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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宇
侯爵 | 2009-3-25 23:08:09

本帖最後由 風宇 於 2013-8-19 15:54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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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宇
侯爵 | 2009-3-25 23:08:40

1.
   
  過了幾天,晶華酒店附近的一座大樓天台上,被人發現一具屍體,死者左胸、眉心各有一個槍傷,離他不遠的地上放著一個半開的黑色皮箱,裡面是一把已經分拆裝好的狙擊槍。
  負責偵辦這起案件的是老練的刑警龍顯,大家都叫他龍哥,他走到天台邊看了看,正好瞄到颱風夜被人暗殺的議員的房間。
  「看來又是KH下的手……」龍哥靠在天台邊的扶手上,看著鑑識人員拍照、蒐證,他自顧自的點起了菸。
  「誰是KH啊?」一個菜鳥刑警湊了過來。
  「你是新來的?」龍哥問。
  「才剛調來刑事組一個月而已。」
  「叫什麼名字?」
  「劉子紹。」子紹恭敬的說。
  龍哥從上衣口袋裡掏出一張黑色的卡片,卡片的中間是一個像是K卻又不是K的奇怪白色文字,看得子紹一頭霧水。
  「這是什麼?」子紹問
  「這是KH的卡片,他會在殺了人之後,在現場留下這張卡片。」
  「太囂張了吧?他是太有自信還是故意要警察抓他啊?」子紹驚呼。
  「他是在對其他殺手下馬威,以及炫耀自己的能力。」
  「殺手?但死在那裡的不就是殺手SEVEN嗎?難道KH也是殺手?而且還是跟SEVEN同隊的,只是SEVEN在執行任務的時候反被殺掉,而KH逃走了?」子紹比手畫腳的假設,卻惹來龍哥的一聲輕笑。
  「正好相反。KH是Killer Hunter的縮寫,也就是所謂的殺手獵人,傳說中的殺手的天敵。」
  「殺手獵人?」子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據他所知,殺手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種秘密了,竟然還有KH這種在黑暗中把殺手找出來吞蝕殆盡的人?一想到這裡,子紹就覺得恐怖,然後再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殺手SEVEN的屍體,不禁打了個冷顫。  
  
  「神秘的殺手SEVEN慘死,LUCKY SEVEN這次不LUCKY了!」斗大的新聞標題出現在報紙的社會版頭條,硬是把其他乏味無聊的政治新聞給壓了下去。
  「這次做的很漂亮。」一個看上去年約七、八十歲的老人放下報紙,遞給了坐在吧檯的年輕男子一個皮箱,男子打開皮箱,裡面是滿滿的新台幣壹仟元。
  「要我說幾次,把錢直接匯到我的帳戶。」男子將皮箱推回去,順手點起了一根香菸。
  坐在吧檯另一邊的老人揮了揮手,後面走出了一個人把皮箱提了進去。
  「我說KH,你覺得SEVEN的身手怎麼樣?」老人問。
  「很好,對使用狙擊槍的殺手來說,算是數一數二的高手。」KH吸了一口菸,將濃濃的白霧吐向半空中。
  「但,作為一個殺手,警覺性太弱,我殺的很沒手感。」KH將菸蒂熄在菸灰缸裡。
  「不過執行任務中的殺手,哪會知道還有人用槍瞄準著自己呢?」
  「我就會。」KH接過老人倒給他的酒,喝了一口,好辣。

  KH放下酒杯,看著老人若有似無的嘲笑,露出不悅的神情。
  「言歸正傳吧,這次要我解決的殺手是誰?」KH又點了一根菸。
  老人從吧檯底下拿出一個牛皮紙袋,交給KH,說:「他的殺手代號叫做KING。」
  KH看著牛皮紙袋裡的照片,說:「他看起來很年輕嘛!是菜鳥破壞行規嗎?」KH又吸了一口菸,看著老人。
  「他這次要殺的人是明天抵台訪問的尼加拉瓜總統奧爾特卡,而且他準備在總統舉行記者會的時候下手。」KH看的出來老人是刻意不回答這個問題,但是KH也不想花時間再問一次,反正他只要扣個板機,目標一死,不管他生前幹了什麼都不關自己的事。
  「他的價碼。」雖然是問句,但從KH的冰冷口氣中,聽起來卻像是個肯定句。
  老人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拿出一張紙,寫了幾行字。
  「收單金額:五千萬。」
  「警方懸賞獎金:一千萬。」
  「黑道獵捕獎金:三億。」

  「我給他的身價。」老人將雙手舉了起來,放在胸前,左手七,右手零。
  KH輕笑了一下。「看來這一次,我會玩的很愉快。」熄掉了菸,KH走出了位置隱密的地下酒吧「SICKLE」,消失在台北的夜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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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宇
侯爵 | 2009-3-25 23:13:51

2.

  一個天氣晴朗的下午,台灣的總統陳水匾帶著尼加拉瓜總統奧爾特卡出現在總統府內接受媒體的訪問。
  KH背著一個黑色的大背包,走在總統府前的凱達格蘭大道上,天氣很熱,他順路走到附近的便利商店買了罐飲料,邊喝邊走。
  走到總統府前時,KH開玩笑似的對著守衛的憲兵敬了個禮,然後轉身面對著凱達格蘭大道。
  伸出了手指,舔了口口水,丟了片小紙片,在大概得知風向及風速之後,他望向了一棟大樓。
  「如果是我也會選那裡。」他輕笑。

  距離總統府500公尺外的一棟大樓上,一個穿著白色大衣的男子,靜靜的走到天台上能夠清楚的看見總統府的地方,慢條斯里的架起貝瑞塔狙擊槍,將鏡頭調到足以清楚看見總統府門上的一隻螞蟻後,他離開了鏡頭,拿出手機撥號。
  「快出來了嗎?OK,我知道了。」KING戴上耳機,專心一意的注視槍上的狙擊鏡,卻沒有發現到在他後方十公尺左右,另一棟大樓的天台上,KH正用著M24狙擊槍瞄準著他。
  「之前的殺手都會懷疑自己被人監視著而東張西望,你卻像SEVEN一樣只注意著你的目標,看來那老頭給你的價碼真是太高估你了。」KH用鼻孔吹氣般的不屑眼前的這個殺手。
  悶熱的午後,兩個沒有人的大樓天台,兩個架著狙擊槍的人,空氣沒有因此而變的凝重,午後的風還是一樣的吹,似乎在放鬆兩人的心情。
  其實KH在這麼近的距離下是不必用上狙擊槍的,只是他為了保險起見,因為那老頭下的價碼實在太高,KH因此不敢大意。
  「不能讓他殺了目標。」打開手機,這是那老頭傳來的簡訊。
  過了五分鐘,尼加拉瓜總統遲遲未出,想必是耽擱了什麼,KING輕輕的閉上雙眼,他不必擔心一閉眼而失去狙擊的最佳時機,因為他在總統府裡有內應,會隨時報告最新狀況到KING的耳機裡。
  「因為記者會有點耽擱了時間,你先休息個五分鐘吧!」這是從KING的耳機裡傳出來的聲音,而KING雖然閉上眼睛,但他手中還是握著槍柄,絲毫不敢放鬆。
  不是因為他怕失手,而是他從空氣中嗅到了危險的味道。

  一陣稍微強的風吹來,發呆中的KH嚇了一跳而使狙擊槍動了一下,槍柄跟圍牆發生碰撞,發出了聲音,一個小到幾乎只有KH自己才聽的到的聲音。
  只是這個聲音居然被KING給聽到了,當KH把眼睛再度回到狙擊鏡上時,他看見KING在他下方的天台上,用槍指著他。
  子彈從滅音器中射出,KH差點來不及反應,子彈穿過KH的狙擊鏡,差一點射進KH的眼睛裡。
  頭剛剛在千鈞一髮之際撇開一點角度的KH,也讓子彈在他的臉頰劃下一道傷痕,鮮血泊泊流出。
  「這傢伙太危險了!」KH壓根沒想到KING的耳朵這麼好,這麼小的聲音也逃不過去,而且還可以不偏不倚的用手槍命中他的狙擊鏡。
  KH右腳跨上天台圍牆,朝著距離十公尺之外,KING所在的大樓跳了過去,因為兩個大樓之前的高度差異,十公尺足以讓運動神經極佳的KH輕鬆的跳過去。
  KING雙手握槍,對著從空中跳過來、幾乎毫無防備的KH開了數槍,而KH也掏出懷中手槍,在半空中和KING發生了槍戰。
  連開了數十槍,KH重重落在KING的面前,KING的子彈雖然傷不了穿著防彈大衣的自己,但強大的衝擊力讓他受了內傷,吐出一大口血。
  KH擦去嘴角的血,兩人拿著手槍對峙,KH凶狠且冷冽的眼神,KING沉穩又冰冷的視線,這時候空氣才像是凝結在一起,讓人幾乎喘不過氣來。
  「我殺過這麼多個殺手,你是第一個讓我感到有威脅性的人。」KH對著被他用手槍指著頭的KING。
  「你是KH?」
  「沒錯。」
  「我也沒料到你穿的衣服是防彈衣。」
  KH用沒拿槍的左手拉了拉自己的大衣,笑了一下。「很難看的出來吧!其實它很重,穿起來也不透氣,真的很熱。」
  KING笑了一聲,手中的貝瑞塔手槍從KH的眉心移到了他的右眼。
  「目標出來了!」KING的耳機傳出了消息,他將視線不經意的飄到他架好的狙擊槍上。
  「我不會讓你殺了他的。」KH惡狠狠的瞪著KING。
  KING沒有說話,而左手扣著手槍板機的手指也沒有遲疑,連按了四下,射出四發子彈。
  KH嚇了一跳,匆忙的向後退了幾步,就在這幾秒鐘的空檔,KING迅速的將視線移回狙擊鏡,準確無誤的朝奧爾特卡的腦門開了幾槍之後,轉身向後,再度把貝瑞塔的槍口對著KH。
  KH被這突如其來的四槍嚇到,但他反應很快,快速的轉身向前,把槍口對準KING,只是當他看到KING同時也轉過來拿槍指著他時,他知道自己已經慢了一步。
  短短的四槍,短短的五秒鐘,已經決定了一切。

  兩人再度在天台對峙,KING和KH流下斗大的汗水,風也像是再度停止一般。
  「Killer Hunter,不過爾爾。」KING說。
  聽到這句話,KH不但沒有再露出剛剛那樣可怕的眼神,甚至還當場大笑了起來。
  「哈哈哈!那老頭給你的價碼果然不假,這次就算我輸了吧!」KH把槍口朝著天空開了三槍,剛好把子彈射完。
  「這次是我太輕敵了,希望下次我們能有像樣一點的對決。」KH把手中的沙漠之鷹往口袋一塞,消失在樓梯口。
  KING看著眼前這不可思議的男人,笑了一下,看看剛才握在手中的貝瑞塔手槍,扣了板機,槍發出「卡」的一聲。
  「原來已經沒子彈了啊……」KING把槍收回懷中,靜靜的把狙擊槍拆裝,收進箱子裡,在KH離開天台五分鐘後,KING也一樣的消失在樓梯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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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宇
侯爵 | 2009-3-25 23:14:28

3.

  酒吧「SICKLE」的門被打開了,KH臉貼著OK繃走了進來,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走到吧檯邊坐下,並點了根菸。
  「如何?這麼高的價碼不是訂假的吧?」老頭放下了報紙,遞了一杯Dry Martini給KH。
  KH喝了一口,還是好辣。
  「名字也取的跟人一樣,王者的樣子。」 KH又喝了一口酒。
  「SICKLE」位處台北市鬧區,但很少人知道它的存在,在這裡出入的人不是殺手,就是在地下世界極有權力的人物,但是常客就只有KH了。
  酒吧的老闆,是KH口中常講的臭老頭,他的名字沒有人知道,唯一能知道的是,他在殺手界似乎能呼風喚雨,手上也擁有極大量黑道、白道,還有殺手的資料,如此高深莫測的人物,大家給他一個代號,G。
  G,據說是GOD的簡稱。

  看著酒吧裡幽暗的燈光,喝了幾杯雞尾酒,微醺的KH看著天花板,然後向G伸出了手。
  「臭老頭,你要什麼時候才給我殺手的資料?我都已經坐在這裡快五個小時了耶!」KH不悅的看著G,並且拿點燃的香菸指著他。
  「你確定要接單嗎?你四天前不是才受了傷?」G指著KH臉上的OK繃。
  「這是小傷。」KH把OK繃撕開,傷口已經好的差不多了。
  「那這個呢?」G用拐杖碰了一下KH的肚子,KH皺了一下眉頭。
  「逞強。」
  「放屁。」KH把右手伸了出來,晃了兩下,示意G把單子交出來。
  「真是拿你沒辦法……」G從桌子底下拿出兩張照片,還有一疊資料。
  KH抓起照片就看,兩張照片裡的人都是男的,一個戴著毛線帽,看起來很頹廢,一個臉長的很精悍,高大挺拔。
  「一次殺兩個?」KH把照片丟下。
  「你只需要殺一個。」G指著照片裡那矮小的男人。
  「那這個高個子呢?」
  「他是要來殺你的。」

  KH瞪大眼睛,看了看眼前那高大男人的照片。
  「這個矮子是一名殺手,但是已經好久沒有接過任務了,這一次你的目標是他。」
  「你知道我不殺不是正在接任務的殺手。」KH玩弄著手中的打火機。
  G沒打算回KH的話,只是自顧自的指著另一張照片裡的高大男人:「他向我買了你的資料,打算殺你。」
  聽到這裡,KH全都懂了,他點起一根菸,呼出了一口白煙:「你的心是不是被塗黑了啊?連我都想設計。」
  「至少我有跟你說有人要殺你。」
  「你跟他說我什麼時候要動手?」
  「兩天後。」
  「價碼。」
  「小矮子。」G右手比出了一。
  「那高個子呢?」
  G用右手比出了五。
  KH熄掉了手中的菸,啐了一句:「我殺了一百個他們也沒有殺一個KING的錢多。」
  「那你就試著再跟KING交手一次吧。」G喝了一口琴酒。
  「再等一些時日吧!跟他交手之後,我看見自己的目前的極限。」KH拿起他放在椅子上的大衣,轉身離開。
  「不過跟他交手很有意思。」
  「我想應該是的。」G說。
  手握著門把,KH像是想起什麼似的轉了過來,對著G說:「總之,我不會殺這個小矮子的,等到他有接單的時候,再給我一次他的資料吧。」
  「隨便你。」
  隨著門關上的聲音,門上裝的鈴鐺叮叮作響,像是在歡送KH離開。

  因為自己不常出門,而且幾乎沒人知道長相,所以小矮子是G安排讓自己出面的誘餌,其實那個高個子才是背後要殺自己的殺手。
  「這不是跟我平常殺其他殺手的模式一樣嗎?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只是這次的我不是黃雀,是隻黑色的大螳螂。」
  KH看著兩人的基本資料,高個兒叫BULL,矮子叫獵鼠。
  「公牛和小老鼠啊!還蠻貼切的……」KH踏著輕鬆的步伐,漫步在台北市區。


  另一方面,位在台北市的內政部警政署刑事警察局裡,有一個秘密的會議正在展開。
  在會議室裡,許多高階的刑警坐在位置上,沒有開燈,大家看著正在播放的幻燈片。
  「就是這樣,連同從外國被聘進來的殺手,已經確定有176人死亡。」負責播放幻燈片的人又按了一個按鈕,畫面跳到一張卡片上,是黑底白字,寫著類似K卻又不完全是K的符號。
  「而兇手在犯案後都會留下這張卡片。」放下遙控器,他在畫面旁的白板上寫了「KH」兩個大字。
  「兇手Killer Hunter,簡稱KH,已經在台灣地區犯案了四年之久,不論北中南地區都有他下過手的痕跡。」他把筆放下,關了幻燈片,並開了燈。
  「所以,刑事局長以特殊身分從日本請我來台,負責搜查KH,並且成立了專門搜查KH的小組Expert Tracing Detail for KH,簡稱『ETDK』,而我是最高搜查官,我叫做望月昌介,請多多指教。」
  「多多指教。」大家異口同聲。

  望月輕輕把手放在桌上,對大家說:「我不希望因為我是外國人的關係,造成我們在搜查的時候有隔閡在,這樣不但抓不到KH,說不定還會造成反效果。」大家聽了之後,甚有同感,紛紛點頭。
  「所以,除了在場的二十位警官之外,你們可以再另外找人協助搜查,我並不會干涉。」
  「因為我不是來跟各位搶功勞的。於公,我希望可以抓到他來整頓治安,而不要讓大家認為他是正義使者的這種奇怪思想;於私,我個人非常討厭這種自以為正義的傢伙。所以在功在私,我都一定會盡全力抓到他,還請大家跟我多多配合。」望月露出友善的笑容,並伸出了右手。
  「讓我們一起加油吧。」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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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宇
侯爵 | 2009-3-25 23:15:10

4.

