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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
懷抱著無盡的恨,江卓希終於回到當年「遺棄」他的家。
從今以後,孿生兄弟所有的一切,他將毫不客氣的接收,
包括「他」的名字──殷卓望,以及那位多情的未婚妻!
他會徹底攻陷她的心房,並烙下專屬於他的印記,
直到他玩膩這個復仇遊戲──
自從未婚夫歷劫歸來後,童若蕾心中就懷著不安與懷疑。
然而,面對重獲新生的他,卻也引起她更強烈的好感!
這個霸道、熱情的他,總有辦法令她方寸大亂、無所適從。
可她怎麼覺得似乎有些不對勁,可又說不上是何緣故?!
「若蕾,你喜歡現在的我,還是以前的我?」
咦!他怎麼會問這種問題?!不都是同一個他嗎?難道……
楔子
叮噹——叮噹——
清脆悅耳的教堂鐘聲響起,振翅高飛的鳥兒掠過藍天。
教堂內奏著輕快的結婚進行曲,一名身穿潔白婚紗的美麗新娘佇立聖壇前,長長的曳地紗裙延伸開來,瑰麗地散鋪在紅地毯之上。
伴隨著牧師的細心講解,每一位參與婚禮綵排的親朋好友按照指示預演,唯獨一個人缺席——
這時教堂的大門被推開來,一名傭人急匆匆地跑至男方親戚面前。
「大少爺,大少奶奶,不好了!」傭人面有難色,難掩悲傷地帶來一個震懾全場的惡耗。「望少爺今天搭乘的班機突然失去聯絡,當局證實飛機已墜毀於北太平洋上空,機上三百多名乘客與機組人員全部罹難……」
轟隆!
教堂之內頓時陷入一片死寂與震撼中,因為傭人口中的望少爺,正是今日缺席的新郎。
新郎的母親率先昏倒,新郎的父親悲傷萬分地擁著她,痛失愛兒的消息,教他們兩老難以置信。
站得直挺的新娘子,俏臉上的幸福笑容早已消失,她只覺得四周的喧鬧聲不絕於耳,眼前晃動的人影模糊不清,一張張傷心、同情的臉孔在她面前不斷交錯!
第一章
展開搜索與拯救行動的七日後,航空公司正式宣佈打撈行動結束,並公佈罹難者名單,其中包括即將步入禮堂的年輕新郎--殷卓望。
年僅二十九歲的殷卓望,是殷榮宗的獨生子、現任殷氏企業的總裁,他雖然年輕,卻已是扛起整個殷家的當權者。
誰知道竟在婚禮前夕遇上空難!
殷家在這個沉重的打擊下,籠罩在一片愁雲慘霧中--
如一般富裕家庭,殷家人表面上和平共存,實則各懷鬼胎,暗地裡爭權奪利。
獲得殷老爺寵愛的長孫殷卓望,自然成為家人的眼中釘,連身為殷氏總裁私人助理兼未婚妻的童若蕾,也同樣不受歡迎。
「本來開開心心辦喜事,現在卻變成辦喪事。」一直看不慣殷老爺的偏心,表姑曾鳴鳳故意挖苦。「說不定『某人』命犯剋夫。」
「可能這就是妄想飛上枝頭變鳳凰的下場,卓望還真可憐。」站在同一陣線的二嬸劉玉燕,說話同樣尖酸刻薄。
坐在角落的童若蕾置若罔聞,此刻的她沉浸在痛失至愛的悲愴中,根本沒心思理會週遭的人與事。
此時,一隻柔弱的手掌覆蓋住童若蕾冰冷的小手,童若蕾抬頭與馮秀姿四目相接,一切盡在不言中。
整個殷家,就只有殷卓望的父母殷榮宗與馮秀姿最為淡薄名利,他們性格溫柔敦厚,對經商沒半點興趣,兩人都是致力於學術研究的大學教授。
沒料到殷卓望卻是個商業奇才,盡得精明幹練的爺爺真傳,把殷氏企業管理得有聲有色,業務蒸蒸日上。
「她這樣賴在咱們家,不就是想要分一杯羹?!」表姑繼續發表「高見」。
「分?還未進殷家門,她憑什麼分!」氣憤的二嬸往角落一瞪。
「夠了,爸聽到會不高興。」識時務的二叔殷榮祖瞄一瞄樓梯警告。
果然,這時殷老爺姍姍來遲,年屆七十多的殷柏堅滿臉威嚴,對於剛才的爭吵他已一字不漏全聽進耳內,家人對童若蕾的排斥,他瞭然於胸。
大家長出現,眾人莫不恭敬地正襟危坐,乖乖閉嘴,洗耳恭聽他的訓示。
「卓望的事情讓大家辛苦了,你們也別太傷心難過。」殷老爺感慨的說。
馮秀姿忍不住悲從中來地黯然垂淚,童若蕾則神色哀傷的緊握拳頭。
痛失愛孫的打擊令殷老爺一下子蒼老許多,即使再堅強不倒的強人,面對生離死別、至親離世,也難免哀慟慼然。
這是上天對他的懲罰嗎?孫兒蒙主寵召,或許是上天的旨意,不可違逆!
