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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en91lin
見習騎士 | 2009-5-24 13:27:20

本文最後由 ben91lin 於 2009-5-24 17:27 編輯

第二卷 星空下第一龍祭祀的誕生

第L章 血之祭奠的魔獸詛咒


  「狂化其實原本是比蒙高階勇士的權利,戰神坎帕斯是公正的,他給了比蒙勇士和祭祀一樣通往更高更強的道路。身經百戰的比蒙勇士,可以在殺伐和戰鬥中,領悟到戰神的號角力量,通過激發自己的鮮血和怒氣,進入狂化狀態,全面提升自己的戰鬥力。這樣的勇者,比蒙獸人一般稱他們為「狂獸戰士」,他們在施展狂化的時候,無須祭祀的「狂暴戰歌」相助,我們一般習慣稱其之為「自主狂化」。」海倫說道。

  「杜冷丁也有這效果。」劉震撼心想。

  「自主狂化」的狂獸戰士爆發出的戰鬥能量,要遠比通過「狂暴戰歌」催生的狂獸戰士的狂化效果更好,而且更主要的一點是,他們在狂化結束之後,只會出現輕微的眩暈,戰鬥力還能基本保持,遠遠不是「狂化戰歌」催生的「狂獸戰士」可以媲美的。在和人口數量超過比蒙數十倍的人類軍隊交鋒中,狂化是戰爭教給比蒙獸人最好的對付人類的手段,同時也是最無奈的手段。」海倫看著劉震撼說道:「我曾經參加過家鄉一年一度的狩獵錦標大賽,親眼看到過俄勒芬族狂象戰士的表演,在進入自主狂化後,俄勒芬勇士和你剛剛的表情真的很像,一樣的血脈賁張,渾身的筋絡變的清晰可見,就像是一堆蚯蚓在下面鑽來鑽去,一樣的很恐怖的力量。」

  「我的力量是夠大的。」劉震撼看著地上被捏碎的椰瓢內褲哭笑不得。

  「同時,比蒙的巫醫也能提煉出一些催生狂化的藥物,不過,那種藥物的副作用也是巨大的。」海倫說道:「我很擔心那個亞龍的卵是不是有類似的作用。」

  「吃了巫醫的藥會有什麼後遺症?」劉震撼很迫切地想知道究竟。

  「除了自主狂化的比蒙戰士之外,通過藥物和戰歌進入狂化的都只是普通的比蒙獸人戰士;狂化的強大戰鬥力需要堅強的意志、忠誠的信念還有必要的清醒來維持,普通的戰士顯然無法勝任這麼高的要求,我們聖壇祭祀的作用就在這裡了,比蒙戰士是戰神坎帕斯手中的長劍,我們就是握著劍的手;通靈戰歌中的安魂曲,可以讓這些不知疲倦和傷痛,陷入瘋狂殺戮中的普通戰士恢復自己的心神和原有的意志----------我們是獸人,並不是野獸。」海倫低垂著眼簾,輕輕歎息了一聲:「普通獸人戰士在進入狂化後,即使有安魂曲的撫慰和召喚,還是會有百分之二十體制較差的人會因為承受不了高度負荷的機能運轉而導致過度脫力而癱瘓,甚至導致死亡。」

  「哎...強大的力量總是伴隨著必然付出的代價...」劉震撼也覺得有點憋氣。現在的他已經越來越進入自己最新身份了,說話和思考也開始全方位傾向了獸人而不是人類。

  「我們福克斯人所有幾百個家族中,麾下的附庸族八十萬匹格人中,能進入自主狂化的勇士人數絕對不超過二十個。所以我對你能進入狂化狀態,實在是感到太不可思議了,我無法描述你剛剛的痛苦表情,要知道,你的身份只是一個孱弱的祭祀!」海倫情不自禁地痛苦呻吟了一聲:「公正的戰神啊,你怎麼會讓一個身體單薄的祭祀進入狂化,他可是您挑中的天生靈魂歌者啊.....」

  「我進入狂化了?不對,海倫你說的不對,絕對不是這樣......」劉震撼努力回想了一下自己當時的狀態,肯定地說道:「我當時根本一點也沒想到殺戮和怒意,我就感覺到身子滾燙,滾燙的我難受!除此之外,沒有其它的感覺了!」

  這句話又將海倫拖進了沉思的狀態。

  劉震撼看著海倫越發凝重的表情,心裡也開始有點打鼓。

  「如果不是狂化狀態的話。」海倫臉色忽然變的很難看:「事情就麻煩了!」

  海倫沉思了許久,帶著尷尬的表情看著劉震撼說道:「親愛的李察,如果是不是狂化而產生這種「類狂化狀態」的話,那只有一種可能了。」

  「是什麼該死的情況?」劉震撼凝視著海倫。

  「我們聖壇祭祀的寵物在非自然死亡之後,會有極少數的偶然性,將自己原本的魔法元素力量嫁接到祭祀身上。這種情況在祭祀法典中,千年以來,只出現過兩次,神廟把這種現象稱作「血之祭奠的詛咒」,這種情況是...是魔寵和祭祀的感情...最最糟糕的表現,遭受這種詛咒的直接症狀也是這種類狂化狀態。」

  「什麼意思?」劉震撼眼瞪圓了,拍著屁股差點沒跳起來。無論詛咒這個詞是什麼意思,劉震撼堅信自己都不會理解錯它的含義。

  「祭祀和魔寵之間應該是連為一體的,祭祀看待自己的魔寵是用一種對待親人的眼光來看的,很少有祭祀和自己的魔寵互相產生怨恨。千百年來,比蒙法典中,有記載的曾經遭受「血之祭奠」詛咒的祭祀,只有區區兩個例子。」海倫說道。

  「那兩個人幹嘛了?」劉震撼問道。

  「他們將自己受傷的魔寵丟在了戰場上,自己逃命去了,這種懦夫的舉動,直接導致了他們的魔寵浴血疆場。」海倫憤怒地詛咒道:「這兩個只能在菜園子裡徘徊的珍珠雞!」

  「媽的!這兩個癟三...」劉震撼嚥了口吐沫,又急急問道:「我還是有點不明白,魔法嫁接,那等於這兩個祭祀全擁有了魔法,不就和人類魔法師一樣了嗎?那該多好?怎麼說反倒是壞事?」

  「當祭祀背棄了自己的尊嚴和身份,遭受了魔寵「血之祭奠」的憤怒強大的怨念玷污之後,同時也會接受來自戰神的憤怒詛咒------戰神坎帕斯決不允許背棄自己的夥伴出現在偉大崇高的祭祀薩滿中,作為懲罰,接受血之祭奠詛咒的祭祀,從此以後,嘹亮的戰歌將不會再具有任何神奇的效果,這就是背棄友情的代價。不要以為擁有了魔法力量是一件好事,魔力和歌力是截然不同的元素力量,同時擁有了它們,只能讓兩者產生劇烈的排斥,這就是「血之祭奠」的類狂化狀態的由來,以祭祀的孱弱的身體,即使能逃過了這一劫難,也擺脫不了另外一個厄運。」小狐狸的臉色極為難看,因為她在擔心,擔心自己以處女祭祀尊貴的花冠換來的愛人平安無事,又將會像泡沫一樣粉碎。

  「什麼厄運?」劉震撼問道。

  「他們雖然接受了魔法力量,但並不代表著能輕易使用魔法,魔法是很奇妙的東西,沒有系統的學習和天生的感悟就想控制和使用他,幾乎和駕御狂化一樣是自尋死路,魔法反噬會讓胡亂使用魔法的人頃刻間粉身碎骨-------這就是血之祭奠的真實涵義,魔獸,並不缺乏智慧。」

  海倫的話就像一盆雪水,兜頭把劉震撼澆了個透心涼。

  「我...我...」劉震撼有點語無倫次了:「那我什麼時候得罪了那隻大模特了???我又沒把它拋棄在戰場上,自己個去逃命!」

  「他是我的處女寵物啊!怎麼這麼對我!」劉震撼牙齒咬的噶蹦直響。

  海倫沒說話,她在凝視著地上幾瓣被咬的參差不齊的蛋殼。

  「可是它當時已經死了啊!它怎麼能知道我吃了它的蛋?」劉震撼瞪大了眼,有點不服氣。

  「貪吃啊,是匹格族最大的原罪......」海倫神色有點黯然。

  「嘿嘿......」劉震撼搖搖頭:「我還是不相信,哪有這種事!」

  「其實我也不能肯定,李察,我倒是希望這一切只是我的推測錯誤。」海倫也很失落。

  「那果果呢?」劉震撼揪著果果的耳朵,問道:「為什麼果果也和我一樣?也會進入那中血之祭奠的狀態?」

  「當時果果也吃了這瓣龍卵,而且也和以前一樣,趴在你頭頂上吧?」海倫又問道。

  「是的。」

  「血之祭奠的強力詛咒,正是把怨念集中鎖定到你身體上,果果是跟著倒霉罷了,誰讓它成天沒事老喜歡趴在你頭頂上。」海倫好像這時候還不忘吃一下果果成天膩著劉震撼的醋。

  「完了!我完了就算了,還梢上了果果!」劉震撼哀號著,光著大屁股一傢伙就坐到了地上。

  「都說了我還不能確定了!」海倫白了他一眼,「你還不快試試戰歌,能使用的話就證明我的推斷是錯誤的,快站起來,你哪裡還有一個祭祀的勇敢!難道還要讓戰神拉著你站起來嗎?」

  劉震撼一聽這話,馬上就站了起來,扯著嗓子鬼嚎起來。海倫最喜歡最納悶的就是他這一點,平時好像膽小無比,一到真正關鍵的時刻,你又看不到眉宇裡有一絲的緊張了。

  真是個奇怪的愛人。海倫有點甜蜜地給劉震撼換了個稱呼。

  抑揚頓挫的戰歌,讓海倫也跟著情不自禁地跟隨著節拍唱了起來。

  一曲終了。

  海倫帶著複雜的心情看著劉震撼,眼神讓劉震撼心裡又是一陣忐忑。

  「快說結果啊!」劉震撼感覺到了自己的戰歌已經完全沒了以前那種詠唱時的奇妙感覺了。

  「李察!毫無疑問,你的確是中了血之祭奠的惡毒詛咒了。」海倫似笑非笑地說道。

  「我的戰歌沒用了嗎?」劉震撼覺得內心裡湧出了一股說不出的失落感,就好像一件平時根本不介意的玩具,忽然之間丟失了,自己卻發現了它的珍貴一般。

  「親愛的李察,你不知道你有多不幸,你也不知道你有多幸運。」海倫眼圈濕潤了:「你現在的戰歌和你第一次吟唱時相比,天生靈魂歌者的那種天生的充沛歌力已經到了幾乎消失的邊緣,通靈戰歌原本的附加效果也非常微弱了。感謝戰神!他居然給你留下了一線希望,「血之祭奠」的魔獸詛咒並沒有將你的戰歌作用完全剝奪。」

  「坎帕斯!」劉震撼長長地吁了口氣,有總沒有好,養個弱智也是自己的娃。

  「關於「血之祭奠」,神廟的祭祀法典中,有相關記載的篇幅太少了,我對這種詛咒的力量瞭解也不夠完全,但無論如何,你都應該算是一個奇跡!因為這證明了戰神對你寵愛到了何種地步。」海倫很興奮。

  我看是那隻老烏龜沒力氣發什麼勞什子詛咒了。劉震撼又恢復了得意,神氣六谷地摸著果果的腦袋。

  「厄運之獸啊!你究竟還要給李察帶來多少厄運啊!」海倫輕輕地掐了掐果果的小臉蛋,果果迅速鑽進了劉震撼的懷裡,就露了兩個大耳朵在外面,瑟瑟發抖著。

  原本劉震撼心裡也是有疙瘩的,自打來了這兒之後,碰上了這只「厄運之獸」霜雪皮丘之後,的確是好事沒遇到,壞事攬了一籮筐。鼻子摔破相不說了,還沒吃飯就碰上了只風系魔狼,差點把命給丟了,然後又是被自己的魔獸詛咒,這叫什麼跟什麼嘛~!

