站就離開了,皇上說,雖然說慕容青良犯了大罪,但人已經死了,如今吳蒙還鎮守在邊關,看在吳蒙的面子上,也不好太過痕跡的冷淡慕容妃,所以偶爾還是要露露面的。奴才因為覺得這只是應付,所以就沒對您提起。”

  老太後點了點頭,軟硬合一的說:“皇上的事,只有你一個人知道,所以覺得你可靠,你一定要好好的看著皇上,不要讓他再對慕容楓生出憐憫之心,惹出些沒必要的卿卿吾吾出來。”

  “是的,奴才記住了。”小德子低著頭恭敬的說。

  看著小德子離開的身影,老太後回頭看著太後,安靜的說:“如今皇上有了異心,怕是我不能控制的了。也許是我疑心大了,總覺得每個人都在應付我,在騙我。”

  太後瞧著小德子消失的身影,淡淡的說:“罷啦,由他去吧,您也曉得他的性格,若是有一天他發現自己被您下了失憶的藥,還不知道要如何呢?這件事,只有媳婦和小德子這個奴才曉得,應該不會傳出去,如今麗妃顧及著烏蒙國,也不敢說,所以想來還是沒有人知道的,您也不必太過憂慮。”

  老太後呆呆的望著窗外,憂心忡忡的說:“也不知是不是我多慮了。那個如今慕容楓住著的地方,關得原來是大興王朝的一位皇上的一位嬪妃,那是一個讓那位皇上恨了一生愛了一生的一個女子。聽說當年為了這個女子,那位皇上不知道惹出多少的是非,我擔心銳兒會走了那位皇上的老路,到最後,竟然放棄皇位,隱於民間,不見蹤影。”

  太後不曉得這些個舊事,只得沉默不語。

  “這是大興王朝的一段舊事,如今說起來,已經說不清楚當時情形如何,只是聽你們的父皇說起,好像是一位美麗的江湖女子,好像——算啦,這些個舊事不提也罷,還是先說說眼前的事吧。”老太後煩惱的說,“那些個舊事,如今已經說不清楚,而眼前的事情,竟然也是如此的不清不楚!”

  “其實當時您也可以選擇皇弟司馬明朗做皇上,不必一定選擇銳兒,雖然他確實是個不錯的人選,但也不一定就是唯一的人選。”太後輕輕嘆了口氣,說。

  老太後沉默不語。

  敏楓居,雨一直下個不停,溫度真的很低,房間裡炭火通紅,溫暖的很。

  慕容楓對鏡,看著鏡中的容顏,靜靜的對春柳說:“春柳,去請皇上來,就說慕容楓全心等他來。”

  “是的。”春柳輕聲答應,拿著傘走了出去,不論慕容楓說什麼,只要她說了,自己一定會做。

  合意苑,司馬銳就著燭火看書,煙玉站在一旁,安靜的雨聲聽在耳中,平添了幾許寒意。

  “煙玉,朕讓你查的事情如何了?”司馬銳並沒有抬頭看煙玉,眼睛依然看著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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翔麟
大親王 | 2009-4-24 16:03:44

“楓兒,對不起。”司馬銳這才回頭看著慕容楓,微笑著說,“剛才是不是嚇著你了,看你難過的樣子,朕——我差點沒忍住,這次我好好的向你道歉。”

  慕容楓覺得自己的頭有兩個大,這個人怎麼回事嗎?一會冷一會熱的,真當自己有超強的承力嗎?

  “真生氣了。”司馬銳微笑著走近慕容楓,看著她,看得眼中全是淚意,只是仍然笑著,“我到要好好的謝謝孟婉露,若不是她讓夏荷打了你,我還真不可能想起來。”

  慕容楓不解,看著司馬銳,腦子裡全是空白。

  “你身上的血刺激了我,喚起了某些被人刻意隱藏的事情。”司馬銳微笑著說,“只是此時尚不能與你細細的說清楚內中詳情,但,楓兒,我保證,這是最後一次,不會再有第二次。”

  “我還是不明白。”慕容楓不解的說。

  “你不需要明白,以後自然會解釋給你聽。”司馬銳面帶笑容的說,然後掏出一樣東西遞給慕容楓,“還記得那個玉牌嗎?”

  慕容楓點了點頭:“那是大興王朝第一位皇上的皇後的物品,你曾經和我說起過,自然是記得。這,這是什麼東西?”她看著放在司馬銳手中的東西,神情有些茫然。

  “這是在不能來的這段時間裡,我情緒有些激動,有一次不小心把它摔碎了,於是,就把碎片磨成了一塊塊的小石頭,串成了一個手鏈,然後送給你,這些石頭全是我自己一點點磨出來的,漂亮嗎?”司馬銳微笑著說。

  這段時間裡,和煙玉一次一次的聊起慕容楓,記憶中的東西一點一點的回到腦海中,回到他的生命中,他終於記起了慕容楓,這個幾乎是他生命代名詞的女人。他現在這樣冷漠無情的傷害著的女子。

  慕容楓呆呆的看著那串手鏈,突然落下淚來,一個念頭突然跳了出來,她終於知道自己在這個大興王朝的劫是什麼了,難怪,那個老瘦男人會那樣說,會說,那是一個她不可能撐過的劫!

  那串手鏈就是在路上那個老乞丐送給她的那串看起來非常普通的黑色石頭的手鏈。

  這個手鏈遺落了數千年的時間,然後召喚回了她,也就是說,她遺失了這個手鏈,也就是說,她最終也沒有和司馬銳長相廝守,否則,這個手鏈就根本不會出現!

  現在出現,也就是說,她和司馬銳面臨最後分別已經不遠了。

  她突然哭了,哭得傷心不已,為什麼要這樣?

  “楓兒,你怎麼了?”司馬銳不安的問。

  慕容楓不停的搖著頭,含淚帶笑,卻不知說什麼才好,只能落著淚帶著笑的看著司馬銳:“楓兒真是不舍得離開你。”

  “我什麼時候說過要你離開的話?”司馬銳微笑著,疼溺的說,“事情我自然會處理,不論多麼的困難,都由我來面對,你只要好好的等著就成。我們一定會相守終生的。”

  慕容楓心中突然明白,這就是自己的劫數,就是離別。她不是一個闖入者,她只是被一份感情召回,這段感情中她從來不是外來者,只是,她卻被注定只是路過。

  “皇上,老太後娘娘來了,快到了,是煙玉姑娘搶先一步趕來說的,她說,王保去老太後娘娘那兒了,老太後娘娘帶著一個人來這兒了,怎麼辦?”小德子不安的問。

  司馬銳靜靜的站著,聽得外面有人敲門,春柳的聲音清楚的傳進來,問:“哪位?”

  “開門,是老太後娘娘。”是小安子的聲音。

  “好的,這就開。”春柳依然清楚的回答。

  老太後娘娘走了進來,瞧了瞧房裡,除了慕容楓和春柳別無他人。她故意裝做不知的問:“就你們二人嗎?”

  慕容楓點了點頭,輕輕的說:“現在是,剛才皇上來過,稍做停留就走了。老太後娘娘,您有事?”

  老太後娘娘滿意的點了點頭,說:“你這樣說,祖母到不懷疑你有什麼事瞞著祖母啦。來,見見這位大師。”

  一位儒雅的中年人,安靜的站著,眼睛靜靜的看著慕容楓。

  “他是異人,當年就是他說過你不會有事,一定會回來。如今,祖母請他前來為你看看以後。”老太後慢慢的說。

  慕容楓微笑著看著這位中年男子,她曾經想過要見見這個高人,如今既然已經在面前,到要看看他會如何的說。

  “你是慕容楓?”那個中年男人疑惑的問。

  慕容楓點了點頭,靜靜的問:“如何稱呼?”

  “無名。不是沒有名字,就是叫無名。”中年男子無名淡淡的說,“果然是個靈性聰慧的女子,可惜無緣。”

  “我如今已知,我因何而來,必是我不得不離開的原因,若沒有因,哪能裡會有果。”慕容楓淡淡的回答,“原本想早些見見你,卻緣到今日才兌現,可惜有些晚了。若是知道如此,只怕是會珍惜分秒,死也不分開一分一秒,定會活得自私些。”

  無名安靜的看著慕容楓,又看向老太後,難過的說:“有些事,無名也是無能為力,您如今一心想讓她離開,只怕她離開之時,您卻會痛失一切!”

  老太後不解,看著無名,“如何解?”

  “天意注定,無法可解。”無名安靜的說,“這女子已深入到皇上的血脈中,分不開,若失了她,就如皇上失了血脈,結果如何,不用無名說,您自知。”

  老太後看著無名,擔憂的說:“你是說,若是我不肯饒了這丫頭,皇上就會放棄一切不成?難道大興王朝的前途竟不如一名女子不成?從來大興王朝就沒有哪一屆的皇上會有如此糊塗的想法。若是他還只是一個普通的太子,無關社稷。他願意如何過日子是他自己的事,我雖是他的祖母卻也干涉不得,但他如今是皇上,是大興王朝的主心骨,若是他沉溺於兒女情長中,卻是萬萬使不得!”

  “這是他的緣份,不是我們做為平常人可以任意左右的,若是您想你的孫兒生活的幸福些,就暫且放了他們吧,尚不知他們緣深緣淺,能夠相守一時對他們來說也許都是幸福。”無名淡淡的說,“這個女子其實是最適合於皇上的,您何必一定要阻攔呢?您以前不也是最喜歡她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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翔麟
大親王 | 2009-4-24 16:03:32

這一日,黃昏是在秋雨中來臨的,開始更冷了,有些不適應,春柳早早的就生上了炭火,房間裡到是溫暖的很。小德子曾經帶人過來,修繕了一些破損的地方,比如門窗之類,比起剛開始來說,實在是舒服太多了。慕容楓挺滿意目前的情況的。

  今日突然有了興致,記起好久沒有吃水餃了,那是在家過年的時候要吃的,再怎麼奢華的日子,也會在春節的除夕夜包水餃在次日的清晨下著吃。

  耐心的剁了肉餡,是上好的五花肉,這兒雖然是冷宮,可有著合意苑煙玉、小德子和正陽宮皇後的照應,所用物品全都是好的。

  選了蘿蔔,配了蔥姜之類,耐心的調成餡。

  再和好了面,讓它靜靜的躺在潮濕的籠布下,靜靜醒著。

  和春柳一起,兩個人包著水餃,聊著些家常的話,窗外的雨越下越大,漸漸迷蒙成一片。

  春柳去生火,慕容楓靜靜的欣賞自己的勞動成果,看著看著,竟然看出了一行清淚,怎麼可能不想念,怎麼可能真的忘記,這種寂寞和無助的感受,是如何語言才說得清楚?