殷老爺緩緩環視眾人,不禁唏噓,只因他們全是扶不起的阿斗,銳眸最後落在童若蕾身上,這個由他一手提攜的聰慧女子,本來在殷氏任職,在一次突發的危機處理中表現出色,因而注意到她的才能與善良。於是便讓她成總裁的私人助理,並悉心栽培她,順便撮合殷卓望與她成為一對。
原本一心想著有這兩個年輕有為的人攜手繼承殷氏,他便可以安享晚年,想不到……孫兒卻沒這個福分!
「若蕾,你暫時代替卓望的位置,幫我好好打理殷氏。」殷老爺深思熟慮後做出這個決定。
「爸爸,你怎能把家族企業交給一個外人?雖然卓望不在,但還有榮祖與敏聰呀!」事關家產,二媳婦當然急了,老爺子居然無視她的丈夫與兒子,她打死也不相信童若蕾這個狐狸精與老爺沒有染。
「舅父,還有少傑也可以幫忙。」曾嗚鳳也不忘抬出丈夫來。
殷老爺凌厲的視線掃向眾人。「榮祖,敏聰,還有少傑,你們只要做好自己的本分,公司的事情照常向若蕾匯報,我之後會再做安排。」
「是。」滿臉不悅的兒子殷榮祖可是敢怒而不敢言。
「若蕾,這段期間你暫時搬進殷家,以便向我匯報公司的情況。」殷老爺的決定根本不容反駁。
童若蕾感到進退兩難,一方面她不想被殷家人誤會她覬覦殷家的財產;另一方面,她知道如果殷氏落入他們手中,縱有千金也不夠他們散盡。
內心矛盾掙扎,童若蕾最後輕咬下唇,不卑不亢地應允。「是,我會暫代管理殷氏,直至殷老爺有新安排為止。」
雖然她並不是殷家人,但她願盡一分力守護殷氏,童若蕾暗自在心中立誓,她絕對不會把卓望的心血白白斷送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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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本應是她與殷卓望的新房內,童若蕾心如刀割,哀傷的環視房間。
目光隨即落在梳妝台上一對引頸交纏的水晶天鵝,眼眶一層水氣氤氳冒起,童若蕾用力吸著鼻子,並趕緊轉移視線。
這是她與卓望一起看中的擺設,猶記起當時卓望從後擁住她,俯身在她耳際許下深情的承諾。
我們會像這對天鵝一樣恩愛,一生一世永不分離!
閉上眼深呼吸,童若蕾用手背拭去淚水,她告訴自己不能哭,不能倒下去,她要堅強,比誰都堅強地活下去、支撐下去,因為她要代替卓望好好守護殷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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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靜的午後,蕭颯的墓園,一個孤獨的身影佇立。
面對沒有屍首的墳墓,童若蕾浮起一抹自嘲苦笑,至今她仍無法相信卓望就這樣永永遠遠離開她,她寧願相信奇跡,相信他奇跡地生還獲救,並在不知名的地方生存著,只是基於某種因素不能回來。
可是隨著時間的飛逝,她已幾近崩潰,一直堅守的意志信念亦開始動搖。
難道她與卓望真的從此天人永隔?