  不過看著果果被海倫一句「厄運之獸」就嚇成了這樣,劉震撼又有點心疼了。

  「誰說它是厄運之獸了?」劉震撼捂著懷裡的果果,就像藏了件大寶貝似的,一副溺愛護短的口吻:「我還說果果是幸運之獸呢!沒有它,我說不定已經翹辮子了呢!」

  果果從他懷裡探出雙大眼睛,撲閃撲閃地看著劉震撼。

  「你啊~~」海倫用手指頂了頂劉震撼的腦門,恨鐵不成鋼地嗔怪道:「我就是說著玩玩的嘛,瞧你緊張成這樣!」

  「不是說我有魔法了嗎?」劉震撼忽然想起了這茬:「我會什麼啊?」

  「你別亂使用魔法!」海倫嚇的臉上一陣煞白,「那會要了你的命的!」

  「狗屁!」劉震撼奇怪地說道:「我沒感覺出身體有什麼會魔法的徵兆啊,就感覺自己身體裡充滿了力量!」

  「那這只模特和魔狼在搏鬥的時候,你看見它使用什麼魔法了?」海倫也納悶了。

  「喏~~~~」劉震撼指著地上那個足有半尺深的指爪狀大洞說道:「我就看見那只模特就是這麼一傢伙,用爪子在地上拍了個洞,把魔狼給打死了。」

  「好大的力氣!」海倫盯著那個大洞吐了吐舌頭。

  「它該不是把力氣嫁接給我了吧?」劉震撼古怪地笑道:「力氣又不是魔法,這也能嫁接?」

  「魔法依靠的是元素力量,力氣也是一種力量形式,真要是把力氣嫁接給你,也不是不可能。」海倫還是覺得有點不可思議,「但是...哪有亞龍魔獸不會魔法,光有力氣的?」

  「我試試就知道了。」劉震撼活動了一下自己膨脹的肌肉,走向了竹林邊的一馱青色臥牛石,四方形的臥牛石足有劉震撼以前見過的農民用來碾地的轱轆兩個那麼高那麼大,表面上全是滑不留手的青苔和乾枯的籐蔓。

  「不要......」海倫發出了一聲尖叫。

  「為什麼?」劉震撼摀住了耳朵問道。

  「魔法反噬!」海倫問道:「你忘了魔獸的詛咒了嗎?」

  「怎麼可能!」劉震撼笑道:「我說話也費力氣的啊,怎麼沒見詛咒發生?真要產生反噬,逃也逃不了!」

  「不行就是不行!」海倫的頭髮搖成了一道紅色的麥浪,一臉的沒得商量。

  果果趁著他們在扯皮,自己從劉震撼懷裡跳了出來,蹦蹦跳跳地走向了那馱青石。

  劉震撼和海倫停止了爭辯,怔怔地看著果果。

  「果果想幹什麼?」劉震撼問海倫道。

  海倫搖了搖頭。

  「它不會是想去試試那塊石頭的重量吧?」劉震撼笑著說道。

  果果的小爪子已經搭上了那塊大臥牛石的底部,巨大的石塊襯托的它渺小的身形就像是大白菜旁邊站了個豆芽。

  「果果不要啊~~~~!」劉震撼的瞳孔瞬間收緊了,扯著破鑼嗓子大嚷嚷了起來:「我操你媽小兔崽子,當心魔法力量反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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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en91lin
見習騎士 | 2009-5-24 13:27:31

第三卷 男兒自當迎浪走

第I章 艱難的旅程


  果果已經把那塊大臥牛石舉起來了,足有二千多斤的大石塊顫微微地從它的胸口托到了腦袋上,兩個風車似的大耳朵頂住了青石的底部,它的身子就彷彿是突然進入了流沙和沼澤,正在以肉眼可辯的速度陷進泥土裡,小腦袋上方的青石底部無數的螞蟻和百腳,慌亂失措地在青石底部往上張皇地蔓延著。

  果果回過頭對著劉震撼調皮地擠了擠鼻子,吐了吐粉紅剔透的小舌頭,一粒汗珠在它臉頰上悄悄滑落,顯得格外晶瑩刺眼。

  劉震撼和海倫兩個人呆若木雞地看著那個小小的身形被慢慢、慢慢釘進了泥土之中,那塊臥牛石掩蓋住了果果原有的位置。

  「我操!」劉震撼幾乎是撲過去,把那塊石頭給掀翻了,他已經無暇去考慮自己為什麼會變的如此力大無窮,只感覺到胳膊上一熱,一個澎湃而出的力量貫穿整個手臂,巨大的臥牛石就像一根油條或者一個包子,被他一隻手掰起來,劃過了一條優美的弧線,騰空越起,「咯拉拉」砸壞了無數棵的佛肚竹。

  海倫在一邊,用精巧的小手摀住了嘴,一臉的匪夷所思。

  「果果!」劉震撼把陷進泥土了的小東西一把揪了出來,果果看上去健康的就像一隻剛剛吃飽喝足的貴族,除了腦袋上頂著的那只蚯蚓有點破壞身份。

  「嚇死老子了!」劉震撼把果果緊緊摟在了懷裡。

  「坎帕斯在上!」海倫站在那塊壓倒了好幾棵佛肚竹的臥牛石跟前驚呼道:「真的是詛咒的力量!」

  劉震撼自己看著那碑青石,自己也有點驚呆了。雖然他的力氣不算小,但也沒有自大到認為自己可以搬起那麼大一塊青石。

  他低頭看了下自己的雙手,這雙手還是自己原先的手,沒有任何的區別。

  就是這雙手誕生了這種奇跡?劉震撼自己也被自己震驚了。

  「血之祭奠的詛咒生效了!」海倫痛苦地呻吟了一聲。

  「詛咒個鳥毛!」劉震撼略微有點煩躁地說道:「詛咒就詛咒!媽我倒要看看這只烏龜能詛咒我什麼!老子可沒得罪過它!」

  「讓我看看你...哦李察...」海倫的小手在劉震撼渾身上下一陣摸索,顫抖的手連帶著她顫抖的走調的嗓音。

  「都好好的!一個零件也沒少!根本沒有魔法的反噬!」劉震撼其實自己心裡也拎的慌,但還是強裝著笑臉。

  海倫撲到了他懷裡,一個勁地猛捶著劉震撼的胸口,一邊擂一邊罵:「你知不知道我剛剛有多擔心你!你這個匹格族的豬頭!」

  「是是是!」劉震撼的心被幸福填的滿滿的:「我本來就是匹格族豬頭!這點毋庸置疑。」

  海倫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趕緊又從劉震撼的懷裡掙脫了出來,掠了掠自己波浪一樣的紅色卷髮。

  劉震撼嘿嘿兩聲傻笑,砸了砸嘴,還沉浸在了剛剛的那個銷魂的擁抱裡。

  「為什麼沒有魔法反噬?是不是力量其實根本就算不上魔法?」劉震撼喜孜孜地搓了搓手道:「那我豈不是發了!!」

  「快點收拾下,趕快離開這吧。」海倫看著巨龜的屍體,覺得說不出的怪異:「關於這個問題,我回去以後,會問問我的導師的。」

  「還收拾什麼?」劉震撼看著那只巨龜的屍體,恨恨地吐了口痰:「本來還想埋了它的,現在看來埋個屁!」

  「李察!這麼做不符合教義!」海倫不同意。

  「好吧,我先把你送上山崖,然後我來埋它。」劉震撼的眼睛裡閃爍著狡猾。

  海倫沒有再反對,她的肚子也有點餓了,忙活了這麼久,什麼也沒吃,就喝了點清水,她的體力也到了耗盡的邊緣了。

  劉震撼把海倫背在身上,利索地順著山籐爬上了山崖,劉震撼覺得自己的手臂上傳來的強大力量燃燒著他的心他的身體,過度的興奮讓他幾乎控制不了身體上傳來的微微肌肉痙攣。

  海倫倒是被嚇的有點提心吊膽,看到自己的李察一邊順著樹籐往上爬,身子一邊在顫抖,海倫有種就要摔下去見戰神的強烈錯覺。

  把海倫送上山崖之後,劉震撼一回到下面,除了在巨龜的屍體邊撒了泡尿,什麼事也沒幹,去埋巨龜的屍體?做夢吧!

  地上的狼皮褥子和沒完工的狼皮靴子被劉震撼也收了起來,一股腦塞進了巨龜被掏的乾乾淨淨的大龜殼子裡。還有意外的發現讓劉震撼挺興奮的,那顆從巨龜下頜中掏出來的明珠,被雨水和泥漿泡在一起還看不出什麼名堂,一擦乾淨之後,居然透出來一種很柔和的光線,和月光幾乎是一樣,又冷又清,不是很刺眼,但是很明亮,周圍半徑十五米之內,照的清清楚楚。

  夜明珠的大名劉震撼是早聽說過了,可沒想到自己居然會有一天遇上,劉震撼樂的大嘴怎麼也合不攏,多好的日光燈啊!劉震撼心想道。

  佛肚竹連著竹根一起,被劉震撼抄家似的連根拔了許多,現在的他有點那種剛剛賺了幾百萬的爆發戶的衝動,老是情不自禁處處展現下自己的神力,一邊展示,一邊還很自戀地擺幾個造型自我欣賞一番。

  那塊臥牛石劉震撼也去試了試。

  平時不用力氣還看不出來,一到超過自身原有力量的時候,劉震撼就會感覺到有股不知從哪躥出的熱流,從鼠鼷處直直地竄到渾身四肢,自己立刻變成了項羽般的神力驚人。

  劉震撼估計不出這馱青色臥牛石具體有多重,但可以肯定一點,這塊石頭他舉起來並不吃力,相比以前,最多也就是象搬袋化肥的力氣差不多罷了。想想果果剛剛吃力的樣子,劉震撼覺得自己心裡那叫一個滿足。

  不過使用這種神力時,也有個巨大的缺陷。每當一用神力的時候,胯下的「二弟」也會如同得到戰鬥的號角一般,立刻雄起。這是劉震撼唯一不爽的地方,但這種不爽被他自己刻意忽略了。和神力相比,這種缺陷已經不能稱之為缺陷了。

  劉震撼徹底騷包了。

  整個竹林上空響徹的全是他猥褻的笑聲。

  ********************************

  順著安第斯信風的方向,竹筏揚帆隨波逐浪,天上有雲,走的很慢。

  劉震撼和海倫已經在海上漂流了快有大半個月了。

  遠處海和天接壤的彼端,隱約出現了一道淡淡的青色痕跡,聽海倫說,那就是愛琴大陸著名的拿侖角海峽,轉過拿侖角,就可以進入愛琴海域,再航行半個月,被泰穆爾拉雅雪山掩映下的多瑙大荒原就到了,夢了許久的家-----比蒙王國也在望了。

  快要看到家的興奮沖淡了兩個人一路的艱難,海倫和劉震撼都很高興又難過,這一路上的艱辛,又何止能用言語來形容。

  整棵整棵的佛肚竹編成的筏子,在海水的侵蝕下,用來捆纏的樹籐早就已經處於潰爛的邊緣。如果不是劉震撼編的是雙層筏子,這條竹筏或許在幾天前就解體了。

  用狼和水箭兔的皮,再用魚腸線鉤釘成的破帆,也早因為遇到過一次風浪,變的殘缺不全,四處漏風了。

  劉震撼為了這次遠航準備了足足二個月的時間,沒想到真正下了水,還沒花多少時間,就凸顯出了設備的粗糙。

  栓在竹筏子後面的椰子,本來是拖在海水裡一起前進的,誰知道在下水的第三天就碰到了虎頭鯊的襲擊,在海水撲騰著前進的椰子串,被虎頭鯊誤解成了某種可口的誘餌,一張口就咬碎了一堆椰子,劉震撼辛苦準備了很久的淡水資源和維生素,被這條虎頭鯊輕輕一口就化為了泡影。

  好在竹筏子上的大龜殼裡,還藏了好幾十個金黃色翠皮條紋的香瓜,劉震撼長時間的呵護和栽培之下,這些香瓜在他出海之前,剛好趕上了第一批成熟,只是個頭沒有原先劉震撼吃的瓜那麼大,味道卻和以前劉震撼吃的一樣甜美爽口。

  果果的霜雪凍氣也可以將海水凍成冰塊,這也給劉震撼和海倫提供了一點很不錯的淡水,因為海水結成冰之後,就是天然的淡水,只是果果的魔力太低,每天只能使用兩次霜雪凍氣不說,它自己還要消滅掉一大半自己弄出來的淡水。

  劉震撼臨出發之前,燒了很多的木炭,還用石頭片和蚌殼壘了個鍋灶,準備在竹筏子上開火燒點海味吃,但遺憾的是,在虎頭鯊襲擊椰子的時候,連帶著將竹筏上木炭全撞到了海裡去了。

  自打那以後,原先準備好的鹹魚醃肉變成了擺設,活魚、石髓和生鳥蛋開始成了劉震撼和海倫的主食了,石髓是鳥糞埋在地下鈣化的結晶,是最好的維生素;但海倫根本吃不下,更不要說活魚和生鳥蛋了。劉震撼是強迫著她往下吃的,為了這事,劉震撼第一次和海倫把臉給拉了下來。

  海倫後來終於病倒了,火紅的祭祀袍上沾滿了結成鹽晶的汗斑,原本紅潤飽滿的嘴唇長滿了水泡,變的枯槁不堪。那些香瓜劉震撼一隻也沒捨得吃,全部留給了海倫;香瓜的個頭實在是太小了,海倫生病後,再也吃不慣因為沒水洗,鮮血淋漓生魚片,所以劉震撼要把這些香瓜留給她。所有的種籽也沒有浪費,曬乾後都被劉震撼細心地用自己那只襪子包好了。

  海倫每次撐起虛弱的身子,招呼他一起吃,劉震撼都把肚皮拍的震天響,不停地推說自己已經吃過了,吃了好多。

  劉震撼說這話的時候,都要情不自禁地舔舔嘴唇。

  兩個人互相扶持著,在海上不停地漂流著,沒有了想像中的浪漫,沒有小說裡的那種旖旎,只有說不請的艱辛,驕陽似火,將他們身體內的水分全部迅速的蒸發,食物的短缺,將他們的心志和精神徹底壓到了底線。

  每天的夜晚是兩個人最開心的時間,望著乾淨清爽的天空,劉震撼懷裡抱著海倫,帶著一鳥一獸躺在竹筏上,一起仰頭數著天上的星星,享受著一天中唯一沒有烈日當頭的美好時光。

  那顆夜明珠散發著的柔和清雅的光暈,為他們提供了最好的照明。

  劉震撼每當聞著海倫身上傳來的淡淡的狐香,都會覺得自己快欲乘風歸去。

  就在能夠看到拿侖角海峽的時候,海倫的病也越來越沉重了,美麗妖媚的臉上也漸漸被憔悴所代替,不變的只有她那一頭光滑亮麗殷紅似血的長卷髮。

  拿侖角海峽的巨型持劍神像漸漸在望的時候,海倫越來越接近了彌留狀態,缺少營養,身體底子又不好的她完全被死亡的陰影籠罩了,劉震撼急的目齜欲裂,但卻又找不到任何的辦法來醫治她,劉震撼第一次覺得後悔,後悔為什麼會離開那個胸罩島,踏上這條未知的回程。

  海倫的臉上的微笑越來越恬淡,身上依舊是那種好聞的香味縈繞在劉震撼的鼻子邊,海倫開始不停地用顫抖的手撫摩著劉震撼的臉龐,嘴裡只能幹澀地叫著李察李察。

  劉震撼的心碎成了無數片。

  什麼是世界上最痛苦的事?還有比心愛的人在你面前慢慢的消逝生命,而你自己卻無能為力的那種挫折感更痛苦的嗎?