  一個風和日麗的星期天下午,KH打開家裡窗戶享受陽光,坐在客廳地板上慵懶的保養他的槍,他摸摸自己的肚子,幾天前跟KING對決造成的內傷已經好的差不多了,不過身上還是有幾塊瘀青,他第一次感嘆到自己力量的不足,還有槍法的極限。
  「KING,總有一天我要終結你。」KH把他手中裝好自製滅音器的沙漠之鷹對著牆上的靶,扣下板機,子彈命中紅心。
  明天就要對上獵殺自己的人了,KH絲毫不敢鬆懈,雖說自己被列入殺手的獵殺名單已不是第一次,但自從那件事情之後,就再也沒有任何殺手敢接單殺他了。
  KH放下沙漠之鷹,坐在陽台上,點起了香菸,他閉上眼睛回想兩年前那場可怕的戰役,不,是血腥之戰。


  兩年前,KH接了G給他的單子,負責殺一個刀術極佳的殺手,一如往常的,KH依舊站在他喜歡的大樓天台上,用小小的狙擊鏡瞄準目標的腦門,扣下板機,收好狙擊槍,接著走人。
  只是他沒想到這次殺的,會是黑道老大黑龍所精心栽培的殺手,而且還是黑龍老大的義子。這一殺,黑龍老大聞訊大為震怒,分別從國內外請來許多殺手,共計四十餘名,以及二十餘名私家偵探,分別從台灣各處追查KH,以及獵殺KH。
  雖然有G在幕後負責隱藏以及逃亡路線,但是KH依舊在多名私家偵探的追查下暴露了行蹤,被發現躲藏在南投的山區裡。
  發現KH的所在地之後,黑龍老大當機立斷,立刻派所有他找來的殺手潛入南投山區,甚至還加派兩百多名手下入山追殺,誓要讓KH死無葬身之地。
  「怎麼這麼多人?」KH在躲藏的小屋裡用無線電和G連絡,從G那得知黑龍老大派來殺他的人的陣仗之大,連G都感到不可思議。
  「我看是想博取手下信任,還有向其他幫派示威吧!」KH慢條斯里的擦著槍,一點都沒有被圍剿的緊張感。
  「不管怎麼說,你做事總有你的想法,我相信你能回來。」G說。
  「等我回去再請我喝幾杯吧!」說完後,KH切斷通訊,因為他已經聽到外面草叢發出不尋常的聲音了。
  「你們絕對不會知道,今天你們會到這山區來圍剿我,都是我算計好的。」KH放下擦好的槍,看著放滿地板,數以百計的槍,露出一個詭異的笑。
  「血,會染紅這座山……」

  一個禮拜後,無論是電視新聞還是各大報章雜誌,紛紛報導在南投山區發生的離奇槍戰,死亡人數將近三百人,其中有一部份還是被通緝中的殺手,樹林裡屍橫遍野,根據目擊者指出,整座山就像是被用鮮血染紅一般恐怖……
  「南投山區屍橫遍野,離奇槍戰死亡慘重!」
  「發生槍戰警方渾然不知,當地居民人心惶惶。」
  「血紅色的山,半夜傳出百人哀嚎……」
  「你上頭條了。」G遞給KH一杯Dry Martini,KH接了過去,讓酒衝擊性的辣,清醒他的腦袋。
  「閉嘴,練習調好酒吧!難喝死了。」放下酒杯,KH點了一根香菸,綁著繃帶的他點菸動作變的很遲鈍。
  「那不是我調的。」G指著身後的調酒師,小聲的說:「他是新來的。」
  「要我幫你宰了他嗎?」KH把手握了起來,伸出食指和拇指,作出要開槍的動作。
  「砰!」KH裝出開槍的聲音,G笑了,KH也跟著大笑,「SICKLE」小小的空間裡,充斥著他們兩人的笑聲。 
  熄了菸,KH拿起了他的大衣,也沒跟G道別就走向門口。
  G沒有叫住KH,只是默默的看著傷痕累累的他慢慢走出「SICKLE」。
  「我果然沒看錯人。」G小聲的說。


  回憶結束,菸也抽完了,KH順手一彈,菸蒂順著一條弧線掉落,他迅速的再拿出他的沙漠之鷹,對著停留在半空中的菸蒂一射。直接命中,菸蒂爆開成碎絲,順著風被吹開。
  「手感恢復的差不多了。」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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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宇
侯爵 | 2009-3-25 23:15:45

5.

  人來人往的西門町裡,來往走過各式各樣的人,每個人都在做著不同的事,無論是吃飯、聊天、逛街、談情說愛,當然還有殺人。
  KH走在熱鬧的西門町,跟他擦身而過的人都是有說有笑的,悶熱的天氣看起來絲毫不損人們的熱情,但他周圍卻圍繞著冰冷的氣息。
  「搞什麼,西門町這麼多人我要怎麼找出那小矮子還有那隻公牛啊?」KH把手扣在口袋裡的小刀上,準備隨時應付突發狀況。
  找了一個地方坐了下來,KH點起了菸,在路旁自顧自的抽了起來,其實那個叫獵鼠的殺手並不是他想殺的, 只是必須要先找到獵鼠,那隻大公牛才會現身。
  「抓小偷啊!」人群中有個女人尖叫,有一個人抓著一個女用皮包穿越人群衝了出去,KH才看了他一眼,二話不說便追了過去。
  其實在執行任務時KH是不會多管閒事的,畢竟他也不想為了一個無聊的扒手浪費時間,這樣搞不好會暴露自己的行蹤。
  只是現在這個衝出去的扒手,卻跟照片裡的獵鼠一模一樣,應該說根本就是獵鼠本人。
  「這個墮落殺手,竟然用以前執行任務的身手幹這種齷齰的事。」獵鼠的身材嬌小,加上速度很快,即使在人潮洶湧的西門町裡也穿梭自如,KH為了更清楚的捕捉獵鼠的身影,索性跳到路旁的椅子上。
  「Got you。」KH從路旁的椅子上跳了起來,算準了獵鼠會跑到的位置落下,只是他沒想到獵鼠的速度比他預計的還要快,KH只好在半空中轉身踢向獵鼠。
  獵鼠被這突如其來的一踢嚇到,踉蹌的跌在地上,皮包也掉了,但他很快的起身,跳過因為剛剛飛踢而蹲在地上KH,朝著巷子衝過去。
  「別跑!」KH因為看到了其中一個目標,著急的忘了他真正的目的,只是一昧的追向前去。
  不料前面是一個死巷子,獵鼠在發現他退無可退之後,抽出懷中預藏的尖刀威嚇KH。
  「不、不要過來!」獵鼠揮舞著手中尖刀示威,但KH還是一步步的向他逼近。
  「你這個廢物!」KH縱身一跳,把扣在手中的隨身小刀給射了出去,小刀射中獵鼠的尖刀,刀子落地,KH也落到他的面前。
  「你丟盡殺手的臉。」KH看不過去獵鼠的頹廢,對著他就是一陣打,獵鼠身體瘦弱,哪裡禁得起KH的拳打腳踢,不一會兒就昏死了過去。

  KH吐了一口口水在地上,正想起他的目的是要殺BULL的時候,一股殺氣從他的背後襲來,他迅速的閃身,但還是被身後的西瓜刀砍傷了左手。
  KH蹲低他的姿態,右手伸進口袋扣住另一把小刀,朝身後射了過去。
  「啊!」一個低沉的男子慘叫,接著是刀子掉到地上的聲音。
  一個高大的人影出現在KH的面前,隨即逃到大樓的安全梯上,KH快步追了上去,高大的男子雖然剛才才被小刀射中,但跑的速度還是很快,KH只好一路狂追,直到兩人都來到了頂樓。
  「你就是BULL吧!」KH抓著還在流血的左手說。
  男子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站著,然後慢慢的從懷裡拿出一把比平常還要大的左輪手槍,指著KH。
  「這下有趣了。」KH也從懷裡拿出他的沙漠之鷹,兩人一語不發,只是互相用槍指著對方,只是BULL一點想開槍的意圖都沒有,甚至感覺不出來殺手要開槍前的殺氣,他在等,但又是不知道在等什麼。
  KH突然感到很詭異,連身上的雞皮疙瘩都跑出來了。


  另一方面,同樣也是在西門町附近,剛執行完任務準備離開的KING,接到了一通電話。
  「只要阻止他們就好了嗎?好,我知道了。」而KING在掛上電話之前,電話的另一頭傳來了幾聲叮叮的聲響。
  KING將剛收好的貝瑞塔狙擊槍重新組裝,在彈匣裡裝上兩顆子彈。
  「真是個麻煩的獵人……」他說。


  KH和BULL已經在頂樓對峙超過半小時了,BULL絲毫沒有動作,讓KH完全提不起勁來。
  「喂!我要開槍了喔!你到底是要不要開槍啊?」KH很不耐煩的看著BULL,但是BULL還是一動也不動,KH搖搖頭。
  「真是件無聊的差事……」正當KH覺得無聊,準備要扣板機時,他卻看到BULL的臉上露出詭異的微笑,KH感覺到一絲的不對勁,才準備要向後轉的時候,身後突然有人開槍,KH身體雖然有防彈衣的保護,卻因為開槍的人距離他實在太近,子彈的衝擊力之大,讓KH痛到倒地不起。
  「沒想到你有穿防彈衣啊……」一個嬌小的身影從KH後方的安全梯走出。
  是獵鼠。
  「怎麼可能,為什麼有人走上來我會沒有發現……」
  「你真是太笨了!我獵鼠最厲害的就是速度,還有不管潛入什麼地方都不會被別人發現的本事,不然怎麼當誘餌啊?」獵鼠嘰嘰的笑著,看起來就像真正的老鼠一樣。
  「難道你們兩個是一伙的?」KH試著拖動劇痛的身軀,去撿他剛剛因為中彈而掉落在地上的槍。
  「哈哈哈!你現在知道已經太遲了!我們不但瞞過G,還成功的騙得KH上鉤,現在鼎鼎大名的KH已經任我們宰割了!哈哈哈……」
  「殺了你,我們就會變成殺手界公認的最強高手。」BULL拿著巨大的左輪手槍,一步一步的逼近KH。
  這時候KH已經拿到剛剛掉在地上的槍了,只是因為疼痛的關係,他完全沒有把握可以一次開槍殺掉兩個拿槍對著他的人,他開始冒冷汗,開始慌張。
  「死吧!」獵鼠興奮的要扣下板機,只是槍不知道為什麼在這個時候突然飛了出去。
  「怎麼會?」他抬頭看著BULL,而BULL的槍也剛好在著時候被打飛出去,兩人朝槍飛走的反方向看,暗處走來一個拿著貝瑞塔狙擊槍,穿著白色大衣的人。
  「KING……」KH說。

  「兩顆子彈剛剛好,我的任務只是阻止他們兩個人殺你,接下來的我就管不著了,你自己慢慢解決吧。」KING說完之後開始拆掉他的狙擊槍,收在箱子裡。
  KH眼見機不可失,忍痛把正在發呆中的獵鼠踢到BULL那裡去,BULL一把接住獵鼠,卻看到KH拿槍指著他們。
  「是誰叫你來的?」KH問KING。
  「你知道的。」KING收好狙擊槍之後,自顧自的走向安全梯。
  而現在KH腦中只有浮現出一個最有可能的人選,G。
  「那個臭老頭……」KH轉過去KING那邊。「站住!」
  「嗯?」KING停下腳步。
  「我不會感謝你的。」
  「我想也是。」KING走下樓梯,KH把視線轉回到獵鼠還有BULL身上。
  這時候KH左手的血已經止住了,他揉揉左手,惡狠狠的瞪著他們兩人。
  「我們輸了,你要殺就殺吧!」BULL說。
  「你殺吧!」
  聽到這句話,KH把舉槍的手放下,這舉動讓他們兩個人看得傻了眼,只見KH轉身背對著他們之後,就頭也不回的朝樓下走去了。
  還沒搞清楚狀況的兩人,最後只聽到KH的聲音在安全梯口響著。
  「這次輸的人,應該是我……」

  幾天後,在台北市的「SICKLE」酒吧。
  門被打了開,門上的鈴鐺叮叮作響,KH抓著包著繃帶的左手,慢慢的走到吧檯邊坐下。
  今天KH的老位置旁邊多了兩個人,抬頭一看,竟是傷痕累累的獵鼠和神情落寞的BULL。
  兩人看到KH也嚇了一大跳,正要從懷中把槍掏出來的時候,卻看見KH很鎮定的向G要了三杯酒,遞給兩人。
  「怕什麼?我是這裡的常客,而且我們今天都沒有接單,不必打打殺殺的。」
KH點起了菸,呼出了一口混濁的白霧。
  獵鼠和BULL笑了,開心的一口氣喝光眼前的酒。
  「上次有人來攪局,下次再一起較勁吧!」KH舉杯飲盡了杯子裡的Dry Martini。
  兩人笑著點頭,KH則是又再度的吐出了一口白煙,煙霧繚繞在整個「SICKLE」酒吧裡。
  而今晚的「SICKLE」,沒有一點殺手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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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宇
侯爵 | 2009-3-25 23:17:31

6.

  夏天很熱,台北市的夏天更加熱得難以忍受,受不了台北市悶熱的天氣,節省的KH為了省家裡的電,跑到台北市立圖書館來吹冷氣。
  KH找了一個有大落地窗的位置坐下,看著剛剛從書架上拿下來的幾本小說,細細品味著各個作家在字裡行間透露出來的浪漫。
  就這樣看了一個下午,等到KH發現天色已晚的時候,他面前已經堆了將近十本小說了。
  「我有看這麼快嗎?」KH看著眼前成堆的小說發楞,正當他要把眼前的小說都拿去放的時候,對面突然伸來一雙手,把一半的小說給拿了起來。
  「不好意思,這些是我的。」一個年輕的男子把小說移開,KH看了看他的臉,戴著一副眼鏡,感覺上很有書卷氣,卻也不像書呆子那樣。
  總而言之,就是一副文學人的樣子。
  「你也喜歡看小說?」男子問KH。
  「嗯。」KH沒有抬頭,只是對著他點了點頭,又把頭埋在書堆裡。
  傍晚的夕陽很美麗,尤其是夕陽的橘色光芒透過玻璃窗射進室內,把整個房間映成溫暖的橙色,讓人的心情也開朗了起來。
  KH和男子在圖書館裡聊的很投機,KH很久沒有跟別人聊天了,第一次遇到這麼聊的來的人,KH看著他,突然之間,KH覺得他跟那個男的很像,只是他位在光明的世界,而自己在見不得光的黑暗中。
  天黑了,KH和男子一起離開圖書館,兩人邊走邊聊。
  「對了,我都還沒告訴你我的名字,我叫徐子廷,你呢?」
  KH笑了一下,他好久都沒有對別人說出他的本名了,當然被警察看身分證是個例外。
  「我叫劉凱浩。」他對子廷伸出手,兩人握手。
  「跟你聊天很愉快。」子廷說。
  「彼此彼此。」手拿開之後,凱浩連聲再見也沒有說就轉頭離開了。
  今晚很特別,因為自己曾有一小段時間叫劉凱浩,而不是殺手獵人KH,凱浩這麼想著,看了看手錶,然後他慢慢的走向「SICKLE」。
  隨著進門發出的鈴鐺清脆聲響,走進「SICKLE」的劉凱浩又漸漸的變回了平常的KH。
  他又點了一根菸,苦笑。
  