  “楓兒——”

  慕容楓猛得一回頭,是司馬銳靜靜的站著,面上沒有什麼表情,只是安靜的望著她,淡淡的說:“這樣稱呼好一些,你如今貶在冷宮,若是稱妃,怕是你會覺得在嘲諷你;若是連名帶姓的喊,又太費朕的口舌。所以如此。”

  管他是因為什麼原因,管他是真是假,這一刻,他站在自己面前,快樂就是最真實的。慕容楓淚水仍在眼眶裡打轉,腮邊的淚痕仍然未干,淡淡的笑容就已經浮上了面龐。“哪裡有如此多的理由?你以前如此稱呼的時候可沒有如此多的解釋。”

  司馬銳似乎並不想談論以前,只是淡淡的轉移開話題,看著水餃說:“你們主僕二人好像過得挺舒心呀,到是不用朕擔心。”

  慕容楓愣了一下,突然覺得有些尷尬,人站在那,低下頭,心裡頭有些悲哀的埋怨自己不該多嘴,這個時候,司馬銳是皇上,皇上代表了一種權勢,他已經不愛自己了,忘記了許多的以前,自己竟然還念念不忘,就好像在故意的套近乎,連自己都看不起自己啦。

  “怎麼突然不說話了?”司馬銳轉回頭看著慕容楓,淡淡的問。

  慕容楓咽回眼淚,那悲哀和無助的眼神是一種無法掩飾的忍讓,她突然好想遠遠的離開這個人。為什麼,他是如此容易的就可以傷害到自己?僅僅是一種不在意,就會讓自己遍體是傷?她盡可能的微笑一下,淡淡的、輕輕的說:“沒事,只是覺得,說什麼,做什麼,都是多余,不如沉默讓我覺得有安全感。”

  司馬銳看著慕容楓,那種忍讓讓他心頭猛得一顫,她似乎是害怕著自己,渴望見到又渴望躲開,如此的矛盾,如此的悲哀,卻藏在淡淡的微笑後面,笑容卻又是如此的脆弱。

  司馬銳的眼睛微微一酸,立刻眨了眨,掩飾過去。

  “春柳呢?”司馬銳故意忽視慕容楓的反應,淡淡的問。

  “應該在外面吧。”慕容楓也盡可能平靜的回答,對自己說,不要看他的眼睛,不要在意他的行為,不要聽他的言詞,只當他是個陌生人,也許就好。

  正說著,春柳從外面走了進來,一邊走一邊笑著說:“小姐,外面的雨下得好大,難得秋天下如此大的雨,時間過得真是快,今天正好是您去年出事的時間,呆在這兒竟然忘了八月十五的事,怪不得前幾日宮裡那般的熱鬧,皇上也不來這兒,原來大家都在忙中秋節的事。想想那時,您遇到了那件事,如今好好的站在這兒,就好像做了場夢一般,若是皇上能夠記掛著這兒,就沒什麼遺憾了,春柳真是奇怪,那時皇上為了您,差點活不下去了,雖然不得已娶了孟婉露,可從沒見過他給過她什麼好臉色,卻不知道因為什麼,竟然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難怪人們都說,自古多情女子薄情郎。皇上也不例外!”

  慕容楓輕聲說:“怎麼愈發變得如此羅嗦起來?讓你去燒火的,怎麼燒出如此多的廢話?”

  “哪裡是廢話,是春柳的真心話。”春柳不樂意的說,看著慕容楓,認真的說,“春柳真是替小姐不值,那個皇上也太——皇上?!您哪裡冒出來的?”

  司馬銳淡淡一笑,說:“什麼話,怎麼跟麗妃說話一個調,什麼叫皇上哪兒冒出來的?朕自然是好好的自己走進來了,小德子也在外面,你沒瞧見嗎?”

  春柳立刻扭頭去看,看到門口站著的小德子,嚇了一跳,結結巴巴的說:“你,你什麼時候出來的?”

  “我一直站在這兒,”小德子微笑著說,“是你自己沒有注意而已,皇上其實老早就進來了,還和慕容妃說了兩句話,其實,最早,在慕容妃和你主僕二人包水餃的時候,皇上就在外面了,只是慕容妃和你都沒有看到,還害得皇上在外面淋雨,到是你在裡面挺舒服的,好好的溫暖如春的呆著。”

  春柳眼睛睜得老大,看了看慕容楓,慕容楓點了點頭。春柳羞得臉通紅,只得結巴著說:“這,這,奴才出去,出去下水餃。”

  “好啊,那朕就在這兒用膳吧。”司馬銳微笑著說,卻不看慕容楓,似乎有意的避諱著什麼,“看看你們主僕二人的手藝如何。”

  慕容楓就是覺得難受,司馬銳對她的態度讓她覺得自己是如此的多余。她安靜的不說話。

  過了一會,小德子走到門口看了看,才回來說:“皇上,他走了。”

  司馬銳輕輕嘆了口氣,說:“沒想到,他竟然也會動情,如此忠心,若不是因著是個太監,朕到真想成全了他,難得他如此痴心於一個人,像個男人一樣的愛著她。”

  小德子沒有吭聲,只是低下頭,有些難過,過了一會,悄悄退了出去,去找春柳,看有沒有可以幫忙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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翔麟
大親王 | 2009-4-24 16:03:20

“我想去看看婉露。”孟老夫人低聲下氣的說。

  “罷了吧,已經不早了,都回去吧,她已經是嫁出來的人,在朕這兒,你還不放心嗎?只要她自己不惹事,朕才懶得多事呢。”司馬銳拿起了書,遮住了臉,再也不看眾人。

  敏楓居,慕容楓醒了過來,安靜的看著外面,身上是又酸又痛,很不舒服。

  “小姐,您醒了。”春柳的心情不錯,看著慕容楓,麗妃娘娘的藥實在是神奇的很,雖然還有血痕,但已經沒有原來看到的那麼恐怖了,“小姐,春柳真有好事情要告訴您。”

  慕容楓微微一愣,忍不住苦笑了一下:“我還能有什麼好事情可聽?如今我到覺得事情不要太壞就是好事了。”

  “真的是好事。”春柳微笑著說,“您不是讓孟婉露給騙了去,還挨了夏荷的打嗎?您沒想到吧,皇上他……”

  春柳細細的說著發生的事情,慕容楓心中的疑惑越來越重,司馬銳如今的表現實在是奇怪的很,難道真的出了什麼事讓他淡忘了許多嗎?為什麼和自己無關的事情他還記得,與自己有關的事情他卻一點也不記得了呢?

  時間過去了一個星期,七天的時間。

  這七天沒有任何人打擾她們,司馬銳也並沒有來,這讓春柳多少有些失望,她原是以為司馬銳會來看望慕容楓的,但沒有。不過,目前也不壞,至少沒有人找她們主僕二人的事,連孟老太太都沒有露面。

  這多少讓慕容楓也有些奇怪,因為,她覺得,如果是事情真像春柳所說的,司馬銳讓春柳打了孟婉露,若是孟老太太不在她這兒討回來所謂的‘公道’,孟老太太怎麼會罷休呢?可是,孟老太太就好像突然間消失了一般,竟然沒有一點消息出現。

  其實她的傷只不過過了兩日就好利索了,不得不承認,烏蒙國的藥就是神奇,若是放在白敏的時代,怕也是不敢想像的。下得了床,慕容楓就開始安靜的繼續抄她的佛經,到也不怎麼難過。在敏楓居的日子是閑散的,並不太像是冷宮的日子,合意苑裡的煙玉經常過來,送來一些合適的東西,有時候小德子也會過來,宮裡有什麼希罕的東西,好玩的東西,也會悄悄的送來,只說是皇上讓送來的,別的也不多說,到讓慕容楓有些不太適應。

  若說他忘了自己,可是他突然變得有些殷勤;若說他在意,可又從來不見他露面。突然間,她發現自己猜不出他的所思所想。

  有好久,沒有司馬強的消息了,也不見司馬明朗來這兒閑坐,似乎,突然間,大家都忙碌起來。

  黃昏的時候,小五來了,幾日不見,似乎胖了些,穿了件淡粉的衣服,更加顯得眉清目秀,說話柔柔軟軟的,聽著,有些許羞澀和幸福的味道,看著慕容楓,眼神也不再恐惶不安。

  “見過慕容妃。”小五施了一禮,行動間有了溫婉的味道。

  慕容楓看著她,微微一笑,輕聲問:“今日早上還和春柳聊起過你,有些日子沒見你了,如今可好?看你如今氣色,在司馬強那兒過得應該還好,雖然雅麗如今不太方便照顧你,但有司馬強,想必你也受不到什麼委屈。司馬強雖然性子直率些,但人到真是個好人。若不是有他,只怕是如今坐在椅中的人就不是他而是我了。”

  小五輕輕一笑,恭敬的說:“是呀,司馬公子真是個好人,開始的時候還因著小姐的事記恨著他,但,他真的一直挺照顧奴婢的,麗妃娘娘也說,司馬公子其實若是沒遇到紅玉,定會活得更灑脫些。”

  慕容楓笑了笑,看到小五眼中突然的亮光,提到司馬強的時候,她似乎突然快樂了許多。

  “你家娘娘為何多日沒有出現了,以前麗妃娘娘常過來看望我家小姐的,有時候還說上幾句話,為何如今不見來了?”春柳一邊微笑著問,看著小五,一邊心中暗自思忖,為何,這小五不去照顧麗妃娘娘,卻一直跟著司馬強。

  “我家娘娘被老太後娘娘軟禁起來了。”小五低聲說,“聽司馬公子說,好像是因為慕容妃的事,具體因為什麼,司馬公子沒有說,但卻說,要說起來,麗妃娘娘也真是個率性的人,只是可惜嫁了太上皇,說到底也怪他聽信了別人的話,錯帶了她來到了大興王朝,耽誤了她一生的幸福。”

  “和我家小姐還有關系?”春柳一愣,下意識的說,“我家小姐都已經住到了冷宮,難道老太後娘娘還不放心?我家小姐到底有什麼事竟然連老太後娘娘也存了防備的心?”