「殷卓望,你這個不守承諾的大騙子,不是答應過會一生一世愛護我,永遠陪在我身邊嗎?」童若蕾對著墓前撕心掏肺地大叫。「為什麼?為什麼你沒信守承諾?為什麼你能夠狠心丟下我?為什麼你要離去?」
雙膝下跪,她忍不住聲淚俱下地哭叫。「我不准你死,你不能就這樣離開我,你給我回來!」她匍匐在墓前,雙手掩著臉放聲號泣,盡把心中的悲傷哀痛全部哭喊出來,她哭得柔腸寸斷、喊得痛心切齒,用盡所有力氣來宣洩淒愴。
這時,一抹無聲無息的身影靠近,幾不可聞的歎息聲後,一道溫柔低沉的男性嗓音響起,有如柔風輕拂直直撞進她的心靈深處。「小傻瓜,你在哭什麼?」
渾身一顫的童若蕾霍地抬頭,淚眼婆娑的她緩緩站起來,直不隆咚地瞅著赫然出現的男子瞧。
不!怎麼可能是他?哭花了的俏臉驀地浮現一抹自嘲笑容,她自言自語般輕喃。「看來,我的妄想症實在太嚴重了。」
咚!
頭重腳輕的童若蕾,上昏厥過去。
男子把她整個橫抱起,他低頭端詳懷中的淚人兒,唇邊漸漸扯出一抹莫測高深的笑容,之接著收攏雙臂牢牢抱緊佳人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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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然轉醒的童若蕾,第一時間映入她眼簾的是馮秀姿憂心的臉孔,然後迎上殷榮宗擔心的眸子。
「若蕾,你醒了?」馮秀姿頓時鬆一口氣。
「對不起,讓你們擔心了。」童若蕾深感歉然,她坐起來後才發現這是卓望的房間,她正躺在卓望的大床上。「是誰送我回來的?」
「昏倒前看見了誰你一點印象也沒有嗎?」藏不住心事的馮秀姿喜形於色。
她低垂眼簾苦笑。「我看見卓望,一定是我日有所思才會出現幻影。」
「你不是做夢。」馮秀姿拉起童若蕾的手。「若蕾,你看。」
循聲望去,一個高大英挺的身影步近,卓爾不凡的俊容她絕不可能錯認,童若蕾猛眨著大眼,深怕這是她的幻覺,眼前的他只是個稍縱即逝的幻影。
「卓望?」雙手掩唇的童若蕾身體止不住震顫。
殷卓望坐在床沿,帶笑的黑瞳炯炯有神。「我回來了。」
「真的不是我在做夢,真的是你,卓望?」不停搖頭的童若蕾仍然不敢相信。
「小傻瓜。」殷卓望拉下她的雙手,修長的指尖輕點她的鼻子。
他習慣性的親匿呼喚與舉止令童若蕾百感交集,她緊緊抱著他的腰際,聽著他強而有力的心跳聲,感受他溫熱的肌膚,她終於相信這是個活生生的人,喜極而泣的淚水潸然滑下。
殷卓望抱著仍顫抖的嬌小身體,不自覺加重力氣擁緊懷中的人兒,吻住她烏黑亮麗的秀髮柔聲安撫。
剎那間,一股情潮熱流竄入他的心房,他彷彿被什麼擊中擄獲。
「太好了!真要感謝老天爺,讓兒子逃過一劫平安回來。」在旁的雙親同樣熱淚盈眶,好不感動。
在這個喜悅溫馨的重逢時刻,沒人注意到殷卓望的神色一斂,他變得冰冷的眼神疾射向雙親,似含怨帶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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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跡似地生還歸來的殷卓望震撼著整個殷家,一場戲劇性的重逢,誇張的尖叫、昏倒、擁抱與哭泣後,殷家上下終於接受殷卓望死裡逃生、平安歸來的事實。