  「SICKLE」裡,G正在看著電視,電視在報導台南一個黑道堂口昨天晚上被一瞬間殲滅的報導。
  「你來啦?」G遞給KH一杯酒。
  「是KING幹的吧。」KH指著電視說。
  「你以為全台灣強的殺手只有KING嗎?而且依我看,這只是普通的黑道火拼罷了。」G拿起遙控器轉台,轉到另外一台時,剛好是在報導有關於KH的事情。
  「你上電視了。」G說。
「給我閉嘴。」KH指著店裡的其他客人,然後指著電視。「關掉它。」
  「先看看他們說什麼。」G目不轉睛的盯著電視看,KH很無趣的吸了一口菸。
  電視裡的是一個談話性的節目,似乎專門在針砭社會的大小問題,每集都會請來不同的來賓,而這次請到犯罪心理學家、台北市警察局局長、立委戴煌郎、還有一位年輕的律師徐子廷。
  徐子廷?KH聽到這名字之後,朝電視一看,果然是今天下午在圖書館遇見的人,原來他是個律師。
  「照這個情況看來,那個大家通稱的殺手獵人心理問題非常的嚴重。」犯罪心理學家言之鑿鑿。
  「怎麼說呢?」節目主持人很好奇的問。
  「因為殺手殺人,所以是邪惡的,KH雖然殺的是邪惡的殺手,但是他做的是終究還是殺人,而他卻把殺掉殺手當作是一個正義的行為,我覺得有這種心理非常的可怕,萬一讓他找不出殺手殺了,他就會開始以正義為名,殘害一些他認為有罪惡的普通老百姓。」
  G看了KH一眼,KH像是嘲笑似的微笑著,然後開始吐煙圈。
  「殺手的存在是很神秘的,光是我們警察單位費盡心力,一年也抓不到幾個殺手,而KH能這麼輕鬆的找到殺手,我覺得在幕後一定有一個龐大的組織在策劃這一連串的行動。」台北市警察局局長很激動的說。
  「換句話說,這是一場大規模的謀殺!」立委戴煌郎也插進了一句話。
  這次換KH看著G了,而G也是不可置否的搖搖頭,笑了出來。
  
  「那徐律師,你有什麼不同的看法嗎?」主持人轉過去問一直沒發言的徐子廷。
  徐子廷拿起了麥克風,不疾不徐的,就像他在跟KH聊天時的平穩語氣說:「我覺得,KH為什麼把殺手為目標,一定有一個極大的原因。」
  「喔?什麼原因呢?」
  「可能性很多,例如復仇。」KH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議的看著電視裡的徐子廷,然後慢慢的低下頭,抽著他的菸。
  「你是說,他跟殺手之間有仇恨嗎?」
  「目前我覺得最合理的就是這個解釋了,其他我覺得都很牽強,因為他如果是要消滅邪惡的人,不一定只挑殺手下手,挑一些重犯下手,也不會像在對上殺手的時候要用性命相搏,畢竟他的對手可是一群殺人專家。」
  接著就是一群人在那高談闊論了,G不想繼續看下去,看到KH對電視裡的內容已不感興趣之後,他拿起遙控器關掉電視。
  「我要接單。」KH冷冷的說。
  G搖搖頭,從吧檯下拿出一張照片,還有一疊資料。

  「他叫龍顯,職業是刑警,綽號『龍哥』。」
  「刑警?我要的是殺手資料。」KH把照片和資料丟回去給G。
  「他是警察,也是殺手。」G把照片和資料推回去給KH。
  「全台灣有好幾個殺手潛伏在警界裡面,藉以獲得警方的資料,保障自己的安全。」G喝了一口酒。「最近台灣秘密組織了一個Killer Hunter對應組織,叫做Expert Tracing Detail for KH,簡稱『ETDK』,還從日本重金禮聘一個刑警來當最高搜查官。」
  「這麼大手筆,那龍顯跟這個ETDK有什麼關係?」
  「龍顯是潛伏在警界中的殺手裡職位算最高的了,他被挖角進入ETDK負責搜查你。」
  「想藉機查出我的底細?」
  「或許吧,但是這一次他要殺的人就是日本來的最高搜查官。」
  「那個小日本叫什麼名字?」KH邊看資料邊問。
  G沒有回答KH的問題,只是再調了一杯酒給KH。「他會在一個禮拜後的ETDK會議中對他下手,這次你要潛入刑事局裡。」
  「潛進去?有準備特殊身分給我嗎?」KH喝了一口酒。
  「你覺得你頭髮這麼長,人家會相信你是刑警嗎?」
  「我想也是。」KH將酒杯內的酒一飲而盡,接著離開了吧檯。
  「小心一點。」G說。
  「如果我死了,記得找其他殺手幫我幹掉那個龍顯,還有那個小日本。」KH拉開了「SICKLE」的門,門上的鈴鐺叮叮的響著。
  「我會的。」G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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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宇
侯爵 | 2009-3-25 23:18:25

7.

  整天埋在家裡看著資料的KH心情很亂,聽過的音樂聽了再聽,看過的電視看了再看,直到他心情悶到開了好幾槍把音響和電視打爆,他才像是豁然開朗似的停了下來。
  「剛好想換換電視。」KH撥了通電話給全國電子,請他在今晚送來最新的音響和液晶電視後,KH抓了把鑰匙,騎著車一路狂飆到台北市立圖書館。
  他走到上次坐的位置坐下,而他的對面已經坐了一個人,那個人正是徐子廷。
  「凱浩,你來啦?」KH遲疑了一下,才回了神,對著子廷笑了一下。
  「你今天不看小說?」凱浩指著子廷手中拿的報紙,子廷將報紙轉過來,報紙上談論著KH的事。
  「我上次有看那節目。」凱浩說。「原來你是個律師。」
  「嗯,你對KH也有興趣嗎?」
  「算有吧。」凱浩繼續把頭埋在小說堆裡,因為自己就是KH,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的問題。
  於是子廷開始跟凱浩聊起了KH,不對,應該是聊在工作時的自己。
  子廷對於KH似乎很有興趣,所以才研究KH,凱浩發現子廷對KH的態度沒有像其他司法人員對KH的憤怒及堅決否定KH的行為,反而以KH的角度分析他會這麼做的原因,而且所做的分析精闢入裡。
  「你為什麼會研究KH?」凱浩問。
  「因為我跟他是同一種人。」
  「同一種人?」凱浩難以置信的看著子廷,沒有任何殺手的殺氣,所以他絕不是個殺手,但是他為什麼會說他跟自己是同一種人呢?
  「我也是因為要復仇,才踏進律師這條路的。」
  「復仇?」
  「在我很小的時候,我的父親被騙了一大筆錢,但是因為罪證不足加上我們家對法律知識的貧乏,因此沒有對對方提出告訴。因為這個樣子,我母親離開了我父親,我們家的生活變的很辛苦,我父親在死之前都還在還債。」
  「的確是很可憐。」凱浩離開埋在小說堆裡的頭,靜靜的聽著子廷說。
  「我爸死後,我一面工作一面讀書,努力了好幾年,終於取得律師資格,而且我將我從小到大蒐集的資料統整,對騙我們錢的人提出告訴,而且在對方毫無立場再提起上訴之下勝訴,獲得的民事賠償金額也足以讓我還清債務。」
  「那樣很好,不過你為什麼說KH跟你是同類人呢?你怎麼確定他是為了復仇才當殺手獵人的。」
  「因為我見過他。」凱浩嚇了一跳,如果對方真的見過身為KH的自己,那他現在不就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了嗎?畢竟他在執行任務時可沒有蒙面。
  如果是真的見過自己,他現在就是在裝傻,到底是有什麼目的?
  凱浩手伸進口袋,扣上他的小刀,準備隨時處理掉這個燙手山芋。

  「有一次,我的一個客戶來找我,跟我說有人要殺他。」子廷看著窗外說。
  「殺他?」
  「嗯,一開始我很疑惑,後來他跟我說他是殺手還有會被殺的原因之後,我明白了一切。」凱浩聽了之後,開始回想子廷所說的話,兩年多前是有一次在執行任務的時候有外人在,但是當時剛好有警察經過,他放過了那個人離開。
  難道那個人是子廷?
  「我跟他本來要回我家去避一避,但是在半路上有一個穿著黑色衣服的人從暗處竄了出來,一槍打中了他的心臟,他就這樣死了,我以為我也會被殺掉,但是他只看了我一眼就離開了,而且當時太暗了,我也只是看到他的眼睛。」
  只看到眼睛?凱浩微微的鬆開了扣在小刀上的手指。
  「他的眼神透露了很複雜的感情,但我認得其中的一個訊息。」
  「什麼訊息?」凱浩問。
  「仇恨,還有傷痛,而且很強烈。」子廷放下報紙。「那是我曾擁有的情感,所以我很明白。」
  「這是那個人留在現場的東西。」子廷把手伸進從口袋裡,把一張黑色卡片拿了出來。「一直到新聞媒體慢慢報導之後,我才知道那個人叫做KH。」
  這時候凱浩已經完全放開扣在小刀上的手了,他看著眼前這個頂多小他四歲的男子,終於知道自己和他像在哪裡了,只是一個選擇相信法律,走向光明的大道,而他自己還在暗夜的迴廊裡獨自徘徊。
  「我得走了。」凱浩起身,拿起他的外套準備離開,離開前他看了子廷一眼,說:「那你覺得我的眼神中有什麼感情?」
  「迷惘,卻又對自己做的事堅定不移。」子廷對凱浩笑了笑。
  「下次一起去喝個咖啡吧!」凱浩說。
  「OK!我每天都很有空。」
  「先走了,後會有期。」凱浩轉身離開了位置。
  「再見。」

[ 本帖最後由 風宇 於 2009-3-26 00:18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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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宇
侯爵 | 2009-3-26 00:19:14

8.

  「沒想到要用這個東西……」KH把腰帶固定好,腰帶前方有一個像輪軸的東西,捲著鋼線,鋼線的最尾端是一個鋼夾子。
  KH把鋼夾子抽出來,放在一個槍型的發射器上,然後對準公園裡一棵樹的粗樹枝。
  看看周圍沒人之後,KH把鋼夾發射出去,鋼夾扣住樹枝之後,他拉了拉,確定不會掉下來,然後KH按了腰帶上的按鈕,輪軸開始急速旋轉,整個人被拉到樹上去。
  應該是太久沒用了吧,KH操控的很笨拙,差一點就撞上樹幹。
  在反覆練習幾次之後,KH慢慢把自己從樹上放下來,只是他沒有注意到有一個小孩正在看著他。
  「叔叔,你是超人嗎?」小孩天真的問。
  KH想了一下,拆下腰帶,拿給小孩。「對啊!我是超人喔!你想飛嗎?把這個腰帶綁在腰上就可以飛了喔。」
  「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KH把腰帶綁在小孩的腰上,按了按鈕,兩人一起升了上去。
  「我真的飛起來了耶!」小孩高興的大叫。
  KH和小孩在公園玩著超人遊戲直到天黑,小孩才心滿意足的回家去了。
  「超人叔叔,下次再一起玩!」
  「當然好囉!再見。」
  「再見!」
  小孩走後,KH默默的將腰帶及鋼線收回,看著手邊的器具,他說:「原來可以吊兩個人……」


  某個星期五晚上,在眾人享受著周末歡愉的氣氛時,內政部警政署刑事警察局裡正準備要召開一個重大的會議。
  「好髒……」黑漆漆的天花板裡,其中一個通風管傳出KH的咒罵聲。
  嘴巴咬著手電筒,手裡拿著通風口的位置圖,KH慢慢的爬向目標出現的地點,六樓的會議室。
  從一開始潛進去開始,到現在接近會議室,一路上都是在爬著黑漆漆又髒兮兮的通風口,這時候KH開始後悔為什麼不把頭髮剪短一點。
  「應該是到了。」KH看了看位置圖,把一片天花板拿起來之後,他看到了一片漆黑的會議室。
  會議室裡坐滿了人,看起來是幻燈片要播放的樣子,KH看著唯一還站著的人,可是看的不是很清楚。
  「他應該就是那個小日本了吧。」KH說。
  KH心想,裡面這麼黑,就算是幻燈片播放之後他也找不到哪個是龍顯,於是她小心翼翼的把手伸已經佈滿灰塵的外套口袋裡,拿出一副紅外線熱視鏡。
  「好好其他副業不做,偏偏做警察當煙霧彈,搞的我殺你還要大費周章……」KH用氣音嘟囔著,吹掉佈滿在眼鏡上的灰塵之後,KH戴上紅外線熱視鏡,開始找尋龍顯的位置。
  「糟糕!」就當KH剛好找到龍顯的位置時,口袋中的黑色卡片不小心掉了出去,卡片慢慢的掉落,剛好飛過大家正在盯著螢幕上。
  這真是史無前例的大烏龍,當全場的刑警們都對這張卡片感到疑惑時,KH看到龍顯趁亂起身,拿著槍對準站在他身旁的望月昌介。
  「龍警官,你做什麼?」望月說。
  「對不起,你一定要死。」龍顯冷冰冰的看著指揮官。
  「我管不了這麼多了!」KH見機不可失,如果再慢下去,等到會議室裡面開燈之後,他的位置就會曝光,到時候他就算殺了龍顯都不見得逃的出去。
  現在開槍,還可以嫁禍給在場的其他刑警,讓大家不會注意到待在天花板上的自己。
  子彈從裝了自製滅音器的沙漠之鷹中射出,絲毫不差的射中龍顯的腦門,讓龍顯的頭開了個花。
  正當KH想趁大家亂了陣腳的時候趕快溜走,沒想到這時望月從地上撿到剛剛KH掉落的卡片,而且也發現了天花板失去的一片。
  「有人在天花板裡面,是KH!」望月大喊,KH這時候已經沒有時間回頭看了,只是覺得這個指揮官的聲音很耳熟,剛剛卻也沒有時間看到他的臉,現在更不可能了。
  「什麼?他到這裡來了?」一個刑警說。
  「這麼囂張?」另一個刑警說。
  「他不是只殺殺手的嗎?難道龍哥是……」

  大家七嘴八舌的猜測,只有望月昌介異常冷靜的從懷中掏出槍,朝天花板射去。
  這時KH剛爬過的地方被子彈穿過,KH看著天花板的破洞開始冒冷汗,然後快速的爬離。
  望月開了一槍之後,知道沒有命中KH,他從一旁的抽屜翻出一張紙,看了看,然後望向其他刑警。
  「他往天台去了,快追!」望月打開會議室的門,對外面還在執勤中的刑警說:「所有人把槍上膛,KH往頂樓去了!」
  接著是辦公室裡所有刑警的一陣嘩然,然後在望月再一次的怒斥下,所有人將懷中的槍上膛,凶神惡煞的跟望月衝上頂樓。

  按下腰帶上的按鈕,以極快的速度到來到頂樓的KH,本來想偷偷用逃生梯下樓的,卻聽到逃生梯有一群人衝上來的聲音。
  「太扯了吧!難道他把全警局的警力都派上來了要逮我?」KH慌了一下,卻又立刻想到什麼似的微笑了一下。
  帶著一群警察衝上頂樓的望月,到了頂樓開始分派人員作地毯式的搜查,但除了KH逃上來的通風口之外,什麼都沒找到。
  怎麼可能呢?自己明明用最快速度調了全警局的警力上來追人了,怎麼會找不到呢?
  等等,全警局的警力?
  望月愣了一下。

  當望月還傻傻的帶人往頂樓衝的時候,KH從容的回到通風口裡,爬回六樓的會議室,跳下會議室,拍拍身上的灰塵,不疾不徐的把黑色卡片放到桌子上之後,從逃生梯跑向樓下離開。
  等到望月回到會議室時,他看到KH重新放在桌上的黑色卡片,還有一地的灰塵,他沒有他該有的慍怒,反而開始大笑。
  「哈哈哈……你果然是個聰明的對手啊!不過不這樣,逮到你就沒意義了,不是嗎?」不管眾人對自己大笑瞠目結舌,望月收拾了自己的東西便離開了刑事警察局。
  「盡量把這事情壓下來。」這是他最後一句話。

  另一方面,剛從刑事警察局走出來不久的KH,慵懶的在附近的便利商店喝飲料。
  「這次要跟那臭老頭要雙倍價錢。」點了一根菸,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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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宇
侯爵 | 2009-3-26 00:19:58

9.

