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KF 捷克論壇

搜尋
cve1130
侯爵 | 2012-6-4 00:18:39

作者:鄭媛
書名:野豬妹,冠軍!(下)

【內容簡介】
「勾勾手,以後我們做好朋友吧!」
說好做朋友,就是peace了。
一起逛遊樂園那晚,玉嫻算是有點認識他了,
雖然他是很自戀、很討厭沒錯啦,看在他偝她走路的份上,
她可以原諒他以前做過的那些可惡的事,忘記他的討人厭。

做朋友當然是沒問題啦!
可是明明說好做朋友,現在又是什麼狀況?
雖然她的初吻,在鬼屋意外「失身」給他,
但那也不代表,她會放棄自己喜歡的學長啊!


【相關】野豬妹,冠軍!(上)


【全文下載】:(注意!樓主以外請勿回覆,請選擇:感謝、贊助、讚
鄭媛-野豬妹,冠軍!(下).txt (138.05 KB, 下載次數: 4)
分享分享 收藏收藏
FB分享
回覆 使用道具
cve1130
侯爵 | 2012-6-4 00:19:44

【第一章】
  
  為了還利息,玉嫻只好做便當給談銳司吃,不過她跟他談條件,一個星期只做兩次,只有假日才可以開工,因為平常她要上課,根本沒時間送便當給他。談銳司雖然答應,可是要求她這個假日要到別墅煮飯給他吃,做兩天煮飯女傭……
  
  「什麼跟什麼嘛?我為什麼要這麼命苦啊?早知道就不收他的禮物了!」玉嫻站在別墅的大廚房一邊炒菜,一邊抱怨。
  
  「喂!一邊炒菜一邊抱怨,很像老媽子喔!」談銳司聲音突然出現在她背後。
  
  「哇!」玉嫻叫一聲,「幹嘛不聲不響的走進來啊?」她用力拍胸脯。
  
  談銳司眯著眼坐到早餐台邊,懶洋洋地問她:「你一個人在廚房碎碎念,到底念什麼?」
  
  「我、我哪有?」她才不承認自己是老媽子。
  
  他撇嘴,「下午帶你去玩吧!」忽然大發慈悲地說。
  
  「咦?」她回頭,眼睛都亮了,「你今天不用工作喔?」
  
  「嗯。」他哼一聲。
  
  「真的嗎?」她馬上巴上去問他,「那我們要去哪裡玩?」她知道談銳司有車,一定可以載她到平常沒辦法去的地方。
  
  「小倩的家。」
  
  「小倩的家?那是什麼地方?」她眨眨眼。
  
  「下午去不就知道了。」
  
  「那,那�有沒有好吃的東西?」她問。
  
  他搭下眼,「什麼好吃的東西?」
  
  「蛋糕、手工餅乾、水果茶之類的啊!一般風景區的咖啡廳,都有賣這種東西啊!」她流口水,想到甜點就沒有辦法控制自己。
  
  「誰說要帶你去風景區?」他沒表情地問。
  
  「咦?『小倩的家』不是民宿嗎?」
  
  「民宿?」
  
  「對啊!民宿都蓋在風景區啊!」
  
  他忽然伸出手,搭在她的額頭上,「你會不會想太多了?」
  
  玉嫻皺眉問他:「難道你不開車嗎?」
  
  他的手還黏在她的額頭上,「開啊!」
  
  她用力把他的手拉下來,「很熱啦!」然後甩開,「既然要開車,那就去風景區比較好玩啊!對不對,喔?」她笑咪咪的,忽然變成狗,兩隻手肘放在早餐臺上,對人家搖尾巴。
  
  談銳司的俊臉湊近她,咧嘴笑,「不對。」
  
  玉嫻的笑臉僵住,「為什麼不對?」她跟他對瞪。
  
  「因為,」他頓一下,然後接下去說,「到民宿要有美女陪伴才好玩。」
  
  「什麼意思?」她瞪眼。
  
  「不懂?」她搖腦袋。「意思就是,」他忽然笑得很邪門,「長夜漫漫,沒有美女陪伴,星光也為之黯淡。」
  
  玉嫻腦袋裝豆花……什麼跟什麼?寫詩啊?
  
  她瞪他,臉孔扭曲,「喂喂,這樣很難接話……」
  
  他的眼色忽然變得深沈,接著臉孔突然放大——
  
  「喂,你幹嘛?!」玉嫻倒彈三尺,還好別墅的廚房夠大。
  
  「你的菜焦了。」他平聲說。
  
  「咦?」玉嫻愣了一下,猛地回神哇哇大叫,「哇——我的炒青菜,哇——怎麼會這樣啦!」
  
  「已經焦很久了。」他沒表情,於事無補地補充一句。
  
  玉嫻開始手忙腳亂收拾殘局,一時弄得鍋子跟鍋鏟「鏗鏗鏘鏘」價響。
  
  難道這傢夥都沒有注意到嗎?抱著胸,談銳司眯眼研究她……沈重的鍋鏟突然掉到地上,發出刺耳的「鏘鏘」聲。
  
  「哇!幹嘛連鍋鏟都欺負我啊!」她皺著臉鬼叫。
  
  談銳司垮下臉,看起來,這個遲鈍的傢夥,真的一點感覺都沒有。
  
  既然這樣,那就不要怪他……
  
  使出最後的殺手鐧了。
  
  下午兩點,玉嫻站在一幢看起來陰森詭異的房子前面——
  
  「這……這�就是『小倩的家』?」她臉都歪了。
  
  「是啊!」談銳司臉上戴著墨鏡,看不出他的表情。
  
  「可是,這種地方,」玉嫻皺眉頭,然後用力咆哮,「幹嘛要取那麼美的名字啊?!」
  
  「嗯?因為中國最偉大的神志鬼怪故事『聊齋』的緣故啊!�面有一篇故事叫『小倩』,你沒看過啊?不會吧?」
  
  玉嫻一臉忍耐樣,「我當然看過啊!可是誰會從『小倩的家』這種名字,聯想到這麼陰森的房子啊?」她吼。
  
  「所以我說,你來就知道啦!」他聳聳肩。
  
  忽然一陣冷風颼颼吹過……
  
  「沒想到,東區竟然有一幢這種怪房子。」玉嫻打了一個冷顫,頭皮發麻。
  
  這幢雄偉巨大又古老的日式建築,看來好像有上百年的歷史了!不僅如此,古宅外觀還爬滿了深綠色的九重葛、藤蔓和足以遮蔽陽光的肥厚綠葉,佈滿了房子的正面和側面,讓豪宅籠罩在陰影之下,一年四季都見不到陽光。
  
  「我先去買門票吧!」談銳司說。
  
  「門票?」玉嫻驚醒,「幹嘛買門票?」她問,不敢再擡頭看古宅。因為她感覺到這幢房子有一種很詭異的力量,好像會把活人吞進去……
  
  「不買門票怎麼進去?」談銳司眯眼,「我剛才已經解釋過了,你不會還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吧?」
  
  「什、什麼地方啊?」她明知故問,一直在流冷汗……
  
  「鬼屋。」他直接說。玉嫻汗毛豎直,「鬼、鬼屋?」重複一遍,她臉色發白。
  
  「嗯。」他哼一聲,兩眼盯著她,「幹嘛?你不會是怕鬼吧?」
  
  玉嫻倏地瞪大眼睛,「我、我有說我怕嗎?」其實,她向來天不怕地不怕,就是怕鬼。
  
  「不怕就好,那我去買票嘍!」
  
  「好、好啊——」她逞強。
  
  於是他買票去。
  
  玉嫻瞪著這幢鬼屋,幻想著古宅周圍散發出濃重又陰森的黑霧,之後已經十分巨大的古宅,仍然在她眼前詭異地放大……
  
  「喂!」
  
  「哇——」她鬼叫,眼睛、鼻孔和嘴巴都張大了。
  
  「幹嘛?」他沒表情地對著那張七孔全開的醜臉。
  
  「你才幹嘛突然拍我的肩膀啊?」看清楚原來是他,她怒。
  
  「票買好了,」他把票亮出來,「走吧,進去了。」他走向門口。
  
  玉嫻杵在原地,腳底生根。檢票的時候,他才發現沒跟上來,「喂,快來啊!」玉嫻臉色發青,「快點啊!」他堵在門口喊人。
  
  因為是假日遊客還不少,剪票員因為門口被堵非常不爽,一直翻白眼。
  
  「喂,快點啊!」談銳司催她,「沒看到喔?那個剪票的傢夥,眼珠快瞪出來了。」
  
  男票員一愣,排隊的人瞬間都盯住他看,讓他又羞又恨。
  
  玉嫻頭上有兩個小鬼在彼此對罵、互相嘲笑,一個是膽小鬼,一個是臉被打腫的胖子鬼……
  
  她內心交戰,冷汗直冒……
  
  終於,胖子鬼贏了,玉嫻移動沈重的腳步,硬著頭皮跟他一起走進鬼屋。
  
  「你是不是很怕啊?」進鬼屋後,他忽然問她。
  
  「哪、哪有!我哪有怕!」她嘴硬。
  
  「真的?」
  
  「是呀!」她挺胸,做威武狀。「那你走前面。」
  
  「好啊——什麼?!」她臉色大變,「為什麼我要走前面?」
  
  「因為你不怕啊!」
  
  「那、那難道你怕嗎?!」她激他。
  
  「是呀,」沒想到他竟然很誠實地說,「我是很怕啊。」
  
  玉嫻傻眼。
  
  「所以,只好拜託你了,膽子大的人走前面吧!」他露出無害的笑容。
  
  玉嫻嘴巴抽筋……
  
  早知道……
  
  那她剛才還硬撐個什麼勁兒啊?
  
  開始走進通往鬼屋內部的走道後,談銳司走在後面,開始講述起這幢鬼屋的歷史……
  
  「這棟豪宅建在二十世紀初,最初是一名日本大佐的官邸,到現在已有將近一百年的歷史。傳說這幢房子本來是正常的豪宅,一直到二十世紀中期,更換了第三任主人,開始鬧鬼……」
  
  「什麼?」玉嫻心一驚,腳步變得更慢,「你說鬧、鬧鬼?」
  
  「是呀,不然怎麼叫鬼屋?」他走在她背後。
  
  玉嫻僵住,不由自主地停下腳步,「那麼,我們還要繼續往下走嗎?」
  
  「嗯,這幢豪宅裝設了很特別的機關,一旦進來之後,就不能回頭。」
  
  「什麼?」玉嫻鬼叫一聲,大屋立刻傳來回音,害她又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怎麼會有這種事?那以前住在這�的人怎麼出門?」她壓低聲音,因為不斷傳來的空洞回音,以及不知道從哪裡吹進來的呼呼風聲,都讓她心�,莫名其妙地生出一股恐懼感。
  
  「這個機關是鬼屋開放後才設置的,大概是為了讓氣氛更好一點吧!」
  
  「氣氛好一點?」玉嫻很想哭。
  
  「嗯,我們現在走的是地下密道,你有沒有感覺到,從進屋之後,我們一路都是在往下坡走?」
  
  「好、好像是耶!」她全身的毛開始一根根豎起來。
  
  「所以,現在也只好繼續往前走了。」
  
  「好、好吧。」玉嫻被迫移動腳步。這幢鬼屋很怪,�面並沒有扮成鬼,故意跳出來的工作人員嚇人,而整體的氣氛很像郊外荒棄的鬼屋,反而讓人產生真實感,而從自己內心生出恐懼,尤其走在地道中,心�會莫名生起一股禁閉感,感覺已經走了一段路,卻還遙遙無期的盡頭,讓人有走不出這�的錯覺……
  
  「其實,」他邊走邊繼續往下說,「這幢鬼屋最可怕的地方,並不是在你進門前在陸地上看到的陰森主屋,這條地下密道雖然比主屋恐怖一點,但是最可怕的還是走過密道後,即將進入後院約一英畝大的鬼森林——」
  
  「鬼森林?什麼鬼森林?」玉嫻的眼睛瞪大質問,並且驚恐地感覺到,現在通道內的光線好像比剛才更微弱了!
  
  因為地道�面實在太陰森了,雖然旁邊偶爾有其他遊客經過,但是大家臉上無一例外都掛著恐懼,尤其在幾近於安靜的環境下,除了從牆內不時隱隱傳出的、像是河水暗流經過的詭異咚咚聲,不知哪裡吹來陰風聲,只要有人講話大家就會側耳傾聽,當聽到談銳司描述鬼屋的典故後,旁邊路邊的女生每個臉上都微微變色。
  
  「鬼森林的恐怖,也只是這幢神秘鬼屋令人恐懼的其中一部分,就在現在我們走的這個地道�,傳說這個地下走道在光線完全消失之後,走道內的時間會與第三度空間重叠,因為會發生不可思議、無法解釋、讓人毛骨悚然的恐怖異象——」
  
  談銳司正在說話的時候,光線突然完全變暗——
  
  「啊——啊——啊——「周遭頓時充斥高亢的尖叫。
  
  玉嫻想叫卻叫不出來,因為她已經害怕到兩腿發軟,不能動彈……
  
  突然,幾縷暗綠色的微弱光線,從通道遙遠的另一頭射進來,接著一個個呈現半透明的恐怖屍體瞪著流著濃血的大眼珠,從虛無中突然現身,接著用非常快的速度朝玉嫻的方向直接飄過來,很快的,第一具屍體竟然穿過玉嫻的身體——
  
  「啊!」過度的恐懼終於讓玉嫻尖叫出來。
  
  她猛地轉身想要逃避,卻撞上就站在她後面的談銳司,玉嫻因為驚恐而產生宛如綠巨人浩克的超級大力,竟然把高大的談銳司也撞倒,他臉上的墨鏡也在這時候被玉嫻撞掉,混亂中玉嫻的右腳被他的長腿絆到,在他仰倒的時候,玉嫻也不能控制的往前撲倒——
  
  就在兩人倒在地上的那一瞬間,玉嫻的嘴唇撞到了談銳司的唇……在摔倒之前,談銳司已伸手抱住她,因此當兩人的唇結合在一起那一刻,看起來就像是一對情侶趁黑在激情擁吻……「喂,你們快看,那�有兩個人抱在一起熱吻耶!」旁邊已經從驚嚇中清醒的人,開始指指點點。
  
  「對耶,可能是趁剛才光線全暗的時候抱在一起的吧!」
  
  「還躺在地上咧,好大膽喔!」
  
  「不知道剛才做過什麼事了……」人們就圍在不遠處,害怕的情緒顯然已經被好奇心取代。
  
  玉嫻仍被他抱著,雖然她的唇在接觸的一刹那已經離開他……
  
  她瞪著他,腦子一片空白,沒辦法思考……
  
  他凝視她,臉上沒表情。
  
  「現在還抱在一起耶,好那個喔……」閒言閒語在繼續中。
  
  玉嫻回過神,腦子突然轟然一聲炸響——
  
  才……才不是這樣!
  
  她像被電到一樣,猛地推開談銳司——接著突然從地上跳起來,一個人往跑道的盡頭處狂奔——等到談銳司起來的時候,在僅能看到五步遠的幽微燈光下,已經再也看不到玉嫻的蹤影。
  
  玉嫻一路往前跑,受到打擊的心情,已經讓她忘了害怕……那是她的初吻。她沒有想到,自己的初吻竟然會在這樣的情況下失去!
  
  只要一想到剛才的畫面,她就覺得懊惱。
  
  她想不通,自己為什麼會那麼魯莽,怎麼會在那樣的情況下,跟他接吻……
  
  抱住頭,玉嫻用力擠壓自己的腦袋,想把剛才那一幕從她的腦海�擠出去,更想把談銳司當時的表情,徹底忘記!
  
  等到慢慢回神,情緒漸漸恢復,玉嫻才發現自己已經跑出地道,到了一座奇怪的、陰森詭異的森林�。
  
  「奇怪了,現在不是白天嗎?為什麼這�會這麼暗?我現在……到底在哪裡?」她喃喃自問,這詭異的森林讓她的恐懼逐步加深。剛才在極度震驚與不敢置信下,她情緒失控地只管往前奔跑,完全忘了恐懼,但是現在冷靜下來,恐懼重新爬上她的心頭,她開始後悔……
  
  玉嫻走在森林寬不到三尺的小徑上,四周非常幽暗,森林�四處傳來類似爬蟲類移動的呼呼聲和蛇吐信的嘶嘶聲,本來玉嫻還在心底祈禱那只是鬼屋的音響效果,但不久當小徑越來越狹窄,地面也開始佈滿厚重、腐朽的落葉時,她就開始看到許多長著噁心絨毛的大型蜘蛛,從盤根錯節的老樹根上爬過,樹頭上還有色彩斑斕的毒蛇,正朝著她的方向不斷吐信……
  
  「天、天啊,怎、怎麼辦?」她僵在一個稍微寬闊——說寬闊也不過才多了半尺的一個轉彎處,根本不敢再往前走。
  
  「這�到底是什麼鬼地方,還有毒蛇……出人命怎麼辦啊?」她邊喃喃自語,邊僵直地瞪著幾隻醜惡的蟾蜍從她腳邊跳過。然後她的目光突然被旁邊一個景象吸引——
  
  就在她身旁的一顆被削了一大片樹皮的老樹幹上,幾隻她從來沒有見過、像手指一樣粗大,身上像披鐵�一樣暗褐色的大蜈蚣正伏在樹幹上蠕動,最後鑽進樹幹內一個已經蛀蝕的大洞,不久�面就流出一種古怪的濃汁,味道非常難聞……
  
  「嘔!」玉嫻很想吐。
  
  不但味道讓她想吐,這樣怪異的景象更讓她好想吐。

  「學妹?」突然聽到聲音,玉嫻震了一下。

  是幻覺嗎因為太害怕了,所以竟然聽到自己最想聽見的,學長的聲音……

  「學妹?是你嗎?」石競常的聲音從轉角另一頭傳過來。

  玉嫻呆住,如果是幻覺,這聲音也太清楚了……正在猶豫的時候,石競常竟然真的從森林深處走出來……

  「學妹?真的是你!」石競常驚訝的表情,轉為高興。

  「剛才聽到聲音,我還以為是自己聽錯,沒想到真的是你。」

  聲音?玉嫻呆了片刻,然後才回想起來,她剛才是有喃喃自語說了幾句話。「學長,你、你怎麼會在這�?」玉嫻愣愣地看他,還覺得好像在做夢一樣不真實。

  「我跟朋友走散了。」他走到她身邊。「我到鬼屋來玩,你也是嗎?」
 
  「我……」玉嫻打了一個冷顫。「其實我根本就不想來,因為這�真的很恐怖……」她跟學長說了實話。

  「你害怕?」石競常對她微笑。「不要怕。這�我來玩過很多次,已經很熟了,反正我也跟同伴走散,你就跟我一起走好了。」

  「玩過很多次?」玉嫻瞪大眼睛。「學長,你一點都不怕嗎?傳說這幢上百年的古宅,是很有名的鬼屋……」

  「上百年的古宅?」石競常一臉問號。「這幢鬼屋是前年蓋好的,去年才正式開幕的鬼屋遊樂園,是阿司他爸爸經營的跨過娛樂財團,旗下遊樂園事業蓋的。」

  「阿司?」玉嫻的眼睛瞪大。「學長,你是說談銳司他爸爸……這是談銳司他們家的遊樂園?」

  石競常點頭「是他帶你來的嗎?第一次也是他帶我來的。」

  聽到這�,玉嫻整個只有怒……「剛才你進來的時候,走的是哪一條通道?」

  「嗯?」玉嫻回神。「一個地下走道。」她回答。「是嗎?我也是從地下道進來的……」

  「可是,我剛才進來的時候沒有看到學長。」

  「可能我先進來,你跟阿司之後才進來。除了鬼森林之外,你大概還不知道,剛才我們進來的大門,其實有五個通道,每組遊客在不同時間走大門,大門�面的機關,會將人送往不同的通道。我們既然都走同樣的地道,那應該是走進大門的時間錯開了。」

  聽到這�玉嫻真不敢相信,怎麼會有人要花這麼大的精神和金錢,蓋這麼可怕的鬼屋。

  她忽然想到,要不是剛才發生意外,她也不會沒命的往前跑,更不會遇到走在前面的學長。

  「走吧!如果害怕的話,就不要再逗留,我帶你走出去。」石競常說,並且主動拉起玉嫻的手,開始往前走。當石競常握住玉嫻手那瞬間,她的心跳幾乎停止,渴望時間停留在這一刻,但她的心情,卻意外地沈重。
引言 使用道具
cve1130
侯爵 | 2012-6-4 00:27:37

【第二章】

  「上一次,我想跟你說的話還沒說完。」他邊走邊說。四周的氣氛雖然很恐怖陰森,但少了談銳司在旁邊冊故事,玉嫻覺得鬼屋不再那麼恐怖,氣氛也沒那麼十足了!

  「我想說的事情,還是跟阿司有關。」他說。

  玉嫻沒有開口,她在靜靜地聽。

  「我希望你不要跟他走太近。」他直接說。

  不知道為什麼,玉嫻停下腳步,回頭看他。

  「我跟阿司是好朋友,雖然不應該這麼說,我考慮了許久,還是認為必須說實話。」他也停下,轉身面對她。「我認為,阿司接近你是有目的的。」

  「什麼意思?」玉嫻不明白,「他會有什麼目的?」

  「我也不明白他的目的,只是直覺地感到你會受到傷害。」他解釋。

  「傷害?我跟他只是朋友,只是做朋友,他會傷害我嗎?」玉嫻問他。

  石競常愣了一下。「朋友?」

  玉嫻點頭。「對啊!我們只是朋友。」

  石競常看了她一會兒。「這是你認為的,還是阿司也這麼說?」

  「我們這樣約定的。」她說的是簡訊內容,但仔細想一想,要做朋友是她自己說的。

  玉嫻想到剛才在地下走道發生的事……

  她的臉孔突然發熱,心頭湧上不安的感覺。

  「如果是這樣,可能是我想太多了。」黑暗中,石競常看不清玉嫻的臉色。

  玉嫻沒有說話,她低著頭,眉頭鎖起。

  「其實,我會對你說這些話是因為,」他頓了頓,眼神變得嚴肅。「因為我對你,有不一樣的感覺。」他對玉嫻說。

  「不一樣的感覺?」她沒聽懂。

  「對,」他停下來,轉過身直接對她說:「我喜歡你,學妹。」玉嫻頓住,耳朵�發出嗡嗡聲,腦子突然一片空白……!

  她沒辦法說話,兩眼發直地瞪著石競常。

  「我知道,我突然跟你這麼說,你可能會覺得很突然,事實上,一開始連我也沒有發現自己的改變,直到一個月前,我才慢慢瞭解自己的感情,然後我才慢慢肯定。」他的眼神很認真。「我真的很喜歡你,學妹。」

  玉嫻整個呆住了。

  石競常突然發白,聽到這些話她本來應該很興奮,但是現在充塞在她心�的不是喜悅,卻是不安。

  為什麼她眼前會突然浮現出談銳司的臉孔?

  難道只是因為剛才她不小心跟他……

  玉嫻慌張地垂下眼,說服自己一定是因為那樣。

  一定是因為那樣,才會讓她覺得內心不安,才會讓她對學長的告白沒辦法有感覺……可是學長他……他不是已經有女朋友了嗎?

  玉嫻的沈默讓氣氛變得尷尬,石競常仍然耐心等待她的回復。

  「我知道一時之間,你可能沒辦法接受,畢竟這樣告白很突然,在你完全沒有心理準備下,像是我自己一廂情願。」

  玉嫻面前突然又出現談銳司的臉孔……

  她迅速別開臉,眉頭深鎖。

  石競常誤以為,她的表情是針對自己,神情因此略顯失望。「如果我的告白讓你很為難,我很抱歉。」

  「不是這樣的!」玉嫻忘情地喊出來,然後才驚訝地發現,她竟然說出跟剛才逃開談銳司時一樣的話,可是心情卻完全不同。

  看到石競常失望的表情讓她很難過,但不知道為什麼,她就是沒有辦法立刻就接受學長的告白!