原來在飛機急速墜毀前,殷卓望僥倖地墜海,而且更幸運地被漁船救起。
雖然多處骨折並昏迷了許多天才甦醒過來,但總算沒大礙,不過因為腦部曾受嚴重撞擊,而導致他有局部失憶的後遺症。
飯桌之上,喜氣洋洋,一掃近月來的陰霾愁雲,難得的談笑聲再次響遍席間。
「卓望,你要多吃點。」就連平日威嚴的殷老爺也分外慈祥和藹。「若蕾,你也多吃點,身體還好嗎?」
「殷老爺我沒事,抱歉把你們嚇壞了。」童若蕾有點靦腆。
「近來辛苦你了,卓望也回來了,你得好好休息一下。」殷老爺感到安慰。
這邊,並排而坐的殷卓望與童若蕾不時眉目傳情,幸福之情洋溢;那邊,則有人黯然神傷,分外眼紅。同樣是兒孫家人,待遇卻差太多,殷老爺的偏心誰人看不出來,席間滿心不悅的又何止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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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前月下,一對小別重逢的情人相依相偎,慰籍彼此相思離別之苦。
「我不是做夢,你真的回來了!」偎在殷卓望懷裡的童若蕾感覺仿如隔世。
殷卓望無比滿足地撫摸她的秀髮。「可惜我把我們的訂婚戒指弄掉了。」
「只要你平安回來,我已心滿意足。」
「你知道當飛機急速下墜,面對生死一刻的時候,我在想什麼?」他回想起來也覺得恍如隔世。
她輕搖頭,難以想像。
「你。」他用力擁緊她柔聲道:「當時我的腦海裡只有你的身影浮現,過往相處的片段全湧現眼前,令我不捨又心痛。」
她的心胸倏地抽緊,只能緊緊擁著他來回應。
「如果我真的死了,你會怎麼辦?」殷卓望鬆開臂膀,低頭深深凝望她。
「我早就想好了。」童若蕾輕撫他尖瘦的臉頰,眷戀的目光仔細瞅著久違的心上人。「我會終生不嫁。」
「你是認真的?」他抓住她的小手,放在唇邊親吻。
「你知道嗎,其實我一直都不肯面對你的死訊,不願承認你已經不在。」她禁不住淚盈於睫。
她輕眨眼簾,喉嚨酸楚,聲音為之沙嗄。「我發現原來自己一點也不堅強,而且還是個軟弱的膽小鬼,一直逃避……」
「對不起害你傷心難過。」殷卓望吻去她臉上的淚水,並再次許下諾言。「我以後再也不會讓你哭泣,我要你當個最幸福快樂的女人。」
「你何時變得這麼會說甜言蜜語?」童若蕾破涕為笑,突然發覺圈住他腰際的觸感有點不一樣。「你好像變得更健碩了。」
他把眼裡一閃而過的錯愕掩飾得很好,神色自若地回答。「可能在漁船上鍛煉出來的。」
「你豈不是因禍得福?」她開玩笑。
他則是一副心有餘悸的表情。「這種福分我真是消受不起。」
童若蕾露出兩個淘氣小酒渦,眉如墨畫、眼若秋波的她,讓殷卓望看得入神,魂魄也被勾去了!
被他目不轉睛地凝睇,童若蕾驀地含羞帶嬌。
殷卓望緩緩傾身,熱切地吻住她的雙唇,隨即深深渴求探索。
相吻的瞬間,童若蕾渾身一顫,感覺很不對勁,吻住她的殷卓望猶如一個陌生男人,而他們更像是第一次親吻--
不及細想,她出於自然反應地推開他。
「若蕾?」
微喘氣的殷卓望有點愕然,不過從她茫然迷惑的眼神,他很快瞧出一點端倪,不容她有思考餘地,他再次覆上她的紅唇,但這次更為熾熱霸道。
儘管他的親吻極富侵略性又纏綿悱惻,與以往的溫柔呵護截然不同,而他的強悍霸道更壓迫得她喘不過氣,簡直完全變成了另一個人般,不過童若蕾這次並沒推開他。
她告訴自己,可能只是她多心,或許是分開久了,才會使她有這種錯覺吧!
