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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
「很抱歉,我對小孩子沒、興、趣!」
什麼跟什麼嘛!她風青盈活脫脫就是個性感尤物,
該凸的凸、該翹的翹,到底是哪一點像小孩子了?!
她可是眾人心目中高高在上、備受矚目的「女王」,
偏偏他不把她放在眼裡,還對她的「熱烈追求」視而不見。
看來勢必要使出一些「非常手段」,才能偷到他的心……
一想到那個沒事就喜歡親親他、抱抱他的「小妹子」,
天不怕、地不怕的熊展麒,頓時感到一個頭、兩個大!
沒想到小時候老愛四處打架的「男人婆」,如今搖身一變,
成了丰姿綽約、「電」力十足的女人。
更糟的是,面對她的「勾引」,他的心竟蠢蠢欲動……
楔子
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名酷愛跳舞的吉卜賽女郎名叫吉賽兒,雙十年華的吉賽兒擁有傾國傾城的美貌與熱情奔放的舞姿,全城的貴族名流莫不拜倒在她的火紅舞裙下,爭相向她獻媚求愛。
某個璀璨的夜裡,一場豪門狂歡的宴會上,在命運巧妙的安排下,女郎終於遇上她畢生唯一所愛。吉賽兒對年輕英俊的軍官少尉箂恩一見鍾情,大膽勇敢的她隨即不顧一切追求心中所愛,使出渾身解數誘惑少尉。
雖然深受女郎的美妙舞姿吸引,但已有未婚妻的少尉始終不為美色所動,儘管如此,吉賽兒還是死心塌地愛著少尉,心甘情願把一切奉獻給他。
某個殘酷的黑夜、一場血腥殺戮的戰場上,英勇抗敵的少尉不幸戰死沙場,獲悉惡耗的吉賽兒感到傷心欲絕,她在湖畔沒日沒夜地舞著愛人喜愛的舞曲,至死方休……
第一章
「『吉賽兒』就是在百年創校紀念日上,我們所要表演的歌舞劇劇本。」鳳凰私立學院中,負責畢業舊生表演環節的統籌人尹玉白靠在桌邊,長腿交疊著緩緩講解道。
社員們忙不迭翻閱劇本,看著自己負責擔任的角色,其中一名社員興奮地舉手發問。「小白學長,這次會有現場配樂嗎?」
「沒錯,這次表演主要由舞蹈社與音樂社攜手合作,本劇的兩位靈魂人物,美艷深情的吉卜賽女郎將由我們舞蹈社最魅力四射的『風女王』擔任,而薄命無情的英俊少尉則由音樂社社長擔當。」尹玉白朝坐在他面前的美女促狹地眨眨眼,言語間的褒貶之意相當明顯。
能被冠上女王美名的美女魅力自然不同凡響,坐姿優雅的風青盈有一雙勾魂懾人的漂亮鳳眼,心型小嘴閃爍著誘人光采,大波浪棕色鬈發嫵媚銷魂,一六八公分的身形纖細窈窕、身材姣好,縱然在長袖毛衣的包裹下,二十二吋小蠻腰與傲人上圍仍然突出,她是一個集尊貴優雅與狂野艷麗於一身的女王。
風青盈沒好氣地白他一眼,這個尹玉白自編自導的劇本無疑是衝著她來,分明就在含沙射影,而且還特地找來最佳男主角,小白學長真是用心良苦。
「音樂社社長會跳舞嗎?」
「不可能吧?」
女社員們一陣驚呼後爭相追問。
此時會議室大門開啟,以一名高大英挺男子為首的十幾人魚貫進來,正是姍姍來遲的音樂社社長熊展麒率領的音樂社團員。
「抱歉,我們來遲了。」熊展麒上前和臨時成立的劇團團長尹玉白打招呼。
「還不太遲,時間剛剛好。」尹玉白搭著他的肩膀。「你們有什麼問題不妨直接詢問當事人。」
面對著她們心目中最仰慕喜愛的白馬王子,女社員們毫不客氣地搶著發問。
「熊學長真的答應擔任男主角嗎?」
「熊學長最擅長什麼舞蹈?」
「可不可以現在露一手給我們看看?」
熊展麒狐疑地揚起劍眉,轉向身旁同屆畢業的同班老同學詢問。「小白兄,我怎麼沒聽說你需要蹩腳的舞蹈表演?」
「熊賢弟大可放心,以你的天賦資質不出兩個月定能學會,我敢保證你絕對可以勝任男主角的演出。」尹玉白用力拍了一下自己的胸膛。
想要坑他?熊展麒笑咪咪道:「如果你們舞蹈社願意負責現場伴奏的話,我們音樂社勉為其難也可以擔任舞蹈表演。」
聞言,兩邊社員均面有難色,瞠大眼瞪著兩位前社長頭一回合的交鋒。
「我開玩笑的,你這個大帥哥只要在舞台上站定……」尹玉白舉雙手投降,然後一把將他按坐下來,朝他身旁的風青盈努努下巴。「接受大美女勾引便可。」
