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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爵 | 2014-2-21 18:37: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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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否想過,喪屍再不是恐怖電影裡的虛構角色,而是現實世界的真實倒影?

你,又有否想過,喪屍再不是渾渾噩噩、行動緩慢的低等生物,而是思想酷似人類、行動極為迅速的冷血殺手?

你,有否想過,在末日之中,生命與道德,何者更為重要?

「生命,比一切都重要。」

「只要能夠活下去,就算要把患難與共的兄弟都推到喪屍堆中,我也不在所不惜....」

「只要能夠活下去........」

「只要....…我.....活下去......」

「我…我一定…要…活下去……」

《林殤影語》

本書與一般喪屍小說的區別在於︰

一,喪屍人類化;喪屍再不是行動緩慢、愚不可及的低賤生物,牠們擁有高速的學習及模仿能力,甚至懂得設下陷阱,加害獵物﹗牠們的世界,與人類的社會無異,有階級之分,力量等同地位。

二,黑暗主角;一般而言,每部喪屍小說也有些奸險毒辣的反派,而主角往往是熱血勇猛、正義凜然的英雄。我不喜歡這種設定﹗在我的設定中,主角是一個反英雄角色,每當陷入無法扳轉的絕境時,他首次做的不是轉身逃跑,更不是毅然迎戰,而是將身邊的同伴推往敵人所處,以換取一個逃生的機會。以命換命,是他能夠長久在喪屍肆虐的世界中生存的其一祕訣。

三,多甜;會有詳細的性愛場面描寫,輕則二千字,重則五千字至一萬字不等。順帶一提,本書不會出現綠帽、種馬、BL等等的情節。

四,多元化;本書所涉及的元素眾多,包括恐怖、暴力、血腥、推理、科幻、犯罪、愛情、重甜、黑暗、人性等……

劇情大綱︰

一個心靈殘缺的人類……

一個喪屍肆虐的世界……

一切掙紮求生的手段……

各式各樣的「同伴」......

面惡心善的,面善心惡的,真情與假義,真相與假象,誰又能一一看透?

逃亡之中,一個又一個的絕境,一次又一次的打擊,重複又重複的絕望,他的心靈縫口,不住擴大……

心靈的破碎,令他漸漸在這黑暗慘酷的世界裡失去自我,一步步地墮入善與惡的無底深淵之中……

他,最終能否找到心靈的完美歸宿,在絕地之中重獲新生?

http://www.shikoto.com/i/bS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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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爵 | 2014-4-1 16:52:31

序章 醒覺.異象

首先要介紹一下我自己,我是一個極其奸險、極其冷血的人。

我從小到大都很喜歡觀看恐怖、血腥、暴力的影片,因為只有這種類型的影片才令我找到一種別樣的刺激感。

對於電影中各種割肉切骨、撕身裂首的恐怖鏡頭早已看得麻木,甚至是沈悶。

在現實生活中,這兩個月我也不斷在犯罪,有幾次還險些弄出人命。

因此,我的心理承受能力極高,幾乎對任何事都可以樂觀、輕鬆、坦然地接受。

今天,學校是cosplay角色扮演日,不過我沒穿其他衣服,只是一如概往地穿著校服,哼,我才沒空陪那群傻蛋發瘋,他們玩cosplay干我屁事﹗

校園,二樓廁所。

我默然不語地直視著鏡中的我,那是真實的我,但同樣是一張令我感到虛假的臉龐。

斜長的暗淡灰髮,深黑而冷漠的雙眸下掛著兩道幽黑而彎圓的眼圈,冷切的眼神,直長的鼻子,陝長的紅唇,形成一幅邪酷而飽含深意的詭異景象。

我喜歡留長頭髮,因為那能更加有效地隱藏內心中的我。

我也喜歡把頭髮染灰,因為那能代表著我內心的灰暗、沈淡。

我擡起手,憐惜地撫摸著白亮的臉膚,撫摸著那異常慘白的皮膚,我還記得,這是由於我長時間沒有接觸陽光而造成的,自從那件事情發生後,我一直躲避著陽光,甚至是一些稍微強烈的燈光,我開始喜愛黑夜,也開始沈積黑暗。

我張開了嘴,正欲開口說話之際,我才想起已有兩個多月沒有說過話了,就連一句話、一個詞彙也沒有,自從那件事情發生後,我的一切都變得反常,不但在行為上、生理上,以至心理上也是這樣。

自從那次以後,我幾乎不再懼怕世上的一切事物。

自從那次以後,我臉上再也沒有半絲表情、半絲變化。

我不喜歡與人交談,因為那會使我厭煩。

我不喜歡改變自己,因為那就不是真正的我。

我不喜歡表露感情,因為那只會暴露我內心的真正意圖。

人們常說哭泣是抒緩情緒的方法,可我認為這只是弱者籍以裝強的籍口。

我打開了水籠頭,把整張臉浸下去,一直浸下去,一直浸,一直浸……

「啊呀﹗﹗﹗」廁所門外忽然傳來如雷轟然的尖叫聲。

人總是有好奇心的,我也不例外。

我擡首,轉身一去,踏著重蕩的腳步,緩步走向門口,當我走出廁門時,我也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是驚呆,不是驚慌。

我幾乎驚叫出聲,不過考慮到環境、心理的問題才截然又止。

嘩,搞什麼鬼?有人扮演喪屍?

滿臉猙獰、滿身汙血,而且還會咬人,這不正是驚慄電影中特有的喪屍嗎?

還搞到滿地汙血?你們兩個的角色扮演也未免太過逼真了吧?

反射我眼眸的,是一幅活生生的撕身嚼食圖,一個渾身臭血的中年男人正壓著一個一個十歲的小童獸慾盡然地唷咬,「喪屍」埋頭一咬,硬生生地從小童的小腹內含扯出一條長腸,「他」不斷進行拉扯動作,致使那條血淋淋的長腸愈扯愈長,走廊上的鮮血也愈灑愈多,濃濃的血臭味也飄然入鼻,使得我不自覺地後退幾步,幾乎撞到身後的牆壁。

到了此刻,我才能確定,這是真的……喪屍﹗

是的,我遇上了一生中最荒唐的事,我遇見了恐怖電影中最令人聞風喪膽的喪屍。

我瞥了瞥喪屍的旁邊,只見被喪屍壓著的小童僅僅露出一個頭顱,他的臉色痛苦萬分,稚幼的臉都因劇烈的痛楚而扭成一團,幾乎分不清五官。

假如是普通人遇上這種情況,估計會嚇得屁滾尿流,可我不是普通人,我只是微微一驚,警戒地盯著牠。

驀地﹗

喪屍似乎發現了我的存在,「他」轉了轉頭,用「他」那雙充滿紅痕的血色眸子死然地盯著我,不僅如此,巨穴般大的血盆大口,一條流長的鮮血從銀鐵色的齒牙慢慢流下,「他」的血盆大口擴開到最大,並發出「呼、呼」的啞叫聲,那樣子就像是想把我活活撕開,然後再大快嚼食似的。

「難道你真的以為我會怕你嗎?﹗」我臉上掛著一道陰冷的笑容,暗念道。

「喝啊—」

仿佛是回應我的挑釁似的,喪屍朝我怒吼一聲,接著就如被惹起的惡豹一樣飛撲過來。

我心中暗笑,就在喪屍的血牙快要與我的脖子發生最親密的親吻時,我才握著門柄,用力地向前一推。

「卜」的一聲,喪屍的頭顱撞上了厚實的廁門,或許是因為「他」飛撲時衝擊力過大,令「他」的頭顱直接把廁門貫穿了,「他」的頭顱撞得幾乎要破裂開去,下垂在被貫穿的門洞之中,縷縷鮮血還從鮮血淋漓的頭顱徐徐流出。

嘿,這招果然成功﹗

雖然喪屍兇悍異常,但牠們似乎真的如喪屍電影中所說的那般愚蠢。

我警戒地盯著廁門,朝著喪屍垂落的頭顱再用力踢了幾腳。

我這樣做是為了防止牠還未死透,在我走過時咬我一口。

雖然這種事不一定會發生,但是既然現在連喪屍都出現了,那麼喪屍電影中的狗血情節隨之出現,也不是不可能發生的事。

我踢了幾腳,瞥見喪屍再也沒有絲毫動靜,我才放心走出走廊。

走到走廊處,我正打算與剛才被喪屍大快嚼食的男童交談時,才發現男童的肉身已經不翼而飛,只遺留下一堆腥臭的內臟和還未乾旱的血跡。

咦?那男童呢?難道他……

就說就現,身後隨即傳來一道稚氣的嘶叫聲:「咦啊—哇—咦咦咦—」,那是象徵著獵人對獵物的獵奇欲望,也就是說,這名被喪屍嚼咬的男望已經喪屍化了。

我立即轉過身來,同時間用手肘向後撞去,試圖以後座力去阻擋著屍童的攻勢。

原本以為這一記可以一擊把牠撞倒,豈料屍童的力氣比我想像中的更大,不但沒有撞倒在地,反倒是我被牠壓倒在地。

媽的,無論如何也不能讓牠咬上一口,不然我就要變成這傢夥的同類了﹗要我變成渾身腐爛、毫無意識的喪屍,我倒是寧願死了去好過。

我心中大驚,一邊用手肘頂著牠的下巴,另一邊緊緊地捉著牠那兩隻幼如樹枝的手。

屍童血色的眼眸變得異常刺熱,就像一個被囚禁多年的強姦犯看見一個全身赤裸的美女一樣,亢奮地向我狂嘶怒咬,就連被我緊捉著的雙手以及支頂著的下巴也在這一瞬間掙脫開去。

這就像一場主宰生死的拉力賽,雙方都在拚力對峙,勝利者可以隨意收割失敗者的生命,而失敗者則永無翻身之地。

眼見屍童銳利的齒牙距離我的脖頸只有半掌之距,我急亂地用膝蓋踢撞屍童的身子。

「哇哇—哇哇哇哇—」

縱使屍童被我踢得痛泣怪叫、渾身跳動,牠尖利的齒牙依然堅定不移地向我咬來。

沒辦法啦,只好用這一招吧﹗

我倔強地咬一咬牙,提起膝頭,用盡最大的力度向牠胯下撞去。

「嗚哇哇哇—」

屍童登時發出聲厲如雷的泣叫聲,並站起身,狼瘡地後退了幾步。

我鬆了一口大氣,按著地表,吃力地站起來。

「嗚哇哇—哇哇—」

屍童閉著眼眸地泣叫聲,那模樣就像是剛剛出生的嬰兒,既驚又懼地來到這個世界。

趁著這段空隙,我一邊瞧看著屍童,一邊悄悄地退離。

哈,看來這隻喪屍還真不是一般的蠢啊﹗不過現在哪裡都不安全,我究竟何去何從呢?

看著屍童緊閉的眸子以及走廊一間間大小異同的房間,我眼中閃過一絲嘲諷及茫然之色,索性放輕腳步,大步大跳地走越走廊。

我走過一間又一間的房室,不經不覺間已經走到離圖書室只有十米之距的電腦室門口,房門正掛著一盒手掌大的紅色箱子,裡面不知道放著什麼東西。箱子上還貼著一張白色紙條:「有膽量的就把它開了,沒膽量的就遠離一些。」

看到這挑釁的字語,我不禁興趣盎然,更想窺知內裡的一切,伸手一掀,便把箱子打開了。

「鈴鈴鈴鈴鈴—」箱內截然發出刺人耳鳴的響鬧聲,把寂靜無聲的走廊響徹起來。

響亮的響鬧聲震得我的耳門隱隱發痛,我按著耳輪,埋首一看。

原來是一隻雞蛋大的小型鬧鐘在響鬧不停,一條紅藍交錯的接駁線交接在箱子的邊緣。顯然,當我打開箱子時,受線路接駁的鬧鐘也會因此響起。

「該死的惡作劇,害我耳朵也發痛了﹗誰他媽的這麼無聊啊﹗」我抱怨罵道,忽然靈光一閃,恍然道:「幹﹗既然鬧鐘如此嘈吵,那麼全校的喪屍也不就會聞聲而來嗎?還有那個呼天喊地的喪屍……」說到這裡,我不禁驚然地回望著後方。

只見剛才呼天喊地的屍童已然不知何時睜開了牠那雙充滿血絲的眸子,眼神發直地盯著我,仿佛下一刻鐘就會撲到我的身旁。

我見機不妙,立即轉身就跑。就在此時,一道如箭般疾快的身影也同時向我的後背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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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續看下一章 《幸存者》

評分

已有 3 人評分名聲 金幣 收起 理由
小小角色 + 10 樓主太有才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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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爵 | 2014-4-1 16:52:48

第一章 幸存者

就在我後背受到侵襲之際,一個雄壯的中年男人從圖書館推門而出,他站在門旁,向我揮了揮手
,指了指室內,示意先讓我進去裡面。
由於情勢危急,我來不及道謝,只是象徵性地向他點了點頭,就急速如豹地衝進了圖書館。
屍童見我進入了圖書室,就放棄了追捨,立時轉移新目標到中年男人身上。

「哇呀—哇哇哇」屍童再度仰天呼喊,接著就朝著中年男人撲咬。
中年男人不屑地吐了一口唾液,然後才慢吞吞地關上大閘。
「砰」的一聲重響,大閘被中年男人重重關上了,伴隨而來的是一連串嘈雜的撞門聲。
過了幾秒,嘈雜的撞門聲戛然停止,我冷靜地打量這一切。

這個圖書館很大、很大(我記得我已有一年沒有來過了),大閘門口的對面是隔音設備極佳的密室
,它有著密實堅硬的鋼製大門,這密室是特意留給外來尊貴嘉賓(如政府議員、xx會局長)進行會
議使用的,而鋼製大門則是為了保護內裡人員的安全,以免發生意外時,將大部份責任歸究在校
方身上。

整個圖書館都躲藏著大小各異的幸存者,儘管這裡設備完善、平靜如鏡,就像一個不受喪屍侵襲
的安全地帶,但無論圖書館怎樣完美也掩飾不了那濃重的死亡之息—因為他們臉上都寫滿了悲痛
、哀傷、失落、絕望等等的負面情緒。

我走到眾人聚集的大桌上,找了個舒適的位置坐下。或許是他們受到心情影響的緣故,我大條條
地在他們面前走過,也幾乎沒有人擡起頭看我,簡直就是當我不存在似的。就算是有擡起頭看我
的,也只是神情呆滯地瞥了我一眼,然後又繼續氣志消沈地垂下頭來。

有無搞錯?如此罕見的帥哥走到你們面前,你們不歡呼喝采也算了,但竟然對我無動於衷?雖然
外面的世界是很恐怖殘酷沒錯,但你們也不應該因此而氣餒沮喪吧?記得曾經有個成功人士說了
一句至理名言:「未來的希望是要靠自己的雙手爭取的。」唉,如果你們有我一半的成熟心智就不
會變成現在這樣子了。

我一邊暗自感嘆,一邊掃視著他們的臉龐。認真一看才發現,原來他們我全都認識的,當中更有
不少關係跟我不錯的好友在此。

坐在左邊首席座椅的是我的知心好友蘇民峰,縱使平日他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樣,但此刻他的神情
落魄得也只能用落湯雞來形容。

今天是cosplay角色扮演日,所有參賽者都要穿著所扮演的角色的衣服,而蘇民峰只是穿著一般便
服,臉上塗上了一大片的血汙。

他是一個喪屍迷,所以他今天就要扮演喪屍這個角色。他昨日還跟我戲言:「如果明天有喪屍的話
,我願意與他們一起狂歡熱舞﹗」然而今天學校真的出現喪屍了,他卻一點也提不起勁;這無疑是
一個極大的諷刺﹗

坐在他旁邊的是一向與我沒有來往的同學(其實是我不願去結識他),他的名字叫做李賢宇,長著
一副天生吃軟飯的小白相,最令我感到好笑的是,他身上穿著一套白銀色的凱甲,活像是一個超
凡脫俗的白馬王子,就是欠了一匹白馬配搭而已。

至於坐在尾席座椅的是我的生死之交張楠,在眾多的朋友中,我與他的默契稱得上是同丹共濟—
只因我曾經與他有過非比尋常的犯罪生涯。
他今天的衣著算得上非常另類,他穿著一套虐殺原型
的Alex裝束,上身是一件深黑色的皮夾,下身是一套淺藍色的牛仔褲。

在燈光照射之下,他的五官模糊不清,因為他灰黑色的高帽阻擋了大部份燈光。
另一邊座椅坐著兩個女生,一個與我非常相熟,而另一個只是普通朋友。

與我非常相熟的女生是柳青絲,她曾經大膽地向我示愛,但被我拒絕了……至於原因我真的不想
提起。
柳青絲長著一雙如天湖般的晶塋眸子,小巧的鼻樑,粉嫩嬌豔的唇瓣,柳青色的髮絲配搭著可愛
的馬尾鞭,嬌巧玲瓏的初音造型,淺青色的絲襪包裹著白嫩修長的美腿,這一切動人的美態……
都把她打扮得天衣無縫,十足十一個從動漫裡走出來的活潑美少女。

與她相映成對的是豔光四射的陳慧欣,陳慧欣所扮演的角色是灼眼之夏娜,火爆如紅的髮絲如瀑
布般的灑落,帶給人一種熱情如火的感覺。與柳青絲相似的是,她同樣有著一雙如紅鑽石般閃爍
動人的眸子,俏美的玉鼻,紅豔誘人的雙唇,暗黑色的半透明絲襪時不時可以看到內裡的白皙肌
膚,總是令人禁不住想向內窺看。

「喂,小子,你發呆完了沒有?」一把粗重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

我扭首一看,卻見剛才救了我一命的中年男人走了過來,坐在大桌的中央首席位置,他身上穿著

一套天藍色的警衛制服,他的身形略顯肥胖,有著一顆南瓜般大的肚臍,但從平穩的步伐可看出

,他並沒有因此而受到影響。



原來是一名保安,但我似乎對他沒有一絲印象…

我凝望著他,疑惑地問道:「你……你、你是我學校的保安?但我怎麼好像沒有見過你?」



中年男人罵道:「你當然沒有見過我了﹗你們學校的前保安傑叔一個月前辭職不幹了,學校就聘請

了我回來頂替他。還有啊﹗我聽人說,這幾個星期,你這小子每天上學都遲到,每次都是最後那

一小時才回來,待你回校時,我早就已經換班了﹗你哪裡有機會見到我﹗」



我點了點頭,恍然道:「哦,原來如此。對了,你可以告訴我這究竟是怎樣發生的嗎?」



不待中年男人回答,我旁邊的張楠就已顫著聲音,搶先答道:「影哥,這一切…真的發生得太突然

、太出人意料了﹗我們…今…今天在舞台……」他說到這裡就停頓了,似乎再也說不下去。

我明白,這是由於一個正常人受驚過度的表現。



「還是由我來說吧。」中年男人安慰性地拍了拍張楠的肩膀,緩緩說道:「今天,學校舉行角色扮

演大賽,每個人都扮演著不同的角色。在比賽舉行初期,大家都看得目眩神迷、比鬥得難分難解

,我也瞧得很投入。但後來…一名全身發臭、瘡痍滿目的男人從後台走到了舞台,當時我就想:『

咦?這個參選者扮演喪屍扮得如此神似,裁判一定給他高分吧,看來這回蘇民峰同學遇到天敵了

﹗』但誰料到…誰會料到…」中年男人重複地自言自語,眼中閃過一絲傷痛以及慌亂。



「抱歉。」中年男人作了個歉意的手勢,繼續說道:「但誰會料到…那個男人竟然是真的喪屍,他

走到舞台,一下子推倒了正在演講的主持,撕開了他的心房,然後大快大活地嚼咬……」

他媽的,這保安往往說到精彩之處就停頓了﹗



「喂,別停啊,繼續說啊,之後怎樣了?」我就像一個全神貫注地閱讀小說的書童,正閱讀到高

潮之時突然被別人搶了小說一般,急著性子地追問。



「我在說,別煩著我。」中年男人皺了皺他濃密的眉頭,臉上閃過一絲不悅之色。「霎時,全場

大亂,尖聲驚叫四處響起,許多人都四處逃散,只有少部份人呆立當場,不知所措。幸運的是,

學校請我回來也不是白給人工的,我臨危不亂,即時叫所有人到二樓圖書館暫避。」



呃,我怎麼覺得這番話是炫耀的成份居多?



當然,這番話我並沒有直接說出口,而是提出了另一個疑問:「呃,既然你叫了所有人到圖書館,

那為什麼…」我數了數人數,續問:「為什麼現在只剩下七個人?」



中年男人粗糙的臉龐上浮現出一絲哀傷及內疚:「雖然我帶了很多人上樓,但中途有人向外四處逃

逸,有人情願留在原地,更多的人被喪屍抓傷及咬死。現在你明白為什麼到最後只剩下七個人了

?唉,都怪我太無能,沒能帶領他們逃出險境,大家的死都是我所造成的,我算不上一個稱職的

好保安﹗」說到最後,中年男人激動得拍了拍大桌。


「肥崔,你別自責了,這根本就不是你的問題。」張楠出言安慰道。

「沒錯,這完全不是你的能力可以涉及的範圍,噢…不,我是說你已經盡了最大的努力。」蘇民

峰也開了口,共同安慰著肥崔。

「嗚嗚…二十個人過來,現在只剩下六個,算幸運的了﹗」陳慧欣神情哀傷,咽哭道。

「謝謝大家﹗」中年男人點了點頭,轉看著淚流滿面的陳慧欣,粗糙的臉龐扯出一絲善意的微笑:

「哈哈,小美女不要哭哦﹗要不要大叔給你一個神聖的祝福之吻?」

嘔…這麼嘔心的話虧他也能說得出口。
我想,我要對這個孔武有力的大叔改觀了﹗

「下?哇…我不要…嗚嗚嗚嗚…」陳慧欣怔了一怔,繼而哭泣得更加大聲了。

哈哈,肥崔的話登時引起了反效果。

「呵呵,寶貝,別哭。」小白臉李賢宇緩緩走到陳慧欣的身旁,摟著她的肩膀,柔聲安慰著:「小

寶貝,乖,你忘了外面全是失去理智的喪屍嗎?你這一喊,很可能會把牠們引過來,到時我們只

能當別人的晚餐哦。」

此話一出,陳慧欣立即從裙袋裡取出一包紙巾,止住了哭聲。

中年男人愣了一愣,才悻悻然地道:「原來小美女早已明花有主,看來我還真是多事啊﹗」

「廢話夠了沒有,讓我們說回正題吧﹗」一直沒有出聲的柳青絲終於開了口,她擡起頭來,迎上

我的目光時,美眸閃動著驚喜的光芒:「咦,殤影哥,你也在這裡啊,我還以為你已經…已經…」
聲音中帶著一絲咽音。

汗,又來了…
「行了,痳煩你別再哭哭啼啼了好嗎?」我面無表情地道。
「殤影哥,嗚,你真狠心……」柳青絲委屈地蹶著小嘴。

「夠了﹗你們一個兩個放下些兒女私情吧,現在世界末日了,你們正經一些行不行?」中年男人

不滿地罵道。

「好吧,大叔,我們談論了這麼久了,其實你到底叫什麼名字?」我問道。

「難道你沒有看見我制服上的名牌嗎?」中年男人眼中露出一絲疑惑,反問道。

我即時望向他天藍色的制服,只見左邊的衫袋上掛著一條白色的金屬名牌,上面 然寫著「崔逍賢

」三個大字。

幹…原來早就寫在名牌上,只是我一直沒有發現罷了。

思及此處,我不禁暗罵自己眼殘,明明在我眼前也看不見,不過我並沒有在臉上顯露出來。

「好吧,那我們開始討論吧,討論一下我們應該如何逃出這個困局?我們可以做些什麼?大家可

以隨意說說自己的意見,就由我先開始,我認為我們應該先尋找一個安全的容身之所,然後在那

裡等待救援。張楠同學,你覺得呢?」肥崔引導著大家發言。

「嗯,我在很小程度上同意你的說法,雖然這方法聽上去很不錯,但是現在香港屍潮氾濫,我們

應去哪裡尋找藏身之所?而且,誰又能確保尋找及前往的過程是順利兼安全?」張楠先是點了點

頭,後又舉出他的駁論。

「還有,就當我們真的找到了這樣的安全之地,但我們應該怎樣防備那些喪屍的侵襲,如果安全

之地淪陷了,豈不是等同危如累卵?」蘇民峰補充道。

「嗯,這的確是一個需要慎重考慮的問題,我們需要一個長遠而有效的方案。殤影同學,你又覺

得怎樣?」肥崔朝我這邊看過來,問道。

「其實,我的想法與你所想的獨立而互相牽連。」我平靜地道。


「怎樣獨立而互相牽連?你詳細一點說說。」肥崔奇道。

「我支持你所說的上半部份,但不同意你所說的後半部份。等侯救援只是下下之策,實際作用不

大,誰都知道,政府的民望低到極點,現在外邊局勢如此動亂,誰會真的指望他們會派救援部隊

前來?因此,我認為我們應該找個安全之所,但不是為了等待救援,而是為了聚集人群,把幸存

者聚集在一起一來可以凝聚力量,共同對抗喪屍,二來不同的人有不同的能力,不同的能力正意

味著擔配不同的工作。原理很簡單,我舉個例,當幸存者中有人受傷了怎麼算?如果有醫生在此

就可以救治他們的性命。幸存者普遍的作用是滿足各種不同的人的種種需要。我再次舉例,若然

那醫生被喪屍咬傷了,變成了毫無意識的喪屍,那麼,孔武有力的軍人就可以把他幹掉。那又如

果軍人不懂某些技術上的問題可以怎樣做?這時就要依靠專業人士來解決。如此類推,聚集幸存

者就可以互相彌補對方的不足,各取所需。最後,我們不應只找尋一個避難所,而是該找一連串

的安全之所,以防後患。你們覺得怎麼辦?」我寫意地敲著桌底,侃侃而談。

「不錯,你的看法很獨特,聽上去穩如泰山,但你還有更實際的證據來證明你的方案是絕對可行

的?」肥崔眼中閃過一絲贊賞之色,但心內還是有點疑心。

「抱歉,我現在暫時無法證明計劃是絕對成功的,請給我一天的時間,我會用實例來證明這是完

全可行的。請大家放心,你們的性命相等於我的性命,我無論如何也不會拖累大家的。」我腦裡

有道想法需要用拖延戰術來完成,所以現在只得拖延時間。

沒錯,我有信心可以去證明這計劃可以成功,但所謂的實例也只不過是我的猜測罷了,暫時還沒

有實質例子證明。

不過我剛才所說的方案也只是我所想的其中一部份,我還有許多想法還未得以公告,可能是因為

許多尚未被證實成功,又或者這裡面有不少是我的私心。

「哈,你無能就無能吧﹗別找藉口啦﹗被你拖一天我們豈不是少一天的命,要我們將性命交 在你

手上?你吃雞巴的屎吧﹗我們才不需要你這個廢物﹗」李賢宇指著我的鼻,惡聲斥罵。

「你這是說什麼混話?你要是不贊同殤影哥的話,可以出言反駁,甚至創新地想出一個新方案,
而不是在這裡說風涼話﹗但我看你就是沒能力做到吧﹗一天到晚只會亂吠的瘋狗﹗」一聽到愛人

被辱罵,柳青絲立然柳眉一挑,怒聲地替我反駁著。

別看她平時看起來氣質柔靜,但惱怒的時侯說出來的話也是鋒利至極。

「對,你算哪根毛?敢指責影哥?難道你以為你能代表我們的意見嗎?這裡什麼時侯輪到你說話

了﹗」張楠是我的平生攀友,我受到指責時,作為兄弟的他固然挺身而出。

看著他們義無反顧地支持著我,說實話,我心裡或多或少都有些感動,但我一直都遵照著一則信

條:「一個人的事就應該讓一個人的力量去解決。」

「不用。」我向他們作了個阻止的手勢,下一刻,我的眼神變得異常冷澟,眼也不眨地凝視著李

賢宇:「你要是覺得我會拖累你的話,你現在就可以從大閘離開。但你出門時,我會在你身上割一

道傷口,強烈的腥味依附著你的身體,而你身上所散發出的腥味會讓你像磁石一般,深深地挑動

著喪屍的食慾。你敢擔保由這裡到校門,整個過程中,喪屍會聞索不出你這個鮮味溢然的流動佳

餚,也不把你撕裂分食嗎?如果你敢的話,我就敢於替你收回全屍。」我撫摸著又尖又長的銀白

指甲,輕描淡寫地說著殘忍的話。

果然,如我所料,全場的人都被震驚了。



全場鴉雀無聲,每個人都是一副驚惶失色、不敢相信的表情,柳青絲也顯得一臉失魂落魄的模樣

,而李賢宇的白臉更是變得像大便一般的土色。唯獨是張楠一人神色正常,仿佛他一早就知道似

的。

不,不應該說仿佛,其實他由那件事情發生後就知道我是那種冷血凶殘、陰險惡毒的人。

氣氛漸漸變得冰冷。

良久,眼見眾人都面面相覷、你瞪著我我看著你,肥崔也不想氣氛僵持下去,開口打破了冷局:「

好了,大家就當是一場鬧劇,當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吧﹗」

「但是我…」李賢宇不滿地嚷叫,但當他看到我死湖般的眼神,就再也說不出話來。

見狀,肥崔打鐵趁熱地續道:「李賢字同學,能有幸坐在這裡,都算是一種福氣,你不守望相助都

算了,有必要為了這種小事而與人發生衝突嗎?」

說到最後,肥崔瞧了我一眼,然後用手指敲了敲桌底。

嘿,真有你的,肥崔﹗我還真的懷疑你以前是不是從事非法幹活的。

我心中暗然一笑,在剎那間就明白到肥崔的隱含意思了;他的意思是說:「小子,我已經給足你面

子了,就算你們台上有什麼紛爭,也留在台下解決吧﹗」

「算了,既然大家都替他求饒,那麼我這個大人物也不好跟他這個小角色計較了。」李賢宇得意

地笑道。

「哇,賢宇,你簡直是豪氣沖天啊,我真是愛死你了﹗」陳慧欣倏地摟抱著他的肩膀,嘴角掛一

絲諂媚的笑容,但連瞎子都能看出她的笑容有點虛假。

「哈哈,這種事別說出來嘛,你說得我也有點不好意思了。」李賢宇大笑道。

其實,他一早就看出陳慧欣的笑容是虛假的,只不過不想在大家面前丟面,於是硬著頭皮,佯作

不知地接受罷了。

他瞄了瞄四周,發現大家都低著頭,包括肥崔在內都咬緊牙關、褐盡全力地地忍著笑意,心裡不

禁窘然極了。

至於看到這一幕的我,心裡早就笑翻天了﹗

咦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他明明知道的…大家都知道的…都還要死撐下去…哈哈…



我差點忍不住露出笑容,這是兩個月來我第一次有種想笑的感覺。在某種意義上來說,我應該對

他說聲謝謝。
引言 使用道具
X.K
男爵 | 2014-4-1 16:53:05

第二章 不平靜的夜

本帖最後由 X.K 於 2014-4-1 20:17 編輯

肥崔瞧了一眼窗外,瞧見天色已經變得昏暗無光,預兆著夜幕即將降臨。

「好了,短短的一天,你們已經經歷過太多苦難了,還是在室內隨便找個地方,早點休養身心。

等到明天,讓我們有一個抱以希望的心態來找尋找真正安全的疵護之所。但這不意味著這裡不安

全,你們大可放心,這裡極為安全,堅實的大門再加上厚硬的鋼閘,就算是屍群來襲,沒十天八

天也攻不了進來。不過,我要預先警告一下,在明天出發之前,所有人也不許離開這圖書館,包

括如廁在內。」

顯然,肥崔是不想有人去解便時,忘記關上大門,令喪屍趁虛而入,從而害死所有人。

眾人聞言,都各自到無人的角落休息就寢。

而我就選了一個空空如也的書櫃作為寢睡之地,我鑽進了書櫃,挑了幾本厚重的書打開,然後當

眠被一樣披在自己身上。

不一會,雜亂的鼻鼾響徹了整個圖書館。

夜已深,天已暗。

我正睡得安穩、也睡得安靜,身下突然傳來一陣急切的尿意,我猛然睜開雙眼,站起身,極速地

打量了一下四周,發現大家都睡得「不醒人事」後,才放輕腳步,走到閘門,然後無聲地開鎖。

我擡起手腕,看了看手錶,手錶上顯示現時是淩晨二時三十分。

嗯,還不算太晚﹗只要五分鐘內回來應該沒多大問題,我斷估不會這麼巧在這種時侯有喪屍出現

吧,就算有,以我的敏捷身手無論怎樣也能支撐一兩回合吧。

我一邊行走一邊打量著周圍,由於走廊沒有亮燈,整條走廊漆黑一片,只能透過街外的微微燈光

摸索而行。

這裡黑森森的一片,要是有喪屍埋伏的話,搞不好我還真的會防不勝防。

正如此想著,我身下再次傳來強烈的尿意,驅使我不得不繼續前行。

我穿越著黑暗無光的走廊,走廊的盡頭還迴盪著虛無縹緲的嚎蕩聲,如幻似真,通常遇上這種情

怳只有兩種可能性,一種只是我的幻聽問題,第二種就是真實存在。

我在想,沒可能是前者—我的中英聆聽水平每次都高達七、八十分。

倘若是後者的話,那麼我估計牠必定躲藏在某處角落或迴旋處。

回想著瀝瀝在目的地形,我很快就找到了男廁廁所,男廁著了燈,看起來光亮亮的。
咦,莫非有人在裡面?
「胡…咦…」
看著看著,走廊的盡頭深處再次傳來散散落落的嚎蕩聲。

我冷靜地走進了男廁,默默地看了一眼鏡子裡的自己,果斷地走進第二廁格,在進入廁格的一瞬

間,我竟瞥到第三格廁門竟然關上了,難道有人在解便,抑或是有一頭喪屍躲在裡面進食?後者

的可能性較低,畢竟我不太相信喪屍會懂得躲在廁格進食,所以立時否決了第二個可能性。

關上門後,正當我欲出去探過究竟之時,我竟聽到一陣陣細微的竊談之聲,急忙捨下要事,側首

貼靠在廁牆板上,凝神靜聽。

「慧欣,在這裡做會不會太委屈你啊?要是你在意的話,我們回圖書館,去那間密室到做,那裡

隔音設備一定一流,而且絕對安全,更加不用擔心被人撞破,怎麼樣?」這是一把男聲,男的說

得關切,說得誠懇。

「不要緊的,只要你喜歡,任何場合都可以的,不用太在意我…啊,賢宇,你輕點,啊…別太用

力…我還是處女。」女聲說得婉媚而靈聽。

聽到這裡,不用說都知道他們是誰、不用說都知道他們在幹什麼。

我回首過來,盯著廁牆,左顧右盼地找著細縫、小洞之類,找了數秒,終於在右邊中處找到一條

兩里米長的小縫,連忙埋首窺視。

別誤會,我並沒有偷窺的嗜好,也沒有看春宮戲的興趣,我所做的一切只是偵察他們的周圍環境

及危險性,以確保一切萬全。

其實我明白他們在這裡做有什麼意義,在圖書館密室裡如何不方便(即使有隔音,但肥崔他們一看

就知道他們做什麼),而這裡做比較刺激,而且可以放得更開,但是環境危機性也會相對增高。

放眼所看的,只看到陳慧欣嫩臉生紅,春情盎然地坐在李賢宇的懷裡與他相擁纏吻,而李賢宇的

雙手當然沒有閉著,他隔著衣衫狠狠地揉搓著慧欣的雙乳,揉得陳慧欣連聲呻吟,一斷一續。

「嘖嘖,慧欣,你的奶子真他媽的軟,隔著衣衫跟沒有隔著一樣,我捏﹗」李賢宇退出陳慧欣的

紅唇,淫聲作氣地道。

「啊…喔…你太用力了…輕點…痛…痛啊…喔啊…啊啊…」李賢宇越捏越是用力,他眼眸裡的慾

火越燒越是旺盛,而陳慧欣則是雙眼迷離,春情蕩樣,呻吟加劇。

「好了,慧欣,我要上了,你準備好了沒有?」李賢宇一副上戰場作戰的模樣。

「嗯,你壞。」慧欣嫩臉一紅,嬌嗔一聲,白嫩的玉腿逐漸擴張,為戰前做足充分準備。

李賢宇聽到答允後,再也忍不住性慾的燒磨,他急急忙忙地脫下身上的衣服,先是上衣,後是內

衣,最後是皮褲。

哇哈,太過癮了,現在,即將有一部武打動作片在我眼幕前上演﹗我還是第一次看3D成人動作片

呢,而且是無碼、第一人稱、免戲票的那種﹗

「吼呀呀呀﹗﹗﹗」

正當李賢宇脫掉內褲,拔槍上陣之際,廁所門口處忽然響起振雷灌耳的暴吼聲。

哎﹗戲票售罄?我剛剛才準備脫褲打手槍……

我立即抽離視線,把目光轉推移到緊閉的廁門上,仔細聆聽門外的一切動靜,因為我明白只有喪

屍才能發出如此震攝、如此高昂、如此激怒的吼叫聲。

「幹﹗他媽的,偏偏在這種時侯才發生這種事﹗真他媽的掃興﹗」李賢宇咬了咬牙,氣憤難填地

罵道。

喪屍的步伐漸漸向廁格迫近,腳步聲一輕一重,由此可聽,喪屍正在迷糊不醒的情怳下向我們走

近,那麼,這就說明了我們抗擊成功的機會也會加大。

「啊…怎麼回事…」陳慧欣驚叫出聲,後又戛然而止,應該是立即被李賢字捂著了嘴巴。

「噓,別出聲,我想是有喪屍走了進來,記住,無論在什麼情況下都別發出聲響。」李賢宇把聲

線壓到極低。

「吼﹗﹗﹗」喪屍仿佛是察覺到我們的異常變化,悍然發出獵人找到獵物時的興奮氣息。

「仆—仆—仆—仆——」

我能清楚聽到,喪屍沈重的腳步聲漸步加大,那沈重不穩的腳步一下一下地撞擊我的心理防線,

仿佛每撞擊一下,我的心靈防線也削弱一分。

毫無預兆的,喪屍的腳步聲兢然停頓了一下,然後又再繼續行走,我只聽得出,那腳步聲似乎放

輕了,步伐亦有改變,向下一望,卻見廁格外的地板,緩緩浮現出一雙沾了一大片腥血的破爛皮

鞋,那雙鞋子再次走動,方向竟是向我逼近。

我悄悄地攀上廁板,以防喪屍嗅出我的氣息,提起雙手,用力緊抓著旁邊的鐵管,鐵管外壁竟傳

來陣陣的濕滑觸感,翻開手心一看,赫然是滿手汗水,看來是我剛才緊張過度了。

「仆——」

我直視著緊閉的廁門,再次閉神靜聽,靜靜地聆聽著喪屍的動向。

我們的呼吸聲都壓到極點,在廁所沈靜壓抑的氣氛下,就連洗手盤的滴水聲,在我的耳中,都是

那麼的清晰,那麼的響亮,那麼的平穩,仿佛是被放大了好幾倍的聲道。

驀地,喪屍的腳步聲停頓了,那沾滿腥血的破爛皮鞋也停止了前行的動作。

糟了,牠不會是聞到了我身上的氣味吧﹗不是吧?畢竟我今天一整日也沒有機會洗澡,身上有著

汗臭味是正常的﹗但…喪屍的嗅覺也太過靈敏了吧﹗抑或是…啊,難道這就是喪屍的本能—只要

附近有活人,牠們就能嗅覺出人類存在時所發出的自然氣味。

那麼,既然牠發現了我,牠下一步就會是破門而入了吧?

一陣強烈的不祥預感湧上我的心頭,我心裡暗叫該死,正準備向後後退時…

「砰﹗﹗﹗」
「砰﹗﹗﹗」
「砰﹗﹗﹗」

廁門猛然發出聲如洪鐘的巨響,廁門中央泛起了一陣細微的裂痕,由廁門所發出的巨響連帶動著

我四周的牆壁,強勁的震動令我站不穩住腳,連身帶後地後退了好幾步。

我心中一慄,腦筋飛快地轉動著,慌忙地思索著各種辦法。

能造成如此強勁的震動,他應用是用拳頭撞擊的吧?
真危險,要是被牠一拳打中身體,不當場死亡也當場殘廢。

「砰﹗﹗﹗」

「砰﹗﹗﹗」

脆弱的廁門似乎抵受不住喪屍暴烈的重力撞擊,單薄的門身獨木難支,廁門的中央處剎那間振裂

出一道渾圓的大口,從這渾圓大口中無法看到喪屍的整體外形,不過我還是能清楚看見,喪屍那

血肉淋淋的腐爛雙拳仍連續不斷地滴下血水,觸目生驚。

由此看來,我剛才沒有估計錯誤,因為那佈滿裂痕的渾圓大口仍殘留著喪屍擊打廁門時遺留的少

許鮮血。

真令人費解,喪屍竟然會懂得用拳頭去擊打廁門?

就在千鈞一髮之際,陳慧欣忽然做了一個很不合情理、不合時宜,但對我來說極為有利的決定。

「咳咳…賢宇,你捂得我太緊,咳…我快要憋死了…咳咳…」陳慧欣輕咳了幾聲,開口說道。

喪屍暴橫的雙拳在剛剛穿過渾圓大口處驟然停住了。

哈哈,有救了,有機會的話我一定要請陳慧欣喝茶。

「哎,糟透了﹗」李賢宇失聲驚呼,只因為喪屍忽然振奮一吼。

四周的環境氣氛開始變得沈靜、緊迫。

接著,只聽得一陣「砰、砰」的撞擊聲,只因喪屍已經把狩獵目標轉移到慧欣賢宇身上。

「砰、砰、砰」

「慧欣,等會我衝出去,引開牠的注意力,你趁牠難以分身之際,即管逃出去吧,不用理我,知

道嗎?」李賢宇深情地凝視著陳慧欣,義不容辭地道。

「不行﹗我…我不可以失去你的,不可以﹗嗚嗚……如果你死了,你叫我如何有勇氣生存下去?

嗚嗚…」陳慧欣哽咽道。

「河河河——」聽著喪屍震人心弦的嚎叫聲,我心中微微一驚,忽然有種感覺,牠的聲音——就

好像在呼喚同伴一樣。

「不﹗一個人死總好過兩個人死,而且我...我不想你有事啊﹗你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一切,我愛

你,我,不可以讓你受到半點傷害,半點也不可以﹗雖然我…還沒有得到你的初夜,可是我並不

後悔的,能夠得到你的青睞,是我不幸的人生中最大的福氣。因此,即使要我為你付出生命,對

我,依然值得﹗」李賢宇深情脈脈地說著情話。

呵呵,不得不說,這傢夥的甜言蜜語還是挺感人的。

「不,要死一起死,我們誰都不要放棄對方。」陳慧欣清慧的眸子立時變得水汪汪的,仿佛隨時

都會溢流出來。我知道,她是在強忍淚關,以免待會哭得無法停頓時,把喪屍刺激得更加狂暴。

「閉嘴﹗」李賢宇低喝一聲,隨即按著門鎖道:「現在已經沒有時間了﹗」
「不…不要﹗」陳慧欣清美的臉頰滑下兩行悲慟欲絕的情淚,她雙手一伸,攬著了李賢宇的臂膀

,就像是為意定決絕的情郎作最後一分挽留。

「慧欣…」李賢宇低聲呼喚,扭首看了陳慧欣一眼,心裡總是欠缺了什麼似的,他飛快地吻了吻

下陳慧欣紅嫩的唇瓣。

陳慧欣還沒來得及感受,李賢宇已經退首過去。

「時機到了。」他沈吟一下,右手拉開門鎖,左手推門而出。

「賢宇﹗﹗」陳慧欣悲叫一聲,皆因她知道李賢宇這樣子出去絕對是九死一生的。
她悲悔交加,如果可以重新選擇的話,她絕對不會為了一己私欲而令情郎送命。
可惜這世上沒有後悔藥吃的。

我冷冷一笑,一個殘酷而瘋狂的惡毒念頭在我腦海瞬然產生。

其實,我的「計劃」很簡單,就是趁著李賢宇分身乏術的時侯,故意衝出去,引起他的注意,那

時侯他必定會一呆,而且至少有一、兩秒的時間思考為何我會這麼好心去幫他,但只要他有一剎

那的時間分神,那麼他掙扎的動作也會順然停止,自然而言,喪屍就會趁這剎那的空隙,去撕咬

李賢宇這個鮮活美味的「獵物」。

至於這個「計劃」的原因何在?其一,只要他分了神,喪屍就會乘機向他撕咬,而我和陳慧欣就

有機會逃生了﹗其二,即使我不這樣做,單憑李賢宇手無寸鐵之力根本無法擊倒喪屍,更有可能

的是被喪屍抓傷痛咬,既然如此,那不如讓他做「擋箭牌」好過啦。其三,如果李賢宇打暈了喪

屍(我是指幾秒鐘的短暫暈眩)便帶著陳慧欣逃跑,那剩下的我豈非死定了?其四,他只不過是一

個逢水相近的過路人,對我來說一點重要性也沒有,要是換著是民峰、張楠,我還有可能冒險去

救,但這次是他……其五,最大的問題是我沒武器在手,假如我的絕命武器在手,為了向眾人展

示我的才能,我會去救他。但如果情況是我獨自一人面對喪屍,就算沒武器在手,我也會拼力反

抗或者用其他辦法,就如我昨天在走廊跟喪屍久纏相博,這比起坐以待斃、坐立不動總算有用得

多。

所以,鑑於一人犧牲總好過三人送命的定理,再加上他自己都有心理準備(去送死)的關係,我決

定第一次遺背我一直堅守的原則—只掐害有罪惡之人。

「慧欣,你快逃出去,別管我﹗」門外傳來李賢宇的男兒豪語。
「不,我不可以看著你死的﹗」慧欣聲淚俱下地反駁。

照情形來估計,現在應該是李賢宇在跟喪屍鬥個你死我活,而陳慧欣則因為放不下愛人李賢宇而

在旁邊死纏不休。

好吧﹗該是時侯換我為他們做點什麼了﹗

趁著李賢宇與喪屍奮身博鬥之際,我深吸一口冷氣,陡然站起身,雙手一伸,拉開廁門的鎖鏈,

果斷地走出廁格。

扭首一看,果然看到這樣的情形:李賢宇正跟兇惡的喪屍博鬥著,而陳慧欣則在旁邊拉扯喪屍的手

臂,妄圖把力氣奇大的喪屍拉開。

唉~我說,你根本就拉不開牠,拉來也是白拉,與其在這裡拉來拉去礙手礙腳、戳眼戳鼻,還不如

滾到一邊吧。

李賢宇雙手推扯著喪屍的下頜,然而喪屍的血齒卻距離李賢宇的脖頸兩分不到,喪屍似乎得知眼

前的獵物快要到手,不禁暴吼一聲,雙手緊緊地揪著李賢宇的衣領。

與此同時,我呆呆地看著李賢宇,雙眼瞪直,故作緊張地道:「小心﹗你怎麼了?要不要我來幫你

?」
李賢宇扭臉過來,怔了一下,似乎是在思量為何我會突然變相,對他如此友善。

他稍一分神,掙扎的動作也停止了一下,就在此時,喪屍的血盆大口便朝李賢宇的脖子咬下,李

賢宇防備不及,脖頸被撕嚼出一大片血肉,從脖頸處噴出的血液飛濺到四周的廁門、牆壁上,就

連我也無法避免。

成功了﹗

「該死﹗」李賢宇一手捂著血湧如泉的脖頸傷口,一手獨力地撐著喪屍的下頜。

即使被咬,李賢宇仍奮力掙扎,似乎是在為我們爭取時間逃走。

縱使是陰險如我,在此時也不得不對他生出些許敬意。

「哇呀呀﹗﹗﹗快...快帶慧欣離開,啊黑…慧欣啊…哦喝……抱歉,我無法…照顧你的人生…對

不起…啊…殤影…你這條仆街無論如何都要…幫…幫我好好地…照顧她……記住呀…我…支持不

住了……」面對喪屍狂凶極惡的攻勢,李賢宇遂漸放棄掙扎,痛聲吟道。

「賢宇……」慧欣的美眸空洞、面容呆滯,仿佛一時之間無法接受李賢宇被咬的事實。

「喎嚎嚎--」喪屍見到眼前的獵物快要得手,奮然狂嚎一聲,聲壯如牛。

「快…快走﹗哇啊—」他話音剛落,李賢宇的頭顱立時被喪屍撕扯著,那血糊糊的頭顱與脖頸霎

時扯裂出一條深長的口子,他的頸口處被扯撕出一條條細微血絲。

繼而,李賢宇的頭顱也被硬生生地拉扯出來,(可能是因為我的位置比較近)那瞬間噴出的大片鮮

血把我整張臉都染紅了,我的唇角、耳朵、鼻樑以及眼眶都無可避免地接受了鮮血的洗禮,我的

視野頓時變得一片血紅,變成了單有血色的驚恐世界。

那強烈的視覺衝擊直湧到大腦神經,我的冷臉出現反射性的抽搐,連眼眸也不自覺地跳動了幾下



如果要問我被人用血淋臉有何感覺的話?我只能說,這絕對不會是驚喜、過癮,我只覺得一陣怒

氣湧上我的心頭,那感覺......就好像被人當臉淋尿一樣,驚怒萬分。而最令我驚怒的是,我很

驚疑自己究竟會不會因為被鮮血入眼而感染病毒。

不過我是如此安慰自己的,或許間接吸收李賢宇的血液不會受到感染,只有受到喪屍的抓咬才會

受到感染,或許說剛剛噴在我臉上的鮮血是還未受到感染的(因為喪屍傳播病毒是需要一段時間,

不會短時間內傳遍全身)。

「嗚啊﹗賢宇,我來陪你﹗」陳慧欣悲泣一聲,流著痛淚地撲向愛人李賢宇。

我倏地伸出右臂,格擋著她的去向,左臂緊扣著她的玉頸,冷視著她道:「你他媽的瘋了?李賢

賢死了你又跟著他去死?」

我死死地緊扣著她的玉頸,左臂就如鋼石一般堅硬,無論陳慧欣如何左甩右晃都無法掙脫我的捆

綁。

「哇啊,放開啊﹗你…快放開我﹗讓我去……嗚哇﹗嗚嗚……」陳慧欣掙脫不果,再次悲然哭泣



或許是因為哭聲太大,吸引了喪屍的注意,正蹲在地上大快嚼食的喪屍霎地停止動作,牠凝望過

來,怒吼一聲,血眸凶狠地瞪著我們,血口一張,黑臭的腥血便如瀑布般傾瀉而下,就連手中的

碎肉也被浸染。

牠...牠的動作突然停止了,這意味著……轉移目標﹗
不妙﹗

果然,同一時間,喪屍凶猛的身影忽地撲了過來,我眼明手快,左臂急切向右一拉,喪屍不單撲

了個空,還狠狠地撞上牆壁。

「啊,痛﹗」陳慧欣痛呼一聲。

由於我用力過度,慧欣柔嫩的玉頸被扯得泛起一片緋紅,又嫩又暖的美味觸感瞬間傳到我的臂膀

,不但如此,她柔滑的嬌軀還流散出一股誘人的雪芍花香,可惜的是我卻沒時間感受。

喪屍再次目露凶光,血色的屍眸射出一絲嗜血的光芒。

我嘴角浮現出一絲冷切的笑意。

喪屍咧開血口,向我們撲咬過來。

幸好這次我早有準備,趁牠正要躍撲過來之時,已拉著慧欣連連倒退,而我的右手也沒有閑著,

速地抓著門柄,在退離男廁的同時,向後一拉,把廁門重重關上。

「砰」

就在關上廁門的同時,我感到臉上傳來一陣冰冷的寒氣。

我隨即反手一抓,抓住撲面而來的手掌,冷冷地看著她。

「賢宇是你害死的﹗要不是你引他注意,他就不會分神而死﹗是你故意害死他的﹗」陳慧欣美目

通紅,小手使勁地掙扎。我可以估計,要是她現在有刀在手,她肯定會毫不猶豫地砍開我十碌八

碌。

不錯嘛,讓你猜對了一半,不過我才不會蠢得去捅破,我不想在這種時侯受到大家歧視,甚至是

排斥,從而影響我的計劃。

「嘿,你以為我……」我放開了她的手,陰冷地笑道。
「哇啊﹗」陳慧欣忽然驚叫出聲,神色驚惶,像是看到什麼恐怖的怪物似的。

又是這種電影情節,每次看見前面的人神色驚異,只能說,那人的後面一定有危險。

當我瞥見陳慧欣神色驚異時,就知道情勢不妥,立即俯身向前,然後回首看著廁門。

只見我剛才靠著的廁門穿了一個籃球大的洞孔,喪屍尖銳的血牙從中隱隱可見。

呼……還好我縮得快,不然真是……

「嗷——」

思及此處,喪屍巨雷般響亮的嚎叫聲已然把我從思緒拉回現實。

我定神一看,卻見籃球般的洞孔已被再次擴大到先前的兩三倍,足以讓喪屍彎著半邊身子爬過來



喪屍的頭顱穿插在圓大的洞孔,牠仰著腐爛的頭顱,死白的眼神直線地向我們刺來,讓人不寒而

慄,黑血淌流的嘴還發出短促的尖叫聲。

「嘶嘶—嘶—」

我頓然拉著陳慧欣的手,轉身就向後跑退。

豈料手上如拉重鐵,無論怎樣用力也難以拉扯。


「你不想要命了是吧?那好,我先走了,你自己一個留在這裡與李賢宇當絕命鴛鴦吧﹗」我嘴角

扯出一絲嘲諷的笑容。

果然,這句話就如針刺一樣刺中了陳慧欣的心靈傷口,她登時恨恨地瞪著我,歇斯底里地悲叫:「

對,我就是要留在這裡與李賢宇絕命鴛鴦﹗我的事不用你理,你給我滾,滾啊﹗」

隨後,她悲傷落寞地軟倒在走廊牆邊,緩緩沈落。

「我無意冒犯,但我承認,我的話是過份了,若是傷害了你的自尊,我願意為此道歉。」我誠懇

地低著頭,伸出援手,以圖讓她借力而起。

陳慧欣一下子撥開了我的手,悲怒交加地道:「滾開﹗我不需要你假惺惺的憐憫,更不想見到你那

張虛情假意的臭臉﹗」

是啊,你說得沒錯,我一直都是虛情假意地活著做人,活得迷離似夢,但這世上…誰又能真正理

解到我心裡所暗藏的隱痛呢?

我臉上流露出一絲難以蔽掩的哀傷,但也只是維持了兩秒,隨即就如同流星一樣,一閃而過,轉

眼間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陳慧欣見狀,揉了揉淚水未乾的雙眼,幾乎懷疑自己是不是眼花看錯了。

「咦?像他這種鐵石心腸的人怎會流露出傷感的情緒丫?一定是我眼花看錯了。」陳慧欣暗念道


「嗚嗚嗚呀——嗚呀—」

「你想要我怎樣做才肯跟我走啊。」我看著在廁門不斷咆哮的喪屍,低聲問道。

「我想要你去死啊﹗你要是做到的話,我就跟你走。不然你就滾回圖書館吧﹗」陳慧欣恨意難消

,冷笑道。

唉,你以為我不想回圖書館吧?如果不是難向肥崔交代,我早就丟下你,自己一個跑回圖書館了



因為如果我獨自一人返回圖書館,以我的人格,他定必會認為陳慧欣、李賢宇是我害死的,說不

定還會把我踢出圖書館,到時我就真的欲哭無淚了。

「想我死嗎?」我環顧四周,乍見剛剛活塞門洞的喪屍已經破門而出,大步大步地向我們走來。

同時,幾頭穿著校服的喪屍也從走廊暗處徐緩走出,牠們眼神狂熱,啞聲嘶叫,揮著銳利的爪子

向我們逼近。

喪屍與我們的距離只有十步之距。

情勢危急之極。

「我最後問你一次,你不打算跟我走吧?」我微笑著。

「不跟,除非你去死﹗」陳慧欣依然堅持已見。

沒辦法了,只有這樣做才可以救到我們兩個。

我忽地摟著陳慧欣的雙肩,朝她紅艷如血的雙唇吻下去,把舌頭伸進她的壇口裡。

入口鮮甜美味,讓人禁不住身陷其中。

這個時侯的我和她就像一對分隔多年的異地情侶,旁若無人、如膠似漆地接吻在一起,仿佛連周

邊喪屍的嘶喊聲也渾然不覺。

她心裡一定是把我當成了李賢宇吧﹗

陳慧欣就如乾柴遇上烈火一樣,激情萬千地與我口舌交纏著,時不時還把香甜的唾液送到我的口

裡。

『賢宇,賢宇』陳慧欣在心裡呼喚著死去的情郎。

忽然,她恍然醒悟起來,睜開眼才發現這人根本就不是自己心愛的情郎,而是間接害死了自己情

人的仇人,她凝望著我那邪氣禀然的俊臉,心裡羞憤交加,玉牙向下一壓,咬破了我的舌頭。

舌上傳來一陣火辣辣的痛楚,濃烈的鮮血在我倆的口中蔓延著。

我縮了一縮舌頭,也沒喊痛,再次把沾滿鮮血的舌頭伸進她的壇口裡。

『他瘋了嗎?明明被我咬破舌頭也不喊痛,還想繼續吻我?好,我就再讓你品嚐劇痛的滋味。』

陳慧欣心中又驚又急,被我擁抱著的嬌軀無力地反抗著,只能用玉牙重重地咬著我的舌頭。

已經夠多了。

強烈的疼痛不斷交疊著,我終於抽出舌頭,舌頭上的味蕾早已變得痳木。

這點小小的傷痛比起我心理上的深傷算得上什麼?

我睜開雙眼,瞄見喪屍的爪牙向我倏然揮來,才霍然張口,向地面吐出蓄儲已久的血水。

幸好,喪屍的注意力即時被吸引過去,牠們就像一群飢餓已久的荒民撲倒地上,你爭我搶地在地

上吸食著所剩無多的血水。

「這…這、這是你一早就料好的嗎?你故意吻我…刻意被我咬傷舌頭…然後吐出鮮血,為的是吸

、吸引喪屍的注意力?但為什麼…你不自己咬自己的舌頭…」陳慧欣驚得無以復加,又驚又懼地

看著我。

「因為我想嚐嚐你嘴上的味道,不可以嗎?現在你願意跟我走了嗎?」我沾著鮮血的唇角,扯出了一絲玩

味的笑容。

陳慧欣再一次被我驚倒,再一次被我感動著。

在她的腦海裡,這驚人的一幕已經被她深刻地記錄下來,久久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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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章將掀開主角的心靈傷痕的一部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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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K
男爵 | 2014-4-1 20:18:12

第三章 痛苦回憶

本書絕無ntr,狼友們可放心閱讀。

一眨眼,形勢瞬息萬變。

剛才吐在地上的血水轉眼間已被餓虎撲食的喪屍吸食得一乾二淨,牠們意猶未盡地轉過頭來,張

開爛肉如泥的血口,嘶喊出令人毛骨慄然的索命催音:「嚇嚇—嚇嚇啊啊—嚇嚇—」

聲音比起先前竟是高了不止一倍的赫茲﹗這就足以證明喪屍在飽和狀態下,力量會因而突飛猛進



該是我們撤退的時侯了﹗

我當機立斷,也來不及詢問陳慧欣的意願,就一把揪住她的臂膀,驚猿脫兔地牽著她,向著圖書

館的方向奔跑。

還好今次她沒有掙脫開我的手,任由我牽著她奔馳脫跑。也許是因為她終於意識到情況危急之極

,是以也沒選在這種時侯「發作」。

「嗚啊…嗚嗚嗚—」

聽著背後的嗚呼喊聲直響雲霄,我倆也不由得加快腳步,風馳電掣地向前奔跑。

我們奔馳到離圖書館最近的一個課室時,一頭暗藏已久的喪屍從陰暗處突然撲出,擋住了我們眼

前的去路。

我瞥了瞥牠,又回望著後方。在前方,牠咧開血嘴,一絲絲混雜臭血的唾液從其滴流而落。後方

,幾頭喪屍冗奮地嘶叫著,慢騰騰地向我們逼來,宛如一個獵人有持無恐地逼壓著垂手可得的獵

物。

前方後路在無形中形成了一層難以掙脫的包圍網。

「我們被、被前後包圍了,怎、怎麼辦?我們…死定了﹗」陳慧欣驚聲顫道,嬌弱的身軀不由得

向我挨近。

有這樣的必要嗎?