  為什麼?這不是自己一直以來所期待的嗎?為什麼到了這一刻,她卻沒有辦法坦然地接受學長?

  「學妹?」石競常眼中又燃起希望的火苗。

  玉嫻又別開臉,這一次出現在她眼前的,是溫學姐溫柔的笑臉。

  「只要知道你不討厭我,我就已經很高興了。所以我會給你時間,考慮是否可以接受我。」石競常的語調恢復平靜,他決定給她時間。

  玉嫻低著頭,不再出聲。

  「走吧!我們要繼續往下走,我才能帶你出去。」石競常說,他甚至對她微笑,就像剛才根本就沒發生過任何事一樣。

  「好。」玉嫻勉強自己回復正常,回答他的話。

  「我記得,在這附近好像有一條快捷方式,可以不必走完森林,就到達出口。」石競常說。

  「真的嗎?那我們快點找到這條快捷方式,就可以走出去了。」玉嫻總算鬆口氣。

  「好,」石競常四下張望了一會兒。「那�有一個告示牌。」

  玉嫻走過去,因為光線很暗,想要念出上面的話顯得很吃力。「這�有一個禁止進入的標幟,寫著……遊客請勿進入?」

  「那條路不能走嗎?我記得快捷方式好像就是往那�走。」

  「會不會是不希望遊客走快捷方式,所以故意這麼寫的?」

  「有可能,因為快捷方式是阿司帶我走的,我記得那好像是工作人員通道,所以遊客不能進入。」

  「工作人員通道?」玉嫻兩眼一亮,找到一線曙光。「這麼說,我們只要走這條路應該就沒錯了!」

  「嗯,應該是這樣。」

  知道很快就可以逃出這�,玉嫻的精神都來了。「那還等什麼?學長,我們快進去吧!」

  「好。」

  兩人走進這條小徑。

  繼續往下走,森林�光線越來越弱,空氣越來越冷,一點也沒有夏天夜晚那溫暖的感覺。

  「好奇怪喔!這真的是工作人員的通道嗎?」越往下走景色越陰森,玉嫻開始懷疑。「景色有點不一樣,不過我很確定,這�應該是快捷方式沒錯。」既然學長這麼說,玉嫻就相信他,但是忽然之間,一大群黑撲撲的蝙蝠夾雜著吱吱的怪叫,突然從前方右側迅速飛竄過來……

  「哇!」玉嫻彎下腰尖叫,恐怖的感覺又回來。

  「小心!」石競常拉著她躲開蝙蝠群。

  然後,兩人開始拼命往前跑。

  不久,他們果然越過森林,到了一處寬敞的平地,兩人頭上的弦月發射出幽暗的光芒,當兩人停下來喘氣的時候,才發現他們竟然跑到了一座墓園。

  玉嫻瞪大兩眼。「學、學長,這�不是快捷方式嗎?怎麼還沒有到出口?難、難道這�還是遊戲的一部分嗎?你能不能告訴我,待會兒還會出現什麼怪事……」看到那一座座看起來年久失修的墓碑,玉嫻害怕得牙齒打顫。

  「這�,我好像從來沒有來過。」石競常的表情顯得很困惑,連他都開始覺得很詭異。

  「什麼?你也沒來過?」玉嫻後腿跟開始發冷。「那、那學長,你說我們會不會跑到第三度空間去了?要不然這�,這�除了我們之外,怎麼會連一個遊客都沒有?」

  「第三度空間?」石競常皺著眉毛,「這�雖然跟我走過的捷徑不一樣,可是我知道這個鬼屋遊樂園很大,雖然我已經來過很多遍,但是�面的設施,其實我也沒有完全玩遍。」

  「哇!」石競常的話還沒說完,玉嫻突然抱住他厲聲尖叫,原來墓碑後面的黑土突然噴開,露書出一隻只蒼白略顯暗灰色的手掌。

  「發,發生什麼事了?」玉嫻緊張地扯住石競常的衣角,兩眼發直,開始結巴。

  「不怕,那一定是人事先躲在墳墓�,故意裝神弄鬼赫人,不必害怕。」

  石競常安慰她,但是他的聲音聽起來也沒有那麼確定,因為這個區域幾乎沒有遊客,景象又實在太真實了。

  「真,真的嗎?」

  「對,有我在這�就不必害怕,知道嗎?」石競常握住她的手。

  「好、好……」玉嫻說得一點都不確定,她瞪著已經露出半個頭的強屍,腿已經開始發軟。

  兩人必須越過墓碑區才能往前走,但是玉嫻根本就沒辦法走路,更何況叫她經過那一具具快要從墳墓�爬出來的屍體……腐爛又斷手、斷腳,甚至連頭都沒有的屍體……

  「哇……」玉嫻突然又尖叫。

  因為屍體從墳墓爬出後動作突然加快,直接朝他們過來了。

  「哇……哇……哇!」玉嫻不能控制地尖叫,因為沒有頭的屍體她實在沒有辦法想像,那是人去裝的!何況許多屍體的五官,都呈現極不自然的扭曲,五官骨頭腐敗的程度,化妝特效好像也不可能做出來。

  「學妹!」為了讓她冷靜,石競常用力抱住她,雖然連他都開始感到恐怖,因為鼻端竟然不可思議地,聞到了一種噁心的臭味……

  「我、我聞到一種、一種好奇怪的味道……那、那難道是屍臭的味道嗎?」玉嫻的聲音已經抖得不像話。

  石競常不敢回答。

  兩人抱在一起蹲到了地上,正確地說是玉嫻的腿已經完全軟掉,恐懼在這個時候達到了極點……就在那些屍體把他們團團包圍住,即將吞噬掉兩人的時候,墓園�的燈光突然打亮……

  一時間,玉嫻跟石競常兩人的眼睛,都不能適應這麼明亮的光線,他們仍然緊緊擁抱住對方。

  「阿競?」

  熟悉的聲音,讓緊緊擁抱住的兩人睜開眼睛。

  刺眼的光線,螫痛了玉嫻的眼睛……

  當她看到談銳司的時候,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有一種想哭的衝動。

  「你們怎麼會在一起?」談銳司臉上沒什麼表情。「還有,你們兩人怎麼會走到這�?」

  石競常突然放開玉嫻。

  突然失去擁抱的玉嫻,眼睛也終於可以完全張開……

  就在這個時候,她竟然看到了溫佩茹,溫學姐。

  「阿競?」溫佩茹臉色蒼白,聲音有一種壓抑後的微微顫抖,「我在�面找了你很久,剛才你怎麼突然不見了?」

  「我,」石競常顯然還沒完全回神,但已經站起來。「鬼博物館�有不少遊客,剛才我被人群擠散,才會跟你分開,抱歉……」他對溫佩茹解釋。

  玉嫻這時候才知道,學長說的「朋友」,原來是溫佩茹學姐。

  「沒關係,還好我在半路遇到阿司,是他帶我走出博物館的。」溫佩茹望向玉嫻,依舊保持著微笑,跟玉嫻點頭,雖然她的笑容很蒼白。

  仍然蹲在地上的玉嫻匆匆回以一笑,然後慌張地低下頭,不敢接觸學姐的目光……因為她幾乎可以猜到,學姐慘白的臉色,不是因為驚嚇而蒼白。

  「你沒事就好,」石競常開始解釋:「我也是在路上碰到學妹的,本來以為這�是一條快捷方式,因為以前阿司帶我走過,沒想到這�好像不是什麼快捷方式……」

  談銳司走到玉嫻身邊,半蹲在她身邊對她說:「你突然跑掉,那附近有一條到博物館的岔路,我以為你跑到那�去,還到博物館去找你。」他直視玉嫻,說話的時候表情很淡。

  「我、我一路往前跑,然後就跑到森林�去了。」玉嫻回答,聲調很弱,同樣避開談銳司的目光,不知道為什麼,比起學姐的目光,她更害怕跟他的眼神接觸。

  談銳司突然對她伸出手。「起來吧!」

  玉嫻愣住,猶豫了將近五秒鐘才伸出手……

  談銳司把她拉起來。

  不能避免的,玉嫻與他的目光接觸……

  從他眼神透出的冷意,讓她愣了一下。

  「我帶阿競走這條快捷方式,已經是一年前的事。」別開眼,談銳司冷靜地說:「當時這個區域還在規劃遊戲,尚未動工。目前新的遊戲館已經設計完成,而且設備都已經就位,這�是鬼屋遊樂園新開發的區域,下個月才會開放,例如鬼影、蝙蝠以及勝過化妝特效、逼真效果達到百分之九十九、甚至會發出屍臭味的死屍,這些全都是鬼屋新增加的特效,投入大量金錢,結合目前最新3D雷射與投影技術的成果,將來只開放給最大膽的人進來,因為這�的恐怖景象太真實,舉凡六十五歲以上老人、十歲以下小孩以及心臟病患者都禁止進入,因為遊戲館已經完工,正在測試階段,所有的設備都是在stand by的情況下,只要有人走進來,就會自動啟動程式。」聽到這�玉嫻簡直快暈過去。

  她竟然莫名其妙地,走進了最恐怖的區域。

  「你失蹤的時候,我打過電話給這�的負責人,剛才我接到負責人的電話,通知有人進入這個區域,我才會跟佩茹一起過來察看。」談銳司說。

  玉嫻聽到談銳司提起學姐,才想起,他們兩人根本就同系,當然認識。

  「阿司知道你也跟我走散,所以就問我要不要一起跟過來看看。」溫佩茹補充。

  她的眼神停留在石競常臉上,兩人目光交錯,彼此的眼神都很複雜……

  「我帶大家出去吧!」談銳司說。

  他的眼瞥過玉嫻的臉,然後不著痕跡地掠過。

  終於走出鬼屋,玉嫻覺得好像劫後重生,總算可以好好喘口氣,「你快送佩茹回去,她一個人在�面找你很久,已經很累了。」談銳司對石競常說。石競常沒回答,反而看了玉嫻一眼。

  玉嫻低下頭,下意識地避開他的眼神,害怕被學姐發現學長的目光停留在自己身上。

  「好。」過了一會兒,石競常才這麼回答。

  「阿司,那麼,我們回去了。」溫佩茹說,然後轉向玉嫻:「學妹,我們先走了。」

  「好。」玉嫻仍然低著頭,勉強微笑,更不敢看學姐的眼睛。

  他們離開後,談銳司才對她說:「我們也走吧!我直接送你回公寓。」

  玉嫻沒說什麼,沈默地跟在他後面。

  直到上車,兩人在密閉空間內獨處,玉嫻又想到剛才在鬼屋�,發生在兩人身上的事,她的臉孔突然像火燙一樣的發熱……

  「他們兩人的事,你完全不知道嗎?」他突然說話。

  玉嫻回過神,轉頭看他。他的眼神很冷,臉色很淡。

  「我知道。」玉嫻回答,低下頭。

  「那麼,他們之間的關係,你知道嗎?」

  關係?「什麼關係?」也許擡頭問。

  「他們是青梅竹馬,因為雙方父母是世交,他們從小就認識,國中就是班對,在一起已經有十年了。」他告訴她。

  玉嫻腦子轟地一聲,像被炮竹炸過一樣,變得遲鈍。「你幹嘛跟我說這個?」為了掩飾無措,她故意這麼說。

  「難道你不想知道?」

  「我為什麼要知道?跟我有什麼關係?」她反駁。

  「是嗎?」他看著她問。

  玉嫻避開他的眼神。

  「我還以為。」他凝視她,直截了當地說:「你對阿競有意思。」

  心事突然被他說破,玉嫻呆住,說不出話來……

  「原來,一切都是我誤會了。」他盯著她,眼色很沈,讓人看不出他的情緒和想法。玉嫻別開臉,瞪著自己的膝蓋。「我要回去了!」

  「剛才佩茹跟我約好,她明天會跟系上的女同學一起到別墅遊泳。」他忽然告訴她這件事。

  玉嫻沒反應,臉色已經變了。

  「明天你到別墅煮飯,記得多做一點蛋糕。」他看似沒有其他用意地交代她。

  車子�的空氣忽然變得稀薄,玉嫻覺得自己快要窒息了。

  「明天你不會隨便失約吧?」他問。

  他的口氣好像仍然在質疑她。「當然不會!」雙手握拳,玉嫻固執地回答。

  「那就好。」他淡淡地說,然後就發動車子,離開鬼屋。

  隔天,當溫佩茹在別墅看到玉嫻的時候,似乎顯得有點驚訝。

  「學姐,您好。」玉嫻的表情很尷尬。

  今天她本來並不想來,但是如果不來,談銳司一定會叫她解釋,而她說不出理由,也不想說謊。

  「你……好像跟阿司很好?」溫佩茹微笑著問。她的笑容很溫暖,但是玉嫻卻覺得胸口發涼。「我們是朋友。」

  「是嗎?」她對玉嫻說。「聽你這麼說,我真的很驚訝,因為阿司的朋友很少,沒想到會跟學妹成為朋友……」

  「欽,這麼說很傷人。」談銳司低聲對玉嫻說悄悄話:「因為我以前在日本念書就認識阿司,否則我也不可能成為他的朋友。」

  「日本?」玉嫻忘了尷尬,一時好奇。

  「嗯,」溫佩茹點頭,「中學的時候,父親因為工作的關係,我們全家在日本住過兩年,我跟阿司就是在那時候認識的,我們是同學。」

  玉嫻睜大眼睛,因為好像有什麼地方不對……

  「可是,他明明跟我說,他中學的時候一個人在美國……」

  「咳。」談銳司突然咳一聲,很快走過去勾住玉嫻的脖子,「嗯,我肚子餓了,快到廚房煮面給我吃!」

  「幹嘛啦!」玉嫻鬼叫,臉孔卻發熱:「不是才剛吃過午飯?」「我高大威猛,餓得快!」他勾住她的脖子,逕自往廚房走。

  「放開我……我自己走啦!」玉嫻拼命打他的手,除了快不能呼吸了,心跳還快的非常詭異。

  談銳司根本沒在聽,一直把她拖到廚房才放手。

  「咳咳,你幹嘛動不動就動手?」害她差點被勒斃,而且不情願地想到在鬼屋發生的那件事……

  「我剛才說過了,我餓了。」

  玉嫻皺眉。「你很像某種動物耶!再這樣吃下去,你怎麼做偶像啊?」

  「少囉嗦,快煮面!」

  「奇怪了,」玉嫻沒忘記剛才溫佩茹說道一半的話。「剛才學姐說,你中學的時候跟她在日本是同學……」

  砰!

  談銳司已經離開廚房。

  玉嫻瞪著們,咬牙。「可惡的傢夥,自大的毛病又故態復萌了。」她鬼叫,雖然不情願,但答應人家的事,她一定會做到,所以只好乖乖煮面。

  「煮泡面給你吃,讓你變成木乃伊!」她邊煮面邊碎碎念,腦子�還想著他變成木乃伊的樣。
引言 使用道具
cve1130
侯爵 | 2012-6-4 00:28:18

【第三章】

  煮好泡面,玉嫻放一張紙條在泡面旁邊,然後就溜出廚房。

  剛才被談銳司破壞,其實她有很多話想問佩茹學姐,還沒有想好要怎麼開口,就被他架走。

  走到遊泳池邊,她看到戴著墨鏡悠哉、悠哉坐在泳池邊曬太陽、喝飲料、看學姐們玩水的談銳司,突然有一股說不出來的忿怒……

  「可惡的傢夥,竟然真的把我當成女傭,自己在這邊翹二郎腿享受、眼睛還一邊吃豆腐,不、要、臉!」她邊握拳頭,邊碎碎念。過了一會兒,她才發現佩茹學姐並不在遊泳池�面。「奇怪,學姐到哪裡去了?」

  「你在找我嗎?」

  「哇!」

  溫佩茹從背後突然冒出來,把玉嫻嚇得眼睛跟鼻孔都放大。

  「學、學姐,你怎麼會突然從後面冒出來?」她用力拍胸口,把本來就沒看頭的胸部拍得更平。

  「嚇到你了?」溫佩茹露出不好意思的笑容。「真的很不好意思。」還非常有教養的跟玉嫻點頭。

  「不會啦!」學姐這麼客氣,讓玉嫻非常歹勢。「是我自己膽子太小了,常常莫名其妙被嚇到,哈哈!」這倒是真的。

  「你跟阿競好像很熟?」她突然提到石競常。

  玉嫻愣了一下,「還好啦,」她想到學長那天在鬼屋跟她說的話,眼神開始閃爍,「是我一直很崇拜學長……」驚覺自己好像說錯話,她再補充:「我的意思是,我對學長是一種很單純的仰慕,不是那個意思……」

  溫佩茹笑了笑,「那是很自然的,」她淡淡地說:「因為阿競很優秀,學妹會崇拜他,也是當然的。」玉嫻笑得很勉強。

  「不過,我知道你也認識阿司,還以為你崇拜的對象,應該是阿司才對。」溫佩茹接下說。

  「怎麼可能?」玉嫻馬上做噁心與嫌惡狀。「那個自戀狂,他根本就把我當女傭看,我怎麼可能會崇拜那麼傢夥!」

  「自戀狂?」溫佩茹愣了一下,隨即忍不住笑出聲。「我沒想到,竟然會有女生不喜歡阿司!」她笑不可抑。

    玉嫻雖然覺得很莫名其妙,不過還是陪學姐乾笑了幾聲。在她簡單 又純潔的想法�,談銳司根本就是一個自戀狂加大笨蛋!

    「其實,」笑了一會兒,溫佩茹溫柔地對玉嫻說:「我倒覺得,你跟阿司還滿相配的。」

    「什麼?我:…」玉嫻瞪大眼睛,不可思議地用一根食指指著自己。「學姐,你會不會、會不會想太多了?」玉嫻傻笑。

    溫佩茹搖頭。「我會這麼說是有理由的。因為阿司從小到大一直很受女生歡迎,不要說從來沒有女生罵過他,就算要不注意他都很難。可是你卻說他:…」溫佩茹又笑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樣的緣故,我覺得他看你的眼神很不一樣。一開始我還不知道原因,剛才聽你形容他的口氣,我才知道原因是什麼。」

    玉嫻不以為然。「學姐,我覺得你這樣講,好想他那個人有自虐狂嗆!我倒是覺得,他看我的眼神不一樣,是因為他無時無刻不提心吊膽的緣故!」

    「提心吊膽?」溫佩茹睜大眼睛。

    「對啊!」玉嫻很得意地說:「因為我知道他的糗事。」

    「糗事?」溫佩茹眼睛瞪得更大。

    「嗯!」玉嫻用力點頭,然後湊到學姐面前,露出牙齒,很神秘地說:「正確地說,我不但看過他拉肚子,而且還看過他掉進遊泳池,溺水的模樣!所以學姐你說,我怎麼可能會崇拜那個傢夥嘛!娃哈哈!」終於報了剛才他隨便命令她煮面的仇,她得意的奸笑。

    「溺水?」溫佩茹眨眨眼。「這個……應該不可能才對啊!阿司他高中的時候是遊泳一」

    「蔣玉嫻!」溫佩茹的話還沒說完,談瑞斯突然出現,他連名帶姓大聲叫人,看得出來很不爽。

    玉嫻本來還在笑,一口氣喘不上來,反而被自己的口水嗆到一

    「咳咳咳!」她指著突然冒出來的談銳司,用發抖的聲音反控他:「你你你,你這人出來幹嘛不大聲招呼,突然跑出來嚇人是什麼意思啊 ?」

    談銳司臭臉瞪她。「你剛才說我什麼壞話?」他壓低聲,一字一句質問她。

    溫佩茹的表情尷尬。

    「我。我哪有說你的壞話啊?我、我也只是說出事實……而已啊……」她的聲音越來越小有點心虛。

    談銳司越過溫佩茹,走到玉嫻身邊。「什麼事?」他沈聲問。

    「就是、就是……」玉嫻靈機一動。「就是說你高大威猛,食量很大,所以動不動就叫我煮飯,把我當成女傭啊!」

    溫佩茹傻笑。

    他眯眼。「真的只說這些?」

    「對呀!不然,你這個人還有其他缺點可以說的嗎?」她故意這麼說。

    「根本沒缺點。」他沒表情地糾正她,然後轉身面對溫佩茹。曙!玉嫻在他背後伸長舌頭,噁心到不行。

    「我聽說,你們的婚事已經決定了?」他突然問溫佩茹。

    溫佩茹臉蛋一紅。「嗯……石伯父說,畢業後最好先結婚,然後我跟阿競一起到國外留學。」

    玉嫻呆住了……結婚?阿競?