熊展麒好整以暇地調整坐姿,朝風青盈笑一笑後,幽默地回應。「這個安排不錯,不過如果能再多一、兩個美女的話那就更好。」
在場的社員們鬆一口氣之餘,紛紛開懷大笑。
「好了,各位帥哥美女,Attention please。」尹玉白拍拍手,拉回眾人的注意力後,稍微講解了一下這次歌舞劇的內容。「這個歌舞劇主要分成四幕……」
「我知道各位日理萬機的大忙人事務繁忙,不過這個歌舞劇攸關全體畢業舊生的面子,如果各位不想遭受極不人道的處分,這兩個月內的任何一場綵排,請各位不要缺席、遲到或早退,不然後果自負。」尹玉白髮揮魔鬼團長的本色,厲目逐一掃視今天遲到的全體音樂社社員後,聚會正式解散。
「你有沒有事情要忙?」風青盈熟稔地圈著熊展麒的臂膀。
「沒有。」
「難得回來母校,我們去四處逛逛。」
不給他考慮或拒絕的餘地,她愉悅地拉著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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週末假日的校舍通常都清幽寂靜,黃昏時分更是杳無人煙,可是近來整個鳳凰校園卻異常熱鬧,不管是國中、高中還是大學部都人聲鼎沸,隨處可見忙進忙出的師生們,全都為了籌辦百年創校紀念日活動而埋頭苦幹著。
俊男美女的組合在校園內出沒不足為奇,不過久違的風雲人物在高中部現身卻實屬難得。
「你們快看!那個不是綽號風女王的風青盈學姐嗎?」
「像她這種美艷嫵媚的大美人錯認不了。」
「在她身旁的大帥哥是誰?」
「那是音樂社王子熊展麒學長啦,他是熊展麟學長的哥哥。」
「怎麼可能?騙人的吧!」
「他們兄弟倆還真是長得一點也不像……」
一群高三女生七嘴八舌討論著,寧死也不相信那個超惡劣的熊展麟學長會有個溫文儒雅的王子哥哥。
真是的,粗心大意的學弟、學妹們居然忘記上鎖。熊展麒和風青盈輕易地走進高中部學生會執行委員室,環視空無一人的室內,四周的擺設裝潢一如以往,基本上沒什麼變動。
「真令人懷念。」風青盈四處走動,指尖輕撫窗明几淨的桌椅。「我還記得你擔任高中部學生會長那年,學生會的幹部清一色是女生,創下鳳凰校園創校以來破天荒的紀錄。」
「還不是因為青陽突然辭去學生會幹事的關係。」熊展麒沒忘記當年被她的老哥風青陽擺了一道,弄得學生會無端變成娘子軍團,只剩他一個大男生坐鎮。
她會心一笑,誰教她老哥一向最怕負責任,逍遙自在慣了的風青陽很不喜歡被束縛,勉為其難當了一年學生會幹事已是極限,第二年當然逃之夭夭了。
她帶笑的美目跟隨著他移動,他本來飄逸不羈的一頭長髮已削薄剪短,長度及耳的側分瀏海隨意散落額前,隱約遮掩住一邊深邃狹長的眼眸,總是微微上揚的嘴角帶著慣有的玩味笑意,柔和俊秀的五官給人溫文可親的感覺。
他一向喜歡穿素色衣服,不是全黑便是純白的套裝,而且不怕冷又不怕熱,一件襯衫加上單薄的長外套是他常有的打扮。就像今天,剪裁合身的純白外套長度至大腿,鎖骨至腰際的鈕扣全扣上,一八二公分的高挑身形頎長挺拔,一派斯文又不失瀟灑帥氣。
眼看他悠閒地靠在學生會長的大型辦公桌沿,轉頭看著窗外的黃昏美景,白色身影被日落餘暉鍍上一層金光,宛如天使般耀眼……這個該死的男人,為何仍然令她如此怦然心動?
風青盈婀娜多姿的身形靠近他,猝然伸出雙臂圈住他的頸項,毫不避諱地欺身貼著他,抬頭看著他的黑瞳,唇邊泛起一抹嫵媚的挑釁嬌笑,刻意製造曖昧。
「你知道嗎?我在這裡吻過丁奕熙。」怎麼他的身體好像會自動調節溫度般,明明穿得單薄體溫卻是暖呼呼的。
他不動如山地低頭睨著她,任由她放肆的小手撫弄著自己的衣領,不管她的醉人美目如何大送秋波,他仍然氣定神閒。
「就像這樣。」她刻意壓下軟柔甜膩的聲音,一把揪著他的衣領拉下,噘起誘人紅唇吻上他緊抿的嘴唇,然後輕輕磨蹭卻沒進一步索吻的意思。
結束蜻蜓點水式的唇瓣輕碰,她放開雙手,睜開眼簾打量著眼前老神在在的男人,他心跳正常、呼吸均勻、神色自然,他真的絲毫沒被她影響迷惑嗎?可惡!