就在她閉上美眸,坐以待亡時,我立時拉起衣袖,用銳利的指甲在雪白的臂上抓下五道深長的傷

痕,在抓傷手臂的同時,我忍著疼痛,將手臂上的血痕印上了牆面並用力向右一擦,潔白如紙的

牆面登時渲染成一幅血跡斑斑的壁畫。

啊呀,這種撕裂的痛楚我很久沒體驗過了,這種痛感陌生得來又令我如陷迷霧,就像一個初嚐毒

品的人一樣,陷入了迷離幻夢之中。

我迷迷糊糊地拉著陳慧欣向後一退。登時,喪屍圍了過來,牠們圍攏在跡血斑斑的牆面埋頭吸咬

,幾頭喪屍頭貼頭地貼著牆壁,這驚人的景像竟有著說不出的滑稽。

而陳慧欣亦在此時睜開了雙眸,她第一眼就看到我那張幻痛交加的臉龐,隨後驚動不已地望著我

用血流如泉的傷臂顫顫抖抖地拉著她離開,心裡除了那尚存的怨恨之外,還夾雜著一絲難以察覺

的安全感。

她終於按捺不住,開口驚問:「這是為了什麼?這不像你的風格,為了我而受到這等傷害,值得嗎

?還有,你剛才為什麼不吻我?」

我心裡暗暗一痛,避而不答,沒有說出真正的答案,轉而含血一笑:「因為剛才情勢危急,沒有時

間。你很想我吻你嗎?你若真是想的話,讓我們回到安全地方才吻也不遲。」

陳慧欣心中一震,可是她沒有追問下去。因為她知道這個性格奸險殘冷的男孩一定是有著某些不

為人知的慘痛經歷才會變成現在這副模樣。

沒多久,我們就走到了圖書館的門口。

我放開了陳慧欣,她用幼嫩的手用力敲打著大門。

「卜、卜、卜」

陳慧欣貼近大門,低聲喊道:「肥崔,你在裡面嗎?我們被喪屍侵襲了,你快些來開門﹗」

圖書館裡沒有回應。

「好吧,無用的小笨蛋,還是讓我來吧。這樣也發現不了嗎?」我淡淡地道,憑著過往的記憶,

從牆邊摸索到一顆如櫻桃般細小的門鈴,按了下去。

其實也不能怪她,因為門鈴真的就只有一節手指般細小,更何況現在是深夜,很難看得清楚,只

有用手來摸索。

「哼﹗」陳慧欣冷哼一聲,別過頭去,不理睬我。

豈料一別過頭就見到一頭血口咧開的喪屍向她迎面而咬,她驚慌失措,只懂得用小手去推卸喪屍

的身軀。但此舉無疑是見不到成效的,只見她那對渾圓飽滿的胸部與喪屍的尖牙距離愈拉愈近,

愈貼愈埋,讓人禁不住擔心她的胸部會否被喪屍染指。

嘿嘿,瀨蛤蟆也妄想吃天鵝肉?輪到我也遠遠輪不到你吧﹗嘿嘿…

我心中冷笑,連忙一腳踩在喪屍的腳根處。

「嗚嗚啊…嗚嗚…」喪屍登時痛得呲牙大叫,潰爛的左腳反射性地縮了多下。

我再接再厲,再一腳狠狠踩在喪屍另一隻腳的根部。

「嗚呀呀呀—嗚呀呀呀—」喪屍的慘叫聲更大了,牠痛得捂著雙腿根部,站立不穩地跌倒在地上



就在此時,圖書館的大門鐵閘敞開了,肥崔探了他肥碩的頭顱出來,他左顧右看一會,然後對著

我們急促道:「快、快進來﹗」

當我踏進門口時,恍然醒起瑟縮一角的陳慧欣,走了過去,摟著她的蛇腰,直到進入圖書館後,

才鬆開了她。

待我倆入來,肥崔即時把大門鐵閘關上。

「砰」

閘門剛剛關上,肥崔劈頭就罵:「你們兩個怎麼搞的?我不是警告過你們,沒有得到我的準許,不

準擅自離開圖書館嗎?你知不知道這樣做會害死我們的﹗?現在我們坐在同一條船,誰死了對大

家來說,都是一種損失,這意味著我們抵禦喪屍的力量又少了一分。唉,你們到底明不明白啊?



「對不起,我們…也不想的。」陳慧欣垂下頭低聲道,聲細如蚊。

我張開嘴,動了動舌頭,冷然不語。

「發生什麼事了?」蘇民峰湊熱鬧湊了過來,我扭首一望,見到其他人也走近過來。

「咦?你們也醒了?」肥崔驚訝地看著蘇民峰等人。

「廢話。」柳青絲啐道:「剛才的鈴聲這麼響亮,我們怎麼可能不醒來啊?﹗」

「沒錯。」蘇民峰附和道。

「啊…我怎麼覺得我們好像少了一個人似的?」張楠四處張望,臉上露出一絲困惑之色。

「什麼好像,根本就是。」柳青絲想也不想就反駁道。

「你們一說我就醒起了…殤影、慧欣同學,李賢宇呢?他不是已經……」肥崔沒有再說下去,因

為誰都能猜到後面是什麼意思。

「他死了,身首異處地死了。」我滿不在乎地道,語氣異常冷淡。

眾人一聽,有人哀傷,有人惋惜,有人驚訝,也有人幸災樂禍。

哀傷的是陳慧欣,她一想到我害死了她的男友李賢宇,就不禁又怨又恨地瞪著我。

「他是怎樣死的?」肥崔問道。

「我去廁所方便的時侯,見到陳慧欣與李賢宇在……」我話未說畢,就被一道尖叫聲給打斷了。

「啊﹗﹗﹗」

發出這道尖叫聲自然是陳慧欣,她嫩臉通紅,羞窘地瞪了我一眼,似乎在說:「夠了,不要再說下

去﹗」

肥崔這個淫棍見到陳慧欣嫩臉通紅,不由得浮想聯翩,興致勃勃地追問:「在幹什麼?」


「他們在…」看著陳慧欣忐忑不安的眼神和肥崔期待的眼神,我心裡又好氣又好笑,續道:「他們

在…視察環境安全與否。」

「哦,原來這樣。」肥崔點了點頭,對陳慧欣贊道:「真想不到你們如此偉大,竟然冒著生命危險

去確保大家的安全﹗真的太感謝你們了﹗」

「我…」陳慧欣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嘴裡說不出話來。

「哈啊—很睏啊,我想先睡覺了。」蘇民峰打了個口欠,正好為陳慧欣「解圍」。

陳慧欣向他投以感激的目光,後者擺了擺手,睡意盎然地回去睡覺。

「哈嗯—我都有點睡意了,我也先睡了。」張楠捂著嘴,向眾人揮了揮手。

「殤影哥,我今天經歷過太多傷痛了,我也要睡了。要是你喜歡的話,可以擁著我一起睡,我可

是很渴望睡在你堅挺的胸膛呢。」柳青絲眼裡閃爍著熱切興奮的光芒,好似絲毫沒有因我的人格

而放棄對我的追戀。

「或許吧。」我隨口敷衍一聲。

「哼。總有一天,殤影哥你會向我投懷送抱。」柳青絲眼中閃過一絲失望之色,不忿地轉身便走



「好了,現在只剩下我們三人了,可以說了吧?李賢宇死了以後發生了什麼事?」肥崔正色道。

「你試試說出去。」陳慧欣咬著紅唇,美眸惡狠狠地瞪著我,低聲暗道。

「單薄的紙終究是包不著熱烘烘的火,在廁所裡我……」正當陳慧欣以為我要公佈真相,還未來

得及阻止我,我就把李賢宇怎樣被喪屍咬死、之後我們的去向一字不漏地說了出來,不過我並沒

有掀穿剛才臨時亂作的謊話。

自打嘴巴、拿石頭去砸自己的腳這種蠢事我一向是不屑於去做的。

「你還真的有勇有謀、敢作敢為啊﹗」聽到我強吻陳慧欣,被她咬破舌頭,從而引開喪屍,肥崔

不由讚嘆一聲,但隨即話鋒一轉,凝視著我傷痕累累的左手,冷然一笑:「但現在你滿手都是鮮血

,你要如何保證喪屍不會因味道而過來侵襲我們?更加遑論明天我們要離開學校,走出大街了。



「肥崔你這話說得……」陳慧欣驚道。

「別怪我,我是為了大家的生存權利著想。」肥崔不以為意,毫不覺得剛才那番話與他保安的身

份背道而行。

嘿,在世界末日,當影響到自身的利益時,每個人心裡的黑暗面都會隨之浮現,有的是隱約的,

有的是明顯的,更有的看不透的。

我極度質疑,如果我無法保證不影響他們的人身安全,肥崔會不會因而把我踹出去,讓我在外面

自生自滅?我認為他會,在這個紛亂動蕩的世界中,誰又能真正做到絕對善良呢?

「這很簡單,我進去密室一會,問題就解決了。」我冷聲回道,不再理會背後兩人的喋喋不休,

打開沒有上鎖的密室鋼門,走了進去。

這是我第一次走這間密室,密室光茫茫的一片,刺熱的燈光照得我的眼眸隱隱發痛,這是一種很

不舒服的感覺。

我討厭刺熱的燈光,右手往牆一按,光茫茫的密室頓時變得漆黑一片。

我走近牆邊,打開了急救箱,取出了一支消毒藥水和一卷止血繃帶。

準備塗抹在左臂時,才發現上面的傷口比我想像中的更深,一條條的血痕在臂上縱橫交錯,血痕

之中皆有一道淺細的縫口,一點一滴的血珠從血縫中滲出,傷勢之重,讓人慘不忍睹。

學校的牆面凹凸不平、又尖又銳,難怪我一擦傷口就傷得這麼嚴重。

我用手按壓,倒了五分之一的劑量到傷口處,一開始還沒什麼感覺,但後來就是鑽心入骨的痛楚



忍受著臂上的烈痛,用繃帶把半條手臂包紮得密密實實。

包紮完畢,轉身就走出了密室。

我走到窗前,環視著窗外的景色。

外邊天昏地暗,憑著微弱的街道燈光,只能隱約地看到路邊的狀況。

外面的世界顯得異常殘酷,無數喪屍在街道上徘徊不散,像是在等待新的獵物出現,在不遠處還

可以瞧到幾道追追逐逐的黑影。

我定晴一看,原來是三頭猙獰恐怖的喪屍追逐著一名渾身是血的女子,她一邊奔跑,一邊驚喊,

以圖引起其他幸存者的注意,可我認為此舉是多餘的,很可能會害得自己送了性命。

試問,在屍群肆虐的街道,誰會冒著生命危險去拯救一名素未謀面的女子呢?

接下來的情形就證實了我所說的說正確無誤,那名女子只顧朝左向右呼喊,沒有顧及前路,結果

她不但沒有引起其他幸存者的注意及救助,反而讓成群結隊的喪屍聞聲而來。

終於,她撞到一個厚硬的身軀,她狂喜莫名,以為是遇到前來救助的幸存者。誰知道,當她擡起

頭,準備以感激的眼神來答謝時,才驚覺,這「人」根本就不是想像中的救援者,而是臉容潰爛
的喪屍﹗

「哇啊﹗﹗不要啊﹗﹗」

喪屍張開血口,在滿含驚懼的呼喊聲中,向女子的頸項猛然咬去。

女子的頸項被撕掉一片血肉,鮮血衝天噴出,失去支撐的她跌倒在地。其後,幾頭喪屍攀上了她

的軀體,嘶叫著撕去她的衣物,女子美麗的胴體也在這一刻被揭開,渾圓雪白的乳球,縷縷紅血

從其直流而下,那顆細軟的粉色櫻桃也被渲染得血色淋漓,一道細長的紅血更從深邃的乳溝穿梭

到下方的桃色禁地。

白晢的肌膚與鮮豔的紅血渾然交融,這誘人的景象吸引了更多的喪屍蜂擁而上。

「嗷嗷呀—嗷嗷嗷嗷」一群喪屍像是古老的食人族圍繞著獵物奮然嘶喊。

「嗚啊…嗚嗚﹗」
女子發出一聲淒厲至極的慘叫聲後,斷氣而亡。

慘烈的叫聲直透雲霄,就連隔著窗戶的我也聽得清楚無比。

「救我呀﹗救我…救我﹗」

女子悽然的叫聲在我耳邊不斷鳴響,我心中一陣絞痛,按著心房,向下一垂。

「蹼蹬」一聲,我渾身發軟,無力得軟倒在地,臉龐抽搐,悲痛至極。

啊呀呀…呀啊—過去一幕幕的痛苦回憶又在我腦海中重現。



半年前,一個寒風冷雨的夜晚。

太古某一寓所。

我取出鎖匙,打開了緋紅的木門。

走進屋裡,一股清淡的馨花香味四處溢然,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把手上的鮮花藏匿起來。

這是我女友的私人公寓,是她十六歲生日時父親送給她的禮物。

公寓佈置簡潔精美,外牆是女孩子一般都喜愛的緋紅色,天花板上掛滿閃亮的晶石裝飾。

「唦唦唦…唦唦唦…」一陣細碎的灑水聲從浴室傳來,我瞧了一眼浴室,大片透著水氣的薄霧從

其透徹而出。

梓晴她還在洗澡,她的身體我早已瞭如指掌,根本就沒有必要去偷窺,我還是坐下來等侯她好了



我舒舒服服地躺睡在落軟綿綿的沙發,愜意地伸展手腳。

「天長地久有時盡,此恨綿綿無盡期。」浴室裡響起如天簌之音的美妙歌聲,歌調時而幽愁,時

而哀傷,使人迷醉得忍不住就此睡著。

我閉目養神,靜侯一會。

突然,一雙如絲綢般滑膩的玉手觸碰著我的胸膛,我睜開眼,只見一名披著白色浴巾的女子含情

脈脈地注視著我。

她長著一雙像靈珠般光亮的眸子,一看就令人目眩神迷,難以抽離視線。

還有一對如扇子般細巧的睫毛,精緻的瓊鼻,鮮嫩可口的粉唇。

我眼中閃過一絲貪戀及欣賞之色,沿著她的粉頸向下望去。

她上半身半裸,露裸的粉肩,白嫩的乳球被浴巾緊緊包裹著,滴滴水珠沾濕了整條浴巾,整個乳

房輪廓變得若隱若現,水嫩嫩的乳球隨著呼吸上下起伏。

她瞧見我眼裡的貪婪,不但沒有絲毫責怪之意,反卻淺淺一笑,朝我輕吐出一口誘人香氣。

不行了﹗我忍不住了﹗

這時,我終於把持不住,猛然朝她濕潤的雙唇吻去。

我倆頓時吻成一片,雙舌交纏,你搭我我搭你,吻得難分難解。

舌頭一退,我順著唇線由左至右地舔舐。

「啊啊…啊嗯…啊」

梓晴被我吻得身子一軟,濕唇一張,吐出撩人的呻吟。

她柔軟的嬌軀不由自主地向我壓下,濕淋淋的乳房隔著浴巾緊壓在我的胸膛,那美妙的觸感,讓

我的慾火燒得更加旺盛,大手覆上她濕軟的胸部。

正當我欲更進一步行動時,她忽然不合時宜地發出驚叫。

「啊…這朵花是你送給我的嗎?」梓晴整個人像彈弓一樣彈起身,捧著旁邊的鮮花,驚喜地叫道



「不,不是送給你的,這是送給其他女孩的。」我邊抽回花邊輕浮道。任誰在情慾高脹時被打斷

都會感到煩躁不滿。

「哼,我再也不要理你了﹗」梓晴惱怒道,轉身就走。

「嘿嘿,這朵花當然是送給你了﹗除了你,我還有其他女人嗎?」我微微一笑,牽著她柔弱無骨

的玉手,將鮮花交回到她的手裡。

「哼哼,以你的尊容,還有其他女孩會看上你嗎?只有我這般癡傻才會喜歡你。」梓晴蹶著粉嘴

,伸手接過鮮花。

是嗎?口是心非的傻妞。

在她快要碰觸到鮮花之際,我倏地抽離手掌,見她惱羞成怒地瞪著我,才倏然將鮮花插上她的髮

髻。

「哼,竟敢三番四次地調戲我,看我怎樣掐死你﹗」梓晴佯怒,用力地掐著我的腰,但唇角間那

掩不住的笑意卻已經把她出賣。

「來啊,來啊,我等著你來掐。」我退後幾步,笑咪咪地看著她,雙手叉在胸前,挑釁道。

「你別走,我待會就要你好看﹗」她不甘被我嘲笑,向前一撞,整個人撞入我的懷裡。

我雙手環抱著她的弓腰,順勢將她拉落沙發。

一被我擁抱著,梓晴臉上的怒意早已冰消雲散,她微微淺笑:「咯咯,你還不是想趁機吻我罷了?



「是的,那麼,這位美麗的小姐,你願意讓我吻嗎?」我臉上展露出一絲燦爛的笑容,漫情翩翩

地問道。

「好吧,本小姐見你長得還過得去,就讓你吻吧。」梓晴掩嘴輕笑,濕潤的雙唇迎面而來。

剛剛才說我沒有人看上,現在又說我還過得去。女人真喜歡自相矛盾啊…

我如此暗想著。

不過,我當然沒有拒絕,伸出舌,與她紅潤的朱信勾結在一起。

我倆相互交換著對方的唾液,我吮吸她鮮甜的瓊漿,舌尖向上一頂,隨即鑽到她的舌下,橫掃地

挑動著敏感的蕾粒。

「啊嗯…啊啊…嗯啊…」梓晴輕喘。

梓晴被我挑動得慾火 身,情動地用桃處磨蹭我的下身。

我的下身漸漸從軟垂的小蛇進化成雄壯的巨龍,雙手也不在她平滑的背脊留戀,慢慢往下探索。

「啊啊嗯…啊嗯啊…啊啊啊…」梓晴的呼吸變得急促起來。

我輕輕撥開下方的浴巾,探進濕滑的股間,雙手抓著她軟綿綿的臀肉,把玩起來。

把玩了一會,我只覺渾身一片火熱,烘烘慾火在身體各處遊走。

「我們開始吧。」說完這句,就急匆匆地掀開礙事的浴巾。

剛剛瞥到那白晢的裸體時,腦後赫然傳來一陣刺痛,我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識。

不知過了多久,我才從昏迷中醒來。

我緩緩睜眼,眼前一痛。

強烈的燈光刺痛我的眼睛,只能微微睜開一條縫口,向前窺看。

四周黑森森的一片,難以看見周邊的外牆。奇怪的是,那強烈的光線像是跟我有仇似的,直直地

照射在我身上。

「嘿嘿,小兄弟,你終於醒了?」燈光處忽然傳來一把溫和的聲音。

「你是誰?這是哪裡?你帶我來這裡幹什麼?梓晴呢?」我望向燈光處的黑影,沒有因他的溫和

聲音而放下警戒,因為任誰被撲暈後,對任何來者都會抱有疑心。

「呵呵,小兄弟,放鬆一些,你可以叫我阿天,我帶你來這裡並不是為了傷害你的,而是要你答

應我一件事情。」他笑道。

我動了動身子,發覺動彈不得,就知道已被人綁縛住。

「什麼事情?」我總是覺得事情不會這麼簡單。

「小意思,只是要你離開吳梓晴,離得愈遠愈好,哈哈哈哈。」阿天哈哈大笑。

「離你媽的,我倆的事何時輪到你這個外人去管?」我一聽,勃然大怒。

「哈哈,不是我離開我媽的啊,我媽在我小時侯就離開了我了…」

「我管你他媽的是誰?你媽的最好立刻把梓晴還給我﹗」我急怒地打斷他的話。

「這樣說,你不會離開吳梓晴,對吧?」阿天臉上笑容一斂,冷聲問道。

「當然不,就算你把我殺了,也不能夠阻止我愛她﹗」我望著那道黑漆漆的影子,斬釘截鐵地道



「好,好,好啊,真是一個重情重義的好男人,那麼我就給你一個機會去證明你對她的愛吧﹗」

阿天拍掌,連聲叫好,伸手掌開燈。

黑漆的房間頓時變得光明一片。

我即時閉起雙目,以防再次被燈光刺傷我的眼晴。

過了一會,待雙眼開始適應以後,才漸漸睜開雙眼。

這下,我終於看清房間的一切。

一名身穿白衣、頭戴半邊面具的男子,手裡拖著一條長長的鐵鏈。

我沿著鐵鏈的線條看去,卻見鐵鏈的末端與一根圓形狗圈連接在一起。狗圈套在一名衣衫雜亂的

女子頸上,我驚恐地往上望去。

如果可以重新選擇的話,我永遠都不會往上望去。

光亮的眸子,精緻的瓊鼻,鮮嫩可口的粉唇。

這天使般神聖美麗的臉孔,除了我的女友吳梓晴,還會是誰?

可是她現在的模樣怎樣也與天使這字詞扯不上關係,她雙頰紅腫,像是被人摑過似的。臉上還寫

滿了哀傷和屈辱之色。

「不﹗﹗﹗」我見狀,悲怒交加,心如刀鋸,不能自已地嘶吼著:「你究竟對她做過什麼?﹗我要

殺了你﹗﹗﹗殺了你﹗﹗﹗」

「呵呵,世上臭逼多的是,每天一操何時盡?有必要為了一個女人而操幹動戈嗎?」阿天笑呵呵

地看著我,輕描淡寫地念起詩句。

「你閉嘴﹗﹗﹗」我怒吼,咬牙切齒,恨不得用牙齒一塊一塊地咬死他。

「阿天,我求求你…放過殤影吧。」梓晴微弱的聲音傳來。

「你…你說什麼?」我訝然望著渾身顫抖的吳梓晴,眼中閃爍著一絲困惑之色。

「阿天…你會放過他吧?」梓晴不敢與我對望,愧疚地低下頭,眼裡透出水霧,咽聲道。

「嘿,那就要看你待會的表現了,阿朱、阿久,你們給我鬆開他﹗」阿天陰陰一笑,隨即呼喚一

聲。

「是。」

兩道高大的身影從密門走出,他們應允一聲,踏著重重的步伐,朝我走來。

「咯」的一聲,綁在我身上的繩子應聲而斷。

是機會了﹗

我緊握拳頭,疾速地跑到阿天的面前,朝他面門擊打。

阿天不閃不避,任由我的拳頭如雨點般落在他的面門。

就在此時,兩條強橫的臂膀夾制著我的手腕,然後把我摔倒在地上。

「哈哈哈哈…你太不自量力了﹗蚊蠅般的力量怎可能給我造成傷害?」阿天囂張大笑,居高臨下

地看著躺下的我,那輕蔑的眼神像是看著弱小的螞蟻一般。

我怒不可遏,擡起腰,以圖給他狠狠一擊。

阿朱阿久見狀,即時以沈重的身軀壓落在我身上,我嘴裡噴出一口鮮血,全身交臂歷指,無法動

彈半分。

「想傷害我們老大,省省吧﹗」阿朱眼中露出一絲鄙夷之意,用手肘撞擊我的面門。

我再度吐血,噴在阿朱阿久醜陋的臉容上。

「我操你媽的,竟敢噴在老子英俊的臉龐上,老子以後靠什麼找食啊﹗」阿久大怒,用手抹去嘴

上的血水,轉而張開大口,朝我吐出一口唾液。

混濁的唾液與嘴邊的腥血混雜在一起,沿著下頷淌流而下。
我卻仿佛渾然不覺,只是冷怒地盯著他們。

這次連阿朱也驚怒了,他摑了我一耳光,破口大罵:「操你媽的,都成了我們手上的肥肉,還敢垂

死掙扎,還是躺下來乖乖等死好過吧﹗」

阿朱愈講愈怒,索性把阿久叫過來,一同對我拳打腳踢。

我忍受著不斷加疊的痛楚,沒有發出半點聲響。

過了片刻。

「夠了,停手﹗」阿天制止了阿朱阿久對我的施暴。

「現在該是時侯玩刺激一些的遊戲了﹗阿朱,把他搬到中央。阿久,你拿死亡之毯過來。」阿天

露出不懷好意的陰險笑容。

阿朱把我擡到中央處就放下,隨後阿久將一卷厚實的紅色毯子帶過來。

他走過來時,毯子還發出「咧、嘶」的雜亂聲,讓人不禁猜想裡頭放著什麼。

「好了,阿久,把毯放下,讓我們的林殤影同志見識一下死亡之毯的厲害。」阿天指著地下,命

令道。

阿久聞言,隨手把死亡之毯丟在地上。

死亡之毯被截然攤開,攤開後的長度竟然有三米之長,毯上鋪放著各種不同的利物,有玻璃碎片

,有尖石,更有鋒利的刀刃,地毯的盡頭還沾上一大片強酸,令人望而生驚。

這天殺的…不會是要我走過去吧?﹗

「殤影,我答應你,只要你走到這卷毯的終點,我就把你的女友還給你。」阿天陰然一笑,一副

看好戲的模樣。

「好,我走,你牢記你說過的話。」我冷冷地盯著他,走上前,毅然踏上死亡之毯。

腳下一沈,尖利的玻璃碎片瞬間刺入了我的腳底,腳掌即時變得血淋淋的一片。

「啊啊﹗」

我發出短暫的痛嚎,停止了前進的腳步。

梓晴眼中閃過一絲不忍及痛惜之色。

阿天在此時大叫大嚷:「嘖嘖,你剛才不是很硬朗的嘛?怎麼走到第一步就走不到了?」

「對啊,快走過去﹗」

「走啊﹗快走﹗」

阿朱阿久也不忘為我「打氣」。

我看了梓晴一眼,深情道:「等我。即使我的雙腿斷去,也要用手爬到你面前。」

「嗚嗚…真的很感人呢,嗚嗚,我都快熱淚盈眶了﹗嗚嗚」阿天佯裝抹眼淚,怪聲怪氣地道。

我毫不在意地向前行走,走過一段又一段的酸痛艱路。

無數塊碎片、尖石、利刃陷入我的腳肉,雙腳止不住的傷口不斷震動著,刺激著內裡的鮮血,鮮

血長流不息,我忍著痛入骨髓的傷痛,繼續前行。

每走過一步,都會留下一道觸目驚心的血色掌印。

每走過一步,步伐都慢了幾拍。

每走過一步,我臉上的痛苦之色也多了幾分。

梓晴見我縱使全身傷痕、痛不堪忍,臉上強裝的微笑卻依舊不改半分,忍不住捂著粉唇,淚如雨

下。

「等我…等我。」我喘著大氣,臉色蒼白如紙。

眼看地毯終點離我只有幾步之距,我卻感到舉步維艱、窒礙難行,怎樣也踏不出那最後一步。

因為最後一步,同樣是最為困難的一步。

散著蒸氣的酸性液體在我面前流動著。

為了梓晴,無論付出多大的代價我也願意,再多一點傷痛我也挺得過去。

「讓我走到你面前。」我踏出最後一步的同時,含血的嘴輕柔地吐出幾個字。

「不,不要﹗」梓晴發出一聲尖銳的悲鳴,眶內的淚水像堤壩開閘一樣奔流而出,怎樣也止不住

那激昂的沖勢。

沾滿碎片的傷掌與滾燙的強酸漸漸相近。

三里米。

二里米。

一里米。

終於,我踏上了終點。

與此同時,強烈的酸痛從腳掌處傳揚開去,貫徹到皮膚內的骨骼。

我痛得咬破下唇,按著雙腿,跪倒地上,痛不欲生。

幸運的是,我跪地之前微微踏出了一步,讓腳部的傷口不至於與強酸再次接觸。

「棒,好捧,捧極了﹗想不到你真的能走完這條路嘛,真是太令我敬佩了﹗」

「對,真厲害,想不到你的意志如此堅定﹗」

「你為了心愛的女友,竟然走過了無人能及的死亡之毯﹗做你的女友真是幸福極了﹗」

阿天、阿朱、阿久三人首次不約而同地露出贊賞及欽佩之色。

「你們…不、不要再說廢話了﹗快把、把梓晴還給我﹗」我顫聲怒道。

「好吧,偉大的男人,我現在就把她還給你﹗吳梓晴,你回到他的身邊吧﹗」阿天笑了笑,從褲

袋取出一把小刀,把連繫著梓晴的鎖鏈斬斷,然後藏到背後。

梓晴臉上居然沒有半點驚訝,像是早就料定似的。

接著,她朝我奔跑過來。

不過,陷入狂喜之中的我並沒有注意到這一點,艱難地張開雙臂,迎接她的投懷送抱。

胸口一痛,奔跑過來的梓晴撞入我的懷裡,把我直接撲到地上。

我伸出手,輕輕撫摸她濕亮的秀髮。

梓晴卻像是感覺不到我似的,她一言不發,急速地撕開我的衣衫。

「哈哈,梓晴你用不著如此猴急吧﹗?這裡有外人看住啊﹗」我愕然,隨即啞然失笑。

我感到梓晴的玉手摸向我的左肩,大感奇怪。

「咦?梓晴你幹什麼?啊呀﹗你…」我斷然發出一聲慘叫,隨即以哀傷、驚訝、不解、難以置信

的複雜眼神望住她。

「你…你為什麼要這樣做?」我震怒不已,捂著肩膀的傷口。

「因為…我要你離開我﹗我再不要跟你在一起﹗」吳梓晴用陌生而冷漠的眼神看著我,冷冷道。

「這…這到底是為什麼?」梓晴冰冷的言語像一把利刃刺在我的心胸,使我茹泣吞悲。

「原因很簡單。」梓晴走到阿天的旁邊,挽住他的臂膀,冷笑道:「因為他才是我真正愛的人。」

「不﹗不可能的﹗這不會發生的﹗」淚水奪眶而出,我狂亂地搖著頭,悲切地道:「這不可能。難

道你從前對我的感情都是假的?還有,你剛才含著淚替我求情也是假的?不,我不相信。」

「咯咯。」梓晴又走到我面前,冷笑一聲,續道:「不全是假的,至少有一成是真的。咯咯,剛才

奔流而出的淚水只不過是一個女人所受到的感動罷了,看到如此偉大的男人,任何女人見到都會

忍不住流淚及求情啦。沒什麼意思的了,別誤會了﹗」

「不,我還是不相信。那麼你…你為我所保留的處女膜是什麼意思?別跟我說這是故意留給其他

男人﹗」我痛心疾首,聲嘶力竭地吼叫。

「哈哈…呵呵…嘿嘿…」

空蕩的密室立時響起一陣哄笑聲。

「咯咯,你真聰明,一猜就中了﹗」梓晴微微淺笑,隨即以甜蜜柔情的眼神看向阿天:「阿天,我

為你儲蓄多年的貞節,今日終於可以用得上了。」

「沒錯。」阿天陰笑一聲,「你今晚躺在床上,洗淨屁股等我吧﹗」

「嗯。」梓晴答允一聲,眼中的柔情足以把冰山融化。

我摧心剖肝,回腸百轉,不再言語。

「好了,到最後一步了﹗梓晴,就由你來完成吧﹗」阿天柔聲道。

「哦。」梓晴隨口應允,眼中閃過一絲異樣的光芒,走到我的面前。

她提起白滑修長的美腿,一記踩踏在我的胸口,同時用鋒利的小刀,向我左肩刺來。

不,她不會這樣做的﹗不會真的刺過來﹗她只是受人指使,只是虛與委蛇而已。

縱管我淚流滿面、苦不可言,心裡依然堅持執著的信念。

一陣劇烈的痛楚頓時在我身上蔓延,我痛呼一聲,頭歪倒一邊去。

無情的刀仍然在我肩上雕刺著。

我像是被無數枝箭鑽進心房一樣,七死八活。

心中所堅守的信念也在這一瞬間桑落瓦解,在我眼裡,整個世界都裂開了,變得黯然失色,也變

成單一的灰白色。

「咯咯。終於雕完了﹗阿天,你來看看,雕得精不精緻?」梓晴笑問。

阿天走上前, 低頭一望,只見血淋淋的心形印痕雕刻在肩膀上,淌流的鮮血把整顆心臟塗滿,觸

目傷心。

他吹著口哨,笑道:「不錯嘛,你有做雕刻大師的潛質。只不過…」

「只不過什麼?」梓晴緊張地追問。

「只不過加上一枝箭就更完美了,這就完全演繹到他心中的痛苦,哈哈。」阿天落井下石地大笑



「哦,那我現在馬上加。」梓晴急著動身。


「算了,我也只是說說罷了,玩完了,阿朱,把他丟到後巷去。」阿天道。

「為何不乾脆殺了他…不怕他報警嗎? 」阿朱驚問。

「叫你做就做吧,多嘴﹗你覺得以我的聰明才智,會沒有想過後路嗎?」阿天不耐煩地罵道。

「哦…是的,老大。」阿朱走到我面前,舉起手肘,向我撞來。

我眼前一黑,再次失去知覺,暈了過去。

我醒來的時侯已經是在暗巷裡,我朝天仰望,看著星夜彌漫的夜空,腦海一片空白。

活在這世上,我真的很累…很累了。

真想縱身一跳,把腦裡的一切傷痛全然忘卻。

我不想再做好人下去,做好人…哈哈,做好人只會換來我這等下場。

倒不如投身於黑暗之中,讓黑暗煙沒所有的痛痕。

我撫摸著左肩的心形傷痕,肩上登時傳來一陣劇烈痛感。

只不過,肉體上的傷楚遠遠比不上我心靈所遭受的傷痛。

「嘿嘿嘿嘿嘿…」

我萬念俱灰,忽地仰天狂笑,看似爽脆歡快,然而笑聲之中卻蘊藏著說不出的苦澀和淒涼。

在以後,我永遠也不會忘記這段不堪回首的痛苦回憶。

你以為這就是我所經歷的苦痛嗎?不,這只是個開端,只是我心靈傷痕的一部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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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完,請續看下一章(逃離校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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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爵 | 2014-4-1 20:18:29

第四章 逃離校園

這一切,只不過是個根源罷了。

「嗚嗚嗚嗚嗚…」

我聽著遠方傳來的警笛聲,心裡空虛無神,浮遊不定。

突然間,我看到救護人員的臉孔與我愈來愈近,但同時又變得朦朧不清。

再後來,只看到白蒙蒙的一片,到最後,只見到一條黑縫,接著,我就昏暈過去。

現實世界中的我也在此刻醒來,我霍然睜開雙眼,映入眼簾的是冰冷的地面,透著陣陣的寒氣。

我雙手按著地面,站起身來,走到窗前,往外望去。

先前被喪屍圍擁而食的女子,美麗的軀體早已香消玉殞,只剩下一副血骨淋漓的殘軀,幾隻喪屍

在旁快活地捧著剩餘的內臟咬食,為本是幽深清冷的街道添上一道濃重血色。

「唉—」我失落地長嘆,剛才女子被喪屍窮追不捨,那無助的眼神觸動了我的內心深處,讓我不

自覺地回憶起從前的我。

原來,從前的我也有過如此深情的時侯。

在那件事情發生後,我的性格也變得陰暗起來。

很多時侯,我都生活在痛苦與矛盾之中。

有時侯,我會藉著肉體的傷痛來痳醉自己。

我曾經以為,我可以一直對任何事情滿不在乎、漠不關心,可是昨天發生的異象卻把這執著的意

念無聲地打破了。

原來,每當牽涉到我的生命安危時,我就不得不去在乎,甚至去關心。

這跟我的性格大相逕庭,矛盾極了。

但人活著,不總是充斥著矛盾與逼迫嗎?

就如我一直不喜與人交談一樣,但現在的局勢逼使我不得不與人交談,盡量融入他們的生存圈子

裡,否則就會被大夥拋離,落個眾叛親離的下場。

是以,我需要借助他們的力量,與我一同對抗喪屍,必要時更可以讓他們充當肉盾,抵擋喪屍的

侵襲。

哈,有件事還滿好笑的,記得幾個月前,我曾經因為性格變幻不定而前去求醫,可是醫學報告出

來的結果卻嚴正明確地指出我正常得很,只是心理上的陰影致使我的思想有些扭曲。

偶然,我僅存的良心也會復甦起來,斤責我的不道德行為。其實,我也知道這樣做是錯的,可我

還是肆無忌憚地照做了,因為我的心早就已墮落了。

雖然有時侯我還會保留著以前的性格,如喜好玩笑,可是今夜畜意害死李賢宇一事,更是讓我墮

落得更加徹底。


我暗自決定,要在屍群肆虐的世界掙扎求生,努力地活下去。
即使因此踐踏別人的生命,我也在所不惜。

因為,我還要向他們展開更殘暴的復仇﹗特別是…吳梓晴﹗

我的額頭壓貼窗框,喃喃低語:「梓晴,最令我著迷的是你,但最傷我心的同樣是你﹗是你造就了

今天的我﹗」

我仰天張望,眼眸射出無窮無盡的恨意。

真讓人期待你我的重逢呢﹗到時侯,我會……

我恨恨地想像著梓晴的下場,但腦海卻不自覺地閃過以往與梓晴一起的甜蜜回憶。

包括…我與她的初次相會、雨中漫步、我倆的初吻……

想著想著,我的眼眸漸漸濕潤,水光粼粼的眼瞳閃爍著點點淚光,宛若雨夜星空中點綴的繁星。

不,在未得以報仇前,我還不可以哭出來﹗

我吞聲忍淚,強忍著快要崩塌的淚關。

嘿,或許是我堅持不屈的緣故,過了片刻,淚水竟然真的倒流而回,眶內再也沒有剩餘一滴眼淚



我擡首仰望著無邊無際的夜空,淒然一笑,後而轉身離開。忽然一雙細長而柔暖的柔荑攬上我的

肩膀,柔軟的觸感之餘,還夾帶著陣陣的溫柔暖意,以及恬淡幽香的女香,她俯身到我耳邊輕喃:

「不要怕,你還有我。」

我愕然瞧著她的柔順胴體貼近我的胸膛,她的粉色小嘴微微張開,吐出一絲絲溫馨暖氣,她的柔

荑漸漸向下移落,到脖頸,再到右胸,當她試圖觸碰我的心骨、試圖用她的柔暖去暖解我冰冷的

心之時,我狠狠地推開了她,然後帶著半分哀傷、半分怒意的眼神注望著她。

因為,她令我再次想起我被吳梓晴叛離後,林愛紗用她的暖愛去化解我心中的傷痛,然而此時的

柳青絲,無論在動作上、眼神上、言語上都與她是那般的相似﹗

柳青絲依然沒有半點氣餒,再次用她的柔暖攬著我冷得發抖的胸膛。

「夠了﹗你到底還要纏著我到何時?」我一時間百感交雜,複雜的眼神收藏著驚異、憂傷、惱怒

,還有一絲難以察覺的熱慟。

「殤影哥,嗚,我知道你經歷過很多傷痛,但我每次看到你陰沈沈的樣子時,總感覺到你內心深

藏的暗痛。每當我想起你以往的陽光笑容,再看到你現在這副模樣,我就心如刀割,忍不住黯然

落淚。嗚嗚,給我一個機會,留在你的身邊。你可以當我是情感困擾的療傷所,再大的痛苦也由

我倆一同承擔,好嗎?嗚嗚…」柳青絲把頭貼靠在我的胸膛,咽聲道。

我感到一道又一道的情淚流過我的心房,輕輕觸動著我敏感的心門。

但我這次沒有推開她,我是一個憐香惜玉、重視感情的人,真的不忍心看到她再次受到傷害,這

是其一。

其二,我不想她繼續哭泣下去,然後讓大家都得知我背後的另一面。

說到底,我還是一個容易受情感影響的人,只不過在一般情況下,我不會顯露出來罷了。

我伸手擡起她的俏頷,近距離凝視著她,慘然一笑,道:「不,你不可能理解我心內真正的痛苦。



「不是我不能理解,而是你一直沒有給我機會,現在,時機已然顯現了,就等著你來奪取﹗」柳

青絲雙手環著我的脖頸,粉唇微微向前,似乎在誘人將其採摘。

我用食指輕按著她的粉唇,輕聲道:「你給我一些時間去整理心神,明天到了安全之所,我會給你

滿意的答覆。」

柳青絲臉上一紅,點點頭,轉身就走,走之前還留下令人心神蕩樣的一句:「嗯,我會等著你,我

的陰門永遠為你敞開。」

哇哇,這小妞實在太會勾人心弘了﹗

我頓時有種飄飄然的感覺,整個身軀像是飛起來一樣,爽快神怡。

「不過我還得做個試驗。」我神祕一笑,從褲袋取出一包薄荷味香煙。

我朝望遠方,把煙點燃了,優雅地吐出煙圈。

不知道明天等著我的會是什麼?是未知的新品種喪屍?還是遇上我熟悉的朋友?

不管怎樣,明天我都要把計劃弄好,並確保一切萬全。

這樣,我才有機會去完成我的復仇大計。

在煙霧籠罩的氣氛下,我漸漸迷失了自我,在黑夜之中沈沈睡去。


清晨,日光初現,灼熱的陽光穿過樹葉間的空隙,透霧而出,一絲一縷地灑滿了整個校園,使整

個校園充滿了生命的氣息。

臉上火辣辣的一片,我輕皺眉頭,睜開雙眼,慵懶地站起來,揉了揉眼珠。

「殤影同學,你醒了?醒了就坐過來商討要事吧。」剛剛醒來,肥崔粗獷的聲音就傳了過來。

我聞聲望去,卻見肥崔、張楠、蘇民峰等人圍坐在大桌上,你爭我吵地討論著。

「我知道了,等我一會。」我回道,轉而走到窗邊,望出街外。

街道空無一人,就連四處覓食的喪屍也失去蹤影,冷冷的清風飄然輕過,遺棄在路邊的報章雜誌

被吹拂得四飛八散,有的吹到路面,有的飄到樹上,有的飛上天邊,整條街道都散佈著荒涼廢棄

之色。

哈哈,這次行通了﹗

我見狀,暗暗竊喜,希望之光在心中油然而生。

「殤影同學,你還愣在那邊幹什麼?快些過來商討對策啦。」肥崔焦躁的聲音把我從竊喜之中拉

回現實。

「嗯。」我點點頭,抽回視線,轉而走到肥崔身邊,隨意找了個位置坐下。

一坐下,坐我旁邊的柳青絲,就急不及待地對我道:「殤影哥,我們現在在續說昨天未完的議案。



「哦,那你們現在討論成怎樣了?」我扭首望向肥崔,問道。

「不太順利,還有兩項議案需要達成共識。」肥崔呶了呶嘴,頓了頓,沈聲道:「首先,我們要找

尋安全的藏身之所,在小西灣區,哪裡既安全,又可以長期留守,且能提供大量食糧供我們食用

,還有,路程不能太遠,最好是在於學校的視程內,不然我們沒走到一半就被喪屍撲殺了﹗其次

,我們如何才能確保安全地抵制目的地,靠武器?靠運氣?靠捷徑?還是靠……」

我漫不經心地聽著肥崔的長遍大論,目光四處遊移。

縱管肥崔的演講沒有多少煽動性,大家都依然聚精會神地聽著,畢竟這是性命悠關的事。

乍然,我見到陳慧欣幽怨地瞪著我,那眼神就像是獨守空房多年的深宮怨婦,使我不禁拉下幾條

黑線。

汗,幹麼用這種眼神瞪著我?我又不是做錯了什麼,害得我幾乎以為傳說中的貞子從電視機爬了

出來,要找我追魂索命似的。

為了逃避她幽怨的眼神,我扭首望向旁邊的柳青絲。

只見柳青絲輕咬銀牙,臉頰緋紅,活像一顆熟透了的蘋果。

咦…連你也這樣…

我大感奇怪,向下望去,才發覺我的手不知何時放到她粉嫩柔滑的大腿上。

哈哈…我真是…

我心中暗笑,連忙抽離手,對她說了聲:「抱歉。」

柳青絲搖了搖頭,紅著臉低聲道:「不要緊,你又不是故意的。」

這時,陳慧欣怨恨的眼神又強了幾分。

嘿嘿…她如此看著我,不會是因為吃醋了吧?

這樣的念頭在我腦海一閃而逝,隨即啞然失笑,搖了搖頭。

這當然不可能啦,我想她一定是還在記恨昨晚我害死李賢宇一事。

女人心思就如同翻復多變的天氣,變幻莫測—這句話真不是蓋的。

不過,詭計多端的我當然不會就這樣被難倒了,我凝望著她,舔了舔唇邊,內裡意思不言而喻。

果然,陳慧欣臉上一紅,眼裡滿是羞窘之色,再也不敢與我對望。

「夠了﹗你們兩個眉目傳情夠了沒有?生死時刻,你們……」

「行了,不用再說了﹗我知道怎樣做了﹗」我豁然站起來,面朝眾人,自信滿滿道:「第一條問題

,安全之所暫時定為我家……」

「等等…為何我們不去小西灣購物商場?那裡環境又大又安全,而且商品繁多,食物更多不勝數

。」蘇民峰忍不住提出疑問,打斷了我的話。


「唉,民峰,你聽我把話說完,再作評論,好嗎?」我嘆了口氣,一臉無奈。

「哦,好的,不好意思,嘿嘿…」蘇民峰歉意地對我點了點頭,尷尬地笑了笑。

「那麼我們繼續……」我攤開雙手,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樣。

「再等等…你記得…」在我準備展開長篇演講時,肥崔又打斷我的話。

縱管我有著極高的忍耐力,在此刻也禁不住感到一絲煩躁。

「幹﹗又怎樣啊?﹗」三番四次地被人打斷重要的言論,我臉色通紅,煩躁不已,忍不住把心底

話說了出來。

「喂,年輕人應該尊敬長輩,別出言不慎,要有禮貌…好的好的,別用那種眼光看著我,總之我

一句說完,你記緊你提出的建議是可行且絕對有效就行了。」肥崔不忘為我的意見提點一下。

廢話,這個不用你說我也會。

我深吸幾口氣,臉色很快就回復如常,平靜地道:「剛才民峰問我為何不去小西灣商場暫避?因為

我曾經說過我們需要集合幸存者的力量去對抗喪屍,因此我需要大家一起到我家裡尋找我的家人

,相信這時你們會有個疑問:『為什麼一定要去你的家啊?去其他人的家不行嗎?』我可以回答你

們,不行﹗原因是我熟悉你們每一個人的家。青絲住在西灣河,民峰住在太古,而張楠則住在西

環。」

「慧欣,你好像也不是住在小西灣,對嗎?」我頓了頓,轉望陳慧欣,問道。

陳慧欣點了點頭。

「肥崔,你呢?你不會是住在小西灣吧?」我轉而望向肥崔。

「我也不是,我住在九龍塘。」肥崔回應道。

「那就行了,既然你們的家都不在小西灣,那麼,除了去我家外,再也沒有比這更好的選擇了﹗

去我家後,其一,可以先聚集幾個幸存者來幫助我們,如果我的家人沒事的話…其二,我的家比

這裡更加安全,我家位於高樓,相信喪屍不會懂得乘升降機來找上門吧﹗好,就算牠們由後樓梯

過來,我家的鐵閘是以高價打造的,堅硬的程度並不比一般防子彈的鋼門遜色多少,怎樣也能頂

上五天、六天,所以大家可以安心在我家暫避。至於安全通往方面…」說到這裡,我停了停,鬆

了口氣。

「影哥,我深知你的為人,你這樣說就一定有你的理由,你一向不做沒有把握的事,你就說說如

何可以保證大家安全吧。」一言不發的張楠突然出聲,幫我建造一個上台階。

嘿…其實剛才我漫不經心地聽著肥崔說話是因為我已然明察秋毫,心裡早已有了決定,只不過我

還是有點擔心說出來後他們會難以接受而已。

「呃,其實呢……」我遲疑著,有點難以啟齒。

「我們都是一起逃生的同伴,有話不妨直言。」肥崔走了過來,拍了拍我的肩道,以示鼓勵。

「那我照直說好了,在剛才,我發現到街上的喪屍全都失去蹤影,加上太陽剛剛升起,因此我懷

疑喪屍會在清晨時侯躲藏或轉移某處,可能是牠們懼怕陽光,可能是牠們被某種生物吸引了注意

,也可能還有其他可能。但我估計喪屍『失蹤』的時間並不會持續太久,而且我無法保證是否所

有喪屍都躲藏起來了。前往的途中可能有著未知的風險,這樣,你們還願意冒險前往我家嗎?」

我把先前的發現一字不漏地說了出來。

眾人聽後,旨聳然動容,肥崔的表情是若有所思,蘇民峰的表情是驚奇不已,而張楠的表情則是

豁然開朗。

蘇民峰先提出疑問:「但喪屍又不是吸血鬼,怎可能會因懼怕陽光而躲藏某處?」

我聳聳肩,不以為意:「我怎麼知道?我又不是喪屍,我只是舉個猜測罷了。」

「好了,喪屍的行為並不是我們能探討得到的,也不是我們討論的重點。重點是我們到底應否前

往殤影同學的家,並如何進一步保證途中的安全。」肥崔不讓我們扯離話題。

「我第一個贊成去影哥的家,我可不想待在這裡坐以待斃,等著死神來收割我們的生命﹗即使途

中有著多大的危險,我也願意冒險前進,因為希望就像暗藏磚中的寶石,你用肉眼無法看見它的

存存,只有親自用手去摸索,然後把它掘出來,這樣才可以長久地擁有它。大家說我說的對不對

?」張楠眼裡閃爍著堅定的神采。縱使他昨晚一副驚弓之鳥狀,然而經過一晚的冷靜思考後,他

終於變回那個冷傲不羈的他。

眾人旨點點頭,顯然贊同張楠的意見。唯獨陳慧欣一人搖搖頭,駁斥:「我承認你說的言之有理,

可是你如何擔保我們逃亡的過程絕對安全?」

「啊…我…」張楠一時語塞,支支吾吾,答不出話來。

張楠幫了我一把,現在該是我回報他的時侯了。

「你太過執著了,世上沒有議案是絕對成功的。」我冷冷道,思索一會,冷笑道:「你所說的『安

全』就在你的桌下,你可以利用它來自保,但老話在先,你不用指望我可以保證你的『絕對安全

』﹗你想去尋找它的話,我歡迎你任意去尋找,不過到時你若是被喪屍咬了,別怪我心狠手辣﹗

」我心中一片冰冷,我絕不允許有人阻擋我們的生存之道,即使是女性也一樣﹗

眾人面面相覷,陳慧欣忿然變色,美眸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傷感,但也沒說什麼。

張楠淡然置之,摸了摸桌下的椅腳,才恍然大悟:「哦,你是說用我們桌下的椅腳充當武器,這法

子不錯,我們可以用它來自保。」

「這的確可行,但是在圖書館裡,我們應去哪裡找工具把椅腳拆開?」肥崔臉上露出讚佩之意,

但隨即又提出質疑。

「用腳把它踹開。」我答道,轉而走到空無人坐的桌椅,一腳踹去椅腳。

「通」的一聲,堅硬的椅腳沒有想像中的塌下,只是震了一震,頂端部份有點扭曲。

我忿忿不平,再一再二地踹踢椅腳,然而椅腳還是絲毫無損,反而是我的足踝隱隱作痛。

陳慧欣眼中露出一絲嘲弄之色,嘴角微微揚起,似乎在嘲笑我的無能。

「你笑什麼?」我感到敏感的自尊心被觸動了,冷冷地問她。

「我笑你不自量力,你明明無法踢開椅腳,還要死撐下去﹗」陳慧欣臉上露出一絲不屑之意。

誰說我不行的﹗﹗我就不相信這次不行﹗﹗

「喝—」

我一聽,心中勃然泛起莫名的怒火,冷喝一聲,集中全身的力量,向桌椅的中央狠狠踢去。

「燈、燈、燈、燈」

果不其然,四枝堅硬的椅腳赫然跌下,失去椅腳支撐的桌椅倒在地上。

我撿起其中一枝椅腳,默然走到另一張座椅,一腳踹去。

「燈、燈、燈、燈」

座椅再次倒下,四枝椅腳應聲跌落。

「嘩—」

圖書館頓時響起一片嘩然,大家都驚訝不已地看著我。

「不用這樣看著我,只要集中全身力量於一處,我相信,在座的每一個人都能做到。」我淡淡一

笑,毫不為意道。

「嗯,安全問題總算是解決了,現在時間無多,大家快撿起鐵通,然後跟著我出去。」肥崔立時

撿起一枝鐵通,走到門前,指示道。

每人都在地上撿起一枝鐵通,蘇民峰指著剩餘的兩枝鐵通,眼裡透出一絲疑惑:「這裡還有兩枝鐵

通,怎麼辦?」

肥崔走上前,伸出手,對蘇民峰道:「給我,有多的不好浪費,留下來以作備用。」

「哦。」蘇民峰答允一聲,把兩枝交給了肥崔。

肥崔匆匆走到門前,按著閘門的把手,回首問道:「是不是所有人都準備好了?」

「是—」

眾人走到肥崔的身後,齊聲地發出一把合和之聲。

終於都要開始了﹗

「那我們出發了﹗」肥崔一咬牙,毅然拉開閘門。

外面的世界,喪屍真的消聲匿跡嗎?

殘冷的街道等著我們的是怖然的喪屍?殘暴的殺戮?抑或是未知的驚嚇?

掌控生死的生存之旅就此展開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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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爵 | 2014-4-1 20:18:45

第五章 大堂之險

此時,閘門被慢慢打開,外面的光線一點一點地照射在我們身上,暖熱熱的陽光照耀在我們的心

門,使我們戰兢不安的心也吸收到一絲溫暖。

「不用害怕,讓我們一起走出去。」肥崔嘴角浮現出一絲溫和的笑容,率先走出圖書館。

「這根本沒必要好害怕。」儘管我心裡有些忐忑不安,我依然強自鎮定地道。

「好。」張楠響應一聲,跟在我的後面。

接著是蘇民峰、柳青絲……

我緩緩走出圖書館,瞄了瞄四周。

學校的牆面沾染著形狀各異的血跡,有點像是動物的手臂,有點像是把手槍,有點像是開鎖工具

,款式之多,就像是一個街頭藝術家的塗鴉天地。

眾人見狀,眼裡均閃過一絲哀傷及驚惶之色,停下了腳步。

「走吧,待在這裡很不安全,來,讓我們手牽手地走出學校。」肥崔抓住我的手,然後示意其他

人照做。

我望住前方的樓梯,極不情願地讓他抓住左手,雖然手牽手可以帶給人團結的力量和精神,但發

生意外的機會也會因而增加。

試想一下,當我們落樓梯時,有人不慎失足,令全部人也撲倒了,如果這時有喪屍出現的話……
這法子危險極了﹗

很快地,有人與我的想法不謀而同,張楠輕輕鬆開了我的手,不滿地嚷道:「肥崔,你不是這樣玩

弄我們吧?要我們側著身子地走?不方便之餘,還易生意外﹗」

肥崔聞言,撓了撓頭,「也是…抱歉,我忘記了,那算了吧。」說完,踏著樓梯,向下走去。

我們走在肥崔的背後,跟隨著他的腳步。

樓梯間沒有喪屍,只有乾旱的血跡,殘剩的肉渣,踩上去濕淋淋的,「咇」的一聲,肉渣被壓得

更加扁碎。

噢,真是見鬼,嘔心極了。

一股酸意突然從胃裡湧上喉嚨,我連忙用右手捂住嘴,生怕嘔吐聲引起喪屍的注意。

我回首望了望,發覺大家都跟我一樣,捂住嘴,一副欲嘔又止的表情。

肥崔見狀,便道:「大家忍耐一下,我知道這種感覺很難受,但為了生存,我們只好屈就一下了。



蘇民峰點點頭,催促道:「嗯,那我們走快一些吧﹗」

說後,我們加快了腳步,同時放輕身子,向前走去。

走著走著,我們走到了一樓梯間,顧望四圍的景色時,急促的腳步聲不約而同地戛然停止。

樓梯邊的走廊遍佈著細小的石屑、散碎的紙張、散落的木板,牆面的塗鴉(學校的自由創作)被染

成一片血紅,特首梁震英笑容可掬的臉龐也被添上幾道血彩,染在他的眼珠、鼻頭以及唇邊,看

上去血蒙蒙的,仿佛塗鴉上的他也變成喪屍似的,令人望而生畏。

走廊滿地瘡痍,禮堂上層的木門幾乎碎裂,門邊盡是一條條的淺細裂縫、一個個的圓狀洞孔,木

門上的玻璃早已破碎,散落在血跡斑斑的地板上。

「唉。」陳慧欣幽嘆一聲,神情低落道:「這已經…不是我們熟悉的校園了。」

「嗯,不知道學校究竟還有多少人好像我們一樣,殘存下來?﹗」柳表絲美眸閃爍著惋惜的神采

,感概道。

「會有的,我相信,一定有,我有這個信念,而且是堅固的。」我信心十足道。

「好吧,就讓我們抱著這個信念去前往目的地吧﹗」肥崔握緊拳頭,繼續走落樓梯。

我們也緊緊地跟著他。

沒一會,我們走到地下的禮堂門口,木門倒塌在地,四處牆壁都是血紅的掌印,有的掌印做著虛

抓的姿勢,有的掌印只剩下兩隻手指,有的掌印光有掌心,卻沒有手指,讓人不覺想像這些掌印

的主人生前受過多麼悽慘的非人折磨。

擺放在儲物櫃的獎杯獎牌像是被推翻的攤販一樣,連同玻璃碎片四散在地。此外,不遠處的草地

還放著一顆破爛不堪的足球。

我們的學校不可能回復原貌了﹗再也不可能﹗

我一時間感概萬千,乍見一本爛碎的學生手冊落在木門旁,走上前,伸出手,欲圖撿起地上的學

生手冊。

怎料左臂一動,就痛不堪忍。

「小心﹗」
「殤影同學﹗」
「影哥﹗」

與此同時,我的身子失去平衡,在大家的驚叫聲中,向著滿是碎片的地下墜落,眼睬睬地看著尖

利的碎片向我眼前迫近,快要刺入眼球。

玻璃碎片閃爍著一絲亮透的鋒芒﹗

我仿佛看到死神正舉起斬魄刀,陰笑著向我揮手﹗

不﹗

我眼利手快,霎時用腰部的力量反倒身子,轉為側身跌落地面,「撲」的一聲,我跌倒在地,身

體因貼落木門而沒有受到傷害。

我的瞳孔劇烈收縮,驚懼地看著眼前直直豎立的碎片,碎片離我的眼球僅有一線之距,心裡充滿

驚慌和緊張。

我翻起身子,單手按著膝蓋,喘著大氣。

這大概是我有生以來最為驚懼的一次﹗第一次與死亡距離如此之近﹗

「哈…哈…」我氣喘噓噓,心有餘悸道:「我的命真夠大﹗」

「殤影哥﹗」

「影哥﹗」

大家都圍攏過來。

「嗚嗚…你沒事就好了,剛才真的把我嚇壞了。嗚嗚…」我疲累地看著她,只見她花容失色、淚

流滿面,清澈的淚水滴落在汙穢的地面,把它也潔淨了。

「殤影同學,雖然你沒有宗教信仰,但我不得不說,經過這次以後,你得改信耶穌了﹗」肥崔讓

我的手搭在他的肩膀,扶我起來。

「影哥,我真羨慕你,每次都能如此走運。」張楠面露訝然,驚道。

「謝謝。」我走到柳青絲面前,輕輕抿去她的淚水,湊身在她耳邊低語:「不用擔心我的安危,我

不會輕易送命的,我若死了,誰讓你變成真正的女人?﹗」

柳青絲一聽,被淚沾濕的臉剎那間變得通紅,但隨即破涕為笑,嘴角泛起一絲幸福的笑容。

因為剛才我的話就是暗示我接受了她的愛意,她的身體也在這一刻屬於我。

但我的心裡…真的是這樣想嗎?