然而這是真的嗎?
真的只是錯覺嗎?
第二章
重新回到殷氏的殷卓望,在童若蕾鉅細靡遺地交代公司狀況後,對於公司的營運與人事有了概括性的瞭解。
不過對於在桌面上堆積如山的公文卻沒半點印象,他甚至連一向往來的客戶與進行中的企劃方案也忘得一乾二淨。
幸而童若蕾一直跟在殷卓望身邊,協助管理公司大小事務,對於他的日常工作與事情都瞭若指掌,不然情況可不妙了。
「殷氏過往十年的業績報告,還有公司所有的資金資產總值與評估報告都在這裡。」童若蕾放下殷卓望要求她找的文件。
「謝謝。」殷卓望接下文件卻沒翻閱的打算,因為童若蕾已逕自坐在他對面,再度把另一疊文件遞給他。
「另外,這些文件全都等著你批閱,希望你能在今天看完。」
童若蕾開始向他逐一講解,並仔細說明分析。
邊翻閱文件的殷卓望邊轉動手上的金筆,不時點頭贊同與發表意見,他發現童若蕾這個私人助理頭腦靈敏、思路明確非常適合當一個決策者,而且滿有商業頭腦,難怪爺爺會放心將殷氏交給她。
殷卓望默默打量童若蕾,這個身為他的助理與未婚妻的女子,她的五官漂亮精緻,瑩肌賽雪無瑕,明亮大眼閃動著聰穎睿智的光芒,眉宇之間有股英氣,不過水波般輕柔亮麗的長長黑鬈發替她增添女性嫵媚,不容置疑她是個相當美麗又富魅力的女人,難怪會獲得「他」的鍾愛。
「你果然是一個堅強又可靠的美麗女人。」殷卓望忍不住打斷她,讚歎出口。
他突然沒頭沒腦的冒出一句話來,童若蕾百思不解。「什麼意思?」
「沒有。」他搖頭微笑。「偶爾稱讚一下未婚妻也不為過吧!」
「我想你一定是太累了,需要休息一下嗎?」這想必是他想要喘口氣的借口,細心體貼的她站起來。「我去替你斟杯咖啡,讓你提神醒腦。」
「我相信沒有任何男人可以拒絕,一個善解人意的美女的盛情。」他調侃。
「你不用賣乖!」她巧笑嫣然,一個輕盈轉身,婀娜多姿地離去。
在關上大門的一刻,童若蕾不經意瞥見神情突然變得冷峻的殷卓望,他正俯首盯著桌面上的報告,他陰霾深沉的表情竟讓她不寒而慄,不過殷卓望馬上轉過身背向大門,讓她沒法再看清楚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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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是她一時眼花看錯了?