    看到溫佩茹臉上幸福的笑容,玉嫻的腦子忽然空白。

    「這樣也好,你們兩家是世交,何況你到日本念書之前你們已經在一起,早點結婚也好,免得阿競到現在還三心二意,心定不下來。」談銳司說。

    頓時,氣氛僵住了。

    「阿競,他會這樣嗎?」溫佩茹眼睛睜大,笑容凍結在臉上。「他、他應該不是那樣的人。」

    「開玩笑的。」他咧開嘴,忽然側臉問玉嫻:「我誇阿競的話,佩茹一定不相信,你來告訴佩茹,阿競是怎樣的人好了!」他冷靜的眼對著玉嫻,淡褐色的眸子透出詭異的光。

    「對。對啊!學長那麼正直,怎麼可能三心二意?」玉嫻不由自主被他的眼神控制,她聽到自己的嘴巴再說:「學長做事情一向都很專一,他絕對不會是心定不下來的人:…」心卻好像被刀子割裂了。

    「阿司,你下次不要再跟我開這種玩笑了,我……我會受不了的。」溫佩茹臉上回復血色,含蓄地微笑。

    談銳司笑了笑,突然伸手抓住玉嫻的手臂。「我叫你煮面,你竟然隨便煮一碗泡面,還把面丟在廚房,是存心叫我吃爛面嗎?」他回頭,用一種危險的眼神凝視她。「現在就給我到廚房,重新煮一碗面!」

    他就這樣把玉嫻拉走。

    玉嫻還置身在震驚與錯愕之中,連再見都忘了跟溫佩茹說,就這樣毫不反抗地任由他擺佈。

    眼看著兩人走開,溫佩茹的笑容慢慢消失……

    認識這麼多年,她知道阿司不會說沒有意義的話,那麼,他剛才的話又是什麼意思?她不敢去想,因為她自己確實也感覺到,石競常近來對她有點冷淡……我住雙手,她才知道自己的手一直在發抖。

    談銳司沒有把玉嫻拉到廚房,而是把她帶到三樓。玉嫻回過神的時候,她已經在他的房間了!談銳司不知道把什麼東西,收到更衣室�面去,正好走出來。

    「夢醒了?」他撇嘴,問一聲。

    他的眼神,讓她覺得他說話有其他的意思。

    玉嫻倔強地瞪著他,感覺到自己的鼻子發酸。「你,幹嗎帶我來這�?」她轉身要出去。

    談銳司上前一步,拉住她的手臂。

    「放開我啦!」玉嫻掙扎。
   
    「我問你夢醒了沒?回答啊!」他吼她。玉嫻愣住,五秒鐘後,她突然明白一「你是故意叫學姐來的,對不對?」她質問他,臉色蒼白。「我為什麼要故意?嗯?」他眼色變濃,臉色冷峻。

    「誰知道!」玉嫻用力甩開他,對他大聲叫:「你莫名其妙!不是帶我去鬼屋就是把我當女傭,你真的很無聊耶!」

    同時,眼淚竟然莫名其妙地從她眼角流下……

    談銳司瞪著她,看到她眼角的淚,他的臉色變得越來越陰沈。

    「就算是故意地,現在你看清楚了,阿競已經有女朋友,這樣,你還要繼續迷戀他嗎?」他沈聲說。

    玉嫻臉色慘白。「我聽不懂你在胡說什麼!」她用力叫。

    「你不可能聽不懂!」談銳司的嗓門也大起來,卻更低沈。「除非你自己不想懂!不過現在的情況可不是你可以自己決定的,想要搶別人的男朋友,你最好先衡量一下自己的輕重!」他抓住她纖細的手臂,話說得越來越重。

    「你走開!我不想聽、我什麼都不要聽一我真的很討厭你!」玉嫻發狂似的用力打他的手,然後搗住耳朵。他卻殘忍地把她的手啦開,強迫她聽他說下去:「阿競跟佩茹是青梅竹馬,他們從小就在一起,約好長大後一定要結婚—」

    玉嫻開始掙扎,象瘋了一樣無數次地試著用腳踹他的大腿。

    談銳司輕易地把它甩到床上,然後用他沈重的男性身體壓住臉色蒼白的她,同時鎖住她的手腕,不容她再撒野。

    「這不僅是他們個人的心願,也是雙方家長的期待!」他繼續說下去:「跟青梅竹馬比較起來,你認為阿競對你的新鮮感可以維持多久?如果佩茹心碎,他還可以繼續呆在你身邊,不會丟下你立刻回到佩茹身邊嗎?!」

    玉嫻停止了掙扎。

    她眼神失焦地瞪著談銳司,用力喘氣,額頭和頸子都佈滿汗水……

    談銳司陰沈的眼鎖住她的眼神。

    他們就這樣僵持著,對視了不知多久,直到玉嫻的大腿已經被他壓得快失去感覺……

    就在玉嫻完全沒有防備的時候,談銳司的臉孔突然壓下來,接著一件讓她完全沒辦法呼吸的事情就要發生了—忽然,不知道哪來的力氣,玉嫻猛地推開他!談銳司狼狽地跌坐在床的另一頭。他瞪著她,相對於她急促的喘息,他只有微微 喘息。

    儘管玉嫻用力喘氣,卻仍然感覺到窒息……

    她臉色蒼白地滾下床,哽咽地抓住自己胸口的衣襟,然後轉身跑出談銳司的房間。

    瞪著那扇她逃出的門……

    談銳司沒有表情。

    終於回到公寓,玉嫻已經筋疲力盡,當天晚上她就生病了。雖然只是感冒,但是這次她病的很重。曼曼除了白天上課,還要工作,是之前就前好的合約不能拒絕,所以連晚上都不能照顧她。

    在生病的這幾天,每當睡著,在她的夢境�就不斷出現學長,學姐,還有談銳司的面孔……

    當她醒來的時候,又不斷的回憶起在鬼屋的那天,談銳司留在她唇上的感覺。

    所以她一直在昏睡,醒來,又昏睡……

    但是她沒有辦法控制自己的意識,昏睡可能是為了逃避,也是因為真的失去了意識。

第三天,當玉嫻又迷迷糊糊醒來的時候,好象聽到曼曼的聲音。

    「她這樣已經三天了,又不肯去看寅生,我真的好擔心。」

    「她的護照好像在衣櫃�,之前我們一起去琉球玩,我記得她回來後,哈翺翔把護照放在那�。」

    「可是,這樣可以嗎?」

    「好像也只能這樣了。」曼曼的聲音忽然消失,昏沈中,玉嫻糊�糊塗地感覺到,自己好像被人騰空抱起— 是曼曼嗎?

    可是,曼曼怎麼可能有這麼大的力氣?

    她試著睜開眼睛,但是滾燙的眼眶把她的視線燒模糊了,她沒有辦法看清楚抱住自己的人是誰。

    「咿……」

    她想說些什麼,卻只發出一聲微弱的呻吟。

    接著頭部沈重、全身像被火焚燒一樣的痛苦又襲擊她……

    她再次說去了意識。

    再一次醒來,玉嫻睜開眼睛,就發現自己到了陌生的地方。這�並不是她公寓的小房間,相反的,這間房間大得嚇人,不但大而且豪華。

    房間�面有壁爐、休息間、大螢幕液晶電視、落地窗、大陽臺……    房間兩側另外還有三道門,不知道通往哪裡。

    「你醒了?」談銳司就坐在休息間聽音樂,看到她睜開眼,就走到床邊。

    「怎麼會是你?」玉嫻的頭還很暈,講話的聲音聽起來鼻音也很重.「這是哪裡?」她虛弱地問。

    「輕井澤。」

    「輕井澤……什麼?輕井澤?」她睜大眼睛。「我在日本?」眼神很茫然。

    「嗯。」他哼一聲,坐在床邊。「好一點沒?醫生說你的少已經退了—」

    「我為什麼會在日本?」她嚇到。

    玉嫻還記得,她上一次醒來的時候,還在自己的房間�面。

    「我帶你來的啊!」

    「你怎麼帶我來的?」她睜大眼睛。

    「大飛機帶你來的啊!」

    「打什麼飛機?」玉嫻問他:「你不會告訴海關的人員,說我是在睡覺吧?這樣怎麼可能出關?」

    他撇嘴笑。「有關係就可以出關啊!」

    「騙人!」玉嫻不相信。「這�一定不是日本,是台中還是臺北某個叫輕井澤的別墅對不對?」

    「你高興這麼想也可以。」他懶得跟她囉嗦。玉嫻瞪他。「我要回去了啦!」她想下床。

    「幹嘛?」他拉住她。

    他的手掌一接觸到她的手臂,玉嫻就反射性地縮回手,然後別開臉。

    談銳司盯著她,沒有吭聲。

    玉嫻的臉莫名其妙地漲紅。「我要回公寓!」她說,然後下床。

    「這�是日本耶!」他平聲提醒她。

    「聽膩在說!」她根本不信。

    往前走了幾步,還沒走到房門口,她突然發現自己身上穿的竟然是睡衣—

    「誰幫我換衣服的?」她嚇得鬼叫,回頭用顫抖的聲音質問他:「難道……難道是你嗎?」

    「嗯?」談銳司眼底掠過一抹詭光,然後低哼一聲:「嗯。」

    「嗯是什麼意思?你說清楚一點喔?」她雙手保護性地抱在胸前,卻又驚嚇地發現自己竟然連內衣都沒穿……媽媽啊……如果真的是他,她一定會讓他死得很難看!

    「嗯,就是嗯啊!」他語意不清。

    正當她雙手握拳,情緒已經醞釀到高點,準備要發作的時候,房間突然被人推開—

    「少爺— 啊,小姐,您醒了嗎?」一名中年日本女子都進房間。

    玉嫻傻眼,因為她聽到得是日文,根本不知道對方在講什麼。

    「少爺,小姐的精神看起來還不錯。」秋子笑眯眯地對�頭的談銳司這麼說。

    「嗯,這傢夥看起來沒事了!」談銳司用日文回答。

    玉嫻像鴨子聽雷,又沒聽懂,臉孔漲得通紅。

    「可是,小姐的臉很紅,是不是:…」

    「沒事,她肝火太旺,喔,就是脾氣不太好的意思。」譚瑞絲裂嘴笑。

    「是嗎?」秋子也笑了。「不過小姐臉紅的樣子很可愛。」

    「可愛?」談銳司看他一眼。整個鴨子聽雷的玉嫻先瞪回去再說,以防被偷罵,那她不是虧大了?「嗯。」談銳司挑眉哼一聲,嘴角勾起一撇神秘的笑容。「需要我為小姐換衣服嗎?」

    談銳司再看他一眼。「暫時不必。」他沈眼,低笑。

    玉嫻好不容易忍耐到那位笑眯眯的日本媽媽走出房間,終於忍不住質問:「你們剛才到底在說什麼啊?」

    「說什麼?」談銳司回答:「日文啊!」

    玉嫻咬牙。「我當然知道是日文,我是問你們說話的內容!」

    他盯著她。

    她被瞪得很毛。「你看什麼?」

    「她問我,她需不需要幫你換衣服。」他說。

    「要啊 、要啊!那她幹嗎有走出去?喔,我知道了,是去拿衣服對不對—」

    「我說不必了,」他打斷她的碎碎念。「就像來的時候那樣,我來幫你換就可以了—」

    「談銳司!」玉嫻要殺人了。他居然露牙齒笑了。「跟你開玩笑的。」然後斂起笑容,正經看她。「睡衣是秋子幫你換的,她是這個別墅的管家。」

    「秋子,是剛才那個太太嗎?她是管家啊?氣質好好喔!可是她剛才說什麼我都聽不懂。」玉嫻連珠炮的說話,因為看到外國人亂興奮的。

    他突然身手,把她的頭髮揉亂。

    「幹嘛!」玉嫻拍開他搞破壞的手。

    「可愛嗎?」他咧嘴,面露沈思狀。

    「什麼啦?!」她兇惡的吼回去。

    「說你很可愛啊!」
   
    「誰說我可愛?」她臉頰轟的發熱,呐呐地問。

    「秋子。」

    「我本來就很可愛啊!可是,你揉我的頭髮幹什麼?」

    他不回答,又伸手揉她的頭髮。

    「啊,你幹嘛啦!」她洠起來用力打他的手,五官全皺在一起瞪他。

  他笑。「嗯,不凶就不像你了!」
  
  「什麼啦?你有毛病喔!」她火大,忙著撥好一頭亂髮。
  
  「罵人的時候,就不可愛了。」他盯著她,撇嘴低笑著這麼說。玉嫻愣住,避開他的眼神,臉孔熱得滾燙。「聽不懂你在說什麼?莫名其妙!」
  
  她碎碎念,臉卻熱得發燙……
  
  不可思議地,她的腦子突然亂哄哄,一直在想他這麼說到底是什麼意思?
  
  「好像完全好了。」他忽然說。
  
  「嗯?」她擡頭,眨眼。
  
  「果然是一般人,隨便吃隨便養,退燒就完全沒事了。」他仰著臉用輕浮的口氣這麼說。
  
  這是什麼話?「我是一般人怎樣?難道你是火星人嗎?!」她怒。
  
  「會生氣?」他卻咧嘴笑。「會生氣就沒事了。」
  
  她怒瞪他。
  
  「喂,眼睛瞪那麼大,沒禮貌。」他糾正她。
引言 使用道具
cve1130
侯爵 | 2012-6-4 00:29:02

【第四章】
  
  等玉嫻弄清楚,自己真的在日本輕井澤、談家別墅的時候,她真是嚇傻了!「我到底離開臺灣多久了?」
  
  「一個禮拜。」吃晚餐的時候就只有他們兩人在大得不像話的餐廳�,各自坐在一張長得不像話的餐桌兩頭,隔著至少三公尺說話,中間還隔了一大束鮮花。
  
  奇怪的是,這間餐廳的傳音效果很好,談銳司不必大聲說話,坐在遙遠的這頭的玉嫻就可以聽得很清楚。
  
  「完蛋了!我們系上的教授朝喜歡點名的,點不到人就死當,我慘了啦!」想到這�,她就煩惱的吃不下東西。「我幫你請過假了。」他說。
  
  「她?真的嗎?」她的愁容去了一半。
  
  「嗯,請了兩個禮拜的假。」
  
  她露出笑容。「算你聰明!不過,你家這幢別墅,也大得太可怕了吧?連餐廳都這麼大,有必要嗎?」她皺眉頭,四處張望。
  
  「會嗎?」
  
  「不會嗎?」
  
  「還好吧!紐約長島的房子更大。」
  
  「更、更大?」她傻眼。「請問你家還有什麼不大的嗎?」她根本沒辦法想像。
  
  他撇嘴笑。「吃飯不要說話。」忽然糾正她。
  
  「幹嘛突然這麼嚴肅?」
  
  「你沒看到,旁邊傭人的眼神很怪嗎?」他提醒她。
  
  「咦?」她轉頭偷看。「好像是真的耶!還好他們聽不懂我們在說什麼,啊,對了!昨天我忘了問你,你為什麼會說日文?」而且還是很流利的日文。他低笑,沒答。
  
  玉嫻瞪著他吃西餐的樣子,突然發現,他跟自己大口嚼食物的模樣不一樣……
  
  談銳司吃東西的樣子,實在比她這個女生斯文多了!
  
  而且,他還很清楚餐桌禮儀,直到吃到哪道菜該用什麼餐具,不像玉嫻都亂拿桌上的刀叉。
  
  難道,這就是平民跟有錢人的差異嗎?
  
  忽然有點看不慣他那個優雅的樣子,她心�產生了故意搞破壞的念頭,接下來吃東西的時候,她故意把餐具敲得「鏗鏗鏘鏘」,故意裝粗魯。
  
  但是談銳司卻沒有反應,依然優雅地吃著菜,好像根本就沒注意到她的粗魯。
  
  好不容易吃完一頓飯,玉嫻覺得比餓肚子還累。
  
  吃過晚餐後,玉嫻一個人在房間休息,這�舒適、安靜的環境,讓她開始想到自己生病前,在別墅看到學姐的事……
  
  還有,那天談銳司吻她的事。奇怪的是,雖然發生過那種事,可是他相處的時候,為什麼一點都不覺得尷尬?她還是可以很自然的跟她說話、對他笑,只有……只有臉孔莫名其妙的漲紅而已。
  
  伸出食指,玉嫻按住自己的下唇,她還記得,他的唇停留在這�的感覺?
  
  想到這�,她的臉孔又開始發熱了。
  
  她還記得,那一天,他的眼神很不一樣,那是一種她沒有在男生的眼睛�,看過的眼神。
  
  「小姐,我是秋子,請問您休息了嗎?」玉嫻曾經見過的中年婦人,秋子,在外面敲門。
  
  「呃,還沒。」玉嫻回過神,她雖然認出秋子的聲音,但是因為這回她聽到的事中文,所以覺得有點疑惑。
  
  「秋子可以進去嗎?」
  
  「可以!」
  
  秋子笑眯眯地開門進來,以日本人特有的多禮,彎腰跟玉嫻打招呼。
  
  玉嫻急忙跪在床上鞠躬回禮,讓年紀比自己大的人對自己鞠躬,她實在很不習慣。秋子掩著嘴笑了。「打擾您不好意思。」
  
  「原來你會說中文喔!」
  
  「說得不好,」秋子趕緊搖手,還是笑眯眯的。「只會幾句,招呼而已。」
  
  「喔---」玉嫻點頭,覺得很新鮮。
  
  「我送小姐的衣服進來。」她把玉嫻的衣服放在旁邊的絲質的矮榻上。
  
  「那時我的衣服啊?」玉嫻覺得那疊衣物根本不像她的衣服。
  
  「是,是阿司少爺特地為您買的。」
  
  「為我買的?」瞪著那疊衣物,她愣愣地發呆。
  
  「是。」秋子點頭。「那秋子離開,不打擾小姐休息了。」
  
  秋子正開門要出去,玉嫻叫住她。「請等一下!」因為秋子的關係,玉嫻也變得有禮起來。
  
  秋子在門口停住,等玉嫻說話。
  
  「我,」她頓了頓,才接下去說:「請問,我生病這段時間,是你照顧我的嗎?」
  
  秋子搖頭。「不是,」她微笑的說:「是阿司少爺照顧小姐的,一天二十四小時,他一直陪在小姐身邊。」聽到秋子的答案,玉嫻低下頭喃喃自語:「他、他幹嘛那麼做?」
  
  「小姐,請問您還有事嗎?」秋子問。
  
  「喔,沒事了,謝謝你。」
  
  秋子鞠了一個躬,然後離開。
  
  等秋子把門關上後,玉嫻籲了一口氣,躺到床上。
  
  她沒有辦法把談銳司趕出腦海,就乾脆把一切的事情想個夠。
  
  這時她腦海中的臉孔已經變成了學長,她想到在鬼屋那天,學長跟她說過的話現在想到學長當時對她告白的情景,她依然覺得尷尬,而且,如果以後再見到學長,她甚至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他。
  
  為什麼會這樣?她自己也不知道,難道是因為佩茹學姐的緣故嗎?
  
  如果她根本就不知道學長跟佩茹學姐的關係,還會覺得尷尬嗎?
  
  想到這�,玉嫻突然覺得頭好痛,然後,談銳司的臉孔,又莫名其妙的出現在眼前--她的臉紅了。總是這樣,方面看到他的時候,她一點都不會害羞或是不自然,還常常跟他鬥嘴,可是只要一個人的時候,每當想到談銳司還有他的吻……
  
  她就會控制不住地臉紅。
  
  「蔣玉嫻,雖然你生病的時候,他照顧過你,可是他明明就對你做過很過分的事,你應該永遠都不要再理他就對啊!幹嘛還跟她說話、而且還對他笑?」她把手臂枕在頭下,瞪著房間�精雕細琢的天花板,皺著眉頭喃喃自語。
  
  歎口氣,玉嫻突然覺得煩惱。
  
  認真想想,她覺得自己應該趕快回臺灣才是對的,因為她不知道,談銳司把她帶到這�來究竟是什麼意思?而且現在她的病已經好了,實在不應該繼續留在這�,應該要趕快避開他才對!更何況,象現在這樣,沒有理由就住在他家�,真的太尷尬了!
  
  何況談銳司這個人好象越來越危險,自己想想,她根本一點都不瞭解他……
  
  而且,她其實有點害怕,如果那天的事情再發生一次。現在,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你喜歡的人,不是學長嗎?既然這樣,就應該趕快離開這他才對啊!玉嫻心�在提醒自己。
  
  「對!明天一早起床就跟他說,我要離開這�。」她喃喃對自己說。
  
  終於得到結論,她決定明天一早就跟談銳司說清楚。
  
  「我很感謝生病的時候,你照顧我,現在我的病已經好了,我想儘快回臺灣。」第二天吃早餐的時候,玉嫻就開口對談銳司說:「如果可以頂得到飛機,我想今天就回去,到機場排候補也沒關係。」
  
  他擡頭看了她一會兒才回答:「沒必要,你可以搭我家的私人噴射機回臺灣。」
  
  「私、私人噴射機?!」玉嫻傻眼。「嗯,最新型的灣流500。」
  
  灣流500?玉嫻連聽都沒聽過!「你昏迷的時候,必須搭私人飛機才能出關所以我叫阿南把在美國保養的飛機調回來,這架飛機是父親特地買給我們兄弟用的,不是我私人的。」他解釋。這樣還不叫私人的?玉嫻真的很想揍人。
  
  「現在回去也好,阿竟的父母跟佩茹的父母,應該談妥婚事了。」他忽然這麼說。
  
  玉嫻愣住。
  
  「現在回去,就算讓阿竟見到你,他應該不會再三心二意了。」他凝視著她這麼說,聲調很沈。
  
  玉嫻臉色蒼白。
  
  原來,他把她帶來這�,是為了讓學長避閉她!
  
  「如果想回去的話,隨時都可以出發,不過你到這�以後以後一直關在房間�,幾乎沒有出門玩過--」
  
  「請你儘快安排我離開這�,」她冷冷的打斷他的話:「我想回到自己的家,住在這麼大的房子�,老師說,我很不習慣。」話說完,她低頭,象機器人一樣吃完自己的早餐。昨夜一切的美好忽然都幻滅了……現在,她又忽然覺得自己其實很討厭談銳司!他瞪了她半響,眼色變濃。
  
  「你的身體呢?」他忽然問。
  
  她頓住,沒有吭聲。
  
  「身體沒問題嗎?」
  
  她臉一紅。「我不是已經退燒了嗎?而且你不是說過,像我這種人隨便吃、隨便養、隨便活,當然不會有事了!」
  
  什麼、嘛……玉嫻倔強地咬住下唇。他的關心在她看來只是順便,他的目的才是重點。
  
  「好,我會儘快安排。」然後這麼回答她。
  
  回到臺灣,玉嫻故意等曼曼上課和工作的時間才走出房門,免得曼曼問東問西,把她煩死。在回臺灣的飛機上,玉嫻就已經決定,如果再遇到學長他一定不再逃避。雖然她仍然不知道該怎麼面對學長,但是她也明白,自己不能再逃避了。
  
  如果談銳司說的都是真的,那麼也要做一個了結,之後她不會再對學長心存幻想,但如果不是那樣……
  
  總而言之,她要親耳聽到學長自己說,而不再聽其他人說什麼,這就是她的決定。
  
  剛回到學校,早上朋友和同學紛紛關心她,讓她覺得很溫暖,但等到下午最後一堂課,她的耐心就快要消失。
  
  好不容易等到下課,她立刻拿起包包衝出教室,氣喘籲籲地一路跑到學生會會辦--
  
  門打開,�面卻沒有人。
  
  玉嫻難掩失望……
  
  說的也是,她並沒有跟學長約好,他們不一定能在這�見面。
  
  沮喪地站在門口,她又開始後悔起自己的衝動……看到學長她又想說什麼呢?其實她根本就沒有心理準備。只是很衝動的跑到會辦,想要見學長一面,畢竟,她是在壓抑太久了,有很多話,她真的很想聽學長親口對她說……
  
  「學妹?」
  
  突然聽到這個聲音,玉嫻僵住了。
  
  「學妹?」石競常德聲音顯得振奮。「真的是你?」
  
  玉嫻本來已經放棄,沒想到會忽然看到學長,她也愣住了。
  
  「好久沒見到你了!」石競常走進會辦,臉上出現笑容。「則麼這麼久都不到會辦?」
  
  玉嫻這才想到,學長並不知道她生病的事。「我生病了,所以跟學校請了很多天的假--」
  
  「生病?」石競常臉色一變。「生什麼病竟然還要請假?很嚴重嗎?」請記下,他竟然深受握住她的肩膀。
  
  玉嫻愣住。「沒什麼,只是小感冒而已。」她突然很緊張。
  
  石競常伸出手掌放在她的額頭上,表情很憂慮。「現在已經沒事了。」她趕緊解釋,表情卻有點很重。石競常這才放手,看到她的表情有異,於是關心地說:「怎麼了?還是不太舒服嗎?」
  
  「不是。」她搖頭,鼓起勇氣:「學長還記得,那天在鬼屋跟我說的話嗎?」
  
  石競常沈下眼。「當然記得。」
  
  玉嫻擡頭凝視他。「我想現在我可以回答了……關於哪件事,我不能答應學長。」她一字一句,屏息地說。
  
  石競常僵住。
  
  「對不起,學長,」石競常的表情讓她很難過,可是一想到佩茹學界,她就告訴自己不能心軟。「我不能答應你,因為如果我答應你……那學姐,佩茹學姐她怎麼辦?」她強迫自己說出這番話。
  
  石競常的表情變了。「你怎麼會知道我跟佩茹的事?」聲音明顯壓抑。
  
  「學校�,有很多人都知道這件事。」她含糊地回答。
  
  果然,這件事是真的。玉嫻不自覺地握緊雙拳。
  
  石競常突然伸手把她擁進懷中--「學長?」玉嫻倒吸一口氣,臉色變白。
  
  「現在我的心很亂,不知道怎麼對你解釋,」石競常的胸口起伏的很厲害。
  
  「雖然我現在不能否認,但是,不要那樣看我……事情不是你以為的那樣,不是那樣。」他的聲調甚至有一絲顫抖。玉嫻沈默,她實在等待石競常的解釋。「相信我!」石競常在她耳邊,低聲對她說:「以前你一直很相信我,所以現在也請你相信我,相信我對你說的每一句話,相信我的心意!」他不但擁著她而且握住她的手,將她的手掌貼在他的胸膛上。
  
  玉嫻整個愣住,沒料到他會有這樣的動作。
  
  「以後,就算學校�每個人都誤會我也沒有關係!」他一字一句地對她說:「只有你,只有你一定要相信我的真誠,因為我絕對不會對你說謊。」
  
  玉嫻遲疑了,因為一時間,她不知熬什麼才是真實的……
  
  就在她猶豫的時候,擡頭看到站在門口的談銳司。
  
  那一刻,她突然有一種不知所措的感覺。到底為什麼會有這種感覺,事後她也沒辦法解釋,反正就是在那一刻,她全身突然變得僵硬,連石競常都感覺到她的異常。石競常輕輕放開她,看到她木然的表情,於是順著她的目光回頭……看到談銳司沒有表情的臉孔。
  
  他放開玉嫻,與談銳司對視。
  
  「剛才我從學校餐廳過來,佩茹在那�等你。」談銳司面無表情,就像平常一樣說話。
  
  聽到佩茹的名字,石競常皺起眉頭,顯得心事重重。
  
  他回頭,不顧談銳司也在場,直接對玉嫻說:「我會把話和佩茹說清楚,相信我。」然後一聲不吭地轉身離開。
  
  石競常離開後,預先的視線不得不移到談銳司臉上,他凝視她的眼神很冷淡。
  
  玉嫻突然感到緊張……
  
  她不知道學長到底要跟佩茹學姐說清楚什麼,但學長的話讓她的心很不安。
  
  談銳司突然上前一步,無預警地抓住她的手腕。「你跟我來!」他的聲調冷漠,甚至接近冷酷。玉嫻被強迫地拉著走,一開始她因為內心慌亂而沒有感覺,等到走出活動中心後,她才感到手腕被握得很痛……

  「放開我啦!」她開始掙扎。

  談銳司就像沒聽見一樣,沒表情地繼續拉著她往前走。

  玉嫻掙扎邊被拖著走,一直被拉到活動中心附近,那棟已經空置很久的音樂系大樓,談銳司才放手。

  「你幹嘛拉我來這�?」玉嫻終於甩開他的手。

  她低頭看自己的手腕,錯愕地發現皮膚上面已經有一圈瘀紅。

  談銳司卻一句話也不說,突然拿起教室�的破椅子,暴力往牆上摔出去-

  玉嫻呆住了,「你,你在做什麼?」瞪大眼睛,她嚇住了。

  談銳司沒有回答,卻繼續拿起椅子往牆上摔,巨大的聲響,震撼了玉嫻!