肥崔走過來,拍拍我倆的肩膀,笑罵道:「你們之間的情事暫時放下一邊吧﹗讓我們到達安全地方

才來個一夜綿纏吧﹗」

也許會吧。

「肥崔,你好過份﹗」柳青絲羞紅著臉,嗔道。

「好了,看來喪屍真的在清晨躲藏起來,那我們該是時侯要走了﹗」肥崔率先走到校門,回首對

著我們揮了揮手。

我們也跟著走了出去。

剛走出去,熱騰騰的陽光直線地射在我身上,使我不禁閉起雙眼,待手肘夾住額頭,遮蔽著熱烈

的陽光才緩緩睜眼。

一張眼,就見到大家驚惶不已的神色,我大奇,轉望街道的景色。

一望,我也被驚呆了,多不勝數的屍體躺臥在清冷的街道上,有斷了手腕的屍體躺在馬路上,有

光有上半身的屍體躺在路面上,也有四肢盡斷的屍體躺在草叢裡,它們都有著共同的特點—臉容

潰爛﹗

馬路上滿是翻滾的車輛,道路上滿是被遺棄的垃圾、警察用來封鎖現場的警戒線條,冷冷清清的

街道上散佈著一股荒涼淒冷的死亡之色,讓我幾乎以為小西灣是一個被廢棄的街區,不過事實上

,也距離這不遠了﹗

「這恐怕…是我們最驚險的一次逃學經驗。」蘇民峰臉上流露出一絲苦澀的笑容。

「啊…」張楠無言以對,沈默不語。

陳慧欣、柳青絲比較感性一點,她們眼裡泛起淚光,一副炫然欲泣的表情。

「我們還是繼續走吧,在這個烏不拉屎的地方逗留是一件很不明智的事。」我深吸一口冷氣,恢

復冷靜的模樣。

「嗯,我們繼續走吧。」肥崔點頭,繼續帶領我們前行。

沒一會,我們便走到馬路旁,肥崔回首,凝望住我,問道:「你的家該怎麼走?」

「看到離小巴站最近的那幢大廈嗎?那幢大廈就是我的家。」我指著目的地的方向,好讓肥崔更

加理解。

我們沿著血跡淋漓的路面行走,忽然間遠處的小巴站傳來陣陣的唦啞之聲。

「沙沙沙…沙沙沙」

「你們聽到嗎?」我問大家。

「聽到,但聲音很是生啞。」肥崔應道。

「沙沙沙沙…沙沙沙沙」唦啞之聲逐漸擴大,越來越近。

這聲音該不會是…不,我們要趕快逃走﹗

「肥崔,我們要趕快逃走,喪屍很可能要出來了﹗﹗」我心中一慄,急忙對肥崔道。

「不會吧。」肥崔搖頭,望向遠方的小巴站。

在遠方的小巴站,我隱約看到一個渠口被緩緩掀開,先是一雙腐爛的血手伸了出來,然後是潰爛

的臉龐…是喪屍﹗﹗

接著一頭又一頭的喪屍從渠口爬了出來,牠們四處張望、聞嗅,驀然,牠們向我們這邊望來,血

紅的雙眼就像追蹤導彈鎖定目標一樣盯住我們,齊齊發出一聲怒吼,奔跑著向我們追來﹗

「嘩﹗」肥崔驚叫一聲,隨即急聲道:「我們得走了,喪屍…正在遠方追來﹗」語音之中還帶著一

絲顫抖。

「嗚呀呀—嗚嗚嗚—」

眾人一望,只見數之不盡的喪屍從遠方奔跑過來,牠們一邊嘶叫,一邊如豹般奔跑過來,即使撞

到路邊的街燈石柱,也只是痛嚎一聲,隨即又繼續向我們衝來。

首先是肥崔向前奔跑,然後是蘇民峰,接著是張楠、陳慧欣、柳青絲,最後是我。

「嗚嗚—嗚嗚嗚嗚—」

聽著背後的嘶叫聲快要迫近耳門,我也不敢拖慢,疾速如風地向前奔跑。

縱使我們滿頭大汗、氣喘如牛,我們也堅持不懈地奔跑著。

因為生死的指針就在這一刻定斷。

終於,我們奔到瑞隆樓的閘門。

肥崔連忙拉開鐵閘,豈料如拉巨石,無法拉動半分。

他氣急敗壞,一腳踢在硬實的閘門,道:「幹,閘門鎖上了﹗」

「不是吧?那我們怎麼辦?」蘇民峰一聽,驚駭道。

其他人也一副驚惶欲絕的模樣。

「影哥,我相信你不會指點我們一條死路吧?﹗」唯獨張楠一人定住心神,沈聲道。

我離他們還有五米之距,於是高聲叫喊:「當然不可能,大門密碼是五三四零。」

肥崔聞言,眼神閃過一絲驚喜的光芒,隨後於門旁的通訊欄裡,快速地輸入了「五三二零」幾個

數字。

可能是距離太遠,再加上我的聲音有點唦啞的關係,肥崔把大門的密碼聽成五三二零了﹗

「密碼不符,請輸入正確密碼。」通訊欄裡浮現出一行紅色大字。

「殤影同學,你奶奶的,你現在是否在玩弄我呀?密碼不符呀﹗」肥崔見狀,勃然大怒。

「你聽什麼的,我是說…」我正欲重覆大閘密碼時,忽然一頭喪屍從背後撲出,猛然把我撲到在

地。

喪屍嘴裡的血水滴落在我的校服上,把我的校服也染得血紅紅的一片,牠露出尖利的齒牙,向我

的脖頸咬去。

我想也不想,舉起手上的鐵通,向牠面門揮去。

「抃」

「嗚嗚—」

喪屍被鐵通擊中,痛嚎一聲,倒在一邊去。

「嗚嗚呀—嗚呀——」

喪屍的痛嚎聲激起身邊同伴的怒火,牠們驟然發出一聲驚天動地的怒吼,震耳欲聾的聲音使我們

的心神也為之一蕩。

喪屍們見我躺倒在地,不禁興奮地嘶叫起來,就像一個從未見過美女的男人一樣,向我奮然撲來



我頓時向後爬退幾步,急然站起身,向肥崔他們奔馳過去,邊跑邊喊:「密碼是五、三、四、零﹗



肥崔一聽,才恍然醒悟起來,一面暗罵自己耳殘,一面急急忙忙輸入了「五三四零」四個數字。

「登」通訊欄霎時發出一聲悅耳的音響,然後浮現出「熱烈歡迎本座住客盛大回歸﹗﹗」這樣的

獻媚字句。

「砰」

閘門也在這時應聲而開。

肥崔見狀,嘴角扯出一抹喜悅的笑容:「門開了,我們走吧﹗」

言罷,走入大堂,接著按住閘門把手,把閘門撐開至最大。

眾人也喜出望外,眼笑眉開地走進大堂。

走在最後的我微微一笑,在肥崔讚賞性的點頭中,走進了大堂。

當我走進大堂後,肥崔「啪」的一聲關了閘門。

外面的喪屍不甘眼前的獵物遛走,紛紛瘋狂地撞衝閘門。

被撞擊的閘門激起一片塵粒。

「這閘門能擋住喪屍的攻襲嗎?」柳青絲拉著我的衣袖,怯生生地問道。

「或許吧。」我隨口說道,不理會閘後的狂嘶怒吼,打量著大堂的周圍環境。

大堂一片光亮,刺熱的燈光令我的眼眸微微發痛,我家的大堂不算大,大堂有六部升降機,左邊

三站,右邊也是三部。但我乍看到右排中間處,連應有的升降機也沒有了,剩下的只有那個令人

望而生畏的萬丈深淵。

空蕩蕩的機槽,黑森森的一片,一陣陰冷的風從其吹過來,使我們不寒而慄。

「喂,你們看看那裡。」蘇民峰忽然開口驚道。

我們聞聲望去,只見一名穿著警衛服裝的保安伏在更亭的桌上呼呼大睡,他的身體一起一伏,照

情況看來,應該是一個未受感染的正常人無疑,但我還是有些疑心,因為我不知道喪屍會否與人

一樣有脈搏跳動。

「殤影,讓我去叫醒他。」我正欲走上前察探時,張楠已經快我一步,自告奮勇道。

「那…好吧,你自己小心些,我不肯定他有否受到感染。」我遲疑幾秒後,還是答允了,囑咐道



「張楠同學,我陪你一起去看看。」肥崔擔心張楠會遇上危險,便跟張楠一起走上前。

「哦,好的。」張楠點頭,走到伏睡的保安面前,輕輕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低聲喚道:「先生先生

,你有沒有事啊?」

那保安沒有絲毫動靜。

張楠再次拍拍他的肩膀,這次用的力度加大一些。

那保安依然不為所動。

「嘶嘶嘶—嘶呀呀—」

張楠聽著閘後的嘶喊聲,再看著保安呼呼鼾睡的模樣,不耐煩地皺起眉頭,轉而用鐵通撲向保安

的頭顱上。

「堡」

肥崔還來不及阻止,鐵通已經重重地撲在保安的頭顱上,發出響亮的激蕩之聲。

這下,保安終於醒過來,他猛然睜開血絲佈然的雙眼,取出腰間的警棍,向張楠揮去。

肥崔見狀,連忙拉著張楠向後倒退。

「你媽的,哪來的惡徒,竟敢把我撲醒﹗?」保安怒不可遏,一步一步向我們走來。

嘿嘿…張楠平時雖然冷靜高傲,但有時侯真夠癲狂的,那保安被人用鐵通撲醒,換成我是他,也

會怒不可遏。

不過,我得做點什麼。

這時,我走上前,打了個圓場:「保安先生,請你冷靜一點,我的朋友並不是有意傷害你的,他只

是想把你喚醒,你看看外面。」我指著閘外狂吼怒叫的屍群,續道:「他只是為了把你喚醒,然後

帶著你,與我們一起逃生罷了…」

「閉嘴﹗﹗」

那保安聽了我的話,臉色不但沒有緩和下來,反而變本加厲,變成豬肝般的深紅色,惡狠狠地盯

住我們。

「是你們把喪屍引過來的﹗﹗操你媽的,你知道這兩天我過得是怎樣度過嗎?﹗你試想像一下,

自己獨自一人,坐在更亭上,時而盯住樓梯口,時而盯住閘門,無時無刻都在憂慮喪屍從某處撲

出來,那一種動蕩不安、度日如年的恐懼,你們體驗過嗎?不﹗你們沒有﹗﹗現在,你們把這局

面打破了﹗﹗既然你們把喪屍引過來,那麼我就要你們充當我的誘餌,成為喪屍的食糧﹗﹗」保

安按住腦門,面部表情變幻不定,一時驚懼,一時痛苦,一時暴怒。

看來這名保安已經被連日的喪屍侵襲害得精神失常,失心瘋地向我們咆哮。

他的咆哮聲使外面的喪屍更加激奮起來,狂暴地衝撞閘門,致使閘門的玻璃窗上泛起一條淺細的

裂縫。

「我數十聲,你們要跑出這座大廈,否則別怪我手下無情﹗﹗」保安咬了咬牙,揮一揮手裡的警

棍,指著我們警惕道。

唉,想不到在外面受到喪屍侵襲,以為這裡會稍微安全一點,豈料這裡卻有一個精神失常的保安

咬牙切齒,勢要迫死我們。

「一。」保安開始倒數。

「二。」他是來真的。

「三。」

「他這不是想我們死嗎?」張楠眼裡燃燒著憤怒的光芒。
「他太過份了,保安不是應該保護人們的安全嗎?怎麼他…」陳慧欣捂著嘴巴,驚惶道。
「你還沒有看出來嗎?他根本就是瘋的﹗」柳青絲眼中閃過一絲憎恨之色,罵道。
「你們站在我的後面,不用害怕,讓我來保護你們﹗」肥崔把我們拉到他的身後,以肥胖的身體

掩擋住我們,不讓我們受到一絲傷害。

幹,同樣都是警衛,怎麼兩者之間的差距如此之大?相比起保安的膽生怕死,肥崔的勇敢剛強讓

我們心裡安然得多。

「四。」保安繼續倒數。

「五﹗」保安似乎在擔心我們不離開他的「地盤」,不由得加重了聲量。

當保安數到「六」時,我立時走到肥崔的旁邊,壓低嗓子,在他耳邊道:「你保護好大家,讓我對

付他。」

肥崔聽後,愣了愣,斷然拒絕:「怎麼行?你的左臂傷得如此嚴重,我怎麼可以讓你去冒險,不行

﹗」

肥崔的拒絕也是我的預計之中,我微笑:「肥崔,我知道你是一個敬業盡責的好保安,不想我們受

到絲毫傷害。但若是由你來對付他,那麼誰來保護大家?你不會是懷疑我的能力吧?既然不是的

話,請放心交給我,我會好好『處理』他的…」說到最後,我嘴角浮現出一抹陰狠之極的笑容。

肥崔猶豫了一下,沈吟道:「那…好吧,你自己小心一些,盡量不要使用左臂,以免牽動傷勢,令

你創劇痛深。」

「嗯」我點點頭,冷靜地走到精神失常的保安面前,與他對峙。

「七﹗﹗」保安見我們絲毫沒有離開之意,不禁握緊警棍,準備與我們「開戰」。

「八﹗﹗你們再不…」

「不用再數了,我們不會離開的,要離開的只會是你﹗」我冷冷地盯著他,斷然打斷他的倒數。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卻闖,休怪我不客氣﹗﹗」保安怒沖沖地盯住我,隨即舉起警棍

,向我揮來。

「需要你客氣?」我冷笑一聲,向下一俯,頭一低,輕易避開了他的攻擊。

在這一瞬間,我提起手上的鐵通,蓄力向上一揮,擊中他的面門。

「啊—」保安痛叫一聲,捂著流血的嘴鼻,踉蹌地向後倒退幾步。

「我要殺了你﹗﹗」保安抹了抹嘴上的鮮血,怒喝著向我衝來。

我冷冷一笑,在他的警棍快要碰到我的腰際時,我右腳一伸,踢中了他的胸口。

保安捂著胸口,猛然噴出一口鮮血,忿然用警棍向我拋來。

「呼—呼—」警棍在空中劃過一道閃亮的弧線。

我凝神細看,鎖定警棍的目標方向後,舉起鐵通。

「噹」的一聲,保安的警棍被我的鐵通擋住了,然後反射性地跌落地上,響起一陣震蕩之聲。

我冷笑,同樣地用鐵通向他的面門拋擲。

保安大驚,伸手接著逐電追風的鐵通。

接是接著了,但他手中頓然傳來一陣強烈的劇痛,手部的骨頭像是碎開了一般,他手一鬆,鐵通

跌倒在地。

與此同時,我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奔馳到他的身邊,狠狠地用腳踹踢他的後腿骨。

「哇啊—」保安肝腸寸斷,慘叫一聲後,不由自主地單跪下來。

「嗚呀呀—嗚呀呀—」門外的喪屍見到這一幕,再次發出一聲怒哮。

看來我要速戰速決了﹗

眼見保安怒恨交加地盯著我,雙手按著地表,辛鉅地站起來。

我以左腳為支點,在空中打了一個翻跟斗,落地時用右腳踩在他的腿骨。

「哇啊啊啊—」保安的慘叫聲穿雲裂石,整個人趴倒在地上。

「夠了,可以停手了,殤影同學。」肥崔按下升降機的開門鍵,朝我勸說。

這樣的社會敗類留在這裡只會害死更多的人﹗

「不,永遠不﹗」我陰笑著,「我不是以前的我,再也不是了﹗」說著,我用尖利的指甲牢牢扣

著他的頸項,硬生生把他拖到右邊中間處的升降機槽,讓他的頭顱抵在半空中。

「不,殤影哥,喪屍快要攻破閘門了,你還是別管他,一起乘坐升降機離開吧。」柳青絲驚慌的

聲音從後面傳來。

我向後望去,只見蘇民峰、張楠、柳青絲一行人已然在乘降機裡,肥崔按著開門鍵,等待著我。

「大哥大哥,嗚嗚…求求你放過我,我還不想死啊,求求你給我一條生路啦﹗」保安哭喪著臉,

忍不住出聲求饒。

「放過你嗎?好﹗」我陰陰一笑,鬆開手,放開了他。

他連忙拍著胸口,無力地朝我道:「謝謝、謝謝。」

「不用。」我陰笑,轉而走到大閘旁,按下了開閘鍵。

喪屍群情激憤地向我衝來。

我立時向升降機方向衝跑過去。

剛跑進升降機,我就匆匆按下關門鍵和三十七樓鍵。

「不要呀—呀啊啊——」

機門緩緩關上,最後看到的一幕是一大群喪屍憤然向倒在地上的保安撕咬,在撕心裂肺的慘叫聲

中,把他撕裂成一塊塊的碎肉,血肉橫飛,沾在我們的身上。一隻喪屍也在此時向我們撲咬,牠

以為一個「人」能佔有幾個「人類大餐」,可惜撲咬到的只有堅實的硬鐵。

肥崔默然不語。

「嘩,影哥,你終於殺人了……」張楠驚然道。

我連忙對他起了個眼色,示意他不要再說下去。

張楠點頭。

「殤影,你真是有夠兇殘的。」蘇民峰搖搖頭,嘆道。

「不是我太兇殘,而是這樣的人…死不足指。」我拍了拍身上的碎肉,冷冷道,仿佛剛才保安被

喪屍撕咬的一幕對我半點影響也沒有。

「殤影哥,這樣的你,很可怕呢。」柳青絲眼中透出一絲恐懼,驚悸道。

「讓你受驚了,我很抱歉。」我憐愛地摸了摸她的額頭,輕聲道。

「不。」柳青絲輕輕搖頭,眼中閃爍著異樣的神采。

其實,我並不是為了逞英雄而去對付他的。我是為了讓大家見識到我的才能,增加大家對我的信

服(雖然他們大部份人都信任我,但再增加一點信任度對我也是百利而無一害的事),致使以後大

家更加聽從我的話,從而進一步地推進我的計劃,此其一。

其次,這名保安確是可恨之極,就憑他扼殺我們生存的權利這一點,就已經該死了﹗

其三,打架對我來說是我是輕車熟路的事,我有信心以我的身手,能在喪屍衝破閘門之前迅速把

他解決。

其四,我……

「叮」

我正欲思索下去時,升降機的開門聲已經把我喚聲了。

第一眼看到的是,走廊滿地都是鮮血和肉塊,殘骸和臟汁,空氣中飄散著一股濃重的血腥味。

我厭惡地捂住口鼻,帶領著眾人走到我家的門口。

(我家有兩道門,鐵閘在外,木門在內)

看到鐵閘上沾滿一雙雙的血手,我的心頓時沈了下去。

我默然舉起手,按下門鈴。

按了幾下,大門仍然沒有反應。

弟弟他已經……

「唉—」我黯然傷神,如洩氣的氣球般軟倒在地。

正當我心灰意冷之時,大門忽然毫無預兆地打開了。

大門緩緩現出一道高瘦男子的身影,他長著一頭暗紅色的頭髮,前面的紅髮不算很長,只是剛剛

過了眉頭,而後面的頭髮差幾公分才及肩,如黑珍珠般的眸子,與我一樣的直長鼻子,闊長的紅

唇。

這名男子長相清俊,身材健美,我驚愕地看著這名男子,他赫然是…陳錦誠﹗

陳錦誠看到我們,也是大吃一驚,目瞪口呆地道:「咦…殤影,你…你們怎會在這裡?」

「這條問題我也想問你,我弟弟呢?」我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問道。

「你回來得恰好,你弟弟他……」陳錦誠話不及半,就連忙打開了鐵閘,讓我們走進家裡。
引言 使用道具
X.K
男爵 | 2014-4-1 20:19:06

第六章 變質的家

一走進家裡,一股刺鼻的血腥味立即撲鼻而來。

這是一個不好的預象…

我瞥然一望,就見到報紙、飲用過的飲品盒、沙發枕頭、書籍、衣櫃、電話等紛然散落在地,地

上還拖著一條長長的血痕。

「好濃的氣味阿,這裡的血腥味比3D電影的效果更真實,咳咳…以後不用買票看電影了,就這裡

…咳咳…」蘇民峰咳了幾聲,掩著鼻,埋怨道。

「別再說了。」肥崔阻止了他的抱怨。

弟弟…希望你不會有事吧…

我極力地捂著鼻,茫然地順著痕跡而行。

「殤影哥﹗」柳青絲瞧著我翩然向前行走,就如一具行屍走肉,不禁驚聲叫道。

「算了,別叫他了,他現在的心情必然差極了,我們還是不要打擾他,坐在一旁等待休息吧。」

陳錦誠把鐵閘、木門關上,轉首對柳青絲道。

「嗯,相信大家在學校困了一天,都餓了、累透了,你們還是去廚房找些食物填飽肚子先吧,然

後就去洗個涼快的澡,把一切的悲傷都一沖而去。」

「咕—」肥崔話音剛落,圓滾滾的肚子就打起鼓來,引得大家一陣大笑。

「哈哈,看怕最餓的是你自己吧。」蘇民峰笑道。

「嘿,胃容量大的人就是需要更多的能量嘛。」肥崔摸著自己的平頭,尷尬地笑著。

「不用撐下去了,肥崔,我們這裡每個人都知道你最肥了,來,拿著。」蘇民峰從餐桌取了一塊

麵包,拋給肥崔。

「謝謝。」肥崔伸手一接,隨即毫不猶豫地把整片麵包塞進嘴裡,咬也不咬就吞嚥下去,深怕食

物會瞬間消失似的。

肥崔的兩頰頓時突出正方形的形狀,引得大家再度大笑,就連臉上帶有一絲怫然的陳錦誠也忍俊

不禁。

「哈哈…」
「嘿嘿…」
「嘻嘻…」

充滿愉悅的笑聲在家裡響蕩著,就連空氣中的血腥味也淡然散卻。

我對身後的歡聲笑語置若罔聞,陡然沿住血跡前行,但我走得很慢很慢,因為我不想這麼快面對

一幕我不想看到的景象。

我緩緩行走,最後走到血跡的盡頭。

血跡的盡頭是通向我弟弟的房間,一進房裡,我聳然動容,被眼前的景象愣住了,天花板滴著血

,床上沾上一片黑血,地上一攤血水,上面浸泡著兩具屍體,一男一女,旁邊還有一名十多歲的

青年跪倒在地。

那男人身首異處,滴著血的頭顱掉落在衣櫃旁。

一條條的血根在女子的臉上縱橫交錯,額頭上插著一把小型生果刀,刀傷處流著縷縷黑血,她瞪

著血紅的雙眼,朝天仰望,一副死不暝目的表情,顯然這名女子是喪屍化後被人殺死的。

這一男一女赫然是…我的父母﹗

雖然我父母平時對我刻薄至極,但他們始終對我有養育之恩,今天落得如此下場,也未免太過悽

慘了﹗

我心中一陣憫然,長長地歎了一口氣,轉望血水邊的男子。

看清了他的臉容,呼,我即時鬆了一口大氣,在傷感的同時,又感到一絲安慰。

真是不幸之中的大幸,我的父母雙亡,幸而弟弟他臉色平常,沒有絲毫受到感染的徵狀。

我弟弟林向東,他的臉龐因哀痛而扭成一團,他淚流滿面,跪倒在地,任由血水把他的皮褲浸濕



看來,林向東陷入了悲傷痛境之中,就連我走在他面前,向他揮了揮手,他也渾然不知。

他的眼神呆若木雞,嘴裡喃喃低語:「我親手殺了我的父母…我的家人、我的朋友、我認識的所有

人都死了。全死了…世界末日真的來臨了……」

老弟究竟經歷了什麼?弄成現在這副模樣…

我見狀,輕嘆一聲,在床邊坐下。

這時,陳錦誠走了進來,他看了弟弟一眼,然後低聲道:「你父母剛死去,他就這樣子了…不吃不

喝,已經有一天了,我對他說了很多肺腑之言,也勸不動他。」

「是嗎?這是怎樣發生的?你詳細跟我說說。」我道。

「就在昨天,我在你家看電視時,忽然間沒了畫面,我還以為是電視台斷線了,於是撥號去電視

台求助,豈知怎樣打也打不出去,我一氣之下就把手機摔壞了。你弟弟聽到聲響之後,立即從房

間走出來,打算問我什麼事。」

「就在此時,走廊突然響徹一陣慘叫聲和嘶喊聲,我倆同感驚惶,正想走出去探看時,你爸爸媽

媽就回來了,你父親面色蒼白,渾身是血,手肘處還有明顯的咬痕,你弟弟見到後就立即驚得啞

口無言,你爸爸不等他開聲出問,就立刻對我們道:『現在外面非常危險,有許多吃人的怪物四處

咬人,你們留在家裡等待消息,無論怎樣也不要出去,記住,無論外面發生什麼事,你們也千萬

不要走出屋外﹗』」

「我一聽之下,心裡泛起一團又一團的疑惑:『有吃人的怪物在外四處咬人,香港什麼時侯爆發生

化危機了?但見他渾身是血,手部還有咬痕,又不像是假的,等等…手部有咬痕?在喪屍電影中

,被喪屍咬過的人會變成他們的同類,那麼……』思及此處,我頓時驚得望向你父親,只見他用

手掩住雙眼,然而從指縫間的空隙可以隱然看到…他那雙血紅的眼﹗」陳錦誠說到這裡,深吸一

口冷氣,顯然當時的情形對他來說,仍然心有餘悸。

「不好意思,這實在太令我驚懼了。」陳錦誠嘴角拉出一絲苦澀的笑容,又續道:「你父親顯然知

道自己會變成喪屍,他立時跑進廚房,取出一把生果刀和菜刀,交給我們,厲聲道:『你們拿著…

武器,用來防身,若我待…會變成喪屍,就把我的頭顱…割下﹗』或許是因為他快要變成喪屍的

關係,他的語氣雖然嚴厲,但是嗓音卻是一顫一抖的。你弟弟聽後,當然堅決拒絕,哭著說:『喪

屍只是電影中虛構的人物,爸爸,你只是被一群瘋子咬了,不會變成所謂的喪屍。』這固然是個

自欺欺人的想法,不過作為他這麼多年的兄弟,未到最後關頭,我也不應把他的希望之火淋熄吧

﹗所以我安慰性地拍了拍他的肩頭,後而毅然接過你爸爸給予的菜刀。」

「我一接過刀,你父親就連忙跑到你弟弟的房間,急急忙忙地從櫃台取出一幅全家福,先是戀戀

不捨地看了一眼,後而悲痛交纏地坐在床上。他音容淒斷,痛聲吟道:『兒子,快過來把我殺掉,

我快要變成喪屍了﹗我不想傷害到你,哪怕是一絲髮根﹗不要讓我有傷害你的機會﹗』你弟弟痛

哭流涕,極度的悲傷讓他的噪音變得沙啞:『不﹗爸爸,我也不要傷害你,要我傷害你,我情願被

你咬﹗嗚嗚……』你媽媽聽後,忍不住放聲大哭,走到你爸爸的旁邊,擁著他道:『老公,你別這

樣﹗沒事的﹗兒子說的對,你只是被一群瘋子咬了,根本不會變成那些喪屍﹗』」

「我憐惜交加地看著他們,一隻字也說不出來。因為我知道,一個偉大的父親被喪屍咬了,要自

己的兒子親手殺死自己,心裡是有多麼掙扎久纏。世間上的痛苦莫過於此。從他一時抓傷自己手

臂、一時用手槌打自己的胸口、一時又把頭髮扯掉就可以看出。」

「你父親真是過度悽傷了,雙瞳似乎痛得像破裂一樣,幾絲幾絲的血淚漸漸從血紅的雙眼流出,
流過他的下巴,一滴一滴地滴落在床舖上,床鋪被繡成一朵朵又黑又紅的血花。『哇呀呀—呀呀

呀—』極大的痛苦讓他嘶聲痛喊著。他的心在痛、身體也在痛。終於,他忍受不住痛心入肺的痛

楚,他低下頭,沈默不語,不讓我們看到他的臉,似乎那徹骨的痛楚在他身上消失了。」

「『爸…爸…爸爸…爸…』你弟弟驚懼交加,顫聲輕喚。看到這一幕,『他…不會…真的變成喪

屍了吧?』我腦海剛剛閃過這樣的想法,他的身子忽然動了一下。你媽媽喜出望外,破泣為笑:「

老公,我都說了,你根本就不會有事……呀啊啊—」她仆然發出一聲慘叫,捂著血噴如泉的傷頸

。我霎時驚然望向你父親,只見他臉上血絲交織,口裡含著一塊血肉,顯然他已經喪屍化了﹗」

「『爸爸,媽媽﹗﹗』你弟弟悲然尖叫,聲音沸反迎天。或許是受到他的真情實語影響,你父親

的動作忽地停頓一下,接著猛然搶過我手上的菜刀,對著自己的脖頸砍去。我倆來不及阻止,他

已經砍了下去,在菜刀揮動的一瞬間,他似乎回復正常,但好像是暫時性的。他慘然一笑,艱辛

地吐出了最後的語句:『這…位朋…友…請替我…好好…照顧…我的兩個兒子…別讓他們…受到一

絲…傷害…』說後,我只看到一大片的血水噴射而出,射到床上、地上、天花板上…也射進我的

眼裡,我的眼中…只剩下那個殘冷無情的血色世界……」

老爸的真情真語使我也受到感染,我心中一陣抽痛,冷漠的雙眼遂漸泛起點點淚光…

想不到平時對我刻薄至極的父親竟然偉大如此,對我們如此關愛,臨死前也不忘叮囑陳錦誠照顧

我們…

我現在真的想去補救…卻發現已然遲了…

因為…這個家已經變質了…

我痛苦地閉起雙眼,靜默不語。

房外的歡聲笑語與房內的悲慟氣氛形成了強烈的對比。

陳錦誠見我神色痛苦,也沒再說下去。

氣氛變得更為僵硬。

過了一會。

「繼續說吧。」我猛地睜開眼,輕聲道。

睜開眼時,從我眼裡再也「搜尋」不到一絲傷感之色,剩下的只有切骨的冷漠。

「我抹了抹眶內的血,腥臭的血味讓我不自覺地閉起雙眼,待我睜開眼時,就見到你弟弟與你媽

媽打成一片,只見你媽媽滿臉血絲,同樣喪屍化了,她不斷朝他的脖頸嘶咬,你的弟弟手握小刀

,推卻她的侵襲,且悲慟地道:『媽媽,你快醒過來,別要我…親手殺你…嗚嗚…』可是你媽媽聽

後,卻沒有半點清醒的徵兆,依然瘋狂地向他怒叫嘶咬。這可能是因為每個人的意志力不同所致

……」

咦…有點奇怪。

「慢住…你不會告訴我,你一直看著我弟弟快要被咬也不去幫忙吧?﹗」聽著他的敘述,我心裡

勃然泛起一團疑惑,出聲冷問。

「不,我當然不會袖手旁觀、不去幫忙,我一見到你媽媽向你弟弟撕咬,就立刻湊上前,把你媽

媽的雙手用力反扭到背後,然後對你弟弟道:『向東,快,快用刀殺了她﹗』你弟弟堅決地搖了搖

頭,嗓音中帶著咽音:『不,我不會親手把我媽媽殺死的,她是最疼愛我的人﹗即使她變成了喪屍

,我也不會對她動手的﹗』你弟弟堅定不移的個性令我感到欽敬不已,雖然從小到大,我就知道

他是一個溫和善良的人,但真的沒想到他的善良可以去到這個程度……」

「眼見你媽媽大有掙脫之勢,我驚得毛髮倒豎,急然驚喊:『她快要掙脫了,快把她殺掉…不然待

她掙脫成功時,我們兩人都要送命﹗』你弟弟一聽,驚然望向你媽媽。你媽媽神色可怖,血紅的

眼裡滿是貪婪之色,嘴裡流出的血涎足足有三尺之長,那饞到極點的神情活像是把眼前的兒子當

成世間罕有的珍饈美食,想將之連皮帶骨地生吞下去。」

「你弟弟見狀,頓時嚇得後退幾步,撞到身後的床架。我也驚然失色,再次急聲向你弟弟勸說:『

向東,我知道你心軟,難以下手。但你知道嗎?她已經不再是你母親了﹗不再是平常對你溫柔體

貼的母親﹗她現在是喪屍﹗是會把人生吞活食的喪屍﹗你也不想讓她危害更多的人吧﹗既然如此

,你就要把她殺掉﹗你知不知道呀﹗﹗』說到最後,我的雙手也開始痠了,漸漸變得無力,快要

束綁不住你媽媽。」

「『我…我…媽媽﹗別過來﹗』你弟弟一時之間六神無主,不知道該怎樣選擇好。他熱淚滿面,

握住生果刀的手因驚悲交集而顫抖得很是厲害。『你…』我驚匆交加,竟說不出話來。『這個林

向東真的把我氣死了,我跟他說了這麼多人生哲理,他的大腦也全然吸收不了。』我如此想著,

手上的痠痛又加劇了,痠軟無比的痛感讓我僻然失去力量,鬆開了抓住你媽媽的手。」

「你媽媽失去束綁,就如一個被囚禁多年的犯人突獲特赦一樣,奮然向你弟弟撲咬。你弟弟嚇得

閉起雙眼,雙手不自控地握緊住。我以為他死定了,閉上雙眼,不忍心看到這悲慘的一幕。過了

幾秒,想像中的慘叫聲沒有如期出現,反倒是一陣啜泣聲傳入我的耳裡。『咦…這是什麼回事?

』我大感好奇,不由得睜開雙眼。」

「我睜開雙眼就看到你媽媽趴在你弟弟的身上,沒有絲毫動靜,似乎死了。我欲了解情況,於是

向前走了幾步。只見你弟弟雙手握住生果刀,生果刀的頂端已經插入了你媽媽的額頭上。『哦,

原來如此﹗』我恍然大悟,原來剛才你媽媽撲咬過去時,你弟弟一直握緊生果刀發揮了『救命』

功效,使你媽媽還未咬到你弟弟就已經被插死了。」

「『嗚嗚…我親手殺了我媽媽…嗚…』你弟弟低聲啜泣,那種悲涼的嗓音成功感染了我,我情不

自禁地攬住他的肩膀,哀然不語。」陳錦誠頓了頓,再道:「這件事就是這樣發生了,之後我不斷

勸解他,可是依然徒勞無功。」

我點點頭,表示了解,現在我對弟弟的情況已經心中有數,也知道該怎麼做才可以使弟弟「清醒

」。

「既然你聽完故事了,那麼…你知道有什麼解決方法嗎?」陳錦誠嘴角浮現出一絲翼然的笑容。

「嗯。」

「是什麼?」陳錦誠臉上的驚喜之色更濃了。

「首先是要你離開這個房間。」我要他離開是因為接下來要做的事可不能讓人旁觀,否則會被人

當成是離經叛道的行為。

「什麼?你要我出去?」陳錦誠一聽,驚奇地道。

要你出去就出去吧,說這麼多廢話幹嘛﹗

「沒錯。若你不出去的話,我很難把弟弟喚醒。」我冷冷道。

「你…算了﹗」陳錦誠幾近要發作,但最終還是忍了下來。

他奪門而出,走之前還悻悻然地說了一句:「缺少了我的幫助,你想成功也頗難﹗」

嘿,經過這次的末日災劫,陳錦誠還是像以前一樣,好勇自大﹗

我在心裡冷笑,轉身把房門關上。

待門外的腳步聲漸漸遠去,我才走到弟弟面前,輕聲呼喚:「弟弟,是我,你哥哥林殤影。」

弟弟聽後,慘淡無色的眸子登時亮起一縷希望之火,但隨即又如冷水淋火一般,轉眼間就熄滅了



果然…這起不了什麼作用。

弟弟的心早已沈到腳底,要是這麼容易就把它拉上來的話,那麼陳錦誠早就成功了。

初次嘗試到失敗非但沒有使我感到氣餒,反卻激起我心裡潛藏的鬥志—誓要把弟弟喚靜。

我默然走到書桌前,打開收藏櫃,取出一部藏匿已久的攝影機。

我在選單中按了「追溯回憶」的按鈕,然後選取最近一次的攝影記錄。

那是三個月前,我、和弟弟、女友、陳錦誠在家裡閑著無事,為了消磨時間而攝製的。

我悵然看著錄影機上「共同回憶」的字眼,內心像極一個被束綁的人,猛烈掙扎。

握住攝影機的手不斷顫抖著,手指時而貼近「確定」按鈕,時而又退縮回來。

手指上的汗珠也滴落攝影機的屏幕上,將之化成一點點的水沬。

按下去?還是不按下去?

若是按下去,我又要承受過去的傷痛,不過有很大機會可以救回弟弟。

不按下去的話,弟弟不會醒來,時間一長,更可能患上嚴重的精神病,永遠也不會醒來。

不,為了讓弟弟醒來,我要按下去﹗

我猶豫一會,終於痛下決心,毅然按下「確定」按鈕。

三個月前的共同回憶就此在攝影機裡展現﹗

屏幕漸漸閃現出彩色的畫面。

首先出現屏幕的是兩男一女,一個溫文雅俊的男子躺在沙發上,手裡還摟住一個嬌美的女子。
而另一個男人則坐在地上,怡然自得地打著打玩,津津有味地含著一根棒棒糖。

看到這裡,這兩男一女不用說就知道是我、弟弟和我的女友林愛紗﹗

是林愛紗﹗

我慘然變色,忍不住放大了愛紗嬌媚的臉頰。

從鏡頭裡可以看到她笑得很甜,明媚閃亮的眸子宛如一顆潛伏在漆黑夜空中悄然閃耀的繁星,她

對著鏡頭嫣然一笑。

我的心頓時震動起來,在這一瞬間,我有種很奇幻的感覺:攝像中的她仿佛打破了時空的阻隔,正

對著現實中的我嫣笑一般。

這怎麼可能?別玩弄我了,嘿…

我自嘲一笑,搖搖頭,不再胡思亂想,把鏡頭中的她縮回正常比例。

在攝像中…

我一手握住遊戲機手柄,一手輕撫著愛紗白滑的大腿,笑道:「阿弟,你也太不擠了吧?每次玩拳

皇都輸給我。」

向東撇了撇嘴,吐出嘴裡的棒棒糖,不屑道:「哼,再來﹗我就不相信今次不能將你打敗﹗」

「好啊。」我笑著點頭。

「等等…」躺在我懷裡的愛紗突然站了起來,走向廚房。

向東見狀,也跟著進去。

「咦…你們搞什麼鬼啊?」我大奇。

只見鏡頭緩緩向著廚房推進,顯然提著攝影機的陳錦誠也跟了進去。

忽然,整個大廳失去了燈光,變得一片黑暗,是伸手也見不到五指的那種。

「你們…不會是想給我一個驚喜吧?」我笑問。

話音剛消,黑暗無光的大廳赫然閃動幾道光芒,有綠色、黃色、紅色。

「不是真的吧?﹗」我禁不住放下手柄,走上前。

眼前撇然一亮,大廳恢復了光亮亮的色芒,炳然可見。

這下,我終於看清了留給我的驚喜是什麼了﹗

是生日蛋糕﹗

只見我弟弟和愛紗笑盈盈地棒著一個生日蛋糕。

生日蛋糕上佈滿茂密的黑森林,中央是一大片奶油,上頭還站著兩個小巧的人仔,一男一女。

男的穿著禮服,風度翩翩。

女的穿著婚紗,嫣然淺笑。

兩個人仔看起來非常渺小,但他們眼中的堅定信念卻是無比強大。

忘了一提的是,兩個人仔合力地握住一塊足足有他們體積兩、三倍的膠片,上面寫著:「林殤影,

願真正的快樂擁抱著你,在這屬於你的特別一天,祝你生日快樂!」

我見狀,不禁驚喜交集,張開雙臂,摟住了弟弟和愛紗,感激地道:「謝謝你們,我都忘了今天是

我的生日…」

「哥,你真健忘,怎可以連自己的生日都忘了。」弟弟先是輕啐一聲,後而祝福道:「不管怎樣也

好,希望你這次生日過得充實愉快﹗」

「殤影,這是我送給你的生日禮物,希望你會喜歡。」陳錦誠伸出手,遞給我一份禮物。

「謝謝。」接過禮物後,我珍重地將它收進櫃裡。

「呵呵…不用藏得如此隱匿,我想…你隨時都會用得著它。」陳錦誠奸笑道。

「隨時都會用得著,那是什麼啊?」聽後,我的好奇心不禁膨脤得更加厲害了。

「社蕾斯至尊超薄貼身安全套﹗我想你平時出街會用得上它。」陳錦誠又是一笑。

「呃…」我無言以對,望了望愛紗,她臉上泛起一片令人陶醉的紅潮,更顯得她瑰麗動人。

「哥,你真過份﹗這個蛋糕是愛紗姐姐親手做的,你怎可以埋沒了她的功勞?」弟弟拉了拉我的

衣角,不滿地罵道。

「抱歉。」我凝視著愛紗,真誠地道:「謝謝你,謝謝你為我付出的一切。因為你的出現,令我灰

淡無光的人生透出了一絲希望的曙光,把我無色的生命填滿了色彩。我很欣慶,你在我最無助的

時侯出現了,把迷失在茫然困境的我拉出來。愛紗,我愛你。我願意以我餘生的時間來彌補你對

我的愛助。即使以生命作為代價,也要把你關進我的爭鬥歲月。」

愛紗一聽,明媚的雙眸輕閉一下,睬開時合出一行感慟的情淚。

她沒有用言語來回應,而是直接用行動來表示—嫩唇微微蹶起。

看到這裡,我若不知所措的話,就是不解風情的傻瓜了﹗

我一把摟住她的俏腰,朝著她嬌嫩欲滴的唇瓣輕輕一吻,然後退首,目不轉晴地看著她。

愛紗正用一種幽怨的目光看著我,似乎在責怪我只吻她一口。

我微微一笑,埋首深吻下去。

我伸出舌,探入她香液滿溢的壇口裡。

我敏銳的舌尖靜靜地探測著,接著向前一伸,與愛紗柔滑的舌交纏相擁。

我不斷地挑動她敏感的舌邊,使其分泌出更多的香甜津液。

這一吻,天長地久、深如海廣,讓身為旁人的陳錦誠也感到一絲不耐煩,嚷道:「他們還要吻多久

啊。」

「我記得在典型的愛情動作片中,一般男女主角相吻後,通常都會作出一些我們不應該看的舉動

,嘩……」弟弟驚叫出聲,眼睜睜地看著我抱著愛紗衝進房裡。

攝影中的鏡頭也寸步不離,一起跟著我走進房裡。

「我靠﹗你跟著我進來幹嘛﹗」我大窘,向著鏡頭用力一拍。

接著,什麼都看不到了。

畫面黑白一片,停止了播放,顯然攝像已經結束了。

愛紗…

我看見了過去的我和愛紗…

那時侯我…

一點點淚水遂漸在我眼眶積聚起來,我擡起首,讓眶裡的淚水倒灌而退,緊咬上唇,顫抖的雙手

因激動而互相握著,倒抽一口冷氣,強制性讓心情迅速回復平常。

沒事的…我撐得過去﹗

我暗念著,轉而望向面如死灰的弟弟。

只見他低下頭,全身顫動起來,顫動之勢使腳邊的血水都飛濺過來,有一點沾上了我的臉。

這是心理治療法開始見效的跡象。

其實,所謂的心理治療法只是我在幾個月前從一本心理學的書學習而來的,記得心理治療法有一

章節是特別針對剛剛死了親人、陷入了精神崩潰狀態的病人。

它說,要把病人喚醒,最有效的方法就是以一些悅目娛心的回憶片段引起他的注意,讓陷入困境

的他在潛意識回憶起來,引發共嗚,從而使他清醒起來。

所以我照做了,我將攝影機放在弟弟面前,並播放以前的快樂片段,吸引他的注意。

現在該是他清醒的時侯了。

我相信,不出十秒他的意識就會由「昏迷」變回「清醒」。

「十、九、八、七、六、五…」我暗自倒數著。

「四、三…」結果比我想像中的更快,才數到「三」,弟弟已然恢復了昔日的神色。

太好了,心理治療法真的成功了﹗

他緩緩擡首,淚光粼粼的雙眼再也沒有先前的死沈,他的目光四處瞄動,最後定格在我身上。

「哥哥,你…嗚嗚…我還以為你已經死了…嗚咽,我們的父母…被喪屍咬死了…我殺了我的媽媽

,嗚…你告訴我,我應該怎麼辦?」他顫抖沙啞的聲音充滿驚喜,顯然沒有想到我會在這裡。

看見弟弟回復正常,我心中大喜,激動地緊住他的雙手,道:「別再自責了…這根本就不是你能控

制的。現在…我們唯一能做到的,就只有盡可能地活下去,不負他們所望。這樣,他們在天之靈

也會感到一絲欣慰吧。」

「嗯。」弟弟點了點頭,把頭挨在我的肩上。

「現在,就讓我們於這個充斥罪惡的世界墮落,用仇恨去滅殺一些對我們不利的敵人,讓黑暗成

為我們的生存之望……」我默默地念著背離道德的黑暗經語。

我像是分甘同味一般,將自己心裡的黑暗欲望傳染給弟弟,唯有這樣做,才能取代弟弟早已崩解

的生存執念,並使他更加積極地求生下去。

「就讓我們一同行走在黑暗之道上…」

黑暗背德的經語在死冷的房裡環繞徘徊,久久不能散去……

在另一邊廂。

肥崔捧著一筒又一筒的杯麵,擺放到餐桌上。

「肥崔,有汽水嗎?我要喝汽水。」蘇民峰笑咪咪道。

「你真的以為這裡是你家嗎?」肥崔輕嘆一聲,轉而走進廚房。

「嘿嘿…當然不,不過我相信我跟殤影這麼友好,他不會責怪我的。」蘇民峰笑道。

「難說…」張楠意有所指地道。

肥崔走了出來,白了蘇民峰一眼後,遞給他一支汽水。

「謝謝。」蘇民峰待肥崔坐下後,笑著向他點頭。

「對了,我們不如說說正事吧。肥崔,你們一行人從學校逃過來,一路上應該遇上不少喪屍吧?

﹗」陳錦誠正色道。

「嗯。」肥崔點頭,眾人也附和性地點頭。

「那麼…你們知道喪屍的特性嗎?這個問題事關重要,我們了解得愈詳細,愈對我們有利。」陳

錦誠道。

「哦,我有發現一點,喪屍似乎是怕光的﹗有日間他們不會出沒…哎啊﹗」蘇民峰話未說畢,腦

袋上突然挨了一下爆粟。

「你這個蠢材﹗你忘了剛才我們為何要乘坐降機了?」張楠輕蔑地看著他。

「噢…對不起。」蘇民峰窘道。

陳錦誠輕歎一聲,說道:「還是由我來說好了,我發現病毒不會經由血液傳播,因為我昨天才被血

噴眼,而喪屍化的時間大概是三、四分鐘以內,但我至今還是正正常常的樣子,所以病毒是不會

透過血液來傳播的,只會透過抓傷、咬傷人類來傳播。」

「好,那麼我就說說我剛才的發現。我發現喪屍的一種特性,當我們的動作愈大,喪屍的察覺率

也會愈高,動作也會隨之加快。」肥崔說出了他的發現。

「肥崔,這有什麼特別嗎?我覺得你說的就像自然定理一樣,我們的動作愈大,喪屍就愈容易察

覺我們,這不是眾所周知的事嗎?」陳錦誠質疑道。

「當然不,你未出過外面,不知道外面的情況才會這樣說。我問你,你何時見過會跑的喪屍?」

肥崔反駁道。

「會跑的喪屍?」陳錦誠駭然驚呼:「汗…我真的沒見過,難怪你們剛剛進來時就一副死了老爸的

表情。」

「會跑的喪屍…會跑的…會跑的。」張楠不斷重複念著這幾個字,忽然靈光一閃,恍然道:「既然

喪屍還能跑著追趕我們,這不就意味著,牠們的體質與正常人相近,甚至…比正常人更強…」說

到最後,張楠驚得瞪大了眼晴。

大家聽後,也是一副驚惶、不敢相信的表情。

「這只是個推測罷了…我們不應過於相信。」肥崔深吸一口氣,安慰道。

「嗯,只是個推測…」張楠喃喃自語,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

「好了,那麼大家還發現了什麼特性嗎?」陳錦誠說回正題,望住眾人道。

「有,喪屍會被鮮血吸引。」陳慧欣道。

「何以見得呢?牠們又不是吸血鬼。」陳錦誠眼中閃過一絲疑惑,問道。

「之前,林殤影為了救我,弄傷了手,然後把血沾在牆上,喪屍立即被吸引過去,埋到牆邊吸血

。」陳慧欣想起當時的情形,眼底閃過一絲異樣的神采。

「影哥的行為模式真令人難以捉摸。」張楠暗聲道。

「哦,好吧,這的確算是特性之一,還有其他嗎?」陳錦誠點頭,再次問道。

「當然還有。」枕室驀然傳來一把充滿自信的聲音,眾人聞聲望去。

卻見朝氣蓬勃的我帶著一個與我相貌相似的青年,從枕室昂然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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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K
男爵 | 2014-4-2 01:13:57

第七章 生存之旅

「向東﹗﹗」陳錦誠驚喜地望著臉色如常的林向東,難以置信地道:「你沒事了?殤影真的把你喚

醒了。」

「嗯。」林向東輕輕點頭,轉而走到陳錦誠的旁邊坐下。

「啊…真是太不可思議了…我想盡辦法把你喚醒,足足試了一天有多,也是徒勞無功。殤影一回

來,就把你從閉神狀態拉回來…讓我摸摸看,看看你是否真的恢復正常。」陳錦誠既驚又喜,伸

出手,在林向東的臉上摸了幾把。

「別摸了﹗摸來摸去的,讓我感覺我和你之間存在一座斷背山似的。」林向東厭惡地撥開了他的

手,隨即從桌上取了一顆珍寶珠,含在嘴裡,咕嚕道:「雖然把我喚醒的最大功臣不是你,但我還

是很感激你一直在我身邊守侯。雖然我當時處於閉神狀態,但我還是深刻地體會到…就算是面對

難關,也不只我一個人孤單作戰。再一次衷心地謝謝你﹗」

「呵呵。」陳錦誠爽朗一笑,豪邁地揮了揮手,笑道:「嘛嘛,不用這麼拘謹吧向東,我與你多少

年感情了?作為你多年的兄弟,當你有危難時,在你身邊支持你也是我的份內之事,不用太感激

我了,呵呵……」他看了看向東,又望了望我,驚奇地道:「殤影,你還站在那裡耍帥幹嘛?還不

過來與我們『聚舊』?」

我淡淡一笑,默然走到弟弟的旁邊,然後坐下。

「殤影,話說你是怎樣把向東喚醒的?快說來聽聽。」陳錦誠像是一個好奇寶寶一樣,急著追問



嘿嘿,說了出來,我就真的仆街了﹗

我冷然一笑,避而不答,伸手拿起桌上的合味道杯麵,慢條條地嚼食起來。

「幹,跟你說話就是沒勁﹗」陳錦誠冷哼一聲,不屑地向我舉起了中指,轉首望向弟弟,道:「向

東,你哥哥不說,你說。」

「哥哥他…」林向東似乎是要把我如何把他喚醒的事說出來。

這個笨蛋,一點城府也沒有﹗

我連忙向他起了個眼色,他心神領會,止住了說下去。

「我們還是說回正題吧。」肥崔見弟弟面露難色,連忙轉移話題。

「喪屍雖然失去了人類的意志,但牠們似乎…漸漸懂得利用人類的本能去捕捉獵物,又或者說…

牠們漸漸學習或模仿人類的行為,昨晚我在學校廁所如廁時,喪屍憑著敏銳的嗅覺發現了我,然

後牠竟懂得用拳頭去擊打廁門,若不是慧欣她們引開了牠的注意,我想現在我已經成為喪屍的腹

中食物了。」

「啊…忘了一提,昨天我遇到一隻變種的喪屍,我暫時稱牠為屍童,牠是由大概十歲的小童屍化

變成的,外表跟一般的喪屍無異,但力氣卻極其強大,我連番掙扎也掙脫不開牠的抓咬,最後我

無計可施,嘗想踢向牠的下體,結果…牠竟然痛得嗚呼大哭,連後倒退幾步,似乎陷入了『短暫

失神』狀態。這就證明了牠的弱點在於其下體。喂,別用那種懷疑的眼神看著我,我知道這很荒

唐,但這是事實。」我一邊吃著杯麵,一邊沈吟說道。

「這…實在太過匪夷所思了。」陳錦誠一聽,嚇了一跳,險些因失去平衡而跌倒在地。

其他人也是一副驚懼萬千的表情。

「看來我們的求生之路並不樂觀。」肥崔澀然一笑,輕輕啜飲了一口苦茶。

「是啊,喪屍都懂得進化了,我們的前景真的不怎麼明朗。」蘇民峰重重歎了一聲,這次他連開

玩笑的心情也沒了。

「殤影哥—」柳青絲幽幽一嘆,一種徒然無助的情感佈上了她幽美的臉頰。

「或許…我們應該另尋新的出路。」我不想大家這樣消沈下去,於是指引了一個新的方向。

「例如呢?」張楠眼前一亮,他一直對我極以信任,他相信我一定有方法可以改變這困局。

「我們可以落樓下找尋武器,並尋求支援……」我話未說畢,就被大家異口同聲地打斷了。

「不行﹗」

「這太危險了,我不可以讓你冒這麼大的險﹗」肥崔駁斥。

「殤影,你的腦子入水了?﹗樓下全是吃人不吐骨的喪屍,你竟然跟我說落樓下找尋武器?」陳

錦誠正用一種看白癡的眼神看著我。

「影哥,我一直以來都是這麼敬佩你,但經過這次以後,我真的要對你改觀了。」張楠失望地搖

了搖頭。

「你智者千慮,必有一失。看來就是指這個了。」陳慧欣嘲笑道。

「殤影哥,這次我也不支持你了,我可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你白白送死。」柳青絲蹶著嘴唇,悶悶

不樂道。

嘿…顯然,大家對我的信任不足,照現在這樣發展下去,我還怎樣推展我的計劃啊?

我暗然一笑,慢條斯理地對大家道:「我早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但我相信你們聽完我的分析後,

至少會有半數人同意我的建議。」

「哦,你且說來聽聽。」肥崔微微點頭,顯然想聽聽我如何說服他們。

「唉。」張楠嘆了一聲,有些憂心地說道:「希望這次不會令我失望吧。」

「不會的。」我雙眼炯炯有神,語氣堅定不移:「雖然我們落樓尋找武器可能會遇上未知的風險及

危機,但是卻會為我們的生存之路帶來很多利處。首先,尋找武器可以進一步加強我們的防衛能

力,為我們的生存之路帶來『基本保障』之功效。其二,落樓亦可以順路查探更安全的避難所,

若真是有的話,我們可以搬過來暫住。其三,落街尋找武器很可能會遇上其他幸存者,他們可以

在我們有危難時充當…噢,不﹗」

媽的,我一時口快,險些把尋找幸存者的真正意圖說了出來﹗

幸而我的反應極其敏銳,立時更正了「錯誤」,「我是說,他們可以在我們有危難時提供適當的

協助,如醫生可為受傷的人進行治療—我是指不是被喪屍感染的人。對於這點,我曾經在學校說

過。再者,我要到樓下藥房拿藥給我弟弟吃……」

此話一出,眾人即時把目光投射在吃得津津有味的老弟身上,蘇民峰更是悄然後退了一步,那副

惶然不已的表情像是把他當成愛滋病帶菌者,要將之隔離疏遠似的。

弟弟見狀,臉上露出一絲窘困之色,又扭首望了望我,怨道:「哥,我現在正正常常的,吃什麼藥

啊?﹗」

要是你真的沒病的話,我還要落樓拿藥給你吃嗎?

我聳聳肩,說:「抗抑鬱藥,你的病未完全穩定……」我話才及半,弟弟就已經以怨憤的目光向我

射來。

「乖,你的病有潛在復發的危機,必須要依靠藥物來穩定病程,懂嗎?」我輕輕拍了弟弟的頭一

下。

弟弟「哼」了一聲,默然不語。

「那我繼續說好了。第五,這個想法是我最近才改變的,雖然政府的政策一向是無能腐敗,但我

總相信他們不會眼睜睜地看著本港市民一個又一個被咬死吧。先不說這對香港的嚴重損失,就說

中央政府也會向他們施以壓力吧……」

「你能否說重點?我最討厭聽學說理論了。」陳錦誠打了個口欠,不耐煩地道。

當然了,以你的智商確是很難聽得懂我的話。

我暗然冷笑,繼續說道:「也就是說,我們落樓的話應該有很大機會遇上政府派出的救援站隊……



「等等。」肥崔向我作了「停止」的手勢,粗眉一皺,斷然駁斥:「我不怎麼同意你說的第五點。



一直以來,每次當我說了我的提議及解釋後,肥崔都會表示贊同,但這次他的立場如此堅定,我

倒是想聽聽他的看法。

「請說。」我有禮貌地說。

「嘿,因為政府連自身難保,哪會派軍隊過來救助市民?」肥崔想起香港政府的無能,不禁冷笑

一聲。


自身難保?