  悶熱的夏夜裡,難得吹來一陣風,只穿著一件汗衫的KH專心的保養著他的槍。
  手中的沙漠之鷹不知道已經奪去了多少人命,從當殺手獵人開始,這把沙漠之鷹就一直陪伴在他身邊,算是用到有感情了吧!
  陪伴?用這個詞好像有點奇怪,KH笑了一下,手機也在這時候響起來。
  「現在?好吧好吧!我保養完槍就出門。」KH掛上電話,看了看牆上的時鐘,凌晨一點半。
  「G這臭老頭這時間找我做什麼?」把沙漠之鷹旋上不知道已經重做幾次的自製沙漠之鷹滅音器,放進暗袋裡,KH抓了一把機車鑰匙下樓。

  「SICKLE」的門被打開了,睡眼惺忪的KH走到櫃檯,跟G要了一杯咖啡喝。
  「找我幹麻?」KH一口飲盡了杯中的咖啡。
  「這個。」G拿出一個照片,還有一疊資料。
  「又拿單給我?上次的帳我還沒有跟你算呢。」KH對桌上了照片和資料不屑一顧。「我有權利不接單。」
  G轉身過去,拿了一瓶伏特加,開了蓋子,自顧自的喝了起來。
  「這次的任務在花蓮。」G說。
  KH拿著菸的手不由自主的顫抖了一下,看了G一眼。「你是故意的。」
  「呵,你可以順便回去一下。」伏特加濃濃的酒精刺激,讓G嚇了一大跳。     
  「太久沒喝了……」G放下酒杯。
  KH把照片還有資料拿了過來,照片裡的是一個年約四十歲的男子,手中還拿了一把武士刀。
  「難道他是……」KH看著G。
  「嗯,他是殺手中刀術無人能出其右,有影劍之稱的歐陽永騏。」
  「我看你是根本想要我去死。」KH點了菸,吸了一口。
  「可能吧。」
  KH看了G一眼,然後把資料還有照片拿走。
  「我接了。」KH說。

  不喜歡開車的KH,臨時到車行買了一部奧迪A3,徹夜往花蓮開去。
  KH開著車在蘇花公路上狂飆,速度之快,連九拐十八彎他也不放在眼裡,就旁人來看根本就是在找死,而他只是習慣這種玩命的感覺。
  「從你當殺手獵人開始,我就不指望你能活下來。」這是剛才G在KH離開「SICKLE」時跟他說的話,點醒了KH自己的處境。
  實話,真的是實話。
  今晚的KH,已經將之前在圖書館的劉凱浩的身分忘得一乾二凈,從現在開始他回到原點,冷血的殺手獵人。
  開到花蓮的時候已經天亮了,KH找個地方停車,吃了個早餐之後,他人來到一個廢棄的別墅前。
  隨便找個地方坐了下來,KH閉上眼睛,感受這這裡所吹來的輕風。
  「好熟悉的感覺……」
  KH的思緒穿越別墅的圍牆,穿越庭院,來到別墅的門前。
  這時候的他是劉凱浩,一個殺手。


  凱浩家庭生活非常優渥,但是從小生活在這個圈圈的自己很不開心,雖然他習得了一切,精通英、法、日、韓、西班牙等多國語言,運動、樂器無不精通,甚至還跟父親到私人的射擊練習場習得一身的好槍法。
  就外人來說,劉凱浩是一個家中有錢、人又完美,受到上帝眷顧的孩子,但他的內心很孤獨,真的很孤獨……
  家裡很有錢,但父親卻沒有任何像是公司的企業,一大堆錢不知道從哪裡來,連母親也是一天到晚不在家裡,大他五歲的大姐、大她兩歲的二姐從小就不太跟他說話,凱浩只好把注意力全都集中在父親從小叫他學的所有事情上,天真的他相信,總有一天父親會把所有的疑問都解答的,
  他一直深信著,直到他有一次跑到父親的書房……
 
  高三時的凱浩,因為成績優秀,加入了學校的資優班。這一天班上的輔導課特別早下課,回到家的凱浩看見家裡沒什麼人,隨便轉了幾圈之後,他來到一個大門前。
  「爸的書房……」凱浩看著這禁忌的大門,一直以來,父親總是千叮嚀萬囑咐他絕對不可進去書房,而小時候的凱浩哪聽的進去?好幾次闖進了書房,也被抓起來毒打了好幾次。
  而他闖進去之後看到的雖然只有一堆書,但他深信裡面一定有更黑暗的秘密。
  轉了一下門把,是鎖住的,凱浩從口袋拿出一個迴紋針,用父親教他的開鎖術把門鎖打開,轉動把手,映入眼簾的是一個禁忌的世界。
  中空圓柱型的書房,凱浩看了看四周,應該是有重新裝潢過吧,跟他小時候的記憶不太相同,現在的書房跟以前比起來壯觀多了,書也多了好幾層,從前的長方形二層樓高的書房,已經變成像一口井似的壯麗空間,抬頭向上看,還看得到星空。
  走到書房中央的桌子前,凱浩試著摸索不尋常的事物,但不尋常的定義是什麼呢?凱浩不知道,他只想找尋有關這家裡的秘密罷了。
  「爸很聰明,只要我亂動他的東西他一定會知道……」凱浩小心翼翼的用眼睛搜尋他所想要的東西,終於,在父親堆滿書的桌上,看見了一本墨綠色的小冊子。
  凱浩拿起了冊子,試著用最快的速度看完它,當他越看到後面,他越站不住,身體不由自主的顫抖,冷汗直流,後來他無力的靠在桌子上。
  「G……殺手……原來爸、媽,還有……都是殺手……」一個站不穩,凱浩踉蹌的向後一跌,撞上了放在桌子上的檯燈,檯燈沒有因為這個撞擊而倒下,而是慢慢的傾斜,且隨著檯燈的傾斜,書房也發出了一些聲音。
  那是軌道在滑動的聲音,凱浩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的這一幕,原本放書的書櫃打開了,成千上萬的武器映入眼簾,活像個武器博物館。
  受到如此大驚嚇的凱浩,雖然還驚魂未定,但他很快的回過神來,把傾斜的檯燈弄回原狀,看著書櫃再度關起來之後,他把小冊子再看過一遍,然後放回原位,輕輕的關上門,將門鎖上。
  凱浩握著剛剛從書櫃後面拿來的一把沙漠之鷹,放進外套口袋,走出門,坐 上父親買給他的保時捷,一路朝著北方狂飆而去。
  「殺手界的神,G……」夜色裡,凱浩的眼神越來越可怕,就像一隻已經看準獵物的老鷹,等待獵物鬆懈的那一剎那準備獵殺。

  而快如閃電的的保時捷,也在往台北的路上,慢慢融入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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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宇
侯爵 | 2009-3-26 00:20:52

10.

  KH慢慢走進門內,厚厚的灰塵讓KH呼吸困難,穿過一道長廊之後,他來到一個偌大的客廳。
  所有的家具都還在,只是佈滿了歲月侵蝕的痕跡,還有厚厚的一層灰,KH拍都不拍的就一屁股坐在已經被灰塵覆蓋且被蟲蛀了全是洞的沙發上,看著天花板,嘆了口氣,然後他閉上眼睛。

  保時捷911以閃電般的速度開進台北市,在城市裡穿梭了幾個街道之後,停在一個不起眼的三樓建築前。
  凱浩下了車,看了看手中從父親的筆記本上抄下來的地址,然後直接向位在大門旁的小樓梯走去。
  樓梯很窄、很陡,凱浩小心翼翼的走到最底的一個黑色小門前,他抬頭看了看,門上有一個招牌,寫著「SICKLE」,鐮刀的英文。
  在決定推開門之前,凱浩開始預想他心裡所想的,父親筆記裡所說的殺手界的神,G,究竟有多麼可怕。
  心臟跳動的速度越來越快,汗水也不聽話的流了出來,凱浩緊緊握住懷中的沙漠之鷹,想像著等會發生戰鬥時的景象。
  「沙漠之鷹的後座力很強,在開槍時最好要用兩隻手,右手用來握槍,左手托槍。」凱浩想起他父親曾經叮嚀他的話,吸了一口氣,右手握住槍,左手慢慢的把門把轉開,門打開,門上的鈴鐺發出清脆的叮叮聲。

  「我等你很久了,劉凱浩。」凱浩進門之後,感覺不到任何肅殺之氣,酒吧裡頭也沒有任何人,只有一個頭髮班白的老人坐在吧檯裡面,目不轉睛的看著桌子上的酒杯。
  「請你的。」老人把酒杯舉了起來,做出了一個微笑的表情,只是看在現在的劉凱浩眼中,那個微笑卻有更陰邪的感覺深藏在其中,那感覺像是殺過幾百人之後的血腥之氣,又充滿了陰謀。
  凱浩快速的掏出懷中的沙漠之鷹,準確的瞄準老人手上的酒杯,扣下板機,距離三十公尺外的小酒杯就這樣被子彈轟成碎片,酒也到處亂灑。
  「好槍法。」眼前的杯子被子彈穿過,老人連眼皮也沒震一下,只是拿起抹布收拾碎玻璃。
  凱浩慢慢走近老人,在前進的同時也偷偷的環顧四週,但他不敢把視線移開老人,深怕會被這深藏不露的老傢伙給一槍斃命。
  畢竟自己從小到大的直覺都很準。

  「這裡沒有其他人了。」老人頭也不抬的對著凱浩說。
  「你就是G吧。」凱浩的聲音微微的顫抖著,握著沙漠之鷹的手也因為凱浩的害怕而越握越緊。
  「嗯。」老人不可置否的點點頭,然後拿起另一個酒杯,喝了一口酒。
  「我爸呢?」
  「出任務去了,去殺人。」凱浩看著G對於父親的職業一點都不想隱瞞的樣子感到驚訝,但看著G神態自若的樣子,凱浩笑了一笑。
  是啊!自己會到這裡找G,必定已經知道父親是殺手,只是缺少絕對性的人證,既然是這樣,那就不需要隱瞞。
  想到這裡,凱浩像是豁然開朗的大笑,然後走到吧檯,把手中的沙漠之鷹往桌上一擺,對G伸出右手。
  「剛剛不是要請我喝酒?」凱浩找了個椅子坐下,看著G說。
  G像是料到這一切的樣子,做出個「我就知道是這樣」的表情,然後遞給凱浩一杯雞尾酒,杯子旁還放了一片檸檬。
  「讓我當殺手。」凱浩看著G,G也看著凱浩,剛剛他們之間的緊張氣氛已經瞬間消失殆盡,只因為凱浩知道,G的眼神裡早就看出一切,就算剛剛他真的用現在放在吧檯上的沙漠之鷹跟G對幹,死的一定不會是眼前這個年過半百的老人。
  「但是別讓我爸知道。」凱浩又喝了一口酒。
  「當殺手,連家人都得隱瞞。」G倒了一杯咖啡,靜靜的喝著。「因為有可能被下單的就是你的家人。」
  「那我就把下單的人幹掉!」凱浩用力捏爆了手中的酒杯,碎片深深的嵌進凱浩的掌肉裡,血流了滿桌。
  對自己的人生中,家人可說是虛幻的存在,但也是重要的羈絆,誰想對自己的家人不利,自己就要跟他拼到底。
  所以對凱浩來說,當殺手不是為了刺激的玩命任務,而是為了更接近他的家人。
  尤其是最尊敬的父親。

  半年後,一個殺手界的超級新星震驚全世界,身手敏捷,計畫周密,小至剛滿月的嬰兒,大到有二十幾個隨扈保護的總統,通通都變成凱浩的槍下亡魂。
  當年的資優高中生已經不在,取而代之的是一個雙手沾滿血腥的恐怖殺人魔王。
  就在凱浩極度活躍的時候,一件悲慘的事情發生了。
  凱浩首次在G的安排下與一個名叫鬼塚和延的日本殺手合作,短短的兩個月,在日本犯下數十件的殺人案,讓警方感到頭痛,於是請了一個警界中破案率百分之百,有「日本警察的希望」之稱的超級刑警望月昌介來負責抓這兩個人。
  鬼塚和延,殺手代號「オニ」,有鬼神之稱的他,做起事來極盡的霸道,而且也喜歡玩殺人預告那一套。
  最後一次在日本的任務執行前,凱浩陪著鬼塚到郵筒寄出後天晚上的殺人預告到警視廳,然後好整以暇的走道河堤旁,跟鬼塚躺在暖洋洋的陽光下享受日光浴。
  「好快啊!都已經快一年了。」鬼塚感嘆的說。
  「嗯,發生了很多事呢。」凱浩看著在河堤旁晚耍的孩子們,想想在這一年中,他跟鬼塚已經培養出無比的默契,也發展出了凱浩以前都感受不到的,真正的友情。
  於是他們開始在河堤邊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河堤旁的小孩都走了,太陽下山了,走在河邊的情侶也越來越多。
  鬼塚嫌惡的看著你儂我濃的情侶們,然後拍了拍凱浩的背。
  「幹麻?」凱浩轉過頭去,只看到鬼塚拿出手槍,然後上膛。
  凱浩來不及阻止這一切的發生,只見鬼塚對空中開了三槍,震耳欲聾的槍聲驚嚇到河堤旁的所有人,有人看到手中拿著槍的鬼塚,拿起電話要報警。
  「快跑!」鬼塚大笑,拖著凱浩往市區裡衝。
  發生這種愚蠢的事已經不是第一次了,原因只是鬼塚不爽情侶。
  「那你幹麻不去交一個女朋友,反正你錢賺的夠多了。」凱浩看著每天猛抽菸的鬼塚說。
  「我妹很漂亮喔,要不要考慮一下?」鬼塚拿出一個女生的照片給凱浩看,照片裡頭是一個高中女生的照片,身材高挑,臉也長的很漂亮,第一次看到真的會很成功的被鬼塚轉移話題,只是當他在一年之中已經拿出至少一百次給凱浩看了之後,凱浩連爭辯都懶了,只好不可置否的搖頭認輸。


  兩天後,在日本東京都爆發了一場日本有史以來規模最大的警匪槍戰,兩個殺手預告要殺掉股票大亨犬飼藤三郎,並在人來人往的街頭下手。
  自信過頭的望月並沒有打算事先警告犬飼,只是一股腦的派下重警力防備,甚至還秘密調來了自衛隊的重裝武器,打算來個重火力互拼。
  在鬼塚及凱浩與日本警方的纏鬥之下,表參道儼然變成半個廢墟,人群死的死,傷的傷,同時也失去了數十名警力,只剩下望月昌介。
  看著血流成河的街道,望月昌介光火,對著凱浩還有受了重傷的鬼塚就是一陣亂槍猛打,直到雙方彈盡援絕。
  失力的望月坐在地上,看著頭被打爆的犬飼倒在他旁邊,他甚至連拿起無線電請求支援的力氣都沒有,只是默默的聽著無線電裡吵雜的聲音,然後看著凱浩靜靜的揹著滿身是血的鬼塚離開。
  「你還好吧?」把鬼塚揹進蓼無人跡的暗巷之後,凱浩看著全身中彈,連站都站不起來的鬼塚說。
  「目前還死不了。」鬼塚說著,然後從上衣口袋拿出已經被子彈打的稀巴爛的Marblo菸盒,拿出一根看起來還像是香菸的白色條狀物,點了火就直接抽了起來。
  抽了幾口,鬼塚從他的褲子口袋拿出他的皮夾,遞給凱浩。
  「幹麻?」凱浩的語氣很冷靜,但眼眶已經漸漸的紅了起來。
  「你哭個屁啊?娘們似的。」鬼塚吸了一口菸,但吐出來時卻咳的厲害,還咳出了血來。
  「該死……血已經流到肺了。」鬼塚摸著自己的胸口說著。
  「我送你去醫院。」凱浩說著就是要揹起鬼塚,但鬼塚硬是把凱浩甩開。
  「去什麼他媽的醫院?我可不想被抓,抓到要判死刑,倒不如讓我像現在這樣戰死,也他媽的比較帥。」鬼塚又吸了一口菸,卻還是又咳了血,菸的濾嘴上被鬼塚的血染成深深的紅色。
  凱浩終於掉了眼淚,在鬼塚吸了一半的香菸掉到地上之後。
  
  凱浩到加油站用槍威脅店員,搶了一桶汽油之後,回到暗巷,把汽油潑在鬼塚的身上,然後用鬼塚的打火機點火。
  「要是我死了,記得用火幫我火葬。」一次跟鬼塚躺在河堤的草坪上時,鬼塚這樣跟他說。
  「為什麼?」
  「因為我殺了這麼多人,一定是到地獄去啊!反正到了地獄還是要被地獄的業火燒的不成人形,倒不如燒我的屍體代替我的靈魂受刑,到時候我說不定還可以直接成佛勒!」然後鬼塚把菸蒂彈到坐在下面長椅上的情侶,兩人還是拔腿就跑。
  看著被火焰吞噬的鬼塚,凱浩不停的掉眼淚,直到火燒完了之後,凱浩才緩緩了離開暗巷,離開東京,離開日本。
  回到台灣的凱浩,沒有跑到G那裡借酒澆愁,只是一個勁的開車回花蓮,他不知道為什麼會沒有按照慣例,下任務之後就到G那報到。
  他只是很想回家,心裡也想著必須回家。