  她害怕地抱住頭,用力對他喊:「你到底怎麼了!不要再摔了,住手,快點住手!」但是談銳司並沒有住手,他繼續破壞,用她根本想像不到的暴力手段,摔壞所有觸目可及的桌子和椅子-「求求你不要這樣,快點住手!」她開始哀求。

  談銳司依舊充耳不聞,甚至徒手打破玻璃,然後用椅子把門整個打壞-

  玉嫻看到他的手開始流血,很快的,他的右手就被血液染成紅色……

  她呆住,震驚,臉色慘白,眼睜睜看著他繼續在傷害自己,玉嫻開始控制不住地發抖。「你在流血……求求你,快住手!」

  她在啜泣,談銳司終於停手。

  他回頭,喘息,用陰沈的眼,凝視縮在角落的她。

  玉嫻怔怔地回視她,眼角流著淚,驚嚇的目光沒有辦法從他血流不止的手上移開……

  直到,他走過去,到她前面,蹲下,突然抱住她。

  玉嫻的心跳在那一該幾乎停止了。

  然後,她的眼淚決堤……在他懷中,全身顫抖。
引言 使用道具
cve1130
侯爵 | 2012-6-4 00:30:00

【第五章】

  在學校的醫院�,玉嫻用快要崩潰的表情,強忍著幾乎不能承受的壓力,醫生把談銳司的手包紮好。在診療室的時候,當醫生挑掉談銳司手掌上的玻璃碎片時,他緊抿著唇,沒有喊一聲痛,表情甚至沒有變過,另一隻手還一直握著玉嫻的手,不讓她離開。

  看著那個可怕的傷口,玉嫻臉色慘白。

  直到包紮完畢後,談銳司拉著玉嫻的手離開醫院。

  「你要帶我去哪裡?」玉嫻顫抖地問,她的心很慌亂。

  「停車場。」

  「要做什麼?」

  「離開學校。」

  玉嫻咬住下唇。「我自己回公寓就好了……」

  「從現在開始,你不能離開我的視線。」他說。

  玉嫻愣住。「什麼意思?」她怔怔的問。

  「今天晚上我們就搭飛機到美國,反正快要放暑假了,我會帶你到很多國家旅行,你很快就能忘記他-」

  玉嫻甩開他的手。

  談銳司僵住,然後,他慢慢回頭,看到她全身發抖。

  「你到底想要怎麼樣?!」玉嫻終於發作了。

  「是你到底想要怎麼樣才對。」他面無表情地答話。

  「我的事情我會自己決定,自己解決!你憑什麼左右我的生活,不顧我的感受就自行決定我的事情?誰都不能那麼做,誰都不可以!」她對他用力大聲喊,然後喘著氣。她沒有辦法接受他用霸道的態度,傷害自己的方式,企圖讓她聽話。

  「很顯然,你不能決定,也沒辦法解決,所以,我幫你決定,幫你解決。」相對剛才的激烈,他現在的態度顯得過分冷靜。

  玉嫻瞪大眼睛,顫抖地,用忿怒的眼神瞪住他。「我是我,你是你,從現在開始,我的事情請你不要再干涉了!」說完,玉嫻轉身就走。

  談銳司追上前一步,抓住她的手,把她往回拉。

  「你幹嘛-放手啦!」玉嫻用力甩手,想摔開他的手。

  他一言不發,鐵腕繼續拉著她往停車場走。

  玉嫻邊被拖著走,邊用另一手摳他的手指。「你放手……我不會跟你走的,你快點放手啦-」

  他突然用力一扯。

  「啊!」玉嫻驚叫一聲。

  然後,她重心不穩地跌向他懷中……

  就在那一瞬間,談銳司的唇吻住了她。

  刹那間,玉嫻的心跳突然停止,然後又劇烈鼓動……他的唇封住了她,用一種最霸道卻又最溫柔的方式,吮住她顫抖的嘴唇,開始綿密又深入的吻,幾乎貪婪地舔著每一寸她粉嫩柔軟的壁道,吸吮�面柔滑甜蜜的津液……

  在那一刻,玉嫻肺�的空氣幾乎被抽光了。

  她的腦子陷入一片混亂又震驚的空白……

  就在他的吻滑下她的頸子那刻,玉嫻卻突然回過神,用力推開他-

  意外地,這次她輕易地就推開談銳司。

  雖然她急促地喘息著,而且臉色蒼白,卻謹慎地退了很多步,不讓他有機會再抓住自己。

  「不是說好了做朋友……我們不是朋友嗎?」她顫抖的聲音質問他,接著就好像再也不能承受,開始用力地對他喊:「你為什麼要這麼做?為什麼讓情況就變成這樣?為什麼要破壞我對你的信任?為什麼要這麼對我?!」話喊完,她的眼淚也已經決堤。

  最後,她搗著嘴轉身跑開。

  談銳司站在原地,瞪著她的背影,兩手握拳……剛包紮好的傷口,又重新滲出鮮血。

  晚上,玉嫻在房間等曼曼回家。「你最近為什麼都這麼晚才回來?」玉嫻問曼曼。

  「呃,因為我最近接了很多工作。」曼曼邊回答,邊走回房間。看玉嫻跟進來,於是她問。

  「有事嗎?」

  「嗯,」玉嫻點頭,顯得有點遲疑。「我有事想問你。」

  曼曼看了她一會兒。「來,坐在我床上,在這邊坐下。」她跳上自己的床頭。

  玉嫻坐下後,卻在發呆。

  「你到底要問我什麼?」曼曼等了一會兒才問。

  「我想問你。」玉嫻的態度很猶豫,甚至有點彆扭。「如果,如果一個男生吻女生,那是為什麼?」

  「嗯?」曼曼眨眨眼,「當然是因為喜歡她啊!」

  「可是,他們明明是朋友啊!既然說要做朋友,他怎麼可以-」玉嫻頓了一下,然後紅著臉說:「他怎麼可以吻她啊?」曼曼瞪著她看。「你說話就說話,幹嘛臉紅?」她眯眼問:「該不會是你被吻了吧?」

  「哪有!」玉嫻立刻否認。「我,我是代替朋友問的啦,你不要亂說。」她趕快低下頭,避開曼曼的目光。

  曼曼懷疑地看了她一會兒,然後才慢吞吞地說:「你難道沒有聽過嗎?男生跟女生相處久了,朋友跟情人之間的分界線就會很難拿捏,一不小心就會越線的。」

  玉嫻皺著眉,好像很困擾。

  「我問你,被吻的女生有感覺嗎?」

  「感覺?」玉嫻愣了一下。「什麼感覺?」

  「就是雖然被吻可是一點都不生氣,然後還有一點臉紅心跳的感覺?」

  玉嫻眉頭又皺起來,喃喃自語?「臉是真的很紅,可是沒有心跳,反而是心跳快停止了-」

  「那有喘不過氣來的感覺嗎?」

  「嗯……」玉嫻認真思考。「應該不是喘不過氣,根本就是快要不能呼吸了吧?」曼曼吸了口氣,突然大叫一聲:「還說不是你!」

  「哇!」玉嫻嚇一跳。「幹嘛突然叫那麼大聲啊?」

  「描述得那麼傳神,明明就是你,還不承認?」

  「我,我……」

  「好了啦!不要否認了,你不想說就算了,我又不會逼你。」曼曼眯眼瞪好友一眼。

  玉嫻乾笑,笑臉卻像苦瓜。

  曼曼看了她一會兒,忽然笑了。「其實你不討厭他,對不對?」

  玉嫻緊閉著嘴,不知道怎麼回條。

  「而且,這個人一定不是石競常,對不對?」

  玉嫻瞪大眼睛。「你怎麼知道?」

  曼曼掩著嘴吃吃笑。「如果是他的話,你還有什麼好困擾的?一定高興得不得了,每天對著鏡子傻笑。」

  「也不是這樣啦……」玉嫻的眉頭又皺起來。「如果是他的話,我可能更困擾。」

  曼曼被她搞糊塗了。「怎麼了?」

  玉嫻用力歎氣。「我也說不清楚,反正,很複雜就是了!」簡直就是一團亂,搞得她的頭好痛。

  「對了,我也有一件事要跟你說。」

  「什麼事?」玉嫻轉頭看她。

  曼曼遲疑了一下,然後才告訴玉嫻?「我可能要休學一段時間。」

  「什麼?」玉嫻嚇一跳。「你為什麼要休學?」

  「呃。」曼曼低下頭。「因為我想先工作,所以……」
  「不可以啦!如果現在選擇工作,以後就很難回學校了!」玉嫻反對。

  「我知道,可是,還有其他理由。」這回換曼曼皺眉頭。
 
  「什麼理由?」

  「你可不可以不要問。」

  玉嫻傻住。曼曼用一種很哀怨的眼神望住她。「你想找的要休學喔?」玉嫻心軟了,曼曼點頭。「這件事很大條耶!你家�的人知道嗎?」

  她搖頭。「我不打算告訴他們。」

  「不可以啦!休學這麼大的事,怎麼可以不告訴家人?」

  「我有不能說的理由。」曼曼憂鬱地往下說:「阿玉,你還記得我們剛認識那時候,我剛到臺北,剛剛搬進公寓的樣子嗎?」

  「當然記得啊!」回想起那時候的曼曼,玉嫻笑了。「那時候你剛從南部上來,梳著兩根辮子,很可愛也很土,哈哈!」

  曼曼扁扁嘴也笑了。「那你還記得,我決定要到經紀公司應徵模特兒的原因嗎?」

  「嗯。」玉嫻舉起拳頭,用充滿元氣的聲音喊:「你說自己太胖了,所以決心改頭換面,變身成為全新的童曉曼!」

  曼曼的笑容忽然不見,其實她沒有跟玉嫻提過,她會變成今天這樣,其實有另一個原因……

  玉嫻發現的時候,她的眼睛甚至有一點淚光。

  玉嫻愣愣地望著她。「我,我說錯什麼了嗎?」

  曼曼搖頭。「沒有,」她微笑。「你沒有說錯,只是,想到那個時候的我,我覺得自己好像有點可憐。」她又哭又笑。

  玉嫻呆住了。「曼曼,你還好吧?」

  「嗯!」擦掉眼淚,曼曼打起精神。「所以,我只是想告訴你,我休學跟當初決定做模特兒一樣,都是有理由的。」她雖然笑著,但是表情看起來很難過。

  玉嫻看到曼曼這個樣子,決定不再追問她了……

  因為她可以瞭解曼曼的心情,就像她也有理由,所發沒辦法告訴曼曼,那個吻她的男生是誰一樣。

  「那你什麼時候要辦休學?」玉嫻問她。

  「過幾天就會去辦。」

  「這麼匆忙?」

  「嗯,」曼曼終於告訴玉嫻,「而且,等現在這部戲拍完後,我就要從這�搬走了。」

  「為什麼?」曼曼又丟了另一個驚訝給她。「因為,經紀公司有提供宿舍,所以我會搬去那�住,費用可以節省一點。」

  曼曼內疚地望著她。「對不起,阿玉,我現在才跟你說。」

  
  「沒關係啦!」玉嫻說:「我只是很擔心,你休學又一個人住外面,我真的很不放心耶!」

  曼曼好像又快哭了,「你不要再說了,不然,我會搬不走。」

  「那就不要搬走啊!大不了,我們兩個睡同一個房間,你的房間再租給別人就可以啦!」玉嫻說。

  曼曼搖頭。「不行,我一定要搬走。」

  玉嫻不懂。

  「因為。」曼曼看見她眼底的疑惑。「因為我也想獨立……」只好這麼解釋。

  「好吧。」玉嫻可以諒解。「如果一定要搬走,那我也只好點頭祝福你啦!」

  曼曼勉強擠出笑容。

  「可是,你搬走以後,一定要常常跟我聯絡喔!」

  「嗯。」曼曼點頭。「那就這樣決定了!」玉嫻伸出手,並且抓住曼曼的右手。「來,我們來勾勾手!」

  曼曼被動地跟玉嫻勾手指。

  她臉上的笑容有一點勉強,一點悲傷,還有一絲落寞……

  但是,玉嫻以為這只是離愁的情緒,所以她還故意笑得很開心,希望曼曼離開的時候,能快快樂樂的走出這�。

  因為曼曼要搬走了,而且她最近的情緒好像有點不穩定,所以玉嫻儘量抽空陪她,沒課的時候,她還會打電話問曼曼在哪裡工作,然後回家做飯再送便當給曼曼。

  自從曼曼說要搬走後,玉嫻跟她的感情沒有變淡,反而更好了,因為最近這段時間,她們彼此都更珍惜而且關心對方。

  只不過,玉嫻知道到曼曼拍戲的地方,很可能遇到談銳司,所以她每次都很小心,盡可能避開他。好像,她變得比看到學長,更害怕看到他……為什麼?

  她閉上眼睛,搖頭,把他的影子甩開。

  每次腦海�浮現談銳司的臉孔,她就這麼做,幾次以後,好像還滿有效的。

  「最近你好像瘦很多。」玉嫻送便當給曼曼的時候,忍不住對她說。

  「有,有嗎?」曼曼摸摸自己的臉,神情疲倦。

  「你是不是接太多工作了?」

  「還好啦……」

  玉嫻覺得她好像很壓抑,所以問她:「等一下你要拍到幾點?」

  「晚上兩點。」

  「兩點?」玉嫻皺眉頭。「如果你搬走後還是工作到這麼晚,那半夜如果肚子餓的話,誰買東西給你吃啊?」她知道曼曼是小演員,根本沒有助理。

  「我會跟公司的同事一起去吃宵夜。」

  玉嫻籲口氣。「好像也只能這樣了。」她看曼曼把便當�的飯撥來撥去,根本沒吃幾口。

  「不好吃嗎?」她問。

  曼曼搖頭。「我有點累,沒什麼胃口。」

  「那我泡牛奶給你喝好了。」
  
    「嗯,」曼曼點頭,沒跟她客氣,「一直往外走,最後面有一個小廚房,廚房�工作人員準備了很多吃的東西,奶粉在櫃子�。」

    別墅的戲已經拍完,因為這樣玉嫻才敢過來,現在劇組已經換到棚內工作。

    「你臉色很不好看,我去幫你泡牛奶,你休息一下。」

    「好。」曼曼坐著沒動,很聽話。

    玉嫻走出演員休息室,小心翼翼,找尋曼曼說的小廚房。

    其實,她並不太怕會遇到談銳司,因為他是男主角,有自己的休息室,想吃什麼、想喝什麼都有助理幫他張羅,所以她遇到談銳司的可能性很小。

    找到廚房,�面剛好沒人。玉嫻走進去東翻西找。「奇怪,沒有奶粉啊?」

    最後她終於在最上層的櫃子�看到奶粉,可是以她的身高,要夠到櫃�的奶粉罐真的很困難。

    玉嫻只好靠在流理台邊,儘量踮起腳尖,伸長手去試,因為過度伸展右手,用力過度,她開始冒汗,就在這個時候突然從她背後伸出一隻手,輕而易舉就拿到奶粉罐--玉嫻回頭,看到沒有表情的談銳司。

    兩人的距離很近,近得玉嫻幾乎可以感覺到他身上的體溫……

    談銳司把奶粉罐放在流理臺上,他另一隻手上拿了一隻空水杯,顯然他只是到廚房倒水,順便幫她那奶粉罐的。

    幾天不見,突然看見他,玉嫻竟然不知道該說什麼,只好說:「謝謝……」

    他不發一語,卻突然轉身走到飲水機前裝水。

    玉嫻愣住。

    他冷漠的態度,莫名的刺傷了她的心。

    但那天,是她推開他……

    雖然是他先做那樣的事讓她尷尬,但她還是試著跟他講話,「你還在生氣嗎?」她小心地問。

    他沒反應。

    她繼續往下說:「我跟學長的事情,我會自己處理,至於我們,以後還是可以做朋友--」水杯盛滿,他已轉身走出廚房。玉嫻愣住。

    他冷漠到底的態度,又一次刺傷她的心,這回除了難過外,她甚至有接近窒息的感覺……

    愣在飲水機前,她根本沒有勇氣轉身,回頭看他的背影。

    為什麼?

    從什麼時候開始,她變得在乎他的情緒了?

    玉嫻閉上眼睛,用力深呼吸……

    她不喜歡這樣的自己。

    可是,不管喜不喜歡,現在她對他的感覺、現在變成這樣的自己……

    好像都已經不再是她可以控制的自己了!

    泡好牛奶,玉嫻回到休息室卻沒有看到曼曼。「請問,曼曼到哪裡去了?」她問在休息室的其他演員。「導演叫她進棚了。」對方回答。「喔。」把牛奶放下,玉嫻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決定到棚內看曼曼。

    雖然明知道,在那�她很可能會遇到談銳司,但是曼曼有點怪怪的,玉嫻沒辦法不管她。

    在棚內,她果然遇到坐在導演旁邊的談銳司。

    就在她走進棚內那一刻,兩人的眼神曾經交匯,但是他很快移開,好像根本就沒看見她一樣。

    玉嫻在入口楞了一會兒,然後才慢慢走進去,然後她就看到曼曼坐在旁邊等待,可是她沒辦法靠近,因為工作人員擋在門口不讓她進去。

    玉嫻只好站在入口處看著曼曼,但她的目光卻總是不受控制地,飄向談銳司的方向……

    她看到導演一直在跟他講話,他沒有回應幾句,最後就站起來,助理連忙上前接過他手上的水杯,然後擁著他往出口--也就是玉嫻的方向走過來。

    看到談銳司朝自己走過來,玉嫻莫名地緊張起來,她的腦子混亂地想著,如果他停下,那她要跟他說什麼?然而當他經過她身邊時,卻只是與她擦身而過。他沒有停留,沒有跟她說話,甚至沒有看她一眼。

    玉嫻沒有回頭看他,她的視線仍然盯著前方,只有臉色微微蒼白,為何如此冷漠?她不明白,為什麼他要這樣對待她?為什麼他們之間的友情,會突然變成這樣?

    只是,不知道為什麼,她感到有點失落,還有那說不出口的期待,也被他的冷漠,一併從她身上帶走了。
引言 使用道具
cve1130
侯爵 | 2012-6-4 00:31:20

【第六章】

    走出拍戲片場,談銳司就叫助理回去。

    「可是,導演說晚一點還有您的戲--」

    「打電話給導演,說我不舒服,回家休息了。」他冷淡地交代。

    老闆的話助理不敢違抗,只好乖乖打電話給導演。

    談銳司直接開車離開片場,他臉色並不好看,一路都很陰沈。

    回到別墅,他就打手勢叫William幫他倒酒,之後,就一個人坐在吧台旁邊喝悶酒。「阿司!」 毛浚堂下樓,看到人就直接走過來問:「我聽阿南說你下個月要轉到日本念書?」

    「嗯。」談銳司哼一聲,繼續喝他的酒。

    毛浚堂眯眼看他,「我記得你告訴過我,要考研究所,怎麼又突然改變主意要到日本?」

    這次,他連話都不答。

    毛浚堂挑眉,「你是明星,難道以後也不演戲了?」

    談銳司一口一口喝著酒,完全不搭腔。

    「突然離開,該不會是失戀了吧?」毛浚堂突然這麼問。

    談銳司無動於衷,繼續喝酒。

    「看起來像沒事一樣,越是這樣越可疑,我說對了?」毛浚堂咧嘴笑。

    談銳司冷冷地瞪他一眼。

    毛浚堂低笑。「那個可愛的阿玉妹妹,你打算怎麼辦?你都要去日本念書了,不會有頭沒尾,留個爛攤子在臺北吧?」他的問題沒有得到答案,因為談銳司突然站起來直接往二樓走。毛浚堂回頭喊話:「喂,走之前最好先弄清楚,到底愛不愛那女人,不要走了又回頭,那就整個糗掉了。」

    談銳司像沒聽見一樣,一路上樓。

    毛浚堂斂下眼,「嗤,難道這傢夥動真情?」他仰頭,眯眼,用一種不可思議的口氣喃喃自語:「真的假的?」

    曼曼這檔戲終於拍完了,製作人要請大家吃飯,曼曼拉著阿玉叫她一起去,「我又不是你們劇組的人,去了會很尷尬耶!」玉嫻拒絕。何況,她害怕又見到談銳司。

    「我們製作人很大方,他說朋友可以一起來,要熱鬧一點比較好,所以我希望你可以跟我一起去嘛!」曼曼說:「就當是製作人出錢為我們兩個人辦的送別會好了,我要搬走了,以後見面的機會沒有那麼多了。」

    玉嫻遲疑了,「你可以不要搬走嗎?我真的很捨不得你耶,曼曼。」

    她開口挽留。

    曼曼猶豫了很久,最後還是狠下心搖頭。「對不起,玉嫻。」玉嫻吐出一口氣,「沒關係啦!我想你要搬走,一定有你的理由。」曼曼的笑容很勉強,「什麼時候要去吃飯?」

    「今天晚上。」

    玉嫻不再拒絕。

    她想,就算碰到談銳司,就是他仍然冷漠,那麼她只要把臉轉開就好……

    只要看不見他冷漠的眼神,那她就不會難過了……

    不是嗎?