「哦?」我大奇。

「肥崔,你何出此言?」陳錦誠問道。

「還記得我們之前一抵達圖書館,就幹了什麼嗎?」肥崔望著眾人,問道。

「記得,檢查附近有沒有喪屍嘛。」蘇民峰道。

「還有呢?」

「哦,我們立即打開了電視機和撥發求助信號999。」

「結果?」

「結果當然是電視機沒有畫面,電話也沒有信號。」

「嗯,錦誠同學也遇到這種情況吧?」

「是的。」陳錦誠點頭。

「那麼……」肥崔拉長了話音,刻意讓我們領悟他話中的意思。

「哦,我完全明白了。」我重重地拍了大腿一下,恍然大悟:「難怪先前張楠說香港屍潮氾濫﹗我

當時還在想:『你明明困在圖書館內,如何得知香港屍潮氾濫?』原來當時你們曾經向政府救助,

但沒有任何消息回應。因為那時政府已經自身難保,根本沒有空閒去派救援部隊拯救市民。」

「對,就是這樣。現在你還想落街去嗎?」肥崔笑道。

「想,當然想。」我毫不猶豫道:「早上我們過來時不也是冒著生命危機過來嗎?況且這次旅程的

益處比上次還要大。」

「那麼…好吧。」肥崔遲疑一會,終是答應了。

「我還以為這次你會拒絕。」肥崔的答應出乎我的意料,令我我又驚又喜。

其他人也嘩然一片。

「老實說,我是一個心情很軟的人,眼見你冒著性命危機也要為弟弟取藥,我…真的被這份真誠

的兄弟之情感動了。所以,我決定陪伴你落樓取藥。這次的旅程會很危險,女生還是別去好了,

男生有誰想去的話就出聲吧。」肥崔微笑道。

「我第一個陪你去﹗兄弟有難我怎麼可以不幫忙?」陳錦誠笑咪咪道。

「屠屍行動怎可以少我一份?」蘇民峰興奮地笑道,似乎把我們的旅程當成了遊戲似的。

「影哥,我跟你出生入死這麼多年,也不差這一次了﹗」張楠重聲道。

什麼啊?你跟了我只有半年而已,哪有這麼多年啊?﹗

「哥,我也要跟你一起去﹗」向東拍了我的肩膀一下。

「喂,你…」我正想拒絕,但看到他眼裡閃爍的堅定之色後,轉而說道:「那好,小心一點就好。

「既然如此,我們休息…」肥崔望了時鐘一眼,「現在是十時二十分,我們休息、準備一下,三

時正出發,還有問題吧。」

大家默然一片。

「很好,我先去洗個澡了,渾身臭烘烘的,真難受﹗」肥崔自嘲一笑,轉身走進浴室。

我見狀,轉而走進自己的房裡,向著床鋪躍然一撲。

「呼。」圖書館的書架與家裡的軟床根本不能相比。

我舒舒服服地躺在床上,閉起雙眼,不出一會就睡著了。
不知睡了多久,我才從沈睡中漸漸醒來。

一醒來,就見到柳青絲坐在我旁邊,目不轉睛地凝視著我。

「時間到了?」我問道。

「嗯。」柳青絲輕輕點頭,一路輕撫著我的肩膀,一路幽幽地說:「你別去好嘛?我擔心你會出事

。」

「不用擔心,我沒事的。」我站起身,從床底取出了一把武器,看著熟悉的武器重入我手,我的

心裡就有種說不出的安然及振奮,嘴角也不由扯出了一絲笑容:「有它,我就不會有事。」

柳青絲聞言,即時眼定定地望著我手中的武器。

這是我視如珍寶的絕命武器,它是一把銀鐵色的匕首,刀面上刻了幾條深紅色的紋路,刀尖透著

點點刺眼的光芒,顯得異常鋒利。

最特別的不在於刀尖,而是在於刀邊的縫口。

別看這把匕首短小,就以為威力不大。

當你揮動一下匕首,一片暗藏的刀片會從縫口倏然伸出,給你一個措手不及。

換句話說,刀片會與刀尖接駁在一起,讓其變成一把尖利的長刃。

所以,一直以來我都只用匕首的握柄來擊傷敵人。

但今天我要面對的是,吃人不吐骨的喪屍﹗

我的絕命武器終於都要見紅了﹗

此時,柳青絲捺不住心裡的好奇,出聲問道:「這把武器看起來很威武啊,叫什麼名字啊?是你親

手製造的嗎?」

「不。」我搖搖頭,說道:「它叫暗影,象徵著在黑暗之中悄然閃動的影子。是半年前,傑森教授

送給我的。」

「啊…傑森救授?是那個生物界、物理界、化學界獲獎無數的天才?」柳青絲驚然問道。

「是的。當時他在學校演講,不知道從哪裡聽到一些小道消息,得知我的心理狀況異於常人,便

大感興趣,說要跟我做什麼心理測試,之後他就送了這把武器給我了…我也覺得愕然奇怪,想追

問時他已經勿忙忙地走了,剩下滿臉疑惑的我呆在原地。」我把暗影放在我的口袋,一筆帶過地

把事情交代出來,有點細節還是不說出來比較好。

「哦…真是怪人一個。」柳青絲眼中露出一絲驚奇之色。

「嗯,不跟你說了,我要出發了,肥崔他們在外面等著我。」我向她作了個道別的手勢。

「你要小心一點。」柳青絲臉上寫滿擔憂,囑咐道。

「會的。」我轉身欲走。

「等一等。」柳青絲忽然走到我面前,接著踮高腳尖,粉唇向我迎來。

不,現在…還不是時侯。

就在她的粉唇快要碰到我的嘴時,我連忙伸出手,擋在嘴前,阻止了她的「吻勢」。

「抱歉。」眼見她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我擡起她的俏頷,在她白皙的臉上輕輕一吻,然後頭也

不回地離開了。

剛走出大廳,就見大家蓄勢待發地站在門前,有說有笑地交談著。

「殤影出來了。」陳錦誠提醒道。

大家立昂凝視著我向他們走來。

我走到他們身邊,瞧了瞧他們的裝備。

肥崔拿著切牛肉用的菜刀,陳錦誠握住一把長長的砍刀,而蘇民峰竟然…拿著一條長鞭。

真是見鬼,他是想跟喪屍玩性虐待嗎?

張楠握住一支捧球棍,阿弟則拿著一把撬棍。

肥崔望了望我,驚問:「殤影同學,你沒有拿武器嗎?」

「在這裡。」我向眾人展示出已入匕鞘的暗影。

「好的。我們圍一個圈站著。」肥崔點了點頭,指示道。

「幹嘛?」陳錦誠雖然有點疑惑,但還是照做了。

很快的,我們之間形成了一個密不可分的圈子。

「這個就是我們的生存圈子,代表著意志和決心。現在就讓我們堅守著我們的信念。」肥崔率先

伸出手掌,在半空中舉著。

「我們的圈子永不分離。」我見狀,伸出手掌,搭在肥崔粗糙的手上。

「勇往直前。」陳錦誠豁然開朗,笑著伸出手,搭在我的手上。

「擊退一切敵人。」蘇民峰接了張楠的上一句,也伸出手,搭在上頭。

「為了我們的生存之望。」張楠也搭了上來。

「活下去,拚盡一切都要活下去﹗」阿弟重重地拍了張楠的手一下。

「活下去﹗﹗」與此同時,我們不約而同地發出奮然壯語,甩開了搭著的手。

「我們的生存之旅要展開了﹗」這次同樣是肥崔率先走上前,他握住門柄,打開木門和閘門,毅

然踏上了生存之旅的始點。

但這一次,我的心比上一次更為不安,我有種不祥的預覺:這一次我們的旅程會很危險、很危險。

剛才的奮然壯語很可能是我們六人最後一次的壯膽。

換句話說,我們六人之中很可能會有人無法回來……

如果這是真的話,那會是誰?

是肥崔?張楠?蘇民峰?愛逞英雄的陳錦誠?弟弟?抑或是……我?

我抱著驚慮煩憂的心情,踏出了家門。

生或死?我們的生存之旅正式展開了﹗


踏出家門的第一眼,就看到乾乾淨淨的走廊,沒有半點血色,像是一個從未受過喪屍侵襲的地方



這就說明了…

我驚然變色,望著乾淨的走廊,一隻字也說不出來。

「喂,殤影,你發什麼呆啊?」陳錦誠見我神色驚呆,也順著我的目光望向走廊,嘴角一挑,毫

不在意道:「走廊乾淨罷了,我不明白你有什麼好發呆的。」

「不,你還是不明白,今早我們過來的時侯,走廊還是血跡一片,但現在乾淨如紙,這就說明了

喪屍剛剛來過這裡,把這裡的血吸得一乾二淨。」我輕歎一聲,沈聲道。

「不是啊﹗」陳錦誠驚叫出聲。

「閉嘴,小心你的聲音把喪屍引過來。」走在前頭的肥崔忽然回首,低聲罵道。

「嘩…喪屍竟然饑餓到這個地步…」陳錦誠喃喃低語。

「嘿,我還真是有點想回頭,在你的家裡好好享受一下空調帶來的舒適。不如就這樣辦吧。」蘇

民峰忍不住望了我的家一眼,望著我道。

別犯傻了﹗

「你既然踏出了第一步,就別想半途而廢。」我冷笑一聲,昂然攤開雙手:「是你自己說要跟上來

,可不是我強逼你的。」

其實,我拒絕他除了因為不想半途而廢外,還有另一個原因,我不放心讓他回到我家,孤男兩女

共處一室,很難說他會不會做出什麼禽獸行為﹗

雖然蘇民峰一向不是好色之徒,但現在整個世界都變異了,人類的黑暗面隨之浮出水面,誰知道

他人性的另一面會不會因而爆發出來。

蘇民峰聞言,不滿地哼了一聲,撇著嘴道:「我只是開個玩笑罷了,用不著這麼認真吧。你沒聽過

,認真你就輸了嗎﹗」

是不是開玩笑,你自己心知肚明。

我心中冷笑,裝作其事地向前行走。

很快,我們便走到了走廊的盡頭。

走廊的盡頭有著一部升降機,供人乘坐。

「我們要坐升降機下去吧。」蘇民峰按下升降機等待的按鈕,說道。

舉頭一望,從顯示框可以看到升降機正從地下緩緩升上。

「廢話,難道我們要從後樓梯下去?」張楠嘲諷地笑著。

蘇民峰惱羞成怒,不忿地向旁邊的垃圾桶踢了一腳。

「嗚啊—」

垃圾桶忽然傳來一聲唦硬的叫聲。

「咦,不會是有喪屍躲在裡頭吧?」林向東驚聲道。

「我也覺得有這樣的可能,畢竟喪屍也在進化。」我警惕地走上前,眼也不眨地盯著垃圾桶,附

和道。

「這怎麼可能,你們太過敏感了,我就是不相信喪屍會懂得待在垃圾桶裡,伏擊我們﹗」蘇民峰

反諷道,毫不為意地走到垃圾桶前,掀開桶蓋。

我們全都全神貫注地盯著垃圾桶,一口氣也不敢呼出。

一秒…

兩秒…

三秒過去了,黑不見底的垃圾桶還是沒有絲毫動靜。

四秒…

五秒也過去了,預想中的撲擊依然沒有出現,我們漸漸放低了警戒。

「對不?嘿嘿,我都說了,喪屍怎可能會懂得埋伏我們。」蘇民峰扭首望著我們,他就像是一個

把賭場的錢都贏光了的賭徒,得意洋洋地笑著。

「難道真的是我多慮了?」我罕有地懷疑自己的判斷,正轉移目光到別處時,眼角卻瞄到一道漆

黑的影子猛然從垃圾桶裡撲跳而出,一下子把毫無防備的蘇民峰撲到地上。

在燈光的照射下,我立時看清了那道漆黑的影子,那赫然是一頭斷去下半身的喪屍。

那半身喪屍雙手按住蘇民峰的胸膛,爛唇一張,把嘴裡腥臭的黑血吐在蘇民峰的臉上。

「嘩,你媽的﹗」蘇民峰只感胃裡像一艘遇上風暴的船,翻來覆去,大有傾吐而出之勢。

他忍住強烈的酸意,提起膝,奮力向前一踢。

卻踢了個空。

只因喪屍的下半身早已杳無蹤跡…

「吼呀—」

這一腳似乎揭開了半身喪屍的傷疤,牠怒吼一聲,尖利的齒牙就此向蘇民峰的脖頸咬去﹗

「嘩…別咬我﹗」蘇民峰大驚失惜,眼看著齒牙快要觸及皮膚,靈光辟然閃過,極快地抓住長鞭

,擋在面前。

「呃」的一聲,半身喪屍咬上了鞭子。

「吼呀呀呀—」眼見差一點就能把獵物咬在口裡,卻被長鞭阻隔住,牠盛怒地發出一聲長吼,爛

口一沈,把鞭子瞥然咬斷,隨手丟到一旁。

半身喪屍再次用齒牙咬向蘇民峰﹗

蘇民峰一邊用雙手推卸著牠的下巴,一邊望向我們,驚然怒喝:「有沒有搞錯?﹗你們還呆站著幹

什麼,還不過來幫忙﹗」

經過這一聲怒喝,我們才從驚呆中醒過來。

眾人之中,以我的反應最快,我頓時跑向蘇民峰,左手拉開暗影的匕柄的同時,右手將其用力一

拔。

「淨」的一聲,我的絕命武器—暗影解放出來了﹗

在半身喪屍的尖牙印上蘇民峰的脖頸之際,我借著奔跑的衝力,右手橫力一揮。

鮮血噴射而出,半身喪屍的頭顱像足球般滾落地上。

我的暗影終於見血了,我卻沒空閒去觀賞,連忙扶起蘇民峰,讓其站立。

肥崔走過來,與他保持一段距離,厲聲問道:「你沒事吧?有沒有被咬?」

我覺得,前面那句可以說是廢話,後面那句才是重點。

我看,若蘇民峰真的被咬了,肥崔為了眾人的安全著想,會不顧一切將之擊殺。

「呼、呼」蘇民峰臉如白紙,撥開了臉上的汙血,喘息連連道:「差一點兒,真的差那一點兒。」

肥崔聞言,登時放下警戒,走上前,拍一拍他的背部,道:「嗯,沒事就好。」

這時,老弟湊過來,指著半身喪屍的屍體,眼裡透出一絲激動,問道:「這些就是殺死我爸爸媽媽

的喪屍嗎?」

「是的。」我點頭,話音剛落,老弟就霎時跪在喪屍的上半身,舉起撬棍,向其狠力砸去。

「喂,牠已經死了…」我伸手按著老弟的肩膀,以圖阻止老弟無意義的舉動。

「砸死你﹗砸死你﹗」老弟充耳不聞,紅著眼,不斷揮動撬棍,砸在喪屍的胸膛上。

「算了吧,他剛剛喪失親人,找一個渠道發洩一下也是很正常的。」肥崔按著我的肩膀,勸說。

「對啊,你之前不是說過他的病程嚴重,需要找藥來壓制嗎?與其讓他一直抑壓下去,倒不如趁

現在讓他的負面情緒激發出來,免得待會無故發作。」陳錦誠贊同道。

「好吧。」我無奈地聳了聳肩。

「我要砸死你﹗砸死你﹗」老弟瘋狂地低吼,毫不嫌累地砸著。

每一次揮落,喪屍的胸膛就殘缺一處,亦濺出一片黑血。

濺在我們身上,也濺到一旁的垃圾桶。

「夠了,真的夠了。再這樣下去遲早把喪屍引過來。」我搖了搖老弟的肩膀。

可是,我的勸籲沒有半點效果,反而刺激了老弟的情緒,他更加激烈地砸在喪屍的身上。

幾秒後,喪屍殘缺的軀體只剩下一副骸骨。

老弟仍然埋頭苦砸,把僅剩的骸骨砸得支離破碎,碎成一塊又一塊。

「喂,任由他這樣下去真的不行。」張楠開始意識到問題所在,有點憂心道。

「我也這樣認為。」蘇民峰附和道。

就在此時。

「叮」的一聲,升降機門僻然打開,露出殘有血跡的地面。

「嗚呀呀—嗚呀呀—」一連串的嗚叫聲也隨之傳來,警示著我們要盡快離開,否則只會淪為喪屍

的食物。

牠們來了﹗

「砰、砰、砰砰、砰—」響雜的撞動聲吸引了我的目光,凝神一看,卻見防煙門的玻璃窗上出現

一雙雙血紅的眸子。

「嗚咽—嗚咽—」十幾頭喪屍看到我們後,雙眼發出熱切的光芒,既瘋又狂地奮叫著,活像是一

群在精神病院逃脫出來的病人。

「卜、卜—」這是幾頭不要命的喪屍奮不顧身,用頭去撞擊門窗所發出的聲響。

在這嚴苛的環境下,我的心跳也開始不規則地跳動,時而快速,時而緩動。

「我們得走了。」蘇民峰一臉驚悸,雙眼瞪得發直,立時轉身跑進升降機裡,然後按著開門鍵,

等待我們。

之後,肥崔也走進升降機裡,用手撐著升降機門的邊緣,免得升降機門突然關上。

「到現在還不走,就只能鍡屍了﹗」我使勁拉著弟弟的臂膀,冷聲道。

「不﹗還差一點,讓我砸多幾下吧﹗」老弟瞧到半身喪屍的殘軀還剩下一塊骨頭,意猶未盡地擺

脫我的捆縛。

「我來幫你﹗」

「要快一點,喪屍很會就出來了﹗」

張楠兩人見狀,立即前來協助。

與此同時。

「兵」的一聲,門窗劈然破碎,散落在地。

「吼—」一頭喪屍發出一聲怒吼後,橫著身子,從狹窄的窗框爬了出來。

真是要命,這麼狹窄的窗框牠們也可以爬出來﹗

我的心沈了下去,我能感覺到,在短短的一剎那,我的脈搏停頓了不止一下﹗

不過我很快就醒過來,立時指導他們如何捆縛住我弟弟。

「好﹗」「沒問題」兩人應聲答允。

張楠雙手穿過弟弟的腋下,然後十指合心,像拖船一樣拖著我弟弟而行。

陳錦誠輕按著弟弟的頭部,以免拖拉時弄傷頭部。

而我則在一旁持匕戒備。

弟弟現在的位置距離升降機很近,只有八步之距。

可是由於弟弟的劇烈掙扎,卻變得遠不可及似的。

「你們用一點力,但別弄傷他。別急,最重要快﹗」我一邊緊張地望向防煙門,一邊指令道。

「影哥,你耍我啊?在這種情形,又要快,又要別急﹗」張楠不滿地嚷道,旨因弟弟的掙扎使他

們只能拖一步,走一步。

陳錦誠默然不語,只是靜靜地護著我弟弟的頭部。

「小心,牠們來了﹗」在升降機裡待著的蘇民峰忽然驚聲呼喊。

我定神一望,卻見剛才爬了出來的喪屍正向我們奮然撲來,牠身後還有幾頭喪屍跟隨其上。

哦,不,嚴格來說,是一群喪屍才對﹗只因為已有幾頭喪屍從防煙門爬了出來,其他喪屍還在門

後「有秩序」地排著隊。

很快,又多了一隻喪屍前來助陣,接著是兩頭、三頭﹗

我的心跳猛然提升到極點,神經也在此刻繃得老緊,一滴滴的汗從額頭流淌下來,讓我嚐到汗水

的味道—是澀而難受的。

正如我們現在的心情一樣。

媽的,舊傷未癒,新傷又添﹗

一股混雜著驚懼的怒氣在我心頭湧現,眼見喪屍快要觸及我臉,而張楠他們只差幾步就到了升降

機,我把心一橫,拉起衣袖,在包裹繃帶的臂上輕輕一割。

臂上傳來一陣刺痛,殷紅血跡從繃帶逐漸滲出,似乎連繃帶也無法止住那洶湧如泉的衝勢。

血果然是喪屍的最愛﹗

牠們微閉雙眼,深深地吸了一口在空氣中飄揚的血腥味。

「吼啊—吼呀——」

接著,牠們忽地高聲怒喊,睜開眼。

與我迎上的是一連串的血紅眸子﹗

這次,牠們的眸子由充滿血絲變為全然血紅,是整個眼瞳都變成血紅色的那種﹗仿佛這一刻牠們

僅存的人性都消失得無影無蹤。

牠們貪戀地望了我的左臂一眼,然後群情激奮地向我衝跑過來。

「殤影,快跑過來﹗」陳錦誠已經把弟弟拉進升降機,拍著胸口,急聲叫喊。

「殤影同學,你還不跑過來就死定了﹗」肥崔也急得拍了升降機幾下。

你們想要血吧?好,我給你﹗

我一把扯開繃帶,先將繃帶拋到牠們當中,後又忍住刺痛,揮了揮手臂,讓流涸的血瞥然濺出,

濺到幾頭喪屍的臉上。

「嗚吼—嗚吼吼—」一部份的喪屍頓時搶食著殘有鮮血的繃帶,就像是一群爭搶偶像禮物的粉絲

,轟動歡叫。

另一部份的喪屍竟然…把那幾頭被血濺到的喪屍撲到了,然後狂暴地撕咬牠們的臉,將之扯出一

大片血肉和黑血。

「嗚啊—嗚嗚啊—」幾頭被咬的喪屍尖聲慘叫,不甘地掙扎著。

可是…更多的喪屍湧上來,壓著牠們。

密實的陣形使牠們的慘叫聲也阻隔起來,變得越來越細…漸漸聽不清楚了…

連同伴都殘殺的喪屍…真可怕﹗

我感到一股強烈的寒意湧上我的心房,遊走至身體各處,我寒著身子,以最快的速度跑向升降機

裡。

「關門。」在走進升降機門的一瞬間,我就急不及待地說了這句話。

蘇民峰青白著臉,顫著手按下了關門鍵,看來他也嚇得不輕,早就想關門而去。

在關上門的一瞬間,從我這個角度可以瞥見有幾頭喪屍沒有受鮮血誘惑,牠們暴吼一聲,以肩膀

撞向升降機門。

我的呼吸又停頓了﹗

「砰」

整個升降機震了一震,林向東也失重心地跌倒。

顯示屏的數字不斷跳動。

儘管升降機沒有因此而失靈,繼續運行,但門邊還是有幾處凹痕。

危機暫時離我們而去﹗

「呼。」我長長地鬆了一口氣,喘著氣道:「總算…是暫時安全了﹗」

「暫時來說,是的…」陳錦誠慘然一笑。

眾人互相對望,通過眼神都能看到彼此的驚懼及苦澀。

「哥,對不起,是我連累你受傷了。」弟弟站起身,見我面色痛苦地捂著傷臂,不禁咽著聲音道



現在才醒覺,有用嗎?唉,待會我很可能會把喪屍引誘過來。

「算了,現在怪責你也不能使我的傷臂痊癒。」我嘴角扯出一絲苦笑,瀟灑地揮了揮手。

「對不起…對不起…」弟弟終究是哭了出來,咽聲哭語。

「向東,你哥沒有怪責你的意思,只不過你別有下一次就行。」陳錦誠輕拍他的肩膀,勸慰道。

「嗯。」弟弟點頭,止住了哭勢。

這時,我仰上一望,顯示屏指出升降機已降至十層,顯然很快就到地下了。

「唉。」張楠忽然重歎一聲,說道:「喪屍現在也懂得埋伏我們了,這就證明了殤影你說的正確無

誤。」

「我們要怎樣面對遂漸進化的喪屍?」陳錦誠眼中閃過一絲惆悵之色, 喪道。

「坦白說,我也不知道。」肥崔茫然搖頭,說道:「我只知道…我們只要拼力抗爭,終有一天會成

功的。」

你們未免太消沈了,讓我想想有什麼辦法可以…

「啊。」一道靈光在我腦海一閃而過,我敏銳地把它抓住了:「你們忘記剛才那一幕了?喪屍雖然

會模仿人類的行為,但牠們餓到極點時,會連同伴也撕拼相殺﹗或許我們可以利用這一點,將之

化為優勢。」

此話一出,原本垂頭喪氣的眾人頓時提起了勁,神采奕奕地望著前方,仿佛前方正是前往光明的

通道。

「我知道該怎麼做了,我們不應該正面與喪屍拼鬥。」張楠笑道。

「應該先給出利誘,然後讓牠們自相殘殺,對吧?」肥崔也笑逐顏開。

「是吧。」我看著希翼盎然的眾人,淡淡一笑,但笑得很僵硬,似乎有點不自然。

事實上…真的是這樣嗎?

蘇民峰看著不斷跳動的數字,也一復常態地開起玩笑:「哈哈,不知道待會會不會有一群喪屍在大

堂等著我們。」

我知道,他是想籍著玩笑來沖淡大家驚懼的心情。

誰也沒有把他的話當真,只是咬緊牙緊,忍住不笑出來。

「或許會吧。」只有我看上去木無表情,雙眼卻緊緊盯著即將打開的升降機門。

「如果是真的話,我們只好殺出一條血路。」張楠不自覺地握緊砍刀。

「呵呵,怎可能是真啊。」蘇民峰笑說。

數字跳到二、再跳到一。

然後「叮」的一聲,到地下了﹗

升降機門徐徐打開,我們臉上的表情也在這一刻…完全…凝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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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續看下一章 亡命旅逃
引言 使用道具
X.K
男爵 | 2014-4-2 01:14:25

第八章 亡命旅途

眼前是大放光明的大堂,空蕩的機槽,一個渾身赤裸的美女在旁邊委膝而坐,圓潤小巧的乳房,

兩顆淡色的水珠點綴其中,纖細的蛇腰,銀白的長腿相互交疊,致使下方的絕色禁地肆無忌憚地

綻放出來。

整齊分明的茵草中,隱隱露出兩片銀鐵色的唇瓣,唇瓣微微閉合,又輕輕分開,每次分合都展露

無限春光。

那撩人的胴體在燈光的照射下,顯得白淨炫目。

「嗚嗚…嗚嗚嗚…嗚嗚…」那赤裸美女黑髮掩面,顫著身子,輕輕抽泣,聽起來淒涼無助,就像

是一隻被人遺棄街頭的可憐小貓,深深地挑起人們的惻隱之心,令人有種想將其擁在懷裡,好好

呵護的衝動。

我們全都看得目瞪口呆,只得張大了口。

「搞什麼鬼?怎麼這裡有個不穿衣衫的美女委膝而坐?」陳錦誠驚聲道。

「可能是她慾求不滿,不顧衝下樓的危險,也要找尋幸存者來滿足性慾吧。」蘇民峰胡扯道。

「原來上帝…真的存在。」肥崔楞然一會,突然色心大動,眼神變得熱切起來。

肥崔你這條淫蟲,在這種時侯還有心思想這些事﹗

我暗笑,正想出聲嘲諷他幾句時,耳邊卻傳來赤裸美女的悲涼淒叫,但聽起來有點稚幼,就像是

一把未成年的幼齒妹妹的聲音。

這稚幼的聲音聽起來是如此耳熟,好像是在哪裡聽過。

我隱隱覺得有點不妥,但又想不出是哪裡不妥。

我如此想著,卻見到肥崔一步一步地走向那赤裸美女。

肥崔,你是否活膩了,急著去送死?

「肥崔,別過去,你就不怕她是喪屍,趁你走過去時撲咬你一口嗎?」我輕喊。

肥崔聽後,立時停止了腳步,回首向我望來,不疑反笑說:「你有見過會以肉體來誘惑人的喪屍?



有沒有見過,我到現在還不肯定…可我只知道有頭不見棺材不流眼淚的狗在我眼前晃動…

我暗然冷笑,語帶諷刺道:「你想重蹈民峰的覆轍嗎?剛才他也是一臉得意,結果……」

「行了…殤影,我承認那是我大意之失了…行了吧。」蘇民峰臉上一紅,窘然道。

「哦。」我聳聳肩,懶得回話。

肥崔一聽,想起蘇民峰這個前車之鑑,連忙警戒地後退幾步,盯著掩面抽泣的赤裸美女,試探地

問道:「這位小姐,小姐,你有沒有事?需不需要我們協助?」

那赤裸美女停止了抽泣,但沒有回話,只是輕輕舉起她銀白的手。

難道她是…?

我見狀,心中的不安愈發愈脹,一道驚人的念頭也在腦海閃過,急忙叫道:「肥崔,小心她是…」

我話不及半,赤裸美女就用手把黑髮掩蓋的臉容猛然揭開﹗

在這短短的一瞬間,我瞥到赤裸美女的臉頰雪白,似乎沒有絲毫感染徵兆,但她的瞳孔好像射出

了兩道紅芒。

來不及看清赤裸美女的臉容,一道黑影倏然劃過,朝肥崔身上撲去。

不好﹗

呼…

幸而,肥崔聽了我的話後,早有警備,他打了個翻斗,避過一劫。

赤裸美女撲擊失敗,仰起臉,怒然瞪著我們。

果然,她的雙眼是血紅色的,這暴露出她是喪屍的身份。

在感到惋惜的同時,我又感到一絲興奮,因為我知道該怎樣對付她了﹗

「攻擊她下體﹗她的下體是弱點﹗」我叫道。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誠信問題,肥崔聽了我的話,不但沒有付置行動,反而用一種我很討厭的懷疑

語氣說:「喂,你怎麼知道她的下體就是弱點?你以為她是屍童嗎?別忘記了,你說的屍童是男的

,而且是十歲左右,以她嬌人的身材怎樣也不只是十歲吧…啊…」

肥崔話未說畢,就被女屍童撲倒地上。

「哇啊啊—嗚啊嗚嗚—」

女屍童一聲奮叫,跨騎在肥崔身上,白銀銀的乳房晃來晃去的,好不誘人。

表面上,這景象看起來令人血脈賁張,可是她那尖刺的銀牙時不時向肥崔的脖頸壓下,怎麼也使

人沸騰不起來了。

「別以為我欣賞你的身體就代表願意讓你咬,別癡心妄想了﹗」

肥崔低喝,猛力掙扎,不斷用拳頭擊打女屍童的胸部,使之蕩出一浪又一浪的波濤。

陳錦誠等人見狀,也連忙衝上前拉開女屍童。

陳錦誠與張楠捉住她的雙臂,蘇民峰和老弟則分別捉住她的雙腿。

我就說,女屍童力氣奇大,陳錦誠他們根本就拉不動她。

我冷冷地看著這一切,袖手旁觀,等待著最佳時機。

果不其然,任陳錦誠等人如何合力也無法拉開女屍童,反而使她暴跳如雷,她暴喝一聲,雙臂使

勁,一下子揮開了陳錦誠和張楠。

「哇…」陳錦誠和張楠被女屍童奇大的力氣嚇倒了,禁不住驚叫出聲。

「嗚啊—」

女屍童奮然一叫,血眸閃動,嬈有興致地看著仍然緊捉其腿、但面如糞色的蘇民峰、老弟兩人,

血眸左瞄右瞄的,仿佛在思量哪個獵物的肉較佳。

忽然,女屍童的目光停留在老弟身上,她提起尖利的指甲,向著老弟的臉龐猛然刺去﹗

我靠,蘇民峰的肥肉這麼多,怎麼硬要找我老弟開刀?

我正要拔刃相助之際,肥崔已在後面,對著她的白臀用力一踢,將她踢倒了。

「嗚嗚嗚嗚—」

女屍童低吼一聲,怒然回首,那雙血煉的雙眸顯得死色絕然,卻又透出前所未有的狠辣和陰絕。

明明變成失去意志的喪屍,卻像是保留了生前的兇狠殘酷—雖然我不知道這從何以來。

我只知道,我們得盡快解決她﹗

現在的她受了太多的刺激,怒火也愈燒愈烈,隨時都可能到達爆發點。那時侯,那勾魂攝魄的力

量並非我們能承受得住的。

我心房流過一股驚悸的波動,眼見她將爪牙移向肥崔身上…

我急忙衝到她面前,揮動暗影,倏地朝著她的下體狠狠一插﹗

鋒利的刃口刺入她銀白的穴,濺出一片黑血。

「嗚呀呀呀—」女屍童閉起血目,悲慟長吟。

肥崔等人驚愕地看著…

看來我沒有估錯,她果然就是屍童﹗下體確是她的致命弱點﹗

我心中一喜,低頭一看,只見匕首還有一小截未完全插入,墨色的血從她的大腿根部淌流下來,

刺目驚心。

去地獄覓食吧﹗

我冷冷一笑,握緊柄口,褐力一推。

利刃重重地刺進她的銀穴,連刀柄也緊貼著她的肉唇,沒有一絲空隙。

「嗚嗚啊—」女屍童猛然睜開血目,她的血眸閃爍不定,相當複雜,眼神中大部份的是憤然痛色

,一小部份的卻是哀求之色。

一種難以形容的快感在我心裡悄然流動。

真好笑,喪屍也會懂得求饒﹗哈哈﹗

我啞然失笑,輕輕抽出半截利刃,瞥見她驚喜若狂的神色時,我以星馳電走的速度再一次將暗影

插入她的體內。

「嗚啊—」

下體的傷似乎讓她受到極大的痛苦,她使力地捂著流血不止的下陰,血眸再次與我對視。

她的眼神可以稱得上楚楚可憐,我一向對美女沒有多少抵抗力,可她是個喪屍,根本無法使我那

顆憐香惜玉的心動搖半分。

「再見了。」我輕然一笑,運用手臂的全部力量,向前一推。

我手上頓時傳來一陣濕滑的觸感,我知道那是血,因為我把暗影連身帶柄全然插入她的陰道,徹

底地撕裂她的下身﹗

與此同時,「嗚啊啊—」女屍童發出最後的嘶吼。

我抽出暗影,她的身軀緩緩倒下。

「我都說了她是屍童,你又不相信…」我扭首一望,卻見肥崔等人都呆愣愣地看著我。

他們的表情各異,肥崔的是震驚,陳錦誠的是警惕,蘇民峰與老弟則是驚駭,而張楠的表情是淡

然。

「你比我想像的更殘忍。」肥崔驚然低語,用一種見鬼的眼神看著我。

「有何殘忍?牠們只不過是沒有人類意志的喪屍,我沒必要同情牠們。」我神色澟泠道。

「影哥說的對,若我們同情牠們,只會被其虛假的技倆騙倒,從而被其反撲。」張楠點頭,贊同

道。

「這倒是,防人之心不可無,更何況是喪屍。」肥崔終是接受了我的做法,畢竟他也聽過一句名

言—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

「唉,這麼『有料』的身材竟長在喪屍身上,天不長眼啊﹗」蘇民峰忽然重歎一聲,臉上滿是惋

惜的神色。

「是啊,想不到屍童的力氣這麼大,現在我有點後悔沒在生化病毒爆發前,把她泡上手。」肥崔

如此感嘆。

「我想問,你們廢話夠了沒有?可以做點正事嗎?」我語氣不重不輕地提醒道。

自從兩個月前發生的那事件後,我對女人肉體的渴求變得沒有這麼強烈,因此不想陪著他們無意

義地閒聊下去。

「好吧,我們繼續走。」肥崔看了女屍童的屍軀一眼,轉而走到閘門前,又搶先打開了。

我隨著肥崔的腳步,走出了大堂。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不見盡頭的黑夜,茫然無際的黑暗籠罩住整個小西灣,配上路面的血跡、倒

塌的石柱、隨處散布的屍體和隨處可見的血跡,令人心中一緊。

整條街道空蕩無人,遠處可以隱隱瞥到幾道閃閃動動的黑影,我雖然看不清牠們的臉容,但憑著

牠們搖晃不定的步伐,我知道那不會是人,只會是喪屍﹗

儘然身邊有一夥同伴陪伴,一種孤獨淒涼的感覺還是不由自主地在我心頭彌漫。

一陣冷颼颼的風驟然吹過,迎面而來,單薄的短袖衫根本抵擋不住它的侵襲,寒風侵入我的肌膚

,進而刺入我的骨骼,讓身體的每一處細胞都變得僵冷。

我的嘴唇哆嗦著,打了個冷顫,愕然問:「我們不是三點鐘出門的嗎?怎麼現在卻是寒冷的黑夜?



肥崔也打了個冷顫,反問道:「哦?我改了時間出門嘛,改了六點鐘,難道你出門前沒有看到時鐘

嗎?」

我怎麼完全不知道這回事?

我有種被人蒙在鼓裡的感覺,這使我郁悶不樂,語氣也不由得帶著一絲怒意:「我靠,怎麼沒人通

知我改了時間?」

「什麼?我已經吩咐了民峰通知你。」肥崔楞了一下,回答說。

我立時轉望蘇民峰,他拍了拍我的肩膀,抱歉道:「對不起,我走進你房間時,見到青絲躺睡在你

的胸口上,我就不好意思把你喚醒。」

呃…這小妞果然沒少在我睡覺時佔我便宜。

「哦,那我也沒理由怪你了。」我無奈道。

「那我們也繼續前行吧,我們走公園那段路,籍著夜色的掩護,不出意外的話,我們可以順利通

行至藥鋪。」肥崔一邊指令,一邊行走。

不出意外的話…

我低頭望了傷臂一眼,裡頭還有些許鮮血滴流,悄然苦笑:「不知道我的血會引來多少喪屍。」

瑞隆樓距離公園很近,所以不出一會,我們便走到了公園旁的噴水池。

多具殘缺不堪的屍體橫臥在水池裡,即使泉水連綿不斷地湧出,還是沖不走黑血混雜的汙水,更

沖不走在空氣中飄然流連的血腥味。

深不見底的血池,池面上血水平緩流動,連帶著浮在面上的屍體輕然飄動。

忽然,一張黑汙汙的臉龐從血池升了上來,一片黑血從額頭上灑落,完全掩著他的臉容。

在黑血灑落的一刻,我又看到了一雙血紅的眼﹗

「胡啊、胡胡胡—」牠低喝著,猛然升起整個身軀,腐爛殘缺的身軀站立在血色的池中,顯得格

外陰森詭異。

接著,在牠身後,一顆顆黑炭色的頭顱緩緩升起,幾十雙鋒利如刃的血光刺在我的臂上。

我渾身發麻,傷臂癢滋滋的,仿佛已經被牠們咬上一口似的。

「胡胡胡胡—胡胡胡—」喪屍穿雲裂石的吼叫聲徹底撕裂了黑夜的寂靜。

又有喪屍埋伏﹗我臂上的血果然又把喪屍引來了。

「是喪屍﹗數量如此之多,我們根本應付不了﹗快跑﹗全速跑到近處的商場﹗」肥崔一邊驚聲低

叫,一邊向前奔跑。

肥崔…走在前頭的是他,走得最快的也是他。

「哇﹗殤影,喪屍真的會玩埋伏,我以後也應該聽你的話了﹗」蘇民峰驚叫一聲,連忙跟著肥崔

奔逃。

陳錦誠、張楠、老弟已經驚得說不出聲,默然轉身奔走。

唯獨我站在原地,緊握暗影,盯著前方。

「哥,你還站在這裡幹嘛?還不走,想當喪屍的晚餐嗎?」老弟撇然停下腳步,回頭拉著我的手

臂,驚道。

「你們先走,我殿後。」我甩開他的手,決然道。

「哥,你一個人應付不到這麼多喪屍的,讓我留下來陪你吧。」老弟欲與我一起並肩作戰。

「快走,我是怎麼把喪屍引來的,我就要怎麼把喪屍引走。」我斬釘截鐵道,語氣堅定不移。

「那…好吧,我在前方等你,見到你過來,我才會走。」老弟看著我眼中的決斷,猶豫一會,終

於轉身就走。

竟然這麼多喪屍…

「嗚啊—嗚嗚嗚—」

在血池,二十多頭喪屍已經爬出了池外,牠們雙眼發光,勃然嘶叫,向著我這邊奔馳。

牠們風馳雲走地向我衝來,速度幾乎可以與跟一般汽車 美。

「呼—呼—呼」

牠們的速度真的很快,一路上奔跑引起的刮風聲,讓我不禁懷疑牠們生前是否國家隊的專業田徑

跑手。

「嗚嗚—嗚啊啊—」

除此之外,牠們雙眼閃爍著飢渴的光芒,那野獸般瘋狂的咆哮讓我心中一震。

一點點的冷汗在肌膚上浮現,使緊握武器的手也變得濕漉漉的,我用力握緊,生怕在關鍵時侯武

器會因此溜手。

一頭喪屍更叉著雙手,只張開血牙,顯得自信盎然,似乎已經「吃定」我了。

牠們奔馳得愈來愈快、愈來愈猛,在我眼中,喪屍的身影愈放愈大,與我近在咫尺。

強烈的恐懼感湧上我心頭,惶恐的情緒侵佔了大部份的冷靜。

我身上汗如雨下,把我的衫褲都沾濕了。

我的神經也在這一刻拉到最緊,仿佛只要受到一絲驚嚇,就會斷裂。

「嗚呀啊—」

眼見所有喪屍都提起血爪,準備向我揮來。

在這個時侯,我憑著僅剩的勇氣,毅然提起傷臂,輕輕一揮,把血液濺到幾頭喪屍身上。

「嗚嗚嗚嗚—」

那幾頭被血濺中的喪屍立即被旁邊的喪屍撲倒、撕碎。

哈哈…剛才走廊只是我的錯覺,不是真的…

我心中驚喜,正欲趁機砍下幾頭急著搶食的喪屍的頭顱時,卻見到有十多頭喪屍饑腸轆轆地望住

我。

下一刻,牠們奮然向我撲來。

這時,我僅存的勇氣已然化為泡影,剩下的全是驚悸,我驚然打了個翻筋斗,趁著牠們反應不及

之際,恐慌地向前奔跑。

「嗚嗚嗚—嗚嗚—」

身後傳來一連串的嘶吼怒叫,不用回頭也知道,牠們正怒沖沖地向我追來。

「嗚嗚嗚嗚—嗚嗚嗚—」

訇然的怒吼聲在我耳邊回響,放大了我心內的恐懼和慌亂。

可我不管,我只是努力向前奔跑,使力向前跑、向前跑…

直至跑到聽不到任何嘶叫聲…

嘿嘿,我剛才還以為這只是我的錯覺,沒想到喪屍的進化能力如此之強,我用血去引誘牠們,結

果失敗了,「以血誘敵」這招總算是廢了,牠們果然「精明」得很,有部份更懂得如何分辨獵物

,知道什麼該吃,什麼不該吃。

嘿嘿,原來我根本沒有勇氣去面對來勢如波似浪的屍群,到了最後關頭,還不得不打著翻跟斗地

奔逃。

我慘然一笑,一種心酸的挫敗感由心而生。

唉,我……

我還想思索下去之時,就見到肥崔等人站在前方等著我。

「殤影,你總算是來了,見到你活著我真高興。」肥崔笑道。

「哥,我還以為你跟不上來了。」老弟鬆了口氣,喜孜孜道。

「別高興得太早,你看看後方才說。」我跑到他們面前,指了指後面。

只見後方有一顆特大的黑點,黑點積聚住,然後又分散起來,分散成幾十個小黑點。

「牠們又來了,我們得繼續跑。」肥崔依然率先奔跑。


陳錦誠、張楠等人也相繼而逃。

「看來我們的亡命旅途又要展開了。」蘇民峰澀然一笑。

「哥,這次你別再殿後了。」老弟驚悸未定。

「不會了,這次不會了。」我淡然道。

經過一次失敗的教訓後,我還會傻得與屍群相對抗?要找死也不該用這種方法吧。

這時,屍群已經再次湧過來,黑壓壓的一片,數量明顯比剛才的更多,有五、六十頭左右。

我毫不猶豫地拉著老弟,轉身就跑。

「哇,等等我啊。」蘇民峰驚覺自己是跑最後,連忙追上我們。

「嘶嘶嘶—嘶嘶嘶嘶—」喪屍聲嘶力竭地吼叫。

我對之不聞不采,只顧向前奔跑。

「等等我啊…好累啊…我沒氣啦。」蘇民峰在後面,急喘道。

這也難怪,他本身是一個少做運動的胖子,剛才急快的奔跑已經費了他很大的力氣。

「喂,等等我啊…」蘇民峰氣急敗壞地大叫。

我忽然有點同情蘇民峰,他流著大汗地呼救,卻沒人願意回頭助他一把。

我相信,這只有兩種可能,一種是距離太遠,聽不到他的呼救。

另一種則是明明聽到他的呼救,卻只顧逃生,裝作沒聽見。

而我正正是後者。

這就是人性的險惡﹗

「救命啊…我腳軟了,走不動了。」蘇民峰又驚又急地叫道。

「胡胡胡—」

他的大叫引來更多的喪屍,躲在草叢的喪屍也因而撲跳而出。

在這一瞬間,我真想用暗影割斷他的大動脈,讓他失去活動能力,讓他成為喪屍的食糧,順便阻

擋一部份的喪屍向我們衝跑。

不過,這樣的念頭在我腦海一閃即逝,這倒不是我的良心發作,而是因為以蘇民峰的個性,一旦

被我謀害,在垂死掙扎時會不顧一切豁出去。

到時侯,只有兩種結果,一是我與他只顧擊倒對方,被後方的喪屍乘虛而入。二是他大叫,揭發

我謀害他,那麼我絕對吃不了兜著走。

兩種結果同樣不是我想要的,所以我毅然回頭,走到他面前,很「英勇」地扶著他,一起奔跑。

「謝謝你。」蘇民峰望了我一眼,感激道。

「感謝的話留在一會才說吧,現在我們得跑去富景商場避一避。」我淡然道。

還好我的力氣不小,拖著蘇民峰這樣的小胖子也不覺得太重。

不一會,我們便見到了肥崔等人在富景商場門口等著。

我放開了蘇民峰,凝望著肥崔,說道:「進去吧,現在我們沒有選擇了。」

「進個屁,門都被鎖上了。」肥崔苦惱道。

我扭首一望,卻見商場的門口被大閘鎖住,無法窺見內裡的情形。

「幹,牠們又追上來了。」陳錦誠指著遠方漸漸靠近的黑點。

「又一場惡戰,可是我沒有武器,怎麼辦?」蘇民峰哭喪著臉。

「還能怎麼辦?接著。」肥崔從袋裡取出一支鐵通,拋了給他。

「謝謝。」蘇民峰道謝。

「影哥,你還有血可用嗎?」張楠小心翼翼地問。

你有沒有人性啊﹗

我重重拍了他頭頂一下,罵道:「再放下去,我就失血而死了。」

「哦,那算了。」張楠眼中閃過一絲失望之色。

「好了,由此刻開始,我們要打醒十二分精神。我和錦誠守前方,張楠和殤影守馬路口,向東、

民峰,若我們任何一方出現缺口,你們就負責補上,可以嗎?」肥崔分配工作。

「沒問題。」

「可以。」

兩人答允。

此時,遠方的黑點已然清晰可見,那是幾十頭張牙舞爪的喪屍,有男有女、有老有弱、有殘有缺

,為首的是一頭體型魁偉的男喪屍,那頭喪屍沒了半邊臉,露出裡頭的黑血、爛肉、利牙,還有

爛舌,由於牠的舌根已斷,牠的爛舌可以伸到很長。

牠的爛舌向上一伸,竟然舔到了自己的眼球,牠血紅的眸子經過血水的濕潤,變得猩紅紅的,好

不嚇人,讓人不敢與之對視。

「那頭喪屍真夠嘔心的。」我嚇了一跳,為了緩和一下緊情的心情,我隨意地瞄了瞄四周。

突然,我不經意地發現鐵閘邊躺著一具屍體,那是一具保安的屍體,它胸口的袋放著一條金黃色

的鎖匙。

難道這就是商場的門匙?

我大喜出望,忍不住叫嚷起來:「哇哇,你們看看這條是什麼?」

此話一出,眾人即時把注意力轉到保安屍體上。

「哈哈,太好了,我們不用當喪屍的晚餐了。」蘇民峰笑咪咪地說,他走到屍體邊,對著其的頭

顱踢了兩腳,然後俯下身,撿起鎖匙。

他走到鐵閘旁,朝著匙孔,把鎖匙插了進去。

感應燈頓時由紅芒變為綠芒。

與此同時,大閘緩緩升起。

「哈哈,我們可以避免一場惡戰了。」蘇民峰笑得合不攏嘴。

「呵呵。」

「嘿嘿嘿嘿…」

我們也不約而同地笑了起來。

「它媽的,怎麼這鐵閘這麼久也沒升起啊。」蘇民峰抱怨道。

現在,鐵閘只升到三分之二的高度。

「嘶嘶嘶—嘶嘶—」

屍群距離我們只有十米,牠們見我們站著不動,反而慢吞吞地向我們走來。

「砰—砰—」

雖然速度緩慢,但牠們的步伐卻如出一轍,一下一下地踏在路面,引起一陣震動之聲。

那不重不輕的步伐讓我們的心情隨之動蕩,每一下都加深了我們的警戒。

一種無形的壓迫感壓在我的心頭,令我有點難以呼吸。

「啊—」蘇民峰忽然慘叫出聲。

我驚然回首一望,卻見一頭喪屍從鐵閘爬出,蘇民峰捂著手腕,向後退去。

原來鐵閘後躲著一頭喪屍,剛才蘇民峰急不及待地擡高鐵閘,被牠咬傷了。

「民峰﹗」肥崔驚叫一聲,即時用菜刀揮向那頭喪屍。

那頭喪屍呆站著。

一片黑血濺出,喪屍的頭顱滾到地上。

「民峰,你沒事吧?」陳錦誠問道。

「嘿…我這樣子也叫作沒事嗎?」蘇民峰臉上露出苦悶的笑容,舉起他被咬傷的手。

「沒事,別擔心,待會就去藥房取藥給你醫治。」陳錦誠只能如此安慰。

「你這話騙三歲小孩就可以。」我冷冷道。

「我幹,你……」陳錦誠欲言又止。

「算了,別為了我而吵架,我知道我活不下去了,但請給我一個機會,身為大家的同伴,讓我去

完成最後一場的戰鬥,為大家盡最後的努力,至於擋到多少喪屍,就不是我能決定了,哈哈……

」蘇民峰微微一笑,眼泛淚光,細微的血絲在他眼裡悄然可見。

我們全都訝然望著他,誰都沒想到他會說出這麼偉大的話。

不用這麼偉大吧?﹗

對於蘇民峰的坦然無畏,我心裡有點愧疚,聲音深沈道:「其實你…不必如此的。」

「沒關係,為大家盡最後一分力,是我現在唯一可以做的,克﹗」蘇民峰輕喝一聲,揮動鐵通,

擊倒一頭率先上前的喪屍。

「好吧,就讓我們共同完成這一場戰鬥。」我加入戰團,與他並肩作戰。

其他人也一樣。

兩頭喪屍同時向我撲咬,我後退一步,瞄準目標,倏然一劃。

「嗚嗚—」

兩頭喪屍痛嗚一聲,頸口出現一道紅痕,接著兩顆頭顱跌落地上。

「啊—」蘇民峰再次慘叫,他被半面喪屍的爛舌捲住了脖頸。

他的臉龐漲得紫紅,顯然快要透不過氣。

我見狀,立時走到半面喪屍的身旁,朝著牠的爛舌,猛力一刺﹗

「啊嗚嗚嗚—」

爛面喪屍痛叫著,抽回爛舌。

蘇民峰得到釋放,連忙拍著胸口,喘氣。

一批喪屍也在此時瘋湧過來。

「閘門升上去了,我們快撒。」肥崔拉開鐵閘後的玻璃門,讓我們走進裡面。

眼見張楠、陳錦誠、老弟已經走進商場,我也不再戀戰下去,對蘇民峰道:「走吧。」

「我不走了,你知道的,我即將變成喪屍。」蘇民峰苦笑,一條條血絲在他臉上湧現。

「可是…你確定?」我凝視著他。

「民峰,你回來,最多我不跟你吵架了。」張楠插口道。

「別管我了。」蘇民峰說完這話,黑色的眸子瞬間變成血紅色的,皮膚也變成銀白色的。

「再見,兄弟。」我語帶哽咽道。

「嘿嘿…來世再與你做兄弟吧,待會我變成喪屍,記得給我致命一擊,我可不想漫無目的流蕩街

頭,呵呵…」蘇民峰臨死前也不忘開玩笑,然而他的聲音變得沙啞難聽。

我頭也不回地跑進商場,肥崔隨後關上玻璃門。

不,還是看一眼。

我忍不住從玻璃瞧望蘇民峰。

「嗚嗚—嗚啊啊—嗚—」蘇民峰的聲線已被全然破壞,使他發不出正常聲音。

他指了指自己的喉喉,苦笑著搖搖頭,轉而毅然衝向瘋湧成群的喪屍。

我只見到他提著鐵通,不要命似的衝進屍群裡,他奮然擊倒一頭又一頭的喪屍。

不出一會,他已經擊倒了三十多頭喪屍。

可是,異變陡生,一頭悄然埋伏的喪屍撲到他背後,且不給他掙扎機會,霎時一口咬在他的後頸

上。

「嘶啊啊啊啊—」蘇民峰慘然嘶叫,猝然倒地。

一群喪屍餓虎撲食地咬食他背上的肉,很快的,他倒下的身影被瘋湧成群的屍潮淹波。

黑血噴灑而出,大片的血沾滿了整塊玻璃,黑血淋淋的,再也看不見門外的情形。

我的眼有點濕潤,我知道那是淚,但這次我沒有刻意忍住淚關。

一種惆然若失的感覺憋在心頭,我想用淚將之釋放,可是淚卻流不出來。

陌生的內疚感湧進我的心,我知道我在內疚什麼…

我內疚的是,我曾經想過為了生存,將蘇民峰置之死地。

可諷刺的是,他卻為了讓我們生存,犧牲了自我。

這種強大的分差令我難以釋懷,有點痛恨自己的自私。

「不用愧疚了,你沒有對他不起,這是他自己選擇的路。到最後,他為了我們犧牲了,這種捨己

為人的精神很值得我們學習和敬佩。」肥崔見我一臉低落,撫慰道。

唉,如果你知道我心裡的想法,還會這麼想嗎?

「嗚嗚嗚—」

突然,熟悉的嘶叫聲在暗處傳來,打斷了我的思緒。

「我去引開他們。」我拋下這句話,向著聲音的方向跑去。

「喂,你……」肥崔來不及勸我留下。

我一邊跑,一邊舉起傷臂。

「嗚啊—嗚嗚—」

果然,幾頭喪屍聞到鮮血的氣味,從暗處嗚叫著出來。

「隨我來。」我低聲輕喚,喪屍連忙追上來。

「嗚嗚嗚—嗚嗚嗚—」

我回首一望,卻見一頭喪屍伸手抓向我的背後。

我彎下腰,順勢斬在牠的膝蓋,然後轉身繼續逃跑。

「登、登、登」

我踏上已停止運作的扶手電梯,向著二樓奔去。

「嗚嗚嗚—嗚嗚—」

聽著背後的嗚叫聲愈來愈大,我也不想再跟牠們久纏下去,轉身推開一間補習社的門,冒然走進



一頭喪屍也「追隨」我走進補習社。

我冷笑,把暗影桶進牠的腹部,並將牠推出補習社。

關上門,我立時將門反鎖。

「嗚嗚—嗚嗚嗚—」喪屍不甘的嗚叫聲在門外回響。

「啪啪—啪啪—」喪屍不斷拍門。

過了片刻,就再沒了聲響。

這個補習社黑暗無光,看不見內裡的一切。

我從口袋中取出打火機,將其點燃,使黑暗之中透出一絲光明。

就在此時,背後卻傳起一陣難聽刺耳的拉扯聲及嘶叫聲。

我慄然一驚,整個身體都變得僵冷無比,倒抽一口涼氣,霍然回首。

果然,看到的,和我所料想的一模一樣。

是喪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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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K
男爵 | 2014-4-2 11:06:51

第九章 一線生機

在打火機微弱的火光照耀下,我驚見角落處有十幾頭正快活嚼食的喪屍不約而同地停止了進食,

一同帶著兇厲的目光盯向我。

「嘶啊啊呀呀—」

牠們狂聲嘶叫著,齊齊捨棄手上的肉腸、肉塊、人頭,緩緩站起來,爛唇流出渾濁的黑血,仿佛

「我」這個獵物比牠們手上的食物更鮮甜美味。

我冷汗直冒,頭髮頓時被汗水沾濕,一點點的汗順著髮尾滴到我的頸上,加重了我的緊張。

冷靜﹗這時冷靜才是求生的出路﹗

呼…呼…

我強迫自己鎮定下來,輕抽著不順暢的氣,用左手輕握著打火機(不太用力就不會太痛),右手緊

握著暗影,警戒地盯著他們,悄然後退。

「嗚嗚—嗚啊—」

一頭身型健壯的喪屍帶頭,奮叫著向我衝來。

下一秒,其他喪屍也不甘落後,紛紛揮牙舞爪,癲狂地向我衝來﹗

我退了兩步。

「噠」的一聲,我汗濕的背已經貼近門邊,再也沒有退路。

難道我真的要跟十幾頭喪屍拚死相博?


「嘶嘶—嘶嘶嘶—」

幾頭喪屍見我無路可逃,便大為放心地向我慢慢走來,帶頭的喪屍甚至故意伸展雙手,阻礙著後

面的喪屍前進,意圖「一屍獨食」。

不,以我一人的力量根本不能與十幾頭喪屍相拚,即使我的身手靈活也不能﹗

更何況我的左臂受傷,暴散出來的血腥味只會令牠們變得更為嗜血。

我打消了與牠們相拚的念頭,轉而掃視四周,思量著有何方法可以助我逃生。

整間補習社有的不是書桌,就是書櫃,根本就無法助我逃生。

哦,還有書檯上的通風管。

「嗚啊—嗚嗚—」

看著群屍不斷與帶頭的喪屍發生推衝,就像是一群情緒失控的示威者與警察衝撞。

狂怒的嘶吼聲響徹整間補習社,我惆然嘆了口氣,漸漸收起暗影。

「啊—」

帶頭的喪屍猛然噴出一口黑血,牠強健的身軀也開始微微傾斜,似乎大有倒下來之勢。

看來,牠想獨食也獨食不了,牠根本頂不了多久﹗

難道我的命就要斷送這裡?

我頹然仰上一望,可以逃生的通風管近在眉睫,生存的氣息離我如此之近,我卻無法觸及。

啊,或許我可以借助旁邊的書櫃﹗

念及此處,我大喜出望,收起打火機,連忙走到近處的書櫃。

其實,在黑暗之中並非完全不能視物,至少可以隱約看到顯而易見的物件,例如這個書櫃。

這個書櫃有五層,頂層的右邊便是通風管。

幸而,這個書櫃裝載的書不多,有不少空位可以讓我借力和踩上。

我單以右手搭上了第三層的邊際,雙腳踩上第一層的空處。

與此同時,身後忽然傳來一聲慘嚎。

「嗚嗚—」

我驚然回首,只見以圖獨食的喪屍被身後的喪屍推倒,然後被群情憤慨的喪屍狠狠撲咬,爛肉中

的內臟一爆而出,牠的黑血流滿了整片地板。

當然,也有幾頭喪屍不忘向我奮然衝來。

哇…還以為那頭健碩的喪屍可以多撐十秒八秒,沒想到這麼快就被推倒了﹗

我的下體一緊,急到快要撒尿,只得盡可能舉高右手,接著蹬起雙腳,仰上一跳。

呼…哈哈,真好運﹗

我的手搭上了最頂層的同時,我驚喜一笑。

但下一瞬間,我的驚喜全化為驚惶。

啊……

「吱」的一聲,第三層的邊架因無法承受我的重量而破塌。

我的雙腳頓時失去支點,蕩搖在半空之中。

「嘶啊—嘶嘶—」

底下即時傳來一陣奮聲嘶嚎。

我向下一望,只見十幾頭喪屍雙眼發熱,雙爪不斷揮弄著,更有喪屍不小心揮到旁邊喪屍的臉上

,但被揮中的喪屍眼神狂烈,渾然不覺,只顧揮起雙爪,奮然向我垂在半空的腳抓去。

冰冷的寒氣穿透我的鞋底,傳入腳部的骨骼,使我反射性地搖動雙腳。

豈料,這一動,使底下的喪屍更加燥熱了,牠們甚至跳起身,抓向我的腳。

在牠們眼中,我的腳簡直是搖搖欲墜、唾手可得的美食﹗

「嗚啊—嗚—」

有好幾次,牠們的爪與我的鞋擦邊而過,使我的心臟猛烈撞跳。

「卟、卟、卟卟」

聽著那連續跳動的心跳聲,我不禁懷疑我的心是否已經湧上喉嚨。

大片大片的汗流到我的耳輪,我的手也變得軟綿綿的,開始無力了﹗

「卟卟卟、卟、卟卟卟卟」

「嘶啊—嗚啊—嘶嘶—」

徘徊耳邊的嘶吼聲和急劇跳動的心跳聲渾然交融,仿佛一首旋律詭譎的交響曲,曲調令人難以忍

受。

我的心幾乎沈到肝臟。

為什麼…我只差一步罷了﹗?為什麼不讓我過去?為什麼?