「然後?」他若無其事地開口。
她退後一步,拉開兩人間的距離,輕攏如雲秀髮來掩飾心中受傷生氣的感覺,再從容不迫道出後續發展。「被武家大小姐撞見了。」
不難猜出是她刻意安排的,他故而打趣道:「你真是個壞女人。」
「沒錯,所以上天給了我報應,丁奕熙是我人生中第二個拒絕我的男人。」她別具深意地瞟了他一眼,自嘲道。
「誰教你小看人家,姓丁的可是個很有骨氣的男子漢。」他不需要給予同情,因為她根本不是真心喜歡丁奕熙,頂多只是有點自尊受傷、顏面無光吧。
「對喔,人家鐵漢也有柔情的一面,對武家小公主死心塌地。」她負氣地譏誚道:「反觀你這個溫柔多情的王子,卻是個寡情薄倖郎。」
「被妹子你這樣批評,我這個哥哥可是會傷心的。」但他看起來根本就不痛不癢,還嬉皮笑臉地輕擁住她的肩頭。
「哼!你的心還在嗎?我還以為你是個沒心肝的男人。」她不客氣地用手肘戳了他的胸口一下,這個男人還是一樣殘忍,非要無時無刻說出來提醒她不可,好像唯恐她貴人善忘,不曉得他們的關係只能是兄妹,別無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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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前
鐵、風、熊、武為中華武術四大名門世家,逾百年歷史的四大家各有一套自創的獨門功夫立足武術界,分別為鐵家腿法、風家步法、熊家掌法與武家拳法。淵源頗深的四大家素有往來,彼此既是競爭對手也是良師益友,當中風家與熊家的往來最為密切,兩家感情一直深厚友好。
比鄰的風家兄妹青陽、青盈和熊家兄弟展麒、展麟自小一起長大,同年的風青陽和熊展麒個性相近又臭味相投,兩人的感情猶勝親兄弟,他們對小兩歲的女娃風青盈非常照顧疼愛,反觀晚四年出生的小弟熊展麟則較為疏遠,全因這個小弟的個性相當叛逆,而且我行我素、極不合群的關係。
自小時候起,到底有多小呢?可能是有記憶以來吧,風青盈便喜歡上青梅竹馬的熊展麒,她清楚知道自己對他的感情,絕對不是單純的兄妹親情。
雖然明知四大武術世家為了保有各家獨門的武術,而禁止四家的嫡系子孫或入室弟子通婚,她亦曾經努力抗拒、想要糾正這分感情,但結果卻是徒勞無功,只因戀慕之情早已在她的心底頑強地滋長、與日俱增。
她猶記得小時候媽媽曾經語重心長的對她說過一席話。
「鐵、風、熊、武四家情誼雖深厚,卻嚴禁締結姻親,這個不成文的協定百年來我們一直遵循著。」溫柔的母親看著日漸長大的女兒,深感欣慰之餘難免擔心憂慮。
剛升上國一的風青盈好奇地問道:「沒有先祖曾破例嗎?」
「當然有,不過全都沒有好下場,他們不是被迫分離或雙雙殉情,便是被驅逐出武術界,落得眾叛親離、永世被後人鄙棄唾罵的下場。」
半大不小的風青盈頓感頭皮發麻,莫名打了一個冷顫。
「盈盈,你千萬要謹記在心、引以為鑒,知道嗎?」
「是。」
或許媽媽當時已瞧出端倪,知道她對熊家兄長的感情吧。
身為風家的女兒,她一直深感自豪、引以為榮,亦早有對家族奉獻一生的使命與責任感,所以她只好極盡所能地壓抑自己的感情,把它深深埋藏在心底,安分地當一個鄰家妹妹。
話雖如此,但感情往往是不受控制的,她總是下意識地排斥所有親近熊展麒的女生,有事沒事也喜歡黏著他不放。
寧靜的午後,大門緊閉的音樂社內樂音悠揚,德國浪漫派大帥約翰內斯?布拉姆斯的第五號匈牙利舞曲迴繞室內,豪邁奔放的中段快板激昂振奮,刺激著熱情擁吻的男女更狂放投入、肢體語言更大膽煽情……
「抱歉,打擾了兩位。」無視室內綺麗春光的少女推門而入,刻意提高的嬌柔嗓音明顯沒有絲毫歉意,一雙饒富興味的美目更毫不避諱地在男女身上梭巡。
站在大型白色三角琴前喘息的男生,平日文質彬彬的儒雅形象蕩然無存,略為亢奮的情緒尚未平息,陰柔俊容顯得狂野不羈。
清秀佳人則是放浪形骸地坐在並未打開的三角琴上,校裙下的一雙修長美腿正纏在男生身上,如無尾熊抱著尤加利樹般滑稽。女生雙頰上呈現的美麗紅霞已轉為尷尬的羞紅,她慌忙推開男生,一骨碌跳下來,轉過身整理著微微敞開的校服。
被人撞見好事的熊展麒面無愧色,他按停CD,室內頓時變得鴉雀無聲。
「我們明天再一起四手聯彈第五號匈牙利舞曲。」熊展麒扳正女生的身子,大方溫柔地替她拉好領口。
他這種體貼的舉止教女生好不窩心,熊展麒之所以受女生愛戴仰慕不無道理,他不但外形家世一流、個性隨和親切,為人又溫柔細心,不像一般粗魯的男生只顧自己的需要,從不理會女生的感受。
「嗯,我先走了。」女生朝他靦腆一笑後,識趣地先開溜,經過風青盈身邊時也沒打任何招呼。
也不知是存心賭氣還是生悶氣的關係,熊展麒沒正眼瞧風青盈,他逕自拉下髮帶,再重新束好凌亂的長髮,卻刻意不去整理衣衫,任由襯衫跑出來、隨意敞開,模樣活像個痞子學生。
其實他之所以感到生氣,全因這種情況已不是頭一回發生,自從風青盈升上高一後,便常來攪局,兩個月來不斷破壞他的好事,他真不明白為何自己要忍受這種騷擾干預,他委實受夠了。
「找我有事嗎?」他心情極度不爽,故而語氣冷淡。
「我還以為哥哥和你在一起。」不以為然的風青盈緩緩走近,有意無意地瞟一眼他仍敞開的襯衫。「原來你喜歡這種類型的女生。」
要你管!他不悅地一語雙關。「我對小孩子沒興趣。」
她不笨,只是不想承認,縱然知道他喜歡清純的氣質美人,而不是她這種天生艷媚的性感尤物,無力改變的她只好掩耳盜鈴,心中則一直非常痛恨自己為何不是他喜歡的類型。
「小孩子終會長大成人,我也已經不是小孩子了。」她壯著膽子,抬頭挺胸暗示。
他雙手插入褲袋、背靠三角琴,瞄一眼她豐腴早熟的玲瓏曲線,的確沒男人能視這種魔鬼身材的女生為「小孩子」,只不過她骨子裡卻仍是個不懂事的小女生,而且還是個驕縱潑辣、任性妄為的大小姐。
「還早呢,野丫頭。」他習慣性地用食指輕戳她的頭頂嘲笑,根本沒把她當女人看待。
「討厭!別把人家當成小孩子。」她嬌嗔著跺腳,有點氣不過被他小覷。她突然踮起腳尖,飛快輕啄他的薄唇,然後頂著微微泛紅的臉蛋囂張地自我吹捧。「你瞧,我已經是個懂得接吻的女人了。」
他有點傻眼,然後很不給面子地捧腹大笑起來。
「熊展麒!你在笑什麼?有什麼好笑的!」她掄起小拳頭,捶打正笑得彎腰顫抖的男生,他好可惡!