    玉嫻沒想到,在夜店請喝酒竟然就叫「吃飯」。難怪請客時間要訂在九點,出發前曼曼還叫她要先吃東西,這大概也是演藝圈的怪現象把!晚上十點,不會喝酒的玉嫻,只是象徵性地端著酒杯,連一口酒都不敢碰。還好,到現在還沒看到談銳司出現,聽工作人員說,他可能很晚才回到,於是她想,十點半前離開,應該就沒有問題了。

    其實她也是第一次到這種地方,來這�後她才感覺到,自己跟曼曼還有談銳司除了都是學生外,無論生活或者娛樂的方式,真的有很大的差別。

    十點多,玉嫻正要跟曼曼說她想先離開,突然看到談銳司跟助理走進夜店。

    兩人的目光,在他剛走進夜店的時候,短暫地對視了一秒…

    之後,他移開視線,越過她身邊,對她視而不見。

    玉嫻的腳再也動不了,她定在原地,忽然沒辦法移動腳步。

    他的態度依舊冷淡,甚至冷漠。玉嫻慢慢走到角落的沙發,安靜地坐下,開始沈思。

    就算再遲鈍,她也知道自己對他的感覺已經不一樣了,而談銳司,難道他對她還只是單純的友情嗎?

    拿著酒杯,一手托腮,玉嫻開始不自覺地喝起手上的酒…

    酒的味道很辣,喝下去喉嚨就像火燒一樣,她第一口的時候還差點被嗆到,還好接下來再喝第二口就順口多了。看著遠方的談銳司坐在女人堆中說笑,她的心情變得沈重.今天晚上,他的心情看起來好像很好?

    苦澀的酒一口一口飲下,玉嫻對酒的辣味已經麻痹。

    看到他周旋在一堆漂亮的女演員之間,隨意地跟女生開玩笑,雖然她想否認卻沒有辦法欺騙自己,心�那酸酸的感覺,不是嫉妒的滋味…

    他看起來很自在,跟上一次看到他的時候他緊繃著臉的樣子一點都不一樣。

    如果,好朋友可以接吻,那麼,情人之間可以做什麼?

    甩甩頭,玉嫻把腦子�莫名其妙的畫面甩掉,到吧台去要了另一杯酒。
    走回剛才那個隱密的座位時,她的腳步已經不太穩定,而且開始歇斯底里地感到心酸…

    如果真的不止是朋友,那麼又算什麼?

    玉嫻邊想邊喝酒,越是喝酒,她就越難過。

    她開始感覺到全身發熱,整個頭暈暈沈沈的。

    視線開始失焦,她連眨了好幾次眼睛都沒有辦法看清楚,現在談銳司又在跟哪個女生說話… … 算了!何必管他跟誰說話?她決定離開夜店不想再看到談銳司那張臉。

    可是已經喝醉的她,費了很大的力氣卻沒有辦法從沙發上起來,她試著把雙手撐在桌面上,想要站起來,可是雙腿卻突然發軟,她重心不穩地摔到地板上,同時打翻了桌上的酒杯。

    玻璃的碎裂聲,驚醒了店內聊天調情的男女。

    談銳司當然不例外,看到醉得摔倒在地板上的玉嫻,他臉上沒有表情。

    只有玉嫻,在摔倒的時候,她已經幾乎醉得暈死過去,沒有知覺了。

    曼曼一發現喝醉的玉嫻,嚇得跑過來。「阿玉?你不是回去了嗎?」 她試著扶起玉嫻,「你怎麼喝這麼醉啦?」

    「曼曼,發生什麼事?這你朋友喔?」導演走過來關切。               

    「喔,對,對不起喔導演,」曼曼試著解釋:「我朋友不會喝酒,所以…」

    「不會喝酒就不要喝啊!怎麼喝這麼醉咧?」

    「對不起,導演,對不起喔,各位。」曼曼只好一直鞠躬道歉。等到店內氣氛回復正常,曼曼才附在玉嫻耳邊說:「我先送你出去搭車好了。」「嗯?你、你不回去喔?」玉嫻醉醺醺地問曼曼,手還在空中亂揮,標準已經茫掉的模樣。

    「我不能回去,」 曼曼壓低聲音跟玉嫻說:「製作人和導演都還沒走,我現在離開太沒禮貌了。」

    「嗯?喔…」她喔一聲,其實沒聽懂,眼睛已經快閉起來了。

    「怎麼會喝得這麼醉呢?玉嫻,你可不可以自己站起來啊?」曼曼根本拉不動她,因為喝醉酒的人身體很沈,就像一灘爛泥。

    到最後曼曼放棄了,她真的拉不動喝醉的玉嫻,更何況,照玉嫻現在的狀況,她根本不放心把玉嫻一個人丟到車上。

    「怎麼辦啦,這�冷氣很強耶!你要是繼續這樣醉下去,一定會生病的啦!」

    曼曼左右張望希望能找到人幫她…

    她接觸到談銳司的眼光,心中頓時燃起希望,她記得自己在這部戲開拍的時候也喝醉過,當時就是談銳司送她回家的。曼曼看到他望向這邊,就要向他求救,但是當她正要開口,談銳司的目光就移開了。曼曼愣了一下,隨即露出失望又焦急的表情,回頭看到玉嫻已經倒在地板上,卻沒有一個人主動伸出援手,她只好硬著頭皮走到製作人和導演那桌,至於男主角談銳司當然跟製作人同桌。

    「導演,我朋友喝醉了,沒辦法走路,您可不可以請工作人員幫我把她扶到車上?」她低著頭請求:「呃,我、我可能要先送她回家才行… 」

    「啊?這麼嚴重啊?」導演往玉嫻的方向看了一眼,眯眼想了一下。「就是每次來給你送便當那個女生嗎?」

    「嗯,對對對!」曼受笑了,導演對玉嫻有印象,就可能會幫忙…
    「我記得她長得滿可愛的,」導演笑了笑。「我看,我送她回去好了。」

    「啊?」曼曼兩眼發直。「不、不用麻煩導演了,我自己送我朋友回去就可以了…」

    「幹嘛?怕我把你朋友吃掉啊?」導演眯著眼嗆她。

    曼曼吞口水,不知道怎麼回答。 她無助的目光掃過同桌的製作人和談銳司,前者一副不幹他事的模樣悠哉地抽煙,後者更是一臉冷漠,好像根本就沒聽見兩人對話。「來吧!」導演站起來。「現在怎樣?我先把她抱起來,送到車上?」

    曼曼平時雖然不敢違逆導演,但現在她卻不能不說:「導演只要幫我找工作人員,幫忙攙扶我朋友就可以了,真的!」

    導演瞪她。「我不能幫忙啊?」臉色已經不太好看。

    「那、我…」曼曼臉色發白。

    導演哼一聲,懶得跟她囉嗦,直接走到喝醉的玉嫻身邊,伸手抱起她--

    沒想到有人突然伸手,比他快一步抱起玉嫻。

    導演彎著腰,愣在那�不明狀況,擡頭才看到抱起玉嫻的竟然是談銳司。

    「我送她回去。」談銳司沒表情地丟下這句就直接走人。

    在場不僅導演和曼曼,還有製作人和現場的工作人員…

    大家全都愣住了。

    夏夜清涼的晚風吹拂在臉上,玉嫻呻吟一聲,從昏沈中慢慢睜眼,迷迷糊糊地醒過來。「我、我在哪裡啊?」她酒醒了一點,只是頭變得很痛。「不會喝酒就不要喝那麼多!」

    冷淡的聲音傳到她的耳朵�,玉嫻猛地清醒--

    她睜大眼睛,看清楚自己原來是在車子�。「你怎麼會--我怎麼會--」她瞪著他,驚訝得說不出話,瞬間清醒。

    談銳司的臉色很冷,緊閉著嘴,不再開口。

    玉嫻等了一會兒,沒有等到他的答案,偷偷轉頭看到他冷漠的臉孔,委屈忽然湧上她的心頭--

    「停車,我要下去。」她喊。

    談銳司像是根本沒聽見,瞪著前方,繼續開車。

    「我說停車,你沒聽見嗎?停車!」這次她用力喊。

    輪胎發出刺耳的「吱」聲。

    他突然猛踩煞車。因為緊急煞車,玉嫻胃部突然傳來一陣噁心的感覺,讓她不由自主地乾嘔了幾下,等到不舒服的感覺過去,她才有辦法打開車門,狼狽又匆忙地想要下車,沒想到鞋子卻突然卡在車門邊,她一邊壓抑著反胃的感覺,一邊連試幾下,可是不知道為什麼,涼鞋的根一直沒辦法越過車門…

    沒想到,連鞋子都要跟她作對!

    一氣之下,她乾脆把鞋子踢掉,直接光腳下車,再回頭從座位底下撿回她的鞋子,然後「砰」一聲關上車門。

  過程中,談銳司雙手握在主向盤上,一直冷冷地瞪著她。

  玉嫻一手拎著涼鞋,搖搖晃晃、重心不穩地走在馬路邊,因為頭痛得快裂開了,她只好邊走邊敲頭,不舒服到了極點。

  談銳司瞪著她步履蹣跚地走了大約十五公尺,似乎真的沒有回頭的打算,他終於開門下車,幾步就追她,抓住她的手腕把她往回拉—

  「你幹什麼—幹什麼拉我啦!」玉嫻掙扎,涼鞋差點掉了。

  「少任性了!」他冷冰冰的吼,把她拖回車門邊,命令她:「上車!」

  「我才不要上車……你不要管我啦!」她對他吼,聲調很不穩定。

  他瞪住她。「我叫你給我上車!」乾脆抓住她的手,打算用蠻力把她塞進車子�。

  「我不要-你不要抓我啦!」玉嫻想抽回手,卻被他牢牢抓住。

  談銳司不再跟她囉嗦,先把她的屁股壓進車子�,再抓住她的腳把她塞進去,過程中玉嫻一直尖叫,他根本不理會,最後,他用力甩上車門,把她鎖在車子�。

  「我說過了,我不要上你的車!」玉嫻想要爬到駕駛座,從另一邊下車。

  談銳司很快就回座位,把她拉回自己的位子,玉嫻不服從他的蠻力,於是開始捶打他,甚至拿手上的涼鞋當武器……

  「你夠了沒?」他火大了,乾脆捉住她的手,把她壓到座椅上。

  「你幹嘛理我?你可以不要理我,沒有人叫你理我,你可以永遠不要理我:」玉嫻叫回去。

  談銳司沈眼瞪著她,過了半晌,似乎已經壓抑住自己的脾氣。「現在坐好,我送你回去。」聲調又轉為冷漠。

  他放手,回頭握住方向盤,準備上路。

  「我不喜歡這樣,你讓我下車。」玉嫻突然出聲,聲調也回復冷靜。談銳司沒有動作。「如果你不想再做朋友,那就根本不要理我,不必為了道義送我回家。」玉嫻冷靜地把話說完,她的酒好像醒了一大半。

  談銳司沒有回答,他瞪著前方,也沒有踩油門。

  於是,玉嫻再次打開車門,準備下車。

  談銳司突然伸手握住她開門的手腕-

  玉嫻愣住,茫然地回頭……

  談銳司的眼色很沈,接著他就突然把她拉進懷中,情不自禁地抱緊她,控制一夜的情緒終於崩解-

  玉嫻的腦子空白了兩秒。

  而那兩秒,竟然像一個世紀那麼的漫長……

  她的手停在空中,一度,就要抱住他緊繃的背……

  但就在那兩秒,她的腦海閃過許多混亂的畫面,她想到他的吻、他的冷漠、他對她的視而不見、還有他跟女生開玩笑的樣子——最後,她用力推開他。被她狠狠推開的談銳司臉色僵住,下一秒,他臉上的表情有了很大的變化-「我又忘了,你喜歡的人是阿競。」他沈聲說。

  聽到這句話,玉嫻呆住了,寒冷又酸澀的感覺莫名其妙地竄上她的胸口……

  「抱賺,」他看著她,臉上陰沈。「以後,我再也不會這麼做了。」

  話說完,他握住方向盤,踩油門-車子開始移動。

  玉嫻僵硬的表情越來越慘白……

  而他的臉孔,一路上,只有冷漠。

  他的態度讓她生氣,他的表情卻讓她難過。車子停在公寓前,沒有熄火。玉嫻衝動地拉開車門,下車之前,她卻遲疑了。

  如果就這樣下車,那麼,他們是不是真的連朋友都做不成了?忍住下車的衝動,她勉強自己回頭看他。「你為什麼……堅持要送我回家?」他沒回答。「如果你真的連朋友都不想做,那就可以不要說話?」她握著拳頭下決心,如果他再不開口,那她一定會下車。

  他看她。「要我說什麼?你想聽什麼?」聲調跟眼神都很冷淡。

  不知道為什麼,聽到這樣的質問,和他冷漠的態度,玉嫻除了難過還是難過,這樣的難過,幾乎讓她有窒息的感覺……

  「你沒有、沒有什麼話想要對我說的嗎?」她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這麼問,但是話就這麼自然而然地問出口了。

  他冷冷地看她。「沒有。」冷冷地開口。

  玉嫻怔怔地瞪著他,忽然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做什麼?

  他是個傻瓜!為什麼要莫名其妙問這種話?為什麼會這麼丟臉?

  下一刻,她衝動地打開車門,轉身下車。

  車子調頭就走,談銳司並沒有停留。

  玉嫻靠在公寓門口,僵立……一種想哭的衝動酸了她的胸口,然後,她就這樣靠在公寓牆邊,眼淚開始一滴滴地往下掉,到最後,竟然掩面哭泣起來:—…她再也沒辦法壓抑內心的委屈。

  玉嫻難過得沒有注意到,一開始就站在對街騎廊下的石競常,當然,更不可能發現他臉上的陰霾。
引言 使用道具
cve1130
侯爵 | 2012-6-4 00:32:19

【第七章】

  早上十點,玉嫻宿醉後清醒,頭比昨天晚上還痛,想起昨夜發生的事, 她愣愣地坐在床上發呆,直到十點多才匆匆趕到學校上課。

  早上上課的時候玉嫻已經不太舒服,所以決定下午蹺掉一堂課回公寓休息。

  終於,上午的課在她醒不過來的暈沈中結束,玉嫻籲口氣,安撫完關心她的瑞恩後,才慢吞吞地收拾包包,準備回家。

  「學妹!」

  突然聽到這個熟悉的叫喚,玉嫻僵住她沒有立刻轉身……

  石競常走進教室,因為玉嫻太會拖的關係,這時候教室內的人已經不多,大家都去吃飯了。

  「學妹,」石競常走到她身邊,對她微笑。「最近很少看你到會辦,身體還好嗎?」他還記掛著她上次生病的事。「我很好,沒事,只是最近,最近功課比較忙一點。」怎麼辦?話一說完,玉嫻立刻心驚地意識到,她竟然對學長說謊了!

  「沒事說好,我還以為你又生病了,」他頓了頓。「不過,你的臉色不太好看……」

  她摸摸臉,不由自主地說:「喔,因為昨天熬夜看書,所以、所以才會氣色差啦!」天呀!她說謊變成習慣了?

  「原來是這樣,晚上還是不要太晚睡比較好,如果變成習慣,對身體健康有很不好的影響。」

  學長不知道她說謊,竟然還反過來安慰她,她真的太超過了。

  「我、我知道了……」她低著頭,呐呐地回答。

  「我,」停了一下,石竟常才說下去:「我有話想跟你說,我們到外面去,一起吃飯。」他這麼說似乎不是徵詢她的同意,而是懇求。

  玉嫻擡頭,突然說不出話。

  「可以嗎?」見她不回答,他只好詢問她的答案。理智上玉嫻知道不可以,但是……

  握住拳頭,她對石竟常點頭。

  石競常露出笑容。「剛才我還以為,你要拒絕我了!」他對玉嫻說:「我們到學校外面的餐廳吃飯。」補充這一句。

  玉嫻沒說什麼,心�卻不禁猜測,學長不在學校跟她一起吃飯的理由,是因為學姐嗎?

  一路上,石競常走在前面像在帶路,玉嫻安靜地跟在石競常後面走出校門,兩人沈默地走出學校,路上並沒有交談。

  到了學校附近一間有名的【張媽媽餐廳】,石競常問她想吃什麼?

  「都可以。」其實她根本吃不下。

  「那就吃這�的招牌排骨飯好了。」

  「好。」點好菜,兩人間又開始沈默起來。「其實,我要說的是關於阿司的事情。」他先開口打破沈默。玉嫻臉色微微改變。「他的事情,為什麼要跟我說?」她的聲音裝得很冷漠。

  「因為跟你有關,我認為,你應該要知道。」

    「跟我有關?」玉嫻擡頭。

    「對,」他繼續往下說:「阿司是我的朋友,站在朋友的立場,其實我不應該說這件事,但你也是我的學妹,而且如果是不對的事情,假如不說出來,我覺得很不安。」他解釋。

    「學長,你想跟我說什麼?」玉嫻疑惑地問。

    「你還記不記得,」遲疑了一下,石競常接下去說:「我在鬼屋跟你說過的話?那時我跟你說過,阿司接近你是有目的的?」

    玉嫻的腦子先是一片空白,然後才浮現畫面。「記得。」她點頭。

    「那時候,你好像不相信我說的話。」

    玉嫻沒說話。

    「其實,我會那麼說是有原因的。事實上,阿司曾經說過一句話,我一直沒有告訴你。」學長突然跟她提出談銳司的事情,玉嫻沒有心理準備。「那天我看到阿司,他讓我看過他傳給你的簡訊,當時他曾經叫我等著看好戲。」

    看好戲?玉嫻愣住。

    石競常聲調略沈。「聽到這句話,你應該已經明白什麼意思了?」

    玉嫻瞪著他,沒有反應。

    「我知道,這麼說可能傷到你的心,但那是因為你並不瞭解阿司。」

    玉嫻的臉色慢慢變得嚴肅。「學長,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你也知道,阿司的家世很好,他個人的條件更好,所以他從來都不缺女朋友,可以說,只要他開始追一個女生,對方就一定會成為他的女朋友。也許因為得來太容易,所以對於感情,他難免有一點玩世不恭,我的意思是,」石競常沈下眼。「跟一個女生談戀愛,或者突然對她失去興趣,讓對方失戀,對阿司來說,都是很簡單就能做到的事情。」

    玉嫻的視線有一點失焦,仿佛在努力理解他說的話。

    「如果,他想玩弄對方的感情,那也不是不可以的。」最後,他小心地做結論。

    就算再笨,玉嫻也聽得出來,石競常話�的意思在暗示她,談銳司想玩弄她的感情。

    「不可能,」玉嫻喃喃說:「我說過我跟他只是朋友,他從來沒有說過要……要追我之類的話,而且,他根本就不可能追我,因為就像學長說的,以他的條件想要追求任何女生都可以辦得到。我知道自己很平凡,他根本就不可能會想追我。」

    「剛才我已經說過,他叫我看好戲。」石競常眼色更沈,「雖然,我不應該這麼說,但我認為這可能是事實,事實就是,阿司並不是真心想追你,所以這跟你們之間的條件有何差別,沒有任何關係。」

    玉嫻低著頭,她想輕鬆的笑著說:「學長你想太多」,但卻沒有辦法開口,更笑不出來……

    「昨天晚上其實我去找過你,但是當時沒有人在家,所以我就在公寓騎樓下的騎廊等你。」他看著她,沈聲說:「一直到阿司開車送你回來。」

    玉嫻的心一沈。「昨天晚上的情況我都看到了,我真的不希望,你陷得太深—」

    「學長,你好像弄錯了」,玉嫻打斷他,偽裝的笑容非常蒼白。「什麼陷得太深……我已經說過很多遍了,我跟他只是朋友,真的,就算他要演戲那也不幹我的事,因為我一直認為我們是朋友,就只是這樣而已。」她跟他強調,也對自強調。

    石競常注視著她,臉色很沈重。

    他沈默了一會兒。「好,這樣最好,」他說:「我只是想讓你知道,我從阿司那�聽到的話,即然你已經知道這件事,我相信你自己能判斷。」

    玉嫻緊閉著唇,臉色蒼白。

    「至於昨天晚上我去找你,是想告訴你,我已經跟佩茹談過了。」他冷靜地說出讓她更震驚的話。

    突然聽到石競常跟自己提出溫佩茹,玉嫻不知道該怎麼反應。

    「昨天,我開始試著跟佩茹談,至少她的反應—」

    「學長,這是你跟學姐之間的事情,我並不想知道,」她突兀地打斷石競常的話。

    「我想,學姐應該也不希望,別人知道關於她的私事。」石競常的表情有一點驚訝,但他很快恢復冷靜。「我只想讓你瞭解,我已經開始處理這件事,該跟佩茹說的話我會鼓起勇氣跟她說清楚。你放心,我會儘量平靜地跟她分手—」

    「對不起,學長,」玉嫻忽然站起來。「我突然覺得身體不舒服,我想先回去了。」她根本不想聽這些。

    他錯愕。「可是我們才剛點餐—」

    「對不起,學長,今天我可能沒辦法跟你一吃飯了!」她再說一句對不起,然後匆匆拿起包包,轉身跑開。

    瞪著她跑開的身影,濃重的陰影籠罩了石競常的臉孔。

    看好戲……那是什麼意思?她真的不懂嗎?玉嫻當然懂,只是一時之間沒辦法接愛,她也相信,學長不會騙她。那天玉嫻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家的,一路上她滿腦子想的都是談銳司的事情,還有學長在餐廳跟她說的話……她還記得,自己生病時候,談銳司曾經照顧過她,如果關心也可以演戲,那麼他的演技真的很逼真。

    至於學長跟學姐的事情,她反而完全沒有想到,等回到自己的房間,她才想起,學長在餐廳�好像跟她提過學姐的事情……

    怎麼會這樣?

    她怎麼會把這件事忘得一乾二淨?她喜歡的不是學長嗎?

    好不容易學長主動邀她吃飯,但是她竟然連飯都不吃,而且很沒有禮貌的匆匆就走掉?

    為什麼?

    她又問自己一次,但其實已經知道答案。

    可是,為什麼偏偏她找到自己心�的答案的這個時候,她才知道,這一切可能只是欺騙?

    當晚,睡覺的時候,她把談銳司曾經寫給她的簡訊再按出來看一遍。這些留言的內容,全部都是假的嗎?那他的生日,真的是那天嗎?一切是不是都只是謊言?