我不甘地望著近在旁邊的通風管,無力感油然而生。

此刻的我深陷在生死之間的隙縫,被生存和死亡這兩塊巨石夾在中間,垂死求存。

如果…那裡有雙手把我拉上去就多好了﹗那我就……

正當我不切實際地幻想起來之際,通風管口竟然真的伸出一雙手來﹗

那是一雙健壯、有力而又黝黑無比的手。

嘿嘿……

不能管這樣多了,就算是喪屍的手,我也要抓著﹗

我苦笑,隨即如同水中遇溺之人找到救命舀草,毫不猶豫地抓著那雙黑陰陰的手。

霎時,那雙黑手用力一拉,將我拉進了通風管裡,刺耳的嘶啞聲也在此時戛然而止。

「呼…呼…」

挨著金屬做的通風管邊,我大口大口地喘氣,右手悄然取出暗影,準偏一有不妥時將之揮出。

儘管「他」或者「牠」救了我一命,我也依然沒有放下警戒,目不轉晴地盯著「他」的一舉一動


我與「他」沈默對望幾秒…

那團難以看清的黑影微微向我逼來,「他」忽地伸出手,朝我的肩膀探去。

正當我準備揮出暗影、斬斷「他」的手時…

「他」卻開了口,表明他的身份:「喂,剛才死裡逃生的滋味爽嗎?」

我心頭一鬆,悄然放下暗影,不怒反笑道:「爽透了,你要不要嘗嘗?」

「呵呵。」他呵呵一笑,不知從哪裡取出一支電筒,對著自己的臉照射。

那是一張粗獷豪放的臉,黑白分明的雙眼上刻著兩道濃密的眉。

高挺筆直的鼻子,豐厚的嘴唇。

一大片在唇下密佈的黑鬚更平添幾分野性。

「古龍,香港特區警察。」粗獷男子友好地向我伸出了手。

他身上穿著一套天藍色的警服,配上壯碩的身材,莊嚴肅穆的氣勢中又多了幾份粗野。

「林殤影,藍宜中學學生。」我跟他握了握手,也自報名來。

「哦,學生嗎?在如此惡劣的環境下,你是如何存活下來的?又是怎麼找到這裡來的?你應該還

有其他同伴吧?」古龍撫弄著自己的黑鬚,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

「老規條,問者先自答。」我不冷不熱地道。

即使他是警察,我也不能完全信任他。我要先從他的經歷了解他的品性,才考慮要不要拉他入夥



「真的要我說嗎?」古龍還想推託。

我冷冷地瞪了他一眼。

「好吧。唉,說起來也真令人悲苦。」古龍重重地歎了一聲,接著說道:「昨天我和同事在街上巡

邏時,突然看見有一群全身是血的喪屍向我們衝跑過來。因為我們只有四個人,寡不敵眾之下,

立時跑進這間商場。期後,當我走進一間藥房時,我便感到一陣天旋地轉。最後,在我失去知覺

前,朦朧之中瞧到我同僚周偉倫的咀臉。」

「唉—」古龍失落地歎息:「我真的不懂他們為何要拋下我在這裡,我們…可是共事多年的同僚啊

…」

共事多年的同僚又如何呢?在三國戰期,司馬懿也在曹操身邊忍辱負重多年,以博取曹操的信任

,待曹操死後才起兵政變。

不過,我還是笑咪咪地安慰著他:「呵呵,或許他們有不能說的苦衷吧。」

嘿,他們拋下你因為有苦衷…

說實話,這句話假得連我也自己也不會相信。

「或許是吧。」古龍顯然也知道這個事實,隨意應了一聲,隨即坦誠道:「其實,我也是剛剛醒來

的。當我醒過來時,我便在寒皮冷骨的通風管裡,恰好聽到另一邊傳來喪屍的咆哮聲,便爬過來

看看,之後的…你剛才也親身經歷過了。」

我「嗯」了一聲,語氣也帶了一絲感激:「說起來,我還真的要謝謝你救了我的命呢。」

這絕對是發自內心的真話,剛才生死關頭,若不是他伸出援手,我想,我已經被撕裂成碎片了。

「嘿嘿。」古龍輕笑一聲,隨和道:「其實你不用太感激我,保護市民是警察的首要職責。」

「如果香港的警察都像你這般,統計處可以刪去『罪惡率』這項資料了。」我微笑。

「你太誇獎了,嘿嘿。」古龍會意一笑。

「嘿嘿。」

「呵呵。」

表面上,我是在跟他隨意地開著玩笑。

暗地裡,我一直都在悄悄地觀言察色。

到了此時此刻,我才確信他救我不是出於私心,因為我發現他說話時的眼神一片清澈,沒有絲毫

雜念,這足以證明此人品性善良,可以予以信任。

「其實,你盡忠職守這一點,與我的一個同伴很相似。」我說的自然是肥崔,他們兩人的性格特

點的確相似,只不過古龍比肥崔多了幾分豪氣。

「是嗎?那麼,可以介紹你的同伴給我認識一下嗎?」古龍拉了拉他的警帽,不失禮貌地問道。

「沒問題。首先……」接著,我便把我們如何從學校逃出來,如何擊退精神失常的保安,最後如

何來到這裡毫無保留地說出來。

當然,鑑於他的警察身份,我只能含糊地交代李賢宇和瘋狂保安如何送命。

「哦,我想我明白了。」古龍淡然說道。

「咦,怎麼我看你一臉滿不在乎的樣子,剛才你不是很有興趣想認識我的同伴嗎?」我奇道。

「有沒有好在乎呢?反正待會也可以見到他們。對了,我們聊夠了,也該走了。」古龍調侃地道

,轉身向著通風管通的盡頭爬去。

我默然將暗影的柄含在嘴裡,伏下身子,靜靜地跟在他身後。

看著他壯健的身軀通過幽黑狹窄的管道,我不禁感到一絲慶幸,還好古龍的身軀沒有像那些有一

塊塊腹肌的肌肉男,否則他的手臂只要再粗過一、兩里米就會在通風管道卡住,皆時我倆都不能

通過。

在狹窄擠迫的環境下,我渾身都燥熱難耐,胸口更是濕膩膩的一片。

本來已經夠煩厭了,爬在前頭的古龍還要爬幾步,就停一下,更是大大加重了我心中的煩悶。

「喂,你能不能爬快一點,我的同伴還在樓下等著,生死未卜。」我拔出了暗影,有點不耐煩道



「不能。」古龍堅決地道,接著爬到一個轉角位,朝左瞄右地望了望。

「哦,我明白了,你一直在偵察附近有沒危險,對不?」我突發奇想,問道。

「嘿,看不出你也有點頭腦。」古龍微微一笑,身體靠右斜了斜,然後指著前方的盡頭,道:「看

見那道光嗎?」

我連連點頭,望著那道近在眼前的光。

「那是出口,通往藥房的出口。」古龍向我拋出一個誘餌。

古龍真懂得捉摸人心,明知道到藥房取藥正是我此行的主要目的。

我暗自一笑,登時全身充滿了力量,鬥志激昂說:「好的,那我們繼續前進吧。」

古龍也沒多說,作了個「前進」的手勢後,繼續向前爬行,不過速度卻是快了許多。

爬行時我整個心都 在半空,生怕待會不知道從哪裡撲出一隻喪屍,令我猝不及防,被牠咬傷。

真奇怪,我什麼時侯變得這麼膽小了?我一直以來的勇氣都被喪屍嚇跑了?

撇開這兩個令人糾纏不休的問題,我手腳並用、緊緊地跟隨著古龍。

光亮的出口離我們愈來愈近,大概只剩下三、四米之距。

忽然,古龍停止爬行,然後以掌心掩眼,緩緩向前推進。

我一目瞭然,也跟著照做了。

哦,由於長時間處於黑暗之中,一下子與光線對視會刺傷眼晴,所以他用手掩眼,以免一會被外

面的光刺傷了眼。

「我們到了,現在緩緩睜開雙眼,不要太急,不然會弄傷。」古龍溫和的聲音在前方響起。

爬著爬著,我就感到一陣強光照射過來,微微睜開一條縫隙,在光明之中隱隱見到,四周全是一

排排的貨架,陳列著各式各樣的藥品,顯然這裡是配藥房。

過了一會,我漸漸適應強烈的燈光,逐漸睜開雙眼。

只見古龍縱身一跳,安全無恙地落在地面。

由於通風管出口距離地面只有一、兩米之高,所以直接跳下去並不會造成多大的傷害。

我小心翼翼地扶著通風管邊沿,摸準落地位置後,向下一沈。

「躂」的一聲,我輕而易舉地落在地面。

「這裡看起來很安全,但我還得出外檢查一番。」古龍拋下這句話,便扭開門,走了出去。

「喂,外面…」

我剛想出言提醒他,才猛然醒起這間診所分為兩部份,配藥房及等侯廳,我想他只是出去等侯廳

檢查,而不是打算離開這個診所,到外面去。

這是「梁少強西醫診所」,專門醫治精神科及骨科的病人,記得生化病毒爆發前,我常來這裡求

診。

噢,別誤會,我並不是因精神有問題來求診的,是因骨折等問題來求診的。

只不過,想不到,我第一次進入這間配藥房,是以這樣的情況下進入。

我悄然苦笑,向著一排叫作「精神科藥物」的貨架走去。

儘管古龍說這裡很安全,我還是沒有放下戒備,時而檢視著不同藥品,時而瞻前顧後地掃視周圍

,查察一切危險。

忽然,我瞄到貨架盡頭有著一攤血跡。

不安的念頭在腦海瞬間閃過。

我屏氣凝神,沿著那道暗黑色的血痕,悄然而行。

轉了個角彎,我就看到血痕的盡頭赫然躺著一具屍體。

哦,嚴格來說,應該是一具喪屍的屍體。

那頭喪屍面目全非,整張臉都爛得不成樣子,分不清五官。

一股難以忍受的屍臭味隨之散發而出﹗

真他媽的嘔心﹗

我忍不住捂著口鼻,冷哼一聲,一腳踹去牠的面門。

喪屍的頭顱倒一邊去,沒有絲毫醒下來的跡象。

牠沒有裝死﹗

果然,古龍沒有騙我,這裡的確是安全的。

我放下心頭大石,倒頭走回藥架,繼續找尋藥物。

找了將近一分鐘。

我終於找到了我想要的藥物。

兩種藥物也只剩下一劑量。

真幸運﹗

從藥架裡取出兩支滿載的注射器,我將一支有「抑鬱劑」的注射器收進袋裡,然後用另一支注射

器—鎮定劑,對著自己的手肘猛地注射下去。

「滋」的一聲。

注射器的劑量迅速由「滿載」變為「空缺」。

眼看著注射器裡的液體瞥然消去,我心裡的壓力仿佛也隨之消退。

「啊—」

我鬆了口氣,舒舒服服地軟倒在架邊,隨手將耗盡的注射器拋進一個藥物盒裡。

一直緊繃的神經也在這一刻完全地鬆弛下來。

倦意襲來,我放下一切戒備,閉目養神起來,腦裡卻不經意浮起我來這裡的真正目的。

其實,這只不過是個「滿足自我」的計劃罷了。

我冒然上街,除了因為尋找生還者及武器外,還是因為要到診所拿取藥物。

不過,這當中夾雜著不少私心。

坦白說,拿取藥物最主要是為了我自己。

雖然我很疼愛我弟弟,雖然抗抑劑的確能進一步穩定他的傷後情緒。

但是,如果單是為了這個理由的話,我是絕不會冒著生命危險前來藥房取藥。

原因很簡單,在我的理念裡,我的命就是一切,比世上任何珠寶、權力、美女都更為重要。

我想,假設我和弟弟被一群匪徒綁架,兩個之中只能活一個的話,我會毫不猶豫選擇當「活」的

那個。

因為,只有活著,我才能得以向阿天他們復仇﹗

只有大仇得報,才能填平我心裡難以磨滅的傷痕﹗

這個想法在我腦海裡一直沒變。

可是,我最近發現喪屍的出現令我對復仇的信心有所動搖﹗

就是每次面對喪屍,我都有種難以言明的恐懼﹗

頭一、兩次,我都渾然不覺,以為有十足把握對付牠們。

但後來,我逐漸察覺牠們的狡猾和兇殘,比如牠們會用拳頭擊打大門、在暗處埋伏待獵物出現,

然後一撲而出﹗

我開始慌了,驚懼不知何時我的命要斷送牠們口裡。

在恐慌的同時,我又開始擔憂,我是不是變得愈來愈軟弱了?是不是變回了以前的我?

唯有鎮定劑能消除我心中的恐懼和不安,讓我重新認定自我。

所以,我便對肥崔說,我要冒險到藥房為我弟弟取藥。

畢竟,我不是神機妙算的諸葛亮,必須承認,肥崔的爽快答應的確超乎我的預料。

原本,我還打算費盡一番脣舌才能把他說服。

結果,他被我這份「真誠」的兄弟之情感動了,倒是省了我不少工夫。

最初,我好像曾經有過一絲愧疚,忍不住想向他們道出真相。

可是,我很快就改變主意了,因為我知道,一旦道出真相的話,可能不但得不到他們的原諒,更

可能的是,被他們驅趕離去,包括對我情深意重的弟弟和柳青絲。

因此,我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直情借用「為弟弟冒險取藥」這偉大的名義,到藥房為我取藥去



本來,我打算到達藥房時,趁他們不為意時,悄悄把鎮定劑注入體內。

可是,蘇民峰的死令我不得不對計劃作出改變。

的確,蘇民峰偉大無私的犧牲感動了我,讓我心裡一陣久纏。

最終,我在愧疚難當之下,毅然充當利餌。

其實,這不只是為了引開肥崔他們的注意,好讓我可以趁機取藥。

而且,還是對蘇民峰表達敬佩的一種方式,既然他都可以以身作餌,為我們爭取時間逃走,那我

犧牲一點又有何不可呢?

不過,正當我引來幾頭喪屍,打算走進診所取藥時,才驚然發現診所的門口堆塞了十幾頭喪屍。

我望而退步,背後的狂嚎聲又在這一刻響起,我只好急匆匆走進一間補習社裡。

結果,剛剛準備放鬆下來,一回頭就見成群喪屍向我狠然撲來…然後被古龍警官救了一命…穿越

通風管道至診所…

最終,峰迴路轉之下,我終於得到了我需要的鎮定劑,達成這個計劃的目的﹗

到了此時此刻,我不由得睜開雙眼,暗自感嘆。

「老天呀老天,如此巧合的橋段,這一切都是你一手安排的嗎?」我仰望著白灰灰的天花板,喃

喃自語。

正當我自言自語之際,一頭五官盡爛的喪屍忽然出現在我面前,向我猛然撲來﹗

我猝不及防,完全被牠翻倒了身子。

是剛才那頭喪屍?牠不是已經死了嗎?怎麼……抑或是……?

我正欲尋思下去,爛面喪屍的暴喝聲匹然打斷了我紛亂的思緒。

「吼啊啊啊—」

牠舞動雙爪,朝我的面門揮爪下去﹗

我的心臟猛然停止跳動,所有對死亡的恐懼就在這屏息之間驚悸而出﹗

凶厲的鋒爪頓時佔據了我整個視野……

我急忙別過頭去,險要地避去牠凶厲的一擊,同時踹向牠肉腸溢流的腹部。

「吼——」

牠一擊不中,反而被我踢中牠的傷處,憤怒的吼叫聲又帶著一絲痛苦,利爪合緊,準備隨時再向

我施以爪擊。

得到一陣喘息的時間,我連忙爬起來,取出暗影,瞄準牠的頸項,蓄勢待發。

「吼——」

爛面喪屍狂吼一聲,雙爪像是雙面的拍蚊網一樣,向我夾擊而來。

不,我不應該冒險用暗影與牠的利爪比長,應該…

我暗思著,突然毫無徵兆地將暗影擲向牠的脖部。

爛面喪屍眼見利器迎面刺來,急得合起雙爪,意圖接著箭也似的暗影。

可惜,暗影倏然從雙爪合攏的空隙越過,然後向牠的脖頸刺去。

爛面喪屍驚得張大了嘴,不知所措。

中,一定要中﹗

同時,我也在心裡吶喊著。

從我這個角度看來,暗影呈直線形地刺向爛面喪屍的頸部,似乎想不中也頗難。

「中了,好耶﹗」

正當我高聲歡呼時,我卻見到……

暗影的邊緣蜻蜓點水般擦過爛面喪屍的脖頸,接著撞上對面的牆壁,跌落地上。

噢,媽的﹗

我咀喪地 了一下旁邊的貨架。

儘管暗影只是輕輕擦過,還是在牠的頸處留下一道細微的傷痕。

「嗚啊啊—嗚啊啊—」

爛面喪屍捂著流血的脖頸,慘叫起來。

那痛呼爹娘的慘痛模樣,別人不知道還以為牠死了爸爸媽媽。

但此刻,我卻沒心情笑出來,因為……

「嗚哈—嗚哈—」

牠原本混濁難看的眼眸驟然變得血紅晶透,爛唇噴出一口口大氣,似乎剛才那一記羞辱將牠的怒

火完全釋放出來。

下一刻,牠不顧一切地撲跳過來﹗

我本能地打了個翻跟。

豈料,爛面喪屍已然預定我會向哪邊閃避,我剛站穩著腳,牠就把我撲倒了。

強大的衝力傳遍我的身體各處,背部傳來一陣震痛,我立即意識到我撞上身後的藥物架了。

牠猛力按壓著我的肩膀,讓我難以掙動半分。

喪屍醜陋的臉容再次迎入我的眼簾,牠忽地伸出分叉兩邊的舌頭,一左一右地向我的臉龐舔去。

臉上頓時傳來一陣油膩膩的觸感,加上牠身上散發出的腥臭味,讓我覺得胃部像遇上風暴的小艇

,翻來覆去。

牠媽的﹗牠不是見我長相俊美就想向我大肆索油吧,我心裡可沒有一座斷背山,更加沒有一座可

以讓喪屍攀爬的山﹗

我如墮冰窖,揪緊心頭,奮力掙扎起來。

「嘶啊—嘶嘶嘶—」

爛面喪屍爛唇挪了一下,似笑非笑的樣子,仿佛在嘲笑我的不自量力。

我感到一股陌生的恥辱感從心底裡流放出來。

這令我內心深處的傷口悄然發痛,伴隨以來的是難以抑壓的怒火。

隨即,牠張開爛口,蠍黃發臭的爛牙向我的臉龐咬去﹗

媽的,我的手不能動,不代表我的腳不能動﹗

熊熊怒火在我眼中焚燒起來,我咬緊牙關,用膝蓋狠狠撞上牠的腿骨。

「嚎胡—嚎啊啊—」

喪屍興奮的嘶叫聲霎時轉變為痛苦的嚎叫聲,牠按住受傷的腿骨,向後倒退幾步。

喪屍的痛嚎聲並不能平息我心中的怒火,反而使怒火愈燒愈盛,難以熄滅。

「你媽的﹗」我怒吼,隨即抓住牠的脖頸,拖動牠的身體,向著堅硬的石牆撞去。

喪屍撞上了堅硬的石牆,黑血從額頭緩緩流出。

「嚎啊—」喪屍痛嚎一聲,痛昏在地。

剛才你不是一副把我吃定了的表情嗎,怎麼現在卻一副死狗般的模樣?

我在心裡冷笑,旋即如閃電般疾快地踹向牠的頭顱。

牠的額頭再次流出黑血,流遍整張碎爛的臉龐。

我見狀,火氣倒是消退不少。

這傢夥狡猾得很,為防萬一,要給牠的頭顱補上一刀才行。

我轉過身去,信步走到對面的牆壁,俯下身子,伸出欲圖撿去跌在地上的暗影。

就在這一刻,一股帶著腥臭惡味的冷咧氣息從背後傳來,正湧向我的後頸……

我倏然撿起暗影,向後一揮,卻慢了一拍。

惡臭難聞的液體沾上我的頸部。

緊接著,帶著寒冷氣息的尖利物體也印上了我的頸項……

整間配藥房都變得冷如極地,流散出來的空氣也變得冰冷無比。

一陣濃厚的寒氣貫徹全身,身體所有細胞都停止活動,我的心也在這一瞬間冷卻,然後凝固。

我的身軀如被凍結,僵硬不堪,難以拖動半分。

就在這千鈞一髮的一刻……

我驚鴻一瞥,只見古龍臉色煞白地站在門前,提著一柄手槍。

他猛然瞄準著我,然後扣動板機﹗

我的心流過一股悸動。

「砰、砰、砰」

一陣鏗鏘有力的槍聲抖然響起,迅疾的子彈擦耳而過,震得耳門隱隱作痛。

壓在脖頸的尖物猛然退離,我已冷卻凝固的心也隨之溶化。

「嗚啊啊—」

「噗—」

接著,我便聽到喪屍最後的慘嚎和倒地的聲音。

我下意識地回望了背後的喪屍一眼,瞧見牠的額頭出現好幾個血洞,膽白色的腦漿從頭顱緩緩流

出,散發出一陣惡臭氣味。

這一下,我才確信牠是徹徹底底地死了,沒有絲毫復生的機會。

剛才那一瞬間,我還以為古龍想將我連人帶屍一拚幹掉,還好只是我的錯覺。

「呼—」我如釋重負,鬆了口大氣。

「喂,古龍你……」我回首一笑,剛想對古龍的救命之恩表達感激。

突然間,我臉上的笑容僵硬起來。

因為一柄冷森森的烏黑槍口正紋絲不動抵在我的額頭,剛發射完的槍口還透著一絲熱氣,這讓我

的內心慌亂一片。

什麼?古龍警官竟然想殺我?開什麼玩笑﹗

仰上一望,只見古龍神情嚴峻地看著我,厲聲道:「剛才我見到喪屍咬上你的頸椎,你已經被喪屍

感染了,為了廣大市民的安全,我不得不了結你的生命,請……」

「你傻了啊?我哪有被喪屍感染?」我毫不畏懼地迎上他帶著厲色的眸子,冷冷地打斷他的話。

古龍見狀,心頭一軟,眼中閃過一絲惋惜,語氣不由得柔和一點:「抱歉,即使你是與我同生共死

的夥伴,我也不得不殺了你。感謝你一直陪伴我穿過黑暗的隧道,讓我感受到人間還有些許溫情

。我會一槍了結你的生命,免得痛苦一直纏繞在你身上。」

說著,還將食指扣上板機,準備隨時向我發射。

看來,他真的想將我置諸死地﹗

我心頭一冷,那種冰冷徹骨的感覺再次回到我身邊。

這傢夥遭受同僚的背叛,打擊太大,腦子壞了?他要變成另一個瘋狂保安嗎?

「再見。」我還來不及細想,古龍就向我發表死亡宣言,然後重重地壓下板機。

我感到前所未有的窒息感向我心頭壓來,讓我難以呼吸。

整個世界的運作也在這一刻停頓下來。

不﹗﹗﹗

「砰—」

我沒來得及解釋,手肘一撞,將這致命的一擊撞開了。

手槍在滾落地上的過程中「走火」了一下。

他驚然變色,隨即撲向跌在地上的手槍。

我驀地按著他的肩膀,不讓他有撿拾手槍的機會。

同一時間,我冷怒道:「你他媽的發什麼神經啊?我根本就沒被喪屍咬到﹗不信的話,你可以瞧瞧

﹗」

果然,古龍的臉色稍微緩和下來,停下反抗動作,暫時沒有理會那柄手槍。

不過,他依然厲色不改地道:「好,我給你證明的機會。不過,你該知道欺騙和拖延時間是毫無作

用的。」

嘿,就算我證明不了,你以會我沒法子在你眼底下脫身嗎?

我冷冷一笑,默不作聲地將暗影拉到我的後頸旁,對著頸項微微傾側,意圖籍著刀面的反射,讓

他看清楚我後頸的狀況。

「把你的眼睛睜大,好好看清楚我到底有沒有被咬﹗」我聲勢迫人地道,然而語調卻帶著一絲難

以掩去的驚亂。

古龍依言,眼光落到後頸旁的刀片上。

他皺起眉頭,臉上的神情驚疑不定,有傻愣,也有驚訝,這讓我內心越發感到驚亂。

他這副表情,難道我…真的有被喪屍咬中嗎?雖然喪屍的尖牙的確印上我的頸項,可是我感覺不

到一絲痛楚,這到底是……

種種謎團迷濛了我的心。

古龍默然注視著我的後頸。

終於,我不甘苦耐,扭首望向頸側的刀片,只見……

我的後頸赫然出現一排淺近於無的牙齒印,但上頭沒有滲出殷紅鮮血,有的只是一片紅腫。

這就證明了喪屍體內的病毒沒有經由血液傳到我體內。

壓在心頭的大石轟然墮落,我鬆了口氣,冷笑說:「看到了吧,我根本就沒受感染﹗」

古龍點了點頭,誠然道:「抱歉,是我弄錯了,希望你不要介意。」

哼,不介意?拎著槍抵上我的頭,還問我介不介意?

我冷然一笑,先以輕描淡寫的語氣說:「這點我倒不怎麼介意,不過…」

隨即,我話鋒一轉,語氣變得冰冷起來,質問道:「我介意的是,為何你這麼遲才出現﹗?以我所

知,等侯廳的面積連這裡的一半都不及,何解你可以在那邊待那麼久,到現在才出現?」

「冷靜一點。」古龍安慰著我,平靜地道:「我在那邊逗留是為了找尋我的同伴所留下的線索。」

「那你找到了嗎?」我的語氣顯得有點急切,因為這關乎到我對他的信用評價。

「找到。」

「可以給我一看嗎?」

「這個……好吧。」古龍猶豫一下,終是答應了。

他從衣袋中取出一張紙,遞給我。

我連忙接過來,細閱紙上的內容:

「龍:

       相信你看到這封信時,我們已經離開了小西灣。我想知道,你現在身處的地方安全嗎?哎,

這句話我問得真多餘,你既然有時間閱看這封信,就證明了你所處的地方是安全的,更何況我們

臨走前,合力將你扔進通風管道。我知道此刻正在閱讀這封信件的你,心情一定很糟糕,因為我

們三人拋下了你,揚長而去。即使現在你心裡充滿怨恨,如何埋怨我們不顧合作多年的人情也好

,但請你相信,我們是出於無奈、迫不得已才這樣做的。我知道這樣說很荒唐,簡直是無稽之談

,但這就是事實,是鐵一般的事實。請原諒我們不能將實情如實吐之,因為這牽涉到一些重要機

密。一旦說出來的話,我們就……算了,還是那句,請你信任及原諒我們吧,就當看在我們共職

多年,或者共同殲滅眾多黑幫的份上,忘記我們的過失。另外,我在信封旁留下一柄Glock17手槍

以及兩排完完整整的彈匣,希望這能使你保住性命。最後,期望我們的友誼不會因此出現裂紋,

還是像以前那般合作無間。你不必回信給我們,以現在的交通網絡的狀態而言,我們很難接收得

到。因此,我們會在灣仔軍器廠街一號等你。到時侯,我們會將一切一字不留地向你吐出。

          祝
一切順利

                                                                            永遠的同伴

                                                                            周偉倫上」

上面的文字筆劃不全,一粗一幼的,顯然是勿忙而寫的。

「你現在…終於知道我為何在那邊呆這麼久了?」古龍澀然一笑,臉上全是淒涼的神情。

看來他仍對被同伴拋棄一事耿耿於懷。

我有點朿手無策,畢竟我一向不擅長於慰藉別人,更何況是對於感情用事的男人。

不過無策還無策,我還是朝著他,淡而一笑:「剛才你怪錯我一次,現在我誤會你一次,大家總算

扯平了。」

「哦。」他無精打采地應了一聲。

說也奇怪,計策轉眼間就在我腦海衍生。

「咦,難道你沒有發現一個東西嗎?」我相信他現在一定很想趕去灣仔與他的同僚匯合,以得悉

所有真相,所以我故意轉移話題。

「什麼東西?」

「剛才那頭喪屍的異常行徑。」我淡淡道。

「牠有什麼異常?」

果然,一提起喪屍,古龍立即提起精神,興致勃勃地問道。

「難道你看不出來嗎?」我反問,讓他自我領悟始終是深入理解的最有效方法。

「異常…哦,你是指…牠懂得在我們踢牠幾腳時,即使有痛楚傳來也故意一絲不動,讓我們以為

牠已經死了,放低警戒時才向我們偷襲?」古龍問道。

「是的,這高超的裝死方法我也前所未聞。」我應道。

「其實,要解決這問題很簡單,只要每次都給倒地的喪屍頭顱上補上一刀就行了。」古龍笑道。

「這個我知道,但就是麻煩……」我話未說畢,門外就傳來一陣「啪啪」的拍門聲。

難道是喪屍來襲?

我倆聳然動容,警惕地瞧著不斷作響的門。

「啪、啪啪、啪啪」拍門聲越顯急躁。

「外面是人還是喪屍﹗」我高聲呼喊。

「粒、唦、粒、唦」門外傳來的聲音迷糊不清,更加重了我的懷疑。

這樣的聲音,難道真的是喪屍?

我正想付諸於行動時,古龍突然出手按著我的肩膀。

「讓我探個究竟。」他輕聲道,轉而走向那有著未知危險的門。

他神情凝重,一手按著門柄,一手拎住手槍。

我感到周圍的氧氣全都一下子被抽空了。

我像是不帶氧氣筒在水底潛水的人,屏息以待。

這時,整間配藥房的異常寧靜,唯獨門外的拍門聲「啪啪」作響。

「就是現在。」古龍猛然打開一直關緊的門。

刺熱的燈光頓時從門外照射進來。

我閉緊雙眼。

幾秒後,我看到率先走在前頭的是…肥崔﹗

然後是陳錦誠、張楠、老弟,除了先前死去的蘇民峰外,一個都沒少。

他們身上多了不少物資,比如將鑊堡蓋著頭部的老弟、袋中裝著幾樽伏特加的肥崔,這表明了他

們曾經到過其他商店搜索物資。

他們看到我,先是一愣,後又一副驚喜似狂的模樣。

「真高興你還活著。」肥崔笑道。

「影哥,我還以為你步了民峰後塵。」張楠說道。

「張楠,你能不能別這麼多口?」陳錦誠責怪道。

「哥,你回來就好了﹗」老弟激動地道。

我點點頭,轉而問道:「為何剛才我呼喊你們時,你們不出聲回應呢?害我還以為是喪屍來襲。」

「哦,我們什麼都聽不到啊,可能是因為這裡的隔音物料完善。」老弟回答。

「咦,這隻壯健的龜是誰?」張楠忽然指著我身邊的古龍,驚聲問道。

張楠真是口無遮攔,相信他終有一天會因此吃上苦頭。

古龍皺了皺粗眉,眼底閃過一絲不悅之色,正欲開口之際。

「我代替我的手下說聲抱歉,他一直都是這副模樣,改不了的,希望你別放在心裡。」我誠懇道



「手下?想不到我結識了一個小混混。」古龍面露不屑,說道。

一層無形的隔膜在我倆之間悄然而生。

我不以為然,向眾人介紹古龍起來:「他叫古龍,香港警察,他……」

接著,我便把古龍的經歷一字不漏地說出來。

他們聽得津津有味,聽到我倆穿越黑暗的隧道,老弟更是連整顆心都幾乎跳了出來。

「好了,故事說完了,我們可以做正事嗎?」古龍正色道。

「你說得對,我們不宜在這裡逗留,該是時侯走了。」肥崔應同道,轉身走向等侯廳的大門。

「等等。」我叫停他們,接著在褲袋取出一支注射器,注入老弟的臂上。

「哥,你注射的是抗鬱劑嗎?」林向東有點擔憂道。

「是的,你怕我會害你嗎?」我微微一笑。

「當然不。」老弟猛地搖頭。

「好了,我們閒聊夠了,真的該走了。」肥崔不待我們回應,身先士卒地打開大門,走了出去。

我們一個跟一個地走出去。

外面的氣氛顯得幽森恐怖,黑麻麻的一片,難以看清前路。

只能透過電筒的微光窺看前方,每次照耀,都照到橫臥在地的屍體。

見狀,我不禁暗自感慨,如果有喪屍一直裝死,待我們走過去才撲咬過來,我們又應該如何應對

呢?

更過份的是我走在最後,肥崔在前頭,電筒的燈光幾乎可以說是對我毫無指引作用。

我心頭一沈,如同盲人一樣,在黑暗中茫然探索。

在這伸手不見五指的世界裡,彼此的呼吸聲、心臟跳動聲都可以聽得一清二楚。

我凝神細聽著腳步聲的方向。

哦,在左方﹗

我跟著大隊轉了角彎。

「大家小心一點,我們現在正從一樓落樓梯至地下,地面滑溜得很,小心別仆街。」

忽然間,肥崔的警告聲在近處響起。

地面很滑?

我腦海剛浮現一絲疑惑,我就真真正正體驗到地面有多滑,同時亦親身演繹出「仆街」這個助語

詞。

我感到鞋上踩中了一塊滑膩膩的不知名物體,接著失去重心,向後摔去。

我連忙抓緊旁邊的扶手欄杆,避過「仆街」的下場。

「哈哈,小心仆街啊影哥。」張楠幸災樂禍的笑聲在前方響起。

幹,不給他一點顏色他瞧瞧,還真的當我這個老大不存在。

我忿忿不平,蹲下身,伸出手,意圖撿起剛剛讓我出醜的東西。

伸手一摸,立時摸上一條油膩膩的長條形物體。

哦,原來我踩中的是一條長腸。

我暗然一笑,將長腸撿起來,向著剛才發出聲音的方向擲過去。

「啪啦」長腸準確擊中目標。

「嘩,好嘔心啊,影哥,我稍微笑一笑你而已,不用這樣啊。嘩,我差點把它吃了。」黑暗中傳

來張楠的驚呼聲。

我暗笑,繼而小心翼翼地行走在一片滑膩之中。

即使踩中了硬綁綁的人骨,我也沒驚呼出聲。

因為我知道大家都處在情緒崩潰的邊緣,一旦有了陷口,到時侯我們便亂成一套,當喪屍來襲時

,我們更沒有還手之力。

幸運的是,這樣壓抑的氣氛很快就結束了。

因為地下有不少商鋪都亮著燈,黑暗被破除的同時,也令我們心中的恐懼得以驅散。

我們走到一間花店的旁邊,我凝望著一排排在門口陳列的鮮花,心裡卻有了另一番奇想。

我得進去拿點什麼,這對今晚的計劃能否成功有著極大的影響。

「肥崔,麻煩你們等一等我,我要進去花店一會。」我忽然出聲,使大家的腳步停下來。

「你要進去幹什麼?那裡可能有著未知的危險。」肥崔警告道。

「我要進去拿取一件很重要的物件,請你給我一點時間。」我有點哀求道。

「這個……」肥崔望了古龍一眼,見後者也點頭贊同後,便從容道:「好吧,但我只能給你一分鐘

的時間。」

一分鐘對我來說,已經綽綽有餘了。

我朝他感激一笑,轉身走進花店。

一走進花店,一陣幽幽的花香即時傳入心肺,使我不由得深吸了一口。

但下一刻,我立即取出暗影,警惕地掃視著周圍。

我擔憂的是,這裡潛伏著一頭喪屍,而牠身上的臭味卻被這裡的花香掩蔽。

繞著整間花店走了一圈,沒有發現異常,就連一滴血跡都找不到。

我終於放下心來,急忙忙地找尋我需要的東西。

這裡的花多不勝數,但絕大部份都不是我需要的。

我需要的是…與她相配的花。

這種花要代表她的柔靜、柔美,以及柔順。

到底哪種花才是我要的?是百合花、太陽花,抑或是雪芍花。

我一邊在心裡反問著自己,一邊心急如焚地找尋我需要的花。

「殤影,你快一點。」

「我們最多等你十秒。」

外面傳來肥崔、古龍兩人的催促聲。

他媽的,十秒你叫我怎樣找啊?﹗

我在心裡破口大罵,正打算改變計劃,轉身離去之際,眼角卻瞄到……

收銀櫃上擺放著一束被塑膠膠盒包裹著的藍色玫瑰花,足足有二十支多。

哈,我找到了,藍玫瑰花﹗這正正是我需要的東西。

我樂樂陶陶地將藍玫瑰花握在手裡,隨步走出花店。

果然,當大家見到歡逐顏開的我,一副「見到外星人來地球遊玩」的表情頓時浮現在他們臉上。

肥崔更是瞪大了眼,驚愣愣地道:「你要我們全部人一起等你,就是為了拿這束爛花?」

「當然啦,不然你以為我拿什麼?你都神經病的,進花店不取花,難道取安全套?」我白了他一

眼,理所當然道。

「影哥,你什麼時侯改行當情聖的?」張楠問道。

「哥,你是要將花送給誰?慧欣還是青絲?」老弟也來踩來一腳。

「到時侯你不就知道嗎?」我淡淡道,走到肥崔的旁邊,將他的袋拉開一截空隙。

「咦,你在幹什麼?」肥崔奇道。

「沒什麼,借你的袋來裝一裝,我怕一會弄爛了。」我淡淡一笑,將玫瑰花塞進他的袋,然後關

上拉鏈。

「你…」肥崔又好氣又好笑,回首望住大家,道:「算了,我不跟小孩子計較。現在,所有物資都

齊了吧?沒有人走散吧?那我們可以回去了。」

「等等,你們是回殤影的家嗎?」古龍撇然問道。

「是的,有問題嗎?」肥崔問道。

「沒什麼,我只是問問而已,我們繼續走吧。」古龍搖搖頭,說道。

肥崔帶領著我們,越過長長的走廊,走到了商場的門前。

從門上的玻璃可以看到外面正在下著暴風疾雨,大雨把門上的血跡清洗得一乾二淨,不見一絲爭

鬥過的痕跡,仿佛蘇民峰未曾離我們而去一般。

但轉眼間,這個奢想就被幻滅了。

因為我清楚看見…蘇民峰的屍身呈「大」字型地躺在外面的地板上。

「我先出去看看有沒有喪屍的跡影。」肥崔打開玻璃門,毅然走出大街。

不出一會,全身濕透的肥崔就狼狽而回。

但他臉上卻展露出一絲歡喜的笑容,同樣說出一句令我們滿心欣喜的話:「外面沒有喪屍的跡影,

我們趕緊走吧。」

我默然不語,走出了大街。

這次,我終於近距離地瞧見蘇民峰的死相,牠的四肢消失無蹤,只剩下爛缺的頭顱,牠的頭只剩

餘幾撇頭髮,旁邊全是一條條紅痕,顯然是被利爪造成的。

牠左邊的臉塌了下來,露出裡面的血管、肉漿,而右邊的臉有著一個極大的咬痕,咬痕之深足以

窺見其骨肉。

與頭顱相連的並不是應有的頸項,而是雜七雜八的神經線,神經線的盡頭拖著卷成一團的小腸,

就像是迷宮一般,錯綜複雜。

唉,蘇民峰的死相真悽慘。

我心中暗暗叫苦,低頭凝視著蘇民峰的屍身,任由狂烈的風打在我身上,任由傾盆大雨灑到我身

上,任由喪屍的低吟在遠處作響。

「走吧。無論路上有多麼痛苦,我們還得繼續走下去。」肥崔嘆息道,他朝公園的方向走去。

我脫下披在身上的黑袍,將之蓋上蘇民峰的面門,就當是給他的一點敬意。

行走在廖廖無人的街頭,我內心的悸動愈來愈強烈,愈來愈明顯了。

那群兇悍如獅的喪屍真的就這樣消失了嗎?牠們放棄了對我們的「追捕」嗎?還是,牠們舊技重

施,已在某處設下陷阱,等著我們自投羅網?

我仰望著沈靜的夜空,雨水迷濛了我的眼,眼前一片濕潤,是狂風與冷雨的世界。

在我眼中,這個冷風雨夜愈發黑暗起來。

這是一個沒有光明的黑夜……

光明…無法在這充斥著殺戮和死亡的空間裡存活,正如我們一樣。

雖然我一直都不認為自己是光明的一份子……

「還愣住幹嘛?這裡有何景色可言,我們還是趕快走吧。」陳錦誠推了推我的肩膀,提醒道。

肥崔說得對,無論前路有多艱苦,我也要走過去,就權當是為了復仇﹗

只要一想起復仇,我就仿佛見到吳梓晴那張令我咬牙切齒的臉孔在前方等著我撕裂﹗

我身上的血液頓時沸騰起來,殺氣也從雙眼迸射而出。

在復仇的執念推動下,我很快就與肥崔他們走到水池旁邊的公園。

「我想,我們今次得小心一些,這裡可能隨時有喪屍伏擊我們。」肥崔沈吟道。

「嗯,尢其是要注意喪屍最有可能躲藏的位置,比如樹叢、水池、石縫等等。」古龍補充道。

得到兩人的提醒,我們全都屏緊氣息,小心翼翼地向前推進。

走著走著,我突然發現一個渾身黝黑的男人像樹木般,呆站在公園的中央。

那個「人」連臉容都黑漆漆的,難以分辨「他」到底是人還是喪屍。

古龍走上前,用手槍瞄著「他」的面門,高聲道:「如果你是人的話,請出聲。」

那個人怛然一會,抖然發出了一陣「嘎嘎」的低嚎聲,接著睜開了深紅色的眸子﹗

古龍微微一愣,接著毫不猶豫朝牠壓動板機。

眼見快如閃電的子彈即將落到牠面門上…

就在這一瞬間,牠猛然仰天長嚎,聲音驚天裂地。

子彈竟然被牠的聲波隔開了,落在一旁的水池上,激起一陣漣漪。

這到底是什麼怪物?子彈都可以被牠彈開?

一股直入骨髓的寒氣從心底裡湧現,我又驚又愕地看著那異常奇特的喪屍。

「怎麼可能?」古龍臉色一沈,再次扣壓板機,朝牠的頭顱射出一連串的子彈。

「砰、砰、砰、砰」

「胡啊——」

子彈每將落到牠身上,牠只要低嚎一聲,子彈筆直的射線就會急劇轉彎,落到旁邊的草地、石柱

上。

「這不可能的…不可能的。」古龍臉上一陣青白,喃喃低語,不斷將子彈送向牠身上。

每當子彈從槍管驟然射出,牠就幾乎是同一時間發出高亢的嘶叫,將迎來的子彈震退。

僅管槍聲接連不斷地響起,牠依然原地不動,嬈有興趣地打量我們。

牠的黑唇更流出一絲黑褐色的涎液。

那是一種對佳餚美食露出的貪婪象徵。

恐懼、恐慌全都在我們的臉上浮現。

「天啊,普通喪屍已經夠恐怖的了,現在還有變種喪屍對付我們…」

「我們還是別管牠吧。」

「這東西打不死的。」

「還是繞路而行吧。」

種種慌言流傳在我們身邊,使我們本來就慌亂的心惶上加惶。

「除了逃跑,你們之中還有沒有一些有建設性的意見?」肥崔回首過來,強自鎮定地問道。

僅管他掩飾得很深,但我還是從他的眼神裡看到一絲隱然難見的急亂。

不過我沒空揭穿他,又或者,沒這樣的必要。

「有啊,找個人作誘餌,引開牠的注意,讓我們趁機逃跑。」老弟發表他的「偉論」。

「又是逃跑……」肥崔搖頭苦笑。

「我相信,這怪物在強大的實力背後必定有著致命的弱點,我們只要將之找出來,就可易於將之

將之擊破。」張楠說出他的看法。

「總算聽到似樣的人話了,但牠的弱點到底是什麼呢?」肥崔贊同地點頭,隨即一副沈思的樣子



牠的弱點是……

讓我先想想牠的特質,牠的特長是以高昂的聲波來隔斷敵人的攻擊。

牠的警覺性很高,每當牠看見敵人發動攻擊,牠就會立即以聲波阻斷。

那如果牠看不見的話……

那麼牠就難以防範。

「哦,我知道了。」我恍然而悟:「牠的特長可以說同樣是牠的弱點。與其坐以待斃,倒不如主動

出擊,還可爭取一線生機,找個人引開牠的注意,然後讓古龍乘機開槍,看看結果如何?」

「嗯,這值得一試,但引開牠的注意的人會非常危險,誰願意當這個『誘餌』呢?」肥崔先是眼

前一亮,後用帶點擔憂的目光看著我們。

「砰、砰、砰」

此時,槍聲再次響起,我不禁再次將目光落到古龍身上。

只見他驚恐萬分,握住手槍的手都顫顫抖抖的,致使射線偏得老差,別說牠的頭部了,就連牠的

邊都碰不到。

而牠則叉住雙手,大搖大擺地向古龍昂然迫近﹗

「再這樣下去…真的不行了。」驚懼從肥崔眼裡透出,使他的語調中都帶著一絲顫慄。

但要引開牠的注意又太危險,蘇民峰已死,誰又會作出近乎送死的壯舉?

至於我倒不是沒有勇氣做肉餌,而是因為我復仇心切,不想過於冒險。

一旦我受了少許的傷,只需一個指節的小傷,我就永遠失去復仇的機會。

「不用說這麼多了,就讓我去吧。」陳錦誠顯得胸有成竹。

「喂,或者還有其他出路。」老弟勸道。

「不用這麼『勇』吧。」張楠翻了翻白眼,譏笑道。

「不用你來幫我,我自己一個能應付。」一旁的古龍聽到陳錦誠說要幫他忙,他立即斷然道。

「你快死了,不用我幫忙﹗讓我來助你一臂之力吧﹗」陳錦誠冷笑一聲,不顧他人的勸阻,毅然

走向牠的身邊。

陳錦誠果然勇氣過人,而且具備日本武士的潛質(犧牲精神),希望他不要被自信沖昏了頭腦,引

致失敗。

我在心裡感嘆著,凝望著陳錦誠高瘦的背影。

只見他毫不懼怕地走到牠面前,雙手舉起長而銳利的砍刀,向前而劈﹗

「胡啊呀呀呀—」

氣破天地的嚎叫聲再次從牠的口中迸發而出,刀勢一歪,竟砍在旁側的石柱上。

就在此時,古龍不知何時已走到牠的側方,向牠猛地壓下板機。

這次還不成功?﹗牠死定了﹗

看著這一切,我嘴角浮現出一絲冷笑。

果然,明刀易擋,暗箭難防。

「砰、砰、砰、砰」

牠在猝不及防之下,連中了好幾槍,黑人般的身軀立即出現幾個鮮明的血洞。

正當我也走上前,打算補上一刀時……

牠難耐痛苦,猛然發出一聲怒吼:「吼呀呀呀呀呀—」

聲音直刺耳膜,我痛得緊皺眉頭,按著耳門。

「啊,我的耳啊﹗」

「我的耳膜快穿了﹗」

「他媽的高音波﹗」

其他人也一樣,叫苦連天。

牠見狀,黑臉浮現一種類似得意的表情。

但牠好像還不夠癮似的。

「吼吼吼啊呀呀呀呀—」

這次,牠仰天長嚎,尾音拖長而放,此刻的牠仿佛化身成聲喉絕佳的專業歌手。

我痛入心骨,一陣濕津津的液體從我的耳門、鼻孔驟然流出。

我伸手一摸,入眼一片鮮紅,是血﹗

強烈的血腥味在我的臉龐流散。

血液流進我的嘴。

是苦得難以忍受的味道。

正想抱怨,只聽一陣響如雷電的嘶嚎聲再度傳入我受傷的耳。

接著,只剩下「嗚嗚」的聲音在耳邊徘徊,就連肥崔他們的呼叫聲也變得迷糊不清,只能從他們

的嘴形猜到他們想說的話。

「挺住啊﹗」

「你不是就這樣倒下了吧﹗」

「哥﹗」

我痛得臉容扭曲,失去重心,頹然倒地。

染血的嘴角卻扯出一絲苦笑。

哈哈,原本還打算補上一刀,結果……

走在前頭,果然最快遭殃,看看陳錦誠、古龍他們。

他們跟我一樣,都倒在地上,慘呼痛叫。

這真是失算了……

恍惚間,我瞥然發現所有人都倒在地上,捂著耳門,痛叫起來。

但我好像什麼都聽不到,只有那煩人的「嗚嗚」聲在耳邊迴響。

向前一瞄,牠洋洋得意向我們迫來﹗

同時,公園的另一邊也出現一道道人影。

不,是屍影,屍影攢動,難以數算的喪屍從公園瘋湧而出﹗

「嚎嚎嚎—嘶嘶嘶—」

喪屍的嘶嚎聲完全蓋過了煩人的嗚嗚聲。

牠們眼閃凶光,奮然狂叫,著了魔似的在雨中瘋狂奔馳。

「噠噠」

牠們的腳踩上了水潭,水潭即時被牠們身上滴流下來的黑血沾染,變得黑汙渾濁。

牠們就像一群奮不顧身地向獵物衝撞的犀牛,來勢既猛又快﹗

牠們像跨欄運動員一樣,跨過草叢、跨越石楷、跨到眼前。

在我眼中,喪屍的身影愈來愈清晰,又如蜂群般密集。

牠們的眼裡,已經看不見生前的光明、善良,取而代之的是黑暗、瘋狂﹗

以往的人性蕩然無存﹗

即使是大雨也能難以洗去牠們身上的暴戾。

瘋湧成群的喪屍帶給我一種像是四面牆向我夾擊而來的感覺。

連喪屍也要分一杯羹嗎?

我眼前再度濕潤,不過這次我無法分辨這是淚還是雨。

內心一片空白,空虛孤寂。

原來恐懼的極點是極度的惆悵。

這是一種對生存依依不捨的感覺,這種感覺對我來說,特別強烈﹗

因為我一直都渴求生存,現在無法復仇,這令我心裡像是失去了最重要的物件一樣,惆然苦失。

跟其他人一樣,我眼裡閃爍著絕望的色芒,索性閉緊雙眼。

「胡啊啊——」

撇去近在耳邊的嘶嚎聲,這一刻,我極為難得地感受到活著的美好。

周圍的一切,花草榭木、狂烈的風、傾瀉的雨都變得無比美麗。

我捨不得這一切,但我們的一線生機已然破滅,徹底地破滅。

感受著一股寒鋒襲向我的面門。

同時,我在心裡發出最後的嘶喊。

如果此刻梓晴在我眼前出現的話,我想我會毫不猶豫地說:

我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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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續看下一章 我的惡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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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K
男爵 | 2014-4-3 17:49:15

第十章 我的惡夢

惡夢終於來臨,而且還是一個永遠不會醒來的惡夢。

臉上一陣冷骨骨的觸感,我就知道喪屍的利爪已觸及面門,只差著使力揮下,為我臉上添上一道

傷痕。

要來的,始終都要來的﹗

我無力反抗,躺而待斃。

「砰—」

耳邊忽然傳來一聲巨響。
  
與此同時,我臉上一沈,一件不知名的重物壓上我的身軀。

一縷帶著渾臭氣味的液體從我臉上流淌下來。

喪屍…倒了下來嗎?是誰開槍把牠幹掉?

是古龍嗎?但他現在不是應該躺在地上嗎?怎麼…

我懶得費神思索下去,直接睜開眼,同時撥開身上的重物。

撥開喪屍醜惡的臉容,映入眼簾的,又是另一番景象。

漆黑無邊的夜空上,一團團汙雲盤旋而行,細密而盛大的雨從其灑落。

在惡劣不堪的天氣下,那一幢幢屹立不搖的大廈更突顯其堅固性。

「砰—」

「砰—」

「砰—」

「砰—」

槍聲再次響起,這次來得更密集更響亮。

我環顧四周,只見纏繞在肥崔等人身邊的喪屍忽然接二連三、相繼倒下。

看來…不是古龍他們開槍,那到底是…

「砰—」

一把雷嗚般的槍聲打消我的疑惑。

聲音是從那邊傳來的﹗

我仰首,望向對面的高樓大廈。

瞧見那大廈的頂端赫然站著兩團黑影,黑影微動,兩道白芒從其中央閃現。

接著,又是一陣「砰砰」的槍聲。

在附近,正欲走近陳錦誠的兩頭喪屍應聲而倒。

「是政俯派來的救援部隊嗎?」老弟不禁驚嘆出聲。

本來還以為自己是死定了,想不到老天還是待我不薄,在危急關頭又給了我一次逃生機會。

「我不知道是什麼人出手救了我們,我只知道,若現在我們再不走的話,連神仙也難以打救我們

。」陳錦誠面露苦色,緩緩站起身來。

「錦誠說得沒錯,我們現在連自身安危也顧不上,還去管什麼人救了我們﹗」肥崔點頭說道。

「那我們快走吧。」我應道,按著地表,站起身來。

「嗚啊啊—嗚嗚—」背後猛然傳來一陣狂嚎聲。

回首一望,幾頭影影綽綽的喪屍從近處的草叢撲跳而出。

「還不趕快逃跑﹗你真的想死嗎?﹗」肥崔扶起其他人後,見我還是愣住不動,不由怒聲急道。

真的該走了…那兩個人的事…還是遲下再管好了…

我立定決心,跟隨著肥崔等人的步伐,向著瑞隆樓的後門奔去。

「嗚嗚啊—嗚嗚嗚—」

身後的喪屍也聲嘶力竭地追逐著我們。

肥崔率先走到閘前,急不及待地在通訊欄裡輸入密碼。

其他人已經在門前等侯。

「快點啦﹗殤影,有幾頭喪屍在你背後﹗」陳錦誠急呼著向我揮手。

我不甘落後,不消幾個衝步就跑到門前。

「肥崔﹗你輸入好密碼了沒有?牠們快來了﹗」陳錦誠焦急地搖晃肥崔的肩膀。

「閉嘴﹗密碼…幹﹗我被你這麼一搖…我都忘了密碼了﹗」肥崔憤然甩開陳錦誠的手,抱頭道。

「大門密碼是五三四零,記好了﹗你……」我剛說出密碼,肩上一緊,馬上感到肩膀被人抓住了



媽的﹗

我想也不想,一個轉身的同時,將手中利刃刺入喪屍的心臟。

「嗚咽—」

被刺中的喪屍慘嚎一聲,帶著不甘的眼神向後倒去。

「嗚啊呀呀—」

眼見身邊的同伴倒下,幾頭喪屍怒叫著向我衝撞過來。

與此同時,通訊欄「登」了一聲,示意大閘已被解鎖。

「大閘開了,我們趕快進去﹗」肥崔打開閘門,高聲叫道。

眾人也焦急如婪地衝進去。

我見狀,連忙拔出暗影,同時使力將軟倒的喪屍推向屍群,阻撓牠們的衝擊。

「嗚呀呀—」喪屍倒山傾海的撞擊就這樣被我分化瓦解,牠們低吼著,重整旗鼓,準備再次衝撞

過來。

「快﹗快進去﹗」肥崔把閘門關至一道隙口,急道。

我霍然轉身,像一枝箭般的鑽進了大堂。

「砰」大閘也在同一瞬間關上。

「鐺、鐺、鐺」

「嘶嘶—嘶啊呀—」

外面的喪屍怒然嘶叫,不住地用肩膀撞上堅實的閘門。

「快﹗我們快乘坐升降機上去﹗」肥崔大急,即時跑到升降機門旁,對著開門鍵按下去。

我也隨即走到升降機門前。

仰上一望,在顯示屏中,升降機正從三十一樓緩緩下降。

那緩慢下降的速度幾乎可以與蝸牛 美,差不多是每三秒才下降一層。

「該死﹗遇上如此緩慢的升降機真是倒楣極了﹗」肥崔破口大罵,手上不斷地按動開門鍵。

「冷靜一點,現在喪屍還未攻進來﹗」張楠平聲安慰。

「但是……」

「夠了﹗這玩意怎麼也能拖上一陣子吧﹗就算把其他喪屍也引來也算了﹗」古龍不耐煩地道。

「有了這個,你或多或少都有點安全感吧。」他淡淡一笑,從褲袋裡取出了一柄手槍,遞給了肥

崔。

「把你的手槍給我?那你自己怎麼辦?」肥崔驚問。

「這點你倒不用擔心,我自己原先也有一把。」古龍淡淡道,又從褲袋裡取出一柄手槍。

「升降機現在下降到二十三層,看來不用多久就到了。」我提醒道。

話雖如此,可是誰知道我們還能撐到多久?

現下,屍群的攻勢更加猛烈了。

在牠們當中,有不要命的喪屍猛地將頭顱向門邊的玻璃撞去,將之泛出一段段的裂紋。

亦有喪屍用利牙咬嚼薄弱的玻璃。

「滋、滋、滋」

「不知道我們能否撐過去?」老弟神色不安,憂心沖沖道。

「你也想活命吧?﹗即使撐不過去也要撐了﹗」張楠冷然回道。

「肥崔,你知道怎樣開槍吧?」古龍問道。

「你不是不知道我是幹什麼的?我是警衛,怎會懂得開槍呢?」肥崔哭笑不得。

「這很簡單,你只要扣動板機,朝著喪屍的頭部開槍就行了。」古龍瞄準外面的喪屍,作了個示

範。

「好的,我明白了。」肥崔點頭。

「啪…勒…咧 」

突然,大閘傳來一陣巨響。

我立即向著聲音來源望去。

乍見之下,大閘的玻璃已然崩裂,玻璃碎片撒落地上,幾頭喪屍跨過裂口,踏上滿是碎尖的地面

,淌血而行。

那痛苦中帶著憤怒的模樣更為自身平添了幾分淩厲。

「他們來了,開槍﹗」古龍先發制人,瞄準一頭正欲向他撲咬的喪屍,撲然開槍。

「砰、砰、砰」

那頭喪屍還快來不及發出一聲慘叫就一命嗚呼,大片的鮮血及腦漿迸爆而出。

「嗚嗚…嗚嗚…」

及後,兩頭喪屍怒吼著向古龍撲去。

「去死吧﹗」肥崔大喝,扣動槍支的板機。

「砰、砰、砰、砰」

肥崔連續擊中了兩頭喪屍的腿部,讓牠們暫時失去活動能力,只能伏在地上張牙舞抓起來。

「崩咧—」

「嗚嗚啊—嗚嗚呀—」

但是,有更多的喪屍在閘外圍堵,牠們一邊怒吼,一邊各自撞碎其餘的玻璃,讓防線的缺口進一

步擴大。

「我們…現在怎麼辦?」老弟驚惶失措。

「還能怎麼辦?當然是趕上前幫他們忙,難道坐在這裡等死嗎?」我反問,隨即衝上前,與肥崔

兩人排成一行,以協助他們清理還來不及擊殺的喪屍。

「肥崔,我來支援你們。」我道。

「好啊。」肥崔答允。

「小心別被喪屍咬了,小子。」古龍淡然一笑。

「錦誠,我們也去幫忙吧。」張楠扭首望著陳錦誠,提議道。

「好的,這是我們份內的事。」陳錦誠舉起他的大砍刀,奮然上前。

「等等…那我該幹什麼?」林向東楞了楞,問道。

「你就負責做天文台吧。」我回首看了他一眼,淡然說道。

「啥?做天文台?」林向東愕然。

「他的意思是叫你擔任監視升降機上落的工作。」陳錦誠笑道。

「哦,沒問題。」林向東點一點頭,仰上一望,大叫:「哇,現在已經到第十二層了﹗」

「看來危機很快離我們而去了。」張楠感概道。

話音剛落,一頭身型壯健的男喪屍帶著一干喪屍從閘門缺口裡跨身而入。

那頭喪屍有一半的臉塌下,裡面墨黑色的血管閃閃爍爍,儼然是一道倏然閃動的電光。

至於另一邊臉,猩紅色的獨目時不時在我們身上遊走,就像挑選美味的食餚一般,讓我們寒意倍

生。

還有一點,牠有一條極長的爛舌,爛舌長得可以吊在下巴下,又可以一時間將爛舌縮回口中,伸

縮自如。

牠竟然是…我們之前在富景商場門前遇到的半面喪屍﹗

他媽的,又是那個煩人的喪屍﹗

忽然,我心中一懍,因為半面喪屍最終將目光鎖定在我身上,並發出暴怒的吼叫聲。

「吼——」

難道牠還記得我曾經在牠的舌上刺了一刀?

下一刻,牠驀然伸展長舌,帶著腥膩臭味的爛舌直接向我捲來﹗

我看準時機,在長舌捲上頸部之前,毫不忌諱地抓著牠的爛舌,向下一刺。

「嗚嗚—嗚啊—」半面喪屍發出一聲慘嚎後,猛地抽縮爛舌。

啊…怎麼?