  “紅玉如今如何啦?”慕容楓突然轉移了話題,輕聲問。

  “紅玉如今回娘家住了,身體不好,那一日,在祥福宮的時候,司馬公子聽到您父親的話,知道了紅玉的事情,當時情緒有些激動,後來,紅玉前去探望受傷的司馬公子的時候,司馬公子心中惱恨於她,抽劍刺傷了她,其實也是司馬公子心軟,不忍心真的殺了她,所以刺偏了,離心髒有一點距離,當時讓我家娘娘給救了回來。如今在娘家養著,應該已經沒事了吧。”小五嘆了口氣說,“若是換做我,當時肯定一劍殺死了她,但司馬公子念著二人曾經是夫妻,俗話說一日夫妻百日恩,就放了她一馬。”

  慕容楓輕輕一笑,淡淡的說:“司馬強也願意與他人聊聊心事了,看樣子,已經從他母親自殺和紅玉背叛的事情中脫身出來,這樣最好,能夠想開,真是他的福氣。小五,你能夠照顧,或者說,你能遇到司馬強,也算是你的福氣,如今他雖然身體有些殘疾,但,到算是個堂堂正正的男子漢,說不定,真是你們有緣。”

  小五面色一紅,突然低下頭,不再說什麼,卻聽見自己的心跳一聲聲躍入自己耳中,如同一個小鼓在耳邊敲啊敲。

  慕容楓突然釋然的一笑,有這個懂事的小五陪著,對司馬強來說,何嘗不是一件幸事。司馬強其實不算是個有野心的家伙,正如雅麗所說,如果沒有遇到紅玉,說不定,司馬強會活成第二個司馬銳。小五雖然是個奴婢,但心底善良,為人溫柔賢淑,正好可以慰藉司馬強那顆一直受傷的心。

  希望他們二人可以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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翔麟
大親王 | 2009-4-24 16:03:07

在敏楓居,春柳安排好慕容楓休息,慕容楓的傷口上已經敷了藥,人仍然在昏迷中,沒有醒來。

  春柳並不希望小姐這個時候醒來,小姐是個心善的人,只怕是見了,也許就放了孟婉露。有著侍衛守著,有著皇上的聖旨,春柳才不介意孟婉露會有什麼反應呢。

  她舉起鞭子,雖然她不是一個有武功在身的人,但她有仇恨,若不是這個女子,小姐哪裡要受這樣的委屈,小姐也許心軟,可自己不心軟,不好好的給這個女子一個教訓,只怕是以後還會惹事生非。

  “奴才,你敢打我!”孟婉露並不相信春柳真的敢打她,畢竟她是主子,春柳是個奴才。

  “為什麼不敢,這是皇上的聖旨,若是不打,春柳就是個抗旨不尊的罪名,春柳仔細考慮過了,您是個主子不錯,可皇上更是個大大的主子,既然皇上比您這個主子大,春柳就得聽大主子的。打!”說著,一鞭子下去,孟婉露差點沒疼昏過去,長這麼大了,這還是第一次挨打,而且還是讓一個奴才打。

  “狗奴才,我定不饒你!啊——”孟婉露額頭上見了汗。

  “隨便您。”春柳咬著嘴唇,冷冷的舉起鞭子,堅定的說,“孟妃,您是主子不錯,可小姐更是春柳的主子,夏荷可以為您做的事,春柳一樣可以為小姐做!”

  說著,打著,每打一鞭,似乎小姐的痛就會少一些。

  孟婉露額上有汗,眼中有淚,心中有痛,聲聲慘叫。

  半個時辰後,司馬銳准時讓人來接孟妃,如何送慕容楓回來的,如何接走的孟婉露,多一句話也沒有。

  剛剛回到合意苑,孟老太太就趕來了,夏荷的通知讓孟老太太差點氣暈過去,簡直是反了天了,竟然敢讓一個奴才打她的寶貝孫女,真是不知自己吃幾碗干飯了。

  “皇上在嗎?!”孟老太太進門就問。

  “在。”司馬銳懶洋洋的回答,他正在看書,朝中的事已經處理完了,難得閑下來有時間看會書,也猜到夏荷會告狀,會通知孟老太太,隨她的便,剛好可以趁此機會把這個時時想要監視他的奴才攆回家,免得天天沒事惹出是非來。

  “銳兒——”孟老太太氣呼呼的剛要說話。

  司馬銳淡淡的看了她一眼,淡淡的語氣,輕輕的說:“麻煩您稱呼朕為皇上,朕不想為難您,您畢竟是當朝孟大學士的母親,真的說了,怕您臉上掛不住。”

  “你!”孟老太太氣惱的說,“我還是你的姑姑。”

  “朕說是,就是;朕若說不是,就不是。不要令朕不高興。”司馬銳淡淡的、懶洋洋的回答。

  “好!皇上!”孟老太太故意的鄭重其事的說,“我到想問問婉露因何挨打?而且還竟然是個奴才打的。”

  司馬銳冷冷的說:“在朕的面前稱‘我’,你也未免太過猖狂了吧?而且,朕教訓自己的妃子,輪得到你們這些個做臣子的人說話嗎?竟然敢跑到合意苑來指責朕,你可真夠有‘教養’的!來人,把夏荷帶來!竟然敢去告狀,干涉後宮之事,找死!”

  “司馬銳!——”孟老太太簡直是氣暈頭了,直呼著司馬銳的名字,剛要說話。

  “小德子,給我掌嘴!”司馬銳冷冷的說,“難怪手下的奴才敢干涉後宮之事,一個大學士的女兒竟然敢背著朕教訓朕的妃子,若是沒有你這個做祖母的縱慣著,如何來得膽量?朕還沒有問你,你竟然先質問起朕來。”

  孟老太太愣了好半天沒有吭聲,她沒有想到司馬銳會如此態度,她已經習慣了宮中的人對她照顧、遷就,從自己的父親起,大家就一直很忍讓於她。

  小德子看了看皇上,不知道動手還是不動手。

  “小德子,朕說得話你沒聽見是不是?”司馬銳不耐煩的問。

  小德子嚇得一哆嗦,上去就給了孟老太太一巴掌,打得又利索又脆響,饒是孟老太太是個火爆脾氣,竟然也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其實,小德子也是一時反應,若是真讓他有時間慢慢打,他肯定下不了手,只是皇上這一聲,讓他有了條件反射而已。

  被煙玉帶進來的夏荷正好看到,立刻低下頭,知道等待自己的肯定不會是好事。

  “皇上,夏荷帶來了。”煙玉安靜的說。

  “孟老夫人,這夏荷可是你親自挑來給孟妃的?這丫頭可真是隨你,”司馬銳懶洋洋的說,“竟然敢出手打朕的妃子,膽量和本事都不可小覷,這樣子的人,朕可是不敢放在身邊。這樣吧,來人呢,把這個夏荷的武功廢了,拉出去杖責三十,讓孟老夫人領回家去吧。”

  孟老太太當真是愣住了,剛剛挨得那一巴掌還沒醒過神來,如今夏荷又被攆了出來,以後,孫女要靠誰來扶持呢?

  夏荷躺在凳子上,那棍子打在身上疼得她直冒冷汗,卻突然想起初次遇到慕容楓的情景,忍不住苦笑了一下,那個女子,真的不是自己的主子可以應付的了的。那是個根本就沒存心機的女子,她做事完全是率性而為,沒有過多的考慮過什麼,所以做得坦然,而主子和自己則處心積慮的對付她,反而被動。

  孟婉露躺在床上,欲哭無淚。

  “皇上,你若是這樣下去,肯定會後悔的。”孟老太太恨恨的說,“婉露哪點不好,她完全是為了你!”

  “這不是她好不好的事,是朕高不高興的事,若是她再這樣任性下去,朕就真的要休了她,如同夏荷一樣攆回家去。”司馬銳不耐煩的擺了擺手,“沒事的話,就都下去吧,朕乏了,孟老夫人,你自己回吧。以後沒事,不要把這兒當成個說來就來的地方,沒有朕的旨意,就不要來了,你還真當朕的地方是平民百姓的家,說進就進的嗎?散了吧。”

  孟老夫人硬是沒有說出話來,其實對這個侄子,她還真是有些不太敢太過放縱,不是不知道他的處事方式,若是真惹惱了他,只怕是沒有好結果。原來他只是個四太子,有些事不得不聽他父親也就是太上皇的安排,而如今他是當今的皇上,有些事完全可以自己做主,以前休不了孟婉露,可並不表明現在休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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翔麟
大親王 | 2009-4-24 16:02:52

老太後站在一旁靜靜的看著,心裡也是心疼,想必是孟婉露那丫頭做得好事,這個孟婉露做事也著急了些吧,難道一年的時間都等不到嗎?只要一年的時間,三百六十五天的時間,就可以得到皇上,卻偏偏急在這一時。

  煙玉說:“皇上,春柳來了。”

  “讓春柳帶慕容楓回去,路上仔細些。”司馬銳輕聲說,“多派些人手,路上小心不要顛簸著她。”

  “皇上,還要送回去嗎?”煙玉不安的說,“那兒冷清的很,怕是去了那兒,無法細細的照顧。”

  司馬銳什麼也沒有說,有些疲倦的擺了擺手,淡淡的說:“就這樣吧,她畢竟是罪臣之女,既然已經貶到了冷宮,就只得在冷宮裡呆著。如今傷已經收拾利索了,就回去吧。”

  老太後一旁看了,心中到還覺得安慰,不論怎樣,麗妃的藥還是好的,雖然慕容楓傷成這個模樣,但司馬銳表現的如此平淡,還是蠻讓她放心的,最起碼,司馬銳不會因為這個女人放棄皇位。

  “祖母,您先回去吧,這兒事情處理好了,麗妃可以和您一起回去了。小德子,送祖母回平陽宮。”司馬銳淡淡的說,“煙玉,幫著春柳替慕容楓收拾好,准備一輛軟轎送她回去。”