  劉震撼作了很多的努力,甚至冒險潛入過深海,想起找一些海苔給海倫補充維生素,但是海水實在是太深了,而他自己實在又不敢分神。

  酸液魚鷹每天的鳴叫越來越煩躁了,劉震撼知道那是魔寵對於快逝世的主人,引發的心靈感應,但他卻實在無能為力。

  「李察...抱我...」海倫虛弱地說。

  劉震撼的眼眶頓時濕潤了。

  (背景音樂《無條件為你》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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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en91lin
見習騎士 | 2009-5-24 13:27:40

第II章 發如血


  彪悍的人生不需要理由。-----------------------硬漢劉震撼說。

  ******************************************

  看著拿侖角海峽兩側巨大高聳入雲的持劍巨神石像,劉震撼一肚子的咒罵到了嘴邊,顫抖著嘴唇又沒罵出來,直到現在,他還是對所謂的這個世界的神靈,抱著一絲小小的希翼。海峽兩側的山體雕成的持劍巨神像據海倫說是遠古神魔大戰時的遺跡,劉震撼現在隱約對這個世界的神明都保持了三四分的敬畏,看著兩個手勢做的象法西斯黨衛隊的神像,劉震撼在心裡默默祈禱著神跡的出現。

  拿侖角海峽過去之後,安第斯信風更加清晰而強烈了,愛琴大陸在望了,遙遠的天邊隱約能看出了一道微細的海岸線,但海倫卻一天不如一天了,漸漸連果果的霜雪凍氣凝結的雪水也喝不下,就連李察也叫不出了。

  入夜的時候,那只酸液魚鷹越發的煩躁不安了,經常飛上飛下,不時地叫兩聲清鳴。

  劉震撼的心揪緊了。

  「海倫.....」劉震撼又端了一蚌鍋的雪水,想徒勞地給小狐狸喝一口。

  海倫勉強睜開了眼睛,眸子中居然閃過了一絲異樣的神采,看著蚌鍋裡的雪水,海倫艱難地搖了搖頭。

  劉震撼忍著悲傷仰起了臉,蚌鍋裡的雪水悄悄的飄起一圈圈的漣漪,似乎有雨點滴落。

  「李察.....」海倫用盡了全身的力氣似的,喊出了劉震撼的名字,聲音嘶啞而乾燥,猶如她缺水的身體。

  「你先喝口水!」劉震撼擦擦自己的眼角,端起蚌鍋,慢慢的往海倫的乾燥的卷皮的嘴唇上傾注著雪水,金子般珍貴的雪水從海倫的嘴角無聲滑落到竹筏子上。

  「給我...唱首..歌吧...李察...我講不了...太久的..話了...」海倫柔弱而深情地凝視著劉震撼。

  一種奇怪的神采將海倫蒼白的臉色上增添了一絲紅潤,她的眼波流轉,如同波光粼粼的海水,彷彿又回到了和劉震撼剛剛認識的那一天;那束嫣紅的卷髮,就像跳動著的青春火焰,上面繫著的正是劉震撼那條蘸著血的襪子條,「紅頭繩」在風中輕輕飄蕩著,宛如即將消逝般無力。

  夜風獵獵,明珠流轉,波濤如鑄。

  劉震撼看著迴光返照的海倫,一股說不出的悲憤充斥在整個胸腔之中,看著茫茫的海水,浩瀚的星空,回想著和海倫度過的每一刻時光,禁不住悲從中來。

  「狼牙月...

  伊人憔悴...

  我舉杯飲盡了風雪...

  是誰打翻前世櫃...

  惹塵埃是非...

  緣字訣...

  幾番輪迴...

  你鎖眉..

  哭紅顏喚不回...

  縱然青史已經成灰...

  我愛不滅...

  繁華如三千東流水...

  我只取一瓢愛瞭解...

  只戀你化身的蝶...

  你發如血...

  淒美了離別...

  我焚香感動了誰...

  邀明月...

  讓回憶皎潔...

  愛在月光下完美...

  你發如血...

  紛飛了眼淚...

  我等待蒼老了誰...

  紅塵醉微醺的歲月...

  我用無悔刻永世愛你的碑...」

  劉震撼深清款款,一曲終了,歌聲和著水聲,越發傳的悠遠清淨,就連煩躁不安的酸液魚鷹也停止了躁動不安,乖乖地梳理起翎毛,果果更是睜大了眼,盯住了劉震撼,一霎也不霎眼。

  海倫被飽含著憂傷和深情的歌聲吸引住了,美麗如水、海樣深藍的眼眸凝視著劉震撼,裡面充滿了不捨和眷戀。

  對愛情,對生命,對自己心愛的男人。

  歌聲的最後一個歌符還在和著水聲,在海面上裊裊飄蕩,海倫的身子就被一道閃著波浪紋的金色光線穿透了,金色的波浪線在竹筏子上徘徊了一圈,穿過了酸液魚鷹和果果的胸口,最後一頭又扎入了劉震撼的胸口,夜明珠柔和的光暈照耀下,兩個依偎在一起的人,彷彿被金色的籐蔓包圍住了一樣。

  不知道過了多久,海倫睜開了眼,幽幽地問道:「李察!那是一首什麼歌?」

  「《發如血》!你的紅髮如血,在我記憶最深處留下了無法抹去的烙印。」劉震撼覺得嘴裡很苦澀。

  「是你自己創的吧?」海倫說道:「我的李察不愧是天生的靈魂歌者啊!即使是人類中的吟遊詩人,也作不出這麼動聽的歌曲。」

  「不要說了!」劉震撼緊緊摟住了海倫,眼淚大顆大顆從眼角滾落。

  「戰神坎帕斯!」海倫長吁了一口氣道:「歲月永遠記載著你的慷慨!」

  「海倫......」劉震撼的心如刀絞。

  「李察,也許你無法相信!」海倫艱難地抬起胳膊,扶住了劉震撼的大臉:「你剛剛吟唱的歌曲,居然有著「心靈鎖鏈戰歌」的作用。」

  劉震撼「霍」地抬起了頭。

  縱然他再笨,也知道「心靈鎖鏈戰歌」是聖壇戰爭祭祀晉級到權杖祭祀才能學習到的秘語戰歌,這種戰歌可以讓最多四個戰士的生命變成互相分配的資源,每個人都平均分配傷害。即使遭受最重大的超重傷害,心靈鎖鏈崩潰,也能為受分配戰歌的四個戰士留下最後一絲生機,不至於命喪當場。

  比蒙聖壇祭祀中,權杖祭祀已經是接近於金子塔頂端的高階祭祀了,除了四個維安大薩滿和大祭祀團的十二主祭和紅袍大祭司之外,權杖祭祀可以說是比蒙戰神神廟中的最高象徵。每個權杖祭祀一般都擁有高貴的頭銜,他們在比蒙中的身份猶如人類中的優秀魔法師。

  「心靈鎖鏈戰歌」已經是屬於相當高階的戰歌,按照海倫目前的歌力,即使就是熟練學會並且掌握,也無法使用,更別說是還是祭祀學徒身份,又被魔獸詛咒過的劉震撼了。象徵

  這種戰歌在大軍團作戰時基本上沒有任何用處,但是用在關鍵時刻,卻絕對能救一個對自己很重要的人物的性命。比蒙王國國王陛下身邊,就永遠不會缺少一個權杖祭祀陪伴。

  每一百個祭祀中,每二十年中,像海倫這樣能產生天然進化的祭祀,人數絕對不超過兩人,在千百年的比蒙獸人祭祀的法典裡,也沒有能天然進化高階戰歌的例子。劉震撼現在的品階頂多也就是靈魂歌者,只比最爛的風語祭祀高一級而已,才剛剛算入門,好不容易召喚了一個魔寵,不但死了,還臨死前,弄了個千年不遇的「血之祭奠的詛咒」,把他原本就只會的一首戰歌,弄的效用只剩了兩成。

  偏偏這樣也就罷了,沒想到他居然被海倫即將消逝的生命所刺激,自己自編自唱了一首《發如血》,這首用比蒙通用語編成的歌曲,攙雜著如水般深沉的憂傷和一種莫名的哀愁,聽來讓人愁腸百結。

  比蒙祭祀任何一首戰歌都有著自己獨一無二的嚴肅性,不是天生靈魂歌者這樣的奇才,唱錯一個音節,也會讓戰歌失去效果。更迥論這首沒有使用戰神神廟中的曲譜的《發如血》了,全盤推翻比蒙戰歌,就能唱出戰歌的效果,僅憑這點,說出來,劉震撼簡直自己都不信。

  劉震撼不是不知道,就拿他最擅長的那首「通靈戰歌」來說,即使是改動了一個歌詞,整首歌也立刻會變的平凡無奇,沒有任何戰歌加成的效果。據小狐狸說,還好比蒙戰歌是沒有反噬的,倘若是人類的魔法師,念錯了一個魔法語的召喚音節,很有可能引起魔法反噬,將自己的命給送掉。

  所以海倫這話一出口,劉震撼整個人都傻掉了。

  他並沒有見識過「心靈鎖鏈戰歌」是什麼樣子,剛剛那道金色的光線穿過海倫和他的身體時,由於過度的悲傷,劉震撼並沒有來的及細想那究竟是什麼,現在聽海倫一說,這才意識到,原來竟然是自己施展的戰歌奇跡。

  「心靈鎖鏈?」劉震撼的確明顯感覺身子開始有些沉,精神也開始有點懈怠,估計是和海倫生命相通所致。

  「無法想像的奇跡!」海倫驚歎道。她雖然還是顯得有點有氣無力,但可以看的出來,劉震撼魔獸一樣的體力通過「心靈鎖鏈」灌輸到她的身體裡之後,已經讓她從奄奄一息中徹底走了出來。

  「在經過拿侖角的時候,我看著兩側用山崖雕成的雄偉巨神像,我當時就發誓,只要哪個神祇讓我的海倫康復,我就一輩子信奉他!」劉震撼喜不自禁地說道:「這下我是坎帕斯老大的忠實僕人了!」

  「戰神在上~~~~!」海倫一聲驚呼:「你這個天生的靈魂歌者,怎麼能到現在還對戰神的教誨心存疑慮?」

  「海倫......」劉震撼想了想,還是忍不住問道:「這個世界裡,你們有誰親眼看到過神?」

  沒等海倫回答,劉震撼又哈哈一笑,打斷了海倫的話,說不需要回答了。

  蠢蛋之族匹格族豬頭人?天生的靈魂歌者?被魔寵詛咒而導致戰歌失效的祭祀?另辟奚徑獨創另外一種比蒙戰歌?歷來身體孱弱的祭祀中最強壯的大力士?

  劉震撼自己也被自己這些眼花繚亂的身份給搞的腦子裡一團漿糊。

  對自己的驚訝掩蓋不了海倫揀回一條命的狂喜,劉震撼再無暇去想其他的事情了,緊緊地擁住了海倫。

  海面上響起了一陣叮咚悠揚的豎琴聲,一陣如同天籟般的女子歌聲響起了,時而清新甜美、時而高亢震撼,一會是高端無敵的空氣感,一會又是無邊無際的海市蜃樓般的迷惑,攝人心魄的嗓音,忽爾幽宛、忽爾柔媚、忽爾佻皮、忽爾高雅,將無限的感情濃縮到了方寸間的歌曲之中,將劉震撼的心緒緊緊地攫住了。

  如果說海倫的戰歌聲是一種純潔和虔誠,這首沒有歌詞,如同呢喃一般的歌聲就是妖異的媚惑了。

  被夜明珠的柔和光暈包圍著的竹筏,悄悄的順水飄向前方,不遠處一塊突兀的黑色突起物,似乎好像是礁石,媚惑的歌聲也正是來自那團被濃重霧氣包裹著的礁石上。

  海倫強撐著病體顫巍巍地站起了身,神情肅穆莊重。

  礁石上的霧氣被竹筏上的夜明珠柔和的光暈給驅散了,黑色的礁石上,坐著一個容貌清麗的女孩,她的頭頂上一頂晶瑩剔透的水晶皇冠,夜明珠的光線撫映下,水晶皇冠閃著華麗的反光。

  女孩的腰部以下是一條巨大的魚尾,和她濕漉漉的頭髮顏色一樣,是美麗讓人眩暈的金黃色。

  她的皮膚就像最清醇的牛奶,她的嘴唇猶如玫瑰花瓣一般動人,她的眼波和海水一樣深邃蔚藍,赤裸著的胸口被兩束垂下的金色頭髮遮的既虛幻神秘,又曖昧美麗,給人以無限想像的空間。

  「李察,看來我們真的是很不幸。」海倫對著劉震撼淒然一笑,「我們碰上海中西雅帝國的皇族美人魚了。」

  劉震撼的瞳孔瞇緊了。美人魚!海中的皇族!最討厭陸地生物的海中人類!傳說中喜歡用新鮮的人類作為食物的海中霸主!恐怖的天生水系魔法師!