我楞了楞,一時間沒想到牠的舌頭也可以如此有力,整個人像磁石一般被半臉喪屍拉扯過去。

與此同時,牠張開血口,露出鋒利的牙刃,準備將我連皮帶骨地吞下腹。

眼看自己全身受制,離半面喪屍的牙刃越來越近,爛透的喉嚨看得越來越鮮明……

「切」

突然,扣在身上的束縛解除了,我身下一沈,摔到地上。

「噹啷」

地上傳來一陣金屬撞擊的聲音,定晴一看,只見陳錦誠的砍刀刀柄朝天地躺在地上,旁邊還躺著

一條酒膩腥臭的舌。

哦,原來是陳錦誠找了個適合的角度,及時將砍刀扔出,把卷纏著我的爛舌削了下來,救了我一

命。

「嗚哇哇—嗚哇—」

大量黑血從半面喪屍的斷舌處流出,牠跪倒在地,痛嚎連天,雙手捂著失血過多的傷口。

「嗚嗚—嗚嗚啊—」

同時,屍群的陣列翻然而動,牠身旁的喪屍見首領受傷,立刻向我怒衝過來。

要跑就要趁現在﹗

我瞥然轉身,向著肥崔等人奔跑過去。

「砰、砰、砰、砰」

「嗚嗚嗚嗚—」

槍聲接連響起,地上倒下的喪屍也愈來愈多。

可是由於槍聲的關係,外面愈來愈多喪屍聞聲而來,在閘外堆塞的喪屍難計其數。

很快,我跑到肥崔等人的防線。

「阿弟,還有多久升降機才會到站?」我急匆匆問道。

「讓我看看,現在…升降機去到第四層,我想不用三十秒就到了,哈哈﹗咦﹗等等…怎、怎麼升

降機停在四樓了?﹗」老弟先是一副笑瞇瞇的模樣,但隨即又一副驚訝得說不出話來的表情。

「什麼,停在四樓不動?他奶奶的,我們快頂不住了﹗」肥崔大驚,隨即又向前方開了幾槍。

「砰、砰、砰、砰」

幾頭正俯身而入的喪屍被子彈擊中,向著後方屍群一倒,暫時止住了屍群的攻勢。

肥崔說得不錯,面對來勢洶洶的屍潮,我們的防線已然越退越後了,快要退到另一邊的閘門。

「崩咧咧—」

難道是……

身後忽然傳來一陣玻璃撞裂的聲音,我心弦拉緊,驚然回首。

卻見前方的閘門不知何時已有一大群喪屍圍攏著,牠們分別排成幾條陣線,最前面的那一行喪屍

齊頭並進,一致用頭顱狠狠撞上脆弱的玻璃。

一旦有喪屍撞破頭顱或被玻璃碎片插入頭顱,下一批的喪屍立即補上,繼續毅然用頭顱撞上玻璃



因此,在喪屍有條不紊的攻勢下,才加上原本前閘有些損壞,前閘很快就失守了,玻璃全然碎裂

,已然有幾頭喪屍試著鑽身探入。

「我們後方也有喪屍逼近,前門已經失守了﹗」我臉色發白,驚駭道。

「該死的,難道我們真的要命葬這裡嗎?」肥崔顫聲道,眼裡閃爍著一絲絕望之色。

「別灰心,生命滿希望,前路由我創,凡事沒有絕對的﹗」陳錦誠引用那誤人子弟的垃圾廣告。

「真的有希望了,升降機又開始動了,到三樓、二樓,耶﹗」老弟歡欣鼓舞道。

「嗚嗚嗚嗚—嗚啊嗚呀—」

前方後方同時響起喪屍的狂嚎聲,各方喪屍一同湧入面積不大的大堂,就連跪在地上痛嚎的半面

喪屍也徐緩爬起身,向我們步步逼近﹗

我們就像一堆正被機器壓縮的廢鐵,逼切之心不言而喻。

「前門後門都破了,喪屍都湧進來了。」陳錦誠驚道。

就在此時,升降機響起了悅耳的「叮噹」聲,同時打開了那逃生的出口。

噢,謝天謝地﹗

我在心中歡呼。

「升降機到了,我們快走﹗」老弟大喜,連忙衝進升降機裡。

「天啊,這遲來的升降機總算到了﹗」張楠驚喜道,也走進升降機裡。

「我們也該進去了,肥崔﹗」古龍收起手槍,向著升降機走去。

「嗯。」

隨著肥崔的應許,我、陳錦誠與他一併走進升降機裡。

「嘶—嘶嘶—」

外面嘶聲不斷,無數喪屍向著我們湧來。

我靠,這麼多喪屍湧來,這升降機必定「超載」。

我見狀,立時按下關門鍵及三十七樓鍵。

「吼呀呀呀—」

半面喪屍怒聲吼叫,也許是因為牠知道升降機門一關就追不上我們,牠竟然…竟然伸手探入口裡

,「滋」的一聲,一片黑血從牠口中噴出,牠居然硬生生把自己斷剩的爛舌扯了出來。

「吼啊呀呀呀—」

接著,牠怒吼一聲,在關上機門的一刻,憤然將爛舌向我扔來﹗

「快蹲下﹗」肥崔高聲提醒。

雖然被爛舌扔中未必會有什麼嚴重後果,但如此噁心的喪屍殘骸還是避而遠之比較好。

所以我立刻蹲下身子,避開了嘔心的一擊。

「躂」的一聲,帶著腥臭氣味的爛舌落在我的身旁。

我「呼」了一聲,鬆了口氣,享受著危機過後的平靜。

「還好你避開了,不然我想這幾天內沒有人敢近你身,哈哈﹗」陳錦誠瞧了地上的爛舌一眼,哈

哈大笑。

「去你的,要是我中招了,我第一時間就近你身。」我啞然失笑,捶了他一拳。

「剛才真的好險,若果升降機遲來一秒的話,我們都成了喪屍腹中的蟲了﹗」老弟仍有餘悸道。

「不過,總算能回家好好休息一下了﹗」肥崔仰頭望住在顯示屏不斷跳動的數字,笑道。

「對,我要回家舒舒服服地泡一個澡,洗去這難聞的血腥味。」張楠點頭笑道。

三十四樓…還有三層就回到我家了﹗

我內心一片安寧。

「噹嚨—」

忽然,整部升降機震動起來,我一時沒有防備,失去重心,雙腳向地跪去。

連忙扶緊扶手欄杆,讓自己重新站起來。

「搞什麼鬼?升降機壞了嗎?」我驚道。

「好像是的,你看,顯示屏的數字都停著不動了。」老弟指著顯示屏,驚惶道。

「該死﹗怎麼每次都遇上這種事﹗」張楠氣急敗壞地捶了升降機的外牆一記。

「冷靜一點,你再這樣,升降機不壞也給你捶壞了﹗」古龍按著他的肩膀。

「殊,我有法子。」我作了禁聲的手勢,取出暗影,湊近機門,一下子對著中間的空隙插了進去



「來,幫個忙,我的左手傷了,無法使力。」我單以右手緊著暗影的柄。

「好的。」陳錦誠湊了過來,把手指伸進空隙,抓緊門邊,幫忙撐開升降機的門。

在我倆的合力下,升降機門微微拉開一條隙縫,可以隱隱窺見外面的走廊。

我湊臉過去,眼球零距離貼近門隙。

外面的走廊鮮血滿地,幾具人體殘骸躺在地板上。

「外面怎樣?安全嗎?」肥崔開口問道。

「安全,只有幾具屍體躺在外面,也許我們可以從走廊的後樓梯走上三十七樓。」

話音剛落,一張腐朽的臉龐忽然在我眼前閃現,那雙血紅的眼眸與我對視著。

緊接著,牠毫無預兆地張開血口,原本只有指頭般小的鋒牙因近距離的凝視下,佔滿了整個視野

,鋒利的牙刃就此印向我的眼球。

嘩,好巨大的牙啊﹗

我嚇了一跳,登時向後急退,同時抽出夾緊門隙的暗影。

「哇,林殤影你耍我嗎?一聲不吭就把門關上,哇哇,還好我的反應敏銳,不然我的手指都被夾

斷了。」陳錦誠滿面叫苦,摸著紅腫的手指,又對其吹了幾口氣:「呼呼,我的手指邊被摩擦得又

紅又腫了。」

「抱歉。」我真誠道歉。

「咦,哥,剛才你幹嘛縮得這麼快?」林向東問道。

「這還用問嗎,一定是影哥看到什麼嚇人的東西吧。」張楠對老弟的提問嗤之以鼻。

「是的,我剛剛差點被一頭喪屍咬掉眼睛。」我不禁再次為自己的命大感嘆。

「嘩,哥你……」老弟還想扯談下去,但話不及半就被不耐煩的古龍打斷了。

「夠了,既然這條路不行,那我們就走另一條路吧。」古龍說道。

「這主意不錯,但我們有其他路可行嗎?」張楠先是贊同,後又提出疑問。

「當然有,你瞧瞧我們的頭頂是什麼?」肥崔笑道。

我聽後,大感奇怪。

「天花板罷了,對我們逃生有什麼用?咦…不會是想我們通過升降機槽爬上三十八樓吧。」我先

是一臉困惑,恍然大悟後又感到一絲驚詭。

「沒錯。」肥崔點頭。

「你傻了嗎?我們怎樣從升降機槽爬上三十八樓?徒手嗎?」張楠冷笑。

「上去你就明白了。」肥崔賣了個關子,對著天花板並不堅固的欄框開了幾槍。

「砰、砰、砰」

欄框碎裂,碎片撒了下來。

「我先走,信不信由你。」肥崔促狹一笑,仰上一跳,抓著欄邊,爬上了升降機頂。

「好吧,我想我們是瘋掉了。」陳錦誠自嘲一笑,也跟著肥崔爬上去。

「鐺、鐺郎」機門忽然傳來一陣怪異的聲音,我定神一看。

只見機門被拉開一條細微隙口,從隙口可以看到一雙血手正用力抓住隙邊,意圖將其擴大。

「看來我們不走也不行了。」張楠苦笑,爬了上去。

「哥,你不上去嗎?」老弟驚問。

「當然上,但你先上吧。」我答道。

此時,機門的怪響更甚了,門隙也被拉得更大。

「那我先上好了。」老弟爬上升降機機頂。

「砰—」

古龍朝著血手開了一槍,門隙登時消失不見。

他見狀,默不作聲地爬上機頂。

正當我打算爬上機頂時,升降機門卻再次傳來怪聲。

我一扭首,卻驚見升降機門不知怎的被打開了,走廊不知怎的冒出了十幾頭喪屍,牠們像一群餓

透了的狼一般,搶先恐後地向我衝來。

我心中一慄,頓時以平生最快的速度向上一躍,同時抓緊框邊,急速爬上升降機頂。

肥崔等人急忙拉著我的手肘,助我爬上升降機頂。

「謝謝、謝謝。」一個使力,我爬上升降機頂,連忙向肥崔他們道謝。

「你險些又沒命了,影哥。」張楠望著底下嘶聲此起彼伏的屍群,驚嘆道。

「現在我們連唯一的退路都沒了。」陳錦誠歎道。

「沒有退路,但有進路。你們不妨看看上面。」肥崔笑言。

我聞言,仰上望去,只見上頭一道耀眼的光芒投射下來,把機槽中的黑暗沖散不少,仿佛一顆在

黑暗中閃爍的明星。

那道曙光對我們來說,不僅有指引明路之用,還帶給我們一種希望,對生存所渴求的希望﹗

「那…那是光明的出口﹗」我又驚又喜,但隨即黯然下來:「可是我們要怎麼上去?」

「古龍,借你的電筒給我。」肥崔接過電筒,向前一照,竟照出了一條通往各層升降機口的樓梯



「你…你怎麼知道這裡有條樓梯的?」我驚得啞口無言。

「別忘了我是幹什麼的,我在你們學校擔任保安之前,還到幾間商業大廈、住宅大廈當過警衛,

跟大廈的升降機維修員混得很熟,由此得悉不少機槽都有這種設計,為的是便利被困在升降機的

人逃生,這下,終於大派用場了,哈哈。」肥崔笑得合不攏口。

「我服了你了,肥崔﹗」我愕然。

「那我們爬上去吧。」肥崔率先爬上機槽間的樓梯。

我們也隨即跟上。

一路上,沒有言語,大家都默然向前爬行,唯獨我暗自叫苦,因為我的左手受傷了,不能太過使

力,在爬樓梯的過程中,我的左手一抓緊堅實的樓梯就痛得難以忍耐,所以我只好時不時用左手

手肘借力而上。

值得慶幸的是,在「希望之光」所帶來的動力下,我很快就結束了這痛苦的爬樓梯之旅,終究爬

到了光芒終點。

由於我爬在最後,光芒終點究竟有什麼,我也難以看清。

借著肥崔的口述,原來光芒的終點是來自三十七樓的走廊上的燈光,這說明了三十七樓的機門打

開了,令光線得以射入黑暗的機槽。

這到底是什麼原因導致機門打開?我百思不得其解,索性不思索下去好了。

就在此時,肥崔竟說看到走廊有二十多隻喪屍正撕裂著一名中年男人的屍身,有的扯掉頭顱,有

的扯裂左右手,有的扯著下體,有的更從肚臍裡強行扯取一條又一條的長腸,長腸如花灑般爆出

的血液,灑遍整條走廊,走廊的地板由原本的啡黑色霎時染成血紅色。

我聽後,心中大驚,有這麼多喪屍在回家的路上阻擋住,怎樣回家呢?

除非能用火把牠們燒個一乾二淨。

隨即我想到了一個好方法:把肥崔從便利店拿取的伏特加,用包裝的布條塞在瓶口裡,點燃,然後

拋向屍群就一了百了。

我把方法說了給肥崔他們聽,他們一聽之下,大喜,便連忙施行。

透過肥崔的口述,我得知了放火後的情形。

「劈啪」喪屍堆即時陷入一片火海,霎時間,幾枝汽油彈亦隨後扔出,使原本的火勢更為旺盛。

「嗚嗚…嗚嗚…」十幾頭喪屍頓時烈火焚身,痛嚎大叫,甚至倒在地上痛苦掙扎。

「小心,快避開。」肥崔急喊。

此時,頭頂忽然一熱,一頭全身冒火的喪屍向我們撲跳下來,我驚得連忙單以右手抓緊樓梯,半

個人吊掛在半空之中。

由於左手受傷、右手長時間使力已然變得疼痛難耐,我感到快要抓不住樓梯,向著機槽墮去了。

「可以上去了嗎?」我急道。

「可以了,火頭已然熄滅了。」肥崔首先爬上地面。

繼而,其他人也爬上了地面。

太好了,終於可以回到家了。

望著走廊三十七樓的標籤,我在心中淚呼,以右手為主力、左手為助力抓住升降機槽,並用左腳

跨上機門的邊。

豈於手上一滑,我失去支柱,整個人向後墮去﹗

「殤影﹗」在我前頭的古龍反應最為敏銳,連忙伸手抓住我的肩膀。

噢,不﹗﹗﹗

古龍終是慢了一拍,我的肩膀在他指間滑過。

我背部一涼,向著深不見底的黑暗深淵沈沈墮落﹗

「哥﹗」

「殤影﹗」

「影哥﹗」

耳中盡是肥崔等人的急呼,眼前卻一片黑暗。

不,嚴格來說,還有那道曙光。

只不過那道曙光現在離我愈來愈遠,由原本伸手可見的距離變得難以捉摸,仿佛生存的氣息離我

愈來愈遠。

我感到我的生命正在一點一滴地流失。

不,我不要就這樣死去﹗我還要復仇﹗

我不斷伸手摸探著周圍,試圖找尋可以抓握的東西。

不,我的手不夠長﹗

我霎時取出暗影,用暗影刮著機槽的牆壁,以減低墮落時的衝力,間接抵消一部份的傷害。

「噹咧—」機槽不斷響起金屬摩擦的聲音。

我突然意識到底下有一部升降機待著,要是能避免頭部撞上重物,我很可能會逃過一劫﹗

想通後,立時以左手手肘護著頭部。

快要到底了﹗

我在心中暗呼。

雖然明明看不清楚底下盡頭,可是我卻感受得到,很奇怪。

「砰」的一聲,一種難以想像的痛苦傳了過來,接著我就陷入了無邊的黑暗之中。

另一方面。

三十七樓的走廊。

「哥﹗你聽見了嗎?﹗」

林向東正對著機槽底大聲叫喊,而他身邊的人正拉扯著他,阻止他爬落升降機槽。

「哥﹗別拉著我,我要下去救我哥哥﹗」林向東回首,怒聲道。

「別急﹗我們會想法子救殤影的,但至少讓我們回到安全地方才從長計議。」肥崔皺眉,勸說。

「怎能不急?我哥現在就躺在升降機頂生死未卜,換著是你,你會不急嗎?」林向東焦急地反問



「向東,我想…你哥很可能已經死了,我剛看到他是頭向地墜,雖然這裡離升降機只有幾層之距

,但正常人只要腦部受到嚴重撞擊就會傷重不治,你還是別抱太大期望了﹗」古龍神色凝重,沈

聲道。

「哥—」林向東神情哀傷,悲聲長嘆,連掙扎的動作也止住了。

「其實你也不必如此傷感,試想一下,我們在一路上,殤影遭遇到多次危機了?最後他不還是逢

凶化吉?所以,我相信他今次也能逃過一劫。」陳錦誠安慰道。

「但願如此。」林向東歎聲道。

就在這時,走廊突然間響起一陣令人血管收縮的嘶叫聲。

「嘶嘶啊—嘶嘶嘶—」

一陣「踏踏」的腳步聲也隨之響起。

「糟了,喪屍要來了﹗」張楠駭然變色,驚惶地指著走廊角落處的一道防煙門。

只見防煙門大開,走出了一頭頭神色兇厲的喪屍。

不知道是不是牠們餓壞了的緣故,牠們一見到活生生的人類,立刻瘋叫著衝跑過來。

「別再看了,趕快跑吧﹗」肥崔大聲叫道,轉過身去,往著走廊的另一邊奔去。

「他媽的﹗我的武器 了,想擋住他們一會兒也不能,還是逃跑比較實際。」陳錦誠惶然驚逃。

「你說得對。」

「沒錯,我也沒剩下多少子彈了。」

其他人縱聲和應,一同向著同一方向跑去。

肥崔第一個跑到家門,隨即向緊隨其後的林向東急道:「快,快用你的鎖匙把門打開﹗」

「好的。」林向東應道,連忙探入褲袋裡撈動。

撈動幾下之後,林向東忽然面露驚色,顫聲道:「我…我找不到、到鎖匙,應、應該是…我哥身上

…」

「不是吧,那我們怎麼辦?」古龍驚道。

「嘶—嘶嘶—」

這時,喪屍的嘶叫聲已經響在耳邊,在走廊邊已經見到喪屍初露頭顱,向著他們衝來。

「笨蛋,你們忘了陳慧欣和柳青絲在家裡嗎?按個門鈴等她們開門吧。」陳錦誠 然一笑,伸手按

了幾下門鈴。

「叮噹、叮噹、叮噹」

大門還是不為所動。

「怎麼辦?大門還是沒有絲毫動靜。」林向東驚道。

「或許她們只是睡著了。陳錦誠,你繼續按著門鈴,按到她們開門為止。」肥崔下達命令:「至於

張楠及向東,先把前面的喪屍幹掉。」

張楠聞言,二話不說地走上前,用力揮動棍棒,先把一頭身型矮小的喪屍擊倒。

林向東見狀,也顧不上這麼多,握著撬棍,上前幫忙。

然而,幹掉幾頭弱不禁風的喪屍後,一批神色凶惡、四肢發達的喪屍卻悍然衝撞過來,從牠們張

大的口可以清晰看到,牙刃裡所沾著的口水。

一直表現得天不怕、地不怕的張楠見到這景象,也難以保持冷靜,驚然後退幾步。

至於林向東,更是驚懼萬千退至家門。

「叮噹、叮噹」

「怎麼搞的,一直沒人開門,會不會是出了什麼事了?」肥崔皺眉道。

「那我改用其他方法好了。」陳錦誠轉而拍著鐵閘,高聲叫道:「陳慧欣、柳青絲,快開門﹗我們

遇襲了﹗」

他扭一扭首,卻見先前表現冷靜的張楠也禁不住退回門邊,而走廊邊處的喪屍見獵物放棄了抵擋

,紛紛狂喜地衝向眾人。

就在這一刻,大門終於開了,門邊露出了陳慧欣美麗的臉容。

陳慧欣見到眾人滿是驚駭的神情,連忙問道:「發生什麼事了?」

「嗚嗚啊—啊呀—」喪屍狂聲尖叫。

「現在沒空跟你解釋發生了什麼事,快開門給我們再說﹗」陳錦誠急聲道,那憋到極點的模樣活

像是一個遇上三急但又找不到廁所的人一般。

「好的,我馬上開。」陳慧欣馬上拉開鐵閘。

「謝謝。」陳錦誠急得連走都不願走了,一個跳進家裡。

其他人也誠惶誠恐地走進家裡,生怕走得慢被喪屍圍食。

張楠是走在最後的一個,他竟在肥崔關門那一剎那,恰好越過閘門的邊緣,避過被門夾傷或被屍

分食的一劫,真令人懷疑他是否老天的私生子。

關上大門後,一切都變得安靜無比。

「現在可以告訴我…發生什麼事了?為何…你們回來之後只剩下你們幾個,蘇民峰和林殤影呢?

他們是不是…」陳慧欣握緊小手,驚聲道。

「此事說來話長,先喚柳青絲出來再詳談吧﹗」肥崔歎了口氣,頹然坐在沙發上。

「好吧。」陳慧欣應道。

過了片刻,陳慧欣帶著睡眼娑娑的柳青絲從臥房裡走了出來。

「什麼事啊?幹嘛打斷人家的美夢…」柳青絲仍有餘憊地揉著雙眼,打著口欠坐到沙發上。

「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跟你倆說,所有人都圍攏過來吧。」肥崔鄭重其事地道。

待眾人都圍攏過來後,肥崔才緩緩開口:「今天,我有一個好消息及一個壞消息要跟你倆說。」

「我先說好消息吧, 好消息是有一位新同伴加入我們了,他叫古龍,是一名警察。」肥崔指著坐

在一旁、默然無語的古龍道。

「歡迎你的加入。」

「請多多指教。」

「指教不敢當,互相勸勉就 好了,很高興可以認識你們。」古龍溫和道,分別與兩女握了握手。

「至於壞消息是…蘇民峰被喪屍咬傷了,他為了掩護我們逃生而被背後的喪屍偷襲身亡……」

肥崔說這話的時侯,張楠等人都不禁回想起當時的情形,紛紛露出痛定思痛的神情。

而陳慧欣和柳青絲都黯然難語。

隨即,陳慧欣追問下去:「那、那林殤影呢?他是不是也…」

「什麼?﹗殤影哥也出事了?肥崔,你告訴我,他怎麼了?」柳青絲一聽,臉上盡是焦急難耐的

神情,一副急得快要哭出來的模樣。

「林殤影他剛剛失足墮落至幾層樓高的機槽,生死難測,不過老實說,一般人頭部受到重擊都會

當場死亡,依我看來,林殤影也很難活下去…」肥崔澀然道。

「肥崔,你放屁﹗我哥哥好人有好報,不會這麼容易就死了﹗」林向東怒聲罵道。

「嗚嗚…殤影哥不會死的﹗他答應過我會平安回來的,嗚嗚……」柳青絲悲然落淚,埋頭痛哭起

來,難以止聲。

「沒想到…林殤影竟然就這樣死了…」陳慧欣喃喃低語,儘管大仇得報,心裡卻沒有預想中的喜

悅,反而有種難以訴說的惆悵。

在昏天黑地的機槽裡,我緩緩恢復了神識。

微微睜開雙眼,卻瞥見幾條堅固的綱索正支撐著整個升降機的重量,再摸著冰冷的金屬地面,我

才意識到,我正躺在升降機的頂層上。

我受到如此重擊,竟然沒有死去,我得趕緊回家跟老弟他們慶祝一番才行﹗

我既驚又喜,剛想用左手撐起身子來,左臂驀地傳著一陣巨痛,迫使我連忙改用右手支撐起來,

同時亦打消了爬樓梯回家的念頭。

既然沒法爬樓梯,那只好坐升降機回家了,希望升降機還能正常運作吧﹗

我不斷摸索著冰冷的地面,尋找著先前被肥崔破開的缺口。

摸著摸著,忽然手下一空,我微微一笑,隨即身子一沈,躍進升降機的缺口。

躍進升降機裡,我立時按下三十七樓的操作鍵。

一秒、兩秒過去了,升降機仍是紋風不動。

難道升降機還未恢復正常嗎?

我暗驚,腦海剛閃過這道念頭,升降機忽然如遭重擊,整個機身都蕩然一震﹗

「嗚啊嗚—嗚嗚呀—」

緊接著,喪屍的嘶叫聲就從升降機門邊傳了過來。

我定住心神,朝著升降機的門隙望去。

只見升降機門緩緩拉開,原本狹窄的縫隙被撐開一道能容人通過的缺口,在缺口裡,我可以看到

外面沾滿血汁的牆壁,以及一頭頭對我覬覦已久的喪屍。

牠們紛紛露出血牙,蜷趁蟻附地向著我的方向撲咬過來。



我慌亂交加,立時在數字屏上隨意按了一個鍵。

值得慶幸的是,這次升降機終於回復正常,升降機門緩緩關上,縫隙也漸漸收窄。

一頭自告奮勇的喪屍卻猛地伸出利爪,欲圖抓住我的手臂。

我眼鋒手利,立即抽回伸出的手臂。

「嗚啊—嗚嗚—」

「劈裂—」

喪屍的痛嚎聲以及血肉被夾斷的撕裂聲隨之響起。

噢,感謝上帝﹗

瞧著閉緊的升降機門,我舒了口氣,激盪的心情逐漸恢復平靜。

咦…等等﹗怎麼升降機正不斷下降?﹗

我扭首望向數字屏,卻見三十樓的數字鍵正閃爍紅色的光芒。

哦,原來是剛才我在慌亂之下無意按下三十樓的數字鍵。

唉,沒辦法啦,只好等升降機到了三十樓後才按下三十七樓的數字鍵。

我豁然醒悟,無奈歎了一聲,將注意力投在不斷跳動的顯示屏上。

縱使剛剛脫離了險境,我也沒有放鬆警惕,因為現在整座大廈都殺機重重,弄不好等待著我的又

是下一個危機。

三十二、三十一

到底何時才能回到家裡歇息一下呢?

注視著數字屏,我內心煩躁不安,唯有緊握手中的武器,壯大自己的膽量。

「叮」

隨著悅耳的鈴聲響起,升降機門徐徐打開,露出外面的一切。

一具被撕食得殘缺不堪的屍體躺在走廊地面,黑紅色的血水隨之流出,滴滴血水積聚在牆壁間隙

,加上潮濕讓空氣難以流動的關係,讓整條走廊都充斥著血臭薰天的氣味,令人聞之欲嘔。

我屏氣凝神,打量著四周,時而瞄左,時而瞄右,發現沒有喪屍的蹤影後,便朝著A防煙門的方向

走去。

走到防煙門前,我先透過玻璃窗觀察裡面的環境,然後輕輕一推,走進了三十樓的後樓梯處。

「嘶啊呀—嘶嘶嘶—」

剛提步踏上第一級階梯,便聽到一陣尖銳的嘶叫聲。

難道是喪屍察覺到我的氣息?看來我要再加以警惕才行﹗

我屏息以待,小心翼翼踏上一級級階梯。

「嘶嘶嘶呀呀—」

此時,令人心寒的嘶叫聲此起彼伏,四方八面地傳入我的耳中,仿佛喪屍的蹤影無處不在。

聲音是從上層傳來?抑或是從下層傳來?甚至…是我的旁邊?

我茫無頭緒,無法判別聲音是從何方傳來。

這使我有種被人用粗繩扼住脖頸的窒息感覺,別說是深吸一口大氣,就連吞一口口水都變成一件

千難萬難的事。

不,我能撐過去的,只不過是單單七層樓梯罷了,難不倒我的﹗

我鼓起勇氣,再次踏上危機四伏的旅途,而且再次放輕腳步,以蜻蜓點水式的力度踏上每一級階

梯。

在信心膨脹的驅動下,我很快就到了三十一樓的後樓梯。

還有六層,我要撐過去﹗

我悄然行走,戰戰兢兢踏著階梯而上。

奈何後樓梯實在太多遺留下來的垃圾和殘餘的人肢,使我不得不放緩腳步,盡量避免踩到這些廢

物,發出一點聲響。

「嗚嗚—噢噢—」

剛瞄見三十二樓的標示,喪屍的嗚呼聲再次響起,在我耳邊徘徊不散。

這使我有種身處恐怖墳地的感覺,周圍都是陰魂不散的猛鬼在催付,膽戰心驚。

在如此沈靜壓抑的氣氛下,心理承受能力稍微低點的人就會忍不住就此崩潰。

我也好不了多少,只不過每當我一想起吳梓晴那張臭臉,我的怒火就驀地燃燒起來,暫時取替了

驚懼。

要是死在這地方就真他媽的不值了,我…還有大仇未報﹗

我忿然行走,踏上了三十二樓的階級。

「滋」的一聲,我一個不慎,踩爆了一顆早已失去活力的心臟。

該死﹗我太魯莽了,竟然被憤怒取代了冷靜﹗

「哇啊呀—哇哇哇—」

「嘶呀—嘶嘶嘶—」

「嗚嗚—嗚呼—」

這下,無比激厲的喊叫聲響聲整座大廈。

這次,我終於能分辨到聲音的來源了。

是每一層階級都有如此的聲音,就連我身處的三十二樓也不例外。

我感受到一股股凶色厲氣正比肩接踵地湧過來,嘶叫聲也離我愈來愈近,聲量亦隨之增大﹗

與其窩囊地閃躲喪屍的侵襲,倒不如明刀明槍地跟牠們拚了﹗

想是這樣想,但我卻沒做出實際行動來,反而一如概往地緩步而行。

畢業我的理智告訴我,不到生死關頭的一刻,隨便衝進屍群不但無法殺出重圍,反而會自投羅網

,落入喪屍的陷阱之中。

縱使手中握著利器,只要一想到前方暗處不知有多少喪屍躲著等我,我還是感到內心像是被千斤

重石壓著一般,無法呼吸。

背負著沈重的壓力,我每一步都走得艱苦無比。

這情景…跟我以前為吳梓晴走越死亡之毯何等相似﹗

同樣的暴怒、同樣的困苦、同樣的無奈。

我再次意識到從前的我是多麼愚昧,竟為了吳梓晴這個賤人背負著如此多痛苦﹗

不過,這樣的我已然不復存在了,不會再有這樣的機會﹗

這次我想起吳梓晴倒沒有情緒失控,反倒掌操理智,握緊暗影前行,準備迎接即將到來的戰鬥。

剛瞄見三十三樓的標示,忽然眼前一黑,一頭潛伏已久的喪屍擋住了三十三樓的標示。

接著,喪屍倏地向我飛撲過來。

我立時打了個右翻滾,然後速 爬起來,將手中利刃一把刺進牠的腦袋裡。

由於腦袋是喪屍最重要的一環,當我刺進牠的腦袋時,牠還來不及發出慘叫就一命嗚呼、腦漿四

噴了,倒省下我不少功夫。

及後,我扶搖直上,快跑跨越這充滿險惡的階梯。

撇然,前方有一頭喪屍擋住了我的去路,牠張開血口,向我咬去。

眼見三十四樓的階級近在眼前,我也顧不上這麼多了,直接衝上前,把暗影插入牠的喉嚨裡。

「嗚咽…」喪屍低聲痛呼,沒幾下就再發不出聲音來。

「嗚嗚呀—嗚嗚—」

同伴的痛呼引起了屍群的激憤,一時之間,整條後樓梯噪聲大起,喪屍的咆哮聲與急促的腳步聲

渾然交織,傳遍四方。

還有三層就能回家了,不管前路有多凶險,我都要闖過去﹗

我內心一陣火熱,恐懼與勇氣彼此相鬥,各參其半。

「嘶嘶—嗚嗚—」

當走到三十五樓時,前方已有三頭喪屍守株待兔地待著,牠們一見到我後,立即凶神厲色地向我

撲咬過來。

我先是驚愣片刻,後而將暗影插進一頭離我最近的喪屍頭顱,緊接著,我將倒下的喪屍推向牠們

,暫時阻斷牠們的進攻。

我把握時機,急步跨越層層階級,來到三十六樓的後樓梯。

正當我轉身走向最後一層的後樓梯時,左臂忽然傳來一陣切膚之痛。

整條左臂像是與身體分離似的,那種痛楚比起拿一把鹽撒在傷口裡更為痛入心骨。

我痛得五官扭曲在一起,我艱難重重地扭過頭去,卻見到令我摧心剖骨的一幕﹗

不﹗我的手…

我本已受傷的左臂被一頭不知從哪裡撲出來的喪屍嚼咬著,喪屍猛地將牙刃刺入我的肌膚,咬碎

所有骨髓,甚至扯出一條條血淋淋的絲線,但在喪屍眼中,就好像正常人嚼食著美味的拉麵似的



濃郁的血腥味吸引了下層的幾頭喪屍,牠們紛紛擁擠過來,搶食我的手臂。

「不﹗﹗﹗﹗」我悲怒交加,縱聲狂喊,整條走廊除了令人嘔心的嚼食聲外,還有我的悲呼痛聲

迴響著。

我嘔心抽腸,從前和現在經歷的痛苦一併湧上心頭,致使我病骨支離地看著喪屍大快大活地嚼食

我的手。

我感到生存的意義一下子被抹滅﹗

為什麼?我只差兩層階梯就能回家了,為什麼老天你要這麼殘酷,斷我生路﹗

我以後再沒法向吳梓晴復仇了,只能變成一頭醜惡的喪屍來面對阿天他們的嘲笑﹗

我纏綿悱惻,眼前一熱,滴下了痛苦的熱淚,握著暗影的手也頹然垂下。

幾頭喪屍只忙著搶食,連看也沒有看過我一眼,仿佛連喪屍都在嘲笑我的無能。

不﹗我就算死…也要拉你們幾個墊背﹗

我的內心忽然發出一聲怒吼,隨後,我狠狠地盯著牠們,毫不猶豫地將暗影刺進喪屍的頭顱。

那頭喪屍的腦漿濺到旁邊的喪屍身上,讓牠們意識到一直受制於人的獵物終於反擊起來。

喪屍意識到這一點後,相繼向我撲咬過來。

我紅著雙眼,忍著臂上的極痛,逐一刺入牠們的頭顱裡。

憑著激發的潛能,我一點傷也沒有受到就了結了牠們的生命。

不過這一點的自豪感卻無助消除心中的痛苦,我一面忍受著七死八活的痛楚,一面頹然走著階梯



我這副模樣,恐怕肥崔等人見到也會忍不住終結我的生命吧,即使是柔情蜜意的柳青絲見到也忍

不住嚇跑了吧。

我淒然一笑,低頭看著自己的身體。

只見左腕已然斷裂,而肘部也只剩下銀白的骨頭,鮮血源源不絕地滴流下來。

同時身體各處細胞都疼痛無比,我想,這就是喪屍化前的徵兆吧﹗

左臉酷熱至極,我感到有幾道微絲血管爆裂出來,一直延伸到半邊臉龐。

走到三十七樓的後樓梯,我瞥見一頭喪屍,不,一頭渾身黏滿鉏蟲的怪物傲然而立。

牠的五官被鉏蟲掩蓋,無法看清,只瞥到一雙渾濁無色的眼眸。

接著,牠的手驀然長出幾道銳利的銀刺,在一瞬之間刺入我的心臟。

「喔…」我無聲痛呼,眼眸無力地閉上。

閉合前我還瞥到無數的鉏蟲猛然撲在我的身上…

「呀—」

我驚聲尖叫,睜開了雙眼,卻發現我的手正抓住一條粗糙的繩索。

哈哈﹗

我隨即露出了發自內心的笑容。

原來剛才只不過是一場惡夢,我沒有被喪屍咬到,更沒有被那頭怪物殺死﹗我還身處升降機頂﹗

「嗚嗚—嗚啊—」

但當我聽到外面傳來的嗚叫聲,我才意識到,惡夢現在才要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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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K
男爵 | 2014-4-4 13:15:33

第十一章 生死梯間

我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的恐懼,按照先前的做法,用右手摸索冰冷的地面,忽地摸到一處空陷,沒有絲毫猶豫,扶著缺口的邊緣,身子一沈,墮入升降裡。

隨即,在電子屏中按下了三十七樓的按鈕。

孰料,升降機仍是紋風不動。

幹,升降機不會又像之前那般壞了吧?

我好不郁悶,嘗試按了按三十一樓的按鈕。

結果,還是沒有反應,按鈕之間的縫隙沒有透出紅色光芒。

不是吧?﹗這次連按其他樓層的按鈕也沒效?

話說回來,其實先前在惡夢之中,我胡亂按下了三十一樓的按鍵,正當我打算再按回三十樓時,
誰知道升降機竟然壞了,迫於無奈之下,我只好走樓梯回家了,以前回想起來,還真是令我不寒而慄。

還是先辦正事好了。

我收回思緒,伸手摸向電子屏,今次我按下的是開門鍵。

「咚」的一聲,升降機門竟然應聲而開。

難道又要舊事重演?罷了,還是看著辦吧。

我遲疑數秒,隨即果斷地走出升降機。

走到走廊處,唯一可以瞧見的是傾倒的垃圾桶,以及流竄出來的各種垃圾。

考慮到先前出現的意外,這次我選擇通過另一邊階梯回家。

走到B防煙門前,輕輕一推,竄身進入了走火通道。

扭首一望,旁側的牆上刻劃著「三十四樓」的標示,標示上還沾上幾道仍未乾涸的血痕,象徵著這裡曾有喪屍出沒。

縱使四周沒有傳來那若有若無的低嗚聲,我還是感到一陣發毛,臂上細微的毛孔都不由自主地矗立起來。

沒關係,只要小心行事,我就能活著回家﹗

死過一遍的我比誰都更珍惜自己的生命。

因此,我要好好把握這個不易得來的機會,不讓剛才的惡夢成為現實﹗

我在心裡安慰著自己,暗抽一口氣,踏上階梯的初端。

小心翼翼地輕踏階梯,腳步聲亦由起初的高亢嘹亮一步步變為後期的闃然無聲。

越過階梯的分端,我從眼角已然目睹三十五樓的標示,顯然只要再按照現時的速度,我很快就能回家了。

我繼續踏上一層層厚實的階梯,忽然間,空氣中流散著一股濃烈的血腥味,伴隨而來的是一把不絕如線的喘息聲。

那把聲音是人類…或是喪屍?

我的神經猛然繃緊,如同一條拉得老直的繩索。

緩緩擡起不住顫抖的手,從口袋裡抽出了武器。

戰戰兢兢地淺踏階梯,凝神聽著周圍傳來的聲音。

微風輕輕吹拂的瑟瑟聲、從水管發出的噠噠聲,以及那難以判斷的籲籲聲,無一不是磨蝕心靈防線的源頭。

不管前路有多麼艱難,我也要將一切阻礙清除﹗

憑著堅定不移的意念,我漸漸湊近那把微弱聲音的源頭。

前方是一面由廢棄傢俱堆積而成的牆,那面牆並非很高,僅僅是地面與天花板之間的一半距離,大概只有一米半左右。

而且,從傢俱上一個個破損的窟窿中可以看出這面牆有多麼「堅固」,若然遇上喪屍侵襲的話,真令人懷疑能否支撐上一陣子。

從牆上方的大片空隙埋首一看,只見一名滿身是血、面容憔悴的老人躺靠在牆邊,地上盡是血跡。

是生還者﹗不知道他有否受到感染?

瞧他的另一邊一看,卻見另一邊的階梯沒有堆放阻塞物。

搞什麼啊?只堆塞一邊的阻塞物不就形同自殺嗎?這人是否被嚇壞了?

我輕輕移開上方的堆積物,然後跨進這片「安全區域」,走到他的面前。

那老人一見到我後,臉上頓時浮現喜色,喘聲道:「小兄弟,你是來救我的嗎?」

老頭,你以為自己是誰啊?我千辛萬苦地跨越階梯是為了救你?

表面上,我還是笑容可掬道:「老人家,怎麼只有你一個嗎?你的同伴呢?」

「我沒有同伴,自從昨天發生了那件事情後,我就…一直呆在家裡,等待救援,可是一直…沒有消息,於是我忍…不住走出來瞧一瞧,看看情況有否改變,誰知道…我剛走出家門,就被一頭喪屍伏擊了,你瞧瞧…」老人擡起了血肉模糊的手臂,徐徐道:「好不容易才跑到這裡,不知道我會否因此受到感染?﹗」

我見狀,臉上的笑容頓時僵住了。

這人被咬了,瞧樣子該不用多久就變異,還是把他留在這裡自生自滅比較明智。

念及此處,我冷冷道:「抱歉,我無法幫你。」

「不,你看看我的傷口,我還有救的﹗」老人舉起手,向我展示著流血不止的傷口,悲苦道。

就在此時,不知是否因為血腥味太過濃烈的關係,樓梯間忽然傳來一陣狂暴的嘶叫聲,湧進我的耳門﹗

「哇啊啊啊呀—」

我駭然變色,連忙在梯柱間的空隙探出腦袋,低首望向下方的階梯。

回應我的是一張張凶厲嗜血的臉容,牠們臉上的表情又似興奮,既似憤怒。

接著,我只看到一道道疾速行走的殘影。

「嗚啊啊—嗚嗚—」

「嗒嗒…嗒嗒…」

一把比一把暴戾的喝叫聲,伴隨著急促無比的步伐。

這將我心中的恐懼放大到極點,幾乎沒有絲毫多慮,默然瞧了垂死老頭一眼,轉身就跑。

忽然,腳跟一緊,像是被什麼東西扯住了。

急忙回首一望。

竟然…是那該死的老頭用沾滿雙血的雙手抓住我的左腳腳跟,不讓我就此離去﹗

「別走—求求你,我還想活下去﹗帶上我一起走吧﹗」老頭老淚縱橫,淒然道。

這…該死的老頭﹗自己死就算了,還想把他人拉下水﹗

「嗒嗒嗒嗒…嗒嗒…」喪屍的腳踏聲明顯比剛才更大,也顯得更為密集。

「放—放開﹗」我驚怒交加,一邊使力抽出被緊抓的腳跟,一邊對著他喝道。

「不,不,我不放開,除非你答應我…」老頭泣聲道,說什麼也不願意放手,彷彿抓在手裡的是一件至關重要的家傳之寶。

「老人家,你放手吧,我離開後就會找人去救你的。」我嘗試用和溫的手段去勸說他。

這話才說出口我就後悔了,因為這種拙劣的謊言我想連三歲小孩子也不會相信。

我離開後還會找人救他?別傻啦﹗就算是真的,那時侯的他恐怕已經被唷食得只剩下一具骸骨吧。

「不,你少騙我﹗若是留在這裡,我還不是等死?﹗」他竭斯底里地大叫。

果然,他也知道這個事實。

「嗚呼—呼嗚嗚—」

聽著周遭的凶聲厲叫,我內心更是亂成一團。

其實,我最擔心的並不是來自下方的喪屍,而是來自上方階梯的喪屍,雖然現在還未出現。

不過只要上方階梯有喪屍出現的話,那我的生機便被斷絕了﹗

我身處的方位可是一點防備都沒有啊﹗一件可以充當阻礙物的廢棄傢俱也沒有﹗

不行啦﹗不能再跟這個老東西久纏下去,他遠遠沒有讓我把命搭上去的價值﹗

我狠下心來,冷然道:「我再問你一次﹗你決定不放手是吧?」

回答的我只有一雙緊緊不放的手﹗

那就別怪我無情了﹗

我冷然不語,用右腳狠狠踏向他的手背。

「啊呀﹗」老頭慘叫一聲,吃痛之下,不得不放開抓住我腳跟的雙手。

與此同時,防護牆忽然發出一聲巨響,然後好像有什麼重物跌倒地上。

「碰碰—」

循著聲音方向望去,只見十幾頭喪屍正猛力地撞擊著脆弱的護牆,使一些較為輕小的堆積物已被撞倒,更有喪屍發現護牆之中的空隙後,毫不顧忌自身體型是否相符就鑽入其中。

那面牆果然支撐不到一會兒,看來我得趕快閃人﹗任由那個垂死掙扎的老頭成為喪屍的腹中物吧﹗

我當機立斷,準備轉身逃跑之時,卻見怒沖沖的老頭向我撲跳過來﹗

他臉上血筋暴顯,雙眼也漸漸變得血紅,顯然即將變成喪屍的一份子﹗

「我要殺了你﹗你這見死不救的人渣﹗」老頭怒吼著,用手抓向我的脖頸。

雖然他還未變成吃人不吐骨頭的喪屍,病毒未必這麼快傳遍全身,但我可不認為這就值得我去嚐一嚐被他抓中的後果。

我可沒有如此偉大的探究精神﹗

立時俯下身子,先是避開那險要的一擊,然後倏地將暗影刺中他的腹部。

空氣中的血腥味頓時變得更為濃烈難聞。

一旁嗜血的喪屍在鮮血的刺激下,攻勢變得激昂猛烈,一下子就將上方的堆積物推倒,隨即跨步而入。

而老頭還在捂著不住流血的腹部,愕然望著我,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樣。

必須走了,再不走的話,就要成為老頭的陪葬品。

但是,那老頭還未…

還未死透…

就這樣不顧而去?

還是幹點什麼有意義的事?

我在心裡反覆地提醒自己,時而握緊、時而鬆開的右手,正反映出我內心的掙扎。

好吧,就這樣辦吧﹗

我當機立斷,走到垂死老頭的面前,趁著他不留神之際,猛地將他推向喪屍堆中﹗

隨即轉身就跑,離開這片危機四伏的死亡之地。

「哇哇,好痛啊,救我、救我﹗救我啊﹗別走啊﹗啊啊﹗」

背後傳來一陣淒厲的慘叫聲,以及令人毛骨慄然的撕食聲。

噢,謝謝你替我爭取了不少時間﹗

我一邊冷靜地踏著階梯、一邊打從心裡感激那個正慘被撕食的老頭。

全靠他充當肉餌,現下一頭喪屍也沒跟來。

不得不說,或許是鮮肉即將消失的緣故,一個垂死的人的肉對喪屍來說,還真是滿有吸引力的。

轉過階梯的分端,看到「三十七」樓的標示後,我欣喜一笑。

只要過了防煙門,我就能回到家裡了﹗

正當我瞄見離我家較近的A防煙門時,一把熟悉而又令人厭惡的聲音傳入我的耳門﹗

幹,不會又是那些冤雲不散的喪屍吧﹗

我抱怨的扭首過去。

果然,靠近B防煙門有幾頭喪屍像是開燒烤大會似的,對著一具屍體圍攏而食。

幸而,牠們只顧著低著頭進食,全然沒有發現身在不遠的我。

我現在處於分叉路的中央,只要我悄然無聲地走過A防煙門,我就得救了﹗就能回到肥崔他們身旁﹗

我心中一熱,悄然向著A防煙門走去。

每走一步,我都回望屍群一眼,生怕牠們突然撲咬過來。

我膽戰心驚,汗流浹背,以致於身上的衣服沾住了皮膚,濕漉漉的,害得我上半身的動作都變慢了﹗

再望過去,喪屍仍舊專心一致的享用牠們的晚餐,連一絲擡起首的跡象也沒有。

這令我稍感安心,不禁加快行走的速度。

三步、兩步、只差一步…

「嘶嘶—嘶嘶—」不知怎的,另一邊忽然傳來喪屍的嘶叫,牠們睜著血目,向我怒視而叫。

事到如今,我再掩飾下去也毫無意義了﹗

我霍然轉身,拉開防煙門,鑽身而出。

「嘶啊啊呀呀—」

留下一群狂凶亂叫的喪屍在張牙舞爪。

「砰、砰、砰」

聽著不斷砰動的撞門聲,看著牠們一副「見到心愛獵物溜走」的凶惡模樣,我實在不敢再滯留下去,連忙跑向家的門口,抽出放在袋裡的鎖匙,便朝著門孔插去。

「叮咯」

或許是因為太過心急的緣故,鎖匙不僅插不進孔裡,反而跌倒在地。

我靠﹗

就在我彎下腰、撿起鎖匙的瞬間,防煙門驀地被推開了﹗

推開防煙門的是一雙腐臭破爛的手﹗

難道喪屍已懂得去模仿人類推門的動作?

沒空多想,將心裡的驚疑拋在一邊,連忙站起來,倏地將鎖匙插進孔洞,向右一扭。

「噹」

鐵閘已被打開。

可是還有一道木門未被打開﹗

「哇呀呀—」

一頭喪屍率先向我撲咬過來,以求給我一個措手不及。

我臨危不亂,擡起右腿,使勁將牠踢倒一旁,然後將另一條鎖匙插進木門的孔著。

「咯」的一聲,打開木門,鑽身入內後,也不忘把暴露在外的缺口徹底封閉。

此刻,鐵閘的隙縫都塞滿著喪屍猙獰恐怖的臉容。

「嗚啊啊—啊啊—」

牠們目不斜視地盯著我,狂聲怒叫,並用利牙咬磨著堅固的鐵閘,儼然是把鐵閘當成用來發洩不滿的出氣筒。

想吃我嗎?還早了點﹗

我冷笑不語,強忍著下用暗影削掉牠們腦袋的衝動,把大門重重關上﹗

終於不用面對牠們那令人煩躁不已的爛臉了﹗

我躺靠在堅實的大門,喘著氣,發出如此感概。

是啊,我終於安全了,暫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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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K
男爵 | 2014-4-4 20:21:04

第十二章 浴間春情.我的自白

「咦,影哥﹗」剛回過氣來,就瞧見又驚既喜的張楠湊了過來。

「嗨,是我,我回來了。」我露出如釋重負的笑容。

「咦,但是…你不是死了嗎?今天可不是頭七,何故這麼早就回魂了?」張楠忽然退後兩步,驚道。

「你媽才死了﹗」我勃然大怒,重重地賞了他一記爆栗。

「哎呀。」張楠抱頭叫痛。

「算了。」我移步走進廚房,從雪櫃中取出了一樽汽水,打開瓶蓋,邊喝邊道:「其他人呢?怎麼只有你一個?該不會全死了吧?」

張楠「呸」了一聲,罵道:「當然不是,他們都以為你死了,早就洗洗睡了。」

「哦,原來如此,那你還真是有義氣呢。」我澀然而笑。

「呃,其實是…我一直都有晚睡的習慣,我由小時侯開始……」看著他有將自己童年經歷分享一遍的跡象,我急忙阻止說:「不跟你多說了,我先去換件衣服,黏在身上,濕漉漉的,好不舒服。」說著,我邁步走向浴室。

擡首一看,從浴室上的透明玻璃可以瞧到正在發亮的燈光。

不過我也沒懷疑裡面有人,因為平時家裡的人都習慣開著浴間的燈,再加上浴間沒有傳來洗澡時所發出的「灑灑」聲。

我扭動門柄,推門而入。

在進入浴室的一瞬間,我便聞到一股濃厚芬芳的香味。

我下意識地抽了一口,接著,便聽到一聲發聾振聵的尖叫。

不是吧?裡面有人?還要是女生﹗?

現在想離去也太遲了﹗

「啊呀呀呀—」

「叫什麼鬼啊﹗哎呀,叫到我的耳膜都快穿了﹗」我怨聲罵道,忍不住望向身在浴中的女子。

不望還好,扭首一望,我的眼神就定格在她身上。

泡在浴中的她,雖然重要部位被掩住了,可是單靠稀薄的泡沫根本不能蔽掩她玲瓏透致的身段,反而增添一種若隱若現的誘惑。

圓潤白嫩的乳球、平滑如鏡的小腹、凹陷的三角帶,還有修長的美腿。

目睹如此美景,說不心動絕對是騙人的,這一點,恐怕連心神最為清靜無暇的和尚也無法做到。

我暗自吞了吞口水。

「為什麼你會在這裡?你不是已經死了嗎?」那個女子正是陳慧欣,她驚問,卻忘了掩住引人犯罪的胴體。

我屌,怎麼今天這麼多人問我怎樣大難沒死?

我壓下心中的怒火,反問道:「難道我獨自逃生就一定要命送黃泉嗎?掩住你那兩顆車頭燈再跟我說話吧﹗」

陳慧欣聞言,低首一看,又發出一聲尖叫,連忙用手掩住重要部份,羞怒道:「你為何會在這裡?還不滾出去﹗一點禮儀也不懂的混蛋﹗」

我淡淡道:「我事先不知道你在這裡,不然我也不會進來,我換件衣服就走了,你別太緊張。」

言罷,到櫃處取出一件純白恤衫,便要脫掉濕漉漉的上衣。

「啊﹗你要換衣就到別處換,在我這裡換幹嘛﹗」陳慧欣氣得滿臉通紅,不停將池水撥到我身上。

我的上衣都被她淋濕了,還好,新的恤衫沒被水濺中。

「夠了﹗別再撥了,我換上這件恤衫就離開﹗」我厲聲警告,隨即脫去濕透的上衣,露出結實壯健的胸腔。

陳慧欣一言不發,握緊雙手,默然看著我的換衣過程。

穿上乾淨的恤衫,我感到一陣舒爽,也不跟這個小妞多言,轉身便要打開浴門。

「躂洛」

忽然,背後傳來濺水聲,以及腳踏在地上的聲音。

下一瞬間,我便感到一股寒冷的鋒芒襲向我的後頸。

簡直欺人太甚﹗

幾乎是下意識的,我不顧牽動傷勢帶來的痛楚,反手抓住那尖銳的物體。

指間頓時傳來一陣疼痛。

我驀然回首,瞧見一身泡沫的陳慧欣正瞋目切齒地盯著我,手上的小刀被我緊緊抓住,指間流出腥紅的血液。

「你…為何要這樣做?我只不過看了看你的身體,不,連重要部位也沒有看見,不用殺人填命吧﹗」我強自壓下心中即將爆發的怒火,盡量以平靜的語氣跟她說。

「我不是為了這個﹗」陳慧欣矢口否認,怒聲道:「李賢宇的死是你故意的吧﹗你故意引起他的注意,好讓自己能夠趁機逃生,對不?」

呵呵,這小妞的直覺真中,一估就中。

只不過,我想不到她的恨如此深重。

「理由。」我淡而一笑,使力一掙,信手將小刀扔到一邊去。

「就憑你對待那個瘋狂保安的態度就可以瞧出,你連一個垂死的人的命也不放過,還要落井下石,從這一點,這不難看出你的冷酷無情吧﹗你只不過是個為了達到目的,可以不釋手段的卑鄙小人罷了﹗」陳慧欣冷笑著,那輕蔑不已的眼神讓我感到不爽極了。

的確,我間接殺死瘋狂保安的舉動有一半為了自己的私心。

我默然不語,沒有反駁。

「不作聲就是默認了,人渣﹗」她不屑地一笑,猛地向我的面門吐了一口唾液。

痛﹗

極端的痛﹗

從心裡傳來的痛﹗

我哀哀欲絕,捂住胸口,心痛得像是要跳出來似的。

我體內的血液都像是被抽乾了,全身變得僵而無力,讓我不由自主的跪在地上。

她那種不屑的眼神、吐唾液的舉動在無形之間將我心靈上的缺口赤裸裸地表揭露出來。

此刻的我,活像是一個被陽光曬到的吸血鬼一般,痛苦難言。

陳慧欣看在眼裡,眼中的憐憫一閃而過,但也沒說什麼,轉身離去。

就在她扭開門柄之際,忽然臂上一疼,一隻強而有力的手抓住了她。

她渾身一震,驚懼地轉過身來,迎上她目光的是,我那雙滿含怒火的眸子。

「我曾經說過,我進來並不是為了侵犯你的私隱,你向我撥水,沒關係,看了不該看的東西,是我活該。你說我故意害死李賢宇,我承認,我甚至可以作出保償。你向我投以輕蔑的眼神,我亦可以忍受。可是,你不應該向我吐口水,因為那會觸及我內心深處的傷痛,讓我作出失去理性的行為。不管你是否了解我過往的經歷,不管你的舉動是否出於本意。怎樣也好,此時此刻,我將在此踐踏你那所謂的私隱﹗」前半部份我以平靜的語調跟她說,但到最後,從字間也明顯透出我的憤怒。

「你、你別過來﹗我…我不是故意的﹗」她顫聲道,宛如一隻受驚的小貓,不斷向後倒退。

我一邊脫去身上的衣物,一邊緊迫不放,把她迫到池邊。

「救命啊﹗」她一面跨進浴池,一面發出呼救。

可是,我不會給她求救的機會﹗

我連忙跨入池中,用唇把她的話都塞住了。

舌頭探進她的壇口,貪婪地吸吮她的壇漿玉液。

她拚命掙扎,小手不住推開我的肩膀。

我單以右手摟抱她的香肩,將她牢牢地摟在懷裡,不讓她有掙脫的機會。

她羞急交加,見掙扎不成,便暫時放棄抵抗。

我碰到一條濕滑的物體…

睜眼一看,她竟然伸出粉嫩的小舌,與我交纏相吻。

突然間,她的美眸閃過一絲凶色。

她想咬我的舌﹗

我明察秋毫,毫不猶豫地抽離舌頭。

「啊…疼﹗」她顯然沒想到我會在這個關頭抽離舌頭,愣了愣,忘記縮回自己的香舌,自食其果。

幸好我有先見之明,不然又要讓傷勢剛剛復原的舌頭再度重傷。

我笑呵呵地看著她咬唇叫痛的模樣。

「笑什麼﹗人渣,快放開我﹗」陳慧欣滿臉紅暈,惡狠狠地瞪著我。

我不以為然,再次與她舌吻。

這次,她倒是不敢再用玉牙咬我的舌—她的舌被咬得痳木了。

我毫不忌諱地吞下她混有血腥的漿液,更變本加厲地挑動著她的香舌。

此刻的我,化身成一個資歷深厚的調情高手,輕輕掃動她敏感的蕾粒。

起初,被刮到傷處還有些微痛,但隨著我的手段越發輕巧,那疼痛的感覺漸漸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淡淡的酥痳感覺。

這令她有種傷口被撫平的溫暖感覺,也使她有點生疏地回應著我的吻。

見到她開始服軟,我心中的怒火稍退,放開緊抓她香肩的手,向著圓滿的乳球摸去。

「別、別碰我﹗」陳慧欣感到胸部傳來一種異樣的感覺,羞叫道。

「美好的事物就該供人欣賞。」我怪笑道。

撥開美乳上的泡沫,迎入眼廉的是粉紅晶瑩的乳頭。

或許是因為羞於暴露在空氣之中,小乳珠顫顫抖抖的,真是可愛極了。

而她的主人更是羞得無地自容,霎時以交叉抱胸的形式掩住眼前春光。

在這一瞬間,我感到體內的慾火如一座沈睡已久的火山突然爆發,一發不可收拾。

我輕輕分開她的玉手,然後肆意揉搓著那圓滑的胸部,將之扭曲成各種淫糜的形狀。

嘖嘖…那滑不溜手的觸感真是美妙極了。

「別這樣…不行,快、快放開我﹗」陳慧欣羞得淚水盈眶,不斷用手推卻住,想要阻止我的舉動。

呵呵,這小妞還在作無謂的抵抗。

我埋首,含住一顆乳頭的同時,亦用手揉搓另一邊乳房。

濃郁的奶香在我的口中流散著,使我更加賣力地咬弄著,舔舐著乳頭上敏感的微粒。

「啊呀、嗯嗯、啊,不要…」她的情欲漸漸被我挑起,小嘴開始發出誘人的呻吟聲。

哈哈,看來已然踏出成功的第一步了﹗

我在心裡得意笑著。

「啊嗯、別舔,啊啊、好癢,不…」

美女的呻吟聲無疑是最能刺激男人的春藥,聽著她火熱的呻吟,我的欲火愈燒愈旺,使我白晢的臉都泛起一片情欲的桃紅色,眼神愈發狂熱。

情欲之火正一步步沖擊我的理智。

該是時侯換個地方了。

我的理智告訴我,做男人不應該只在一個地方留戀。

我吻住她,右手向下滑移,摸過平滑的小腹,到達下方的桃源禁地。

「不、不要摸這裡﹗」

突然,一雙柔軟的手擋住我的去路﹗

我幹﹗這小妞又拉起遮羞布了﹗

體內的欲火彷彿被一盆冷水淋過,隱隱有種緩緩熄滅的趨勢。

這令我回復部份理智,冷怒道:「到了這種時侯你還要 持下去嗎?」

「不﹗你碰哪裡也可以,就是這裡不行﹗」她臉上儘是一副倔強的表情,堅決道。

我才不會管她呢,反正她跟我又沒有多大的關係。

強行鬆開她的手,輕輕以左手撥開礙事的泡沫,接著,我便窺見她身上最為隱密的禁地。

茂密的叢林下,是一個嬌嫩欲滴的肉壺。

一顆粉嫩的小肉珠在微微顫抖。

兩片粉紅剔透的肉唇緊緊閉合,似是拒絕所有來者採訪。

肉唇的邊縫已然滲出些許晶螢的液體,我知道,那是女人情動時所分泌的愛液。

「你的陰戶很漂亮,白白嫩嫩的,比你的肌膚更美,特別是那顆小肉珠,簡直與璀璨奪目的珍珠沒兩樣。」我由衷地讚道。

「別、別說下去了…」陳慧欣羞憤難耐,一手捂著脹紅的臉,一手捂著下體。

「好東西就該拿出來與人分享,有無聽過,什麼叫獨食難肥啊﹗」我陰陰笑著,暫時放棄進攻她下身的堡壘,轉而侵向她渾圓的玉峰。

「啊哈、好、好不舒服、啊啊。」她再次呻吟起來,捂著肉唇的手指漸漸分開,從指間可以窺見粉粉嫩嫩的唇瓣。

是機會了﹗

我觀機而動,埋首吻住泄露出來的唇瓣。

伸出舌,沿著花唇的皺摺舔吻下去。

「嗯啊啊、嗯、別、別舔那裡、那裡不行啊、啊啊、好、好羞人…」陳慧欣只覺一種酥痳的感覺從下體蔓延至全身,使她無力地鬆開雙手。

熊熊慾火再度燃燒我的理智。

我的雙眼開始變得通紅,嘴裡也發出一陣低沈的喘息。

由於左手傷勢仍未痊癒,我只能用右手去揉搓她的胸部。

我一邊將手指擠入她滑溜的乳球之中,一邊用舌頭舔弄緊閉的陰唇。

在我手口並用的攻勢下,緊緊閉合的陰唇遂漸張開,向我展露出裡面鮮紅的嫩肉。

我循序漸進,先把那顆可愛的小肉粒含在嘴裡,用舌頭上粗糙的顆粒徐徐磨擦。

「啊呀—」陳慧欣像是被雷電擊中一般,全身 軟,用晶瑩的雙腿夾住我的頭顱。

我得勢不饒人,不再攻向敏感的小肉粒,轉而將舌伸進她神祕誘人的肉洞。

同時,右手使勁掐住乳峰上的肉珠。

「嗯啊、啊哈…」陳慧欣高聲呻吟,雪白的肌膚上泛起一層性感的粉紅色。

愛液源源不斷的流進我的口中,由於味道清淡無味,所以我毫不忌嫌地將之吞進喉嚨。

我的舌代替了我的肉棒,在狹小緊窄的壁肉裡緩緩抽插著,舌上的味蕾與肉壁上的微粒渾然交雜,讓我得到一種近似交合的快感。

很快的,我感到愛液的流量愈來愈多、流速亦愈來愈快。

她快要泄身了﹗

洞察先機的我頓時盡可能地深探她的小穴,並狠狠掐住敏感的小肉珠。

「啊呀、嗯嗯、啊啊啊—」終於,在我努力不懈的舔弄之下,陳慧欣發出一連串高亢入雲的呻吟聲後,蜜穴猛的噴出一股洶湧如潮的熱流。

我還來不及退首就被它噴中,帶有催情功效的春水沾滿了我的臉。

「舒服嗎?」看著她嬌軀仍舊不停顫抖的樣子,我笑著問道。

「不、你弄得我…一點也不、不舒服…」陳慧欣別過頭,不敢與我色瞇瞇的眼神對上。

這個口是心非的小妞﹗

「還要口硬是吧?」我冷然一笑,瞥然將指頭塞進她的穴裡。

「呀—」指尖頓時被緊窄的壁肉迫壓著,讓我忍不住發出一聲亢奮的吼叫。

「啊呀、不、不舒、不舒服…」陳慧欣低聲輕吟,仍舊嘴硬道。

還要死撐下去?好,就讓我再下一劑重藥﹗

我在心裡冷笑,食指摳弄著肉壁的肉粒,挴指則撥動細小的肉珠。

「啊嗯、快、快停手…」陳慧欣嬌吟,雙手按在我的手掌上,也不知道是想推開或是助興。

「舒服不?」我凝視著她泛起水霧的淚眸,趁熱打鐵問道。

「別、別再弄了,我、我說了,舒、舒服…」她羞紅著臉,說出這句話後,屈辱的淚水破眶而出,流遍她的俏臉。

她終於服軟了﹗不過,我不能迫得太緊,否則將會適得其反﹗

我抽出不斷作惡的手指,轉而託起她尖俏的下頷,溫柔地吻去她臉上的淚痕。

「嗚嗚…嗚…」感受到我溫柔的舉動,她漸漸止住了泣聲,改為又羞又怕地瞧著我。

「別作無意義的反抗,讓我給你更大的快感。」我柔聲道,右手一張,把她摟在懷裡。

同時,稍微低首,吻上了她香甜的小嘴。

出乎我的意料,這次她不但不作任何抵抗,反而伸出香舌,與我交換著雙方的唾液。

她微微向前傾動,將富有彈性的雙乳貼緊我的胸膛,以圖得到更大的慰籍。

哈哈,我的調教手段果然了得﹗

我喜出望外,更加摟緊懷中的美人,將下身貼緊她的恥骨。

「啊呀—」儘管隔離內褲,但她還是明顯感受到一根火熱的尖物頂在自己的陰蒂上,羞得她嬌吟一聲,推開我的臉,以羞惱的眼神瞪著我。

「可不能只單方面讓你爽,我也要滿足一下自己的欲望。」我呵呵一笑,強行將她柔如無骨的手牽至我的肉棒。

「不要這樣…」陳慧欣羞聲低語,想抽出被我抓住的手。

但我豈會讓她得逞,使勁按住她的手,讓其輕輕撫掃著我的陰莖。

「啊呀—」我奮然低喝。

若流若失的快感很快就滿足不了我無盡的欲望,我抓住褲頭,一把將它脫下了,隨手扔在一邊。

一根粗大猙獰的肉棒就此彈了出來﹗

「呀—」陳慧欣尖叫一聲,臉頰紅得像被火燒過似的。

咦?