    「只要有件事情是真的,那麼,至少我還能告訴自己,並不全都是謊言,我還可以相信你……」躺在床上,她喃喃自語。

    但是想到昨夜發生的事情,她已經不知道,「相信」還有什麼意義。

    玉嫻沒有想到溫佩茹會直接來找她。溫佩茹變得很憔悴,而且神情顯得很落寞。「你一定覺得很奇怪,我為什麼突然來找你。」

    玉嫻的心快跳出來,看到學姐,她沒來由的有想學長跟學姐說什麼—

    「對不起。」溫佩茹對玉嫻苦笑。

    一種很心虛的感覺,她根本就沒想到,學姐竟然跟她道歉。她傻住了。「學姐……」

    「我知道自己很冒味,可是我心�真的很痛苦,因為每個人都以為我跟他是一對,如果被其他人知道我們已經協議分手,而且是因為第三者,那麼……」她說得很直接。

    聽到「第三者」三個字,玉嫻的心一寒。

    「那麼同學們怎麼看我?」溫佩茹往下說:「我覺得很痛苦,好想找一個人傾訴,可以這麼丟臉的事情我又能告訴誰?同學嗎?朋友嗎?都不可能……我真的沒有人可以傾訴了,所以,只好來找你。」

    玉嫻看到學姐眼睛濕濕的,她的心都揪成了一團。「學姐,發生什麼事了嗎?」她深呼吸,故作鎮靜地問,聲音卻情不自禁地發抖。

    「上一次在阿司家的別墅�,我們聊得很開心,後來阿司出現了,」溫佩茹對她蒼白一笑。「你還記得嗎?當時阿司曾經提到阿競。」

    「嗯,」玉嫻垂開眼,沒有勇氣直視學姐的眼睛。「當然記得。」

    「我也記得,當時你說,阿競一向都很專一,不會是心定不來的人。」她的笑容很苦澀。

    玉嫻低著頭,說不出話。

    「可是,現在,他卻說要跟我分手了,而且是為了別的女生。」溫佩茹苦笑一聲,然後往下說:「雖然他沒有直接這麼說,可是我是女生,當然有感覺,我知道這就是他想分手的原因。」

    玉嫻的表情很凝重。

    「所以,我很迷惘,」她望向玉嫻,好像想從玉嫻這�得到答案。「他真的是專一的人嗎?還是無情的人?為什麼說翻臉就翻臉,事先完全沒有預兆,我想不通他為什麼要劈腿?難道我有什麼地方做錯了嗎?」她看起來很無助,好像已經完全失去自信,只要有人能給她一個答案,就算不合邏輯也至少能安慰她。

    「學姐,」玉嫻吸口氣,硬擠出笑容。「你不要難過,我相信學長可能是一時衝動,等他想清楚你是他最重的人,他就會後悔的。」雖然嘴�這麼說,但玉嫻心�其實沒有把握,雖然她已經拒絕學長,但是卻沒辦法左右學長的想法。

    「真的嗎?」溫佩茹擡頭看她,眼中閃爍著遲疑的光芒。

    「嗯,當然是真的,你要對自己有信心喔!只要有信心,保持開朗的心情,好運就會一直跟在學姐身邊的!」玉嫻用力安慰她。

    溫佩茹總算露出笑容,雖然笑容看起來很僵硬。「聽你這麼說,我心�總算好過一點……來找你聊天,果然是對的。」

    玉嫻保持開朗的笑容,心�其實很慌。

    「對了,我突然來找你,是不是把你嚇到了?而且又跟你說這種事——」

    「怎麼會呢?有事情不要悶在心�,找人聊一聊是對的!」

    「謝謝你,學妹。」溫佩茹的眼神很誠懇。

    「不會啦!」玉嫻擠出笑臉,心�感到很抱歉。

    雖然當她知道學長已經有女朋友那一刻,就已經死心,也明白拒絕過學長,但佩茹學姐跟學長的感情,的確是因為她而發生變化,所以在她心�,很自然地對學姐感到抱歉。

    「說完了我的事,那你的呢?你跟阿司之間進展怎麼樣了?」溫佩茹忽然這麼問。

    玉嫻嚇一跳。「我跟他——我跟他並沒有怎麼樣啊!」

    溫佩茹有點困惑。「你們不是在一起嗎?因為那天在阿司家的別墅�,我看你們兩個好像很親密的樣子。」

    「才、才沒有!我怎麼可能跟他在一起?」她別開眼,顯得慌張。「是嗎……」

    玉嫻忽然想到什麼。「對了,學姐,那天你在別墅跟我說你——你在日本念書的時候,就認識談銳司了?是嗎?」

    「嗯。」

    溫佩茹點頭。

    玉嫻的心揪緊。「他中學的時候,不是在美國讀寄宿學校嗎?」她聽到自己的聲音緊繃的琴弦一樣尖銳。

    「美國?寄宿學校?」溫佩茹露出迷惑的表情。「怎麼會呢?據我所知,阿司的媽媽有一半的日本血統,所以伯母長時間居住在日本,也因為這樣,談家的男孩到九歲就會被送到日本讀書,跟母親住在一起,直到十四歲才被送到美國讀中學,不過好像也不是念什麼寄宿學校。」

    聽到這些話,玉嫻的喉嚨突然變得很乾燥,而且心跳加速——

    原來,他真的是騙她的!

    「那麼,學姐,既然你跟他已經認識這麼多年,請問……你知道他真正的生日哪一天嗎?」她再問,一顆心提到了頭。

    「當然知道,他的生日是十月四號,阿司是天秤寶寶。」她說。玉嫻的心涼了……

    現在還不到暑假,一個月前,他根本不可能過生日。

    溫佩茹不明白玉嫻現在的心情,還對她說:「其實你很在意他,對嗎?所以才想知道他的生日。」

    玉嫻擡起頭望著學姐,她臉色蒼白。「學姐,請你告訴我,談銳司到底會不會遊泳?」

    既然已經開始懷疑,那麼,她就把一切都問清楚……

    只要還能找一個事實,那麼她就相信他。

    「你在開玩笑嗎?」溫佩茹說:「阿司是遊泳校隊,聽說他高中的時候,還曾經拿過全美高中杯遊泳冠軍。」

    玉嫻的表情凍結了。

    但不但會遊泳,而還是遊泳冠軍?

    那麼,他為什麼要在她面前演戲?

    「我不知道,我跟阿競未來會怎麼樣,」溫佩茹的表情變得憂傷,她的話題又回石競常身上。「如果他想跟我分手,是因為第三者的話——」她望向玉嫻,後者一直沒有擡頭,玉嫻用力地咬著嘴唇,現在只有這樣做才能讓她繼續保持冷靜……

    「那麼,我絕對不會輕易放手。」溫佩茹表情頑固而且執著。

    玉嫻慢慢擡頭……

    忽然間,她發現溫佩看她的目光,有一種被刻意隱藏的冷漠。

    溫佩茹忽然對她一笑,然後問玉嫻:「你說我這樣做對不對,學妹?」她的聲調,也隱含著被壓抑的冷漠。

    玉嫻愣住。

    不安的感覺又重新爬上她的胸口,把她的心臟抓住,讓她不能呼吸。

    自從學姐來找過她後,那種不安的感覺就一直跟著玉嫻。不知道為什麼,她覺得學姐最後一句話,是刻意對她說的,這件事情,好像已經到了不得不解決的時候了。她必須再一次跟學長把話說清楚,不管怎能麼樣,這次她一定要做得狠一點……一定要狠到,讓學長完全死心才行。中午玉嫻沒有跟瑞恩一起到餐廳吃飯,她直接到學會會辦,打算跟學長一次把話說清楚。

    玉嫻剛走進活動中心大門,就遇到談銳司。

    他愣了一下,隨即沈下臉。

    玉嫻對他視若無睹,她沒有表情地越過他身邊,就好像他是一個陌生人。

    玉嫻果然在學生會會辦找到學長,但她沒想到兩人的表情都很沈重,當玉嫻走進會辦的時候,學姐竟然也在,石競常第一個看見她。

    看到學姐,玉嫻愣在門口。「對、對不起!」她立刻轉身出去。

    「既然來了就進來啊!」說話的人是溫佩茹。

    玉嫻僵住。

    「跟她沒有關係,你不要找她!」石競常很快接話。

    「你那麼緊張做什麼?我有說什麼嗎?」溫佩茹的聲音平靜得很不尋常。

    「原來,你平常都是約在這�見面的。」

    「佩茹!」石競常的口氣變得嚴厲。聽見這樣的對話,玉嫻再也沒有辦法移動腳步。原來,學姐早就已經知道學長要分手的原因,所以才會故意來找自己……

    「學姐,你誤會了。」她回頭直接對溫佩茹這麼說,不裝傻,不逃避。

    她決定趁這個時候,一次把話說清楚。

    「誤會?」溫佩茹看她的眼光再也沒有溫暖。「我親耳聽到阿競告訴我,他想跟你在一起,還是誤會嗎?如果我沒有聽錯,那麼,誤會的人應該不是我,而是阿競吧?」她口氣嘲弄。

    「佩茹,你不要再說了!這是我們之間的事,跟學妹沒有關係——」

    「確定跟我沒有關係,但是我也有話要說。」玉嫻打斷石競常的話。

    溫佩茹沒有表情。

    「我這麼說,不是想為自己辯解,而是在說一個事實。」玉嫻對溫佩茹說,然後回頭直視石競常。「學長,如果你再繼續傷害學姐,就是一個大笨蛋!」石競常愣住,然後眯起眼。

    「學姐,不管學長跟你說過什麼,你都不必相信,你只要看著自己的心,然後決定自己還想不想再繼續愛這個人就夠了!」她這麼對溫佩茹說。

    聽到這些話,溫佩茹譏誚的表情漸漸變得嚴肅。

    石競常的表情微微異樣。「學妹,你不需要待在這�,說一些你並不想說的話。」

    玉嫻搖頭。「這些全都是我的真心話!」她用很認真的表情對他說:「被人愛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如果被愛,應該要更珍惜對方才對!像學長這麼優秀的人,崇拜學長的人一定很多,像我,也很崇拜學長,但崇拜畢竟只是崇拜,可是學姐對你的感情不一樣,學姐她是準備要跟學長你過一輩子的人!」

    溫佩茹瞪著她,似乎想分辨玉嫻是不是在說謊。

    「其他人對學長來說,到最後也只是過客,只有學姐她對你的感情是真實的!因為只有事實的感情才會有嫉妒、生氣和怨恨!」玉嫻繼續往下說:「不論是從前或者現在,相信在這個世界上,學長再也找不到第二個像學姐一樣,這麼愛學長你的人了!」

    會辦內的氣氛頓時變得很沈重……石競常和溫佩茹的表情,都已經跟剛才不一樣。

    「我要說的話已經說完了,今天我到會辦,就是要對學長說這些話的。」最後這一句話說完,玉嫻才轉身走出會辦。

    她該說的話,該做的表示都已經做完了,接下來就是他們兩個人的問題,外人再也不能插手。

    離開會辦之前把該說的話說完,玉嫻終於不再覺得不安,但是她的情緒,卻仍然很低落。
引言 使用道具
cve1130
侯爵 | 2012-6-4 00:32:41

【第八章】

    低著頭走在活動中心的走廊上,玉嫻只想趕快離開這�,以後,她也不會再到學生會會辦了……

    「我沒想到,你會說出那些話。」談銳司擋在樓梯口,靠在牆邊似乎在等她。

    玉嫻擡頭,望進他的眼睛,沈默。

    他咧開嘴,微笑,這是僵持這麼多天來,他給她的一個笑容。「原來我還以為你真的愛上阿競,如果不幫你,你根本沒辦法處理,但是到最後你卻自己解決這件事,看起來是我太擔心了——」

    「以後不要再見面了。」玉嫻打斷他的話,這麼對他說。談銳司的笑容僵在臉上。「什麼意思?」

    「從今天開始,我跟你就是陌生人,陌生人之間是不必見面的。」

    「陌生人?」他挺起背,因為「陌生人」這三個字眼很嚴肅。

    「對,以後我不會再跟你見面,也請你把手機�面的電話號碼刪掉,以後不要再傳簡訊給我,就算我收到簡訊也不會看內容,而且會立刻刪掉,因為我不知道�面的內容是真的還是假的,是真實還是謊言!」她的音量提高。

    談銳司的臉色變得很難看。「你在說什麼?」

    「我們一起到遊樂園那天,真的是你的生日嗎?!」她突然這麼問他。

    談銳司愣住。

    「根本就不是,對不對?因為你的生日是十月四號,你是天秤座的,根本不可能在五月生日!」她揭穿他。

    談銳司瞪著她,沈默。

    「而且,你根本就會遊泳,對不對?你不但會遊泳,而且還是全美國高中杯遊泳比賽的冠軍,是不是?」她繼續戳破他的謊言。說這些話的時候,她的心跳很快,但表面上她卻努力地壓抑著自己,維持完美的平靜。

    談銳司沈默了很久,才突然開口問:「你怎麼知道這些事?」

    「那重要嗎?重點是,我已經知道全部的真相了!」玉嫻的拳頭慢慢握緊,話一說完,她扭頭就要走——

    「我們不是勾過手,要做朋友嗎?」談銳司抓住她,臉色微變。

    「朋友之間是要互相信任的!但是,信任必須建立在誠實之上,如果有一方欺騙另一方,那就沒有辦法再做朋友了!」她甩開他的手,眼神很冷淡。

    他的手空了,表情也空了。

   「如果在路上遇到,你還記得我的名字,我們可以打招呼。」她的聲音和態度都很冷靜,跟以前完全不一樣。「不過,可以的話,連招呼都不要打最好,因為我不想再想起那些你騙我的事情!」話說完,她扭頭跑下樓梯。

    談銳司站在原地,他沒有追上去,就這樣看著她跑下樓梯,消失在他眼前。

    其實,一開始玉嫻對於被談銳司欺騙這件事情,沒有什麼感覺。但是事情經過一個禮拜以後,她的感覺就慢慢就變得糟糕,到後來,她只要一想到自己曾經像傻瓜一樣,被談銳司騙得團團轉,她就沒辦法原諒自己。對,她不能原諒的是自己!

    她氣自己怎麼會這麼容易被騙!

    「曼曼,你搬走以後,還有可以再搬回來嗎?」曼曼搬家這天,玉嫻幫她一起整理三大箱的行李。

    「嗯,當然有可能啊!」她的眼神有點閃爍。

    「唉,你走了以後,我一個人一定會很無聊。」玉嫻沒什麼元氣地歎口氣。

    「本來我以為戲要拍到暑假,沒想到這麼快就拍好了,這樣我就要趁這段空檔趕快搬家,否則,我其實也很想多陪你住一點時間的。」這是曼曼的真心話。

    話到拍戲,玉嫻的腦子時就浮現某個人的臉孔——

    她別開臉,把那張臉孔從腦袋�趕跑。

    「曼曼。」玉嫻一屁股坐沙發上,忽然叫好友的名字?「嗯?」「如果你被一個人騙了,你會那麼容易就原諒他嗎?」她兩手托著腮,若有所思地這麼問。

    曼曼愣住。「誰、誰騙你啊?」她好像有點慌張。

    「我是說如果,如果被騙的話啦!」她瞪著前方訕訕地問,沒注意到曼曼的表情。

    「喔,」曼曼鬆了口氣。「那、那也要看是什麼事情啊!」曼曼有點心虛。

    「被騙還分什麼事情嗎?」

    「如果是善意的欺騙,那就應該要原諒對方啊!」

    玉嫻沈下臉。「可是我知道,他絕對不會是善意的。」她喃喃地說。

    「你說什麼?」曼曼問。

    「喔,沒什麼啦!」玉嫻聽到按門鈴的聲音,看到對講機螢幕上的臉孔,她對曼曼說:「你公司的車子好像來接你了!」

    「好像是耶!」曼曼提起行李。

    玉嫻幫她一起提行李,兩人走出公寓後搭電梯下樓。「要常打電話聯絡喔!」臨別前,玉嫻提醒她。

    「嗯,一定!」曼曼回答得很肯定,兩個人互相擁抱對方。

    曼曼上車後,玉嫻依依不捨地與她揮手,告別了好友。

    說她是笨蛋也可以,玉嫻決定從此把談銳司的事情都忘記,她不會追究,也不想再問被騙的原因。

    因為,那些原因都已經不重要了。不管他有什麼理由,那些謊言都讓真心想跟他做朋友的玉嫻,自尊受到了傷害。

    之後的日子,玉嫻如往常一樣,在上課和考試�面度過,她也不再到學生會會辦去,決心與過去的日子說再見。

    因為這樣,所以,她沒有再見到談銳司,也沒有再見到學長和佩茹學姐,後來她輾轉聽說,學長和學姐最後還是分手了,而且是佩茹學姐主動提出分手的,而且兩個人才分手不久,很快就傳出有外校的優秀學長,非常積極地追求學姐……聽到這些事,玉嫻雖然為學姐感到高興,對學長卻再也沒有任何感覺了。電視�曼曼參與演出的偶像劇已經開始播放,玉嫻雖然很支持朋友,但是因為男主角的關係,她只好對曼曼說抱歉,決定不看這部偶像劇。

    所以,她是真的下定決心,遺忘那個對她說謊,把她的真心當傻瓜的人。

    「欽,瑞恩,現在我們是要去【老張饅頭】那�去吃包子配豆漿,還是到【張媽媽的店】那�去喝肉羹湯配魯肉飯啊?」中午下課,玉嫻邊走邊問瑞恩,兩人興奮地討論要去哪裡吃午飯。

    現在玉嫻都不到學校的餐廳吃飯,雖然瑞恩不知道原因是什麼,但她一向很聽玉嫻的話,所以也沒有多問,玉嫻說去外面吃她就去外面吃,反正她本來也很愛到外面的小吃攤吃飯。

    「對耶,包子跟肉羹都很好吃,到底要吃哪一種呢?真傷腦筋耶!」瑞恩附和。

    於是兩人開始為要吃什麼討論起來,一邊走出校園。

    「我看還是吃包子好了,因為我們昨天才吃過肉羹啊,如果每天都吃一樣的,再好吃的東西也會吃膩的。」玉嫻說。

    「說得也是喔,如果隔幾天再吃,好吃的東西,吃起來就會更香。」「對啊,對啊!」玉嫻笑咪咪點頭。

    兩人討論了十分鐘,終於有了結論,於是調頭到路口等紅燈,準備往饅頭店的方向出發,就在這個時候,玉嫻卻看到她最不想看到的人——談銳司。

    他同時也發現她。

    兩人隔著一條馬路,在紅燈的對岸看到彼此。

    談銳司有助理和一群工作人員跟在旁邊,明星架勢十足。

    瑞恩也了現談銳司了,她回頭本想跟玉嫻說這件事,卻看到玉嫻臉上的笑容已經消失了,就算她反應再遲鈍,也明白情況有點不對。

    綠燈亮了,玉嫻毫不遲疑地越過馬路,瑞恩緊緊跟在沈默的玉嫻旁邊——

    玉嫻與被一群一簇擁的談銳司擦身而過……

    他停步,回頭,她卻直視前方,一路向前走,毫無反應。

    談銳司在斑馬線上轉身,一度,他的腳步舉起,似乎想追去——但是他終究沒有追上去。如果可以的話,連招呼都不要打最好,因為我不想再想起那些你騙我的事……瞪著她走遠的背影,談銳司陰鬱的臉孔,沒有任何表情。

    當玉嫻知道,談銳司沒等到畢業就已離開學校,回到日本念書的消息已經過去,秋季已經來臨。從這年的這人夏天之後,談銳司這個名字就此成了記憶。從此,這個人與這個名字,玉嫻絕口不再提起。

    一直到多年過去,時間沖淡了記憶,她甚至開懷疑……

    她曾經認識過這個人嗎?

    或者,那只是一場夢而已?

    她的初吻曾經遺失嗎?

    她是不是曾經跟誰勾勾手,說過要做朋友……

    七年後

    確定她沒事,談銳司很快就放開她,像陌生人一樣朝她點個頭,然後就閃身走進化妝間。

    玉嫻愣住,腦子一片空白……

    雖然只是已經七年沒有見過面,但是她很確定,他的確是談銳司。

    只是,他的眼神很冷淡。

    也許他早就已經把她忘記,就像她如果不是再見到他,也早已經忘記七年前的往事!

    何況,當年他只是蓄意欺騙她,對她印象又怎麼會深刻?

    玉嫻苦笑,

    但是,他為什麼會到蛋糕店?

    她不會天真到,以為他是來買蛋糕的

    玉嫻調頭走到店門口,放棄立刻離開的打算,走到門口張望片刻,卻根本沒看到那名「應該」出現的偶像女演員。

    「阿縉!」她找到蔣克縉。

    「姐?」蔣克縉回頭,看到玉嫻立刻露出笑容。「你還沒走啊?正好,等一下就要剪綵了,記者都對你很有興趣——」

    「你給你過來!」她把蔣克縉拉到角落。

    「怎麼了?」被暴力拉到門邊的蔣克縉一頭霧水。

    「那個人為什麼會來?」玉嫻臉色不豫地質問他。

    「那個人?」蔣克縉目光閃爍。

    「少跟我裝傻!」滿屋的記者,讓玉嫻控制著情緒,壓低聲音。「大明星談銳司他不可能突然出現,難道來買蛋糕嗎?說,是不是你安排的?!」

    三年前談銳司回到臺灣,再次成為偶像,這件事玉嫻當然知道,只是他已成遙遠的人物,成了八卦報導的一個「名字」,對她來說已經不具任何意義。

    「啊?我安排什麼?」他繼續裝傻。

    「你再裝啊!再裝我就派你到委內瑞接去買可哥豆!」玉嫻恐嚇他。

    蔣克縉的嘻皮笑臉僵住。「不會吧?不必這麼狠吧!老姐?我這麼做也是為了蛋糕店好耶!」

    「為了蛋糕店?」

    「對啊!」蔣克縉解釋:「我在國外從瑞恩學姐口中,知道你認識大明星談銳司,如果能請到他來為我們的蛋糕店代言,不是更有說服力嗎?」他在國外念書時,是瑞恩的學弟。

    「你——」

    「剪綵的時間到了嗎?」經紀公司的Judy走過來問蔣克縉。

    「到了、到了,大明星在哪裡?」蔣克縉趕快回應Judy,免得繼續被K。

    「老闆說到化妝間,馬上就出來了,啊,他出來了!」Judy叫一聲。

    談銳司一走出來,記者們相機上的鎂光燈此起彼落地閃起來。

    現在,就算玉嫻想走也走不了了!

    蔣克縉走到櫃檯拿起麥克風:「時間到了、時間到了,各位記者朋友,現在我們即將要剪綵了!有請我們最美麗的女板娘蔣玉嫻小姐,與目前最當紅的偶像明星談銳司先生就彩帶位置,唉呀,這廂兒有蛋糕、有彩球,難道是在辦婚禮嗎?」將克縉自以為幽默地耍嘴皮。

    不過全場記者顯然很買單,紛紛大笑,連談銳司也抿嘴一笑。在眾多攝影機面前,玉嫻勉勵擠出一個難看的笑容,拼了命忍住才沒有回頭衝過去殺人,其實很想立刻把將克縉掐死。

    辛苦了好久,新店終於開幕,她沒有辦法在這個時候生氣,只好硬著頭皮走到店門前,準備開幕剪綵,誰知蔣克縉還不死活地,把她推到談銳司旁邊——

    「人比花嬌的老闆娘,跟大明星站在一起是一定要的啦!再申明一次,是剪綵啦,不是結婚喔!」他又自作主張的地耍幽默。

    玉嫻五根手指已經輪流發出味索聲,她用力屏住呼吸,心想只要再忍耐一下,等一下就結束了……

    這是,談銳司突然轉過頭,在眾目睽睽之下對她說:「你好!你一定是蛋糕店的女老闆吧?我是談銳司。」並對她伸出手。

    玉嫻愣住,瞪著他,忘了反應。

    「姐、姐,快握手啊!」蔣克縉邊拉她的衣角提醒,邊對記者陪笑。

    玉嫻回過神。

    「呃,」她的聲音有點不自在。「我是、我是女老闆,沒錯。」

    在場的記者突然大笑。玉嫻不知道說了什麼笑話,連談銳司都對她微笑。只是,他的笑容就像初次見面的陌生人一樣,有禮卻冷淡。

    那天,剪綵結束後,玉嫻像逃難一樣匆匆離開。雖然事後她把蔣克縉狠K了一頓,還是覺得很懊悔……七年沒見面,沒想到他已經完全把她忘記了!