  美人魚輕輕撥弄著手裡的水晶豎琴,呢喃一般的音節從她的口中流轉成動人的天籟,她的眼神始終沒有去注意這艘竹筏哪怕一眼。

  劉震撼默默地拾起了竹筏子上的一根竹篙,竹篙的頂部被削成了尖銳的槍形,上面還有殘留的烏黑血跡,那是一條虎頭鯊留下的紀念。

  劉震撼毫不介意掌中這根竹篙再染上幾個海中人類的鮮血。

  風起了,劉震撼用力掠了掠自己風中飄舞的長髮。

  海倫的眸子中掩飾不住的驚訝,平時嘻嘻哈哈的李察已經完全蛻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他犀利的眼神猶如遠古神魔大戰中,精靈神射手刺破歷史蒼穹的那支銳利長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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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en91lin
見習騎士 | 2009-5-24 13:27:49

第III章 蠻橫的人魚公主


  如果您沒有翅膀,那麼,只有您的靈魂有可以在海域上空飄過的權利。---------------西雅海族流傳在陸地世界的古老誡條。

  ************************************

  「比蒙......」美人魚停止了淺吟低唱,美麗的眼睛凝視著劉震撼,開口問道:「剛剛那首歌是你唱的麼?」

  美人魚用愛琴大陸通用語慢慢問道,彷彿是向一個多年未見的老朋友吐露衷腸,婉轉的聲音中充滿了夢幻的味道。

  「是我唱的。」劉震撼手裡的竹篙緊了緊。海水「潑喇喇~~」一陣沸騰,陡然之間冒出了十幾個黑乎乎的身影,在海水中不停地巡遊著,有一個身影稍微靠近了些,夜明珠的光暈將他的身形全部清晰地暴露在劉震撼的視線裡。

  那是一個身高約在兩米開外的彪形壯漢,紡錘型的腦袋,有著線條流暢肌肉結實的身體,身上穿著海藻製成的衣服,目光冷漠自信,和他們手裡抓的那柄巨大魚骨磨製成的白色獵叉一樣,閃爍著殺戮的渴望。

  他們的胯下每人一匹雄壯的虎頭鯊魚坐騎,劈波斬浪,在水裡縱橫自如,用珊瑚做成的鞍韉,夜空下散發著咄咄的紅色冷芒,虎頭鯊魚巨大無朋的腦袋,有幾次不懷好意地掃過了竹筏上的劉震撼他們一行,目光就像是一條飢餓的猛虎在打量羚羊的吼管。

  海倫的手在劉震撼的掌心裡激烈地顫抖著,海倫竭力想去掩飾,但很徒勞。

  「是加布林族魔鯊戰士!」海倫在劉震撼耳邊輕輕說道。她的表情如同剛剛遭受了夢魘,渾身無法自持地打著寒戰,就連聲音都在跟著顫抖。

  「比蒙......」美人魚撥弄了一下豎琴,叮咚之聲不決於耳,「為什麼會出現在西雅的海上?你們不會不知道我們西雅海族的規矩吧?任何陸地生物都不可能從我們的天空飛過!」

  「美麗而高貴的美人魚公主殿下,我們只是流浪在苦海的兩個可憐比蒙獸人,經歷了重重苦難,現在只想盡快回到家鄉,我們無意挑戰高貴海族的尊嚴,我們只是想回家。」海倫對著美人魚施了一個貴族屈膝禮。

  「漂亮的狐族小姐,想來你也是比蒙中的貴族吧!」美人魚公主呵呵地一笑,胸口的兩束金髮微微一牽動,露出半個渾圓堅挺的乳房。

  劉震撼的眼睛猛地睜圓了。

  「這位匹格也是比蒙的祭祀吧?多麼美妙的比蒙戰歌啊!多少年了,我們海族可一直沒有忘卻!」美人魚公主將兩束濕漉漉、金燦燦的頭髮甩到了背後,笑意吟吟地看著一臉豬哥造型的劉震撼。

  「是的,殿下。」海倫用完美到無懈可擊的貴族姿態,不卑不亢地回答著美人魚的問題。

  劉震撼看清楚了美人魚胸口還有兩片小小的貝殼,遺憾地猛翻著白眼。

  「多少年了!」美人魚帶著感歎的口吻說道:「匹格族居然也能出聖壇祭祀了?是比蒙獸人們更加強大了?還是完全沒落了?」

  「聖壇祭祀的選擇在於偉大的戰神,並不在於祭祀是否出自於匹格還是福克斯,殿下。」海倫款款欠身回答道。

  「你們倆是戀人嗎?」美人魚看著劉震撼說道:「匹格族的勇士,不要象海底的小丑魚一樣默不做聲,開口回答我的問題。」

  美人魚的目光既高貴又驕傲,如同蒼鷹俯瞰著地上的芸芸眾生。

  「是戀人!尊貴的公主殿下!」劉震撼看了一眼十幾個徘徊著的虎頭鯊騎士,立刻堆上了一團和善的微笑。

  海倫和他深情地對視了一眼。

  「難怪你剛剛的歌聲中充滿了憂傷和悲哀,連我們公認歌喉最美麗、情感最充沛的美人魚一族,也覺得不可思議。」美人魚公主露出了一個動人的笑容:「既然是戀人,比蒙一族也沒有人類那麼可惡,海神尼普頓和安菲特裡忒的光照耀在你們身上,我決定原諒你們擅自闖入西雅帝國海疆的罪了。」

  誰說海族的人不講道理的?劉震撼和海倫相視一笑,兩個人都舒了一口氣,覺得傳聞還是未必可信。

  還沒來得及等海倫說出感謝的話,美人魚又幽幽開口了。

  「抱歉的是,為了證明你們的愛情,我決定你們之中只能安全離開一個,留下的那個,作為偉大愛情的證明,我將會把他奉獻給海神之妻安菲特裡忒女神作為貢品。」美人魚牽著嘴角微微一笑,露出了象編貝一樣漂亮牙齒,在夜空中反射著動人心魄的美。

  海倫和劉震撼的笑容頓時僵硬住了。

  一群虎頭鯊騎士全圍了過來,一共是十二騎,竹筏子被立馬圍成了水洩不通,有幾條虎頭鯊騎士擠不進去,勒著座下的鯊魚,一個漂亮的魚躍,竄出水面,作出一個漂亮的騰越從筏子上空躍過,長達七米的虎頭鯊落入漆黑的海水之中,居然連浪花都沒泛起一朵,顯示了充滿震懾性水中騎術。

  劉震撼冷冷掃視著近在咫尺的鯊頭,濃烈的血腥味道從它們鋸齒遍佈的巨吻裡一陣一陣傳來,那只酷似虎頭的腦袋上,眉心間的黑色「王」字更加鄣顯著凶悍的氣息。

  果果挺著大肚皮跳上了劉震撼的肩膀,露著牙齒,作著鬼臉,狐假虎威地嚇唬著面前的虎頭鯊魚。

  海倫也招來了酸液魚鷹,作好了戰鬥的準備。

  兩個人用最實際的行動,回答了美人魚公主莫名其妙而又可笑的選擇題。

  劉震撼嘴角帶著輕蔑的笑容,握著手裡的竹篙,靜靜地看著美人魚公主。

  他的笑容彷彿是在看著一個諸神奧林匹克上,贏得了白癡冠軍橄欖桂冠的得主。

  美人魚公主顯然是很意外這個結果,帶著點許許的驚訝,饒有興致地看著面前的這對鴛鴦,這對比蒙情侶的勇敢倒是出乎了她的意料。

  「福克斯女孩,告訴我你的名字。」美人魚用不容置疑的口吻說道,她的尾巴愜意地拍擊著礁石下的浪花。

  「我是比蒙聖壇祭祀,靈魂歌者海倫.列娜,殿下。」小狐狸依然是無可挑剔的貴族姿態。

  「想不到你這個福克斯女孩居然也是一個祭祀?」美人魚公主歹毒地笑道:「一個福克斯美女,在愛琴大陸人類國家的價格大約是在五千金幣左右,如果是祭祀的話,價格可能會更高,你說我是不是該把你活著捉回去,然後再賣給邪惡的人類?」

  海倫的身軀微微地在顫抖,但仍然保持著驕傲,盯著美人魚公主歹毒的笑容毫不退卻。

  「那俺呢?」劉震撼指著自己的超級碩大的鼻子說道:「你是不是得把俺賣到窯子裡去做男妓?」

  「匹格族祭祀.....」美人魚微微皺了皺眉毛,「你的口吻完全不像個有教養的貴族!」

  「這你沒說錯,俺的確還沒有獲得貴族頭銜。」劉震撼自己也承認。

  「真想像不出,愛琴大陸最美的女子,為什麼會看上你這個以懶惰、貪食、嗜睡、醜陋而聞名的匹格族人,雖然你是個祭祀,但又能代表什麼?你們的魔寵在我的眼裡不堪一擊,脆弱的猶如蛤蜊的殼,為什麼還要違抗我的意志?憑什麼?」美人魚的聲音如同來自於虛幻,充滿了媚惑。

  「難道是匹格族就非得都這麼差勁?」劉震撼戳著自己的胸口說道:「公主殿下,不要被平凡的外表蒙蔽你的清醒的眼光,你來自海中的國度,憑什麼這麼武斷衡量我們這些行走在地上的戰神僕人?」

  「難道你敢於挑戰整個世界最強大的海族戰士?」美人魚公主似乎覺得越來越有意思了,就連旁邊的虎頭鯊騎士們也發出了放肆的笑聲。

  「我們比蒙有句俗語......」劉震撼搜腸刮地開始現編現造:「戰神給予了我們謙卑,但千萬不要將這當成弱點。」

  「挑戰強者,無論是勝利還是失敗,都是每一個比蒙無上的光榮。」海倫也冷冷地說道。

  「愚蠢的祭祀。」美人魚顯然也被激怒了,「理查德,你去教訓一下他們的無知和狂妄,給他們展示一下,什麼才叫實力。」

  一個最魁偉的鯊魚騎士晃動著手裡的骨叉,驅著座下的虎頭鯊行出了陣,從他狂野的眼神可以看出他暴戾的性格,從他虯結的肌肉就可以聯想出他的破壞力。

  「就一個?」劉震撼搖搖手指:「你們一起上吧。」

  「傲慢而無知的比蒙!」虎頭鯊騎士的怒吼猶如風暴中的巨雷,「我,虎鯊騎士理查德.克萊特曼,會在三息之間將你撕碎,成為座下虎鯊的人肉晚餐,飯後的甜點就是你的魔寵!」

  「等等.....」劉震撼問道:「打贏了你,然後你的夥伴再一個一個挑戰我們,豈不是麻煩?我也是為你們好......」

  「住口!」美人魚公主再也按奈不住了:「愚蠢的陸地生物!你的無知猶如你們的無能的神祇!只要你能勝了我的侍衛理查德騎士,我就既往不咎,放了你和這個福克斯女孩一馬,以後西雅帝國的海域,我允許你們暢通無阻!」

  哈哈,等的就是你這句話。劉震撼心裡暗爽,臉上仍然擺出了一副淡淡的表情。

  叫理查德的虎鯊騎士一個縱躍,從胯下的坐騎脊背上,跳到了竹筏子上,竹筏被他巨大的身形激的一個晃蕩。

  「讓你卑微的魔獸向我進攻吧!」理查德虎鯊騎士將手裡巨大的骨叉拋給了同伴,搓著巨大的連著蹼的手掌,放肆地對著劉震撼大笑道。

  四周響起了鯊魚騎士們張狂的大笑。

  「小丑魚!」

  「哈哈!!只會躲在殼子裡的模特!」

  「只配在淺水裡嬉戲的毛頭蝦!」

  一陣陣猖狂的笑聲伴著辱罵和嘲笑,一窩蜂地砸向了劉震撼。

  海倫也被徹底激怒了,美人魚公主那句「你們的無知猶如你們無能的神祇」將她的祭祀無上的驕傲象烈焰般熊熊燃起。

  但她的怒火被眼前這個極具強迫性的鯊魚騎士給生生地壓了回去,兩米高的身高,比劉震撼整整高出了一截,塊頭也大了一圈有餘,整個竹筏完全傾向了他的那邊,由此可見,這個加布林族的魔鯊騎士的體重是多麼的恐怖。

  海族的恐怖,以及有關於他們的傳說一直在大陸上有著廣泛的記載和流傳。2000年前,西雅海族中一個傑出的風暴撕裂術士-------也就是海族中的魔法師一度研究出了超強的水結界,讓不能長時間離開水面的海族軍隊擁有了脫離海洋約束牽泮的能力,從而能夠侵略陸地。

  僅僅就是一個西雅海國,就打的整個愛琴大陸血流成河,所有的人類和比蒙,以及精靈矮人全部團結起來,才勉強把這支海族軍隊完全擊敗。比蒙中的水族也是在那次海陸戰爭中傷亡殆盡,十去其九,從此一蹶不振。

  幅員遼闊的海洋,讓海中的國度比起地上的國家更加的龐大,生物的數量更加複雜和多員化,海中的智慧人類,也擁有著比陸地智慧人類更加強壯的軀體,更加聰明的頭腦。

  倘若不是當初那個發明複雜水結界的海族魔法師在和人類戰爭中戰死,海族軍隊說不定早已經掃平了愛琴大陸也說不定。

  海倫清楚地知道,面前這個加布林族魔鯊騎士擁有著什麼樣的實力。2000年前的陸海大戰中,加布林族鯊魚人正是海中部隊的主力,他們有著強壯的身體,鋒利的牙齒,無論是在地上還是在水中,都是名副其實的霸主。他們強悍的戰鬥力根本不是人類所能抗衡,只有比蒙中最強大的俄勒芬族巨象戰士和彼爾族暴熊武士這樣的強者才能和他們有正面交戰的能力。

  加布林族鯊魚人可怕的不僅是他們擁有的強橫身體,他們與生俱來的水系魔法,也是對手對他們深深忌憚的原因所在。加布林鯊魚戰士個性極其凶悍,一旦不敵對手,他們甚至不惜自爆身體,由於他們的身體表面堅硬的就像鏡子,往往在自爆之後,還能將揀來的屍骨拼成一個完整的人形。

  加布林族鯊魚戰士的事跡,無論是人類的吟遊詩人的歌聲中,還是在比蒙的史詩中,都留下著難以抹去的痕跡。

  海倫不能不擔心,也不得不擔心。匹格族的豬人最擅長的不是戰鬥,不是搏擊,他們對生育後代和享受食物的慾望遠遠超過了其他種族。一個匹格人和加布林魔鯊戰士對戰,即使這個匹格是聖壇祭祀,實力的懸殊也是很大的,因為魔鯊戰士不但有凶悍的物理攻擊能力,同時也具備了魔法力量,差距實在是太大了。

  李察甚至還沒有魔寵,他的身邊沒有一個比蒙勇士作為追隨者,手下的那個唯一霜雪皮丘獸,與其說是魔獸,倒不如說是他收養的義子,能征善戰是談不上,能撐善灌倒是數一數二,魔法能力奇爛無比。

  但這一切,都已經沒有時間去讓海倫和她的李察一一交代了。

  因為,劉震撼已經和那個加布林族的魔鯊騎士對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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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en91lin
見習騎士 | 2009-5-24 13:27:59

第IV章 交鋒,才剛剛開始


  強壯而有力的肌肉,是一種美德。--------------比蒙諺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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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目前為止,劉震撼這輩子幹的最多的就是殺人放火。