「難道你從來沒有看過男人的下體?」我好奇地問道。

「沒、沒有,這是我第一次,在學校廁所那一次,是自我與賢宇相戀以來最親密的接觸,若不是你……」她羞澀道,但說到後面,美眸又惡狠狠地瞪住我。

又來了﹗

我感到一個頭兩個大,稍愣半秒,便一邊吻住她的嘴,把她接下來要說的話塞回去;一邊牽著她的手放到我陰莖,以羞恥來分散她的注意力。

她的玉手輕輕套弄著我的陰莖,柔軟的觸感讓我舒爽極了,馬眼亦流出更多黏稠液體。

「啊呀—」手上黏淋淋的,讓她羞叫起來。

為了不讓她太過難堪,我鬆開手,轉而襲向她的陰唇。

「嗯嗯…」強烈的快感襲上她的腦門,令她一時放棄了羞恥,顫顫抖抖地套弄著我的肉棒。

「噢—輕點…」她的玉手忽然掐住我的龜頭,還無師自通地用尖利的指甲刮弄著馬眼,讓我又爽又痛地叫著。

啊,天啊﹗

看著我吃虧叫苦的樣子,陳慧欣「咯咯」嬌笑起來,「看來還敢不敢羞辱我﹗」說著,還加大套弄肉棒的力道。

瞧著她眼裡閃爍著狡黠的色芒,我心中雪亮,知道她有心讓我出醜,想跟我較勁。

好吧,那就看看誰的持久力更強﹗

我冷而一笑,將食指及中指伸進她的小穴,挴指摩擦著嬌嫩的陰核。

她也不甘地套弄我的棒身,挴指指甲刮著敏感的馬眼之餘,還用另一隻手輕掐我的肉囊。

「啊啊…」我倆不約而同地呻吟,不約而同地將臉湊近對方,不約而同地吻著雙方的嘴。

突然,我感到一股熱流從小腹流向莖身。

我快要射精了﹗

不行﹗

不能就此輸掉﹗

我鎖緊精門,誓不在她高潮之前棄械投降。

就在此時,陳慧欣發出一聲既悲似喜的呻吟,接著蜜穴噴出一股激流,她泄身了﹗

趁著她還在享受高潮過後的餘韻之際,我倏地將她的雙腿分成「M」字形,然後輕輕將陰莖抵入她的小穴。

單是進入一小截,我的龜頭便被狹緊至極的壁肉迫壓著,若不是我一直鎖緊精關,這下就繳械投降了﹗

「不要﹗」陳慧欣忽然推開我的胸脯,臉上一副驚駭欲絕的表情,顫聲道:「求、求你,別破壞我的貞潔,你、你要我做什麼也可以﹗」

理你的話,我就是傻子了﹗

我剛想不顧一切地穿透她的處女膜之際,就見到她傷感地流下淚來,我只好依依不捨地抽出了肉棒。

我竟然…心軟了﹗

我竟然放過了即將到手的獵物﹗

真是連我自己也不敢相信﹗

靜思數秒,我便冷靜地對她說:「那好,若你不想貞操不保的話,那就用口幫我解決吧﹗」

「什麼?」她愕然。

「我說,用你的口幫我解決﹗」我站起身來,怒騰騰的肉棒對著她的臉。

「我…」她猶豫一會,接著毅然張開小嘴,把我的肉莖含進嘴裡。

「啊呀—」我爽得當場叫了出來,但舒爽之中卻夾雜著一絲痛苦,因為她的牙滑過我的龜頭。

「小心你的牙齒,別讓它碰到肉棒。」我提醒道。

她聞言,果真沒再用牙碰到莖身。

她跪起來,摟住我的腰,輕柔地套動著肉棒,美麗的頭顱不斷晃動著。

「啊…真不錯,試試伸出舌頭,用舌頭包裹著它,對﹗就是這樣﹗」我像一個專業的導師,指導她口交的技巧。

她一時用柔滑的舌頭舔弄我的馬眼,一時用舌上粗糙的微粒摩擦著莖身,一時更用舌的邊緣卷動著肉莖。

「你做得很好,繼續吧。」我讚賞道,也沒有閑著右手,微微彎下腰,輕輕揉動她的乳球。

受到我的鼓勵,她臉現喜色,更加賣力地舔弄肉棒,用盡所有能夠想到的方法去取悅我,包括用銀牙輕輕碰著馬眼。

快感如潮浪般襲來﹗

雙腳開始發抖,狎玩乳球的手也改為按住她的後腦。

我把她的嘴當成了下身的小穴,又快又猛地抽插著。

「嗚啊—」她一時適應不了我的轉變,不住咳嗽著,眼眶也流出淚。

可是,這次我倒沒有憐香惜玉,反而加快抽插的速度。

因為我害怕,我再心軟下去,早晚會變回從前那個軟弱無能的我﹗

「啊啊呀—」我亢奮地叫著,在一陣激烈的衝刺後,憋不住將儲蓄多時的精液射入她溫暖的口裡,還有不少直接射進她的喉嚨。

「呼呼—」陳慧欣嬌喘著,將嘴裡的精液吐了出來。

「抱歉,剛才我太心急,沒有顧及你的感受。」我拍著她的香背,以表示我的歉意。

「哼,剛才險些憋死我了,啊呀﹗你這傷口怎樣得來的?怎麼這麼嚴重?」她摸了摸我左肩的傷口。

「住口﹗﹗」藏在心裡的劇痛讓我怒然吼叫,更失去理智地掐住她的脖頸。

「啊,咳咳,快住手﹗」陳慧欣急忙掙扎,試圖拉開我的手。

「我要殺了你﹗﹗」在幻象之中,我瞧見吳梓晴 笑不已的表情,讓我愈發怒不可遏。

「住手﹗是我﹗陳慧欣﹗」我忽然聽到一把不屬於吳梓晴的聲音。

哦?

我的手驀地鬆開了,接著我就看見陳慧欣不住喘氣但卻驚懼無比的神情。

難道剛才只是幻象?

瞧著她紅腫的脖頸,我只能說一聲:「抱歉。」

她瞧了我一眼,一聲不響地跨出浴池,將浴巾披在身上,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我恨你﹗」這是她臨走前我唯一聽見的一句話。

「呼—」我莫名鬆了口氣,打開水龍頭,躺在池中,任由熱水淋遍我的全身。

閉起雙目,靜思著先前發生的一切。

今天發生的事,絕對出乎我的意料。

誰會想到,上個廁所也會遇上一場艷事,真不知這是我的好運,還是厄運?

呃,其實,嚴格來說,這不算得是艷事。

畢竟這場「艷事」的主動性並不在於女方手上,之所以有這件事發生,完全是因為她挑起我的怒火而起的。

我討厭別人蔑視我﹗

非常的討厭﹗

我曾立過誓,要讓曾經蔑視過我的人付出相應的代價﹗

所以說,陳慧欣被我玩弄她的肉體是活該的﹗

誰讓她敢觸及我心中的禁忌?

敢於挑戰我底線的人從來不會有什麼好結果﹗

實話實說,對於自己的行為,我可是一絲愧疚的感覺也沒有﹗

因為不只是我自己一個人爽,我深信,她也很爽,不論是生理上,還是心理上的。

更何況,儘管我陷入狂怒之中,我也沒有以過份粗暴的方式去對待她。

我沒有做錯﹗

我睜開雙目,低首看著已成軟蟲的小兄弟,回想著剛才的激情。

剛才,確實很爽,甚至比真實交合還要爽﹗

此刻的我,無論在生理或是心理上,也感到百倍舒爽。

因為,剛才的激情不僅是將我儲蓄多時的性慾發洩出來,還將連日來喪屍侵襲所帶來的恐懼所沖散,讓我心中沈重如山的壓力得以釋放。

曾經有一個著名的心理醫生說過:「壓力,是令人精神病病發的源頭。若然一個人受到極為強大的刺激,又不找辦法去放鬆自己的話。那麼,它必會使人精神崩潰。」

現在,回想起來。


呵呵,我還真該向她說聲「謝謝」或是給她一筆「服務費」。

「唉—」我忽然惘然歎氣,站起身,關上水龍頭,跨出浴池,走到鏡前,凝視著鏡中的自己。

僅管我對自己的長相及身材相當滿意,但我還是感到好像缺少了什麼似的。

是什麼?

是心靈的缺口﹗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心靈那顯而易見的破綻。

我不禁摸向自己的左肩,肩上血紅紅的一片。

那是一個由血雕刻而成的圖案,一顆被血塗滿的心,一根尖長的箭穿插其中,圖案外圍的皮膚也是暗紅色的,看起來怵目驚心。

我曾經想過用繃帶把傷口蔽蓋,可是儘管傷口得以蔽蓋、儘管傷口不再流血、儘管傷口痊癒,但它遺留下來的痕跡我卻畢生難忘。

我擡起手,撫摸著依然疼痛的箭頭,這是我自己加上去的﹗

是為了紀念林愛紗的……

我胸口一痛,再度經歷那刻骨銘心的痛苦。

不能再這般軟弱下去了﹗

我已不是以前的我﹗

我要撐過去﹗

從今天起,我要嘗試撫平這道傷痕﹗

我扶著洗手盆的邊緣,毅然站起身來,手一伸,從急救包中取出了兩道繃帶,分別為兩處傷口包紮。

接著,我擦拭身子,換上乾淨的衣服,扭開門柄,走出浴室。

我,林殤影,總有一天,會把你找出來﹗

我有強烈的信心﹗

呵呵,不信?走著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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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我第一次寫h情節,寫得不好,請見諒或提出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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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爵 | 2014-4-4 20:23:47

第十三章 生死探局

走出浴室,我便瞧見一直坐在沙發上等侯著我的張楠。

「咦,你還未睡啊?」我有點意外道。

「現在還早,我一絲睡意也沒有﹗」張楠回答道,忽然露出一個男人皆懂的笑容,湊到我的耳邊,低聲說:「呵呵,影哥,剛才陳慧欣僅是披住一件浴巾就走出來,滿臉通紅的,你們是否做了什麼做愛做的事?不過,你們搞得真大聲啊,就連在大廳的我都聽得見。」

「什麼?大家都聽到了?」我驚窘交加。

「那倒沒有,你的好兄弟我已經替你關緊所有臥室的門及播放MP3音樂,並加大音量來幫你們掩飾。」

「哦,有心了。」我隨口說道,但隨即想起一件重要事情,沈聲道:「等等…你為什麼吭我?」

「我何時吭你了,影哥?」張楠摸著頭皮,裝傻道。

「別裝傻了,你裝腔作勢的技倆有多差我早就知道。」我冷笑一聲,陰聲道:「你明知浴室裡面有人,為何不在我進入的時侯提醒我?害我落了個宭境﹗」

雖然我看上去很生氣,但是實際上卻沒有多少怒意,因為進入浴室所得到的好處遠比不進入的多。

「你誤會了,影哥,我不是不想提醒你,而是忘記了,因為你的回歸實在太令人驚愕,我當時還陷入驚愕之中,直到你扭開浴室的門柄時,才想起有人在裡頭,還來不及出聲提醒,你就已經走進浴室了。」張楠解釋道。

「哦,那是我誤會你了,不好意思。」我有點尷尬。

「傻啦﹗我們是出生入死的好兄弟,那會計較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話說起來,陳慧欣的肉體玩起來爽嗎?」張楠前面說得大義凜然,但到後面卻露出淫賤的笑容。

「是讓我很爽,可是,我還沒有把她吃掉。」我回想起她情慾大動的模樣,嘴角也不由露出一絲得意的笑容。

「為什麼啊?你嫌這裡的環境氣氛不夠好?」張楠臉上掛住一副惋惜的表情,不解地問我。

「沒什麼原因,或許只是單純的不想。」我沒有如實告之。

「呵啊—」張楠打了個呵欠,聲音之中也帶著一絲倦意:「我有睡意了,先回房睡了。」

咦?他不是有晚睡的習慣嗎?

「這麼早就睡了?」我奇道。

「扯,原本還以為你們搞上了,可以跟我分享一下性經驗,唉,誰知道…呵啊,我悶到要睡了,明天見。」說著,便走到沙發上,呼呼大睡。

我無言以對。

他睡在沙發上不是我主動要求的,而是他自發性的—所有的臥室都被佔用了。

肥崔與陳錦誠一間、古龍和老弟一間、陳慧欣及柳青絲一間,而我自己則獨佔一間。

「啊,對了,影哥,有件事差點忘了跟你說。」正當我正要從肥崔放在餐桌上的袋子取出一些重要物品之際,張楠忽地彈了起來,叫道。

「什麼事?」我問道。

「那就是…柳青絲得悉你的「死訊」後,悲痛欲絕之外,跑到你的房間一躺就睡,還說什麼要深深感受一下你「活著」時留下的痕跡。」張楠道。

真是大吉利士,說得我好像真的死了似的。

我流了一滴冷汗,默然無語。

「影哥,今晚你又有福了,嗚嗚,在我們這個團隊中,兩個美女都被你搶去了,叫我這等單身漢情何以堪啊﹗」張楠哭喪著臉,還裝模作樣地擦了一把眼晴。

我啞然失笑,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說:「別擔心,相信在我們未來的逃亡過程中,總會遇上一、兩個美女,到時侯,泡不泡到就要看你的本事了。」

「嗯,我一定會泡到的。」張楠笑道。

「不跟你扯談下去了,我先辦正事好了。」說著,便從肥崔的袋裡取出一束藍玫瑰花束及一把小刀,向著自己的臥室走去。

「影哥,需要安全套不?我先前在商店裡順手取了幾個。」背後傳來張楠的淫笑聲。

「不需要。」

我左手提著二十朵藍玫瑰花束,右手扭開門把,在打開門的一瞬間,我急快地把提著藍玫瑰的左手藏到背後,以防被她發現,我有點意外,她竟然酣睡如泥,畢竟現在還很早嘛。

我放輕腳步,緩緩關上房門,驚怕發出一絲聲響,令熟睡中的她赫然驚醒。

我關上房門,回頭看了她一眼,發覺她依然睡得安甜,心中也有所放寬,我靜靜地走到她的面前,凝視著靜睡中的美人,她手裡擁著一隻可愛的小型玩具熊,靜美的臉頰一直掛著一道甜絲絲的笑容,而柔微的嘴角還順然流出一道垂涎欲滴的透澈液體,看著看著,我漸漸把視線向下移動,落到她柔膩的粉頸,再落到她瑟縮而睡的身子,看著她柔靜至極的睡態,我才猛然發覺,原來她一直沒有蓋上被子,她的身子因為著涼而悄悄抖動。

我心生憐憫,從她的右旁掀起被子,為她而披上。

但很不幸地,由於動作過大,把她也驚醒了。

柳青絲糊糊渾渾地張開雙眼,看到一條陌生而黑暗的人影,活像是喪屍的身影,她即時嚇得失聲驚叫:「啊﹗﹗你…」

我敏捷地捂上她的嘴巴,然後用輕柔的聲音:「是我,是你一直想著的林殤影。」

很快,柳青絲就聽出是我的嗓子,不再掙扎,眨著那雙潔亮的眼睛默默地靜視著我,我也略含感情地注視著她。

許久,她終於開口,泣聲道:「我不是作夢吧?你果然還活著…你、你有沒有受傷了?」

雖然三番四次被人問及我的死活令我惱怒不已,但是試問,對住一個為我生死關懷備至的女人,我又怎能提起半點怒火?

於是我笑道:「我當然沒受傷,別說受傷,就算我快要死了,我也會爬回來見你一面。」

「謝謝。」柳青絲眼中淚光婆娑,顯然被我的話感動了。

下一刻,她不解地問道:「殤影哥,為何你不掌燈,要偷偷摸摸地走進來呢?你知道嗎,剛才把我嚇得半死了,我還以為是……」

我打斷了她的話:「我厭惡陽光,也厭惡燈光,光線會令我心感煩躁,而且掌燈會把你弄睡,我想,觀看著一個柔靜而溫婉的你。」

柳青絲點點頭,目光落到披在身上的暖被,柔美的臉頰露出兩分感激、三分暖意、三分驚喜、兩分嬌羞,她略帶羞意道:「難道你……你終於想通了?」

雖然我在逃離校園的時侯,已說過接受她的愛意,但她還是有點難以置信,想再確認一番。

我點了點頭,「雖然我討厭燈光,但為了你,我會去嘗試忍受一下。」說著,我掌開了燈,強烈的燈光頓時令我身心噪熱起來,但邪冷的臉龐上還是沒有一絲變化,為了更有效地掩飾我內心的苦熱,我悄然伸手,摸到背後,靜悄悄地取出二十朵藍玫瑰花束,雙手捧至她的面前。

「喜歡嗎?我找遍整間花店,只覺得只有藍玫瑰才能配上你的柔美、柔情,以及柔順,抱歉,本來我還可以順手拿多幾支香水回來的,可是…時間不足。」我坐到床上,凝視著她的嫩臉,柔聲道。

她愕然片刻,眼眶開始微微泛紅,也開始泛起淚光,激動地伸出顫抖的雙手,接過藍玫瑰。

我看著她滿臉驚喜的神情,心裡也暗自一喜,柔柔一笑,怎料她的目光卻逐漸下移,最後竟定格在我手心的傷痕上,我立時面如死灰,滿口難辯。

哎…我…我…

男人的傷痕往往是最能令女人軟化的催淚劑。(獨家自創名言,嚴禁抄襲)

她似乎猜測到我手背上的傷痕出處,悲傷的眼神愈發愈濃,繼而悲痛的眼淚也順然流了下來,她無比傷心地撲進我的懷裡,哽咽道:「為什麼…為什麼你要這樣為我冒險?嗚嗚…為什麼你要這麼傻?你這樣做會沒命的…嗚嗚…我不在乎這些爛花…我只想要你好好陪我啊…嗚嗚……難得你肯接受我……」

我心中閃閃欲動,腦海霎時冒出了一個癡狂的念頭。

「即使如此,能讓我看見你柔美的笑容,我也值了。」我忽地從褲袋取出利刀,放到她柔嫩的掌心上。

「啊﹗你、你這是、這是……」柳青絲一時間驚得不知所措,駭然驚呼。

「殺了我吧﹗我活不多久了,你知道嗎?我在商場時被喪屍抓傷了,被喪屍抓傷的人,下場是怎樣?你是知道的,別因為是我而破例,殺了我﹗記住……別讓我連累其他人,更別讓我有機會傷害你,別讓我……真的﹗」我口中霍然噴出一沬鮮血,由於口中的劇痛過於強烈,讓我的聲音也變得一斷一續。

我扯著含血的嘴角,極力擠出一絲苦澀的笑容。



「不、不,我不會拋棄你的﹗你是我一生的幸福,是我最愛的男人,我怎麼可以在你有危難的時侯離你而去,甚至是背叛你呢?」柳青絲斬釘截鐵地道。儘管臉上是一副悲痛欲絕的表情,然而她眼中的堅持卻是毫不軟弱。

這樣的女人,即使我快要變成喪屍也依然不離不棄,真的…很難得呢﹗

我眼中閃過一絲感動,轉念一想。

不,單是這般還不夠﹗要讓她……

我咬緊血牙,雙手緊緊捉住她的玉手,逼使利刀朝我胸口刺來。

「不、不要﹗」柳青絲雙眸含著悲傷,激動地縮退玉手。

「由你親手了結我,總好過被其他人了結,對吧?」我悽然而笑。

「不,我不要殺你﹗﹗」柳青絲慘然尖叫。

「呵呵,我不強迫你,你自己來吧。」我笑了笑,放開了她的玉手,閉緊雙眼。

「不,我不會的﹗」

柳青絲嘴裡說著不會,手裡卻緊握著利刀。

「來吧﹗」我白晢的臉龐露出了最後的笑容,仿佛在臨死前也要留給她最好的一面。

一、二、三、四﹗

我心裡數了幾秒,正感奇怪之時,微微睜眼,卻見她竟然握緊利刀,向著自己的胸部刺去﹗

該死的﹗

「不要﹗」我大驚,倏地從她的手裡擔過小刀,將其扔去一邊。

這個傻妞﹗為了我竟然可以連自己的命都不要﹗

我的喉嚨像是被強酸潑過一般,酸痛至極。

看著她還一副法然欲泣的表情,我再也按捺不住,右手一伸,將她緊緊攬在懷裡。

「傻妞,為了我這條爛命,值得嗎?」我忍著喉嚨發酸的痛楚, 聲道。

「值得﹗如果你有事了,我也活不下去﹗」柳青絲堅定不移道。

「沒事的,別擔心我,我其實…一點事都沒。」我感到喉嚨愈來愈酸了,顫動著伸出手,慢柔地撫掃她的一縷縷青絲,安撫著她的悲情傷感。

「你還說沒事?你瞧瞧你,你的手被咬得裂開了...嗚嗚...我知道被咬會...變成怎樣的...一會你...你叫我怎麼面對...嗚嗚...」柳青絲伏在我的肩膀上,繼續痛哭。

我的肩膀很快就沾滿一片濕痕,而且還緩緩滲進我的體內,令我充分地感及到她的溫情柔愛。

「真的沒事啊,不信你再瞧一瞧,我這只是被刀割傷,還有,你忘記了嗎?被咬者十分鐘內必定變異,我從回來到現在已有一小時多了,你看看我,我的臉哪裡像喪屍了?」我微微一笑,板開她的臉,讓她近距離地直視著我。

「真的?」她貶著紅腫的淚眸,充滿希望地凝望著我,那神情就像是一個被關了大半輩子的牢犯,突然獲得特赦令一樣,喜興交纏。

「嗯,真的,剛才只不過是為了嚇唬你罷了。騙你的話,我下一秒就變成喪屍...」我輕輕拭去她臉上的淚珠,柔聲道。

「不準你再說下去。」柳青絲粉嘴一蹶,連忙伸出白嫩的纖指,阻止我繼續說下去。

我低首看著白嫩的纖指輕貼在我嘴角,傳來一陣陣的柔嫩觸感,我心中一動,炎紅的嘴角一扯,扯出了一絲玩味的邪惡笑容。

我溫雅地提起她的小手,輕吻著她白滑的纖指,然後開口一張,把白淨光滑的纖指含在嘴裡慢慢吮吸。

我的舌頭就像一塊磁石一樣,把口裡的纖指重重吸吮,繼而吐出,再把第二隻含進去,而吐出來的時侯還纏著一絲絲長條形的水線。

「討厭。」柳青絲嬌一聲,白潔的臉頰霎地染上兩片羞澀的紅暈,半羞怯半主動地把第三隻、第四隻纖指放進我的嘴裡,她輕咬粉唇,發出了一段段令人血脈瞬脹的嬌喘聲。

瞧著近在眼前的嬌唇艷瓣,我忍不住吐出纖指,低首吻住她的小嘴。

她先是愣了一下,接著又羞又喜地回應我的吻。

我摟緊懷中的美人,拋除各種思緒,全心全意投入在我倆的熱吻之中。

她輕輕用玉牙抵咬我的舌頭,不敢再讓其前進半分。

感覺得到她的吻技生硬至極,似乎是第一次與男子接吻。

這真是太好了﹗

我是一個獨佔欲很強的人,從來不喜歡穿別人用過的破鞋。

見到她愈發羞澀起來,我不由抽出舌頭,在她耳邊低語:「放鬆一點,你就當是浸在舒暢的溫泉裡,把全身投入其中。」

「嗯,我會試著努力的。」柳青絲垂首低語。

我再次吻住她嬌艷的唇。

這次,她放開身心,鬆開繃緊的牙關,使我的舌很輕易就鑽入其中。

捕捉住一條香滑小舌,與它纏繞起來。

柳青絲開始迷醉了,嬌軀更加貼緊我的胸脯。

兩團軟膩膩的乳球貼在胸上,讓我心癢不已。

要現在把她吃掉嗎?

還是算了…

我打消那誘人的念頭,輕輕抽離舌頭,凝視著她紅透的臉。

「你不想要我嗎?」柳青絲有點驚訝,也有點失望道。

看得出來,她以為我對她的肉體不感興趣。

「不是不想要你,而是時機未到,試想想,我今天才接受了你的愛意,轉眼間就把你吃掉,這不就顯得我是個只為了滿足自己的欲念而妄顧你的感受的色狼嗎?我可不想讓你隨隨便便地把第一次交給我,既然是第一次,我必須要找個適合的好地方來裝載我倆的美好回憶﹗」我捏了捏她的小臉,深情道。

「謝謝,你對我真好。」柳青絲感激不盡,美眸又開始冒出一層水霧。

別哭﹗我最怕就是女人哭了,女人一旦哭起來,就跟那些呼嚎大哭的小孩一樣難纏。

「別再哭了,好嗎?」我吻了她的美眸,柔聲道:「從今天起,我不會讓你受到一絲傷害、不會讓你流半滴眼淚,我在此發誓﹗」

「嗯。」這次她沒有多說,只是眨著那雙情意綿綿的眸子注視著我。

「對了,你之前不是說過要躺在我的胸脯上,與我一起睡嗎?現在可以試試囉。」我笑著調侃她起來。

她羞澀不語,俏臉泛起一層嬌艷的緋紅,宛如落日的紅霞,說不出的亮麗迷人。

微微一笑,便關掉燈光,在她的嬌呼聲中,我把她摟了過來,讓她的頭貼在我的胸脯,手則緊緊攬住她柔細的腰。

第一次與我有這般親密的接觸,她羞得不敢與我對望,只敢悄悄地將玉手放在我的背上,與我相擁而睡。

嗅著她髮髻傳來的花香,我心裡充滿了愧疚。

我…欺騙了這個對我隆情盛意的女人。

剛才我裝成快要屍變的樣子當然不是為了嚇唬她這麼簡單,而是為了試探,試探她對我的情意到底有多深。

試探是為了不讓自己再次受到傷害。

我害怕…像吳梓晴的事會重演。

縱使她暗戀我一年有多,我還是無法確信她對我是否真心真意。

世間的謊言,我已然見識太多了﹗

因此,由在校園說接受她那一刻起,我就動了試探她的念頭。

在一路上,我想過各種方法去試探她。

但那些方法不是太過危險,就是不切實際。

為了試探,我抓破頭腦也想不出一個既安全又可行的方法。

直到在富景商場時,我才想到一個還算可行的方法。

那就是先是用鮮花攻勢來打動她,然後故意弄傷手掌—還好,陳慧欣把我弄傷了,免得我又要自殘。

弄傷手掌後,就裝成即將屍變的樣子,我為了提高真實性,忍痛咬破自己舌頭,以噴出鮮血。

接下來就是高潮的部份,我給了她一把刀,迫使她把我殺掉。

要是她真的動手的話,就證明了她對我的愛意還達不到我所期望的。

反之亦然,不動手的話就證明對我是全心全意。

我知道,可能有人會說,殺掉我可能為了結束我的痛苦。

可是,我始終難以接受。

我是屬於那種即使去到最終關頭也不願被人拋棄的人。

這個計劃聽上去危險重重…

但根本就不是﹗

我可沒有以身犯險,那把小刀其實是我從花店收銀檯上順手牽羊地取出來,或許,那根本不算小刀。

只算是用來嚇小朋友的玩具刀,只要我用力壓住刀尖,不但不會令我的手受傷,那塊刀片反而會縮進柄裡。

因此,這把玩具刀很容易就會被人識破。

這就是為什麼我急忙從柳青絲手上搶過來的主要原因。

總括而言,這個計劃可以稱上有驚無險。

但我沒想到,竟是這種結果……

「唉—」我暗暗嘆了口氣,凝視著懷裡的美人。

懷中的她睡得很甜,兩片小 子似的眼睫毛眨下眨下的,好不可愛。

我真的沒想到,她居然會為了不想親手殺我而把自己搭上。

她對我的情意是何等深厚﹗

這令我內心激動得難以言語,拚命忍住快要崩潰的淚關。

既然這個女孩是真心真意愛我的,那麼我日後一定要好好珍惜她,不讓她難過受傷,不故負她對我的一番心思。

或許,這是我唯一能夠做的事。

想到這裡,我吻了吻她的額頭,把她擁得更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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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言 使用道具
X.K
男爵 | 2014-4-5 19:04:54

第十四章 惡夢成真

在寂靜無聲的夜裡,我徹夜難眠。

無論我怎樣翻動身子、數算數字,我都難以提起半點睡意。

腦海裡全是她的畫面。

我在想著一個人,林愛紗,這個讓我魂牽夢縈的女人。

「你好些了嗎,殤影?」

耳邊滿是她柔情似水的聲音,眼前卻是灰濛濛的天花板。

愛鈔,此刻的你,到底身在何方?

嘴嘟嘟的可愛樣子,還有你身上那香噴噴的味道。

我在心裡默默想念著她的身影。

明明懷中抱著一個對我全心全意的女人,我卻不由自主去想念另一個女人,林殤影啊林殤影,你可真是個多情種子啊﹗

我自嘲一笑,拋下藏在心裡的煩惱,輕輕推開柳青絲柔軟的嬌軀,跨下床,確認她完全熟睡後,悄然離開臥室。

我獨自一人地走到窗前,仰首觀望著無邊無際的夜空,籍此平伏心情。

今晚的夜空沒什麼景色可言,全是黑曚曚的一片,不僅一顆閃亮的星也看不到,就連光明耀眼的月亮也消失無蹤。

或許連它們躲藏起來,不願瞧見這個世界發生的悲劇。

我隨手在櫃裡取出一把望遠鏡,雙目湊前,望向高樓大廈下的人生慘劇。

樓下發生的一切只能用「人間煉獄」來形容。

在下方的街道上,喪屍的身影隨處可見,有的漫無目的在公園遊蕩著,有的成群結隊地搜索獵物,有的只身孤影在遠處尋食。

牠們都在追捕著人類﹗以活生生的人肉來填滿飢腸轆轆的胃﹗

大街上全是牠們肆虐時留下的痕跡,倒下的商業招牌,破爛不堪的門窗,殘留的人體殘肢,以及血色淋漓的池水。

突然間,我發現一間在公園附近的小型儲物室被喪屍攻陷,既瘋又狂的喪屍霎時衝進室裡。

「哇啊,救命啊,有沒有人可以救我,啊呀…」

「吼啊啊呀—」

及後,儲物室傳來一陣幸存者的慘叫聲以及喪屍瘋狂的吼叫聲。

接著,我就瞧見一個年華垂暮的婦人被一群喪屍拉了出來,由於她的激烈掙扎,激怒了在一旁拉著她的喪屍,牠怒吼一聲,使力一扯,便硬生生地把婦人的手臂撕

斷了。

「啊呀,好、好痛呀…」受傷的婦人不斷慘叫。

但那頭喪屍不以為意,甚至再沒有瞧她一眼,自顧嚼食手中的碎肉。

當然,其他喪屍也沒有停下手,伸手撕開婦人身上的骨肉,埋頭便咬。

濃烈的血腥味吸引了附近的喪屍前來,其中還包括先前那些呆滯的喪屍,牠們趕緊撞開旁邊的喪屍,搶到婦人的身前,意圖分一杯羹。

「吼啊呀—」

一頭正在咬食的喪屍不願隔著衣服,咬嚼獵物,便大吼一聲,利爪一伸,便把婦人身上的衣物撕去﹗

牠媽的﹗

見狀的我連忙別過頭去,不看這場人間慘劇。

這當然不是我心軟而不忍心看著婦人慘死。

而是因為不想看到婦人那滿佈皺皮的身體,那可是會令我惡心得把前幾天的飯都吐出來﹗

必須待喪屍把婦人撕得血肉模糊。

另外,就是接下來的故事發展太無懸念了,那婦人除了給喪屍裹腹以外,難道還有其他下場嗎?

過了半刻,我才睜開雙眼,看見的卻是驚心動魄的一幕。

只見一頭全身黝黑的怪物一手抓住了婦人的屍軀,一手撕開她身上的皮肉。

鮮血噴濺四方。

而周圍的喪屍卻噤若寒蟬地站在一旁,儘管美食在前,也不敢上前分食。

難道那頭怪物是那群喪屍的首領?

我驚疑不定,連忙調校望遠鏡的度數,好讓自己看得更加清楚。

誰知道,原來牠不是長得黑黝黝的,而是因身上滿佈蛆蟲以致於看上去黑黑的。

那頭怪物連臉部都是由蛆蟲組成,但卻有著正常人類的五官,幾十條蛆蟲在牠臉上徐徐滑動,惡心至極。

渾身是蟲,暫時就叫牠為蟲人好了﹗

蟲人扒開婦人的口,舉起手,接著一條濕滑的蛆蟲從著一片蟲海之中分裂出來,猛地鑽入婦人的口中。

過了不久,婦人的腹部裂開一道口子,蛆蟲「滋」的一聲鑽腹而出,體形竟比先前大了幾分﹗

「呵呵﹗」

蟲人奮然怪叫,稍一低首,便把蛆蟲一下子吞入肚裡。

就在此時,牠卻轉過身來,仰望過來,怒吼一聲,那凶厲的目光竟是盯住我身處的樓層﹗

牠竟然是我先前在惡夢之中遇到的怪物﹗

那不可能的…那只是一場惡夢…

我怎可能想到…這怪物竟然真的存在,先前令我肉跳心驚的惡夢真的成為現實了﹗

看樣子,牠很快就會找上我了﹗

我驚恐萬狀,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懼籠罩著心頭,雙眼因恐懼而放大,牙齒抖動起來,臉色變得煞白。

皮膚上細密的毛孔豎立,上面還溢出冰冷的汗水,流遍全身。

心臟不規則地跳動起來,手腳也僵硬無比。

我無力地跪了起來,只得睜著一雙失神的眸子,望向下方。

我從來也沒有像此刻如此驚恐過,即使是先前的生死關頭也及不上現在。

「想不到像你這種鐵石心牆的人也會有這般驚慌的時侯。」一把娓娓動聽的女聲從背後傳來。

回首一望,卻見陳慧欣不知何時湊了過來,訝然地看著我。

「你、你不是我,你絕、絕對無法理解我、我此刻的感受。」我顫聲說。

「不就是喪屍罷了。」陳慧欣不屑地看了我一眼,從我手中搶過望遠鏡,俯望下方。

「啊,那到底是什麼怪物?好嚇人啊﹗」陳慧欣驚道。

我淡淡地瞧了她一眼,默然無語。

此時的我,心裡除了那難以壓抑的恐懼外,還有一種不忿的感覺。

我剛才的醜狀全都落入她的眼中,還怎樣在她面前擡起頭做人?

不行,我必須借著什麼來撇開心中的恐懼。

我拋下陳慧欣,走到大廳,在肥崔的袋裡取了一支伏特加。

回到窗前,打開伏特加的瓶蓋,直接灌入喉嚨。

冰涼的酒水使我沈重不安的心情平伏了不少,扭首一望,卻見陳慧欣呆呆地望住我手中的伏待加。

「想喝就喝吧。」我不顧她的意願,硬是把伏特加塞在她的手中。

她猶豫一下,隨即張開性感的紅唇,將剩餘的酒一口喝去。

也許是她喝得太多了,俏麗的臉頰都現出一抹緋紅,讓我一時看得瞪目哆口。

「看什麼﹗再看就……」正當她還想唬住我的時侯,樓下忽然傳來蟲人的慘嚎。

我立時搶過望遠鏡,觀望下方。

只見蟲人一臉痛苦地捂著左臂的一處傷口,那是一個圓狀的傷口,青綠色的液體從其淌流下來。

是槍傷﹗

難道是先前救了我們一命的那兩個神祕人?

「吼呀呀呀—」蟲人再度慘嚎

這次,換成牠的腹部中槍了。

蟲人見機不妙,便恨恨地向大廈天台的方向盯了一下,狼狽而逃。

「啊﹗」

陳慧欣驚呼一聲,訝然說:「那怪物逃跑了,究竟是誰把牠擊退了?」

「別吵﹗」我低喝一聲,將目光移至對面大廈的天台上。

只見天台上站著一道威武雄壯的身影,他身穿一件墨綠色的軍衣,目光尖利如鷹。

過了數秒,他放下手中的狙擊槍,從背包掏出一部手掌大小的對講機,湊在嘴邊,嘴唇微微牽動,似乎在說著什麼重要的事。

難道他是在向周圍的幸存者發出搜救的信號?

我又驚又喜,連忙在櫃裡取出一部小型收音機,然後調校接收信號的頻率。

起初,只聽得一陣「沙沙」的沙啞聲響,但當我調撥頻率至末端時,一把鏗鏘有力的男性雄聲突然間傳入耳門。

「我叫伊藤夜峰,是解放軍的駐港部隊,現在身處瑞明樓大廈的天台上,如果你感到身處的地方不安全或者糧食不足的話,請跟我取得聯繫,我可以為你們尋找食

物以及安全疵護,請問有人聽見嗎?」

是駐港的搜救部隊﹗

我驚喜若狂,一把抱住了身旁的美人。

「放開我﹗」陳慧欣羞憤掙扎。

我愕然片刻,隨即放開了她,說道:「既然有搜救部隊救我們,那麼明天就與肥崔他們商量一下,再決定怎樣去尋找庇護吧。」

「你說得對,這麼重要的事情還是跟大家商量一下較為恰當。」她點頭道。

說著,便向她的臥室走去,似乎是想早點入睡。

「等我一下﹗」我走到櫃前,取出一支特強喜療妥藥膏,拋到她的手中。

「這是給你的頸處療傷的。」我淡然說。

「哦…謝謝。」她愣了一下,以一種複雜難解的眼神深深地瞧了我一眼,轉身就走。

呵呵,這個小妞,看得出來,她對我的恨意似乎再沒之前那般強烈了。

我淡淡一笑,轉而回到臥室,擁著柳青絲的嬌軀,高枕安寢。

或許,明天便是我們脫離惡夢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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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章為陷入絕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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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K
男爵 | 2014-4-7 15:47:13

番外篇 惡夢降臨

我是崔逍賢,是藍宜中學的警衛。

一個月前,學校的前警衛傑叔說他這些年來崩波勞碌,太辛苦了﹗於是他決定休養一段時期,才另作打算。

他辭職後,校方就看上了資歷深厚的我,立即以高價聘請我取代他的位置。

對此,我欣然接受,反正我是一個敬業的保安,確保人們的安全就是我的使命。

我喜愛這樣的工作﹗

今天的天氣很好,暖熱的陽光再加上微風輕輕吹過,這令我心神怡然,有種全身壓力都被釋放出來的感覺。

而且,這柔和的天氣還帶給我一種很平靜的感覺,仿佛任何倒楣的事都不會在今天發生似的。

轉過街道的角彎,我走進了藍宜中學。

我剛踏入大門,站在門邊的學生就笑呵呵地向我打招呼。

「肥崔你好﹗」

「好久沒見了﹗」

「你真是一個稱職的好保安﹗」

「嗨﹗」我也笑著向他們揮手。

或許,我的人緣真的不錯,才任職校園保安一個月不到,就跟大部份學生打好了關係。

肥崔—這個名字正是一些與我關係密切的學生給我起的,我聽著覺得滿有趣味的,所以也不介意他們這樣叫我。

走進校園,我瞄向近處的保安亭,一個滿頭白髮的老校工從更亭的門走了出來。

「嗨,逍賢,來上班啊?」老校工笑問。

「可不可以別說廢話,我不上班的話回來幹嘛?」我笑著反問。

「呃…」老校工尷尬一笑,轉移話題說:「不跟你說這個,校長今天叫你進禮堂維持秩序,我暫代你的位子,替你看守大門。」

在禮堂維持秩序?耍我嗎?

「咦?今天是什麼日子?校長竟然叫我進禮堂維持秩序?」我奇道。

「你沒聽人說過嗎?今天是學校舉辦的一年一度的角色扮演大賽,校長擔心學生情緒太過激動,為了避免引起一點不必要的混亂,所以叫你進場維持秩序。」老校工解釋道。

「校長也未免謹慎過頭了吧,在比賽大會中,學生若不情緒激動又怎樣顯得這個活動大受歡迎呢?」我喃喃低語,轉身走向禮堂。

「啦、啦、啦」

還沒走進禮堂,我就被一陣熱鬧的歡呼聲止住了腳步。

從禮堂大門的玻璃中,我可以瞥見裡面炫麗吸睛的燈光秀,雷射的立體光束掃射全場,使整個禮堂陷入一片五光十色的變幻天地,堪稱一場完美的視覺饗宴。

正當我忍不住走進禮堂時,我卻從眼角瞧見一個身穿校服、神色冷漠的少年從我身邊走過。

他到底是誰?

啊﹗

我記起他是誰了,他是林殤影﹗

聽校工說,他是一個經常逃課的壞學生,噢,其實不是逃課,只是他經常在放學前的一小時才回校,其行徑已與逃課沒多大差別。

「喂,你…」我喊叫著,正想問問他為何要在角色扮演大賽的日子裡穿著校服回來。

他冷「哼」一聲,看也不看我一下就昂然離去。

「嗨」

這間學校的教學制度還真是失敗,竟然有這般態度惡劣的學生存在。

我歎了一聲,索性拋下這場不愉快的小插曲,轉身走進歡聲雷動的禮堂。

踏進禮堂的第一步,高亢熱情的歡呼聲立即湧進我的耳裡,頓時使我有種暈厥的感覺。

我稍息半刻,轉而掃視全場。

在舞台下,我看到眾多熟悉的面孔,他們全都打扮得花巧俏麗,有人打扮得暴躁凶惡,有人打扮得貌不驚人,有的打扮得溫柔賢淑,各式各樣的角色,應有盡有。

五色繽紛的燈光投射在他們身上,與他們鮮豔的衣著渾然交雜,令每個人都擁有屬於自己的獨特色彩。

在舞台上,台上的男主持油頭粉面,眼邊畫了一個像熊貓一樣的大眼圈,臉上亦塗滿了嬌揉造作的紅色粉末,活像是一個古老粵劇的表演者。

他站在講台的一旁,握著一篇演講辭喃喃自語,顯然是為演講前作準備。

角色扮演大賽…他們也未免打扮得太誇張了吧﹗

我看得有點沒趣,轉身走到門邊的餐桌前,在一堆免費提供的餐飲中選了一杯橙汁,拿起就喝。

剛品嚐到橙汁的鮮甜美味時,忽然聽到背後有人喊我。

「崔逍賢﹗」

回首一看,我登時臉色變得煞白,雙眼瞪得老直,眉頭皺成一團,口裡的橙汁也差點忍不住噴了出來。

老年的校長穿著一套純白色的拖地衣裙,露肩的裝束讓她露出一對全是皺皮的手臂,最要命的是她的衣服是低胸裝,一對「永垂不朽」的乳房滿是一顆顆惡心至極的黑斑,著實讓人「胃口大開」﹗

嘩,有無搞錯﹗校長你老幾啊?都已經一半身子進了棺材了,還找這些事來搞?我險些被嚇到啃死了﹗我可不想成為全港首位喝橙汁而啃死的人﹗

為何有與你匹配十足的巫婆不穿,偏偏要去穿著一件與你大相徑庭的衣著啊?

看來,我待會不用吃飯了。

算了,權當是省了一筆飯錢。

當然,這些話我只放在心裡,不敢當面對著她說出來,表面上我還是杉杉有禮地對她道:「咦?校長大人你怎會在這裡?」

「沒什麼,只是來視察情況罷了,沒有人乘機搗亂吧?」老校長問道。

你穿著這件與你容貌極不相襯的服裝不就已經是搗亂嗎?

「暫時沒有,一切看起來很平常。」我回道。

老校長先是滿意地「嗯」了一聲,然後隨和道:「有你這個專業的警衛在場維持秩序,我就放心多了。」

既然校長你如此看得起我…

那好吧,我也對著上位者說一些該說的話。

「謝謝校長的謬讚,有一件事我不知該不該跟校長您說。」我小心翼翼地問道。

「隨便說吧。」老校長從容道。

「校長,今天的您真的很漂亮,身著白色連身裙的您宛如一個不食人間煙火的白衣天使,您的一舉一動都帶給我無窮無盡的動力﹗」我一邊捂著胸口說著違背心的話,一邊使勁咬緊牙肉,強忍著積在心內、難以忍耐的笑意。

哈哈哈﹗要是校長她漂亮的話,那麼韓國的整容業也早該倒閉了﹗

別笑,要忍住,不能笑出聲來﹗

我嘴角忍不住揚起一道孤線,但隨即被我強行拉直了。

再笑的話,飯碗就碎了﹗

老校長先是一呆,接著捧腹大笑,連續說了三個「好」字,「哈哈,想不到沒見一天,你拍馬屁的功夫又進步了﹗」

「過獎過獎。」我隨口敷衍道。

此時,台上的男主持已經開始發話了,他用充滿磁性的嗓音對著我們道:「今天,是萬眾期待的角色扮演大賽日,在舞台上,我已經看見多雙狂熱的眼神﹗那麼,告訴我,你們準備好了沒有?﹗」

「準備好了﹗」

「快點開始吧﹗」

「等了好久了﹗」

「屌你咩?﹗」

「那好,我宣佈,藍宜中學第十屆角色扮演大賽正式開始了﹗現在請以熱烈的掌聲歡迎第一位選手—柳青絲同學上台﹗」

話音剛落,全場便響起一陣如雷灌耳的掌聲。

呵呵,看來輪到小美女上場了。

我曬然一笑,跟從眾人的目光,向台上望去。

台上的柳青絲打扮得嬌俏可人,她身穿一身「初音」造型,在舞名上翩翩起舞,一會兒跳躍,一會兒轉圈。

她起舞的時侯,短裙不住翻動,時不時可以見到雪白的大腿。

「好得很﹗」

「美極了﹗」

「柳青絲,你是我的女神﹗」

她那歡暢淋漓的舞姿讓台下的男生毫無保留地說出心中的讚嘆,更有人迫到前排,意圖窺看她裙下的春光。

對此,我只是一笑置之,並沒有加以阻止。

柳青絲的容貌雖然還未達至校花級別,但也相差無幾,算得上是一個絕色少女,因此她向來擁有不少追求者。

我可以想像得到,要是我站在前排阻擋他們對女神的欣慕,他們絕對會因而大打出手,到時侯場面將由平靜變成混亂一片。

「謝謝﹗」不知怎的,她瞄了瞄台下的人群,眼中閃過一絲失望之色,隨即露出僵硬的笑容,轉身離去。

「好了,接下來就是二號參賽者—張楠同學﹗」主持對柳青絲的黯然離去並沒有表現出多大關注,仍是神采煥然地宣讀下一位參賽者的名字。

接著,張楠淡然走上舞台,向台下的觀眾揮了揮手。

他的臉被灰黑色的高帽擋住了,無法看見他此刻的表情。

「他今天要扮演的角色是著名暴力遊戲—虐殺原形的男主角Alex,大家覺得他像嗎?」主持生怕別人不認識張楠扮演的角色,主動為觀眾介紹起來。

「像極了,至少有九分相似﹗」

「嘩,A哥現實化了﹗」

「我愛A哥,討厭J叔﹗」

一群熱愛遊戲的學生頓時瘋狂地尖叫起來。

嘿,只不過是把樣貌遮住罷了,依我的話,隨即找個身材相近的人打扮一下也可以變成Alex了。

我冷而一笑,索性別過頭去,不再理會學生的狂態。

待張楠下台後,主持便迫不及待地宜讀下一位參選者的名字:「三號參賽者是陳柏傑同學,他要扮演的是…」他頓了頓,引起觀眾的懸念後,便笑道:「是喪屍﹗呵呵,別告訴我你們沒聽過什麼是喪屍?喪屍就是那種由正常人類轉變成嗜血成狂的怪物﹗牠們會將活人撕開一塊塊血肉,然後放進口裡,慢慢嚼食,呵呵,知道害怕了吧?」

哈,其實根本就沒什麼人會被他的話嚇倒,因為現今任何探險家也沒發現到喪屍出現的證據,再加上那個參賽者只是扮演喪屍罷了,又不會真的變成喪屍﹗

因此,主持的話即時引來一片嘲笑聲,更有修養較差的學生以粗言辱罵主持。

「我操你媽﹗」

「我就他媽的不相信這世界真的有喪屍﹗有的話,我切﹗」

「快讓我們看看那個扮演者的裝得有多逼真﹗」

雖然他們的話很無禮,但我還是一副見怪不怪的表情,因為我知道無論一間學校的校風有多純樸,總會有幾個學生是例外的。

於是,我將注意力放回正在踏上台階的陳柏傑身上。

陳柏傑臉上沾滿了鮮紅的假血,雙眼暴紅,目不斜視地盯著正談笑自若的主持。

不得不說,他扮演「喪屍」這個角色還真的像極了。

要是再加上喪屍在看見獵物時發出的低吼聲,我想,連狂熱的喪屍迷也分不出他到底是假扮喪屍還是真的變成喪屍了。

我的腦海剛萌生這個念頭,台上的主持就與我不謀而合,直接道出我的心聲:「呵呵,陳柏傑同學,扮演得頗逼真嘛,如果你能發出一、兩聲低吼的話,我或許會給你更高的評價﹗」

「吼呀呀呀—」主持話音甫落,陳柏傑便真的發出一聲震天動地的暴吼聲,引得主持與觀眾捧腹大笑。

「哈哈哈哈哈﹗」

他親切地拍了拍陳柏傑的肩膀,笑不攏嘴說:「很好,放心吧,我會給你相應的評價的,同學,你現在可以下台了,哈哈哈哈…啊呀呀﹗」

主持的笑聲忽然間變成一聲慘叫,只因陳柏傑不但沒有領主持人的情,反而一口咬住主持的脖頸﹗

主持的肉被撕扯出來,致使大量的鮮血四處噴灑,許多台下的觀眾閃避不及,被鮮血淋了一身﹗

這…這種事怎可能會發生?

陳柏傑不是扮演喪屍而是真的變成喪屍﹗?

難道今天是世界末日?

一時之間,我驚得呆若木雞,無法接受眼前的現實。

「嘩,救命啊﹗」

「他媽的,這個世界上真的有喪屍﹗」

「我要回家找媽媽啊﹗」

「早知道的話,今天就請假算了﹗」

登時,充滿恐慌的尖叫聲響徹全場,眼前盡是一道道驚慌失措的身影,每個人的臉都蒼白無色,唇部不住張合,吐出各種令人心惶的語句。

「吼啊呀呀—」

而陳柏傑則奮然吼叫,倏地撲向其中一個較近的獵物,將他按在地上,痛快嚼咬。

或許是因為實在太多獵物擺在眼前的關係,牠僅是咬了幾口,就急匆匆地撲向下一個獵物,如此類推。

見到這般恐怖的景象,幾乎是所有人都被嚇得拔腿就跑,誰也不願成為喪屍的下一個獵物。

還有一部份人嚇得雙腿發軟,縱是喪屍的爪牙迫到眼前,也無力反抗。

全場亂成一團,人們四處奔走﹗

為什麼我竟這般軟弱,眼睜睜地看著一個又一個同學慘死卻無力挽救?

我很想去拯救他們﹗

但此刻的我可以做到什麼?

只要能把大家從喪屍的血口中拯救出來,我願意把我的命搭上﹗

正當我茫然無助之際,一把嬌柔的聲音把我喚醒了。

「肥崔,你是學校最得力的警衛,如果連你也措手無策的話,那只會令更多同學慘被喪屍撕食,你忍心看著那樣的慘劇嗎?肥崔,我相信,你一定能把我們從苦難中拯救出來的﹗」儘管柳青絲的美眸凝著一絲驚恐之色,但她還是咬緊玉牙,鼓勵著我。

她說得沒錯﹗

我既然是保安,就有責任去保護學生,不讓他們陷入危難之中﹗

我要盡可能地拯救每一個人﹗

為了他們,我必須無所畏懼﹗

柳青絲的一番話打動了我,讓我心裡的勇氣戰勝了恐懼。

我感到全身的血液都沸騰起來。

我挺身而出,對著慌亂奔逃的人群,高聲叫道:「大家請聽我一言,必須冷靜下來,我會帶大家安全逃逸﹗」

「冷你老母﹗」

「你以為自己是超人嗎?」

「吃屎啦﹗鬼才聽你的話﹗」

「別管他了,逃生要緊﹗」

幾個受到驚嚇的學生對我不屑一顧,他們還猛力推開前方的人,使不少人被絆倒,倒在地上,慘呼痛叫。

「救命啊﹗」

「我的腳骨折了﹗」

「誰來救救我﹗」

而倒在地上的人不僅沒有得到旁人的援助,反而令一些逃生心切的人不顧昔日的舊情,殘忍地踩踏他們的肢體而逃。

崩立﹗

「嗚啊,我的腿…」

「呀啊﹗你們怎可以…這般沒人性﹗」

「嗚嗚,阿牛,別走啊﹗我們可是共同經歷喜怒哀樂的好朋友啊﹗你怎能拋下我一個就走﹗」

「媽啊﹗我站不起來了,我的下半身癱瘓了﹗」

清脆的斷骨聲與絕望的慘叫聲在我耳邊徘徊不散﹗

你們這些人渣﹗

我見狀,既是心痛,又是憤怒,可是單憑一己之力,無法阻撓他們失去人性的行為。

「嘶呀呀啊啊—」

此時,已然有幾個學生變成嗜血好肉的喪屍,牠們狂聲嘶叫,分別追逐著走避不及的人,以各種凶殘的方式把他們撕食﹗

「嘩啊,救救我﹗」

「誰能拉我一把﹗」

「我不想這麼早死啊,我還要完成我的大學夢…啊呀﹗」

倒在地上、失去活動能力的人一下子變成了喪屍的食糧,還有幾個斷了半邊身軀的學生不甘就此放棄,一步一步地爬向大堂的出口。

「只差幾步罷了,我們要撐過去﹗就當是為了報答供養我們的父母﹗」

「是﹗」

他們痛得血淚破眶,縱使內臟及腥血不住從斷裂處流出,但他們仍然沒有放棄求生的意念,依舊咬緊崩裂的牙關,向著出口爬去﹗

他們永不氣餒的求生精神使我甘苦與共,共同忍受著彼此間的痛苦。

我眼前一痛,淚水破眶而出,難以自已。

突然間,我瞄到一個熟悉無比的身影,那是王子祥﹗

「肥崔,救我﹗」他的左半身已不知去向,只能一邊淒切地痛叫,一邊向我舉起僅存的一隻手。

王子祥,他幾乎是學校中操行最差的學生,曾經惹下的是非可以用一疊記事薄來記錄,可這些已經不再重要了。

不管他過去有多壞,我也要救他﹗

我剛伸手援手,正欲握住他的手時,幾個學生忽然走了過來,合力將他扔去幾頭正快活撕食的喪屍。

「啊呀呀—我、詛咒、你、你們﹗」他痛聲慘叫,身上的皮肉正一塊一塊地脫落。

這個世界上怎會有這種人存在﹗

「你們在幹什麼﹗你們還是人嗎?」我雙眼冒火,對著他們咆哮。

「他已經被咬了,反正早晚也會變喪屍,倒不如『廢物利用』,用他的血肉來吸引喪屍的注意力,不信你可以瞧瞧,我們幫了喪屍一個大忙,牠們都沒空來咬我們了﹗同學們,我們走吧﹗」他們之中的首領張學熙側了側肩,轉身就走,那滿不在乎的語氣,彷彿剛才他扔的只是個垃圾似的。

我顧不上救下躺在地上呻吟的人,追隨他們而去。

我必須阻止他們害死更多的人﹗

一走出大堂,便瞧見外面只剩下幾十人,而大部份人正往校門方向走去,只有小部份人在等侯著我。

等等…既然學校都有喪屍,那麼往外面逃生不是更加危險嗎?