  老太後和麗妃一起離開了,路上,老太後一直沒有吭聲,嘆息聲靜靜的咽了回去,她不是不心疼慕容楓,可有些事,似乎單純憐憫解決不了問題。“麗妃,看來你是真沒有騙我,這藥確實有用。”

  麗妃只是輕輕嘆了口氣,淡淡的說:“只是可憐了慕容楓,那般柔弱無助,與世無爭的女子,竟然也被欺負成這個樣子。”

  老太後和麗妃一走,司馬銳看了看安靜的依然在昏迷狀態中的慕容楓,對煙玉說:“去把孟婉露和夏荷找來。”

  春柳靜靜的收拾著慕容楓沾了血跡的衣服,眼淚只在眼眶裡打轉,心裡頭真是怨恨司馬銳,若是不喜歡了,也不必如此對待,打了難道就白打了,而且還讓打人的人來看笑話!雖然不知道事情是如何發生的,但知道是孟婉露讓王保來請的,出事自然也與他們脫不了干系,不用猜都知道,小姐挨打一定是孟婉露指使的。

  “春柳,慕容楓為什麼會來這兒?”司馬銳靜靜的問。

  “是您的孟妃讓王保親自去請來的,說是孟妃想請小姐來這兒坐坐,小姐哪裡會想到會發生如此情況。”春柳低聲帶著怨氣的說,“皇上,您若是不再喜歡小姐了,您就讓小姐過個安靜的日子,讓她能夠在冷宮裡安靜的過她自己的日子吧。如今已經挨了打,您竟然還讓打人的人來看笑話,您難道真的一點也在意您以前還那般的思念過小姐嗎?小姐失蹤的時候,您不也是傷心絕望、痛不欲生的嗎?”

  司馬銳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看著躺在床上的慕容楓。

  煙玉從外面進來,輕聲說:“皇上,孟妃、夏荷帶來了。”

  “讓她們進來。”司馬銳平淡的說。

  孟婉露和夏荷走了進來。

  “為什麼要背著朕打她?”司馬銳的表情平靜的就好像在問,外面的天氣是好還是壞般自然,平淡無奇。

  孟婉露眼含淚的說:“皇上,您一定要明鑒。婉露原本只是想請慕容楓過來坐坐,化解開我們以前的矛盾,並無別的意思,可是,這慕容楓竟然當著婉露的面指責老太後娘娘和您,說老太後娘娘如何狠毒自私,說您如何寡情薄義,婉露聽著難過,就與她爭辯起來,沒想到她竟然摔碎了老太後娘娘賞賜與婉露的茶杯,夏荷勸阻,她竟然動手打了夏荷,您以前也見過她動手打過夏荷,然後還想打婉露,也是夏荷心急護主,兩人就動起手來。——“

  司馬銳只是安靜的看著孟婉露,淡淡的說:“她是朕的妃子,你們二人如今還是平起平坐,何必如此?就算她犯了錯,要處罰她的也是朕而不是你,你竟然敢背著朕打她,而且還是讓一個奴才動手。朕如何饒你?——春柳,你們敏楓居沒有侍衛,朕如今指派一個給你,帶著孟妃去你們那,你剛剛清理傷口也見了你家小姐傷得如何,如今這孟妃去了,夏荷如何打的,你就如何給朕打回來,剛剛朕已經讓麗妃留了些藥,半個時辰後,朕自然會派人去接孟妃回來。煙玉,帶著夏荷去取了她打了慕容楓的鞭子來,交給春柳。”

  司馬銳的聲音平靜的一點波瀾也沒有,卻聽得一室的人毛骨悚然。他說得如此平淡,卻安排的如此起伏!

  所有的人,都以為自己聽錯了,以為司馬銳在開玩笑。

  孟婉露讓王保去請了慕容楓到了合意苑,然後關上門讓夏荷動手打了慕容楓。如今,皇上指派了一位侍衛給慕容楓,然後讓孟婉露去敏楓居,並且讓春柳照著夏荷的樣子,夏荷如何打的慕容楓,春柳就如何打回來在孟婉露身上!

  這個辦法聽起來竟是如此冷酷無情。

  煙玉輕聲對春柳說:“回去之後,莫要驚動了主子,若是她醒來,恐怕不會允許你打人,以主子的慈善心腸,只怕是也就饒了。但是這是皇上的吩咐,你若是不做就是違抗聖旨。皇上的話就是金口玉言,你只能聽不能反對。而且,夏荷是有武功在身的人,下手自然比常人重些,你記得多打幾下替我解解恨!”

  春柳點了點頭,輕聲說:“春柳知道。”

  夏荷心裡狂跳,不知道該如何去通知孟老太太才好,如今可以救得了主子的,恐怕只有孟老太太啦。

  孟婉露更是心驚,怎麼會這樣?她看著司馬銳,顫聲說:“皇上,您竟然讓一個奴才來打婉露,婉露可是您的妃子呀?可是大興王朝未來的皇後,您竟然,竟然——”

  “朕竟然什麼?”司馬銳冷冷的說,“你不是已經讓一個奴才打了朕的慕容妃了嗎?難道朕的妃子唯你獨尊嗎?大興王朝未來的皇後?誰告訴你的?朕雖然是當今的皇上,可並沒有就說你就是朕的皇後,如此不懂得謙讓、包容的女子,怎麼可以母儀天下?還是罷啦吧。如此的持寵生驕,朕最是厭煩。春柳,朕如何吩咐的,你可聽得清楚了,若是沒有做好,休怪朕治你一個抗旨不尊的罪名。”

  春柳恭敬的說:“奴才聽得真真的,一定完成皇上您吩咐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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翔麟
大親王 | 2009-4-24 16:02:27

慕容楓隱約聽見了司馬銳的聲音,抬眼卻看到司馬銳攬著孟婉露,根本就沒有理會自己,突然覺得自己很可憐,很多余。也許董薇薇說得不錯,自己原本就是多余的人,若是沒有她白敏附在慕容楓身上,也許慕容楓根本就不會贏得司馬銳的喜歡,說不定,反而這個潑辣的孟婉露更適合司馬銳。

  她覺得委屈,覺得難受,覺得想要趕快離開,躲到一個司馬銳看不見,也看不見司馬銳的地方,這樣,自己還不會覺得自己很可憐,像個可憐的小可憐蟲。

  小德子卻看見了慕容楓,眼睛立刻睜得老大,半天沒說出話來,這個孟婉露真的是瘋了,竟然敢把慕容楓弄到合意苑來打,而且還打得身上衣服都沾了血,真是膽大包天啦!

  司馬銳攬著孟婉露向外走,對夏荷說:“吩咐人把這兒收拾一下,成什麼樣子啦,好啦,不要哭了,有什麼委屈說來朕聽聽。”

  慕容楓看著他們離開的身影,真的是再也堅持不住了,還有什麼比眼睛看到的還真實,自己不是還抱著幻想的嗎?現在破碎了吧!自己就應該好好的呆在冷宮裡,和春柳一起,抄她自己的佛經,跑到這合意苑來‘坐坐’,真是自己自找的。她覺得真的累了,想要歇歇,她覺得司馬銳的影子越來越模糊,自己的視力越來越不清晰,而且雙腿越來越酸軟。

  “皇——上——,是慕容妃!”小德子脫口喊了出來,並非是有意,只是看著慕容楓體力不以,身體搖搖晃晃,突然昏迷過去,這就要摔到地上,嚇得喊出來的,地上全是碎片,若是摔在地上,只怕是傷的會更重。

  司馬銳一愣,回頭看到一個人這就要摔到地上,小德子條件反射的衝上去,一把扶住,那人正好側轉頭,青絲散開,一張臉,蒼白無色,唇角有血,雙目緊閉,正是慕容楓。

  “皇上,皇上,她,她昏過去了。”小德子嚇得不知如何是好,只得求救的看向司馬銳,只覺得慕容楓的身體越來越沉,越來越軟,根本扶不住。慕容楓是他的主子,他不可以隨意攙扶挪動,只能努力一個姿勢扶著慕容楓的身體。

  司馬銳腦子就跟炸開了一般,慕容楓唇畔和衣服上的血讓他的大腦一片的混亂,他站在那兒,人是呆呆的,不說話,也不動彈。

  一種心疼的感覺如同利箭一般穿透了他的心,他覺得自己的呼吸是急促的,是幾乎可以窒息的,是無法控制的僵硬。面前的女人,一張蒼白的面容,一雙緊閉的雙眼,一種熟悉的感覺,一種讓他心疼到死的憐惜。一時間,在他腦海中混亂成海。

  這時,煙玉打外面進來,看到小德子扶著的慕容楓,嚇了一跳,“小德子,慕容妃怎麼成了這般模樣?為何這衣服上如此多的血?還不快傳太醫!”

  一直沉默不語的司馬銳轉回頭看著孟婉露,冷冷的問:“是不是你做的?”那話說出來,幾乎是一字一句,咬著牙吐出來。

  孟婉露剛要解釋,司馬銳卻不再理會她,走過去抱著慕容楓離開了,對小德子說:“傳太醫到朕的寢室,去平陽宮把麗妃帶來。就說是朕的命令,若是祖母不同意,就派人強行帶來!煙玉,你來照料慕容楓,再派人去把春柳找來。”

  小德子匆匆離開,司馬銳真生氣了,說出的話,聽起來都冷冰冰的,難道他想起什麼了?還是別的什麼原因?

  趕到平陽宮,正巧老太後正巧在吃午飯,小德子安靜的站著,輕聲說:“老太後娘娘,皇上讓麗妃娘娘過去一趟。”

  “不行,麗妃哪也不能去。”老太後冷冷的說,“皇上為什麼突然想起來讓麗妃過去了?”

  “是慕容妃受了傷。”小德子覺得還是簡單的回答問題好。

  “慕容楓受了傷?!”老太後愣了一下,“怎麼回事?”