  是什麼樣的對手,看一眼就能明白七七八八,面前這個鯊族騎士,從他臉頰邊魚鰓的平穩呼吸裡就可以看出心態平和,佈滿著纍纍傷痕的軀幹上,更是將他身經百戰的事實做了最好的詮釋。

  劉震撼慢慢解開了身上的羽翎衣,露出了裡面的一身彪悍肌肉和一條狼皮內褲,將獸人最狂野奔放的一面展露無遺。

  魔鯊騎士理查德自己也不禁有點羨慕比蒙獸人,想不到一個如此普通的匹格獸人,也能擁有著如此強壯的肢體。

  劉震撼開始高聲吟唱起戰歌,理查德的面容變的凝重無比,他沒有看低對手的習慣,無數次生死搏殺,早已經教會了他,該用什麼樣的心態去面對著自己的對手。

  果果撅著大屁股站到了強壯的魔鯊騎士面前,渺小的它,彷彿是在仰望一座高山。

  旁觀的每個鯊魚騎士的臉上都露出了不屑的表情,倘若連一個如此蹩腳的魔獸也收拾不了,魔鯊騎士也未免太名不副實了。

  果果咧著圓滾滾的屁股,狠狠的吸了口氣,理查德騎士一動不動地看著它準備發出的魔法,一道若有若無的輕微吟唱也開始從騎士的嘴裡開始傳出,怪異的音節,帶起了一道不停流轉的水元素,淡藍色的水珠在騎士的身前形成了一個半月形護障。

  「波濤之盾!」海倫驚呼道。

  果果的第一個魔法也迅速地發出了,白色的霜球劃過一道詭異的弧線,射向了水元素中間尚未凝結成型的薄弱部分。

  一道奇異的景象誕生了,霜球砸過了水盾的中央,餘勢未衰,撞在了魔鯊騎士的胸肌上,「噗」地一聲爆出了一道寒氣。

  水盾在空中漸漸凝結成了一面晶瑩的實體盾牌,從空中慢慢的定型,摔碎在魔鯊騎士的腳下。

  加布林族騎士帶著固有的驕傲,用戴著海藻手套的手拂去了胸口的霜雪痕跡,擦拭的聲音猶如小刀在刮著一面鏡子。

  「好聰明的小東西!」礁石上觀戰的美人魚公主忍不住帶著誇讚的口氣說道:「居然知道先麻痺我的騎士,給他充足的時間去準備魔法盾牌,然後再出其不意攻其不備!好狡猾的魔寵!」

  「再試試下一輪的攻擊吧!」劉震撼戰歌已經唱完了,果果和他身上都是金光燦爛,煞是神秘好看。

  站在那的加布林族的魔鯊騎士已經試探完了對手的實力,哪裡還會等到他們再發動下一次的進攻,一個大踏,帶著蹼的腳挾著風雷之聲踩向了地上的果果。

  一件怪異的不能再怪異的事發生了,原本應該在這雙腳下踏成肉餅的果果不但絲毫無損,還笑嘻嘻地托住了他的腳。

  所有的魔鯊騎士全部張大了嘴,如同一條瀕臨死亡的鮭魚。

  怎麼可能?無數的疑問從圍觀的鯊魚騎士的眼睛中蒙太奇似地跳過,理查德是加布林一族少有的勇士,挨上他的一腳,即使是珊瑚礁石,也會粉碎,更何況這只胖嘟嘟的蹩腳魔獸。

  理查德自己也驚呆了,一個短暫的失神之後,他發現自己犯了一個極大的錯誤,一雙如同蜘蛛螯蟹一樣有力的臂膀悄悄從後面纏上了他的脖子,瞬間收緊的手臂就像海底巨型石章魚,將本就不多的空氣,從他的鰓裡給擠出了一大半。

  他是誰?加布林騎士的腦子裡還存在著疑問,只覺得自己身子一輕,已經被人揪著後腦上的花皮拋到了半空中。

  在四周的魔鯊騎士瞳孔暴縮的關注中,身軀龐大的魔鯊騎士理查德,被劉震撼這個不起眼的匹格族豬人,兩手舉到了空中,理查德騎士不知道為什麼,他覺得自己原本靈敏的手腳忽然失去了控制,無法動彈了。

  不過不要緊,他還有與生俱來的水系魔法,長久的戰鬥生涯,讓魔鯊騎士用最快的時間,做出了最敏銳直接的反應,一連串急促的音節從他嘴裡大聲地呼喚出來,潮汐中豐沛的水元素對他的呼喚作出了最堅決的回應,無數的水元素迅速凝結了。

  魔鯊騎士召喚的是一隻水龍,從被劉震撼勒住脖子,再舉到空中,水龍的龍身已經完成了大半,閃著粼粼波光的龍鱗,在月色籠罩下,散發著迷離的美。

  這才是魔鯊騎士真實的水平,剛剛的他,其實遠遠沒有盡力。

  「喀嗒.......」

  一聲脆響。

  即將成型的水龍在劉震撼膝蓋和魔鯊騎士理查德的脊椎親密接觸下,變的煙消雲散,有幾絲水元素戀戀不捨地在魔鯊騎士蒼白的臉上縈繞著,宛如眷戀。

  魔鯊騎士淡青色已經渙散的眼眸中再也沒有了一絲生氣,巨大的身體軟軟地從劉震撼膝蓋上滑落。

  周圍的魔鯊騎士前一刻還在笑呵呵地觀看和嘲笑著比蒙祭祀的愚蠢,僅僅過了一眨眼,居然自己引以為傲的戰士已經命喪他們一直鄙視和侮辱著的比蒙祭祀手裡,這個巨大的反差讓他們的腦子一陣空白和窒息。

  每個魔鯊騎士都用不敢置信的眼光看著那個可惡的比蒙祭祀和他腳下的理查德。這怎麼可能?連竹筏都沒有劇烈震盪,就將一個體重超過三百磅的騎士靜悄悄格殺了?無數個疑問從騎士們缺氧的大腦一連串蹦了出來。

  這個比蒙祭祀還是以身體孱弱,頭腦發達而聞名整個愛琴大陸的比蒙祭祀嗎?

  這還是那種依靠魔寵進攻的比蒙祭祀嗎?

  能徒手格殺一個海族的魔鯊騎士的祭祀還是比蒙祭祀嗎?

  即使是面對比蒙中最強悍的俄勒芬族巨象勇士,加布林魔鯊騎士也絕對不會如此輕易地被格殺啊!

  難道是我們海族記載在貝葉上有關陸地生物的歷史寫錯了嗎?

  一個接一個的疑問,就像海水裡的氣泡,不停地在剩餘的虎頭鯊騎士中翻滾著。

  所以魔鯊騎士的身體全部不可遏制地抖動起來,他們的身體就像個吹了氣的氣球,明顯地鼓脹了起來,衝動和仇恨讓他們的神智接近了爆體的邊緣。

  他們的驕傲讓他們不願意承認,一個高貴的,身經百戰的海族魔鯊騎士,居然這麼輕易地死在了一個孱弱聞名的陸地比蒙祭祀的手中,而且死法居然是這麼的怪異和不堪。

  報仇並沒有讓這群驕傲的騎士失去應有的理智,好幾個騎士已經開始解開自己的手套,準備挑戰這個狂妄的比蒙祭祀。

  「怎麼了?」劉震撼刻毒地諷刺著這群虎鯊騎士:「剛剛讓你們一起上,你們不願意,現在想不通了?早知道你們這些海族就會以多取勝!是不是你們的海神教導給你們的勇敢就是這樣的?恩??」

  「住口!渺小的獸人!」一個強壯更甚於剛剛那位的魔鯊騎士從胯下的坐騎身上直起了腰,用手裡的骨叉指著劉震撼:「我,加布林魔鯊騎士波塞冬,向你正式提出挑戰!我要讓你的血永遠蕩漾在這片水域!」

  「來啊!」劉震撼越發刻毒了:「一個一個挨著來,他輸了,你們下一個該誰上?哈哈,我是無所謂,反正紳士永遠比流氓更會戰鬥!」

  「波塞冬!」美人魚公主聲音中隱約閃爍著怒意:「難道你忘了我曾經說過的話了嗎?為什麼連這些卑賤的比蒙獸人都知道,向強者挑戰,無論勝敗都符合騎士精神和貴族的榮譽,你們卻忘了?」

  虎鯊騎士們竭力約束著胯下躁動著的坐騎,被貴族榮譽壓制著的他們,開始努力平復著自己的呼吸。

  「野蠻之地的祭祀!」美人魚公主顯然自己也動了怒,「告訴我!為什麼你不使用你的魔寵去戰鬥?你違背了你們無能的神祇的教誨!」

  「公主殿下!」劉震撼掏掏鼻屎,特風度翩翩地向美人魚公主施了一個騎士禮,「請寬恕我的冒昧,戰神坎帕斯教導我們:祭祀手裡的魔寵是用來維護正義和保護自己的家園,並不是用來應付流氓的挑釁。」

  這句話夠歹毒的,美人魚公主明顯被氣壞了,兩瓣玫瑰似的嘴唇如同遭遇了秋風後的嚴霜,開始掩飾不住地顫抖著,但美人魚公主仍然還是竭力保持著風度,胸口的劇烈起伏,讓劉震撼在心裡只喊爽。

  要是胸口那兩片貝殼掉下來,那就更爽了。劉震撼賊眼滴溜溜猛轉著。

  「你很幸運!傲慢的獸人。今天我的侍衛長,強大的班尼路族的鯨魚武士並不在這裡。」美人魚顰緊了雙眉,凝視著劉震撼的臉說道:「我們會再見面的,我指著海裡的父神保證。」

  「很不幸,美麗的公主殿下。」劉震撼哭喪著臉說道:「我的亞龍魔寵今天出門比較忙,忘了帶上它了,您如果有興趣,咱們什麼時候挑個時間地點,你用你的班尼路武士,我用亞龍魔寵,咱們大戰三百回合!」

  魔鯊騎士們全在猛撇嘴,誰都聽出來了,這個匹格是在吹布爾(吹牛),而且根本就不帶打草稿的!誰不知道比蒙祭祀和大型魔獸簽定心靈的契約之後,戰神神廟會頒發一枚美杜莎徽章啊,美杜莎徽章自帶二元冬眠空間,不論祭祀是在什麼地方,都能迅速將魔寵從固定的結界中召喚出來,何來出門沒帶這一說?

  至於亞龍魔獸就更加是胡扯了,亞龍魔獸即使是在廣闊的海底世界,也是食物鏈的終端。

  那隻大肚皮的霜雪皮卡,除了有點癡肥之外,怎麼看也沒有和亞龍魔獸沾邊的地方。

  「獸人祭祀,下次見面,希望的你的運氣還是這麼好。」美人魚公主也有點忍俊不禁,「哼哼」兩聲冷笑。

  長的的確好看!可惜沒有......劉震撼看著美人魚公主的尾巴,又覺得心裡一陣可惜。

  「您的美麗讓我畢生難忘,我很期待下一次的相會!」劉震撼批起了羽翎衣,揚了揚自己的眉毛。

  「會的。」人魚公主冷笑著說道:「我相信很快就有這個機會的。」

  「您如果覺得不服氣,大可以明天再多叫一些人過來!」劉震撼猛用激將法試探她,其實心裡也有點揣揣的。

  萬一這個美人魚小妞真的帶著人沒日沒夜地追殺自己,那該怎麼辦?那個鯊魚騎士是托大了,沒坐在坐騎上進行攻擊,要不是那個魔鯊騎士過分輕敵,鹿死誰手還真說不定,雖然在偵察連時,劉震撼的水下作業成績還行,但也沒有把握在水裡去硬撼一個鯊魚人,那明顯是不明智的行為。

  「我說過,只要你能勝了我的侍衛理查德騎士,我就既往不咎,放了你和這個福克斯女孩一「馬」。」美人魚公主帶著鄙視的表情看著劉震撼醜陋不堪的面容:「我們海族是最高貴的種族,怎麼可能不實現自己的諾言,你放心,美人魚說的每句話,都如同珍珠一般寶貴。」

  「歐比斯拉奇...」劉震撼心裡的石頭放了下來,說老實話,劉震撼覺得海族這種所謂的貴族的尊嚴和驕傲,雖然看上去有點傻,但傻的還真可愛。

  美人魚公主吹了個輕盈的口哨,一匹漆黑矯健的巨型海馬從烏黑的海水中浮現了出來,骨質的馬頭冷冷地看了一眼劉震撼,美人魚公主斜著身子坐到了海馬背上的水晶鞍韉上,輕輕揮了揮手,馬上有個加布林騎士抱起了已經死去的那個理查德騎士的屍體,放到了珊瑚鞍韉上,和剩下的虎頭鯊騎士一起靜靜湮沒在冰冷的海水中,只在水面上留下了一圈圈的淡淡漣漪證明著他們曾經的存在。

  「匹格族祭祀,告訴我你的名字。」美人魚公主坐在海馬背上安詳地看著劉震撼,目光平靜如波。

  「李察。」海倫代替劉震撼回答道。

  「我的名字叫艾薇兒,請記住這個高貴的名字。現在我放你們兩位一馬......」美人魚驕傲地一笑,神情桀驁:「下次...下次我一定把你們獻給海神尼普頓和安菲特裡忒作為祭品。」

  老子下次還把你給強姦了呢!劉震撼不屑地撇撇嘴,一臉肉拓油。

  那匹神駿無比的海馬打了個重重的響鼻,載著美人魚公主艾薇爾,高速地從冰冷的海洋上飆過。

  艾薇爾的金髮被勁風掠的高高飄起,兩道弧型水幕從海馬鞍旁兩側躥起,這匹海馬用如同劉震撼以前看過的軍用汽艇的誇張速度,眨眼間就變成了遠方視線裡的一個小黑點。

  「海倫...」劉大官人擰著眉毛,忽然覺得人魚公主臨走的話有點不對勁,把目光轉向了小狐狸:「海族的信譽怎麼樣?」

  「李察...愛琴大陸上有句諺語--------"海族有出爾反爾和謊言的權利。"」小狐狸歎了口氣。

  「放我們一「馬」?」劉大官人咂摸著人魚臨走這句話的味道,陡地想起了那匹神駿海馬。

  天上一輪狼牙月,月柔如水。

  「我日!」劉震撼大眼猛翻,大嘴咧得就像月亮上那清晰可見的環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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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en91lin
見習騎士 | 2009-5-24 13:28:09