「你知道什麼是接吻嗎?你剛才那樣只能叫碰碰嘴而已。」他笑得快要斷氣,眼淚差點沒掉下來,誰教她的模樣實在太天真、太可愛。
「哼!你少看扁人,我這就去找個很會接吻的男人來練習,學會讓你讚不絕口的技巧,到時教你心服口服。」她漲紅臉兒,大言不慚地放話。
瞧瞧她說的是什麼話,一個女孩子家竟然這般恬不知恥,都怪青陽和他把這小妮子寵得無法無天了,以她風二小姐敢作敢為的個性,還真有可能幹出這等荒唐事來。
不行!萬萬不能讓她胡來,他心念一轉,猝不及防地一把抓住她,一個漂亮俐落的旋身已熟練地把她按在光可鑒人的鋼琴上,並且俯身欺壓著她。
「你不用找了,這裡正好有個最棒的免費導師。」看來是時候該給她點教訓,誰教這小妮子太囂張跋扈。他二話不說堵住她的小嘴,施展引以為傲的技巧,給了她一個結結實實、銷魂挑逗的吻。
始料未及的發展,讓她鳳眼圓瞠如銅鈴,心跳大亂,全身更是虛軟無力,這是什麼感覺?他的唇舌帶有魔法嗎?為什麼她會感到飄飄然、醉醺醺……
不管是克制不了還是不想壓抑,他任由這個吻變得越來越激烈狂野,對這分熾熱難耐的情愫他並不陌生,只是不知為何面對一向視如親妹子的她,竟也會感到心癢癢的、酥酥麻麻又蠢蠢欲動?不願深究真正原因,他很快歸咎於剛才慾求不滿之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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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盈丫頭,你跑去哪裡了?這麼晚才回來。」風青陽雙手環胸,斜靠在妹子的房門前。
「人家只是去逛街嘛,現在也不過才八點而已。」風青盈逕自放下書包,心虛地別過臉不敢看兄長。
一雙銳眸突地察覺異樣,他霍地關上房門,緊張地抓住妹子的雙肩問。「你交男朋友了嗎?」
「沒有啦,你胡說什麼。」她心一突,垂下羽睫迴避。
「別騙我,你頸上的吻痕打哪來的?」他瞇起眼質問。
什麼?她飛快摸一摸脖子,轉身往化妝台的鏡子前查看,果真有兩處紅斑非常顯眼,可惡的熊展麒,他一定是故意的。
「到底是誰?是哪個臭男生?」鏡中映出的臉劍眉糾結、雙手插腰,大有興師問罪的意味。
「我……」她眼神閃爍,她要怎麼告訴他嘛。
風青陽撫著下巴、在房間來來回回踱步思忖,到底是哪個混球敢打他妹子的主意?想要拐騙他親愛的小妹,那個大淫蟲最好打得過他,不然就準備去躺醫院吧!
他赫然停住腳步,一絲不安在心頭升起,難不成是——「是展麒干的?」
「怎麼可能。」她急忙否認。
「你別想對我說謊,我們自小一起長大,你的心思我還不瞭解嗎?」他連珠炮般的說道,根本不給她辯駁的餘地。「十六年來有哪個男生曾讓你看上眼過?妄想靠近你風二小姐身邊的男生,沒點本事功夫也辦不到,更遑論佔你便宜,如不是武林高手,必定是你認識熟絡的男生。」
這種條理分明的推斷方法,她還能抵賴嗎?「你何必明知故問!」
「你坦白告訴我,你是不是一直喜歡著展麒?」心高氣傲、眼高於頂的妹子唯一欣賞崇拜的男生,除了他這個親哥哥外,就只有一個,他竟然該死的沒有發現,然後及早阻止。
「哥……」她緊咬下唇,眼中流露出痛苦與掙扎。
事態嚴重了!他輕拍額頭,低吟一聲。「你怎麼這樣糊塗?明知道不能和武術世家的弟子談戀愛、結婚,你們不可能有結果,你為什麼還要這麼傻?」
「我也知道不應該,可是我控制不了自己的心,越是抑制這分感情,就越是泥足深陷。」她雙手掩臉,聲音帶著哽咽。
把妹子的頭顱一把按在肩上,他心疼地撫摸著她的秀髮安撫。
「展麒他也知道這個禁忌,他怎會和你一樣糊塗、瘋狂!」風青陽和熊展麒相處了十八年,據他對這個老朋友的瞭解,很難相信他會幹出這種蠢事來。
「他沒有,我根本不知道他是否喜歡我,是我自己一廂情願地喜歡他。」她雙手揪住哥哥的衣襟搖頭。
「你真傻!」難怪半點也不像熊展麒的作風,他們明明同樣都是玩世不恭的哥兒們嘛,壓根兒不曾和女人認真交往過,更別說要談這種自尋死路的戀愛了。
「哥,你千萬不能告訴他,我不打算讓他知道我對他的感情。」反正不會有發展的可能,何苦節外生枝。「我不想讓他感到為難,更不需要他的同情或歉意。」
自尊心比誰都強的妹子正是風家「特產」。「那就盡快忘記他吧。」
「嗯。」
叩!叩!