  推開門,家裡依舊是平靜,但些許的血腥味隱瞞不了殺人無數的凱浩,凱浩快步朝二樓衝去,毫不猶豫的打開書房反常沒鎖的門,看到難以置信的景象。
  一股噁心刺鼻的屍臭味撲鼻而來,書房裡橫躺著的是父親的屍體,凱浩走近一看,額頭一槍斃命,從腐爛的程度看起來,已經死了一個月以上了。
  然後凱浩又分別來到母親的臥室,大姐、二姐的臥室,看到的都是死了很久,身上爬滿白蛆的噁心屍體。
  一股火從凱浩的身體裡漫燒開來,他知道這俐落的手法絕不是普通強盜,就算是,也不可能是爸的對手。
  一定是殺手,而且是很強的殺手。
  

  「SICKLE」的門被打開了,還沒開始營業的G好整以暇的坐在吧檯上看電視,看到凱浩走來,他只是遞了杯酒給他。
  「你有殺手的資料嗎?」凱浩問。
  「多到你一輩子都殺不完。」G微笑。
  這一天,凱浩正式變成一個專殺殺手的獵人KH,也開始抽起過去二十年從未碰過的Marlboro香菸。
  而一條沒有未來,黑暗復仇之路的大門,也悄悄的為KH打了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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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宇
侯爵 | 2009-3-26 00:21:43

11.
  坐在破沙發上的KH把剛抽完的菸彈掉,又點了一根,他從沙發上站起,拍拍身上的灰塵,然後向二樓走去。
  靠在樓梯的欄杆上看著大廳,回憶著已經久到發霉的陳年舊事,KH突然笑出聲來。
  「看來……我還是很執著啊……」口中吐著白霧,KH緩緩走向書房,推開已因潮濕而腐爛生蠹的木門,屋內的空間還是一樣,只是書房裡的書早已跟屋的其他木頭家具一樣腐爛,沒腐爛的也被蟲給啃光了,他抬起了頭,看了看天空,幾道陽光像是柱子一樣的立在房裡,天空也藍得看不到一片雲。
  原本應該是個令人感到舒服的好天氣,卻不知怎麼的,陽光照射進書房的感覺,卻有一種濃厚的諷刺感。
  KH走到書桌邊,手靠在佈滿灰塵還有蜘蛛網的檯燈上,慢慢的往下壓。
  依舊是發出巨大的隆隆聲,眼前的書櫃也如想像中的打開,只是書櫃後面的空間放的依舊是滿滿的槍械武器,及琳瑯滿目的子彈。
  「不知道壞了沒有,開槍開到膛炸可不是好玩的……」自言自語的KH挑著書櫃後面的武器還有子彈,然後在書房的地上騰出一個空間,靜靜的擦拭著。

  另一方面,在台北市刑事警察局裡,望月正為了上次發生在局裡的刑警龍顯被殺一案,對刑事局高層做報告。
  「所以根據我的調查結果,殉職刑警龍顯,是潛伏在警界的殺手的機率非常的大。」望月指著用磁鐵條貼在白板上的龍顯照片,還有幾個數據的圖。
  「而且,在警界裡潛伏著其他殺手的可能性也相當的大。」望月將白板上的數據圖拿了下來,用稍微強一點的力道摔在桌上。
  「如果基本體系就有缺陷了,那我們要如何抓這些殺手?」望月將眼神掃過全場的長官一遍。「何況是殺手獵人。」
  在場的所有人開始討論,有人甚至直接對著望月劈頭就是破口大罵,說他就算是日本派來的特別人物,也不能如此挑釁在場的長官們,而有人直接就罵他日本鬼子、沒能力、只會在那裝酷……等,幾乎是極盡所能的侮辱他。
  而對於這些辱罵,望月只是一邊喝著手中的咖啡,一邊靜靜的聽,等到大家的喧鬧聲已慢慢的靜了下來之後,望月的咖啡也剛好喝完,只見他神態自若的拿著咖啡杯,用著冷靜且凌厲的眼神看著所有人。
  而大家看著右手拿著空咖啡杯的望月,左手緩緩的從上衣口袋抽出一張紙。

  「那是什麼?」其中一個長官問。
  「總統下的命令,以後Expert Tracing Detail for KH,也就是ETDK,一切人事調動、武器申請、攻堅行動等,只要有關係到ETDK的事,一切不許外界插手,只能由我、國防部長、警政署長,還有總統直接命令。」
  「所以說……」刑事局長用著不可置信的眼神看著桌上的總統命令。
  「所以說,以後ETDK你們沒辦法管,也管不著,懂了吧。」望月說完之後轉身離開,留下一大堆坐在會議桌上發楞的長官們。
  走回辦公室的望月,用力的把門摔上,這時候他右手的咖啡杯也在瞬間爆裂成碎片,手中的鮮血和杯子碎片一同落在地毯上,把地毯一角渲染成詭異的鮮紅色。
  他的腦海裡浮現那天躲在空調管線裡的KH,記得那時跟他短暫對上眼神時那種熟悉感,然後他像是想起什麼似的笑了一下。
  「Killer Hunter,我想我很快就可以逮到你了……」


  而這時在書房裡擦槍的KH突然打了一下噴嚏,他揉揉鼻子,然後看了看四周。
  「灰塵太多了吧……」KH把剛剛因為打噴嚏而掉到地上的香煙撿了起來,繼續擦著他的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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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宇
侯爵 | 2009-3-26 00:22:15

12.

  花蓮某一家劍道場,一家位在山上、不起眼的劍道場,卻因為今天來賓身分的不凡,而使得它也跟著不一樣了起來。
  歐陽永騏,這個不管在殺手界或是劍道界都享譽盛名的高手,背著他自己所鍛造的「殺神」,靜靜的坐在劍道場的大廳,等待戰鬥的來臨。
  KH的奧迪A3緩緩的開向劍道場,在門口停下來之後,卻感到絲毫的不對勁。
  「太安靜了,如果他今天要執行暗殺行動的話,為什麼這裡沒有其他的人在?」下了車的KH仔細的把劍道場四周看過一遍,確定這裡真的不像有人了之後,他感到更疑惑了。
  「媽的……要是那臭老頭敢耍我,我回去就把他的小頭切下來餵狗吃。」
  他緩緩的走向門邊,轉了轉門上的喇叭鎖,發現門沒鎖後,他便推門進去。

  門後是一道長長的迴廊,不論是牆壁還是地板,甚至天花板都是用高級的檜木製成,讓KH讚嘆不已。
  「這麼有錢還蓋什麼劍道場?把這些錢省下來花不是很開心嗎?」KH一邊嘟囔著,一邊把每間房間都打開來查看,連廁所、廚房都沒有放過,最後他來到一扇大門前。
  「門後該不會有幾百人在等著要殺我吧?」回想之前遇到的種種事例,KH覺得自己有這種想法也不是不可能,只是他覺得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些人不是吃飽了太撐,就是想快點先去投胎。
  「應該是想快點去投胎……」KH推開了門,門後是一個大概有兩個籃球場大,地上鋪滿塌塌米的大型劍道場。
  這時候KH才感受到一股強烈的殺氣,他把手放進口袋,握住口袋裡的沙漠之鷹,然後冷冷的看著大廳裡唯一的一個人,背著兩把武士刀,帶著濃濃殺意的黑衣男子。
  黑衣男子背對著KH,然而在KH緩緩靠近他之後,他才站起身來。
  「你就是KH吧。」黑衣男子依舊是背對著KH,但他兩手已經分別握住他的兩把武士刀,直到KH走近他已經不到十公尺的距離之後,他才轉過身來。
  KH看著眼前的這個黑衣男子,跟G拿給他的照片一模一樣,只是真實的人看起來更富有殺氣,連聲音都具有強大的穿透力。
  「看來……我又被G擺了一道……」KH站直身子,看著眼前的男子說。
  「事實上,被擺了一道的是G,不是你。」
  「怎麼說?」
  「我對G說,我要在這裡暗殺某位政府高官,因為他原本的行程就是來這裡學習劍道。」黑衣男子放開握著刀柄的手,盤腿坐在地上。
  「但是,今早我已經在他出門的時候,在車內殺掉他了。」
  「所以你是刻意來等我的?」
  黑衣男子不可置否的笑了一笑,然後站起身,走向大廳的窗前,看著窗外的天空。
  「我是歐陽永騏。一個以劍術出名的殺手。」
  「啊?」KH不懂他說這句話的意思,是要自我介紹嗎?
  「KH,你有沒有想過,有一天你不再舞刀弄槍,不再殺人,不再沾到別人身上濺出來的鮮血,而只是過著普通人的生活,無憂無慮的過著每一天的時候呢?」
  「沒想過,至少在為家人報仇之前不會想。」KH心裡想著。
  「可是我累了,我想退休了。」歐陽永騏轉過來看著KH。「至少在我真正離開殺手的行列之前,我想來一次真正的戰鬥。」
  「所以你找上我?」
  「沒錯。」
  「可惜我只喜歡用槍殺人。」
  「但這次你沒得選擇!」戰鬥一觸即發,在KH還沒回過神來的時候,歐陽永騏已經用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抽出他的愛刀『殺神』,朝KH衝過來。
  慌張之下,KH來不及抽出口袋裡的沙漠之鷹,面對歐陽永騏的刀砍攻擊,他只能一直閃,拼命躲,直到他被歐陽永騏逼到了牆角。
  「我真是失望……」歐陽永騏露出很惋惜的神情,然後將刀子舉高,向著站在牆角的KH揮了過去。
  
  「鏘!」一陣金鐵互擊之聲,響遍了整個大廳,在歐陽永騏的「殺神」在快砍到KH的脖子之前,被KH從口袋裡抽出來的小刀硬生生的擋住,但歐陽揮刀的力量太大,KH的脖子還是被自己的小刀劃出了一道傷痕,鮮血泊泊的流了出來。
  「差一點就砍掉你的頭了。」
  「差一點就被你砍了頭了。」他們兩個同時說出這兩句。
  KH和歐陽同時微笑了一下,然後KH將雙手撐在地上,用彈的方式把歐陽踢出一段距離,好讓自己離開歐陽的攻擊範圍。
  而歐陽永騏也不是省油的燈,在KH將雙腳彈出的同時,他也算好角度揮出一刀,只是KH早在踢腿之前就把剛剛拿來擋刀的懷中小刀射出,讓歐陽的揮刀軌道偏了一下,才不至於讓自己的雙腳被砍了下來。
  只見歐陽退了幾步,而KH一個後空翻起身,懷中的沙漠之鷹早已上膛,瞄準了歐陽永騏。
  「子彈比較快。」說完,他扣下板機。
  一個極為刺耳的金屬切割聲傳出,KH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因為就在剛剛從自己手槍中射出的子彈,竟然不偏不倚的被歐陽永騏用手中的武士刀砍中,變成兩個碎片飛向窗戶。
  「筐啷!」玻璃碎了,碎片四散,歐陽依舊用著充滿殺氣的眼神看著KH,而KH則是冷汗直流。
  太強了!簡直不像人類……
  「武士刀是世界上最鋒利的武器,可以斬斷一切。」歐陽永騏將刀尖指向KH。「包括你。」

  KH看了看手中的沙漠之鷹,然後放到口袋裡。
  「給我吧!」KH說。
  歐陽永騏將背上所背的另一把刀丟向KH,KH接了起來,把刀抽出,丟掉刀鞘,然後擺出戰鬥姿勢。
  「你強嗎?」歐陽永騏問。
  「超乎你所想像。」
  不等歐陽永騏有下一步動作,這次換KH先發制人的展開攻勢,畢竟說起劍術,KH本身就不是外行人,加上待在日本將近一年,受到鬼塚和延地獄般的劍道特訓,KH甚至比職業的劍道家還要強。
  兩人在偌大的劍道館以真劍較勁,賭的不是勝負,而是對方的性命。
  
  「沒想到你這麼強!你師承何處?」歐陽永騏在閃過KH的一記橫斬之後問他。
  「鬼塚和延。」KH將刀子舉高,快速的向下揮,歐陽向後退半步躲過致命一擊,然後用手中的刀擋住KH的攻勢。
  KH沒有一秒的遲疑,在刀子被擋住之後,他以不可思議的速度將刀鋒反轉,放開了握刀的左手,單手將刀子反揮上斬。
  「是『燕返』!」歐陽永騏不敢相信KH竟然使得出這一招,他踉蹌的退了一大步,但額頭已經被KH的一刀劃出一條垂直的血痕。
  「你怎麼會這招?」歐陽永騏問著眼前這不可思議的青年。
  「燕返」是傳說中的日本劍聖佐佐木小次郎的夢幻絕招,此招一出無人能出其右,只可惜佐佐木小次郎與宮本武藏在巖流島決戰之後就死了,他死了之後,「燕返」自然失傳,後人雖極力想要模仿這傳說中的絕招,卻都無法掌握到其中的精隨。
  從落下到反上斬,只要不到一秒的時間,讓那些自認為練成「燕返」的大師級劍道家都自嘆不如。
  但眼前這個少年是真真正正的將傳說中的「燕返」使了出來,且完全不是湊巧。
  「到底是誰教你的?」歐陽永騏問。
  「鬼塚和延,巖流的傳人,世界上唯一的習得「燕返」精隨的劍術高手。」
  「這下有趣了。」歐陽永騏笑了笑,把背上「殺神」的劍鞘取了下來,拿在左手上。「我也曾經拜師於『二天一流』。」
  「所以這是超越世代的巖流島對決囉?」KH將刀子擺在胸前。
  「小心了!」兩人又開始戰鬥了起來,在知道KH曾經在巖流學習過之後,歐陽永騏使出了宮本武藏所創,「二天一流」的雙刀流。

  面對歐陽永騏的凌厲攻勢,KH突然有點招架不住,節節敗退,而KH閃過歐陽劍招的地方,不管是地板還是牆壁,都被歐陽斬出一道深深的刀痕。
  KH抓不到機會出招,只好一直後退,直到KH發現他已經再度退到牆邊的時候,他靈機一動,反身跳上牆壁,來個三度空間跳躍。
  本來要來個刺擊的歐陽永騏撲空,「殺神」硬生生的插進了檜木牆壁裡,他用力的把劍拔了出來,一轉身卻發現KH已經跳到他身後。
  又是一次的下落斬擊,歐陽反射性的格擋,卻發現事情的不對勁。
  「燕返!」後面就是牆壁的歐陽沒辦法像上次那樣退一大步來閃過攻擊,但他極佳的反射神經還是讓他躲過了致命處。
  但額頭上尚未癒合的傷口被砍的更深,爆出大量鮮血。
  為了阻止KH的下一波攻勢,歐陽永騏快速的揮動手中的「殺神」,一面撕下袖子擋血。
  而KH也被歐陽這突如其來的一刀斬傷,左手臂多了一道深約一公分的傷口。
  「戰鬥快結束了……」撕下另一邊袖子,綁在頭上傷口的的歐陽永騏,看著眼前正在止血的KH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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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宇
侯爵 | 2009-3-26 11:46:08

13.