第V章 神秘的東方比蒙


  對於食物,任何比蒙都會有自己的偏愛,這與信仰無關。---------比蒙諺語。

  ******************

  看到黑色的海馬消失在昏暗的夜色裡,海倫再也支撐不住了,軟軟地倒在了劉震撼的懷裡。

  「怎麼了?」劉震撼很關切地問道。

  「你知道你剛剛有多麼危險麼?」小狐狸的回答都有氣無力,微瞇著眼,病態的美裡帶著十足銷魂。

  「危險?」劉震撼曲起自己肌肉粗壯的胳膊,「呵呵.....我的小姑娘,忘了我是被魔獸詛咒的祭祀了吧?我可是擁有部分龍力的祭祀,怎麼會有危險呢?」

  劉震撼這話其實帶著點罕見的謙虛,偵察連那會,劉震撼就是一直重點培養的捕俘手,之所以沒讓他出過任務,那是因為指導員嫌他出手比較沒分寸,動不動就是殺招,酷喜一招斃敵。

  陰差陽錯,讓他現在獲得了這麼強大的龍力,已經算是標準的殺戮機器了。但這些話,劉震撼只能自己在心底暗爽,因為有些東西是解釋起來是很麻煩的,海倫年紀太小,有的事情不需要讓她知道的過多反而更好。

  劉震撼雖然看上去貌蠢,但實際上心底雪亮著呢。

  一想到這個,劉震撼就「呵呵」地傻笑一番,準備矇混過去。

  「李察~~!」海倫的話裡明顯帶著埋怨。

  「祭祀是什麼?」海倫說道:「祭祀是神廟的使者,是比蒙前進的明燈,如果說比蒙戰士是火焰,我們就是熱油,能讓他們燒的更旺。十個比蒙戰士的力量永遠也比不上四個戰士加一個祭祀的組合;倘若祭祀需要自己上陣和人硬拚,那還要魔寵幹什麼?」

  「可是我自己身邊哪有什麼戰士啊?果果?」劉震撼撫摩著懷裡的果果的腦袋,無奈地聳聳肩膀。

  「等你回到比蒙王國,只要確認了你的身份,憑著天生靈魂歌者這個稱號,王國裡無數的勇士都會爭搶著作為你的追隨者的,到時候,甚至連神廟都會因為你身份的特殊,派駐強大的聖殿騎士保護你的安全。」海倫朝他翻了翻白眼,火紅的大尾巴豎起來,在劉震撼胳膊下搔了搔。

  「那不是還沒有嗎?」劉震撼一把抓住海倫的大尾巴,又揉又搓:「剛剛那會,你也看到了,那個鯊魚騎士,歐比斯拉奇!又是魔法又那麼壯,不耍點小腦筋,真要靠果果和你的魚鷹,俺和你加起來,兩百來斤就算交代了。」

  「不要這樣弄我的尾巴!」狐族少女的「G」點就是尾巴,海倫被劉震撼的大手一陣猛搓,頓時渾身一陣躁熱,媚眼如絲,嬌喘連連:「那以後不准你再做和這種強大的武士面對面交手的蠢事了...厄..祭祀裡哪有這樣的!還有...被魔獸詛咒這件事,今後不要再掛在嘴邊了...給別人知道,對你天生的靈魂歌者身份,簡直是褻瀆。」

  「這我知道。」劉震撼被海倫的小模樣撩撥的心癢癢的,厚皮賴臉地湊了過來,「這種事情不消你說,我比誰都清楚這其中的關門過節。」

  「你真不像以蠢笨馳名泛大陸的匹格族,倒像我們福克斯,精明的讓我驚訝!」小狐狸一把推開了牛皮膏藥一般的劉震撼。

  「我可以考慮入贅。」劉震撼越發恬不知恥了,「小子無能,隨妻改姓!俺倒插門,不就是成了你們福克斯人了?」

  海倫的目光一下黯淡了,一縷淡淡的悲切籠罩在她的臉上。

  「怎麼了?」劉震撼覺察出了一絲不對。

  「沒什麼。」海倫把身子輕輕地埋在了劉震撼的懷裡,用修長的指甲輕輕撫摩著劉震撼粗糙的臉,仰著臉動情地說道:「李察,今後無論什麼情況,無論有多困難,你都不會放棄我嗎?」

  「那還用說?」劉震撼微笑的臉在夜明珠的光線裡透出了一股毅然。

  海倫哭著撲了上來,「吧唧吧唧」親的劉震撼一臉口水。

  劉震撼心底掠過了一絲不安。

  這件事讓他堵在心裡好長時間,都沒能讓他睡著,究竟是什麼原因讓海倫如此反常,是身份?就因為匹格族是福克斯的附庸族,難道這就是原因?

  無論如何,得拿下這個祭祀的身份,那樣我也是貴族了!劉震撼滿腦子糨糊,心情一會沮喪,一會又興奮,一會又在擔心美人魚會回來報復,胡思亂想了半宿,才沉沉睡去。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劉震撼被竹筏子的一下巨大的晃蕩給震醒了,還好龜殼固定的很好,要不然非得滾海裡去不可。

  劉震撼揉揉眼睛,發現外面的天色已經大亮了,批著狼皮褥子爬出了龜殼,迎面是黑乎乎的一堵牆。

  劉震撼又揉了揉眼睛。

  原來是一艘船的船身,巨大的木船足有兩層樓那麼高,劉震撼的竹筏頂在了人家的錨繩上,卡住了。

  海倫也出來了,一臉的繾綣,正在扣著不知什麼時候被劉震撼解開的紐扣。

  「船?」海倫的臉色頓時變的難看起來。

  愛琴大陸中,只有幾個特別強大的人類國家和海族有貿易往來,這些國家都有強大的實力,最起碼擁有龍騎士那樣恐怖的存在,才得到了海族的承認,劃出特定的航道給予放行。

  而這些人類國家無一不是奴隸貿易比較猖獗的,據海倫的所知,海上航行的船,除了去遙遠的東方進口絲綢、茶葉和瓷器外,剩下的全都是販奴船。

  敢將船公然開入西雅海國的範圍,這個人類國家該有多強大的武力作為後盾啊!

  如果被他們看到有個狐族美女,而且沒有護衛......

  海倫不敢再想了,她在怨恨自己,為什麼不能早點晉級到戰爭祭祀,早點學會生命之召喚「星雲連鎖閃電」。

  「李察!」海倫抓住了劉震撼的胳膊,幾乎語無倫次了:「我們..快...走!」

  這時候樓船上的船舷也探出了一個水手的半截身子,一雙寒光熠熠的眼睛盯住了他們倆。

  劉震撼和海倫也仰著腦袋看著他,海倫和劉震撼又被震驚住了。

  這個水手穿著敞著胸口的亞麻布衣,露出了毛茸茸的胸膛,扶著船舷的手臂全是粗壯的腱子肉,暴力特徵明顯。

  如果光是這些的話,還不至於讓海倫感到驚訝,關鍵是這個水手的面孔居然是一個正宗的比蒙獸人。

  黑白相間的汗毛長滿了這個水手的臉膛,雖然經過了細心的修理,但眼睛兩側的黑圈毛,就像兩塊鐵膽,把這張臉襯托的更加兇惡獰厲。

  狗熊!劉震撼第一感覺就是這個。

  海倫拉著劉震撼的手在微微顫抖。

  「是彼爾族熊人嗎?」劉震撼壓低聲音問道。

  「不是。」海倫悄悄掩住了嘴,「比蒙裡,彼爾族熊人只有胸口長白毛,要不就是渾身白毛,沒有這種黑白相間的。」

  「喂~~~~」那個比蒙水手在船舷上開口了,他說的是正宗的愛琴通用語:「兩位尊敬的旅人,你們為什麼這麼不小心,撞到了我的船上?」

  「不好意思!」劉震撼說道:「我們馬上就走!」

  「等等!」這個比蒙水手的目光刷地亮了。

  海倫覺得一陣天昏地暗,她感覺這個見所未見的奇怪比蒙獸人的目光正在盯著自己周圍,宛如兩朵煙花,爆出兩團炙熱的火焰。

  那是一種貪婪到了極點的佔有慾望在燃燒。

  比蒙水手一按船幫,輕描淡寫地從船上跳了下來,落到了竹筏子上,就地一個翻滾,站到了兩個祭祀的跟前。

  他的身子猶如一座鐵塔,昨天的那個強壯的鯊魚武士和他相比,身材都小了一圈;馬鼻亞麻短褲下的兩條粗壯毛腿踩在竹筏子上,佛肚竹在「吱吱」作響;但只憑這副身板而言,已經充滿了打家劫舍的潛質。

  「你們想去哪兒?如果有必要的話,我可以送你們一程。」比蒙水手和藹地說道,但他這種和藹卻更讓海倫感到害怕,小狐狸整個人縮到了劉震撼的背後,只露出了一雙驚懼莫名的美麗大眼睛。

  「我們是去比蒙王國東北部行省威瑟斯龐。」劉震撼冷然一笑,最好這個傢伙別干蠢事,不然他倒是不介意再牛刀小試。果果也從他肩膀上攀到了他的腦袋上,齜牙咧嘴地盯住比蒙水手一陣咋咋呼呼。

  「雖然不順路,但我們可以送送你們。」比蒙水手攤了攤雙手:「不需要這麼有敵意,我也是比蒙,某種程度上來說,我和你們還是同類。」

  「為什麼我從來沒有見過你?我可是祭祀,不可能有我不認識的比蒙種類,難道你是某些已經滅絕的比蒙的遺脈?」小狐狸從劉震撼後面怯怯地問道。

  「祭祀?」輪到神秘的比蒙水手吃驚了,他仔細地再次打量了一下面前的這兩位,男的是蒜頭大鼻子,身軀雖然很強壯,但個頭和他有著不小的差距,不過那雙眼睛倒是讓他有點印象深刻,那雙眼睛散發著的是無所畏懼的光芒。

  至於那個女的倒是根本看不清,她嬌小的身子被那個昂藏的男人給擋住了。

  「很奇怪嗎?俺還是天生的靈魂歌者呢!」劉震撼的眉毛微微一挑。

  「沒想到兩位居然是高貴的祭祀,真是失禮了!」比蒙水手被劉震撼看得一陣毛骨悚然,他感覺面前這個豬頭一樣的男人看著他的眼神,就像是個屠夫在打量一頭待宰的羔羊。

  那雙眼睛讓比蒙水手感覺到了裡面蘊涵了很多有關於血腥的故事,但是這種故事被刻意掩飾了,只有識貨的人才能感覺出他在不經意間的綻放。

  「為什麼這麼說?」小狐狸覺得對方似乎沒什麼敵意,也稍微放寬了心,從劉震撼身後走了出來。

  比蒙水手本來是不怎麼相信的,這下倒是有點信了,小狐狸身上穿的正是火紅的祭祀袍,雖然有點舊損,但上面的複雜的符錄花紋和戰神徽章是假冒不來的。

  「請原諒我的失禮。」比蒙水手很恭敬地說道:「我雖然是來自遙遠東方大陸的比蒙,但能夠為祭祀效勞,是所有比蒙的榮幸。」

  「東方?絲綢大陸嗎?那裡有比天堂更加美麗的景色,有比傳說中鑽石山谷更富饒的土地!」海倫掩飾不住小女孩的興奮,雀躍著問出了一連串的問題。

  「是的,美麗的狐族小姐。」東方比蒙低下了頭,海倫的美貌讓他有點眩暈。

  「你真是個紳士。」劉震撼看出了這個比蒙的確沒什麼惡意,也收斂了自己的敵意,順嘴拍了個小馬屁。

  「哪裡哪裡。」東方比蒙謙虛地回答道。

  船舷上又探出了幾個黑白相間的腦袋,指著竹筏興奮地指指點點。

  「請兩位尊敬的祭祀上船吧,這艘竹筏用來穿越廣闊的海洋,實在是有點配不上美麗的狐族小姐的身份。」東方比蒙說道。

  「謝謝!」海倫回了一個貴族的曲膝禮節。

  「恭敬不如從命!」劉震撼也很紳士地手撫胸口,朝他點點頭。

  船舷上的水手立刻放下了繩梯,爆發了一陣高興的歡叫聲。

  「怎麼了?」劉震撼奇怪地看了一眼那個正在興高彩烈地向船上揮手的東方比蒙,一個祭祀上他們的船就值得他們這麼興奮?