  “奴才也不太清楚,皇上讓麗妃娘娘抓緊時間過去。”小德子低著頭,心中思忖,若是老太後娘娘知道皇上著急的模樣,一定不高興,只怕是皇上心裡還沒有完全的忘記慕容楓。

  “不行,麗妃不能去。”老太後心中想,若是麗妃走露了風聲,讓司馬銳知道了自己喝了失憶藥的事,一定恨她入骨,而且定是不肯順從的做大興王朝的皇上。

  “皇上說,若是您不答應,就強行把麗妃帶走。”小德子只得如此說,這是皇上囑咐的,若是人帶不回去,皇上肯定不會饒了他,而且,慕容楓傷得不清,耽擱了時間也不好。

  老太後一愣,看著小德子說:“他真是如此說得嗎?”

  “是的,皇上很著急,因為慕容妃好像傷得很重,所以急需麗妃前去救治。”小德子認真的說,“老太後娘娘,您若是不相信,可以親自去看看,但現在耽誤不得時間,皇上真的很急的。”

  老太後皺了下眉頭,剛要說什麼,又咽了回去,對小德子說:“好吧,我這就讓麗妃過去,但我會一同陪著去,你且不可多嘴。”

  小德子點了點頭。

  司馬銳將慕容楓放到床上,慕容楓幾乎是沒有知覺的,只是安靜的躺著,臉色蒼白,靜而無聲。望著這個昏迷的女子,慕容楓,司馬銳心中有種莫名的絞痛,他想不起與她有關的事情,但從目前的情形來看,這個女子一定與他有著不同尋常的關系。

  “煙玉,朕與這女子究竟是什麼關系?”司馬銳遲疑的問,“難道僅僅是朕寵幸過她嗎?朕怎麼覺得沒這麼簡單呢?”

  煙玉猶豫的看著司馬銳,真是想不起來了嗎?“她是您最愛的一個女子,並不僅僅是您寵幸了她這般簡單,您愛她,皇上,您一直疼愛著她,只是不知為何現在變成這個模樣。”

  司馬銳站在那兒半天沒有吭聲,靜靜的想著,可什麼也想不起來,難道自己真的忘記了嗎?

  老太後和麗妃從外面走了進來,老太後一眼看見了躺在床上的慕容楓,臉色蒼白,小德子沒有說謊。

  麗妃急忙上前幫著煙玉給慕容楓療傷,一邊清理傷口一邊輕聲問:“皇上,這是誰呀,下得如此狠手?”

  司馬銳有些疲憊的說:“先給她療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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翔麟
大親王 | 2009-4-24 16:02:14

慕容楓的臉色已經有些蒼白,唇角有了血痕,但仍然平靜的站著,她覺得這樣很無趣,如此對她,孟婉露真的就如此確信這皇宮中自己是第一了嗎?也許,孟婉露是真的愛上了司馬銳,才會如此對她。

  “你希望我如何?”慕容楓面色蒼白的微微一笑,淡淡的問。

  孟婉露到是一愣。

  “我不做反應,是因為我覺得我無錯,你愛司馬銳,他愛不愛你,何必怪責在我身上?”慕容楓額頭有虛汗流下,疼痛有些麻木,讓她如同坐在火中般難受。

  那素淡的衣上,有淡淡的血痕。

  司馬銳一進合意苑,首先看到王保一臉慌張,轉身向後就走。眉頭一皺,知道一定是孟婉露又做了什麼不妥的事。

  “王保,見了朕,為何不打招呼,直奔偏院前廳,是不是孟妃又惹出什麼是非啦?煙玉呢?”

  “沒,沒,奴才只是想去通知孟妃,告訴她,您,您回來了,她已經盼了您很久了,知道您,回來,一定非常高興。”王保覺得自己的嘴巴是越來越不利索,“煙玉姑娘,她,她去老太後,老太後娘娘那,去替孟妃送樣東西給老太後娘娘。”

  “你什麼時候變成結巴啦?”司馬銳皺著眉頭,冷冷的說,“不必通知她,朕還有事要處理。”

  “是,是。”王保頭點的像搗蒜。

  小德子有些懷疑,這個王保,平日不是這樣,雖然說跟著孟妃,但也是個辦事穩重的人,今日怎麼緊張成這個樣子?肯定有什麼不好的事情發生,他在替自己的主子搪塞。

  孟婉露能生出什麼事來呢?

  除非和慕容楓有關。

  “皇上,您還是先去看看孟妃吧,總是冷落著也不好呀。”小德子在一旁輕聲說,瞧了一眼王保,“您瞧王保急成如此模樣,若是您不去看看,不曉得孟妃會不會責備他辦事不力?”

  “不會,不會。”王保嘿嘿的笑,額頭急出了汗,老天爺,這個時候皇上可千萬不要去,主子和夏荷,真是夠膽大的,竟然把慕容楓弄到合意苑裡打,若打出個三長兩短來,皇上還不要了她們主僕二人的命?!那孟妃是個爭勝好強的主,夏荷也是,做奴才的,不幫著主子好好的處理事情,竟然還添油加醋,真是可氣!

  如今雖然慕容楓是關在冷宮裡的妃,但,以前皇上是如何寵愛著她,他可是知道,若是過了這段時間,皇上再重新把慕容楓接回合意苑,還有孟妃的好日子可過嗎?真是夠可以的。

  他越是如此,小德子越是懷疑。

  “皇上,您今日也累了,不如讓孟妃陪您下盤棋。”小德子笑嘻嘻的說,“也算是放松一下。”

  司馬銳想了想,看了看小德子,說:“下棋?朕看就不必了,不過,這幾日,朕到是真的好些時間沒去看望孟妃啦,就去看看吧。”

  王保差點昏過去,看著小德子,一臉的哭笑不得。

  小德子衝他微微一笑,說:“你可要請我吃飯,謝謝我,若不是我,皇上今日怎麼可能去看你的主子。”

  王保死的心都有了,若是皇上知道慕容楓是他帶來的,怕是沒有好果子可吃。

  進了偏院,看見前廳的門緊緊關著,隱約有物品被砸碎的聲音,亂亂的。還隱約聽得見孟婉露說話的聲音。

  “孟妃,皇上來看您啦!”老遠,王保就高聲喊。

  “好好的大白天的關什麼前廳的門。”司馬銳皺了皺眉,看了一眼王保,“你大呼小叫的做什麼,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朕?”

  “沒有,沒有,沒……有……”王保的聲音是越來越小,心裡不停的念叨:主子呀,您快點出來吧,可千萬別讓皇上進去,若是進去,您可真是吃不了兜著走了!

  孟婉露正在發火,可以砸得東西都讓她砸了,可是,砸到慕容楓身上,卻不見慕容楓有任何的躲閃動作,她氣得腦子都大了,這個臭女人簡直是氣死了,她都氣得要罵人啦。

  夏荷卻是聽到王保的聲音,急忙對孟婉露說:“主子,您先消消氣,奴婢好像聽到王保在外面喊,說是皇上來看您了。”

  孟婉露一愣,還沒發應過來,手裡的一個果盤順手扔了出去,落在地上,一聲脆響。

  偏巧這個時候,有人在敲前廳的門。

  夏荷看著孟婉露:“主子,您快些住手,莫讓皇上找出短處。”

  “開門!”是司馬銳的聲音,相當的不耐煩,這個時候,好好鎖什麼前廳的大門,一定有什麼不妥的事情。王保是跟了自己好幾年的,他的為人處事自己是知道的,是個忠心的奴才,肯定是孟婉露做了什麼不妥當的事,他原來是不想過問的,但小德子在一邊一直慫恿,他想了想,就過來看看吧,免得她再去孟老太太那兒告狀,弄得孟老太太又要上門羅嗦。

  孟婉露急忙坐好,夏荷匆忙去開門,慕容楓仍然靜靜的站著,只是意識已經有些渙散。她甚至不知道司馬銳這個時候就站在門外,只是覺得有些莫名的暈眩,老覺得眼前有無數只小鳥在飛。

  夏荷打開了門,一陣溫暖的陽光照了進來,慕容楓突然有些不真實感,一時之間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

  司馬銳走了進來,剛開始的時候並沒有注意到站在房內的慕容楓,只是看到一地的碎片,前廳本來挺寬敞,如今一地的散亂,看起來好像局促了許多。他皺了下眉,盡量和氣的問:“婉露,怎麼了?誰又惹到你了?發這麼大的火,連祖母賞賜的東西也砸了?”

  孟婉露剛要說話,眼淚先流了出來,跑到司馬銳跟前,撲進他懷中,喃喃的說:“皇上,您回來就好。”

  夏荷見皇上沒有理會慕容楓,心中踏實了些,她並不知皇上並沒有看到在光線並不明朗的地方站著的慕容楓。如果皇上不理會慕容楓,這次打人的事打也就打了,最多皇上假意嗔怪幾句就作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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翔麟
大親王 | 2009-4-24 16:02:02

合意苑,如今再來,也許是陌生人,也許是外人,只是偶爾經過這兒的人,這兒,已經不再是自己歇息之處。

  司馬銳讓她來的時候,她還不曾有這樣的感觸,其實知道這一次不是好的‘坐坐’,只是不得不坐。孟婉露是她必須面對的一個人,如她一樣,孟婉露也是司馬銳,也就是當今皇上的妃子,說起來,兩個人交鋒是早晚的事,如今來了,就要打點精神面對。

  幸好,府裡還有煙玉,有她在,總多份踏實。

  在這個地方,沒有朋友,沒有人可以幫她,唯一可以信賴的司馬銳又變得奇奇怪怪,態度上也時好時壞,說不清他到底是愛她還是恨她?!若不是心中有愛,她真是堅持不下去,只怕早就放棄了,可是,已經來了,世上沒有後悔藥,沒有人逼她,是她自己選擇的,當時那個老瘦男人已經勸她不要貪戀這個所謂的大興王朝,希望她可以選擇生活在現代和段之山在一起。是自己放不下司馬銳,是司馬銳讓她有在這個朝代呆下去的勇氣,只是,做為一名女子,面對不可知的未來,她實在是不知道自己的堅強可以維持多久。

  無論如何,她都必須面對自己選擇的現實。

  孟婉露靜靜的坐在前廳裡,等著慕容楓,她的表情如冰,心裡頭是深深的惱恨,這個慕容楓,為何如此陰魂不散?人已經到了冷宮,卻仍然能左右皇上的心,雖然表面上看不出皇上對慕容楓有如何的留戀和牽掛,但,從一個女人的直覺出發,她覺得,司馬銳心中始終有著慕容楓的影子,那痕跡太深,根本抹不去。就算是慕容楓再十惡不赦也無法讓皇上真的從此忘記。

  她無法忘記那一晚的羞辱,那一晚皇上要寵幸於她,她是何等的興奮,終於守得雲開見月出,可,——她不願意再想起,想起那一晚自己的可憐和羞恥,就好像一個傻瓜一樣被人從皇上的房間裡帶了出來,皇上竟然不能靠近她的身體,她的身體怎麼會如此讓皇上反感,難道——可皇上不是寵幸過慕容楓嗎?