  時間彷彿是靜止了一樣,兩個同樣是劍術高手的殺手一動也不動的看著對方。
  KH、歐陽永騏,他們都在等待出招的時機。
  風從剛剛破掉的窗戶吹了進來,在大廳裡迴盪的是一陣陣詭異的嗡嗡聲,像極了週遭的鬼魅聚集在這裡,觀看他們兩人的生死決鬥。
  就在這時候,大廳裡的一個匾額承受不起風的狂妄,硬生生的從牆上掉了下來,發出了一聲巨響。
  而在匾額掉落到地面的同時,兩人的劍鋒正式再次的碰撞,發出一陣陣金鐵相擊的聲音。
  對戰中,KH以靈活的身手閃躲歐陽四面八方的攻擊,一方面也在等待時機,準備再一次的使出「燕返」。
  只是他的一舉一動,早就被歐陽永騏看在眼裡了。
  「你說的鬼塚和延……他在哪裡?」歐陽向後跳了一段距離,將兩人拉開十步以上之後,他問KH。
  是的,他看出KH能與他匹敵的招數只有「燕返」,但是真正懂得燕返的人是不可能抓不到機會使出來的,所以說KH只學到一點皮毛,而追求強者的自己怎麼能浪費時間在這小毛頭身上呢?
  要打,就要找最強的打!
  聽到歐陽這樣問他,KH只是笑了笑,說:「他死了。」
  「什麼?」歐陽瞪大了眼睛,沒想到真正嚴流的傳人死了,而「燕返」居然交給這半生不熟的小毛頭?他怎麼都想不透。
  「不過,你也不用太失望,剛剛的我並沒有使出全力。」KH將身型拉開,做出一個毫無防禦可言的姿勢,在外行人看來,這動作無疑是叫對手殺了他,但歐陽已看出隱含在這姿勢背後真正強大的一招。
  連眼皮都來不及眨,歐陽被迅雷不及掩耳的上劈劍砍中,雖沒有直接砍到手,卻把「殺神」的刀鞘砍斷了一半。
  接下來如歐陽所料的,是極具速度與破壞力的「燕返」,但這次歐陽早已做好準備,只見他快速的將「殺神」的刀尖用左手抓住,然後用弧口頂住刀背,在胸前把刀擺橫,硬是接住了「燕返」。

  「鏘」的一聲,KH手上的刀應聲而斷,但斷掉的刀尖也硬生生的刺進了歐陽的左臂裡。
  歐陽用力的把KH一腳踹開,然後看了看自己的左手。
  「沒有刺進動脈……」他把「殺神」插在地上,右手用力的把刀尖從左臂拔了出來,血流了滿手都是。
  「你差一點就死了呢!」從地上爬起來的KH說。
  「我也該使出全力了。」歐陽永騏把「殺神」拔了起來,然後擺出了一個KH從來沒有看過的架勢。
  「是『影劍』啊……終於見到了。」才剛說完,歐陽已經出現在他面前,迅速的二迴斬讓KH手中的刀再斷一截,變成了一半。
  這才是歐陽永騏的真正實力,「影劍」即是快到讓人只看到劍的影子,頭就被莫名奇妙的砍下來的招式,所以歐陽永騏的另一個稱號……
  「獵頭人……」KH看著眼前殺氣正在無限擴張的歐陽,又看了看右手上可笑的斷劍,於是他毫不猶豫的掏出了懷中的沙漠之鷹,卻在正要扣板機時,槍卻被歐陽的刀給打了出去。
  接下來又是一記二迴斬,KH慌張的用手中的斷劍抵擋,卻一步步的被逼退,後來KH被逼退到一片大落地窗前。
  歐陽永騏正快步追來,KH用眼角了餘光瞄了一眼外頭,笑了一下。
  可怕的三迴斬、四迴斬、甚至用到五迴斬,歐陽永騏揮刀的速度之快,讓KH感到前所未有的威脅。
  但是這樣的情況並沒有持續太久,當兩人跑到落地窗外的陽台時,KH就不斷的誘導歐陽斬斷陽台支撐的地方,直到歐陽發現的時候,已經太遲了。
  破碎不堪的陽台支撐不了兩個人的重量,「啪」的一聲掉了下去,底下雖不是深不見底的懸崖,但也算是個有點高度的小山坡,而從陽台上掉下去的兩人就像兩顆球一樣滾阿滾的,滾到山坡的最底部去了。

  入夜,KH慢慢的轉醒,動了動身體之後,發現自己很神奇的沒受什麼傷之後,他站起了身來。
  看見幾公尺之外有一團火光,走進一看,歐陽永騏坐在一個火堆旁烤火。
  「這裡離海很近,晚上會很冷,過來一起烤火吧。」歐陽說。
  「你為什麼沒趁剛剛我沒醒時殺了我?」坐在歐陽對面烤火的KH問歐陽。
  「我不趁人之危,要打就堂堂正正的打。」
  「這不像殺手的作風。」KH脫下他厚重的大衣,一件被刀子砍的破破爛爛的黑色大衣。
  
  放下了手中的木棒,歐陽看著天空,問:「你知道為什麼我要當殺手嗎?」
  「不知道,每個人都有他當殺手的理由。」KH說。
  「我曾經是台灣劍道界的王者,敗在我手下的高手不計其數,甚至連劍道的發祥國-日本,也有極多人敗在我的手上。」
  「我聽說你曾經獲得跟現任日本劍聖『稻垣資五郎』一戰的資格,是你放棄的。」
  「對,而且從那時候開始,我就成了一個殺手。」歐陽身後的「殺神」拿了出來,插在火堆裡,看著熊熊的火焰圍繞著刀。
  「這把刀也是跟我的殺手身分一起誕生的,當然是由我打造。」

  「我之所以成為殺手不是為了殺人,而是我在光明的劍道界已經找不到真正的『劍』了。」
  「真正的……劍?」KH疑惑的問歐陽。
  「在我心目中,真正的劍道應該是像古代一樣,以生命相搏,在竭盡自身全力之後,或輸或贏,全憑自己的劍術高低,而不是像現在的人們一樣,躲在護具裡,用可笑的竹刀攻擊那可笑的頭、手、腳三點,以得分高低來篤定一個人的實力。」
  「這論點你說出來特別有力。」KH笑了一下。
  「所以我自當殺手以來,我從不用槍,而我殺的也都是有劍術底子的人,我讓他們以生命與我決戰。」
  「果然,在生命交關處,他們的實力暴增了好幾倍,證明我說的沒錯,世人果然都把劍道給限制住了,也把真正的劍限制住了。」
  「所以你當殺手只為了追求劍道顛峰?」KH問。
  「沒錯。」
  「你真的是個不可思議的殺手。」
  「彼此彼此。」歐陽把「殺神」從火中拔了出來。看著KH:「晚了,先休息一下吧,今天算我輸了,明天再戰一回。」
  「OK!我樂意奉陪。」
引言 使用道具
風宇
侯爵 | 2009-3-26 11:54:53

14.

  天亮,太陽緩緩的從海平面升起,KH和歐陽永騏兩人靜靜的坐在沿岸上看日出,直到太陽已高掛在天空上,兩人還是沒有起身。
  KH手裡握的還是那把斷劍,跟歐陽手中的「殺神」相比,根本一點勝算都沒有。
  「是時候了。」歐陽站了起來,右手持刀,對KH擺出備戰姿勢。
  KH轉過去看著歐陽永騏,不知道怎麼的,他覺得現在的歐陽永騏雖然還擁有著他原本的殺氣,但已經失去昨天那股鬥氣,但那一閃而逝的感覺很微小,KH還是絲毫不敢大意,畢竟昨天的那場戰鬥他還記憶猶新。
  兩人的眼神交會那瞬間,迸發出的殺意,彷彿昨天晚上的和平聊天只是一場幻覺。

  岩岸上全是大小不一的石塊,要是不小心踩空也會被尖石割傷,或是掉到海水侵蝕而成的天然岩穴裡被活埋,一點都大意不得。
  KH和歐陽慢慢的前進,隨著海浪的沖刷聲,磅礡的氣勢也隨之而起。
  「喝啊!」歐陽永騏跳了起來,單手將「殺神」舉高,對著KH來了一記上落斬。
  KH使出渾身解數擋住這一刀,再接招之後又快速的回了一記橫斬,歐陽的衣服被割開了一條很長的裂縫,鮮血不斷的湧出。
  「你……」KH不可思議的看著歐陽永騏,而歐陽只是笑了一笑,又展開下一個攻勢。
  五迴斬的威力讓KH無法小覷,但力量和速度都跟昨天相差太大,KH輕易的閃開之後,格開歐陽的刀,將自己的斷刀架在歐陽脖子上。
  歐陽永騏冒著鮮血的嘴角除了笑,沒有其他的表情,KH退了一步,向歐陽的上半身揮了數刀。
  歐陽永騏的衣服破了,而KH看到的是受了傷、用樹枝固定的左臂,受了好幾處傷,化膿潰爛的右手上臂和胸部,還有包了一大塊布的肚子。
  這時候KH才真正知道昨天自己為什麼從那山坡滾下來沒有受傷了。
  
  「你為什麼要這麼保護我?我是要來殺你的人啊!」KH對著歐陽大聲咆哮,但歐陽卻像是沒聽到的樣子看著KH。
  「早在那時候,我就已經輸了。」歐陽說。
  「什麼?」KH不解。
  「在你成功誘導我破壞陽台所有的支撐物的時候,在我掉下去的那一瞬間,我早就已經輸了,所以我抱住你,讓我身體承受所有傷害,說不定我可以因為輸給你而死。」
  「如果你當時沒有救我,說不定死的人就是我,而我只是一個自以為聰明的笨蛋。」
  「有時候,力量強也不代表一定贏,我從你身上看到這個道理,才發現我之前所追求的東西,都是錯誤的。」說完之後,歐陽突然露出痛苦的表情,KH發現歐陽肚子包著布的地方,慢慢滲出血來。
  「讓我看看!」KH上前一步要看歐陽的傷勢,他知道如果不做處理,到時候病菌入侵一定會死。
  只是當KH才靠近一步時,歐陽馬上用右手揮動手中的「殺神」,示意KH不准靠近,並慢慢的站直身體。
  「昨天晚上不死,注定我今天要在決鬥中戰死!」話一說完歐陽又朝著KH衝過來,只是KH這次很輕鬆的架開歐陽所有的攻勢。
  「夠了……」KH說。
  隨著時間一長,歐陽身上的冷汗越冒越多,傷口不斷的裂開,流著紅紅的鮮血,讓殺人無數的KH也於心不忍了起來。
  終於,在歐陽用盡全力使出他最後的二迴斬時,KH也把他手中的「殺神」打落,歐陽站在原地看著掉在地上的刀,沒有撿起來的意思,反而仰天大笑。
  「哈哈哈!,我輸了!我也終於想通了!」他把手放在KH的肩膀上。
  「如果是你的話,一定可以改變『殺手』的命運。」歐陽把KH手中的斷刀架在自己的脖子上。「殺了我,把我的首級砍下來。」
  「不……」KH搖頭。
  「我砍了這麼多人的頭,該是輪到我的頭被砍下來了……」KH從歐陽的眼中,看到一種心情,那是一種覺悟。
  「這樣才能贖我的罪……」  
  而不知道為什麼,這時候的KH已看不清楚眼前的歐陽永騏,反而從模糊的淚光中,透出另一個人的樣子。

  「要是我死了,記得用火幫我火葬。」一次跟鬼塚躺在河堤的草坪上時,鬼塚這樣跟他說。
  「為什麼?」
  「因為我殺了這麼多人,一定是到地獄去啊!反正到了地獄還是要被地獄的業火燒的不成人形,倒不如燒我的屍體代替我的靈魂受刑,到時候我說不定還可以直接成佛勒!」然後鬼塚把菸蒂彈到坐在下面長椅上的情侶,兩人還是拔腿就跑。

  模糊的淚光沒有讓KH失去應有的力氣,他用力的將斷刀揮斬,歐陽永騏的視線從KH的眼睛落到腳,然後歸於黑暗。
  海浪繼續拍打著岩岸,白色的浪花沖不去KH的淚水,找了一個岩穴將歐陽永騏放了進去,再放上一塊石頭,然後他用力的將「殺神」插在石頭上,雙手合十。
  「你是個受人尊敬的強者。」拾起地上的黑色大衣,KH走在海浪聲伴隨的花蓮岩岸,靜靜的走向歸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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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宇
侯爵 | 2009-3-26 11:55:37

15.
  
義大利,西西里島──

  在寥無人跡的郊外,一棟廢棄房屋的地下,有一群人正在開著重要會議,出席的每個人清一色著黑衣黑褲,連手上也帶著黑手套,有些人還穿著黑色的大風衣,個個殺氣極重。
  「正如我剛剛所說的,即使是一個小小的人物,也已經對我們造成了極大的傷害。」一個高大,看起來像熊一般的壯碩黑人說。
  「不只是我們派去台灣的人,半年前這個名為KH的人,潛入歐洲,短短一個月就用我們無法想像的速度殺了我們黑手黨旗下三分之一的殺手。」一個戴著墨鏡,看起來很精明的金髮男子,拿著手中的小刀,不斷刺著桌上的一張黑色卡片。
  一張黑底白字,相當於KH的身分證明的卡片。
  坐在房間長桌最尾端,一個穿著黑色風衣,全身上下散發著一種不知如何形容的氣息的男人,靜靜的聽著幹部們的報告。
  簡單的來說,就是一種令人窒息的殺氣,而殺氣的主人正是令國際刑警頭痛到極點的黑手黨首領,艾伯特•傑斯。
  
  「為了我們在世界上的生意以及麾下殺手的安全,我們必須除掉KH。」傑斯看著大家,說:「還有他背後最大的靠山,G。」
  一聽到G這個名號,大家一開始臉色明顯的變了一下,卻很快的又恢復了剛剛冷酷無情的表情。
  剛剛拿著刀刺KH卡片的金髮男子把刀指著傑斯,說:「哦!你是說,傳說中的殺手之神,是嗎?」
  「是的,詹姆士,請你把刀放下好嗎?」傑斯聽起來帶有敬詞的話語,卻是用著充滿殺氣的表情說出來的,一瞬間,看著傑斯的人全都感到不寒而慄,詹姆士也乖乖的把刀子放了下來。
  「G,這個令全世界都頭痛的人物,據說他手中擁有全世界所有的總統、政治家、警察、黑道、臥底、特務、殺手、間諜的資料,非常詳細,連誰用了化名他都知道的一清二楚。」傑斯攤開放在桌上的世界地圖,抽出隨身匕首,一射就不偏不倚的射在地圖上的台灣島。
  「雖然不知道他的真實身分,但是可以肯定的是,G他目前藏身在這個小小的海島,台灣,還是我們目前最強敵人Killer Hunter的最大靠山。」
  而另外一個坐在角落,從頭到尾沒有說過任何一句話的紅髮男子站了起來,看著傑斯說:「但我們無論如何,一定得除去他們,對吧?」紅髮男子點了一根雪茄,自顧自的抽了起來。
  「薩斯,你說的沒有錯。」傑斯說。
  「所以說,我們必須派出殺手囉?」詹姆士也點了根菸。
  「可惜,在半年前KH來襲之後,我們組織裡就沒有像樣的殺手了。」
  「就算KH沒來,那些軟弱到會被KH殺掉的殺手,也沒有足以殺掉殺手之神的本錢。」薩斯深深的吸了一口雪茄,吐出濃濃的白霧。
  「或許我們可以僱外面名聲比較響亮的殺手。」詹姆士說。

  「詹姆士,你有什麼好的人選嗎?」
  「目前呼聲最高的殺手,KING,他……」
  「不可能。」薩斯打斷詹姆士的話。
  「為什麼?」詹姆士對薩斯說的話感到不解。
  「詹姆士,薩斯說的沒錯,雖然KING目前也在台灣,而他也是享譽國際的殺手,但他所有的行動卻受制於G。」傑斯倒了一杯酒。「簡單的說,他是G的手下,不可能對G動手。」
  「我知道有一個很好的人選。」剛剛一直沉默不語,像是熊一樣高大的男子說話了。
  「請說,包爾」傑斯說。
  「DEATH。」包爾看著傑斯。
  「他不錯,而且他是個自由殺手。」薩斯把雪茄捻熄在牆壁上。
  「你們對他有信心嗎?」
  「我看過一次他出任務,他是個破壞力十足的殺手,但是我有個想法。」薩斯坐了下來,又點了一根雪茄。
  「嗯?你說。」傑斯喝了一口酒。
  「先讓他殺掉KH,我們再想下一步,畢竟G的底細我們還沒查出來,胡亂動手只會讓G更想除掉我們黑手黨。」
  「除掉我們黑手黨?他有那麼大的本事嗎?」詹姆士聽到薩斯對G的推論感到很不悅。
  「我同意這個想法,畢竟我們真的對G這個人物不了解,而KH卻是個已經浮上檯面的傢伙,先殺他會容易的多。」傑斯說。
  「我也同意。」包爾說。
  「我同意。」大家異口同聲的說。
  「那你呢?詹姆士。」傑斯看著他。
  「你們都同意了,我不同意也不行,不是嗎?」詹姆士笑了一下,但他的心中卻是反對大於同意,只是他對大家的意見沒辦法有任何的微詞,尤其是傑斯也同意了這個想法。
  「既然大家都沒意見了,那包爾你就負責聯絡DEATH吧!」
  「是的。」
  「好吧,今天就到這裡為止了,散會。」傑斯起身走向大門,留下幹部們在房間裡。

  正當詹姆士也要起身離去時,他看到一把槍抵在他的額頭上,而持槍的人是薩斯。
  「我們組織裡不需要不安定因子。」接著槍聲一響,不管詹姆士在當下的表情有多麼驚恐,現在也變成了一個冰冷的屍體。
  「BOSS,裡面有槍聲,要進去看看嗎?」屋外的車子要開之前,聽到屋裡槍聲的司機問傑斯。
  「不必,我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開車吧。」傑斯說。
  「是。」
  停在屋簷上成群的烏鴉飛走了,只留下空蕩蕩的屋子、詹姆士冰冷的屍體,還有十幾輛跑車駛過而揚起的塵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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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宇
侯爵 | 2009-3-26 11:56:15