「少爺,小姐,老爺有請兩位去宗祠堂。」門外傳來女傭的通報。
「知道了,你先過去回報,我們五分鐘後到。」風青陽朗聲回答。
「是。」女傭回道。
「你趕快更衣,記得把脖子遮好。」他細心交代。「我在前廳等你。」
唉!不知道長輩們又要訓話或交代什麼事情了?每回在風家最莊嚴的宗祠堂召開大會準沒什麼好事,風青陽拖著慵懶的步伐,可以的話他真不想生為風家人、更不願當風家的長子嫡孫。
第二章
如何把中華武術發揚光大、造福社群?開設「風雲會館」授徒自強、經營「風雲保全公司」護民安泰的風家算是做到了。
家大業大的風家人丁鼎盛,六十多歲的風家老爺爺、老太太身體健壯,長子風靖鵬為現任當家,其「靖」字輩的兄弟姐妹一大堆,以「青」字為名的晚輩孫兒同樣不少,可謂人才濟濟。
風青陽和風青盈到達宗祠堂時,家人已全部就座,偌大的堂內氣氛嚴肅靜穆,正面的一張巨型案桌上,擺放著先祖們的牌位,地上放了數個軟墊以供上香參拜之用,左右最前方各坐著大家長風老爺爺和父親風靖鵬,然後左邊排開的是靖字輩的叔伯姑嬸們,右邊則是坐著青字輩的眾堂兄弟姐妹。
正值盛年的風靖鵬面容不怒而威,剛毅強悍的高大身形下有著沉穩內斂的敏銳個性,在他英明進取的領導下,風家業務蒸蒸日上,他不管在武場還是商場上,都是個雄才大略的精明野心家。
「好,人已到齊,阿遠,你簡報一下會館的情況。」風靖鵬向弟弟風靖遠點頭示意。
又是這種無聊透頂的事情,勉強正襟危坐的風青陽強忍住打哈欠的衝動,眼皮子快要支撐不住了,反觀身旁的妹子風青盈則是表情認真地仔細聆聽。
風靖鵬炯亮銳眸掃向兒女,把他們強烈對比的態度盡收眼底,如果吊兒郎當的兒子和富責任感的女兒可以對調性格就好了。
「青陽,會館那邊你要多擔待,以後多抽點時間跟二叔學習。」風靖鵬不疾不徐吩咐道。
無端被點名,風青陽登時醒過來。「是。」
在看見兒子打起精神後,風靖鵬才開始道出今天會議的重點。「我們鐵、風、熊、武四大家一直都是競爭對手,一向以成為武術界龍頭為目標,時至我們這一代四家分庭抗禮的局面明顯不再,只剩下老邁的武爺和孫女兩人的武家孤掌難鳴,與其眼看他們把武家拱手讓給外人,倒不如由我們風家來接掌。」
野心勃勃的當家會萌起併吞武家的念頭實不足為奇,風家上下沒半點詫異,而且樂見其成。
「如果能夠把武爺悉心栽培為接班人的小子招攬為風家所用,無疑是斷掉武家的最後希望。」這是風靖鵬的初步計畫。「青盈,這個任務就交給你。」
突然被委以重任,風青盈有點不明所以。「父親的意思是……」
「姓丁的小子雖然不是武道世家出身,但資質人品不錯,可以列為風家女婿的考慮人選。」風靖鵬的言下之意就是要女兒設法讓丁奕熙成為她的裙下之臣。「青盈,我相信你懂得如何辦妥這件事。」
儘管不願意,風青盈還是黯然答應。「是,我會盡力而為。」
「至於武家孫女那方面,青陽,就交給你去辦了。」
「恕難從命。」拜託!武家孫女只有十四歲,他才不會如此飢不擇食,風青陽公然抗命。「四大家一向禁止通婚,雖然只是項不成文規定,但好歹我們也遵循了百年。」
「青陽,如果武家歸於我們風家門下,還何來四大家與規定?」二叔提醒他。
利字當頭,百年情誼約束都不值一顧了!風青陽霍地站起來,激動地指責。「四大家百年來交情深厚,你們怎能為了自身的利益而併吞武家?而且還要犧牲我們的終生幸福來換取。」
「放肆!誰准許你在這裡大放厥詞。」風靖鵬一掌打在椅子扶手上,喝止膽大妄為的兒子,沒想到他竟敢沒大沒小的教訓長輩。「還不快跪下來認錯。」
哪有這樣子的父親?居然把兒女當成棋子利用!風青陽無懼地瞪視著父親,然後在眾目睽睽下拂袖而去。
「畜生!你給我站住。」
才不管老爸的怒濤吼叫,風青陽早已消失無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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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在大門前等到逃之夭夭的「犯人」回來,風青盈一把拉著風青陽,走往庭園深處的涼亭坐下。
「哥,你瘋了嗎?居然頂撞老爸後不顧而去,你不知道爸有多生氣,你明早趕快去向他道歉。」
「瘋的人是你,竟然答應老爸的無理要求。」風青陽才不擔心自己,反而憂心她的事情。「你真的打算聽從吩咐,接近姓丁的小子嗎?」
「嗯。」
「你不是喜歡展麒嗎?你怎能這樣作踐自己。」他實在看不過去。
她裝作滿不在乎地聳肩。「反正我和他不會有結果,如果能為風家出一分力,要我跟什麼男人在一起都無所謂。」
「比起風家的榮辱,我認為妹妹的幸福更重要。」她若真能放下,便不會一直愁眉苦臉了。「你真的不打算讓展麒知道你的心意,不嘗試爭取便要放棄嗎?」
「你應該比我還要瞭解他,在他心裡我只是一個鄰家小妹妹,他對我根本沒有任何特別感覺。」事到如今她不承認也不行,如果熊展麒心裡有她便不會和女生們打得火熱。
「雖然我不肯定展麒會給你什麼答案,但與其消極揣測、妄下定論,何不直截了當問個清楚。」
「不行,我問不出口,我不想破壞現在的關係。」她輕托香腮搖頭。
「你想維持現狀多久?」這個他最疼愛的妹子,心裡想什麼他還會不知道嗎?「是不是只要不聽他親口拒絕,你便可以繼續期待,即使只有千萬分之一的機率也不想死心?」
「哥,你不要老是欺負人啦。」心事被說穿,她可憐兮兮地癟嘴撒嬌。
「乾脆一點吧,如果真的被拒絕,回來後痛痛快快哭一場,然後真正死心。」他揉著她的頭鼓勵。「我的肩膀隨時借你用。」
「討厭。」她才不想借用。
「身為風家的一份子,你應該有足夠的勇氣,堅強地承擔任何結果。」
長痛不如短痛,這個道理她懂,可是感情卻沒道理可言,親耳聽到熊展麒的回答後她就能死心嗎?