  劉震撼搬起了自己的那個大龜殼,把夜明珠和傢伙什全塞了進去,用腦袋頂住了龜殼,和小狐狸順著繩梯爬上這艘大船。

  那個東方比蒙也用粗棕繩捆住了竹筏子,「騰騰」爬上了船,三兩下就把那艘竹筏拽上了船。

  一群甲板上的東方比蒙全一窩蜂圍了過去,十幾號人就像拆一個積木,把一艘竹筏拆了個七零八落。倒把劉震撼和小狐狸晾在了一邊,不聞不問的。

  「抱歉!」那個剛剛和他們說話的東方比蒙從人堆裡擠了出來,手裡拎著一根佛肚竹,在衣服上噌了噌,「啪嚓」一聲,粗大的佛肚竹象根豆芽一樣,被他毫不吃力地折成了兩截。像

  「按照愛琴大陸的慣例,我的名字叫古德約翰森,你們可以叫我古德,我是「蓬萊號」航船的水手長兼護衛。」叫古德的陌生比蒙伸出了左手。

  他的話有點含糊不清,因為他另外一隻手握著竹子往嘴裡送,那根堅硬的竹子在他嘴裡就像嚼著香甜的甘蔗,竹子纖維被嚼的一陣「咯吱」作響,「咕嘟」一聲被嚥了下去。

  他那接近等寬的身體後面,站著一群點頭哈腰,同樣啃竹子啃的不亦樂乎的東方比蒙。

  劉震撼和海倫都傻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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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en91lin
見習騎士 | 2009-5-24 13:28:19

第VI章 雲秦旅人


  「抱歉!」古德約翰森不好意思地搔了搔腦袋;「還沒經過你們的同意就.....」

  「沒關係沒關係...」劉震撼握住了他的手,「管飽。」

  其他一群比蒙水手也過來點頭哈腰地打招呼,個個手裡撰著,嘴裡啃著,神情都挺諂媚。

  「這......」海倫不知道說什麼好了,「東方大陸的同類已經這麼厲害了嗎?起先我還以為是邪惡的人類的船隻呢!嚇了我一跳!」

  「邪惡的人類?」古德啞然失笑:「人類很邪惡嗎?我怎麼沒發覺的?」

  「哈哈.....」一陣爽朗蒼勁的笑聲從船艙裡傳了出來。

  被棕繩和桐油雜貨包圍著的船艙裡走出了一個面貌清癯的人類老者,笑容可掬地看著劉震撼和海倫。

  清癯老者的面容和善,下頜三縷長鬚,峨頂高冠下露出了一絲花白的鬢角,他穿著白色的絲質長袍,渾身上下都充滿了書卷氣,海風激盪著他的月白長袍,翩然間,直有乘風歸去的超然。

  他覺得這個老者像極了以前年畫上畫的那個跳了汨羅江的屈原大夫。

  看著這熟悉的東方面孔,劉震撼百感交集。

  恍若隔世。

  「兩位尊敬的愛琴大陸比蒙祭祀,早就在無數的記載和書籍中見識了你們的風采。」老者笑呵呵地說道:「你們的光臨讓「蓬萊號」航船增添了榮耀。」

  「東方人類的長者,戰神賜福於你。」海倫謙恭地向老者行了一個貴族禮節。

  其實這會小狐狸也完全糊塗了,怎麼會有一艘比蒙和人類共乘的船?

  「按照西方的習慣,兩位可以叫我福格森.徐。」老者說道:「或者叫我徐先生。」

  「比蒙聖壇靈魂歌者海倫.列娜。」小狐狸手撫著胸口,又指著劉震撼說道:「這位是我的愛人,天生的靈魂歌者,匹格族亞龍祭祀李察。」

  狡猾的海倫說這說這話時,耍了點小聰明,她首先聲明劉震撼亞龍祭祀的身份,其實也是防著對方萬一打什麼壞主意,也好讓對方有所忌憚。

  當然,這也主要是被那幾個暴徒一般模樣的東方比蒙給鬧出來的後遺症。那幫熊人一般的東方比蒙,居然狂吃著竹子,誰知道會不會吃人?博學的海倫知道,有些大陸上的生物,飲食習慣很古怪,據說有個叫桑日的大陸,上面的野人,不但吃人,還吃糞便。

  福克斯就是福克斯。

  「亞龍祭祀?」聽了這個介紹徐先生顯然也吃了一大驚,但面色很快又緩和了,「兩位尊貴的祭祀真是讓我缺疏的學問感到汗顏,李察先生,我剛剛後面看到你,甚至以為你是來自我們東方絲綢大陸的人類,真沒想到你居然是比蒙祭祀!」

  「李察的長相比較奇特而已。」小狐狸扯著嘴角淡淡一笑。

  「我雖然不經常在愛琴大陸走動,但對於比蒙祭祀中的傳奇,天生靈魂歌者和龍祭祀的大名還是聽過的。」徐先生轉動著拇指上的血玉扳指微笑道。

  劉震撼眼珠子就跟螞蝗似的,死死咬住了老頭手上的斑指,徐先生一隻手的大拇指上各有一隻血玉扳指,殷紅中透出一點雪白,組成了奇妙的圖紋,散發著貴氣。

  劉震撼用眼角的餘光瞄了瞄自己丟在遠處甲板上的龜殼,龜殼裡那柄彎刀的刀把上面的綠松石和瑪瑙,好像沒一顆有這樣的光澤的。

  劉震撼忽然覺得這老頭很騷包,居然戴著兩個扳指。

  「徐先生,請原諒我的冒昧。」海倫忍不住問道;「為什麼你們敢進入西雅海國的水域?即使獲得了西雅海國的許可,好像也不允許進入比蒙國界的方向吧?要知道,那幾個和海國簽約的人類國度,一向比較仇視我們獸人,他們和海族的附加條件就是不允許有貿易船進入我們比蒙國家啊!」

  「海倫小姐,我們其實並不是來自東方絲綢大陸的貿易商團,我們是從愛琴大陸隔海相望的澈桑大陸來的旅人。」徐先生說道。

  「哦?」海倫在等著下文。

  「多年前,我的祖先是絲綢大陸上最強盛的國度------雲秦帝國最優秀的方士。方士就是和愛琴大陸上魔法師差不多的人,不過我們東方的方士不是以研究傷害人的魔法為目的,我們最擅長的是研究一些奇妙的陣法和怎麼樣才能使人的生命延長,可以達到譬如說愛琴大陸上的精靈和矮人那樣的生命。」徐先生仰望著遠處的海天,陷入了對往昔的回憶。

  「生命魔法師!」劉震撼也不禁肅然起敬。

  「這個解釋很有韻味,不愧是比蒙中最有智慧的天生靈魂歌者。」徐先生讚許地對著劉震撼笑了一笑,「當時,我們的雲秦帝國橫掃整個東方大陸,蕩平了六個最大的人類國家,成立了和海中國度相比也毫不遜色的廣闊帝國,我們燦爛的文明讓世界矚目,我們的國土,曾經被綿延萬里的城牆保護著。」

  「一萬里?」海倫倒吸了一口涼氣。

  「是的。」徐先生點頭道:「一萬里長。」

  「好大疆土!」海倫掩飾不住的動容。

  「我們的國王,也就是後來被稱之為皇帝陛下,降旨讓我的祖先出海尋找可以長生不老的仙藥,以供他永世萬載能夠統治帝國。我的祖先帶領了三千童男童女和侍衛,遠涉海外,歷經煙瘴之地,尋找了無數年,仍然沒有找到可以長生不老的仙藥。皇帝陛下的旨意是找不到就永遠不要回來,所以我的祖先就再也沒敢回故鄉去。」徐先生的臉上帶著一絲淡淡的感傷說道,「後來因為長年累月的跋涉,我的祖先也累了,於是帶著所有隨行的船員,一起停泊在了澈桑大陸,從此在那裡安下了根,繁衍生息至今。但我們回歸故土的夢想一直沒有破滅,所以現在依然每逢五十年,都要再次派出尋找仙藥的船隻和使者,希望能夠早日完成陛下的願望,回到故土。」

  「長生不老?」海倫苦笑著搖搖頭:「即使是比蒙中最長壽的模特族,也沒有人可以長生不老的。」

  劉震撼的面部肌肉微微痙攣了一下,這絲輕微的情緒波動很快就被他掩飾住了。

  不可能的,這個世界並不是我的世界。劉震撼在心底苦笑著對自己說道。

  「誓言就是誓言,我們方士的誓言和你們比蒙祭祀一樣,同樣莊重而高貴。其實事隔已經千年,就是尋找到了長生仙藥,當年的陛下估計早已經消逝在風中了吧。」徐先生背著雙手看著海面,臉上一片悵然。

  激烈的海風吹拂著他的袍帶,當空亂舞。

  「我的確沒有聽說過現在的東方絲綢大陸有什麼雲秦帝國,似乎現在的東方國度最強大的是叫唐藏帝國,來往於愛琴大陸的東方商人好像都是出自那裡。」海倫也有點默然。

  當誓言和現實就像兩條永遠不會交集的海和天的交界線時,更能體現出誓言的高貴,這一瞬間,海倫也被這個為了未知的前途在奔波的長者的情操感動了。

  劉震撼一直沒說話,他一直注視著這個神秘東方的長者,不知怎麼搞的,他的直覺告訴自己,這個老頭絕對不簡單。

  劉震撼從他道骨仙風的眼眸裡看到了一絲被隱藏的很深的邪氣,這種邪氣劉震撼自己也有,很熟悉。

  「我們一直不停地在學習西方大陸的語言,這裡有著我們無法想像的文明,我們也沒有放棄對仙藥的追尋,希望,只要有希望,我們就永不言棄。我們四處漂泊於各個海域之中,也正是為了這個目標在奮鬥。」徐先生灑脫地笑道:「有時候能夠追尋也是一種樂趣。」

  「我還是有點不太明白,親愛的東方長者。」海倫說道:「以海族的野蠻和強大,他們這麼可能允許你們在他們的海域上橫行無阻?」

  「呵呵......」徐先生長笑道:「忘了給你們介紹一下了,我的祖先當年離開故土的時候,皇帝陛下從他幅員遼闊的王國之中,挑選了最忠誠的勇士潘塔族熊貓戰士給航船做護衛,熊貓武士有熊一般強壯,貓一般敏捷的身體,保證了他們擲出的投槍,能和弓弩一般強勁。」

  旁邊的熊貓水手們全部一個立正,山丘一樣偉岸的身軀繃的筆直,雖然只有二十個人,可站在那裡,一股肅殺之氣,足以媲美千軍萬馬。

  「這些潘塔勇士全是當年那些熊貓護衛的後代,剛剛看到兩位祭祀大人的竹筏,長時間漂泊在海上,已經讓他們好久沒嘗過他們最喜歡的竹子的味道了,讓你們見笑了。」

  「難道當年的雲秦帝國居然也同時征服了東方的比蒙王國麼?」海倫更吃驚了。

  「我們雲秦帝國何止擁有比蒙戰士,我們甚至還擁有海中的疆界,擁有強大的水族戰士為主體的水軍!」徐老先生掩飾不住的驕傲:「當年出航之時,我們的護衛中也有水軍的構成,我們的海族護衛,強大的卡帝樂族揚子鱷武士曾經用自己的勇武,和所有的海族簽下了條約,我們的尋藥之船,所到之處,不得有任何的刁難。」

  「太厲害了!」海倫美麗的眼睛瞪得滾圓。比蒙王國也有水軍,不過都是兩棲軍團,成建制的只有蛙人部隊和龜人部隊,這兩隻部隊一直隨斯邁族的天鵝鎮守著王國的西南部邊境的落日大沼澤;其他的水族比蒙要不就是在兩千年前海陸大戰役中損失殆盡,要不就是投奔海中國度和自己生育堅難,瀕臨絕跡了。

  倘若要找一支象卡帝樂族揚子鱷武士一樣強大的護衛,根本是奢望。就連比蒙現任國王格雷克.薩爾陛下,也不過只擁有四個灣鱷武士做為儀仗隊。

  「可惜的是,我們的卡帝樂武士因為沒有攜帶家眷出航,湮沒在歷史的長卷裡了,除了留給我們這些後來人,鑲嵌在船頭的象徵和海族契約的鱷魚撞角,他們留給我們的只有對他們無限的追思和懷念。」徐老先生不勝唏噓。

  「那你們千年前訂立的盟約萬一海族不再承認怎麼辦?」劉震撼沉默了半天,總算憋出了句話。

  「真是個聰明的祭祀,什麼都能考慮周全。」徐老先生看著劉震撼意味深長地笑了笑:「你的擔心是正常的,的確有海族國度在戰爭和吞併之後,不願意再承認我們當年的合約。但是------我們當年可不止有一支水軍護衛呵,還有一支摩韶族的蚌人呢。」

  「摩韶族蚌人?」劉震撼眼睛看著自己龜殼裡的兩口大蚌鍋楞住了。

  「蚌人是天生的幻術師哦,我們行走在海上,當然自己也有點能耐,要不然,不被海族吃定了?呵呵.....只有強大的力量,我們才能保護自己這艘小船的周全,海族覺得沒什麼意思的話,自然也會就坡下驢了。」徐老先生拈著自己的長鬚,豪氣萬丈地說道。

  劉震撼和海倫都有點不大相信,熊貓武士的塊頭只追比蒙中強壯無比,力大無窮的彼爾族熊人,但是就是這樣又能如何?在沒有浮力的海水裡,你力量再大又能怎樣?