  冷冷的看著慕容楓走了進來,今天皇上朝中有要事要處理,煙玉又讓她打發去給老太後娘娘送東西,一時半會回不來,她終於要好好的和這個女人算算帳了。

  幾日不見,慕容楓看起來消瘦了些,但依然美麗動人。就算是心中惱恨這個女人,但孟婉露也不得不承認,這是個相當吸引人的女子,有著美麗的容顏、優雅的氣質、溫和的談吐……但越是這樣,她越是惱火,好在上天有眼,慕容楓有了一個犯了不可饒恕之罪的父親,使得老太後和皇上將她發配到了冷宮,她的姐姐和兄長們也一個個落魄了,如今,終於自己又回來了。

  她盯著慕容楓,目光冷冷的,似乎如刀,一刀刀剮在慕容楓的身上,似乎只是目光就可以將慕容楓傷得遍體是傷。

  夏荷輕輕哼了一聲,站在一旁,若不是孟婉露沒有吭聲,她早就衝上去收拾慕容楓了,毀了那張臉,看皇上還喜不喜歡這個女人。若說是狐狸精,這個慕容楓怎麼看到也不像,可是,有她就沒有自己的主了,有自己的主子就不能容忍這個女人存在,總而言之一句話,就如孟老夫人所說:唯一之法,就是除掉這個女人!

  “慕容楓,今日在我這兒,就不要希望有人可以救得了你。”孟婉露冷冷的說,“今日皇上朝中有事,煙玉那丫頭又讓我派去老太後娘娘那兒辦事,一時半會的回不來,如今沒有人可以救你。若說你認識的人,這合意苑裡的人你到是都認識,可他們都是奴才,沒有人敢為你出頭,只有個王保,如今也是我的侍衛,自然不會為你著想。今日,我們兩個真要好好的算算我們之間的帳才好。”

  慕容楓心中微微一怔,但面上依然淡淡的,害怕又能如何?不如隨它去吧,若是一定要死在這兒,也只得認了。

  她不說話,只是淡淡的一笑。

  孟婉露坐在那,也沒有提議讓慕容楓坐下,反而是將桌上的茶杯扔到地上,淡淡的說:“如今你是罪臣之女,我只需要告訴皇上,我好心好意的請你來合意苑,姐倆說說話,將以前的誤會解釋清楚,但你不僅不承情,還在我這兒撒潑,打碎了老太後娘娘賞賜我的茶杯,故意向我示威,說些不恭敬的話。然後——”

  夏荷關上了房門,室內的光線突然暗淡了許多,有一種說不出的陰郁。

  慕容楓知道,要來的是躲不開的,只是安靜的站著,不論發生什麼,她絕對不會允許自己低下頭,向孟婉露求饒,以免皮肉之苦。電視上和書籍中看到了太多的宮中酷性,這個孟婉露心中全是惱恨,怎可輕易的放過她呢?如果她一定要如此就讓她如此吧!

  當夏荷第一下打過來的時候,慕容楓動也沒有動,不是不痛,而是不能痛,她靜靜的看著夏荷,這個奴婢是孟婉露的人,如此做是因為夏荷忠心,也許不算是錯,若是換了春柳,也許也會一樣的為她如此。但肩背上的痕如火,讓她微微有些顫抖,只是依然不動,撐著捱過第二下、第三下……

  慕容楓的不動、不躲、不避、不反抗,讓夏荷突然生出一種恐懼感,手中的鞭子也用上更多的氣力,心中卻上虛虛的,冷冷的汗從額上落下來。她想讓鞭子落在慕容楓的面上,卻始終不敢去看那雙澄淨的眼睛,那麼明亮那麼深邃,如同夜空,如同大海,望不到頭。

  漸漸覺得有些不支,慕容楓覺得身體好像在火中炙烤,焦燥、暈眩,呼吸有些虛弱。但她依然站著,靜靜的站著,她把所有的力氣都放在了雙腳上,支撐著自己的身體不倒下。

  孟婉露真的火了,這個女人怎麼可以這樣?!她氣惱的把桌子上的東西一下子統統掃到了地上,聽著稀裡嘩啦的聲音,夏荷到是怔了怔,呆呆的看著孟婉露。

  “你!你!你怎麼可以這樣!”孟婉露恨恨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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翔麟
大親王 | 2009-4-24 16:01:49

麗妃輕輕點了點頭,“慕容楓是個好姑娘,值得你好好的愛,若是一定要問發生了什麼,麗妃只能很抱歉的說,也許這個秘密我會帶進墳墓,為了烏蒙國的前途,我死也不能說。若讓你在我和另外一個人中間做權衡,我知道我的籌碼並不重。雖然不能問前塵舊事,但並不妨礙你可以重新開始。”

  門外有人問:“麗妃娘娘,您在和誰說話呀?”

  麗妃沒好氣的說:“和我自己說話,這麼點個地方,除了我就是我的影子,我還能和誰說話,要不你進來陪我說會話,免得我悶死!”

  門外的人沒再吭聲,麗妃衝司馬銳笑了笑,輕聲說:“你快回去吧,若是被老太後發現了,我的小命一定不保。”

  “朕不以為這兒可以困得住你,只怕是你早就生了離開的心,呵呵,朕就不打擾你了,希望你在這兒過得開心。”司馬銳微笑著說,眼睛裡有著了解和不說。

  忽然一陣風輕輕吹過,桌上的蠟燭突然熄了火,房間立刻暗了下來,隱約的笑聲,轉瞬即逝。門外的人立刻衝進房屋,重新點燃了燭火,房間裡只有麗妃一個人安靜的躺在床上,除了她,再無其他人。侍衛有些尷尬的笑了笑,匆匆轉身出去。

  一場秋雨,溫度驟降了許多,大清早,慕容楓窩在被窩裡不願意起床,如此這樣挺好,可以放松做人,就好像自己做白敏時一樣,隨著自己的性子來。

  房間因為很高,所以很冷,冷到她不願意伸出手,寧願這樣呆在床上擁被而眠。

  “小姐,煙玉姐姐來了。”春柳走了進來,臉上帶著笑說。

  慕容楓擁被坐起,窩在床上,笑嘻嘻的說:“快讓她進來,反正也不是外人,若是她看見也沒關系。”

  煙玉走進來,笑著說:“主子,您真是舒服,可以睡個懶覺。是不是房內越來越冷了,奴婢看您整個人躲在被子裡。”

  “是呀!”慕容楓微笑著說,這個時候,白敏的時代是可以開空調,或者也許已經送暖氣了,可這裡是千年之前的古代,那些東西還要千年之後才會發明,只有想想,“昨晚還好,今早醒來,春柳說外面下雨了,才發覺溫度一下子低了好幾度,冷得我都不願意離開床了,還是躲在被子裡好一些。”

  “皇上知道,所以特意讓奴婢送上好的木炭讓您取暖,說這冷宮比不得合意苑,要委屈主子些,讓您暫且忍耐些日子。”煙玉微笑著說,床上的慕容楓,眉眼間仍然坦然寧靜,沒有絲毫不堪。

  “替我謝謝皇上。”慕容楓淡淡的神情,不驚不喜,不怨不恨,只是淡淡的微笑著,淡淡的說。

  煙玉心中輕輕嘆了口氣,不知皇上何時才可以接慕容楓回去,這兒確實比不得合意苑,才這個時候,就已經冷成這個樣子,若是寒冬來了,要如何應付?

  不方便在這地方久呆,煙玉匆匆離開,若是呆得久了,雖然是開心些,但只怕會引起老太後的懷疑,以後再想來這兒,也許就困難了,如今她還想能夠不引起老太後的懷疑,在皇上和慕容楓之間做個送信的人,使他們可以早日的恢復當初恩愛。

  春柳已經生了炭火,房間裡漸漸有了些暖意,慕容楓起來梳洗,吃過早飯,裹著厚厚的外衣,坐在窗前抄佛經,偶爾出神望著窗外,聽細雨聲聲入耳,使得滿身心不由自主的安靜下來。

  快到中午的時候,春柳突然聽到門外有人敲門,這兒雖是冷宮,但看來還是有不少的人喜歡來這兒。

  打開門,外面站著的是王保,春柳冷冷的瞧了他一眼,這個人原是當今皇上身邊最貼身的侍衛,後來指派給孟婉露做了侍衛,從他對孟婉露開始和顏悅色的說話開始,就深深的厭惡起這個人來。

  他也許只是一個合格的奴才,但也是相當討厭的奴才。

  “什麼事?”春柳愛理不理的問。

  王保努力保持著微笑,他只是個奴才,也知道大家都不喜歡孟婉露,但孟婉露在他看來,也挺可憐的,如今好不容易翻了身,重新回到了合意苑,而且還是未來皇後的最得力的人選,他並不想得罪。

  但,他也不想得罪春柳,她畢竟是司馬銳最寵愛的妃子慕容楓的貼身丫頭,難說慕容楓會不會重新獲得皇上的歡心,況且,慕容楓也真是一個相當不錯的主子,至少不會發火,孟妃好是好,就是性子太烈,凡事太較真,有時候生起氣來,還真是嚇人。

  “孟妃請慕容妃過去坐坐。”王保微笑著說。

  “小姐如今正忙著抄佛經,這是皇上吩咐的,若是耽擱,我們可是誰也耽擱不起,若是沒什麼大事,麻煩你告訴孟姑娘一聲,如今不方便過去坐坐,若是她有事,就請她來這兒吧。”春柳冷冷的說,跟著慕容楓在冷宮裡呆著,到呆得她性子潑辣了許多。

  王保一愣,只好提高些聲音,對著裡面說:“慕容妃,奴才王保奉孟妃的吩咐,前來請慕容楓去合意苑坐坐。”

  “知道了。”慕容楓從房內出來,看著王保,淡淡的笑意,突然想起一句話,不知道是什麼時候聽誰說的,好像是說秦檜還有仨朋友,雖說那個孟婉露不討大家的喜歡,卻還有一個王保對她忠心,有時候人看人真是好奇怪,看對眼了,怎樣都好,看不對眼,如何都不妥。“你稍等一會,我這就隨你去。”

  “小姐——”春柳很擔心,不曉得那個孟婉露又會生出什麼事來,只怕是又要難為慕容楓,那可不是一個和善的女人。

  “沒事,要來的總要來,躲也躲不過,她總不能要了我的命吧,最多是出出心頭的惡氣,無事,我去去就來。”慕容楓淡淡的說。

  王保沒敢吭氣,孟婉露可沒有說讓慕容楓去坐坐,孟婉露說的是,“讓那個人來見我!”只是,他覺得還是不要這樣的說的好,那慕容楓可是一個軟硬不吃的主,若真是得罪了,還真是不敢確定皇上會向著她們二人中的哪一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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翔麟
大親王 | 2009-4-24 16:01:38

煙玉走進房裡,看著燭火下的老太後,竟然現出了疲態,怎麼會老成如此模樣?