在茶水間準備咖啡的童若蕾對剛才關門前的瞬間一瞥耿耿於懷。
或許因為失憶的關係而令他有所轉變,但她感覺殷卓望好像完全變了另一個人似,與他相處越久她越發覺不對勁,甚至陌生得可怕。
近月來的細心觀察下,童若蕾赫然發覺他的五官與聲音,甚至身高、體重都好像有點不一樣,還有他的說話語調與行為舉止,就連一些習慣性的小動作都不盡相同,與她記憶中所熟悉的殷卓望有一點差距。
她所認識的殷卓望一直都是溫文儒雅,對她呵護疼愛但守禮教的人。
比起激情熱愛的情侶,他們的關係更像是親人般溫馨怡然,細水長流的自然相處與溫柔甜蜜的親吻都恰如其分。
但現在的殷卓望卻給她危險詭魅的感覺,在他溫柔如昔的俊臉下彷彿隱藏住熊熊烈火,有著把一切燒燬殆盡的激烈情感,還有他的親吻是那樣的霸道強橫、奪人心魄,壓迫得她莫名心悸。
難道他的身體被人霸佔操控住?有人冒名頂替殷卓望的身份回來……
老天!她想到哪裡去了?童若蕾啞然失笑,並趕快甩開這個荒謬可笑的靈異念頭,一定是她太過神經質才會有這種想法。
雖然他的舉止有點怪異,但他是卓望沒錯,是她的未婚夫、她所愛的男人,她不應該胡思亂想——
「小心!」突然一聲男子的低呼。
如夢初醒的童若蕾發現手上的咖啡杯已流洩出來,她慌忙放下咖啡瓶退後開來。
殷敏聰拿起面紙替她拭抹衣衫上的咖啡污漬,並拉著她遠離「肇事現場」。
「你怎麼一副心不在焉、魂不守舍?」殷敏聰熱切的目光盯牢她。
其實從童若蕾進入殷氏開始,殷敏聰便一見傾心,只可惜佳人不屑一顧,最後還被堂哥殷卓望捷足先登、奪得美人歸。他不甘心之餘又有點氣憤。
童若蕾不著痕跡地與他拉開距離。「抱歉,我正在想事情,一時分了心。」
「在想事情還是想人?」殷敏聰滿臉揶揄。「堂哥回來後,你們都已經朝夕相處形影不離,你竟然還在失魂落魄,難不成你在想著其他男人?」
這是不是叫做因愛生恨?男人也是善妒又小心眼!「我知道這是你的氣話。」
「氣話?我為什麼要生氣?」殷敏聰嗤之以鼻,然後咬牙切齒地譏諷她。「我實在要替你感到高興,恭喜你快要名正言順成為殷家的一份子、我未來的堂嫂。」
「我與卓望的婚事一點也不急,現在最重要是先讓卓望調適身心恢復記憶。」無視他的暗諷,她清楚道明。
他卻不肯放過她。「你不怕再次錯失機會嗎?」
「你到底想說什麼?」她問心無愧。
「嫁入殷家成為殷氏總裁夫人的機會!」殷敏聰說得明明白白。「堂哥是准繼承人,比我這個不起眼又不受重用的傢伙當然強得多,難怪你會選他而不選我!」
蹙起秀眉的童若蕾按捺性子,試圖化解他的誤會與怨懟。「不管你是怎樣想,但我可以告訴你,即使沒有卓望,我與你之間也是不可能的。」
「為什麼?到底我有什麼不好,你看不上我哪一點?」自尊受創的殷敏聰仍不肯面對現實。
「你很好,只是我對你沒任何感覺。」她不想要太傷人。
「你的口才很好,但我不是三歲小孩子,這種冠冕堂皇的爛借口騙不了我。」女人只不過是現實的拜金主義者!
童若蕾不再爭辯,面對冥頑不靈的男人,最好是以退為進。「既然你認為我是個貪慕虛榮的女人,覺得我根本不值得你去愛,你也就別再在意我。」
殷敏聰從小到大都被拿來與殷卓望做比較,每回都是卓望獲得讚賞嘉許,而他只有被冷落忽視的份,他實在受夠了當個失敗者,這次無論如何他都要扳回一城。
「我不會放棄的。」殷敏聰狠狠撂話。「我會證明給你看,我殷敏聰絕不會比殷卓望差,我一定會從他手中把你奪走。」
憤然離開茶水間的殷敏聰沒注意到轉角處有一個高大黑影,把他們的對話全聽進耳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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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若蕾去泡咖啡也未免去太久了,有點納悶的殷卓望前往茶水間查看,想不到會遇上這麼精彩的一齣戲,可算是個意外收穫。
原來敏聰喜歡若蕾,呵!呵!這下子事情變得更有趣了!笑容不懷好意的殷卓望心忖,黑瞳透著絲絲詭異光芒。