此刻她沒有答案,不過多年以後,她終於見證了這個答案,證實是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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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下尹玉白編導的歌舞劇本「吉賽兒」,熊展麒在三角鋼琴前坐下,修長的十指在琴鍵上輕快有力地遊走,彈奏著此劇其中一幕伴奏音樂——卡門第二組曲哈巴內拉舞曲(Habanera),幻想著美艷絕倫的吉卜賽女郎吉賽兒正極盡誘惑煽情地舞動,企圖吸引心儀少尉的目光與眷戀。
他腦海裡的吉賽兒化身正是那一抹再熟悉不過的美麗倩影,火紅舞衣包裹著的曼妙身段,舞著熱情狂野的佛朗明哥,施展出令人目眩神迷的魅力……
女人真是奇妙的生物,想不到兒時總被錯認為男孩子的頑皮小女孩,長大後竟搖身一變,成為嬌艷動人的女人。
他怎麼也無法想像,喜歡留連在道場習武,跟隨他和青陽那一票頑童上山下水玩耍、四處奔跑打架的「男人婆」,與今天企圖「勾引」他的嫵媚女人是同一人,這個兒時被嘲笑沒男人要的凶巴巴的女孩,他還曾經很有義氣地承諾會娶她呢。
昨日彷彿就在眼前,還記得在他小二的時候,就讀幼稚園大班的盈丫頭半點女孩子樣也沒有,不但行為舉止粗魯,外表十足像個小男孩,更是個喜歡替人出頭的「好戰份子」。
「你這個男人婆還算是女生嗎?你將來一定嫁不出去、沒人要。」剛被小女孩的拳頭狠狠教訓一頓的小男孩,不甘心地逞口舌之強。
「你這種喜歡恃強凌弱的笨蛋男生才沒女生要。」小女孩神氣地擦一擦鼻子。
「恰北北的醜女生、男人婆、暴力女……」小男孩邊罵邊扮鬼臉。
「看我怎麼修理你。」小女孩揚一揚拳頭,大聲呼喝很沒出息地落荒而逃的小男孩。「你有種就不要跑。」
「笨蛋才不跑。」小男孩洋洋得意地拍拍小屁股,然後溜得更快。
「可惡!」小女孩欲追上去,卻被身後的哥哥喚住。
「盈丫頭,別追了。」
小女孩雙手插腰,忿忿不平地嘟嚷。「你們男生好可惡,我才不要嫁給沒用的臭男生。」
「沒錯,盈丫頭以後也不要嫁人,留在哥哥身邊就好。」兄長寵溺地伸手拭抹妹子髒兮兮的小臉。
「如果盈丫頭真的沒男生要,我可以將就一下娶你喔。」鄰家哥哥在旁笑嘻嘻地逗弄她。「盈丫頭以後就當我的新娘子,嫁給我吧。」
「哼!誰要嫁你。」小女孩漲紅著小臉拒絕。
「不過呢,我比較喜歡有一頭烏溜溜長髮的女生,也不要動不動就打架的溫柔女孩子……」
熊展麒會心一笑,他當時真的認為野性難馴的盈丫頭準沒行情,還有著娶她的心理準備呢。
殊不知女大十八變,她越大越漂亮,長得亭亭玉立、丰姿撩人,拜倒在她石榴裙下的男人何其多,她就像美艷的吉賽兒,能夠輕易擄獲任何男人的心,卻偏偏鍾情於一個無情的男人、選擇一份不屬於自己的愛情,陷於沒結果的苦戀中……
琴音戛然而止,熊展麒沒了彈奏的心情,他合上鋼琴,光可鑒人的琴面反映出一張緊繃的俊臉,他盯牢自己幽深的眼瞳。
有夠諷刺!尹玉白這玩笑不小,吉賽兒的戀愛故事和風青盈的情況相似度有多高他心中有數,不過他才不是那個薄命少尉,儘管他曾狠狠傷害了她的少女芳心。
那是多久的事情?他記得是在高三那年的秋天,那天她闖進音樂社壞了他的好事,然後他吻了她,就在那個他至今仍不能忘懷的銷魂親吻後的隔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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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不是做得太過火了?雖然本意是想要小懲一下膽大妄為的她,可是那個親吻未免激烈曖昧了一點,她今晚特地把他叫出來,不會是想要海扁他一頓吧?!