    「忘記就忘記嘛,又怎樣?」坐在鄉下家�那張,她從小睡到大的單人床上,玉嫻兩眼無神喃喃自語:「反正我也早就不記得他啦!哼!」搖搖頭,她把腦袋的臉孔甩掉,準備離開房間。

    「阿玉啊!」玉嫻的媽媽這時走進她的房間。「你要出去喔?」

    「嗯 ,我想去找國中同學——」

    「等一下再出去,媽媽有話跟你說啦!」蔣媽操著一口不太標準的臺灣國語,拉著女兒在床上坐下來。

    「啊昨天那個男的,你覺得他怎麼樣哈?」

    「啊?」玉嫻僵了一下,然後說:「不怎麼樣。」蔣媽眼睛瞪大。「偶覺得他很不錯啊!圓圓胖胖的,長得很煞厚,臉大鼻子也大,配你剛剛好!」玉嫻翻翻白眼。

    「而且厚,他看起來就是很「福相」的樣子,相信媽媽,如果你嫁給這種的,一定不錯啦——」

    「媽!」玉嫻鬼叫:「嫁人又不是到菜市場挑水果——那個太太喔,這顆梨子看起來又大又多汁,贊的喔——這樣,怎麼可以憑外表就隨便配對啊?」

    「那媽媽活了這麼久,難道會看錯人喔?」蔣媽訓女兒。

    玉嫻不敢回嘴,只是一臉不以為然。

    「好啦!」蔣媽臭著臉。「不喜歡就算了啦!偶跟你講喔,偶都給你安排好了,等一下中午再去跟另一個吃飯啦!」

    「什麼?!」玉嫻瞪大眼睛。「中午我已經跟國中國學約好要一起吃飯——」

    「你給偶閉嘴!」蔣媽發諷。「偶捏,好不容易把你給盼回來,素叫你回來相親,不素叫你回來晚點咧!」玉嫻扁扁嘴,碎碎念。「欽,啊你現在西西念是在給偶念什麼?」
  
  「沒有啊,」玉嫻很無力。「我是說好啦,吃飯就吃飯嘛!」
  
  「嘿嘿,」蔣媽笑開臉,露出嘴�的金牙。「這樣才對嘛!這樣才素偶的乖女兒。」
  
  看著老媽笑眯眯地走出房間,玉嫻忍不住歎氣。
  
  「其實老媽說得也沒錯啦!」她回想起昨天老媽在她相親前說的話:「如果我再繼續東挑西揀下去,總有一天會揀到一個賣龍眼的,唉!」
  
  皮包�的手機突然響起。
  
  玉嫻拿起手機,看到一則來點簡訊,她按下顯示鍵—
  
  週一我會直接到貴公司跟老闆開會,協調檔期。談銳司。
  
  「咦?」玉嫻瞪大眼睛。「搞什麼啊?!」她鬼叫。
  
  「欽,阿玉啊,」蔣媽在外面吼:「女孩子不要給偶說『搞』這個字啦,很難聽捏!」
  
  玉嫻僵硬地轉頭瞪房門,用力吞口口水—事隔七年……這次他又是怎麼知道她的手機號碼的?
  
  「我告訴他的啊!」蔣克縉這麼告訴玉嫻。
  
  「你、你告訴他的?!」週一一大早,玉嫻坐在辦公桌後面對蔣克縉鬼叫。「對啊,」蔣克縉掏掏耳朵。「你又沒說不能跟經紀公司講手機號碼,何況我們公司有很多事情,不都是你親自處理的嗎?」他很無辜耶!
  
  「我……」玉嫻快氣瘋了。
  
  「因為當初是惡魔商請他來做代言的,所以要配合他的檔期。他透過助理說要親自跟你開會,所以我才會把你的手機號碼給經紀公司啊!而且你們以前是朋友,不是嗎?談先生的助理也是這樣說的啊!」這樣,他阿縉錯了嗎?
  
  玉嫻咬著牙瞪他,全身沒力。
  
  「等一下十點談先生就到囉,不要說我沒提醒你—」
  
  「你給我出去……」玉嫻用低得不能再低的聲音命令蔣克縉。
  
  「啊?」
  
  「我叫你……」她吸口氣,然後用盡全身的力氣狂吼:「立刻給我滾出去!」
  
  蔣克縉被颱風尾掃到,慌忙夾著尾巴逃命去。
  
  玉嫻抱著頭,臉快埋到辦公桌�面了……
  
  他到底在搞什麼鬼?
  
  他真的把以前的事都忘記了嗎?
  
  七年過去……
  
  她懊惱地發現,她好像還是太天真了!
  
  談銳司要求,跟老闆「單獨」開會。玉嫻沒有拒絕,因為她想知道,他到底在玩什麼把戲!
  
  「你到底想怎麼樣?」會議室的門一關上,她就直接質問他。「想跟你介紹自己。」他說。
  
  玉嫻傻眼。「介紹自己?」他到底想怎麼樣?她還不夠「認識」他嗎?
  
  「你好!」他咧嘴,竟然當真跟她介紹起自己:「上次開幕第一次見面很匆忙,沒有好好介紹自己。我叫談銳司,今年二十九歲,遊泳很行,在日本和美國當過小留學生,所以日文跟英文都不錯。」
  
  玉嫻等著他半天……
  
  「你跟我說這些幹嘛?」然後沒什麼表情地冒出這句話。
  
  「我們,」他凝視她,眼色很沈。「從今天開始,重新認識彼此。」
  
  她愣住,心跳了一下。
  
  半天後,她冷著臉對他說:「很抱歉,星期一我通常很忙,沒空陪你談先生你』認識彼此『,如果你不想討論檔期的事情,那我就不奉陪了!」她站起身,準備走出會議室。
  
  「剛才你開始認識我,至於你的一切,七年前我早就已經一清二楚,」談銳司坐在椅子上,繼續往下說:「很抱歉未經你同意就對你調查得這麼清楚,因為從大學開始,我就在暗戀你了。」
  
  聽到「暗戀」這兩個字,玉嫻呆在門口。
  
  談銳司站起來。「既然我們今天剛認識,為了表示誠意,中午讓我請你吃飯。」他說。
  
  玉嫻沒反應。
  
  他繞到玉嫻面前,正打算再說一遍,玉嫻卻自己回頭。
  
  「很抱歉,我從來不參加客戶或廠商的飯局,這一向是我弟弟的工作,而且,」她瞪著他,冷冷的說:「知道對方的名字興趣和嗜好也不能算是認識,因為我根本不知道,這是謊言還是真心話。」話說完,她立刻轉身。
  
  談銳司握住她的手。「七年了,還恨我?」他聲調低沈,眼色陰暗,濃郁。
  
  玉嫻冷冷地回視他。「你太高估自己了,談先生。」甩開他的手,她調頭踏出會議室。
引言 使用道具
cve1130
侯爵 | 2012-6-4 00:33:34

【第九章】
  
  暗戀?
  
  玉嫻不會再相信他說的任何話。
  
  雖然經過七年,被欺騙的記憶早已模糊,但是她依舊清楚地記得,七年前知道真相那一刻,自尊受傷的感覺。
  
  她決定直接打電話到經紀公司,把話說清楚。
  
  「您好。」
  
  「我要找談銳司,請幫我把電話轉進去。」
  
  「請問您是—」「我姓蔣,蔣玉嫻。」
  
  「請您稍等一下。」
  
  這一稍等,玉嫻就等了將近五分鐘,正當她不耐煩想掛電話的時候,就突然接通了。
  
  「有事?」他一開口就直接問她。
  
  「找你當然有事!」她的口氣不太友善。
  
  「私事?」
  
  「當然是公事!」
  
  他低笑。「我在聽。」
  
  「我要換人。」
  
  「換人?」
  
  「對,我弟弟跟貴公司接洽後,明明跟我說代言的是一個可愛的女明星,我要求換回原來那名女明星。」
  
  「恐怕沒辦法如你的願,蔣董事長。」
  
  「為什麼?」
  
  「因為合約已經簽了,現在不能換人。」
  
  「可是現在這個人我不滿意—」
  
  「就算不滿意也只能請你多包涵看,」他一副談公司的口吻。「就算我們答應換人,現在這位女明星的檔期也滿檔,根本抽不出時間配合貴公司的廣告和宣傳。」
  
  「那換別人也可以—」
  
  「別人也不可以。我們公司的藝人檔期都很滿,必須三個月前預約,才可能合作。」
  
  「真的是這樣嗎?」她根本不相信他講的任何一句話。「那你為什麼可以配合?我記得我們跟貴公司接洽,前後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吧?」
  
  他突然沈默。
  
  說不出話了吧?她咧嘴。
  
  「因為我是老闆。」他終於出聲。
  
  「老闆又怎樣?」她眯眼。
  
  「老闆的特權就是,」他做結論:「我高興,就可以。」
  
  玉嫻的下巴差點掉下來。她很想跟他耍狠,但是卻沒辦法反駁。
  
  「所以,現在只有我能配合貴公司的檔期,不好意思,就請你將就一下了。」他的口氣客氣之至。
  
  電話這頭,玉嫻眯眼』握拳……
  
  最後「喀」一聲,用力掛斷電話!
  
  雖然不情願,但她也只能接受談銳司為蛋糕店代言的事實。「平面廣告要在遊樂園拍攝,場地已經安排好,明天就會開始進行拍攝工作。」
  
  「遊樂園?」玉嫻皺起眉頭。「那麼麻煩做什麼?在我們店�拍就好了啊!這樣還可以趁機宣傳我們的蛋糕店—」
  
  「大姐,你少糗了。」蔣克縉搖頭歎氣。「那麼沒創意,幹嘛找談銳司這種大明星來代言?」說到這�玉嫻就有氣。「我又沒叫你找他!」蔣克縉假咳一聲。「好了,拍照的事情已經都安排好了,到時候大姐只要收照片就行!」
  
  「不行,」玉嫻突然說:「我要親自去盯場。」
  
  「咦?你要去?」
  
  「對,只有你在現場我不放心,畢竟我最瞭解我們的商品。」玉嫻說。
  
  「也好。」蔣克縉聳聳肩。「反正出錢的是老闆。」
  
  玉嫻瞪他一眼,已經懶得罵他不正經了。
  
  要拍宣傳照,玉嫻當然清楚,談銳司一定會在場,既然跟他碰面已經不能避免,那麼她也不會逃避—
  
  就算再見到談銳司,她也不會有任何個人情緒,玉嫻相信她一定做得到。
  
  隔天到通告現場,玉嫻才想起這�她曾經來過—
  
  七年前,她曾經跟談銳司一起來過這個夜間遊樂場,對這�的印象猶似昨日。遊樂場新增了很多設備,但當年他曾經玩過的飛車還在,水上遊樂園也仍然開放。
  
  拍照前談銳司走到她身邊,低聲對她說:「還記得這�嗎?呃可是記憶猶新。」
  
  她瞪他一眼,不予置評。
  
  他咧嘴笑了笑。「過去的回憶很難忘記,我還記得,當時我們在遊泳池�打水仗,那時候你還罵我—」
  
  「聽說我們是兩天前才認識的,我對這�,沒有跟你一樣的記憶。」玉嫻冷冷地說。
  
  他低笑。「就當我在說夢話好了,就當做,我記得的那些所謂的記憶,都是因為暗戀你才編出來—」
  
  「談銳司!」她叫他的名字,口氣嚴厲。
  
  他挑起眉,笑容不減。
  
  「這�有很多人,拜託你不要亂講話。」玉嫻的臉孔漲紅。現在蔣媽媽卯足了勁要把她推銷出去,她擔心要是被蔣克縉那個大嘴巴聽到,如果傳到蔣媽的耳朵�,讓蔣媽知道竟然有人「暗戀」她,後果一定會不堪設想。
  
  「你怕?」他好像抓到了她小辮子,故意重複一遍:「是怕那些記憶,還是怕我說我暗戀你—」
  
  「談銳司!」這回她衝動地站起來低吼,然後慌張地左顧右盼。
  
  還好,蔣克縉正在跟一名漂亮的工作人員哈拉,根本沒注意到他老姐這邊發生什麼狀況。
  
  原來是暗戀。他咧嘴。
  
  談銳司眯眼,若有所思。
  
  開拍之前,談銳司的助理突然推著蛋糕走出來,接著所有的工作人員忽然全都圍攏過來,團團圍住談銳司,開始唱起生日快樂歌—
  
  「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
  
  玉嫻愣在當場,直到談銳司開始吹蠟燭,她才回過神……
  
  她記得,當年學姐跟她說過談銳司的生日—
  
  但是現在,她已經想不起來,他的生日到底是哪一天?
  
  「今天我過生日,」談銳司忽然走到她面前,手上拿著一盤切好的蛋糕。「我要把第一片蛋糕,獻給我們的老闆娘,阿玉小姐。」趁著玉嫻發呆,他執起她的手,匆匆地在她的手背上印下一吻。
  
  玉嫻像被燙到一樣毫不給面子地甩開他的手,她的過度反應,當然引起眾人錯愕。
  
  談銳司似乎不以為意,反而把手上的蛋糕遞給她。「嘗嘗看,我在『幸福果子』買的蛋糕,聽說是全臺灣最棒的。」
  
  瞪著他的笑臉,玉嫻反問他:「今天真的是大明星的生日嗎?或者,這只是一個謊話加玩笑?」
  
  在場所有人,笑臉僵住。
  
  「我可以把身份證交給你,證明今天確實是我的生日。」談銳司竟然這麼回答她。
  
  他認真的態度,又讓大家驚訝不已,眾人面面相覷,已經完全搞不清楚現在是什麼狀況。
  
  但是這句話卻讓玉嫻生氣了。「我沒興趣看你的身份證!」她突然調頭吼攝影師:「不是要拍照嗎?到底什麼時候才要開始?」
  
  「呃、呃,」攝影師有點挫到。「現、現在就開始。」連忙回答。「那就快點啊!」玉嫻吼人。
  
  大家連忙各就各位,蔣克縉更是跑來跑去假裝忙碌,因為出錢的是老大。
  
  「你好像變了。」談銳司走到她面前,眯著眼這麼對她說。
  
  「怎麼樣?變得很兇悍嗎?」她冷笑。「所以,不要惹我!」
  
  他卻說:「我是意思是,你好像變得更可愛了。」
  
  可愛?「你的謊話很冷。」她冷著臉瞪他,一點都不領情。
  
  「會嗎?」他低笑。「我還以為,善意的謊言會讓你感動。」
  
  「哈、哈!」她皮笑肉不笑。「這句倒是笑話。」
  
  「你喜歡聽?」
  
  她倏地眯眼。
  
  他咧嘴。「以後我會常說。」話說完,他就轉身拍照去了。
  
  玉嫻愣在當場……只能咬牙。
  
  等不及把女兒嫁掉的蔣媽,決定親自上臺北。當玉嫻看到手上提著大包小包行李、土產的蔣媽走進她的辦公室,眼珠差點沒掉出來—「媽,你什麼時候決定上臺北的?來之前怎麼沒先打電話跟我說一聲?」
  
  「有什麼好說的?反正偶包袱仔款一款,就直接坐高鐵上來啦!現在很方便的啦!」
  
  玉嫻傻笑。「媽,你突然到臺北來,是為了……」
  
  「啊不就是為了你嗎?」蔣媽把行李土產擱在地上,自己坐到董事長辦公椅上,用玉嫻桌上的文件扇涼。
  
  「為了我?」玉嫻疑惑地問。
  
  「是啊!」蔣媽露出牙齒。「你記不記得,媽媽有一個小學同學,叫做罔市的啊?」
  
  「嗯,記得啊,我當然記得罔市阿姨了。」因為小時候她常被這位阿姨捏臉。這個阿姨最喜歡一邊稱讚她可愛,一邊捏她的臉頰,每次都把玉嫻的臉捏得「烏青」,所以玉嫻當然忘不了這位暴力阿姨。
  
  「那個罔市啊厚,她就住在臺北啦!前兩天她打電話給偶,說她兒子現在是大醫院的醫生,唉喲,每個月聽說賺很多錢捏!」
  
  「那又怎麼樣?」玉嫻已經有不好的預感……
  
  「那偶就問她啦,我問說,你兒子結婚了沒啊?人家說沒有咧!我又問那有女朋友嗎?罔市又說沒有咧!那我當然就立刻跟她說,偶女兒阿玉啊,問她還記不記得啊,人家她馬上就說還記得你,而且還誇獎你小時候長得很可愛咧!」
  
  「那又怎麼樣?」玉嫻再問一遍,因為老媽還是沒講到重點。
  
  「怎麼樣?男未婚、女未嫁啊,當然是把你們兩個配作堆啦!」蔣媽不止用講的,還把兩隻食指比在一起。
  
  玉嫻翻白眼。「媽,你跟罔市阿姨幾年沒見面了?」她只好這麼問。
  
  「久,算一算,大概有十年了耶!」
  
  「十年!」玉嫻搖頭。「媽,你敍舊可以,不要把我賣掉。」
  
  「什麼賣掉?啊你這個查某國兒嘴巴講什麼?說什麼媽媽把你賣掉,亂講話!媽媽還不是為了你的終身大事著想,像你這樣一點都不急,那是要放到民國幾年才嫁得掉啊?!」蔣媽開始訓人:「你也不想一想,啊你弟弟年紀也不小了咧,我每次叫他結婚,他都給我說什麼長幼有序啦,水哦大姐不結婚他就不能結婚啦!你再不結婚,這樣下去叫我怎麼抱孫子啊?我命很苦咧!你這個查某國兒都不替你媽媽想一想……」
  
  玉嫻開始頭暈腦脹。
  
  「好啦,好啦,那你想怎麼樣?」蔣媽一開始訓人就沒完沒了,這是最快堵住母親的嘴,最好的辦法。
  
  「當然是叫你去跟罔市的兒子相親啊!」
  
  果然!玉嫻覺得自己的命才苦,「我去相親,你是不是就高興了?」
  
  「啊,相親有什麼好高興的?你結婚偶才高興咧!」蔣媽突然露出期待的表情,「不止高興,到時候偶還要給你放鞭炮咧!」
  
  玉嫻整個沒辦法,放鞭炮?原來老媽的願望這麼單純,她聽到,也只能苦笑。
  
  玉嫻沒想到,母親竟然會安排自己跟男方在五星級飯店相親。雙方家長在簡單介紹彼此之後,很快就閃人,刻意為兩人製造獨處的機會。
  
  「這�氣氛不錯吧?在遊泳池旁一邊吃牛排,一邊享受戶外新鮮自然的空氣,我個人非常的喜歡這種高雅又時尚的氣氛,蔣小姐,你呢?」
  
  「我?」玉嫻想了想,「自助餐店隨便吃一吃就可以了。」
  
  「自助餐店?」高添貴瞪大眼睛,毫不掩飾地露出厭惡的表情,「一般餐廳吵鬧又沒有水準,何況是自助餐店,我從來不到小餐廳吃飯!」他表達強烈不屑。
  
  玉嫻這才知道,到飯店吃飯,原來是男方的安排。
  
  「對了,蔣小姐,聽說你開蛋糕店?」高添貴的語調有點輕蔑,「是……那種家庭式的麵包店嗎?」
  
  「嗯?喔,可以這麼說啦!」玉嫻根本懶得搭腔,她沒想到罔市阿姨的兒子這麼做作,一點都不討人喜歡。
  
  「喔,」高添貴的語調冷淡許多,「那你一年大概賺多少錢?」
  
  「啊?」玉嫻皺眉頭。這個人還真直接。看玉嫻支支吾吾的,高添貴以為她不好意思啟齒,於是自顧自往下說:「我一年大概賺五百萬,真不好意思,其實也不是很多啦!我會問這個,其實也只是希望我相親的對象,每年賺的錢最好不要跟我相差太多。」
  
  玉嫻冷眼瞪著他。
  
  「蔣小姐,你還沒回答我,你一年大概賺多少錢啊?」他皮笑肉不笑地盯著玉嫻,企圖用這種方法,讓對面這個全身上下沒一件名牌的女人知難而退。
  
  「我啊,」玉嫻粗略計算一下,「我看,我們的收入,真的相差很多。」
  
  「是嗎?」高添貴掩著嘴哈哈笑,「我想也是啦!開一家小麵包店,一年能賺個五十萬就算很不錯了——」
  
  「大概五千萬吧!」
  
  高添貴突然被口水嗆到。
  
  「咳咳,」他嗆得很嚴重,不過眼睛卻在放光,「五、五千萬?!」
  
  「嗯,」玉嫻沒什麼表情地點頭,「明年第九和第十家分店開幕後,預計淨利可以達到六千萬吧?」
  
  「六、六千萬!十家分店?!」高添貴連鼻孔都放大了。
  
  看到他這副模樣,玉嫻突然覺得很厭惡,「喔,對了,我突然想起來,等一下兩點還要開會,不好意思,我先走一步了。」
  
  「蔣小姐!」高添貴竟然伸手拉住玉嫻,「你等一下,我們才剛剛開始聊天,你怎麼就要走了?」
  
  「我剛才不是說了,我還有事——」她一時掙不開他的狼爪。
  
  「有什麼事都等吃完飯再說啊!我是醫生,我最清楚吃飯的時候還在想公事,是會傷身體的!」他就是不肯放手。
  
  玉嫻開始察覺,她跟這個人不僅不對盤,簡直就是犯沖,「高先生,請你放手,不要這樣拉拉扯扯的。」
  
  「蔣小姐,你不要誤會,我是怕你不吃飯會傷胃,希望能跟你一起吃完這頓飯,我再用我的寶馬車送你回到公司——」
  
  「我現在就要走,你立刻放手!」玉嫻變臉,懶得跟他囉嗦了。
  
  「可是——」
  
  玉嫻開始掙扎。
  
  兩個人在遊泳池邊拉拉扯扯,引起其他人側目。「你到底想怎麼樣?快放開我啦!」為了擺脫他的糾纏,玉嫻的動作越來越大。
  
  「蔣小姐,我是為你好,你先冷靜下來,聽我說——」
  
  「沒什麼好說的,你快放手啦!」
  
  「蔣小姐——」
  
  「放手!」玉嫻用力扭身體。
  
  沒想到高添貴選在這個時候突然放手,導致玉嫻突然失去平衡,一個不小心整個人就突然栽到遊泳池�——
  
  突然有人落水,遊泳池邊的女客人開始尖叫。
  
  高添貴看到這個情況已經嚇住了,根本沒想到要趕快跳下水去救人。
  
  本來會遊泳的玉嫻,在泳池�載浮載沈,因為她的小腿突然抽筋,在喝了幾口水後,她就不由自主地沈進水�……
  
  因為缺氧,玉嫻的意識慢慢變得模糊……
  
  就在她快要失去意識之前,談銳司的臉孔突然出現在水中,迅速朝她接近——
  
  她在做夢嗎?如果是做夢,這個夢看起來……還真的蠻真實的。
  
  玉嫻清醒的時候,就躺在遊泳池畔。她一邊咳了幾聲,才終於把卡在氣管�的水吐出來。
  
  「好點了嗎?」談銳司的臉孔在她面前放大,玉嫻眨眨眼,以為自己還在做夢……
  
  她伸手,摸摸他的臉,「你的遊泳技術……真的滿厲害的。」這是她想到要說的第一句話。
  
  談銳司笑了,抓住她的手,柔聲說:「你沒事了。」
  
  玉嫻的意識還迷迷糊糊的,看到他笑,也跟著笑了……
  
  「蔣小姐,你還好嗎?」高添貴這時候才擠進來,「我是醫生,快讓開!讓我來為蔣小姐急救!」
  
  看到高添貴,玉嫻皺起眉頭,她緊緊抓住談銳司的手,「快點……帶我離開這�。」
  
  談銳司立刻把她抱起來,「喂,你抱蔣小姐做什麼?快點把她放下來!」高添貴在旁邊吆喝。
  
  談銳司根本不甩他,抱著玉嫻逕自走出飯店。
  
  高添貴還想跟上去攔人,談銳司使個眼色,旁邊幾個助理很快就把高添貴擋下。
  
  在車子�,他把暖氣開到最大,還從後車廂�拿出一條毛巾遞給她,「一個人如果本來就會遊泳,沒有道理會溺水。」她擦頭髮的時候,他對她說。
  
  玉嫻看他一眼,「用裝的也可以『溺水』啊!」她忍不住酸他。
  
  他笑,「那一天我會溺水,是因為腳抽筋。」他知道她在指什麼。
  
  玉嫻愣了一下,「腳抽筋?」
  
  「嗯,我承認,後來雖然騙你說我不會遊泳,不過當時掉進遊泳池的時候,我的確是因為腳抽筋才溺水,不是裝的。」聽到這個答案,玉嫻有點錯愕。她本來以為,他從並頭到尾都在騙她,連溺水也是裝的。
  
  「其實,你一直記得以前的事情,對嗎?」他說。
  
  「你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那�?」玉嫻轉移話題。
  
  「我跟助理到飯店跟廠商開會,順便在那�吃飯。」
  
  「剛才,」雖然說有點不情願,但她還是說,「謝謝你。」
  
  「就算看見不認識的人溺水,我也會救他,何況是你。」他說。
  
  玉嫻屏息。
  
  「本來,我以為你應該會自己遊上來,卻看到你沈下水面,當時我真的嚇到了。」他的聲音低啞,「還好,我馬上清醒過來,跳到水�面救人,也還好,我其實會遊泳,要不然,眼睜睜看你在眼前溺水卻沒辦法求你,我可能會瘋掉——」
  
  「請你直接送我回公司就好,謝謝。」她別開臉,打斷他的話。
  
  「讓你受到傷害,我必須跟你道歉。以前的事情,你可以忘記嗎?」他忽然這麼說。
  
  玉嫻再一次屏息。
  
  「我已經等待七年,如果你一直不能忘記從前的事,那麼我們沒有辦法重新開始……」
  
  「我們只有工作上的關係,請你不要誤會了。」她回頭,冷淡地看著他。
  
  「你想怎麼樣?」他問。
  
  這個問題讓她覺得荒繆,「請你送我回去。」她的表情依舊冷淡。
  
  他凝視她的眸光卻很深濃,「七年沒有交往對象,還要靠相親結婚,你告訴我,為了什麼?」他忽然問。
  
  玉嫻的臉孔倏地漲紅……「你偷聽我們說話?」她瞪大眼睛。
  
  他咧嘴,「不是偷聽,是不小心聽到。」
  
  瞪著他的笑臉,玉嫻多希望剛才救自己的人不是他……
引言 使用道具
cve1130
侯爵 | 2012-6-4 00:33:58

【第十章】
  
  都是老媽害的啦!回到辦公室後,玉嫻懊惱不已。老媽隨便幫她找對象,不但害她掉到遊泳池�,還害她被談銳司知道,她正在相親!
  