16

  入秋後的天氣漸漸轉涼,心情頗好的KH,不,是劉凱浩,選了一個悠閒的下午和徐子廷到西門町的星巴克喝咖啡。
  「看來你的工作很危險。」子廷指著凱浩臉上的傷。
  「還好啦!就只是爬爬樓梯、爬爬山,只是有時候會不小心從山坡上跌下來而已。」凱浩摸摸自己臉上的傷,笑了笑。
  「我都還不知道你是做什麼的耶!」子廷問。
  「算是清清垃圾吧!畢竟現在最嚴重的就是垃圾問題了,沒人要做,我只好做了。」凱浩喝了一口咖啡。
  「那你算蠻有貢獻的囉!」
  「不敢當,哈哈哈!」凱浩乾笑著。
  後來子廷和凱浩就在星巴克裡無邊無際的聊著有關於垃圾的問題,子廷聊的很起勁,凱浩卻有點乏力。

  另一方面,酒吧「SICKLE」裡,G正好整以暇的看著電視、擦著酒杯,對於超過一個星期沒有來的KH他沒有發表任何意見。他可能是死了、可能是想休息一陣子,他不知道,不過他有預感有人要來找他。
  過一會兒,門被打了開來,進來的是今天第一位客人,穿著黑色長皮衣、皮褲、戴墨鏡。一身重金屬裝扮的男人,靜靜的走到吧檯邊。
  「喝點什麼?」G問。
  「好久不見了,G。」男子坐了下來。
  「好久了,應該有五年了吧。」G倒了一杯酒,遞給男子。
  「我是來向你買資料的。」
  「我記得那件事之後,你就不再收單了,為什麼……」
  「是啊!在她死之前我答應她,五年之內不再動手殺害任何人,現在時間已經到了。」男子喝了一口酒。
  「你對她的愛只能讓你停殺五年?DEATH,我以為你會更愛她的。」G看著DEATH。
  「原本是就此放手的,但我這次的目標,卻讓我不得不把這次的任務當成是最後一次。」
  「是誰這麼該殺?」G倒了一杯酒給自己。
  「Killer Hunter。」
  G明顯的動搖了一下,酒杯裡的酒灑出了一小滴。
  「是誰叫你下的手?」G問。
  「不能說,G,你比誰都更清楚我們這一行的行規。」DEATH一口氣飲盡了杯中物,放下酒杯。
  G輕輕嘆了一口氣,說:「他們給你的酬勞呢?」
  DEATH隨手拿了桌上的筆,在桌上寫了一串數字,G看了一看,不可置信。
  「價碼這麼高?」G一驚。
  「是很高,但是我知道這是雇我的價碼,KH,不只值這麼多錢,對吧?」
  「你說的沒錯。」
  
  DEATH點了一根菸,看著G:「現在,你可以告訴我你要賣我多少價錢了吧?還是你要護著他呢?」
  G從吧檯下拿出了一個牛皮紙袋,遞給DEATH,說:「我不會保護他的,如果他真的輸了,只能怪他技不如人。」
  「賣我多少?」
  「你可以獲得的酬勞的一半。」
  DEATH不可置信的看著G,沒想到G會這樣獅子大開口,不過現在放在自己眼前,這個KH的資料可是所有殺手夢寐以求的。
  「很巨額的價錢,不過很值得。」DEATH想了想,最後還是收起了牛皮紙袋。
  「你要怎麼跟他交手?」G問。
  「我會讓他嘗到我的暴力美學。」DEATH對G笑了笑,轉身離開了「SICKLE」酒吧。

  夜晚,KH一如往常的來到了「SICKLE」,依舊坐在他的老位置上,抽著他的菸。
  「今天有什麼有趣的事嗎?」KH問。
  「不知道有人向我買你的資料要殺你算不算有趣?」G倒了一杯伏特加,遞給KH。
  KH瞪大了眼睛看著G,說:「是誰?」
  「你想跟我買情報嗎?」G對KH笑了一下,KH突然全身雞皮疙瘩都冒了出來。
  「你這個奸商……說吧!要多少?」
  「你的價錢。」G右手比個二,左手比個零,讓KH看傻了眼。
  「這麼多?那傢伙值這個價錢嗎?」
  「不值。」G喝了一口酒。「那是你的價錢。」
  聽到這裡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該生氣好了,KH無奈的看著G,然後從口袋裡拿出菸,點了起來。
  「為什麼要用我的價錢去買他的資料?」
  「因為他要殺的人是你,而且他很有能力。」
  「比KING還強?」KH問。
  「……」G沒有回答KH的話,只是從吧檯底下拿出一個牛皮紙袋。「買不買?」
  「這麼貴,我甘願被殺死。」KH吸了一口菸,濃濃的白霧吐出。
  「其實我還有個便宜的……」G說。
  「多少?」
  「十萬。」G邊說,邊把牛皮紙袋收了進去。
  「我買了。」KH從大衣口袋裡拿出一本支票簿,在上面寫上金額,簽了名,遞給了G。
  
  G接過支票之後,輕咳了幾聲,然後倒了一杯酒。
  「殺手DEATH,八年前出道,有一年的時間乏人問津,在七年前一次出手殺了自己的頂頭上司,投靠到我這之後,才聲名大噪。」
  「你想說自己很有廣告頭腦嗎?」KH不屑的說。
  「不,我想說的是,因為他殺了他的上司才聲名大噪。」G把一杯酒遞給KH。「畢竟他的上司可是殺手界呼風喚雨的一大梟雄呢!」
  「誰啊?」
  「你管這麼多幹麻?」
  「請說重點,我的十萬可不是花好玩的。」KH不耐煩的喝了一口酒。
  「OK,年輕人這麼急躁,小心高血壓。」
  「……」
  「我給了他你所有的資料,包括你平常在哪出現、幾點出現、你的親朋好友之類的,我全都給了他,所以他有可能隨時隨地都會出現,然後殺了你。」
  「你是跟蹤狂嗎?我都不知道你有調查我這些事情。」
  「反正資料都不是我收集的。」G向後躺在椅背上。「我只是負責收。」
  「明星的有沒有?」KH問。
  「各國都有。」
  「改天賣給我幾個明星的資料吧!」
  「你要幹什麼?」
  「高價賣給狗仔隊。」KH把香菸捻熄,收起他放在桌子上的大衣。「他們一定會很有興趣的。」
  
  「對了,下次不准再賣出我的資料,不然我就斃了你。」KH回頭說。
  「放心吧!我如果賣了我一定會通知你有人要殺你的。」G喝著酒,看著KH走向門口。
  「那你的酒吧就等著被我拆了吧。」開了門,KH轉身消失在樓梯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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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宇
侯爵 | 2009-3-26 11:57:23

17.


  公園裡的樹葉紛紛轉紅,KH踏著輕鬆的步伐,漫步在滿地紅葉鋪陳的走道上。
  其實KH平常是不會走過來這裡的,只是G賣給了DEATH自己的資料,如果自己還走在平常會走的路上,必須神經緊繃著,還要注意著自己身旁的所有人。
  「太累了,像個神經病……」向後躺在公園的長椅上,KH嘆了一口氣。
  獨自在公園抽了幾根菸之後,KH慢慢走回人潮洶湧的街道上,他知道從他踏入街道的這一刻起,已經成為獵物,而獵人正在黑暗的角落虎視眈眈的盯著自己,而自己正一步步掉入獵人所設下的陷阱之中。
  「殺手獵人反被獵殺,真是諷刺啊!」藏身在公寓屋頂上的DEATH看著走在街道上的KH說。
  從G那買到資料後已經過了兩天,但DEATH除了像這樣躲著監視著KH之外,並沒有多做行動,這點讓G覺得很奇怪,KH也覺得很怪。
  其實,DEATH不是不動手,也不是對G的資料沒有信心,只是他在等一個開戰的契機。
  一個引爆點。

  DEATH還是盯著KH,只是連續兩天下來,他顯得有點不耐煩,除了在等引爆點之外,他發現KH跟他所想像不太一樣,在殺手界中惡名昭彰的殺手獵人,每天竟只過著平凡的生活,雖沒有固定工作,不過卻像一般人一樣整天待在家裡看電視,住著破公寓,三餐也吃的很隨便,幾乎有什麼就吃什麼。
  那他賺來的錢呢?都花到哪去了?難道他不是為了錢才去獵殺殺手的嗎?DEATH反覆問著自己,焦躁的心情已經藏匿不住,呼吸也很序亂。
  這時候他看到KH身子不安的顫了一下,然後開始回頭、左看、右望,好像發現了什麼。
  「好傢伙,一定要等到我氣息亂了你才發覺到我的殺氣,你殺手獵人幹假的啊?」DEATH右手伸到後腰的腰包裡,拿出了一個手榴彈。
  「遊戲開始了。」他說,然後拉開手榴彈的保險栓,丟到街道上。
  KH只看到有東西從天空掉下來,然後他身後的店家突然「砰」的一聲爆炸,火舌很快的蔓延開來,旁邊的房子也燒了起來。
  街道上的所有人嚇了一大跳,然後開始四處逃竄,只有KH冷靜的站著,他的右手緊緊握著大衣口袋裡的沙漠之鷹,雙眼直視著一棟公寓上,身著野戰部隊衣服的男子。
  男子笑了笑,從身後的大背包裡搬出了火箭筒,瞄準KH就是一轟。
  KH不慌不忙的拿出沙漠之鷹,上膛,瞄準火箭彈,然後扣上板機。
  又是驚天動地的一聲巨響,伴隨著火箭彈的炸裂,火星落在街道各處,原本的火焰更肆無忌憚的蔓延,整個商店街幾乎陷入火海。
  DEATH利用公寓外各樓層間的帆布遮雨棚輕鬆跳下,還不忘多丟幾顆手榴彈。
  幾顆手榴彈紛紛炸開之後,商店街的人影也幾乎走光,這時候KH才發現,這男子剛剛所做的一切都不是為了要傷害自己,只是故意在破壞街道。

  「你就是DEATH?」KH在DEATH落地的時候,舉起手中的沙漠之鷹,對著他。
  「沒錯。」DEATH從背後的大背包裡拿出一把散彈槍,槍口對著KH。
  「我得感謝你為我們佈置決戰場地啊!不過警察馬上就會到了,你有把握在五分鐘之內解決我嗎?」KH自信的笑了一下。
  「一分鐘就夠了!」DEATH扣下板機,早就料到有此一著的KH快速的閃開,但充滿火焰的街道讓他行動範圍有限,背上中了一槍。
  「好痛……還好有防彈衣。」滾了幾圈,試著突破重圍的KH跳了起來,始終放在口袋中的左手拿出幾把隨身小刀,對著拿著散彈槍狂轟的DEATH射過去。
  DEATH一時閃避不及,只好伸出左手,硬是接下了所有小刀,頓時DEATH的左手佈滿鮮血,景象恐怖。
  但是KH沒有放過這機會,他大步一跨,來到DEATH面前,手中的沙漠之鷹指著DEATH的心臟,但DEATH的槍口也頂在他的眉心。
  「現在是要比誰快嗎?」KH說。
  「就算我比你慢,我還是有時間開槍殺了你,因為你瞄準的是我的心臟。」DEATH左手指著自己左胸。「但是只要我開一槍,你連同歸於盡的力量都沒有了。」
  「看來,現在是我比較吃虧囉。」KH笑了一下。
  熊熊烈火中,兩人似乎是停了下來,任火焰在他們四週飛舞,突然間,兩聲槍響傳出,接著消防車、警察車都趕到了,幾個消防員衝入火場一看,只見一個穿著黑色大衣的男子,慢慢的把握在手中的槍放進口袋,走入防火巷中。
  而終於清開一個通道,警察根據消防員所說的話,進了防火巷及周邊住戶搜索,卻已找不到任何蹤跡。
  隔天報章雜誌,電視新聞炒的沸沸揚揚,說是商店街發生恐怖攻擊,但警方不願對此案件做出任何回應,任由媒體妄加猜測。

  郊區的一個老舊房子裡,DEATH關掉電視新聞,然後輕碰自己左手腋窩下的傷口。
  「我可能太小看你了,Killer Hunt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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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宇
侯爵 | 2009-3-27 14:00:38

18.

  一間幽暗的房間裡,只有一個檯燈亮著,望月昌介盯著筆記型電腦裡的畫面,同時還翻著滿桌的資料。
  好幾個空的咖啡杯,積到菸蒂滿出來的菸灰缸,加上臉上的黑眼圈,都可以看出他對案子的認真度,還有他承受著超過一般人的巨大壓力。
  電腦裡的資料是四年多前在台灣及亞洲地區很活躍的殺手資料,這些是望月利用自己在日本警方的權限,特地從國際刑警組織ICPO調過來的珍貴資料,而且到現在為止,望月已經關在房間裡看了兩天兩夜了,才看了不到一半。
  「好累……」望月手伸向桌上的菸盒,卻發現菸已經被他自己抽光了。
  稍微伸伸懶腰,望月把房裡的燈打開,順手拿了一大垃圾袋把所有垃圾掃到袋子裡,卻不小心撥到了放在桌上的資料,資料掉了一地
  望月無奈的把資料撿一撿,正因為要重新分類有看過和沒看過的資料而感到無力的時候,眼睛不經意的飄到其中一張照片上。
  「這是?」望月把拿在手中的資料向後一丟,拿起那張照片。
  望月看著照片,露出一種得意的笑容,然後他回到電腦前,輸入一串編號,螢幕上即刻顯現出其中一個殺手的資料。
  「Killer Hunter , I got you .」他用手指彈了一下照片。

  連續在家裡躺了快一個禮拜,上次跟歐陽永騏戰鬥的傷還沒有全好,又加上一個DEATH,這次KH深深了解的自己受的傷有多麼嚴重,也了解到自己的最大極限。
  「我看我要放長假了我。」坐在椅子上看著電視,手中把玩著小刀的KH,臉上煩悶的表情跟電視上的搞笑節目成強烈的對比。
  不知道是不是所謂的秋老虎,KH就算把家裡的冷氣開到最強,也抵擋不了那天氣的悶熱。
  或許應該說,是心中的煩悶才對。
  回想起上次跟DEATH在街頭的那一場戰鬥,自己竟快到可以毫髮無傷的躲過DEATH的散彈槍,除了不可思議外,似乎也感覺到了DEATH是有意把槍口移開的。
  但是為什麼呢?這問題連KH自己也想不透。
  KH拿起遙控器亂轉台,原本百無聊賴的表情卻在他轉到某個新聞台之後開始起了變化。
  新聞裡播的是殺手被殺的新聞,但這次有別於一般的模式是現場沒有留下任何一張黑色的卡片,只有一杯像血一樣豔紅的調酒『血腥瑪麗』。
  「這是……」KH瞪大了眼睛。

  在KH幾乎銷聲匿跡的一個月,還是有殺手不斷慘死街頭,KH本人當然沒有動過手,但是嚴重掛彩的自己卻也無法有任何作為,於是他忍了一個月,直到他的傷完全痊癒。
  某夜,酒吧「SICKLE」裡傳來了開門的鈴鐺聲,許久不見的黑色身影又進到酒吧裡來,KH依舊坐在吧檯的位置上,點起了菸。
  「好久不見。」G說。
  「是啊!原本我以為可以放更久的假的。」KH從懷中掏出一張報紙,斗大的標題寫著「KH失蹤,新殺手獵人『血腥瑪麗』,開始在台各地犯案。」
  「你要她的資料嗎?」G遞了一杯酒給KH,KH瞄了一眼,正是那鮮紅色的調酒血腥瑪麗。
  「你在說廢話嗎?」KH吐了一口白煙,對桌上的紅色調酒不屑一顧。
  而G像是算準KH會向他拿有關於血腥瑪莉的資料一樣,從容的從吧檯下拿出一個牛皮紙袋。
  KH接過牛皮紙袋,抽出裡面的照片,看了一眼。
  G依舊從容的笑著,KH的表情卻變的很不對勁,表面上看起來還是很冷靜,但他的心卻已明顯的序亂。
  「你確定血腥瑪莉是她?」KH把視線從照片上移開,看著G。
  「我確定。」
  「她的真名是不是叫做……」
  「這你可以自己去問問她,不是嗎?」
  然後KH像是想到了什麼一樣笑了一笑,然後把照片收進牛皮紙袋裡。
  「價碼。」KH說。
  G右手比了三,左手比出五。
  「看來她也不錯。」
  「我相信是的。」
  捻熄了菸,KH抓了牛皮紙袋就離開了酒吧,桌上的血腥瑪莉還是沒被動過任何一口。
  G把那杯血腥瑪麗拿了起來,放到嘴邊一飲而盡。
  「我覺得還蠻好喝的啊……」