「等等,別往外面逃﹗」我急忙叫住他們。

「誰會聽你的話啊?外面一定有警察保護我們,大家隨我走吧﹗」張學熙瞧也不瞧我一眼,昂然走向校門。

絕大部份的人都對我的勸告置若罔聞,都選擇跟隨他的腳步。

豈料,單是一個轉身,幾頭在外面的喪屍便迎面撲來,將毫無防備的他們制住了。

「好痛啊﹗」

「我的天啊﹗」

他們大多都走避不及,被喪屍撲到,慘叫連天。

「呀﹗對不起肥崔,啊呀呀﹗我、我應該聽你的話﹗這恐、恐怕是我人生中最錯誤的…決定﹗對不起…」被撕咬的張學熙不斷噴血,用一種追悔莫及的眼神瞧了我一眼,然後再沒了聲息。

瞧著張學熙得到應有的報應,我的心裡卻沒半點喜悅,反而百感交雜,咽聲說:「剩下的人們跟隨我去三樓的圖書館吧,那裡比較安全﹗」

現在,只剩下十幾個學生,他們再不敢自告奮勇地逃跑,決定將性命交付在我的手裡。

在前往圖書館的途中,我們屢次遭受到喪屍的侵襲,有不少人是被伏在暗處的喪屍突襲而喪命,喪屍每當突襲獵物後,都將他們拖到遠處慢慢囀食,我也沒敢衝上前,搶去牠們口中的獵物,因為那很可能會激怒牠們,使我們落下全軍覆沒的下場。

我已然目睹太多學生在我眼前死去,真的不想連這些僅存的學生都賠上性命。

當走到圖書館的門口時,包括我在內,只剩下六個幸存者。

「我們到了﹗」我回望著他們,聲音異常沙啞。

「我們進去吧﹗」他們也熱淚盈眶,低沈道。

今天的惡夢帶給我們的驚嚇實在太出乎人的意料,我們必須利用時間去消化。

而圖書館正是一個這樣的好地方﹗

我們一起推開圖書館的門,得到了短暫的歇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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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言 使用道具
X.K
男爵 | 2014-4-8 14:03:34

第十五章 陷入絕境

我的意識在黑暗中沈睡著,完全斷絕了對外界的聯繫。

突然間,我感到唇部傳來一陣濕滑的觸感。

我下意識地將侵向唇部的滑溜物體吸吮起來,將它卷進我的口裡,肆意舔

弄。

有人在吻我的嘴﹗

我的意識立時回復清醒,睜開雙眼,便瞧見柳青絲嬌美的容顏。

她羞紅著臉,與我相吻一會,便退首下來,嬌嗔道:「該起床了,肥崔他們

都在大廳等著你。」

哦,原來她為了叫醒我而不惜動用她香甜的小嘴。

呵呵,不過這種香艷的叫床方式,我很喜歡。

我用指頭掃了掃她的嬌唇,親暱地牽起她柔軟的手,呵呵一笑道:「那就走

吧,別讓他們欠等了。」

「嗯﹗」

她嬌媚一笑,便任由我牽著她的手,走出臥室。

走到大廳,就見到大家圍攏在餐桌前,一邊談笑風生,一邊享用著昨天捨

命帶回來的食物。

拉著柳青絲,便往空著的座位,坐了下來。

「殤影,想不到你還真的活著。」陳錦誠一見到我,立即面露訝色。

「我還真的把你瞧小了。」肥崔也訝然道。

其他人也是一副呆若木雞的表情。

搞什麼啊?你們不是一早就知道我活著嗎?

張楠見我不解地看著他們,便解釋道:「早上起來的時侯,我跟大家說了你

還活著的消息,他們都難以置信,若不是為了不打擾你倆的溫存,他們早

就衝入你的房裡求證了,呵呵…」

語音莆落,眾人都促狹地看著我倆。

呃,還好他們沒有衝進來,不然我就薰大了﹗

我稍一扭首,打算窺看一下柳青絲此時的表情。

果然,她羞澀不語,臉蛋脹得紅紅的,宛如一顆熟透的蘋果。

呵呵,這小妮子臉皮薄得很,還是別讓她太過難諶好了。

我在她的瓊鼻上掐了一把,轉移話題:「呃,這不是重點,你們應該都想知

道我怎樣活下來吧?」

我可以肯定,他們對我在凶險異常的喪屍之地的逃生經歷會感到非常好奇



果然,即時有人禁不住,開口問道:「你是怎樣一個人活下來的?快說來聽

聽。」

「你能從那裡活下來,真是不容易啊。」古龍上下打量著我,也表明了他

對我的關注。

是以,我便把從惡夢後的經歷告訴了他們,當然,把垂死老頭推去喪屍堆

這一段情節被我刪減了。

我的個人形象已經夠差了,要是被他們知道我推老伯去喪屍堆,還不給他

們賣了……

聽完我的敘述後,眾人都對我讚不絕口。

「你的運氣真不錯﹗」肥崔笑道。

「看來你能夠活著回來,反應速度是必不可缺的關鍵。」古龍亦點頭說。

「這只是小事一樁,沒什麼好炫耀的,還是說回正題吧。」我呵呵一笑,

謙虛道。

「那好,我們須討論一下接下來的去向,總不能待在你家裡躲一輩子吧。

」肥崔一邊嚼咬薯片,一邊莞爾而笑。

「當然不可能,所以我提議:與其在你家裡坐以待斃,倒不如主動去外面尋

求疵護。」古龍說。

有沒搞錯?在我家裡坐以待斃?

真是的,說到我家裡像是一點安全保障也沒有似的。

我心裡有點不爽。

「的確,雖然在影哥家裡可以得到短暫的安全,但並非一個長遠之計,畢

竟我們這般多人,即使加上從商場帶回來的糧食,也撐不了多久。」張楠

發表他的意見。

「我也同意,除了糧食問題,我們也不得不去重視安全問題,雖然暫時來

說,喪屍沒有絲毫侵襲這裡的跡象,但誰能夠擔保,不會有一天喪屍突然

來襲,給我們一個措手不及?」阿弟說道。

「我無法同意你們的看法,現在外面全是喪屍的蹤影,先不說救援部隊的

位置在何方,單是在尋求疵護的路程中可能遇上的未知危險,如昨天的喪

屍變異者,就夠我們頭痛了﹗因此,我個人認為,到外求助並不是一個理

智的做法。」陳錦誠竟然一反常態,猛地搖頭說。

咦,他不是一向勇而無畏的嗎?怎麼…

啊,我明白了,他一定是昨天見識到變異喪屍的恐怖實力,變得膽怯起來



我得消除他的恐懼才行﹗

「呃…錦誠,我也無法同意你的看法,因為你所說的問題已不成問題了,

詳情你問慧欣吧﹗」我倒是沒有用激將法來使他屈服,反而直接用實實在

在的事實去告訴他。

「哦?那麼…慧欣請說,我願聞其詳。」陳錦誠傻愣一下,驚喜道。

「在昨天晚上,我們接受到來自對面大廈屋頂發出的搜救信號,有個軍人

說他可以保障我們的安全,並向我們提供食物。」陳慧欣點頭道。

「此話當真?」古龍聞言,立即喜不自勝,激動地望住我們。

「千真萬確。」我回道。

「那…你倆能否拿出一些較為實質的證據讓大家信服?」肥崔說這句話時

,雙眼不斷在我和陳慧欣身上打轉,似乎想籍此看出我倆有否說謊。

「應該…可以。」我有點慌怯,說到尾音時已走向大櫃,把小型收音機取

了過來。

「大家請聽聽…」我忐忑不安地調校著收音機的頻道。

說實話,我真的沒多大把握令眾人信服。

如今唯有希望那個軍人恰好在此時發出搜救信號,不然的話,就叻了…

沙沙沙沙…

從收音機的另一端傳來的只有雜亂無邊的聲響。

不行,再撥﹗

沙沙沙沙…

我靠,還是沒有信號﹗

「唉,殤影、陳慧欣你們……咦?」肥崔剛想斥罵我們,收音機就傳來一

把近似於無的男性聲音。

「喂…喂…我是…」

「小子,快把頻道調校好﹗」古龍臉上浮現出一絲驚喜之色,以命令的口

吻對我說。

這個臭警察﹗

我在心裡暗罵一聲,卻沒空跟他計較下去,趕緊調校頻道,讓軍人的聲音

變得更加清晰。

「喂,請問有生還者在嗎?我叫伊藤夜峰,是中國解放軍的駐港部隊,現

身處瑞明樓的天台上,如果你感到身處的地方不安全或者糧食不足的話,

請與我取得聯繫,我可以為你們尋找食物以及安全疵護,請問有人聽見嗎

?喂…喂…」這個叫伊藤夜峰的軍人重覆昨天的話。

「這下你們相信了吧?」我微笑著,將收音機的聲量關掉。

「很抱歉,我懷疑你們了。」肥崔歉然道。

「還是算了,我們拿不出證據被你懷疑也是正常不過的事。」我聳了聳肩

,哂道。

「你只不過是為了大家的安危著想罷了。」陳慧欣也沒將這放在心裡,更

向他報以善意的笑容。

「太好了,我們有救了﹗」

「真是天大的喜訊﹗」

啪﹗

老弟與陳錦誠歡呼一聲,相互擊掌。

「既然如此,我們就出發去向那個軍人尋求疵護吧﹗」古龍笑逐顏開。

「同意﹗」阿弟與陳錦誠同時點頭。

「絕對同意﹗」陳慧欣點頭。

「我也同意﹗」這是肥崔的聲音。

「那你倆呢?」古龍已將我與柳青絲當成情侶看待。

「我找不到反對的理由。」我扭首望了望柳青絲,笑道。

「為何不?」柳青絲對我嫵媚一笑。

「等等,我……」張楠忽然大叫,止住了我們。

張楠,你是否思覺失調沒吃藥?

我與眾人不約而同,頓時以一種「看幼椎園小兒」的眼神去瞪住他。

「喂…別這樣看我﹗我只是…覺得這個計劃有點批漏﹗」張楠尷尬地摸著

腦袋,訕笑道。

「有何批漏?」古龍凶相畢露,冷聲道。

哈哈,看來若張楠無法給出一個令人滿意的交代,他就要遭殃了﹗

「我覺得,如果大家一起去尋求援助的話,一旦遇到危險,搞不好就會全

軍覆沒,倒不如派幾個人去,就算有事也不會『一獲熟』,對不?」張楠

揚揚得意道。

「好主意,那你也跟我一起去吧﹗」古龍笑呵呵道。

「不是吧?找我幹嘛?」張楠連忙伸手推卻。

「就是你了,你機智過人,就算遇到變異喪屍也能想到對賊,我不找你找

誰?」

哈哈,張楠這次遛不了啦﹗

「嗚嗚,你找錯對象了,機智過人的是影哥,不是我啊﹗」張楠哭喪著臉

,悲聲苦嗚。

神經病﹗

張楠這小子一定是皮癢了﹗

「我……」我剛想出聲反駁,就被陳錦誠打斷了。

「別再吵了,我們幾個一起去吧﹗」陳錦誠拍了拍我的肩膀,害我有苦不

能吐。

這個陳錦誠真他媽的討厭﹗

「好吧。」我只好把心裡的不忿吞嚥下去,一臉無奈道。

「你們去吧,我不想去了。」肥崔忽然道。

「好,就這樣定下了﹗我、張楠、陳錦誠、殤影四個人先去會一會那個軍

人,其他人就留在家裡準備吧﹗」古龍下達命令。

「好的﹗」

「準備齊整?」

「是的﹗」

「那我們出發吧﹗」

「是﹗」

古龍率先走到門前,將木門打開。

令人難以置信的一幕卻在我們眼前展現﹗

只看到一對金童玉女,哦不,是一對異性屍童正紋絲不動地站在門前,凶

神惡煞地盯著我們。

男屍童一聲不吭,猛然用拳頭擊打堅實的鐵閘。

砰—砰—砰——

鐵閘被撞擊的聲音直接傳入我的耳中。

而女屍童雖是站在一邊,但也沒有袖手旁觀的打算。

牠張開銀白的唇瓣,悲愴泣叫便從齒縫之間迸發而出。

「嗚嗚…嗚嗚嗚呼…」

嗒嗒—嗒嗒—嗒嗒嗒嗒

隨即,走廊處便傳來一陣急快的腳步聲。

「吼啊呀呀—」

接著,大概有二十多頭喪屍被引了過來,牠們狂聲吼叫,紛紛霸佔鐵閘的

每一處隙縫,有的用利牙磨蝕鐵閘的邊縫,有的用肩頭撞擊鐵閘。

當郎—當郎—當郎—

砰砰—砰砰砰—砰砰—

喪屍竟然在這種時侯來襲…

我們可以怎樣做?

「這下糟透了﹗我們怎麼辦?」老弟果然是我們之中最膽小的,他臉色發

白,擔驚受恐地問。

「沒辦法了,再不然就跟牠們死拚一番﹗」陳錦誠咬牙切齒,急忙從廚房

取出一把小型砍刀。

真不知道他是真的恢復以往的美雄本色,還是裝怯作勇?

「別衝著送死,總會有其他辦法的,你們說是吧?」張楠冷靜道。

「應該…是吧。」陳慧欣的聲音細如蚊子,顯得她信心不足。

「或許吧﹗」我隨口說。

「大家冷靜下來﹗」古龍大喝一聲,從袋裡取出一柄手槍,然後退出彈匣

,低頭一看,歎聲說:「唉,我這裡只剩下六顆子彈。」

「而我這裡就…」肥崔亦步亦趨,數了數彈藥,笑道:「哈哈,我比你多了

兩顆﹗要是我們每槍都爆頭的話,那也可以有效阻止喪屍攻破大門,甚至

造成威嚇作用﹗」

有沒有可能呀﹗

「單是說說就很容易,但做起來就難比登天﹗先不說你們能否百發百中,

就算可以,你們也不可能每槍都爆頭吧?﹗」我可不是為了打擊他們,而

是必須讓他們意識到我們現時的狀況。

「你說得對﹗所以我們必須珍惜彈藥…」古龍說到這裡,扭首而望。

我們也順著他的目光望去。

再堅不可摧的城牆都有被推倒的一天,更何況是一道鐵閘?

必須為喪屍群聚的力量而驚悸,我誤以為憑著鐵閘的牢固就足以令喪屍們  

打退堂鼓 ,誰能料到,單是半柱香的時間不到,鐵閘的邊緣已被磨蝕一大

片,空隙之大,足以讓喪屍塞進半個腦袋,歪著頭,轉而磨咬薄弱的一角



這只是普通喪屍的攻勢。

男屍童則施展拔山超海的力量,雙手伸進鐵閘的隙口,抓住鐵柱,使力扭

捏。

鐵柱立時被扭彎…

而一旁的女屍童見狀,奮然嚎叫著加入戰團,與男屍童的手交疊,一同扭

曲鐵柱。

「吼吼吼吼—」

群屍眼裡凶光畢現,共同撞擊鐵閘的每一處。

砰…砰砰…砰…砰砰砰…

牠們雖群情激憤,但卻緊守自己所屬的崗位,沒跟其他喪屍爭搶攻佔位置



即使有喪屍沒份參與攻擊閘門的工作,也只是站在一邊,怒聲吼叫。

「吼呀呀呀—」

整體上沒有絲毫雜亂…

從這一刻開始,我不再覺得牠們是毫無意識的喪屍,反而覺得牠們變成了

一隊整齊不亂的軍隊。

一股寒氣從頭頂流至我的心房,使我驚然無語。

「嘩呀,我的天啊﹗」老弟嚇得尖聲高叫,不住的四處亂跑,更把餐桌上

的玻璃杯撞倒。

喀嚓﹗

玻璃杯轟然落地,玻璃散碎滿地。

「閉嘴啦﹗」陳慧欣心煩意亂,忍不住怒聲喝道。

「我們的希望到底在何方?」縱是勇如陳錦誠,也禁不住低歎一聲,像一

顆洩氣的皮球,軟倒在地。

「錦誠,你不是說過,生命滿希望,前路由我創嗎?」張楠強自鎮定,安

慰性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沈聲道。

顯然,他是在鼓勵陳錦誠重新振作起來。

但在這種時侯,誰能保持清醒的頭腦?

正如此感概,忽然間,我瞄到柳青絲的柳眉緊皺在一起,眼裡滿是驚懼的

淚水,軟肩輕輕的顫動起來。

這也難怪,畢竟對於「屍童」這類的變種喪屍,她只是有所聽聞,沒親眼

見過牠們的恐怖,被嚇倒也是我意料之內的事。

可是,我不能讓我的女人受驚,我得做點什麼去安慰她﹗

將想法付諸行動,我倏地攬住柳青絲的柳腰,將她拉進懷裡。

「不用害怕﹗有我在此,就算有喪屍要咬你,我也會站在你身前,保護你

﹗」我在她耳邊低語。

「嗯,謝謝…有你在這裡,我就不懼一切。」柳青絲低咽一聲,將 首躺在

我的肩膀上。

「傻妞,我們之間還需要說『謝謝 嗎?」我悄然輕咬她的耳根,柔聲低語



正安慰著柳青絲,卻瞥見陳慧欣臉如白紙,玉牙緊咬紅唇,顯然也受驚不

少。

哦,就哄一哄這個小屄好了﹗

權當是給她一點安慰。

我趁著沒人注意,悄悄移動身軀,一把握住了陳慧欣的小手。

「啊﹗」

陳慧欣低呼一聲,瞧了瞧我,臉頰一紅,既似感激又似羞澀的情感從美眸

之中流露而出。

「喂,你們快看看﹗」張楠忽然驚叫起來。

我立時鬆開她的小手,將注意力轉移至鐵閘。

鐵閘果然無法抵擋喪屍群聚的力量﹗

本是堅固不倒的鐵閘已變成一堆脆弱無比的廢鐵,鐵閘上方的鐵柱全然倒

塌,露出一個長闊各一米的巨大缺口。

「嗚啊—嗚嗚嗚—」

兩頭喪屍嗚叫起來,正從缺口爬進家裡。

不能讓牠們進來,必須阻止他們﹗

我剛想吐出心底話時,古龍已然先發制人,朝著兩頭喪屍的頭部,按下板

機。

砰…砰…砰﹗

三槍過後,喪屍的頭顱頓時爆出淡白色的腦漿,屍軀也向後倒去,閘外的

屍群還來不及散去,便被兩頭喪屍的屍軀壓傷。

雖然有部份喪屍因頭部著地而受傷,甚至被細小的石粒刺穿腦門而亡,但

我心裡清楚得很,這對屍群的整體傷害只不過是滄海一栗。

下一刻,站在一旁、無所事事的喪屍便填補牠們的位置,爬向缺口。

砰…砰…砰…砰﹗

又是一陣轟然巨響,不過這次是由肥崔的槍口發出的。

幾頭喪屍應聲倒地。

呃,看來我說錯了,在如此近的距離,每槍爆頭也不是一件有多難的事。

可是,這次後方的喪屍已然精明許多,不待喪屍的屍軀壓倒在地,牠們便

紛然散開,讓出一處空地供「死屍」倒下。

「再這樣下去,我們的子彈很快就要耗盡了﹗」古龍急聲提醒。

「你說得對﹗正所謂『擒賊先擒王』,我建議,先把那兩頭屍童擊倒,這

樣喪屍便失去首領的精神支柱,自然不攻自破。」肥崔說。

「說得很棒,這是我認識你以來第一個英明的決定﹗」古龍笑道。

「喂,不是這般說話啊﹗留下幾份薄面好吧?﹗」肥崔尷尬笑著。

「有沒搞錯﹗現在大難當頭,你們還有心情開玩笑?」陳錦誠怒道。

「這叫談笑用兵好不?﹗」肥崔笑罷,便湊近缺口,對著兩頭正在「嗚嗚

」泣叫的屍童擊射。

砰…砰﹗

槍聲很響是不錯,可是我卻聽不到屍童倒地的聲響。

難道……

我心裡泛起一股不祥的預感。

鬆開柳青絲的嬌軀,湊前一看。

果然﹗

有一股強大的力量把子彈沖散開去,而能夠這般做的,只有那頭在公園遇

上的變異喪屍﹗


那頭變異喪屍正躲在屍群的中央,低嚎起來。

怎麼,牠還未死去?

先前那兩個軍人不是已經把牠擊殺了嗎?

凝視一看,發現那頭變異喪屍比先前的高了幾分,身軀也更為龐大。

顯然,牠並非是先前在公園遇到的那頭變異喪屍,只是巧好是同一類型罷

了。

就在此時,變異喪屍決定親身上陣,牠抓住缺口邊緣,緩緩爬去。

必須阻止牠﹗

否則我們便死定了﹗

我不敢用手去推開牠,只敢關上打開的木門。

「吼吼吼—」

剛關上一半木門,牠便怒然吼叫。

奪命魔音鑽入耳門,使我痛得倒在地上。

然後,牠的半個身子爬進家裡…

「快…快把門關上﹗」我喘息道。

「是﹗」張楠急忙上前,用臂膀一撞。

乓﹗

木門牢牢關上。

「嚎呀呀—」

變異喪屍痛嚎一聲,被夾在兩道大門之間。

古龍走了過來,把我拉起來。

「謝謝。」我道謝。

砰—砰—砰砰—

彎彎—彎彎—

看來鐵閘即將被破,連螺絲鬆脫的聲音都發出了。

噹咯—噹咯—

這是某鐵柱被扯脫而發出的聲音。

「我們怎麼辦?」老弟措手無賊,驚叫道。

「我也不知道,我的子彈幾乎耗盡了﹗」古龍面露苦色,澀然一笑。

噹郎﹗

陳錦誠喪失意志,索性連武器都拋下了。

我再瞧瞧肥崔,他滿頭大汗,眼神呆滯,默然不語。

「嗚嗚…嗚…嗚嗚嗚…」

而陳慧欣及柳青絲兩人則惺惺相惜,一邊流淚,一邊擁抱對方。

大家都喪失鬥志,這場硬仗還怎樣打下去?

而我又可以怎麼辦?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撞擊聲依然響亮。

正當我也忐忑不定之際,張楠忽然大笑一聲,說道:「或許我們可以從窗台

走到另一間房子﹗」

眾人的雙目登時恢復神采。

「這個主意似乎可行。」肥崔沈思著。

「這提議雖然危險了些,但似乎值得一試。」老弟點頭道。

我就覺得張楠的提議不怎麼樣。

懷著滿腔疑慮,我走到窗前,上下打量窗台。

得個屁﹗

「這個主意行不通﹗」我斷然道:「第一,窗台如此窄小,以肥崔、古龍的

身形怎樣通過?難道我們要拋棄他們而去?再說,走窗台不但容易失足,

而且樓宇更新計劃尚未執行,試問,一個建造了二、三十年的窗台真的能

承受幾個人的重量嗎?另外,就算上述的問題解決了,我們怎麼知道鄰近

的房屋有否喪屍?」

「好吧,算你說對了。」張楠歎了口氣。

「其實,張楠的提議還是值得一試,畢竟現在……」陳錦誠話未說畢,就

被一聲巨響打斷了。

砰﹗

咔咯﹗

噹﹗

我聽得出來,鐵閘已被拆去,並扔到一處去。

「該死﹗」

我駭然驚叫,霍然回首。

砰﹗

木門正被擊打,門的牆邊掀起一把塵埃。

「我們完了,連堅固的鐵閘也這麼快被喪屍攻破,那麼…木門更是不堪一

擊﹗」張楠眼中閃爍著一絲絕望之色,驚聲低語。

「嗚…殤影哥,我們怎麼辦?」柳青絲淚如雨下,驚懼道。

「或許…我們可以嘗試張楠的提議。」陳錦誠道。

「如今只能這樣了。」肥崔苦笑說。

「等等…我想到一條出路﹗」老弟說罷,連忙搬開電腦桌。

電腦桌的後面竟然是一個乒乓球大小的洞口﹗

看得眾人嘖嘖稱奇。

「不是吧,老弟你玩偷窺也不預我一份?」我驚訝道。

「哥,我現在沒空跟你解釋這麼多﹗趕緊找工具箱把這個洞擴開﹗」老弟

臉上一紅,急道。

其他人連忙去找工具箱。

「等等,在把洞擴開之前,必須得知鄰邊有否喪屍等著我們?」我止住他

們,從櫃裡取出望遠鏡,湊目入前,窺看鄰家的狀況。

第一眼看到的是滿地的血跡、散亂的傢俱,但喪屍的蹤影仍未映入眼簾。

難道喪屍躲藏起來?

我心中一驚,換了個角度,繼續埋首窺看。

就在鄰家的角落處,我見到兩頭喪屍正撕咬著一個裸露全身的少女。

微微調校度數,卻見一頭喪屍把少女的乳房扯了出來,然後塞在嘴裡,慢

慢嚼食。

而另一頭喪屍則埋首撕咬少女的陰部,鮮血幾乎遮蓋了她的下半身。

嘔…

我立時退首,嘆了口氣,說道:「對面也有喪屍,還是不用指望這條路了﹗



「難道真的要從窗台逃生?」老弟惶恐不安道。

砰—砰—砰砰—

門外的撞擊聲再次提醒了我們時間無多。

「我靠,我先去拿工具箱好了。」陳錦誠說後,便提了工具箱過來。

呃,不是真的採用張楠那個危機重重的計劃吧?

我暗暗一驚,在家裡四處打量著,思索有否其他方法能助我們脫離困境。

忽然間,我瞄到了 在角落處的一條繩索。

也許我可以利用它…

啊﹗

一道既大膽又瘋狂的念頭在我腦海霍然而生。

「肥崔,我想到一個可以令我們得以存活的方法﹗」我面露喜色,笑道。

「是什麼?快說﹗」肥崔驚喜如狂,猛地搖晃我的肩膀。

「啊,痳煩你別搖我的左肩好不?我的傷口還在發痛…」我微微一痛,苦

笑說。

「抱歉。」

「那就是先把窗口的框架拆掉,然後用繩索把我的手機綁起,按下某段聲

音的播放鍵,令手機發出聲音,在喪屍攻破木門之前,把手機拋去半空,

以引開喪屍的注意力,這時喪屍便會隨著聲音而『跳樓』,我們便可以存

活。」我說道。

「引開喪屍的注意力,這點是不錯,但在引開喪屍的注意力時,我們是否

應該躲在某處,避免被喪屍發現?」肥崔質疑道。

「我們應該躲在…」我一面說,一面四處張望。

「我們可以躲在衣櫃裡。」老弟忽然指著湊近窗口的大型衣櫃,補充道。

「這衣櫃真的夠我們這麼多人躲在一起?」古龍皺了皺眉,問道。

「應該足夠,只不過會一點擠迫,不過辛苦一會總好過送命吧。」老弟說



「好,既然如此,古龍及錦誠負責拆掉窗架,殤影負責綁繩及播放聲音,

向東你負責協助你哥,張楠及青絲負責遞送工具,慧欣便負責監測及報告

木門的損壞程度,現在,行動開始﹗」肥崔發出命令。

命令一出,眾人連忙執行自己所屬的工作。

我立刻撿起繩索,先將繩頭綁在櫃角處。

幸好我曾經參加過童軍,懂得不少的綁繩技巧,現在終於派上用場了﹗

整個綁結過程,我用了不到半分鐘就搞定,更不用我弟弟的幫忙。

「你們快一些﹗木門開始崩裂了﹗」陳慧欣急聲提醒。

「知道了﹗」

「用得著你提醒嗎?」

扭首一看,果然瞧到木門開始泛起一絲細微的裂縫,門身不住震動,許多

沙粒散落在地。

砰…砰砰…砰﹗

看來我得加快速度,單薄的木門根本撐不了多久﹗

念及思處,我便從褲袋取出手機,並將它束綁在繩索的末端。

唉,若非生死關頭,我也不想棄置這部手機,因為那裡承載著不少我與林

愛紗的回憶,包括私密照片和……呃……性愛錄像。

我一邊在心裡感嘆,一邊完成手上的工作。

「搞定﹗我的工作完成了﹗你們呢?」我轉首問道。

「我們還差一個窗架﹗」古龍道。

「再快一些﹗木門即將破裂﹗」陳慧欣驚然道。

再次扭首,卻見木門上的裂縫已擴大幾分,不僅如此,還像蛛蜘網般急速

地向著四方八面,擴延開去。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吼呀呀呀呀—」

由於裂縫的關係,令外面的聲音從其穿透而出,變得猶在耳邊,令人心寒

不已。

「你們要快一些﹗喪屍即將破門了﹗」肥崔催促道。

「HI!﹗你看不見我正在加快速度嗎?」陳錦誠罵道。

嘩,連陳錦誠也忍不住說起粗口。

「喂,我要一個剪刀,快給我拿來﹗」古龍急道。

「給你﹗」張楠遞了過去。

「木門真的要爆了﹗」陳慧欣再次警告。

「我操,慧欣、向東、張楠、青絲,你們先進入衣櫃裡躲避。」

「是。」

四人聞言,急忙打開衣櫃,擠身入裡。

「噹郎」一聲,最後一個窗框也跌在地上。

「我們搞定了。」古龍與張楠兩人完成工作後,便連忙躲進衣櫃。

「殤影,你負責最後的工作:按下播放鍵及拋出誘餌。」肥崔命令說,也躲

進衣櫃裡,不過他特定為我打開半邊櫃門。

他媽的,怎樣最危險的工作總是留給我完成﹗?

我在心裡抱怨著。

砰砰砰砰—砰砰砰﹗

「嗚呀啊—啊啊嗚—」

這時,木門上的裂縫已擴延至門邊未端,外面的嗚叫聲及撞擊聲不絕如耳



我,林殤影,必須成功逃生﹗

站在衣櫃的門邊,我立下決心,強自壓下心中的驚懼,倏地在手機按出一

部影片,按下播放鍵,並將音量調校至最高,奮力一擲。

「呼」的一聲,手機破窗而出。

就在這一刻,木門「砰」的一聲破開,伴隨而來的是瘋狂的嘶叫聲。

「嘶嘶呀—嘶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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糟透了,這章好像沒舊版的那般刺激,
好似還沒多少恐懼感。算了,刺激與恐
怖都留在下一章—險中求生.新的同伴。

評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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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言 使用道具
X.K
男爵 | 2014-4-10 15:19:10

第十六章 險中求生.新的同伴

「啊,殤影,別拿境頭對著我的…下面,人家好害羞嘛~」

此時,吊在半空的手機傳來林愛紗久違的溫聲軟語。

可是此刻的我卻沒時間去回味。

借著衣櫃櫃門的遮擋,我悄悄步向衣櫃。

在鑽進櫃門之前,我還感覺到數不清數的喪屍與我擦身而過,牠們口中的熱氣都噴在我的肌膚上,帶給我一種被燒烤爐既的火烘燒的感覺。

幸好…我在拋出手機之前還站在櫃門邊,否則首先吸引喪屍的注意力便是我這個「人肉誘餌」了。

我一邊瞧著喪屍癲狂地撲向窗台,一邊悄然關上衣櫃櫃門。

我的計策似乎成功了﹗

我暗自一喜,找了個偏近櫃門的位置,躲藏起來。

手上忽然傳來一陣柔軟髑感,輕輕扭首,便瞧見柳青絲握著我的手,美眸露出既是喜悅又是擔憂的神采。

「不用擔心。」我用嘴形跟她說。

「哥,你沒事就好了。」老弟低聲喜道。

「別說話。」肥崔警告說。

由於這個衣櫃的櫃門是以一塊塊的木板蓋成,因此我可以籍著木板與木板之間的縫隙,窺探外面的一切。

「啊呀…殤影,輕一點,啊嗯,都叫你輕、輕一點了,嗯嗯,還要這麼粗暴對待人家…」手機傳來林愛紗嬌媚的呻吟聲。

我靠,我與林愛紗私密的床上話全被我身後的那些傢夥聽去了﹗

儘管在這個時侯沒人敢笑出聲來,我還是感到臉上火紅紅的一片。

算了,還是回到正題。

由於這種呻吟聲與求救聲非常相似,令喪屍們誤以為樓下有人類求救,更是食欲大動,越發狂熱地衝向窗台。

「嘶嘶—嘶呀—」

從我這個較為偏斜的角度,可以窺見許多喪屍不要命地衝到窗台,然後嘶叫著翻身,向著幾十米高的地下躍跳。

哈哈…喪屍們真的「跳樓」了﹗

我剛想悄然一笑,便瞧見還有三頭喪屍沒有受到誘惑,正矗立在窗前,默然瞧著同伴的癲狂行為,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

那三頭不是普通喪屍,正是喪屍變異者與男女屍童。

牠們…果然是有智慧的生物,竟懂得分辨誘餌的真實性﹗

一股難以言明的寒意從外部肌膚侵入,鑽入骨骼,滲進血脈,令我的體溫驟然急降﹗

突然,喪屍變異者轉過身來,對著屍童怒吼一聲。

「吼呀呀呀呀—」

男屍童嚇得全身發顫,連忙朝臥室走去。

女屍童也不敢與牠的目光對上,走向大廳。

喪屍變異者「呵」了一聲,彷彿是對男女屍童的行為感到滿意。

這…難道是喪屍變異者向屍童發放搜索獵物的命令?

想及此處,我心裡又是一陣發毛,身子不由向後退去。

過了兩、三分鐘,男女屍童便畏畏縮縮地回來,不敢靠近喪屍變異者半步。

我們還待在衣櫃裡,屍童自然一無所獲。

喪屍變異者的血眸暴睜,狠狠地盯住他們,驀然,發出一聲尖聲厲叫。

「吼呀呀呀呀呀—」

我的耳門像是被針扎到似的,疼痛極了。

輕撫著受傷的耳朵,繼續窺看。

喪屍變異者單手掐住男屍童的脖頸。

「嗚啊…嗚嗚嗚…」

男屍童掙脫不果,痛苦地呻吟起來。

下一刻,喪屍變異者的另一手抓起男屍童的頭顱,雙手狠狠一撕,男屍童還來及發出一聲慘叫,大腦便與身體斷開連繫,黑血飛濺。

臉龐一陣濕涼,黑血竟然穿透細密的縫隙,濺到我的臉上。

可見喪屍變異者的力量之大﹗

我連忙抹去臉上的血跡,又畏又懼地注視著這一幕。

「嗚啊﹗」

一旁的女屍童嚇得嗚叫一聲,向著窗台的方向逃去﹗

顯然,牠寧願跳樓自殺,也不願意接受這令人骨寒毛豎的喪屍變異者的懲罰。

可是,喪屍變異者沒讓牠得逞,又是一聲尖嘯﹗

「吼啊呀呀呀—」

我耳門一痛的同時,女屍童已軟倒在地,色若死灰地瞧著緩緩逼近的牠。

喪屍變異者屍身一撲,直接咬在女屍童的頸上。

黑血再次飛濺﹗

喪屍變異者由女屍童的頸部開始,沿下而咬,直至女屍童的下體被咬得血肉模糊才罷休。

「好恐怖的喪屍。」老弟低聲驚呼。

「趕緊給我閉上你的狗嘴﹗」古龍毫不留情地罵道。

這個古龍真是太可惡了,竟敢這般罵我弟弟,我得……

我的思緒突然中斷,因為我瞧到喪屍變異者已擡起牠的頭。

牠的下巴還滴著黑血,凶狠的血眸竟是盯著我們身處所在﹗

在這一剎那,我感到全身的血液被抽乾,無法動彈。

牠緩緩走近櫃門,眼也不眨地盯住我們。

很快的,牠的黑臉已貼在櫃門上,猙獰的臉容在我眼前晃動,暴紅的雙眼與我對視。

我可以清楚看到牠眼裡的細微血絲…

牠到底有否發現我們?

希望櫃裡的衣服可以遮擋牠的視線,別讓牠看到我們﹗

我在心裡祈求著。

「吼﹗」

牠低吼一聲,血眸不住轉動,似乎在打量櫃裡的每一處。

就在此時,一股難聞的騷味從後方傳來。

難道有人被嚇到忍不住撒尿?

我聳然動容,急忙回首,果然見到老弟憋紅的臉。

天啊﹗

我怎會有這個膽如鼠輩的弟弟﹗

我失望地低下首,輕輕搖首。

與此同時,喪屍變異者忽然大吼一聲,一拳擊破櫃門。

牠的拳頭在我的頭頂擦邊而過﹗

幸好,我剛才低下了首,不然就被牠擊倒了﹗

牠拳頭上的血滴在我的額頭,滑過我的臉龐。

千萬…別發現到我﹗

我膽裂魂飛,戰戰慄慄地蹲低身子。

下一瞬間,我感到脖頸一緊,無法正常地呼吸。

不是吧?牠竟然發現了我?

這道念頭一生,喪屍變異者便把我從櫃裡扯了出來,使力扔在地上。

背部與堅硬的地板發生碰撞,痛得我呲牙咧嘴。

我剛要忍住疼痛、爬起來時,喪屍變異者再次把我抓住了。

牠抓住我的恤衫﹗

不,我不能死﹗

我大驚,趕忙從袋中抽出暗影,朝著牠的肚子刺了下去﹗

「呵啊﹗」

牠痛叫一聲,放開了我。

雖暫時脫身,可是牠的痛叫聲卻像強勁的回力鏢一般,讓我自食其果,再度受挫﹗

我痛得半蹲在地,眼角瞄到躲在櫃裡的肥崔探出頭來,並舉起手上的手槍,朝著牠的背部擊射﹗

「砰」的一聲,喪屍變異者背部中槍,令牠發出一聲慘嚎﹗

剛偷襲成功的肥崔猝不及防,手上的槍也不禁震跌了。

必須趁著喪屍變異者還未回過神來,撿起手槍,否則什麼都完了﹗

儘管處於疼痛與恐懼之中,我的思路依然清晰,驅使我奮不顧身地撿起地上的手槍。

但是…我的行動瞬間被制止了﹗

喪屍變異者比我的反應更快,牠一把掐住了我的脖頸。

難道我就要莽身此地?

心中升起絕望的念頭,面色如灰地凝視著牠逐漸逼近的利牙。

我的一切反抗已然失去功效﹗

突然間,「砰」的一聲,喪屍變異者的頭顱在我面前爆裂,腦漿與黑血濺到我滿身皆是。

可是我卻沒有絲毫惱怒,有的只是無盡的喜悅與感激。

「古龍,你救了我?」我驚喜地問,因為肥崔的槍已不在他手,在這裡,能開槍的只有他。

「不是我。」古龍擺了擺手,斷然否認。

不是古龍,那就是……

我立時向著對面大廈的天台望去。

果然瞧見那個叫伊藤夜峰的軍人站在屋頂邊緣,手裡握著一把狙擊槍。

軍人們又救了我一命﹗他們真是我的福星﹗

我連忙向他作了個感謝的手勢。

他沒有回話,只是聳了聳肩,嘴角微微上楊,彷彿他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

肥崔見狀,連忙在桌上找了一張白紙,然後寫上以下的字句,並向軍人舉起。

「謝謝你救了我們,我們現在就來天台找你,可以嗎?」

軍人微微點頭。

得到軍人的肯首,肥崔立刻對我們道:「門已破,此地不再安全,我們必須到達天台,尋求他的疵護。」

「你說得對。」我答道。

大家也點頭稱是。

「事不宜遲,馬上出發吧﹗」肥崔說著,已走到大門。

我們跟隨其後。

在離開家門的時侯,我有點惆悵地回望一眼。

別了,我過去的家﹗

肥崔打開防煙門,率先走到裡面。

我們緊緊跟隨。

由於此處與天台只有一層之距,我們也不再磨躇下去,不談半句便急急忙忙地淺踏階梯。

當我們走到三十八樓時,才發現通往天台的門被一個鎖扣鎖上了。

「該死的﹗走到這裡才遇上阻礙﹗」肥崔氣急敗壞道。

「別犯傻了。」古龍淡淡一笑,將手槍的槍口朝著鎖扣,然後按下板機。

「砰」的一聲,鎖扣應聲而斷。

「趕快走吧。」古龍笑了笑,隻身走到天台。

「吼啊呀呀—」梯間再度傳來喪屍的咆哮聲。

我立即朝下一望。

一頭缺了半張臉龐的喪屍正在怒吼,帶著六、七頭喪屍從下層的階梯追逐而來。

又是牠﹗

今天真是一個倒楣的日子﹗

「快走,我們可沒有多餘的彈藥對付牠們﹗」肥崔急道,拉著眾人走上天台,然後關上了天台的門。

「如果你們還想保住性命的話,我勸你們最好立刻過來我這邊﹗」剛進入天台,一把威嚴的聲音便傳了過來。

我立時順著聲音的方向望去。

那是一名身穿墨綠色軍衣的軍人正在對面的天台朝著我們輕輕揮手。

他左手握著一把鋒利的63式三菱軍刺,右手提著一支不知名狙擊槍,抱歉,我真的不認得這把槍﹗

他的皮膚白晰不已,但裸露在外的手臂卻堅如磐石,孔武有力。

我再望向他的臉龐,他的臉龐雖是被幾道幻彩遮蓋,但這反而突出了他的五官之美。

他碧藍色的雙目炯炯有神,鼻樑高挺,唇的闊度恰好適中。

他有著一把淺藍色的頭髮,右邊的髮偏長,把右眼全然遮掩,為他自身平添幾分神祕感。

他的肩上披住一條純黑色的披風,隨風飄蕩。

他絕美的臉龐與威風凜凜的外型相配得天衣縫。

他就是我們新的同伴嗎?用不著這麼拉風吧。

縱使是躋身於帥哥之流的我,在他面前,也是自愧不如。

「抓住旁邊的鐵柱,爬過來我這邊,立即﹗」他嚴厲地警告我們,並舉起手上的狙擊槍,瞄準的方向竟是靠近門邊的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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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言 使用道具
X.K
男爵 | 2014-4-11 18:26:51

第十七章 商場之路

他該不會是要射殺我們吧?

忽然,他拉了披風附帶的面罩,僅露的雙目凝著一絲殺意。

他要殺我們﹗

我心頭一冷。

接著,他壓下板機。

呼﹗

由於狙擊槍已裝置滅聲筒,所發出的聲音微乎其微。

我肩邊一涼,宛如手持鐮刀的死神與我擦邊而過。

拍﹗

驚然回首,發現半面喪屍的屍軀躺倒在鐵門上。

還好不是向我開槍…

這個纏靴鬼終於掛了﹗

我正要向他道謝,伊藤交峰便冷冷地對我們說:「還不過來的話,我就把鐵
柱取走,你們最也不用過來了﹗」

「來,我們這就來﹗」肥崔急忙叫道,走到兩座大廈之間的邊緣。

我也跟了過去。

發現兩座大廈之間卡住一個一米多長的鐵柱,上頭還壓住一塊看似結實的
木板。

嘩,這塊木板是否真的足以承受一個成年人的重量?

我注視著那塊木板,心裡驚疑不定。

伊藤夜峰似乎瞧出我的想法,語氣堅定道:「放心,只要你們不在木板上逗
留,就不會有事﹗」

肥崔聞言,立時急速踏上木板。

木板雖然有些震抖,但肥崔還是有驚無險地走到伊藤夜峰的身邊。

看來伊藤夜峰果然沒說謊。

見到肥崔安全無事地通過板橋,其他人也紛紛仿傚而為。

「嗚嗚—嗚呀呀—」

砰砰—砰砰砰—

雖然半面喪屍被殺,但其他喪屍仍未死心,接二連三地撞擊鐵門。

我得趕快去到對面。

瞧見大部份人已到達對面台,我也不甘落後,壯著膽子,踏上木板。

腳下立時傳來一陣搖動之感。

這木板隨即都有翻倒的危險,我得快速通過。

頓時加快腳步,越過這道板橋。

這時,我才發現只剩下老弟一人還未過來。

「老弟,你還在等什麼,還不趕快過來我這邊﹗」我急聲喝道。

只因鐵門已發出鏍絲鬆脫的聲音,相信不出半刻便會被喪屍攻破。
「我…有點怕﹗」老弟驚道。

媽的,真是掉我的面﹗

「你再不過來的話,喪屍就要把你吃掉﹗」肥崔也急聲叫道。

老弟聞言,便試探地輕踏木板,但隨即又退縮了。

真是氣死我啦﹗

接著,鐵門「噹」的一聲被撞開了,喪屍魚貫而出。

「吼啊啊啊—」

牠們發現老弟後,便狂吼著向老弟衝來。

而老弟還在磨蹭下去。

沒辦法,非常時期只能用非常手段。

我唯有狠下心來,殘忍道:「你想死的話就別過來,他媽的,真不知道老爸
老媽是否因此被你害死的﹗」

我明明知道真相,卻故意將之扭曲,為的是激起老弟的怒火,迫使他走過
來。

果然,老弟一聽之下,臉上露出悲怒的神情,一邊踏著木板,一邊痛聲道:
「是啊﹗老媽老爸是被我害死的﹗這樣你滿意了吧﹗」

哎呀,老弟,你以為我想這樣說的嗎?

我心中也是一痛。

老弟悲傷歸悲傷,可是追趕其後的喪屍卻不以為然,紛紛衝向我們這邊。
伊藤夜峰見狀,連忙蹲下來,將木板翻倒。

木板翻倒後,幾頭喪屍便踩在鐵柱上,全都因不懂控制平衡力而墮落樓間


「嘿﹗」

伊藤夜峰冷笑一聲,索性將鐵柱給拆掉,完全斷絕了喪屍的追路。

「吼啊啊啊啊—」

喪屍眼見獵物在前,看似唾手可得,卻無法觸及,不由得怒然吼叫起來。

喪屍已對我們構不成威脅。

脫離險機,伊藤夜峰才轉過身來,他摘下面罩,自我介紹起來:「我叫伊藤
夜峰,軍階是少校,你們可以叫我伊藤少校,我是中國解放軍的駐港…」

「行了,你之前不是已經說過一遍了嗎?」張楠不耐煩的打斷他的話。

「呵呵,也是,那我不多說了,免得你們耳朵生頄。」伊藤少校的嘴角掛
住一絲淡淡的笑容。

這時我才發現伊藤少校並非一個古板的人,他笑起來很好看。

我提出了大家心中的疑問:「其實,伊藤少校你是否香港政府派出的救援部
隊?」

「不,我不是救援部隊,我估計政府現在也沒空派出救援部隊來拯救市民
,因為在這幾天裡,我曾經多次撥發總部的電話,可是卻完全連繫不上他
們。」伊藤少校斂起笑容,神色凝重道。

唉,還以為有救了…

大家的臉上都寫滿了失望。

隨即,張楠提出了另一個問題:「為何這裡只有你一人,你的同伴呢?」

伊藤少校聞言,虎軀一震,眼中閃過一絲哀痛之色,沈聲道:「我有兩個同
伴,其中一個到了商場後便失去蹤跡,另一個則被一個滿身是蟲的怪物給
殺死了。」

「滿身是蟲的怪物?」除了我與陳慧欣以外,其他人都不禁發出一聲驚呼
,究竟蟲人沒有在他們面前出現過。

「是的,這事我不想再提下去。」伊藤少校點點頭,說道。

「那麼,你說過會為我們提供食物,這是真的嗎?」柳青絲好奇問道。

「不﹗我從沒說過會為你們提供食物﹗」伊藤少校矢口否認。

什麼?﹗

此話一出,害得眾人臉色劇變,不由退後一步,充滿警惕地瞧著他,肥崔
、古龍兩人更是取出了手槍,只不過因先前的救助才沒將槍口朝向他。

「唉﹗」

伊藤夜峰輕歎一聲,扔下手上的狙擊槍,以表示對大家毫無惡意。

他解釋說:「我想你們誤會了,我是說會你們提供安全疵護及尋找糧食,不
是說現在的我擁有食物。」

「那好,你既然說會為我們尋找食物,那到底去哪裡尋找?」肥崔目不轉
晴地盯住他。

「去小西灣商場﹗那裡有著數不勝數的糧食、飲料以及工具等物資。」伊
藤夜峰答道。

「你怎麼知道那裡沒有喪屍?若然那裡是喪屍的巢穴,我們豈不是自投羅
網嗎?」古龍亦提出了他的質疑。

「我想我有必要解釋一番,這裡已被喪屍發現,實在不易久留下去,這是
第一。第二,為了商場裡的物資,一些冒險是無可避免的,你們當初也不
是冒著危險過來嗎?最後,我可以作出承諾,我將會在前往商場的路上為
各位護航,或許你們會對此深感懷疑,我真的能保護各位的安全嗎?的確
,我不可能確保每個人都在商場之路生還,不過我可以利用我的偵察能力
,為大家避免一些不必要的戰鬥。因此,我想與各位一起走過這條路﹗」
伊藤少校掃視著每一個人,咬音咂字地道。

確實,他的話很有道理,聽得我也有些心動了。

不過,至於是否接受他的建議還是由肥崔決定。

「這個…」肥崔還在猶豫。

「如果你們無法接受的話,那我也無話可說了,只能祝福你們安全脫險。
」言罷,他撿起地上的狙擊槍,提起腳步,向著鐵門方向走去。

「等等…我們接受你的建議,但你必須走在前頭,以顯示出你的偵察能力
。」肥崔終於表決了。

「謝謝。」伊藤少校從背包裡取出了兩排手槍彈夾,遞給了肥崔、古龍兩
人,說:「剛才我已看出,你們沒有多少彈藥,就先用我的吧,縱然我的偵
察能力再好,也無法顧及全面。」

「很好、很好﹗」肥崔笑不攏口。

「謝謝你﹗」古龍喜不自禁地與他握手,並向他介紹自己。

其他人也紛紛報上名來。

介紹完畢後,伊藤少校便再次向幸存者們發出搜救信號,要求他們在五分
鐘內到達天台。

五分鐘過後,天台上依舊一個人影也不見。

他只好覆行承諾,一馬當先地打開鐵門。

伊藤少校帶領我們,進入了三十八樓的後樓梯。

基於後樓梯一頭喪屍也沒有的緣故,於是我們毫無阻礙地到達走廊。

走廊的地板上全是喪屍吃剩的碎肉,人類的肢體支離破碎,剩下的只是一
些被咬得崩裂半邊的骨頭,以及散碎的骨屑。

濃烈的血腥在空氣中洋溢。

「大家貼靠牆壁,低聲說話,讓我先試探一下這裡有否喪屍。」說著,伊
藤少夜便貼靠牆邊,拉上面罩,並撿起一塊骨頭,向著走廊的中央輕輕扔
去。
噔﹗
「嗚嗚啊—嗚嗚啊—」

立時就有幾把嗚叫的聲音響應起來。

伊藤少校微微探出腦袋,然後轉頭,壓低聲量對我們說:「外面有四頭喪屍
,或許還會有更多,我需要你們幫忙清理一下我無法顧及的喪屍。」

大家連連點頭。

「那就走吧。」當我聽到尾音時,伊藤少校已走到喪屍的面前,然後取出
手槍,擊殺喪屍。

砰…砰…砰﹗

響亮的槍聲響徹走廊,令不少喪屍從各處走出。

砰…砰﹗

幾頭喪屍頭部中槍,陡然倒下。

我不想跟喪屍肉博,以免被感染。

於是,我立馬按下了升降機的等侯鍵,讓停留在G層的升降機徐徐而上。
喪屍從四道防煙門湧出,雖然每次只有幾頭,但也害得肥崔他們也有些手
忙腳亂。

突然間,一頭喪屍迎面撲來。

我立即打了個翻跟,避開了喪屍的撲擊。

接著,「砰」的一聲,喪屍就被一旁的伊藤少校擊殺。

「謝謝。」眼見升降機還有少許時間才到達三十八樓,我便在他們身邊助
攻。

我趁機絆倒一頭正要在古龍背後偷襲的喪屍,然後將暗影插進牠的脖頸。

黑血濺出,抽離暗影。

「謝了。」古龍向我點點頭,便繼續擊殺喪屍。

由於這批喪屍的團結性不高,喪屍之間經常發生碰撞,所以我們得到不少
機會,趁機將牠們擊殺。

就在此時,升降機門「叮」的一聲打開了。

我們急忙衝進裡面,我最後將門關上,斷絕了喪屍不甘的嗚叫聲。

「你們還團結的嘛,難怪可以存活到現在。」伊藤少校拉下面罩,讚嘆道

「你的身手也不懶,不愧是軍人。」肥崔笑道。

「說句題外話,聽你的名字,你應該是個日本人?」古龍問道。

「其實,我是個中美混血兒,母親是日本人,父親是美國人。」伊藤夜峰
回道。
「難怪你長得這般帥。」陳慧欣美眸閃爍著一絲驚奇之色。

不是吧?這個小屄這麼快就看上人家了?

「謬讚了,我只不過是個長相平凡的軍人罷了。」伊藤少校擺了擺手,謙
虛說。

要是他也只是長相平凡的話,那麼我不就是個醜人?

「你真的太謙虛了。」我翻了翻白眼,無奈說。

伊藤夜峰笑而不語,擡首瞧了瞧數字屏。

數字屏顯示出「G樓」,意思是即將到達地面。

「待會你們先待在升降機裡,讓我先看看大堂有否危險。」伊藤少校正色
道。

「我果然沒看錯人。」

「謝謝你。」

「沒問題。」

他真是一個身先士卒的好軍人﹗

心中對伊藤少校的好感不由而增。

叮﹗

下一刻,升降機到達地面,升降機門應聲而開。

伊藤少校按照先前的做法,悄悄探出半邊腦袋,然後跟我們回報狀況。

「是尖嘯者。」他說。

「尖嘯者?」我奇道。

「就是先前差些把你殺害的那頭變異喪屍,由於牠會利用尖 聲作為武器,
所以我便叫他為尖嘯者。」伊藤少校回道。

什麼?又遇上牠?這已經是第三次遇上尖嘯者了。

「那怎麼辦?牠會以守為攻,亦會以攻為防,我們該如何擊破?」我驚道

「其實,牠並非難以擊殺,只要找人引開牠,就可以趁機將之擊殺,殤影
,你幫我引開牠,可以嗎?」伊藤少校說著,又把遮住脖頸的面罩拉上。

「呃…好吧。」我猶豫一下,便答應了,因為我相信他的槍法;他極為精準
的槍法曾經救下我們兩次。

「喂,傻逼,來追我啊﹗」我走出大堂,一邊高聲呼喊,一邊向後退去。

「吼吼吼—」尖嘯者見狀,頓時怒吼著向我追來,絲毫沒有察覺待在一旁
、正在瞄準的伊藤少校。

「滋」的一聲,尖嘯者的腦袋就搬家了,腦漿四噴。

果然,只要引起尖嘯者的注意力,躲在一旁的人就能輕易將牠秒殺。

「你果然厲害﹗」我湊到伊藤少校的面前,向他舉起大挴指。

「若缺少你的引導,我槍法再準,也無法將牠擊殺。」伊藤少校毫不邀功
,一邊走向大堂的閘門,一邊提醒道:「我們也趕快走吧,趁著現在沒有喪
屍。」

我們跟隨伊藤少校,離開了瑞明樓。

外面仍是一個荒涼廢棄的世界,遍地血跡,滿地殘肉。

就連原本用作康樂用途的公園也被玷汙,草地上躺滿一具具屍體,血液滲
進土壤。

公園裡更有多頭喪屍徘徊不散。

「我們還是繞路而行吧,避免暴露在牠們視野之內,一起走內側的路吧。
」伊藤少校說著,帶領我們而行。

我們一行人靠在其他大廈的邊側,穿越而行。

不出多久,我們便見到小西灣商場的街市後門,可是那裡有幾頭喪屍守侯
著,無法通行。

「既然此路不通,我們便從小西灣商場前端入口進入吧。」伊藤少校提議
道。

「你說得對,如果從後端入口進入的話,會浪費一點時間,再說,路上可
能遇上大量喪屍。」肥崔道。


就在此時,公園裡忽然響起喪屍的吼叫聲。

「吼吼呀呀呀—」

他媽的,好端端的提喪屍幹嘛?現在真的來了,開心吧?

接著,一頭頭喪屍從草叢之中撲跳而出,向我們這邊奔馳而來﹗

伊藤少校聳然動容,急忙對我們說:「快跑,跑到小西灣商場門口﹗」

我們立時奔馳起來。

躂躂躂躂﹗

喪屍的腳步聲顯得甚為急速。

「吼吼吼—」

喪屍依然緊追不放,來自後背的吼叫聲只增不減。

我們正與時間,噢不,是與喪屍賽跑,一旦落後於牠們,等待我們的只有
死亡。

我心裡比誰都更清楚這個道理,因此比誰都更賣力地奔逃,如一匹脫缰之
馬,飛速向前。

終於,我們走到了小西灣商場前端入口下的自動扶手電梯前

鑑於自動扶手電梯早已關上,我們不得不靠著自己的雙腿,走踏電梯。
登登登登﹗

鞋面踩在電梯上,發出宏亮的聲音,令追趕而來的喪屍更受刺激,倍道而
進。

「吼吼吼呀呀呀—」

剛踏上門口前的小平台,便瞧見伊藤少校一面不住拍打商場緊閉的閘門,
一面急聲高喊:「裡面有沒有人在?請你們馬上打開這道閘門,我和我的同
伴正被喪屍追趕﹗」

其實,這也難怪他這般著急,一來後方的喪屍正追趕而至,我們面臨被啃
咬的命道;二來從大閘的縫口可以瞧到裡面絲毫沒有喪屍侵襲過的跡象,這
對於急著求生的人無疑是一個致命誘惑。

我一邊望向正踏著扶手電梯而來的喪屍,一邊也幫忙叫道:「裡面的同志,
求你們趕快開門好吧?人命攸關呀﹗你們再不開門,就等同扼殺我們的生
命﹗」

大閘後方沒有絲毫動靜。

與此同時,喪屍們已走至扶手電梯的中端,看到我們走頭無路後,更是激
動得口水都流了出來。

伊藤夜峰也見到這個景象,他靈光一閃,將旁側的垃圾桶絆倒,然後將其
滾向下方。

「嗚呀—」

喪屍痛嗚一聲。

垃圾桶連同喪屍一併滾至地下,可是其他沒受影響的喪屍隨即跨過垃圾桶
,向我們繼續施以追捕。

「滋」的一聲,一頭喪屍被伊藤少校擊殺,然後絆倒牠的同伴。

牠的同伴被絆倒後,不由得惱羞成怒,直接踏上牠的身軀,向我們追來。
滋﹗

又是一頭喪屍被擊殺,喪屍們雖被絆倒,卻因此拉近與我們的距離。

牠們與我們只有兩米之距。

這時,伊藤少校也改用手槍,可是他的槍法再準,也無法擊殺全部喪屍。
「幸存下來」的喪屍都趁機湊近小平台。

咚﹗

就在此時,大閘陡然而開,內裡的燈光缺少了閘門的遮蔽,變得刺眼之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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