  玉嫻根本不敢想,以後要用什麼臉去面對談銳司,這次簡直丟臉丟到家了!
  
  「阿玉啊!」蔣媽匆匆忙忙跑進辦公室。「媽媽聽說你掉到水�面,是罔市的兒子救你的厚?他這個孩子還真的不錯咧……」
  
  「媽!」玉嫻聽到母親這麼說,簡直快暈倒,「你根本就不知道發生什麼事!」
  
  「啊,是發生什麼事?不就是罔市的兒子英雄救美,把你從水�面救起來了啦?啊說也奇怪了,你沒事幹什麼跳到遊泳池�面遊泳?是嫌天氣太熱厚?」
  
  「我怎麼可能沒事跳到遊泳池�?我是被罔市阿姨的兒子,就是那個高添貴害得掉進水�的!」接著,玉嫻就把發生的事情從頭到尾說一遍。
  
  「夭壽哦!沒想到那個孩子那麼壞,不但害你掉到水�面,還敢打電話騙我說是他救你的!真正夭壽哦!」蔣媽知道真相後,氣憤不已。
  
  玉嫻已經沒辦說話。
  
  「嘖嘖嘖,唉喲,」蔣媽邊說邊彈舌頭,表示不可思議,「真沒有給他想到,那個小孩子小時候看起來還很古意咧,怎麼長大以後這麼愛錢啊?嗯,你那個時候不要繼續跟他一起吃飯是對的!媽媽也支持你!」
  
  玉嫻哭笑不得。
  
  「啊,對了,你掉到遊泳池�衣服都濕了,怎麼不回家換衣服啊?」蔣媽還是關心女兒。
  
  「辦公室有衣服,我已經換過了。」玉嫻回答。「喔,這樣就好了。」蔣媽突然想到什麼,「啊,還有咧,剛才你說那個跳到水�面救你的,那個是誰啊?」
  
  玉嫻愣了一下,「你問他是誰做什麼?」她沒有立刻回答。
  
  「沒什麼啊!偶女兒的救命恩人,偶當然要問清楚啦!」
  
  「他,你不認識他啦!」
  
  玉嫻的態度閃爍,蔣媽皺眉頭,「到底是誰啊?」她就是要打破沙鍋問到底。
  
  玉嫻知道,她要是不說,固執的母親一定不要放過她,「就是,就是這次跟我們合作,幫我們代言的明星啦!」
  
  「代鹽?」蔣媽又聽不太懂。
  
  「嗯……」這時候她辦公桌上的電話突然響起來。
  
  「媽,我要接電話,你快點出去啦!」玉嫻把母親推到門外。
  
  「啊你接電話就接電話,幹嘛叫我出去啊!」
  
  「談公事很嚴肅地,而且要講很久,我怕你無聊啦!你乖啦,自己到附近的百貨公司去逛一逛,刷卡都算我的啦,喔?」碰一聲,她把門關上。
  
  「啊奇怪了,」蔣媽瞪著女兒辦公室的門,皺著眉頭碎碎念,「趕偶像趕小狗一樣,好像很怕我偷聽電話的樣子。」
  
  既然已經被「請」出來,蔣媽只好聽女兒的話,打算一個人到百貨公司去給他血拼一番。
  
  「咦,那不是阿縉?阿縉、阿縉矣!」蔣媽突然在公司的走廊上,看到已經失蹤一天的兒子。
  
  蔣克縉被逮到,只好笑嘻嘻地上前報到,「媽,你沒在家休息,也到公司來囉!」
  
  「是啊!我剛才來公司就問你在不在,每個人都說沒看見你,啊上班時間你是到哪去了?」
  
  「我去——」蔣克縉眨眨眼,「媽,我現在還在忙耶,我走一步先喔……」他腳底抹油就要落跑,因為蔣媽一問下去,就會沒完沒了。
  
  「你給我等一下!」蔣媽伸長手抓住兒子的衣領。蔣克縉跑不掉,只好轉過頭,眯眯笑。「偶問你喔,那個代鹽?代鹽是什麼東西啊?」蔣媽突然問她。
  
  「啊?」「就是你大姐剛才說,」蔣媽吞了口口水,試著把話說清楚,「你們公司最近有找什麼明星來代鹽,那個代鹽的明星是誰啊?」
  
  「喔!你問代言的明星喔,就是大明星談銳司啊!」蔣克縉開始邀功,「他可是鼎鼎大名、紅遍兩岸三地的大明星耶!這次他之所以肯來幫我們這種小公司代言,其實都是我的功勞啦……」
  
  蔣克縉開始吐口沫橫飛地介紹起他對公司的貢獻,可見囉嗦確實會遺傳的——
  
  例如蔣家母子,就絕對是最佳的示範。
  
  這天晚上玉嫻剛回到家,竟然在客廳看到談銳司——「你怎麼會在這�?!」她瞪大眼睛,用不可思議的口氣質問他。
  
  「唉喲,阿玉啊,對救命恩人怎麼可以這樣的講話呢?沒禮物!」蔣媽手上端著一盤切好的水果,匆匆忙忙從廚房走出來。
  
  「媽!」玉嫻有點明白了,「難道是你——」
  
  「對啦!」蔣媽把女兒拉到旁邊。
  
  玉嫻瞄到談銳司要笑不笑,表情詭異。
  
  「啊是媽媽請人家到家�來玩的啊!」蔣媽壓低聲音。
  
  「你怎麼會沒事找他來玩啊?」玉嫻問。
  
  「噓,小聲一點啦!給客人聽見就不好意思了!啊還不是因為媽媽打電話去謝謝人家啊,沒想到人家那麼有禮貌,還跟偶在電話�面聊了好久咧!那時候媽媽聽他的聲音就知道人一定長很帥,沒想到,看到人以後偶還是給他嚇一跳了,人家他不止是帥,還緣投咖會嚇死人喔!」蔣媽一邊講一邊偷笑。
  
  「你怎麼會知道他的電話?」玉嫻眯起眼。
  
  「偶問阿縉的啊!」
  
  又是蔣克縉!玉嫻後悔沒在他第一次犯錯的時候,就把他掐死。
  
  「啊啊,等一下要一起吃飯喔?應該的啦!」蔣媽突然提高嗓音,同時用手肘撞了女兒一下。
  
  「那個厚,你想要好好謝謝談先生,這個心意媽媽瞭解啦,所以你先陪談先生聊天,媽媽進去廚房忙囉!」話說完,蔣媽還特地對女兒眨眼睛。
  
  玉嫻差點沒暈倒,「你母親真的很可愛。」蔣媽進廚房後,談銳司才開口說話。玉嫻的臉孔有些發熱,「我媽就是這樣,太過熱情,她沒有別的意思,你不要誤會。」
  
  「誤會?」他笑,「不會啊,我倒覺得,誤會也很美麗啊!例如,伯母知道我們大學已經認識,就認定你不結婚一定是為了我,我是覺得啦,這種可愛的誤會還蠻讓人高興的——」
  
  「談銳司!」玉嫻吼他的名字,突然想起老媽還在廚房,她連忙搗住嘴巴,壓低聲審問他,「你跟我媽亂講了什麼?!」
  
  「需要講嗎?」他的俊臉笑得更開,「我才剛到你家,還沒開口,伯母憑她的超強想像力,就已經把所有的故事都編好了。」
  
  聽到他這麼說,玉嫻的臉孔不止發熱,已經開始發燙了。
  
  「我媽編故事,難道你不會解釋嗎?」
  
  「我已經說過,這種誤會讓我很高興,既然高興,有解釋的必要嗎?」
  
      「如果你不解釋,我媽一定會一直誤會下去!」
   
    「那就讓她誤會!既然你這麼固執,我正好需要這種誤會。」
   
    他突然站起來,很快走到她面前,捉住她的手。
   
    「你幹什麼?」玉嫻臉色一變。
   
    「七年前你就知道我要幹什麼,」他突然變的專制起來。「現在又何必問?」
   
    玉嫻僵住。「不要再提七年前的事了!」她開始生氣。「你七年前做的所有事情,我都不知道為什麼,因為我根本就不知道哪一件是真的哪一件是假……啊!」
   
    談銳司突然把她扯進懷�。
   
    「你幹什麼?」玉嫻掙扎。
   
    談銳司把她夾在沙發和自己之間。「不要掙扎,你很清楚,我控制不住自己。」他低聲威脅。
   
    玉嫻瞪大眼睛。
   
    他凝視著她,喘息變得粗重。「放開我……」玉嫻低喃,卻像被下了魔咒,沒有辦法避開他的眼睛。談銳司沈下眼,眸光深濃。「這七年來,我一直很想你。」他說,玉嫻哽住,眼眶突然發酸……
   
    「有的時候,我以為自己可以忘記,但是每天早上醒過來,依舊還是會想你一遍。你告訴我,這是什麼魔力?你告訴我,我到底是什麼?這樣的我,難道還是一個謊言嗎?」
   
    玉嫻沒有辦法呼吸。
   
    談銳司的臉漸漸靠近,直到他的唇幾乎碰到她的--
   
    玉嫻突然把他推開。
   
    她忽然用全身的力氣反抗,他被推到沙發邊緣。
   
    「過去已經過去了!」玉嫻退了幾步用力喊,儘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果決又冷漠。「以前的事情我忘記就算了,你為什麼要一直提起?!」
   
    談銳司沈默,臉色嚴肅。
   
    「你一定要我講得這麼清楚嗎?!我不可能再相信一個曾經欺騙過我的男人,永遠不會!這樣你明白了嗎?」
   
    玉嫻叫完後,客廳剩下的只有令人難堪的沈默。
   
    「這就是你的答案?」半晌後,他打破沈默。「對!」她口氣很硬,甚至別開眼不看他。
   
    「我明白了。」他深深凝視她,然後這麼說。
   
    最後,他越過她走到門口,開門,離開。
   
    玉嫻僵站在原地,直到門被帶上,她的心……
   
    卻好像也遺失了。
   
    「阿玉啊!」談銳司離開後,一直待在廚房的蔣媽才走出來。「不是媽說你,剛才你的態度真的太恰北北了啦!」玉嫻回頭,看到站在廚房門口的母親。「媽,你在�面偷聽?」
   
    「什麼偷聽,啊你吼那麼大聲,偶又不是臭耳人,不用偷聽也聽得見好嗎?」蔣媽說
   
    玉嫻靠在沙發背上,胸口起伏著,情緒一直沒有辦法緩和……
   
    「不是媽說你,人家長得那麼帥,外面多少女孩子搶著要啊!再說啦,像這種愛你的男人,啊你不要,然後還到處去相親,啊你不是傻瓜是什麼?」蔣媽又開始訓女兒:「媽媽厚,剛才在廚房�面,越聽真的是越給他不明白啦!聽到後來,媽媽覺得根本厚,就是你這個查某回兒在無理取鬧!人家騙你就騙你啦,啊又怎樣?又沒有嚴重到讓你失身--」

    「媽!」玉嫻叫一聲。
   
    「好啦、好啦,」蔣媽也不想囉嗦。「反正媽媽就跟你說啦,你這個查某國兒要是個性不改喔,這輩子都不要想嫁出去了啦!」
   
    玉嫻閉上眼,她快不能喘氣了。
   
    看到女兒這樣,蔣媽也不再說什麼,搖搖頭,又晃回廚房去了。
   
    玉嫻白著臉,一直坐在沙發上發呆……
   
    其實她是害怕。

    因為,連她自己也不知道該怎麼辦,才能再一次相信,這個曾經對她說過慌的男人!
   
    更糟糕的是,就因為她心�很清楚,事實上,從七年前她就已經開始在乎他,
   
    所以才不能承受再一次被欺騙的打擊。
   
    她的拒絕是因為害怕……她真的很害怕。
   
    幾天後,當蔣克縉把已經拍好的宣傳照放到玉嫻桌上的時候,一開始,玉嫻根本沒注意到照片有什麼異樣,直到蔣克縉要走出辦公室的時候--「奇怪!」玉嫻突然叫一聲。
   
    「啊?」蔣克縉站在門口問:「什麼東西奇怪?」
   
    「蛋糕上面怎麼有日文字?」玉嫻瞪大眼睛看了又看,發現她沒看錯。
   
    「有嗎?」蔣克縉又繞回來,跟玉嫻一起看照片。「真的也!我怎麼都沒發現?」

    玉嫻瞪他一眼,他嘿嘿笑,裝傻。
   
    「而且還有『玉』字耶!好奇怪喔,拍照那天,我記得蛋糕上面明明沒有字啊!」蔣克縉說。玉嫻突然把照片收起來。
   
    「幹嘛?」
   
    「你才幹嘛?」玉嫻板著臉訓家弟:「沒事幹啊?還不快點回去上班!」
   
    「唉吻,大姐,你厲害喔,翻臉比翻書還快喔!」他被罵還嘻皮笑臉。
   
    玉嫻瞪他。「快給我回去工作!」
   
    「OK、OK,不要生氣,小心老得快喔!」蔣克縉拋出一個迷人笑容,然後才轉身離開玉嫻的辦公室。

    對這個聰明絕頂、卻玩世不恭的弟弟,玉嫻真的有點沒力。
   
    蔣克縉離開她的辦公室後,玉嫻立刻把照片拿出來,再看一遍……
   
    十分鐘後,她拿起話筒,準備撥電話--
   
    「不行,」她忽然想到。「這上面有一個『玉』字,不知道他到底在蛋糕上面寫什麼,不能拜託朋友翻譯。」如果跟她有關,那真的會丟臉死!
   
    她把話筒放下。
   
    「該怎麼辦……」如果不知道蛋糕上面到底寫什麼,這樣根本沒辦法用這組照片。
   
    猶豫了很久,玉嫻再一次拿起話筒。「喂?我找談銳司--」她決定親自問他。
   
    掛掉電話後,玉嫻在考慮要不要再跟他見面。因為助理說,談銳司剛出發到機場,他要回日本,可能半年內都不會回臺灣,如果要找他,只能儘快趕到機場。

    「他是我們公司的代言人,怎麼可以說走就走?」玉嫻問。
   
    「談先生說,您可以決定換人,至於您想換哪個藝人,我們公司都會配合。」
   
    聽到助理這麼說,玉嫻才知道先前談銳司說不能換人的理由,根本就是藉口!
   
    接下來,玉嫻問談銳司的電話,但助理不敢隨便透露老闆的電話號碼,所以玉嫻根本沒有辦法直接打電話給他。
   
    十分鐘後,玉嫻決定出發到機場找他。
   
    她想聽到他親口告訴她,蛋糕上面的日文,到底寫什麼?雖然她明知道,這麼做一點道理都沒有,但是從電話�知道他將離開臺灣半年,而且也不再堅持做公司的代言人……她心�,突然產生一種莫名的失落感。

    也許,這種感覺其實七年來一直存在,只是被她刻意忽略而已。
   
    如果不是他再一次出現,也許玉嫻會把感覺永遠埋藏在心中,直到永遠……
   
    但是他又出現了!
   
    既然出現,現在卻又突然不告而別---
   
    她有種感覺,這一次他離開後,他們就不會再見面了。
   
    既然這樣,那麼,至少她要弄清楚,他到底在蛋糕上做了什麼手腳!
   
    玉嫻趕到機場的時候,機場正在發生騷動……

    發生什麼事了?
   
    她有不祥的預感,這種騷動似曾相識,跟七年前在夜間遊樂園,被瘋狂的Fans追趕那一幕很像--
   
    果然,她看到人群中心,被擋在海關前面的談銳司,他旁邊雖然有保鑣,卻似乎已經自顧不暇,根本保護不了他。
   
    「笨蛋!」玉嫻驚訝的吸氣。「這個傢夥竟然連墨鏡都沒戴,簡直就是笨到極點了!」她衝上前,像七年前一樣,本能地想保護他。
   
    玉嫻拼命往人群中心擠,當談銳司發現她的時候,還愣了一下。
   
    人群越來越瘋狂,正在拼命的往前擠,談銳司回過神來,立即抓住已經快被推倒在地上的玉嫻,拉著她的手,跑向保鏢拼命保駕,開出一條血路。
   
    玉嫻也不知道,當時她和談銳司是怎麼脫離人群的,等到終於安全的時候,已經坐在機艙�面了。
   
    「笨蛋!」剛喘過氣,玉嫻忍不住先罵他。「你為什麼連墨鏡都沒戴?是故事要引起暴動嗎?」
   
    「我也沒想到,這些人會這麼瘋狂。」他的口氣很無辜。
   
    「你是第一天當明星嗎?」玉嫻碎碎念:「竟然到現在,還是沒有做偶像的自覺!」
   
    「你怎麼會突然出現在機場?」她忽然打斷她,這麼問。
   
    「囈?」玉嫻回神。
   
    對喔,她來是有事要問的。「咳。」她先咳一聲,然後拿出皮包�的照片。「我問你,這是什麼?」她指著照片�面,蛋糕上的日文字。
   
    「嗯?」他裝傻。
   
    「別想告訴我,你不知道!」玉嫻先警告他:「拍照的時候,蛋糕上面根本沒有這些字,這一定是事後你叫攝影師修片的時候偷偷加上去的,對不對?」
   
    甩咧嘴。「被你猜到了,厲害。」
   
    「少跟我嘻皮笑臉。」玉嫻故意板著臉。「這上面的日文字,到底是什麼意思。」
   
    談銳司看她一眼。「真的要說?」
   
    「當然啊!」不然她這麼辛苦跑來找他做什麼?
   
    「這上面寫的是--」他頓了頓,然後停了很久。
   
    「是什麼?」玉嫻皺眉。
   
    他不經意地瞄了窗外一眼。「你琮記得,七年前你生病,我把你帶到日本照顧你的事嗎?」
   
    玉嫻的臉色有點不自在。「嗯。」她哼一聲。
   
    「你生病的時候,我一直在照顧你,你覺得那也是一種欺騙嗎?」玉嫻說不出話。她沒辦法否認,沒辦法昧著良心說他當時的付出是『欺騙』。
   
    談銳司凝視她,目光很深、很沈。「既然你想知道蛋糕上面寫什麼,那麼我告訴你,那上面寫的是:『阿玉,我承認一切都是我的錯,但在日本那幾天我照顧生病的你,那顆心確實是真實的,沒有任何謊言與欺騙,只有愛情,能讓人真心的付出。阿玉,我愛你。』」
   
    最後的那三個字,讓玉嫻完全傻住了。
   
    「算我拜託你,不要再懲罰我了。」

    記你。
   
    他握住她的手,用一種低沈,深情的音調,企圖融化她的抗拒。「我……從來沒有愛上過任何女人,所以當時,太過年輕也太過驕傲的我,
   
    不知道要怎麼跟你說抱歉,經過這麼多年,我一直沒有辦法忘記你。如果現在你再一次因為過去我所犯的錯拒絕我,那麼我一定會很痛苦,
   
    因為我已經不知道對你還能再怎麼做,才能讓你明白我是真的愛你。」
   
    他深情的告白,打動了玉嫻的心。
   
    她沈默著,心�滿滿地感覺快要溢出來……七年關曾經被打動的心,重新被釋放了出來,她已經開始心軟,相信他的告白。
   
    談銳司低頭,吻住她的唇。
   
    這次玉嫻沒有抗拒,因為他的吻接近呵護,他正用一種珍惜、寵溺的方式在吻她……那種小心翼翼、仿佛害怕得而復失的呵護與珍惜,讓玉嫻不由得濕了眼眶。

    十分鐘後,玉嫻忽然覺得好像有點不太對勁,她輕輕把他推開。「你有沒有發現……飛機好像在動?」
   
    「嗯。」他哼一聲,摟著她,繼續親吻。
   
    玉嫻避開他接下來的濕吻。「飛機真的在動耶!」她轉身看到窗外的景色在改變。「怎麼會這樣?」莫非發生靈異現象?
   
    知道沒辦法再唬弄過去,談銳司終於放棄進攻她的唇,訕訕地說:「因為我下過命令,只要蔣小姐一上機,就要立刻起飛。」他說。
   
    玉嫻瞪著他……
   
    「我根本沒有護照,飛機怎麼可能起飛?」她不相信。

    「不會吧?」他揶揄她:「沒常識也要看電視,就算我有私人飛機,沒有護照也不能出海關啊!」他解釋的時候,手臂摟得更緊。「她?」玉嫻被摟得不能呼吸。「對喔!你又沒有我的護照,怎麼可能--咦?」
   
    他咧嘴。「想通了?」
   
    「你,」玉嫻瞪大眼睛。「你怎麼會有我的護照?!」她鬼叫。
   
    「當然是伯母給我的啊!」說話時,他空出一隻手拿手機,現在飛機還沒起飛,仍然可以打電話,他用拇指按了一組早就設定好的號碼:「喂?伯母喔?我跟阿玉都在飛機上,對,到日本後打電話給你,要好好保重喔!結婚的時候再接你過來喔!拜!」關機前,他甚至親了手機一下。
   
    玉嫻愣愣地瞪著他這種堪稱『挑釁』的動作……   

    「明白了吧?伯母跟我同一國,早就把你給賣了。」他勝利的低笑。
   
    玉嫻瞪大眼睛……
   
    「談、銳、司!」她咬牙,在他耳邊低吼。
   
    當談銳司發現情況不太妙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一本雜誌正不偏不倚地K中他的頭!「你這傢夥,竟敢又騙我!」玉嫻在他耳邊鬼叫。
   
    伴隨著女主角的吼叫和男主角的哀號聲,這架私人噴射機正愉快地衝上雲霄,航向甜蜜的愛之旅……
   
  〈下冊完,故事結束〉
引言 使用道具
您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加入會員

建議立即更新瀏覽器 Chrome 95, Safari 15, Firefox 93, Edge 94。為維護帳號安全,電腦作業系統建議規格使用Windows7(含)以上。
回頂部 下一篇文章 放大 正常倒序 快速回覆 回到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