  兩天後的早上十點鐘,台灣前總統李登火到雲林做關心農民的活動,表面上一副和樂融融的樣子,卻有人在暗地裡計畫著要讓李前總統身首異處。
  一名穿著黑皮衣殺手混入人群中,手握著改裝的模型槍,一步一步的靠近李前總統,打算在眾目睽睽之下動手。
  「好掩護,這樣就算開槍了一時也抓不到是誰幹的。」穿著一襲紅色緊身衣的美艷女子躲在高處,左手上拿著一杯不合時宜的高腳杯,裡頭還裝著像血一般的液體。
  女子右手緊握著狙擊槍的搶柄,鏡頭裡是那名殺手的眉心,她已經蓄勢待發,準備在那名殺手下手時也跟著開槍。
  李前總統笑的很燦爛;黑皮衣殺手全神貫注,眼神只盯著眼前的目標;紅衣女子笑的很嬌媚,但是略帶一點殺氣。
  只是他們都不知道,在他們身後還有一個更從容的人,正用著他的M24瞄準著黑皮衣殺手。
  等到黑皮衣殺手靠的夠近了,女子將右眼移到狙擊鏡上,正當她要下手的時候,手上的槍被一顆子彈打中,衝力強到連手中的槍也飛了出去。
  然後是對地的幾槍,嚇得人群紛紛走散,而底下的這一切,紅衣女子也看的一清二楚。
  正當黑皮衣殺手被著突如其來的幾槍搞的手足無措的時候,他的腦海裡閃過一個念頭。
  黑皮衣殺手趁亂逃跑,但紅衣女子沒有放過這機會,雖然她不知道是誰開槍打亂她的計畫,但是她的狙擊鏡裡瞄準的還是黑皮衣殺手的眉心。
  「學不乖啊?」KH又扣了幾下板機,打碎了紅衣女子的狙擊鏡、彈匣,還有槍口。
  紅衣女子氣得把槍丟在地上,望向子彈射來的方向看去。
  她看見一個穿著黑色大衣的男人站在比自己高一個樓層的水塔上,用M24狙擊槍瞄準著自己。
  KH笑了一笑,向後跳了下去,用事先綁在水塔上的繩索從容離開。
  「別走!」女子追了上去,只是她趕到水塔邊的時候,KH早就已經逃之夭夭了。
  「可惡……」她把放在頂樓圍牆上的血腥瑪麗用力的摔破在地上。

  雖然經過早上難忘的驚魂事件,李前總統依舊按照行程到台中的酒店與人應酬,而那名黑皮衣殺手也悄悄的潛進這家酒店,為他的暗殺行動做好準備。
  「那傢伙叫做『炸藥』啊……知道名號就大概可以知道他作案的手法了,真是個淺顯易懂的人,連名號都一樣簡單。」KH坐在酒店對面的便利商店外看著黑皮衣殺手的資料,不時還要留意有沒有人會看到他的資料。
  大概坐了一個小時,一輛跑車開到酒店門口,下車的是一位穿著紅色晚禮服的美麗女人。
  KH笑了一下,把資料收進牛皮紙袋裡。

  廚房裡大家忙著上菜,一個服務生卻鬼鬼祟祟的躲進廁所裡,還拿出一個大包包。
  「炸死你們,把這裡所有人炸光,我也算完成任務了。」服務生竊笑,卻發現一把手槍的槍口正頂著他的額頭。
  「啊!」服務生向後退了好幾步,而槍的主人正一步步的逼近他。
  「不好意思,你什麼也做不成,因為你要死在這裡了。」穿著紅色晚禮服的女人把嘴湊到左手的高腳杯上,喝了一口那紅色的酒,然後把槍上膛。只是她正要扣下板機時,槍突然被身後的人一腳踢飛。
  女子一個閃神,殺手炸藥抽出懷裡的小刀刺向她,KH一個箭步上前,硬是用右手擋下這一刀。
  KH向後退了幾步,炸藥趁隙跑出廁所,向大廳跑去。
  「別想跑!」KH追了上去。
  等到兩人跑出廁所之後,女子才回神過來,它撕開穿在身上的晚禮服,裡頭是一襲紅色皮衣,上面還掛了幾把手槍。
  「我會讓你們知道,小看我血腥瑪莉的下場。」

  KH追到大廳,看見因為酒店裡沒有任何一個人而感到疑惑的殺手炸藥。
  「你做了什麼?」炸藥問KH。
  「沒什麼,只是在廚房放了點火,然後疏散所有人離開而已。」
  「你……你究竟是什麼人?」
  「KH。」
  炸藥聽見KH報上自己的名號之後,先是一愣,然後從懷中掏出一個像是遙控器的東西,按下上面的紅色按鈕,頓時整個酒店大廳有好幾處爆炸,到處都是揚起的灰塵和熊熊烈火,而炸藥也趁灰塵遮蔽了KH視線的同時,朝樓梯跑了過去。
  濃煙和灰塵嗆的KH睜不開眼,這時剛從廁所出來的血腥瑪莉,看到炸藥衝上樓去,也跟著追了上去。
  炸藥逃到三樓大廳的落地窗前,正在玻璃上安裝炸彈要把落地窗炸開時,血腥瑪莉冷不防的從他背後開了一槍,子彈從他的右胸穿過,也擊碎了那片大落地窗。
  炸藥滿口鮮血的躺在地上,這時KH剛好趕到,喝止住了正想要追加第二槍的血腥瑪莉。
  「住手!」
  血腥瑪莉迅速的轉身向後,朝剛進門的KH開了幾槍,KH用他的大衣擋住了所有攻擊,慢慢的靠近血腥瑪莉。
  「你究竟是誰?」她問。
  「我是KH。」KH掏出懷中的沙漠之鷹手槍,槍口對準著血腥瑪莉的心臟部位,然後一步一步的走向炸藥。
  「把引爆器交出來。」KH說。
  「呵呵呵……只要我按下這按鈕,你們全都會死在我的手上,尤其是你,你是所有殺手的天敵KH,就算跟你同歸於盡,我也可以聲名大噪!」
  「你瘋了!只要你把引爆器交給我,我不會傷害你。」KH伸出左手要炸藥把引爆器交出來,卻又被血腥瑪麗開了幾槍。
  KH痛的微彎了身體,這時炸藥露出詭異的笑容。
  「來不及了……」看著一地的鮮血,炸藥按下了引爆器,所有被安裝在酒店的炸彈一次被引爆,衝擊力之大,連二樓的地板都垮了下來。
  「哈哈哈……」炸藥隨著他自己的詭異笑聲,葬身在火海裡,而血腥瑪莉一腳踩空,正要失足掉到樓下的火海裡時,KH伸出手,一把抓了住她。
  「你……」血腥瑪莉驚訝的看著KH。

  酒店陷入一片熊熊火海,就算消防車來也是無濟於事,圍觀的人潮看著這家酒店被燒的體無完膚。
  而離酒店不遠的公園裡,有一男一女坐在長椅上,他們全身都是傷,樣子很狼狽。
  「你為什麼要救我?」血腥瑪麗問KH。
  KH沒有說話,只是從大衣裡拿出一包香菸,點了火,抽了幾口。
  「有兩個原因。」KH說。
  「什麼原因?」
  「第一,因為我不覺得妳只值G那老頭所評價這麼一點點價錢,所以等妳更有所作為、價錢升值之後,我再來殺妳。」
  「那第二呢?」血腥瑪莉也點起了一根菸。
  「是因為我有問題要問妳。」
  「什麼問題?」
  「妳,是不是叫做鬼塚紅蓮?」
  一聽到這個名字,血腥瑪莉身體明顯的震了一下,手中的香菸也因為拿不穩而掉了下去。
  「你怎麼會知道的名字?」
  KH笑了一下,從口袋裡拿出一個很破舊的皮夾,丟給鬼塚紅蓮,她一接,打開皮夾,裡面有一張照片,一個高中女生的照片。
  看到照片,紅蓮的眼眶漸漸濕了。
  KH看了一眼坐在椅子上流淚的紅蓮,然後起身緩緩離去。
  「果然跟我想的一樣……」KH說。
引言 使用道具
風宇
侯爵 | 2009-3-27 14:01:23

19.


  「老頭,我發現你有很多事情瞞著我。」坐在吧檯前,KH用菸頭指著G的臉說。
  「譬如說?」G拿起了酒杯,喝了一口酒。
  「你早就知道血腥瑪麗是鬼塚紅蓮對不對?」
  「可以這麼說。」
  「少在那裡給我打馬虎眼了,紅蓮現在人在誰的旗下?」
  G慢條斯里的喝完一杯酒,然後再斟了一杯酒,遞給KH,KH不屑的把酒杯一甩,酒杯掉到地上,破成碎片。
  KH手肘用力的靠在吧檯上,發出一聲碰撞聲,店內的客人全部都著這邊看了過來。
  KH惡狠狠的盯著G看,只見G笑了一下,拿出一個牛皮紙袋。
  「要我做事是付出代價的。」G喝了一口酒。
  「你做事果然都是不肯吃虧的。」
  「好說好說。」G笑了笑。
  KH把牛皮紙袋裡的資料還有照片拿出來,照片上是一個年約五十歲的光頭男人,西裝筆挺,但掩飾不了全身的殺氣。
  「紅龍?他是誰啊?沒聽說過。」
  「你當然沒看過,因為他出道的時候你還在幼稚園呢。」
  「所以他現在不是線上殺手囉?」KH說。
  「的確不是。」G再遞了一杯酒給KH。「但他是現在殺手集團的首領。」
  「你還想讓我滅掉一整個殺手集團?」
  G笑而不答。
  「你這個沒人性的臭老頭。」

  距離上次出任務已經過了兩個多月了,隨著每次出任務,傷越受越大、越來越重,搞的KH連自己都覺得很煩燥。
  下午跟子廷到星巴克喝了一下午的咖啡,稍微聽聽子廷長篇大論後,晚上去電影院看了兩部電影,然後KH回到住處整理行李,徹夜開車到高雄。
  開到高雄已經天亮了,KH隨便的在便利商店買了一個麵包,在車上吃了起來。
  點了根菸,他從包包裡拿出一疊房子的平面圖,若有所思的看著。
  「就從這裡進去好了。」他用香菸點在平面圖的一個位置上。

  另一方面,高雄市鬧區的一棟高樓裡,一個會議正在展開。
  大樓樓頂的一間大房間裡,近五十人整齊的排列站好,但是所有人低著頭不發一語,而前方有兩個人,一個跪著,一個站著。
  「你說,這幾個月以來,你給我捅了多少婁子?」
  「我……」跪著的男子發著抖,看著眼前這個殺氣騰騰的光頭男子,他連再說一句話的勇氣都沒有。
  「連那一次讓你去殺KH的事都做不好,獵鼠,我可真是『飼老鼠咬布袋』啊!」光頭男子抽出腰間的武士刀,抵在獵鼠的脖子上。
  「你就……以死謝罪吧!」男子將手中的武士刀舉高。

  而這時的KH正在永無止盡的咒罵中,慢慢的在通風口裡移動著。
  「我以為上次在條子的笨總部之後,就不用再爬這種鬼地方了,沒想到那臭老頭……哈啾!」
  打了一個噴嚏之後,KH擰了擰鼻子。
  「他一定是故意的,那個死老頭……」
  而KH就這樣一路爬,一路狂罵,直到他看到一處發出亮光的窗子。
  KH打開窗子,跳了下來。
  「什麼?是廁所?」他拍拍身上的灰塵,只是他沒看到他後面正有一個人躡手躡腳的走了過來。
  「你是誰?」後面那個人用槍抵住他的脊椎。
  「你是殺手嗎?」KH問。
  「是又怎麼樣?」
  「真可惜……」接下來的發展讓人快的難以相信,只見KH快速的轉身,用左腳的膝蓋夾住那人拿槍的右手腕,然後是一個後空翻。
  短短的兩秒鐘,KH卻從劣勢方轉變成優勢的一方。
  「啊……唔!」那人慘叫,但馬上被KH捂住嘴巴,雖然手被折斷,但只能發出一點點慘叫聲。
  「叫這麼大聲,被發現怎麼辦?」KH狠狠的敲了他一下頭,然後用手刀用力的朝他的脖子斬了一下。
  他就像是一個失去鐘擺的鐘一樣的直落到地上,KH伸出右手食指探了探他的鼻子。
  「這樣還沒死,算你命大。」他說,然後把那名殺手掉在地上的槍撿起來,收進口袋。


  「老闆,等一下!」一個高大的男人從一群人之中跑了出來,跪在獵鼠的旁邊。
  「BULL,你出來做什麼?」獵鼠小聲的說。
  「我不能看著你被紅龍老闆殺掉。」
  「喂喂喂!」紅龍用武士刀敲著地板。「你現在是什麼意思?是要來幫這隻老鼠求情的嗎?」
  BULL抬頭看著紅龍,說:「獵鼠他只是一時失手,請老闆再給他一次機會。」
  「哦!是這樣喔!那我就『暫時』放他一馬,不過還是要給他一點懲罰才行啊!不然我怎麼能服眾呢?BULL,你說對吧?」
  「對……」BULL想了一下,說:「那,讓我代替他受一半的懲罰吧!這樣他也不會受這麼多的罪。」
  「看不出來你還真挺朋友的啊……」紅龍拿刀身在手上拍呀拍的,接著好像是想到什麼一樣笑了一下。
  「跪下,彎腰,雙手撐在地上。」BULL和獵鼠聽了之後照做。
  「很好很好,接下來把右手背在背後。」聽到紅龍的命令之後,兩人雖然不明白紅龍要做什麼,但還是聽了命令照做。
  只是當兩人將右手背到後面的時候,紅龍突然露出很可怕的笑容,兩人低著頭自然是看不到,但其他人看見之後感到不寒而慄。
  只見紅龍舉刀,向下橫斬,刀身迅速的穿過兩人的左手腕。
  正當所有人準備目睹這可怕的景象時,紅龍赫然發現不尋常的事。
  兩人的手腕完整無缺的撐在地上,而刀身卻斷了一大截。
  「怎麼可能?」紅龍轉頭一看,發現斷掉的刀掉落在地上,而地板上還插著一把有扣環的小刀。

  「他們是殺手,你砍了他們的手,不是等於要他們的命嗎?」這句話從眾人的背後傳來,所有人轉頭一看,KH正從容的從房間的大門走了進來。
  紅龍眉頭深鎖,正想開口問KH是什麼人的時候,獵鼠和BULL剛好轉頭看到KH。
  「KH!」獵鼠大喊。
  「KH,你就是KH?」紅龍不可思議的看著眼前這個少年,褐色長髮,黑衣黑褲、黑色皮鞋,身上披著一件黑色大衣,甚至還散發出有如地獄使者一般的冷冽之氣。
  「在下不才正是KH,見笑了。」KH說。
  KH慢慢走到大廳正中央,所有人聽了紅龍的指令之後,把KH團團包圍了起來。
  「你來這裡做什麼?」紅龍問。
  「消滅你們。」
  紅龍一聽,哈哈大笑了起來,然後丟掉手中的斷刀,抽出懷裡的手槍,對著KH。
  其他人也在這同時掏出他們的手槍,KH瞬間被五十幾把槍的槍口包圍。
  「你很有種,但是有勇無謀。」不多說其他廢話,紅龍扣下板機,其他人也跟著扣下板機。
  就在所有人,包括獵鼠及BULL兩人都認為KH死定的時候,卻看到KH無聲無息的出現在紅龍的身後。
  「喝!」KH奮力一踢,把紅龍整個人踢飛,幾個殺手丟下槍,趕緊跑過去接住紅龍。
  「你怎麼辦到的?」紅龍問。
  KH笑了一笑,指向天花板。紅龍抬頭一看,天花板上的風扇被一個金屬夾子扣住,而金屬夾子尾端的鋼線一直連接到KH所綁的腰帶上。
  「這叫做吊鋼絲。」KH說。

  KH走到獵鼠及BULL兩人的身邊,叫他們快點離開,這時候又是一個槍聲,KH迅速的一閃,子彈直接打中地面。
  「看來你真的有跟傳說中的殺手閻王過招一番過啊!連子彈你都可以閃的開,我真是太小看你了。」紅龍看著KH說。
  「你過獎了。」KH起身,把兩人拉了起來。
  「不許走!」紅龍向地板開了兩槍,獵鼠兩人停下了腳步。
  「怎麼樣他們才能走呢?」KH看著紅龍。
  「除非你死。」
  「有意思……」KH把手伸進口袋,嘴角上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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