  “煙玉見過老太後娘娘。”

  “起吧,小安子,讓煙玉坐下,你先下去吧,若是沒有我的吩咐,不許任何人靠近這兒半步。”老太後冷靜的吩咐,她懷疑每一個人,這個煙玉她也懷疑,是不是她走漏了消息?但她還是自己的人,應該不會出賣自己,也許是她不小心說漏嘴。

  “煙玉,在合意苑過得還慣嗎?”老太後溫和的問,面前這個清秀的女子是自己一手調教出來的,應該是個值得信賴的奴才。

  “挺好,謝謝老太後娘娘記掛著。”煙玉淡淡的笑容看起來和平常沒什麼區別。

  老太後安靜的看著煙玉,她不像是一個可以把秘密說出來的人,況且她並不知道司馬銳喝了失憶藥的事,就算她知道,她也不會說,小德子說他沒有聽誰提起慕容楓的舊事,但老太後還是不放心,只有自己親自確定了才不會懷疑。

  “這段時間皇上怎麼樣?”老太後依然溫和的問,眼睛裡卻透著濃濃的研判,似乎在揣測煙玉的任何表情和言語。

  “皇上比以前忙一些,也沒什麼其他的異樣。”煙玉很認真的說,“大概是政事繁忙的緣故,所以並沒有召妃子侍寢。不論是被貶到冷宮的慕容楓還是如今呆在府裡的孟妃。”

  “他有沒有問起慕容楓?”老太後微笑著問,心裡有些放心,煙玉畢竟是自己一手調教出來的,知道不招惹是非。

  煙玉想了想,說:“好像沒有,也許偶爾問起過,但奴婢卻不太記得了,應該是沒怎麼問,甚至不再談論。奴婢正覺得有些奇怪,但這是皇上自己的私事,奴婢沒敢多嘴。況且,慕容楓的父親生出那麼大的事情,被貶入冷宮對她來說也是很正常的。”

  老太後滿意的點了點頭,這個丫頭,真沒讓自己看走眼,她笑了笑,溫和的說:“煙玉呀,有些事,真的是很讓我為難。其實我也很喜歡楓兒,但是,若是在大興王朝的未來和我喜歡的人之間做選擇,我能做的,也是唯一可以選擇的只能是前者,說我怎麼也好,說我專橫也罷,我只能如此。其實,楓兒在冷宮我也是很難受,但,呆在那也不見得就是壞事,最起碼可以避開一些沒必要的傷害。畢竟,四太子已經是當今的皇上,能夠做他的妃子是多少大家閨秀的夢想,如果是一個罪臣之女都可以做皇後,其他的女子一定是不服,人心也是難以安撫。所以,有時候,我不得不做出我自己也不願意接受的取舍,也知道以後銳兒會怪我,但目前,只能如此!”

  煙玉沒有吭聲,只是安靜的望著老太後,心中知道,司馬銳的反常一定和老太後有關,但,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呢?她想不出來,所以干脆不問,一臉的平靜,看著老太後,就好像她說得事與自己完全無關一般。

  “莫要在皇上面前提起慕容楓,讓他越快淡忘越好,對大興王朝,對皇上,對慕容楓,都是好事,對我們大家都是好事。”老太後眼望著前方,淡淡的說,“如今他是皇上,擔著的是大興王朝的千秋霸業,怎麼可以再沉溺於兒女情長中。對慕容楓來說,如今雖是痛苦,卻也好過以後皇上三宮六院時的寂寞,若是有一天,她如如今的太後一樣面對皇上寵幸慕容雪一般的年輕女子,又要如何忍受,若是有一天一定要與別的女人一起分享一個男人,到不如干脆不要面對。”

  煙玉點了點頭,輕輕地說:“老太後,您說得有理,奴婢一定記得小心不提到慕容楓,免得讓皇上分心。”

  “時間不早了,你也回去吧,記得要好好的伺候皇上,若是有什麼你覺得不妥的事情,一定要記得來告訴我。”老太後看著煙玉半溫和半吩咐的說,“否則就枉我親手調教了你了。”

  “煙玉知道。”煙玉恭敬的回答。

  麗妃真是無聊的很,一個人躺在床上,望著天花板發呆,這兒的牆上有幾個麻點她都快數清了,真不知接下來要做什麼才好,這個老太後,真是個要命的老太太,為了大興王朝,真是什麼都可以犧牲。那個慕容楓也真是倒霉,遇到這麼一個以國事為重的老太婆。

  “心情不錯呀。”有人輕輕的笑著說,好像聽不清楚,卻又真真切切的響在自己的耳畔。

  “司馬銳!”麗妃騰的一下子從床上坐了起來,笑著說,“你從哪兒冒出來的呀?”

  “什麼話,朕一個堂堂的皇上,當然是走進來的,哪裡可以冒出來人呀,若是可以冒得出人來,哪裡還困得住你呀。”司馬銳微笑著調侃,並沒有把麗妃當成自己父親的妃子看,在他看來,這個丫頭更像是自己的一個朋友。奇怪,有時候真是奇怪,和慕容楓無關的事他都還記得,為什麼獨獨與慕容楓有關的事他記不起來呢?

  “這麼晚來找我,是不是與慕容楓有關呀?”麗妃笑著問,不論怎樣,他愛不愛自己,看得到他就是一件很開心的事。

  “不錯,朕困惑的很。”司馬銳正色的說,“所以想請你幫忙解惑,朕覺得,這件事,你一定知道些。”

  麗妃淡淡的一笑,“你這麼早出現,還是在我意料之外,我原本是給了你一年的時間,沒想到這麼早你就開始有了懷疑,看來我還是低估你們的感情啦。——司馬銳,不要問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若是我說了,烏蒙國就會有災難,請不要為難我,但是,我可以告訴你,若是你覺得你應該如何你就如何吧,你所思所想所牽所念的都是應該的,不要懷疑自己的所謂不正常,不正常的背後就是正常!”

  司馬銳沉思的看著她,淡淡的說:“那麼說,我目前的情況有許多是不真實的,對嗎?我所懷疑的正是我原本該有的真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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翔麟
大親王 | 2009-4-24 16:01:26

“皇上您開始的時候是想娶慕容家的四小姐慕容雪,也就是後來的雪妃娘娘。您當時是隨著已經被貶的大太子夫婦二人去慕容王府玩耍,遇到了尚未出閣的慕容雪,一見之下驚為天人,回來後告訴老太後娘娘,說您想要娶慕容雪為妻,老太後娘娘和太後娘娘聽了很高興,就和太上皇說起此事。但慕容青良當時是當朝的宰相,這慕容雪是他最疼愛的一個女兒,他不願意讓小女兒嫁給您,就請大太子和大太子妃慕容芊從中斡旋,用慕容家的三小姐慕容楓代替了四小姐慕容雪。”煙玉靜靜的說,為了說得更清楚,她大膽的直接用了名姓,這樣說起來一則容易二則也清楚,“雖然您不滿意,但是太上皇聽從了大太子的提議,大概也是顧及到慕容青良在朝中的權力,所以指婚給您。老太後娘娘和太後娘娘當時也無法阻止,也是為著大興王朝著想,反正您可以娶很多的女子,有她一個不多,少她一個不少,也無所謂,就默許了。當時您也答應了,所以就娶了現在的慕容妃。”

  “那麼說,並不是她想嫁給我的?”

  “是的,聽老太後娘娘和太後娘娘說起,當時慕容妃為了拒絕嫁給您,在庭院中長跪不起,求父母放棄這個安排,但慕容青良為了小女兒,硬是沒有答應,聽說,因此,慕容妃還因此差點丟了性命,多虧府中的太醫過去診治,才救了回來。當時老太後娘娘還非常的生氣,怨責慕容妃是個不知好歹的女子,還曾經開玩笑說,等她入了宮,一定要好好懲治她一番。但,等她入了宮,老太後娘娘卻是對她深深寵愛,比之對您都不差,但不知為何,如今竟然也是冷淡了。”

  “也就是說,當時,慕容青良是為了保護他的小女兒才選擇了這個並不被他喜歡的三女兒做代嫁新娘?”

  “應該是吧,這個奴才就不清楚了。但,慕容妃卻是不太情願嫁給您的,剛入四太子府的時候,您就不見面了,日日流連在月嬌閣,甚至當時慕容夫人上吊自盡,您都沒有露面。”

  “慕容夫人上吊自盡?因為什麼?”

  煙玉大惑不解的看著司馬銳,奇怪的說:“皇上,您是在和奴婢開玩笑吧,這些事您怎麼都不記得了?”