驀然出現在茶水間門外的殷卓望教童若蕾嚇了一大跳,突發事情接二連三,害她連喘一口氣的機會都沒有。
「你全都聽到了?」童若蕾從殷卓望凝重的神色已然猜出。
「嗯。」殷卓望點頭,俊臉上帶著歉疚與為難。「原來敏聰一直對你……」
「他只是酸葡萄心態,吃不到的永遠是最好。」自始至終童若蕾都不相信殷敏聰真心喜歡她。
「可是我認為敏聰是認真的。」他看得出殷敏聰對她有情。
她搖頭,仍堅持自己的想法。「他很快就會放棄,並認清我不是他的所愛。」
「日後你們還要相處,除了在公司,在家中你們也無可避免會常常碰面。」他擔憂地攏眉。「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敏聰對你是很難死心的。」
「其實我早有搬離殷家的打算,為免彼此尷尬,我會盡快搬走。」其實一直待在殷家,她總覺得不妥。
殷卓望黑瞳轉動,過去圈住了童若蕾的小蠻腰。「你的確應該要搬,不過不是搬離殷家,而是搬進我的房間。」
他話中的涵意令她雙頰不自覺泛起紅霞。
「如果不是我遇上空難意外,我們的婚禮已經舉行,你早已是殷太太。」他惋惜不已。「只有你成為我的人,這個才是讓敏聰死心的最好辦法。」
童若蕾看著滿腔柔情密意的他,突然他陰冷無情的面容一閃而過,她神經質的疑惑憂慮再次無端冒起,她竟然感到有點膽顫心寒。
她不能嫁給他,不能嫁給一個令她又沒有安全感的男人!
「現在舉行婚禮不太好,還是遲點……」她低垂眼簾遮掩心中的不安與遲疑。
她的猶豫不決盡落他眼底,瞭然的他努努嘴開玩笑。「你想悔婚嗎?」
「你很心急?」她好整以暇反問。「是怕我會落跑,還是自己會改變心意?」
「真冤枉!我只是免除你搬出搬進的麻煩。」殷卓望誇張地叫屈。
「你別想用這種借口來拐騙我。」童若蕾的纖纖素指直戳他胸口笑說。
他抓住她的小手,用力緊握。「如果用總裁夫人的頭銜來利誘呢?我想讓你能名正言順待在殷家。」
那豈不應了敏聰的指責!她抽回手,推開他。「這樣,我就更不能嫁給你。」
「你別想用這種爛借口拒絕我。」殷卓望一語道破。「你才不怕別人的閒言閒語,你從不是個在乎別人眼光的女人。」
他怎麼好像比以前更瞭解她了?!童若蕾有點吃驚。「我想還是等你的記憶完全恢復過來後,我們才結婚吧!」
「我只是怕你屆時已是個七老八十的老太婆,穿起婚紗一點也不好看。」他重重歎氣,然後試探。「萬一我不能恢復記憶,你是不是終生不嫁?」
「當然了,如你不想我徐娘半老才嫁,你就要加把勁快點恢復記憶,別讓我等到美人遲暮。」她一副沒商量餘地的說。
他瀟灑地一抬手,向她行一個軍禮。「遵命!」
這樣一耗下來,倒把正事忘得精光,童若蕾連忙推著殷卓望的厚背,催促他回去工作。「咖啡都涼了,我再去泡,你先回去繼續審閱文件。」
「小心點,別又『泡湯』了。」殷卓望揶揄,飛快偷親了她的小嘴後才離去。
一轉身,殷卓望收斂笑意緊抿嘴唇,表情變得冷冽,他發現童若蕾在提防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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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卓望穿過校園內的林蔭大道,擦身而過的學生們充滿朝氣活力。
在教職員的大樓內,殷卓望找到他的目標,他是特意前來與母親共進午餐。
因為她下午還有課,他們只在大學裡的教職員餐廳用餐,難得與兒子一起,馮秀姿眉開眼笑。
「我記得爸爸與媽媽在年輕的時候好像吃過不少苦,爺爺曾與爸爸斷絕父子關係。」殷卓望閒聊起來。
「沒錯,其實都是我不好。」已經是多少年的往事,馮秀姿不禁慨歎。「因為榮宗不肯聽從老爺的安排與某財團的千金結婚,老爺一氣之下把他趕出家門。」
「當時榮宗與我一起在英國留學,老爺封鎖了一切經濟支援,榮宗只好兼職半工半讀。不久後我便懷了你,那時的我們只能勉強應付生活,待你出生後情況就更差了。」前塵往事猶歷歷在目。
「爸爸沒有回去求爺爺原諒嗎?」骨氣畢竟不能當飯吃!