正趕著赴約的熊展麒思索著,已做好心理準備,以風青盈剛烈的性格,下手可能會很重,他得提防一點。
轉彎步入公園,他很快看見背靠涼亭的少女正百無聊賴地踢著腳下的水泥地,低垂的臉兒看起來心事重重。
「嗨。」熊展麒用食指輕戳她額頭。「你等很久了嗎?我應該沒遲到吧。」
「是我早到。」風青盈站直身子。
「有什麼事情非要出來談不可?」
月光下的他瀟灑挺拔、朗目帶笑、俊容溫柔,讓她芳心悸動不已,猝然不顧一切投入他懷裡。「我喜歡你,好喜歡、好喜歡。」
他有一秒鐘的錯愕,然後輕擁撒嬌的妹子笑說:「我也好喜歡盈丫頭,你是我最疼愛的好妹子。」
「我已經有一個好哥哥,不需要再多一個。」她抱住他的腰柔聲低嚷。
「你是不是還為了昨天的事情在生我的氣?」他撫著她的秀髮,柔聲賠不是。「是我不對,昨天的玩笑太過火了,我現在鄭重向你道歉,你原諒我好嗎?」
她一把推開他,一瞬也不瞬地凝望他。「我是認真的,我不要再當你的妹子,你可以把我當成一個女人來看待嗎?」
熊展麒審視她激動的小臉,心中的震驚無以復加,在四大家的規範約束下,他早已認定她是妹子,從沒任何非分之想。「我從沒想過你是妹子之外的可能性。」
他坦白得有夠傷人!「你對我真的沒有任何特別感覺嗎?」
他不期然想到昨天那個纏綿失控的親吻,那時好像有一股電流竄過全身,有一種難以言喻的奇異感覺,不過一剎那的異樣並不代表什麼,他很快地甩開莫名悸動的念頭,笑自己想太多了。
「抱歉。」他知道再多的歉意或解釋都不足以彌補傷害,自尊心極強的她絕對不需要同情與憐憫。
她倔強地緊握雙拳,不死心地一再追問。「如果我不是風家女兒的話,我們可能嗎?」
他心一突,雖然有點動搖,但心底的猶豫與掙扎也只有一瞬間,不足以改變事實。「不可能。」
「為什麼?」她強忍淚水,原來自己沒有想像中堅強。「為什麼不可能?」
「我無意改變我們的關係。」他不為所動地堅決搖頭。「青盈,你永遠都是我的好妹子。」不想給她任何幻想空間與希望,他把話說絕了,深深瞥一眼受傷的美麗小臉後,頭也不回地轉身邁步離去。
踏出公園大門,熊展麒看見一抹熟悉的身影。
因為擔心妹子而偷偷尾隨的風青陽,從熊展麒異常凝重的神色輕易瞧出端倪。「你拒絕了她?」
「對不起。」熊展麒的俊容上帶著歉疚。
「你不用道歉,感情的事不能勉強。」風青陽拍一拍他的肩膀,好讓他釋懷,然後飛快進去提供肩膀給他最親愛的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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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他十八歲、盈丫頭十六歲,從那之後他們沒再提起過這件事,好像從沒發生過般,兩人仍然維持著友愛的兄妹關係,感情不變如昔。
不知不覺距今已有五年,眼看風青盈身邊的追求者不斷,不知多少青年才俊都是她的裙下之臣,卻從未有過認真交往的男朋友,到底是她眼高於頂還是仍然心有所屬?
熊展麒發覺自己希望答案是後者,可能基於男人的虛榮心作祟,亦可能出於和風青陽同樣的心態,不甘心自小一直疼愛的妹妹被男人拐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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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鳳凰私立學院成立一百年這個大日子,國、高中部與大學部的各社團、班級皆有不同的表演節目,這次更邀請畢業舊生參與演出,並舉辦了一個比賽,由觀眾投票選出最佳表演節目。
因此,莘莘學子們全都卯足勁想要勇奪殊榮,想當然爾身為學長的畢業舊生就更不能丟臉,輸給學弟、妹的話何止顏面無光,絕對會成為眾矢之的。所以在距離「五一八」校慶只有兩個月的緊迫時間內,魔鬼團長尹玉白只好採取地獄式訓練,三令五申社員們每天晚上回校進行練習,而每逢週日則要進行一整天的綵排。
「難得假日,你幹嘛來我家報到?」拖著慵懶步伐下樓的風青陽瞧見不速之客坐在客廳,納悶地搔搔後腦。
悠閒等候的熊展麒看看手錶,盈丫頭再不下來的話便沒時間吃早餐了。「今天要回校綵排,我打算順道接盈丫頭一起過去。」
「對喔,你們要負責創校紀念日的表演節目,真是辛苦呀,幸好我既不是舞蹈社社員,也不是音樂社社員。」風青陽大說風涼話。
「誰不知你是網球社的掛名社長,學生會的叛徒。」熊展麒白他一眼。
「想不到你這麼小家子氣,都陳年舊帳了還記仇到現在。」風青陽嗤之以鼻。
「我這個人沒什麼優點,就是記憶力好一點、恩怨分明一點。」
「還有眼睛小一點、鼻子小一點,外加風流一點。」風青陽促狹地接下去。
「彼此彼此。」熊展麒笑說。
此時,姍姍來遲的風青盈終於翩然現身,左手挽著一個大袋子的她身穿白色長袖襯衫,外加一件長度及大腿的短袖灰羊毛衣,黑色九分襪褲下是一雙芭蕾舞鞋,打扮隨意舒適又不失嬌美可愛。
「熊展麒,你來幹嘛?」
果真是兩兄妹,說話同樣不客氣,熊展麒莞爾一笑,還未開口回話,風青陽已搶著代答。「他這個大閒人自動請纓來當司機。」
「你怎麼不早點告訴我呢?我已經約人了。」風青盈非但不領情,還反過來抱怨。「你想當司機的話下回要提早預約喔,我先走了。」
這年頭好心沒好報,枉費他一番盛情美意,想要發揮敦親睦鄰的精神,殊不知熱臉貼上人家的冷屁股,熊展麒自討沒趣地摸摸鼻子,目送娉婷倩影出門。
憋不住笑意的風青陽本想落井下石取笑他,但在聽到門外囂張咆哮的跑車引擎聲後,二話不說拉著老朋友跟了出去。
兩個大男人鬼鬼祟祟蹲在花圃前好奇地探頭探腦,只見一名風度翩翩的年輕男人跨下拉風的紅色跑車,頂著一張自以為萬人迷的笑臉迎向風青盈,再諂媚地接過她的大袋子,拉開車門攙扶她上車。
「那個小子是誰?」風青陽望著揚長而去的跑車。
「沒記錯的話,好像是同台演出的舞蹈社舊生。」熊展麒拍拍褲管,為他們活像偷窺狂的行為感到好笑,為何自己要陪這個戀妹情結的男人一起瘋?