  司馬銳搖了搖頭,示意她繼續說下去。

  “自然是因為慕容家四小姐被皇上,也就是您的父王,太上皇,他當時也是在花園中偶遇到了跟隨大太子妃一起的四小姐慕容雪,一見之下,驚為天人,也許是天意,兩個人就生了感情,並且不久就被太上皇冊立為雪妃,深受太上皇寵愛。可慕容夫人頂受不住世人言論,竟然懸梁自盡,當時您正好在月嬌閣月嬌姑娘那,當時她還沒有去世,所以您就沒在場,當時慕容妃還生了一場大病,差點丟了性命。”

  “如果這樣說,也就是說,當時慕容雪嫁給朕,並不是慕容青良計劃的一部分,而是一個意外?”司馬銳靜靜的問。

  “這個奴婢就不知了,但奴婢知道的是,慕容妃是個心地善良,待人溫和的主子,從來沒有什麼壞心眼,也不招惹是非。”

  “後來還出了什麼事?你曾經說,慕容楓曾經失蹤過一段時間?”司馬銳接著問。

  “是的,當時也是因為雪妃娘娘的事,當時太上皇因為劉氏的陷害,誤傷了雪妃娘娘,造成雪妃娘娘痛失頭胎,當時的大太子和四太子妃,也就如今的慕容芊和慕容妃,也趕去了雪苑,就是現在的暖玉閣,當時因為有麗妃娘娘在,所以那個暖玉閣一分為二,改名為雪苑和麗苑。在那兒,劉氏傷了馬車,致使負了傷的馬拖著馬車狂奔而出,墜入懸崖,萬幸慕容妃命大,沒有死,且得烏蒙國的藥保持了半年之久才醒來,救她的人姓蘇,您和慕容妃還特意商量要去看她,只是因為出了祥福的事就被耽擱了,您不會不記得了吧?”

  “這孟妃是何時娶得?”

  “就是慕容妃失蹤的那半年時間裡,太上皇被孟老夫人纏不過,答應了讓她的孫女嫁給您,可您一直思念慕容妃,根本就沒有理會過她,甚至她偷偷爬上您的床,您也不曾動心。”煙玉有些奇怪的說,“您現在有些奇怪,您竟然喜歡起她來,而且還那麼的討厭慕容妃,奴婢真不知您是怎麼了?真是懷疑您是不是中邪了?”

  司馬銳還想要說什麼,聽著好像有人向這邊走過來,就收住了話頭,慢慢的說:“好啦,就到這吧,你去休息吧,這兒有些不錯的茶葉,明日您給慕容妃送去吧,告訴她,皇叔的茶葉都是異族進供的,喝起來還是自國產的好。”

  煙玉點了點頭,拿起茶葉,轉身出去,在門口和小德子正好走個對面,小德子看了她一眼,有些擔憂,輕聲說:“煙玉姐姐,老太後娘娘讓你去她那兒一趟,你若是沒事,就趕快去吧,老太後娘娘如今住在吳妃娘娘的平陽宮那。”

  “好的,”煙玉答應了一聲,再轉回頭對司馬銳說,“皇上,老太後娘娘讓奴婢過去一趟,若是您此時沒事,奴婢就過去瞧瞧。”

  “你自己小心,不要多嘴,人還是嘴上話少些更討人喜歡,如今祖母年紀大了,你不可與她頂嘴。”司馬銳淡淡的吩咐。

  “奴婢知道,奴婢一定曉得。”煙玉點了點頭,司馬銳的話她不是聽不明白,這皇宮裡本就是個是非之地,一不小心,怎麼死的都不會知道,看目前情形,有些事一定與老太後娘娘有關,她自然會小心不要多嘴。

  平陽宮,老太後根本睡不著,已經很晚了,還是心煩意亂的很,好像總有什麼不安全的東西讓她心驚。

  尤其是司馬銳的反應,更是讓她懷疑,是不是司馬銳已經知道了些什麼?否則,為什麼他每句話聽來都是那般的刺耳?

  小安子輕聲說:“老太後,煙玉過來了。”

  “讓她進來。”老太後立刻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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翔麟
大親王 | 2009-4-24 16:01:12

“為何?”春柳不解,“不見皇上,不生悶氣,不就不痛苦了嗎?若不是皇上辜負了您,您何必如此折磨自己?不要以為奴婢不知,您哪一夜不是枕著淚水入眠?哪一夜夢中沒有隱隱的嘆息?春柳真是心疼您,若是可以離開,可以忘記皇上,也沒什麼不對!”

  慕容楓輕輕搖了搖頭,淡淡的說:“見了是苦,不見卻更是苦。”

  春柳低下頭,無語,淚落。

  “好啦,我們不談這些個無趣的事情了,不如,我們繼續去做我們的晚飯,對啦,蘿蔔切好了嗎?如此寒意砭骨的天氣,有份熱粥喝著,有份熱菜吃著,也是福氣。”慕容楓突然轉開話題,微笑著說,眼睛中的悲哀被悄悄的隱藏起來。

  司馬銳無法入眠,躺在床上輾轉反側,心頭有煩燥之意,很是惱火,想要發火卻發不出來。慕容楓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為什麼自己會討厭她,而身邊的人對她卻有贊嘆之詞?他和她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他甚至想不起他們是如何認識,他又是如何寵愛著她的!

  一定有什麼事情瞞著他!而且這欺瞞他的事情一定與祖母有關!但他卻不能直接去問。

  室外已經有了秋涼的寒意,還有了露水,沾濕了衣襟。

  敏楓居,有輕輕搖動的燭火,還有隱約的笛聲,非常悠揚。隔著窗可以看得見慕容楓正在吹笛,安靜而專注,神情恬靜。

  “小姐,茶水泡好了。”等笛聲落,春柳端了茶上來,笑著說,“這是瑞親王特意送來的,讓您嘗嘗鮮。”

  慕容楓端起茶杯,剛要喝,卻聽得有人冷冷的聲音說:“難怪在這兒住得如此舒服,原來是有人忙著獻殷勤,你樂得逍遙。“

  慕容楓嚇了一大跳,急忙抬頭看,才發現窗前站著一個人,初時沒有看清楚,待看清楚了,才松了口氣,略帶抱怨的說:“司馬銳,這兒是如此偏僻之地,你不要沒事嚇人成不成?你武藝好,也不必如此炫耀,若說你忘了舊事,我信;但你舊時脾氣未改半分,尤其這嚇人的習慣,不僅沒改,還愈演愈烈!”

  司馬銳已經被她噎了幾次,不再覺得奇怪,穿了便服的他,少了做皇上時的威嚴,多了幾分溫和,看著慕容楓,輕輕哼了一聲,掩飾去唇邊的笑意,半真半假的說:“就你如此沒有禮貌的態度,這冷宮你就住得不屈。”

  慕容楓放下手中的茶杯,淡淡一笑,說:“若是你想說話,就進來,一個窗外一個窗內,看起來有些像是探監,罷啦吧。這兒有瑞親王特意送來的好茶,若是你想吃醋,到不如坐下來喝杯好茶,醋養人,茶養神。”

  “這皇叔膽子可是越來越大,竟然和朕搶起人來,就算是關進冷宮的人也還是朕的人,他休想染指。”司馬銳冷冷的說。

  慕容楓輕輕搖了搖頭,淡淡的說:“若是想喝杯茶,就請你放下這皇上的身份和架子,好好的享受一杯好茶;若是想擺皇上的威嚴,請離開回合意苑。這兒雖然是冷宮,卻也是我慕容楓的居處,由不得外人在此指手劃腳。”

  “茶水就免了,朕只是隨便來看看,看你過得如何。”司馬銳淡淡的說,神情有些恍惚,“夜深了,朕該去休息了。”

  “隨便。”慕容楓也不勉強,只是淡淡的說,“你隨意,來不迎去不送,您隨便吧。”

  司馬銳看了看慕容楓,轉身離開。

  煙玉還沒有休息,正在整理東西,這兩天總是和夏荷發生爭執,那個小丫頭片子,仗著是孟妃的人,總是在府裡指手劃腳,本就看她不順眼,自然是不肯輕饒於她。

  “煙玉,到書房來一下。”司馬銳淡淡的說,轉身離開。

  煙玉嚇了一跳,還沒回過神來,屋外就已經沒有司馬銳的身影,他不是已經休息了嗎?怎麼又突然出現在這兒?

  書房中,司馬銳靜靜的看著牆上的那副畫,想著在慕容楓桌上看到的那張畫,心裡有許多的念頭在轉,有一點可以清楚,就是,自己討厭慕容楓是沒有道理的,就算是慕容青良是個罪人,他怎麼會是一個和慕容青良後人計較的人?其中一定有原因。

  知道煙玉進來,但他沒有吭聲,一直停了好一會,才慢慢的說:“其他人呢?是不是都已經休息了?小德子呢?”

  “小德子被老太後叫了過去,還沒有回來。”煙玉淡淡的說,“其他人的,大概除了孟妃主僕二人還沒有睡外,其他人都已經睡覺了。皇上問這些做什麼?”

  “沒什麼,隨便問問。”司馬銳坐在桌前,以他的武藝,他可以知道周圍有沒有人,此時,他知道,在他們談話可以聽見的範圍內就有人,而且還是一個有些武藝的人,“你坐下吧,朕有些事想要問問你。——夏荷,誰給你的權利,在朕的書房周圍轉悠?!”

  夏荷嚇得一哆嗦,司馬銳的話裡有明顯的惱怒,而且,她沒有想到,皇上竟然也會武藝!

  “滾!——”司馬銳惱怒的說了聲。

  夏荷立刻消失在暗夜中。

  司馬銳輕輕嘆了口氣,心中想,明日一定要叫孟妃主僕二人學會規矩,竟然敢監視他,還真以為他不知道她們二人一直在偷偷的監視他?真是活膩了。

  “煙玉,朕有些事情想要問問你,你一定要據實回答朕的問題,不許欺瞞於朕。”司馬銳冷冷的說。

  煙玉點了點頭,看著司馬銳,說:“好,您請問。”

  “朕是因何娶得慕容楓?”司馬銳坐下,桌上有茶,是熱的,是煙玉剛剛衝泡上的,有股濃郁的淡淡茶香,也是上好的茶,應該記得讓煙玉明天送些給慕容楓,司馬明朗能弄什麼好茶葉來,都是些外族進供的,不如自國產的茶葉潤口。

  煙玉不再表示奇怪,司馬銳這段時間的表現就是很奇怪,一定是出了什麼問題,既然他問,那她就據實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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