「有,不過老爺仍然不肯承認我們,最後也只能靠自己。」她啜飲一口咖啡,當時的情境一一浮現。
「幸而只生了我一個,如果多了個兄弟姐妹的話生活便會更艱苦。」殷卓望隨口而出,莫測高深的黑瞳緊緊盯牢母親。
「嗯。」表情有點不自然的馮秀姿別開臉,她的心頭彷如被針紮了一下。「本來我打算輟學,出去找工作來維持生活,不過榮宗有一個朋友接濟我們,給了我們一點錢度過這個難關。」
「那真要好好感謝爸爸的那位朋友了。」他緊握拳頭,勾起唇角冷笑。「後來爸爸與爺爺如何和好?」
「你不記得了嗎?」她回頭看向兒子。「你五歲的時候,我們一家三口回台定居,那時老爺突然心臟病發入院,在老爺痊癒出院後,他便派人來接我們回家,而且老爺一直對你這個孫兒疼愛有加。」
「是嗎?」他一副深思模樣。「兒時的事情,我半點印象也沒有。」
「不用急,你一定能記起所有事情。」她給兒子一個安慰與鼓勵的笑容。
「雖然我記不起來,不過媽媽並沒忘記。」他反手握著母親的手。「只要媽媽有空多告訴我,相信我可以一點一滴把過往找回來。」
短暫的天倫之樂很快結束,殷卓望離開校園,獨自駕車的他心情十分晦暗,剛才與母親的談話言猶在耳,母親心虛與不自在的表現他更沒錯過。
過往的點滴湧上心頭,兒時的片斷在腦海裡紛飛,殷卓望冷澀幽邃的眸子透著怨憤,他用力踏下油門,風馳電掣般疾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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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靜深宵,童若蕾輾轉難眠。
最終她並沒遷出殷家,在殷老爺與殷榮宗夫婦的遊說下,她還是暫時留下來,最主要的原因當然是卓望令她放心不下。
她總覺得卓望好像藏了什麼秘密似的,所以她才想要繼續待在殷家好好觀察,當然她並不希望發現任何不妥,並衷心希望一切都只是她的多心疑慮!
另一邊,一盞小小的昏黃燈光仍亮著。
偌大的書桌上放滿殷氏的業績資產報告,從這些文件中,不難瞧出殷氏的營運不錯,估計殷老爺的資產總值超過五百億新台幣。
桌面上還有幾張手寫的人物關係圖相當顯眼,蒼勁有力的筆跡加上不少備註,原來是殷家上上下下的關係圖表,圖表內主要分為三個不同組別。
殷卓望冷冷地盯著桌面上的殷家圖表,這個只會算計利益、明爭暗鬥的家,簡直是不堪一擊。
值得注意的反而是他的未婚妻童若蕾,她極有可能是唯一的阻礙者,甚至成為他的絆腳石,殷卓望的大掌支著下巴瞇眼思忖,心中飛快盤算計畫著。
良久,他緩緩站起來踱往窗邊,雙手在背後交握而立,從落地玻璃窗的反映,可以完整地映照出他的高大身影,彷似有兩個殷卓望正面對面站著。
殷卓望盯著玻璃窗上的自己,緊抿的薄唇微啟,自言自語般輕道。
「殷卓望呀殷卓望,你到底生活在一個怎樣幸福的家庭中?天之驕子的你盡得爺爺寵信父母疼愛,還有一個對你一往情深的未婚妻,可謂集萬千寵愛於一身,不過現在你的一切已經屬於我了。」他扯起一抹陰森冷笑。「你黃泉下有知的話就好好看著,我會代你把一切摧毀掉!」
窗外的夜色矇矓一片,重重濃霧瀰漫,氣氛有點詭魅神秘,黑暗中好像有什麼在蠢蠢欲動,無形的觸爪正偷偷伸向殷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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