「我看以後還是由你接送盈丫頭好了,你給我好好看牢她,別讓那些發情的豬哥靠近她。」風青陽很不放心地交代。
「你何不索性把她鎖在家裡。」真是個緊張大師。「盈丫頭長大了,你這樣緊迫盯人,教她如何嫁人?」
「你有資格指責我嗎?你問自己的心,你還不是和我一樣窮緊張、愛擔心。」風青陽不服氣地嗆他。「我不是不讓她嫁人,只是那種不入流的男人根本完全配不上我家丫頭。」
「到目前為止,能讓閣下滿意的男人好像還沒出現過。」熊展麒忍不住揶揄。
有,曾經出現過一個,只是那男人沒有好好珍惜。風青陽在心中嘀咕,瞟一眼這個遲鈍的男人,受不了地踹了他一腳。「你不是要去綵排嗎?還不快去。」
真的不能再耗下去了,平日練習還無所謂,可是綵排遲到的話後果可嚴重了,熊展麒忙不迭閃人。「掰。」
「喂,你別忘記綵排後要親自把盈丫頭送回來。」風青陽在他身後大叫。
「囉嗦!」熊展麒搖頭訕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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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拒絕。」熊展麒擺明不肯妥協。
「只不過是一小段,我保證不會超過一分鐘。」尹玉白告訴自己要忍耐!
「不行。」他斬釘截鐵地說。
尹玉白的火氣來了。「這是很重要的一幕,不能隨便修改。」
「你找人代演。」他一副無關痛癢的模樣。
尹玉白力爭到底。「用替身的話會失去吸引力。」
「既然這樣,我只好辭演,你另找男主角演出吧。」他轉身整理曲譜。
尹玉白氣得跳腳。「吉卜賽人就是要跳熱情洋溢的佛朗明哥嘛。」
「我只負責音樂指揮,其餘的事情你重新安排。」熊展麒才不甩他。
「熊展麒!」怒髮衝冠的尹玉白吼叫一聲,半晌,不甘心地舉起雙手投降。「好吧,我投降了,就改為慢三步圓舞曲。」
「成交。」熊展麒揚起得逞的可惡笑容。
叮!鐘聲一響,魔鬼團長和前音樂社長的第N回合交鋒正式落幕,結果一如過往,又是小白學長敗北。
「氣死人了!真不知誰才是老大。」尹玉白轉向紅顏知己哭訴,堂堂大男人趴在小女人肩上抽搐,感覺有夠滑稽。「盈盈你來評評理,明明吉賽兒和少尉邂逅的一幕重頭戲就該跳輕快活潑的佛朗明哥,他偏要跳溫吞吞的圓舞曲,不是擺明和我作對嗎?他就愛欺負人家。」
「小白乖,你大人有大量,不要和他計較了。」風青盈憋住笑意安撫他,她知道熊展麒只會簡單的社交舞,華爾滋算是最拿手的了。「誰教少尉只懂跳圓舞曲,萬一在舞台上出大糗、搞砸表演就不妙了,你就稍作改動遷就他吧,我相信一定難不倒你這個天才編劇家的。」
哎呀!這個小妮子居然幫忙外人損他,熊展麒一臉陰鷙表情,厲目瞪視著她。
「你對我最好了,不像某位卑微小人,盡會耍陰招威脅人。」尹玉白一個大鵬展翅,把風青盈摟入懷裡。
「喂,你這個大色狼別亂吃豆腐,趁未婚妻不在搞外遇。」看不下去的熊展麒出言警告,他真想狠狠一腳踹下去,把眼前這個超級礙眼的男人攆走。
「要你管!我和盈盈的關係非比尋常,不是你這種外人可以比擬的。」尹玉白洋洋得意地朝他扮鬼臉。
熊展麒出其不意一把搶走風青盈,雙臂從後圈住她的頸肩,不甘示弱地表明。「你別胡亂認親,我才是盈丫頭最親愛的人。」
「我知道,你是鄰家哥哥嘛。」尹玉白刻意強調「哥哥」兩字。
又來了!社員們無奈地攤攤手,這兩個男人又在爭風吃醋了,不過眾人可沒打算當和事佬勸架的意思,因為這是地獄訓練中唯一的娛樂嘛。 |
評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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