  估計這老頭還有什麼秘密武器。劉震撼心裡嘀咕了一聲。

  「幻術師?」海倫帶著疑問看著徐老先生。

  「百聞不如一見,乾脆給兩位比蒙朋友看個究竟吧。」徐老頭「啪啪」拍了拍手。

  一道白光聳立在劉震撼的面前,模糊扭曲的景象憑空出現,眨眼間變的清晰起來,一個和劉震撼長的一模一樣的「人」出現在所有人的面前。

  劉震撼被這陡然的一幕著實嚇了一大跳。

  這個忽然出現的西貝劉震撼身批藍色的狼皮襖子,落腮鬍,身軀偉岸,頭髮糾結在一起,像施了尿素化肥的茅草,又長又亂;一個朝天大蒜頭鼻子,三分像豬,五分像人,還有兩分像鬼。

  陽光下,這個西貝劉震撼居然還拖著長長的影子。

  劉震撼看著這個假貨,心裡的驚駭簡直無法用言語形容,他看到這個假貨頂門芯的頭髮上掛著一個頭皮屑,自己情不自禁地伸手往腦門上摸了一把。

  手攤開,指尖上一片芝麻大小的頭皮屑。

  再抬頭,西貝劉震撼的腦門上那個頭皮屑也不見了。

  劉震撼看著小狐狸,小狐狸也在看著他,嘴巴張的象只打哈欠的蛤蟆。

  劉震撼甚至聞到了這個假貨身上傳來的淡淡的狐香,那是劉震撼和小狐狸在纏綿繾綣之後,始終有著的獨特標誌。

  「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劉震撼看著徐老先生。

  「呵呵......」老東西笑了笑,拍了拍手掌。

  從船艙裡走出了一個美麗女孩,女孩一襲白紗及地的長裙,背後有兩片白色帶著透明的蚌殼,蚌殼上帶著些許鵝黃色的斑點,熱辣的陽光消融在女孩的背上的殼子裡,化作了一絲柔和。

  女孩背後的蚌殼每走一步,都會微微打著一個輕靈的顫。

  她就像是一隻翩纖而來,穿梭在春光下的蝴蝶,撲閃著翅膀,帶著一股靈動的氣息和不屬於人間的清秀,甘泉般沁入了劉震撼的心田。

  「真美啊!」海倫喃喃地說道,話音裡有掩飾不住的嫉妒和讚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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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en91lin
見習騎士 | 2009-5-24 13:28:28

第VII章 海族又至


  女孩的臉上帶著不食人間煙火般的超然,粉雕玉琢的皮膚完全出自天然,一雙眼睛尤其讓人難忘,劉震撼想了半天,也沒想出個形容詞。

  那是雙會說話的眼睛。劉震撼心說。

  海倫也很美,她妖嬈嫵媚,舉手投足都帶著致命的誘惑。但同樣是美麗,到了這個女孩身上,卻完全換了另外一種表達方式。

  那是一種靈氣逼人的美麗。

  這種美能人不由自主地感覺到自己彷彿是個蠢貨。

  她那東方式的外表和勻稱有致的身材,讓劉震撼不由自主地想起了《紅樓夢》裡的林黛玉。

  尤其是那雲鬢一般的發鬏,亮的能照亮人的心靈。

  我這幾天看了好多美女啊!劉震撼幾乎熱淚盈眶了。

  昨晚見了個又高貴又誘惑的美人魚公主,今天又見了一個超級美女,劉震撼覺得這個世界真是太美好了。

  「蚌女凝玉參加兩位比蒙貴客。」蚌女如沐春風地矜持一笑,嘴角的一顆漂亮的黑痣被霜雪一般潔白自然的肌膚映襯得格外迷人,清麗之中,帶著一種說不出的動人靦腆。

  藍光閃過,剛剛那個劉震撼消失在了空氣之中。

  「幻術?」劉震撼和海倫對視了一眼。

  「是的。」蚌女凝玉說道。

  「那剛剛變出的那個人,能不能幫你打架?」劉震撼的問題很有匹格族的風格。

  「那只是幻術。」凝玉吐氣如蘭,她身上有一種甜甜的味道,劉震撼想起了大白兔奶糖。

  「和多瑙大荒原上的猛禽德魯伊差不多吧?」海倫問道。

  「愛琴大陸上的猛禽德魯伊大名早就耳聞了,但我們摩韶族的「海市蜃樓」幻術只是通過光線來欺騙人的視覺,猛禽德魯伊是真的變身成為熊羆和蒼鷹進行戰鬥,不是我們摩韶幻術能夠媲美的。」凝玉很謙虛地說道,她的目光掃過了海倫這個小狐狸妖艷入骨的能讓人窒息的容貌,嘴角也情不自禁帶上了一抹驚艷。

  美麗不止吸引異性,有時候同樣也能吸引同性。

  不過凝玉的那縷驚艷目光在劉震撼的臉上終結了。

  誰要是剛吃了個噴香的雞腿,陡然又看到一坨豬糞,也會是凝玉臉上瞬間出現的表情。

  海倫看到她這副表情,心裡卻像如釋重負似的。

  海倫也不知道這是為什麼。

  「就靠這個嚇唬海族?」劉震撼悄悄跟海倫附耳說道:「我看他們倒是挺會吹牛的。」

  「呵呵......」徐先生郎郎的笑聲打斷了兩個鴛鴦的交流:「兩位貴客,久聞多瑙大荒原的富饒,如果我們送兩位回去,作為交換條件,能否和貴國官員商量一下,讓我們這些旅人入境,並切允許我們進入比蒙王國聞名遐邇的南十字星森林、泰穆爾拉雅雪山和落日大沼澤內採點草藥呢?」

  「尊敬的長者。」小狐狸斂了斂身子:「我們比蒙是最好客的民族,雖然我無權答應您任何事,而且本國對於正常的入境也有著一些限制,但作為報答您的慷慨,我會用比蒙王國世襲男爵的身份為您擔保,務必使您達成所願。」

  「採藥?采長生不老藥麼?」劉震撼笑了起來,看到沒人附和他,自己倒有點尷尬,趕緊裝成了乾咳。

  「既然這樣就再好不過了。」徐老頭揮了揮手,對著古德說道:「開船起航吧!」

  「是的!大人!」熊貓武士抖擻了身上的肥肉,甕聲甕氣地回答道。

  「大人!有情況!」了望斗上的一個水手站在上面狂吼了一聲,順著桅桿就爬了下來,劉震撼羨慕地看著他肥碩如熊一般的身軀居然能那麼利索地在桅桿上一溜而下。

  一群熊貓水手全湊到了船舷上,手搭著涼棚向前看去。

  前方五里處,海水被一把巨大的刀刃砍成了兩半似的,激起了無數快速前進的浪捲,黑乎乎的魚鰭在海面上若隱若現,瞬息之間就接近了。

  「早知道西雅海國是最蠻不講理的海中國度,看來前天給他們的教訓不足以讓他們死心!」徐老頭整理了一下峨冠,傲然道。

  海倫朝劉震撼伸了伸舌頭,看人家多厲害,還敢找海族的霉頭。

  我估計他是吹牛。劉震撼用唇語慢慢重複了這句話,海倫能看懂。

  海倫剛想笑,看到了凝玉顰緊了眉毛,凝視著劉震撼,臉上有一絲怒意。

  這女孩也太玲瓏了吧。劉震撼暗暗叫苦。

  海倫看到了凝玉的嘴唇微微蠕動了一下,海倫仔細地咂摸了一下,感覺那個口型不是「白癡」就是「弱智」。

  海倫嗔怪地白了劉震撼一眼。

  「我估計她一定不是處女了!」劉震撼很惡毒地詛咒著已經走開的蚌女。

  海倫差點沒被他氣暈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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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en91lin
見習騎士 | 2009-5-24 13:28:39

第VIII章 我是龍祭祀我怕誰


  強大的撞擊聲不絕於耳地傳來,船身的木頭在水下發出沉悶的聲音,劉震撼和海倫看到那十幾個熊貓水手已經舉起了巨大的漁叉,對準了水面,不停地喝罵著。

  船艙裡有幾個頭戴著白色斗笠的十三四歲的小孩,巴著門框,也在探頭探腦,有幾個熊貓水手在向他們揮手,讓他們趕緊進船艙。

  「我有種不妙的預感。」劉震撼對海倫說道。

  海倫掙開了他的手,逕直走到了船舷,伸著脖子往下一看,差點沒栽下去。

  海水裡浮現著密密麻麻一層的虎頭,吊額白睛,腦袋上頂著「王」字開山紋,不是虎頭鯊又是誰。

  劉震撼也在猛翻白眼。

  這些虎頭鯊魚的獠牙畢露的凶相算是領教了,昨晚燈火不明沒能看得通透,現在是青天白日的,劉震撼這才發現這些虎頭鯊魚的獠牙有多恐怖,齊刷刷的像兩排匕首,張開的喉嚨深不見底,映著陽光,鯊魚嘴裡滲著糝人的寒芒和腥臊。今天這群鯊魚比昨天數量多了起碼五倍,更顯得殺氣蒸騰,令人頭皮發炸。

  「正角就要登場了。」劉震撼冷笑道。

  「西雅海族的勇士,我們只是一些平凡的旅人,允許我們涉足七海,是我們的祖先和你們的祖先立下的盟約,難道指著最高的神和自己的良心發起誓的盟約只是一紙空文嗎?」徐老頭冷冷地盯著水中說道,他的聲音沉穩中帶著一絲難以撼動的剛硬,像鐵。

  海水「潑喇喇」裂開,十幾騎的加布林魔鯊武士從碧藍的海水中現出了他們的身形,周圍的虎頭鯊魚一見到他們,立刻停止了躁動,安靜的就像一群海蟄。

  一個虎鯊騎士沒有說話,只是不屑地看了船上的眾人一眼,從腰間卸下了巨大的海螺,「嗚嗚」地吹奏了起來,潮汐的聲音都被這陣響亮的號角給淹沒了。

  四周的虎頭鯊魚群像得到了什麼命令一般,全部擺動著背鰭,游到了一邊。

  一個巨大而恐怖的陰影從樓船前方空白的海水處漸漸顯現。

  「砰~~」一束沖天的水柱從水下竄起,就像華蓋一樣罩落,澆的甲板上象瓢潑過一般的水花四蹦。

  巨大恐怖的身影出現了海平面上。

  那是一個騎著不知名巨魚上的騎士,高傲的神情引領著所有的目光,胯下的那條巨魚起碼有十幾米長,但仍然被他赫人的身形壓到了海平面的以下。

  這個騎士的身體宛如神話中的巨人,雖然保持著坐姿,有一半身子還在水下,但已經達到了三米多高;他的身軀就像一座山,一道嶺,造物主似乎把所有男人的陽剛和肌肉全部集中到了他一個人的身上。

  他穿著用龍蝦的鮮紅甲殼和海藻編成的盔甲,一雙眼睛裡閃爍著的是毀滅的光芒,這種光芒掃過的地方,就連海水似乎都停止了喧囂流動。

  巨人的盔甲胸口部位用銳器刻出了一個盾形的紋章,四周修以鹿角珊瑚,中間是一個巨大的海神武器-----三叉戟和皇冠。

  海水從他的盔甲上漫溢而過,他的腦袋刮的溜光,在陽光下泛著青色,兩根長長鬍鬚從唇邊垂下。

  「班尼路武士!」海倫驚呼之後,趕緊掩住了嘴。

  怪不得看上去擁有著毀天滅地的力量,原來是海族中最強的班尼路族逆戟鯨武士。劉震撼也醒悟了過來。

  班尼路武士在海族中的地位恰似比蒙中的俄勒芬巨象武士,好比人類中的亞龍騎士,猶如巨人國度的高山巨人;都是金字塔最頂端的武士,不可戰勝的存在,是所有的神祇在造物的時候完全偏心的結果。

  班尼路武士無一不是海底皇族的護衛,他們胸口上的紋章上的皇冠的來歷也正是源自於此。一個班尼路武士的存在,證明了海中皇族的必然出現。

  劉震撼悄悄掃視了一下四周,徐老頭剛剛的驕傲神色頃刻間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莫名的驚噩。劉震撼又看了看那個蚌女,蚌女凝玉還是那麼平靜。

  這個發現讓劉震撼有點沮喪,他原以為自己的心理素質應該是最好的,蚌女的出現,讓他的自豪感大打了折扣。

  「大人!」十幾騎魔鯊武士齊刷刷地在坐騎上向這個班尼路武士躬腰行禮。

  「渺小而脆弱的生物,向我報告你們的身份!」班尼路武士的聲音就像是風暴中的雷聲在滾動,他的聲帶給人的感覺像是一個巨大的戰鼓,他的眼神如同山頂的萬獸之王在掃視螻蟻。

  「我們是千年前東方的旅行者的後人,我們的船首有卡帝樂徽章和撞角做為標記。」福格森.徐恭敬地回答道。

  「締結的盟約,海族並沒有忘記。既然允許你們行走在我們的天空之上,為什麼前天要獵殺我們的獸親?」班尼路武士沉聲問道:「如果是那樣的話,我,西雅海國禁衛軍總長,班尼路族世襲子爵路易斯.菲利浦.菲高會讓你們這些卑微的生物瞭解,什麼才才是來自海中的憤怒!這種憤怒足可以熔化和泰穆爾拉雅雪山一樣久遠的盟約。」

  「請聽我的解釋,大人!」徐老頭說道:「我們並無意獵殺海中的生靈,實在是因為前天那條箭魚在高速游動中,扎穿了我們的船身,我們將它從船身裡拔出來的時候,它已經崩壞了腦袋,而且已經流血過多,我們不忍心它再受痛苦,這才幫它解脫。您看,我們的船停泊在此,今天才剛剛修補好。」

  「原來不是找俺們麻煩的。」劉震撼悄悄對著海倫擠了擠眼睛。

  「住口!」班尼路武士勃然大怒:「我們的箭魚都是王國的遠程攻擊武器,每一條都是經過精心的培訓,你怎麼向我們賠償?」

  「大人!」蚌女凝玉忍不住開口了:「貴族的風範並不是欺壓弱小,您如果非要這麼強詞奪理,我們也無可奈何。」

  船上的熊貓水手全把手裡的漁叉舉了起來,對住了海裡的班尼路武士,一臉壓抑著的怒火。

  「狂妄無知的東方生物!面對強大的敵手,卻不知道顯示出尊敬,這種無知足以讓你們的靈魂消散在碧藍的海水之中!」班尼路武士怒極反笑,伸手抽出了一柄插在珊瑚鞍韉下的巨大武器----一柄生繡的鐵錨。

  鯨魚武士就像提著個玩具似的,把巨型鐵錨在手掌心裡拍了拍,「千年前的盟約,現在也該到了結束的時候了,我要給你們一個教訓,讓你們清醒一下,什麼才是無敵的海族實力。」

  所有人都在看著那根鐵錨,那肯定是從某艘巨大的沉船上卸下來的,三個勾起的錨尖,滾成了一道詭異的弧圓,無數的紅色鐵�爬滿了鐵錨的上下。

  每個人的眼中,也掩飾不住的出現了一絲驚慌。

  劉震撼除外。

  他在想像自己的力量能否抗的住這個鯨魚武士,被詛咒之後擁有的龍力讓他充滿了暴發戶的衝動。

  一雙白嫩的小手緊緊握住了他的手。

  海水中再次泛起了波瀾,騎著黑色神俊海馬的美人魚公主再次出現在所有人面前。

  「閉嘴!菲高!」美人魚公主的聲音還是那麼的高高在上。

  班尼路武士立刻低下了自己高大的頭顱。

  「遠東大陸的人類!」人魚公主艾薇爾仰起頭,冷冷地看著徐老頭,「你們肩負著和平的使命,但是,那也必須是不破壞我們生存環境作為前提。我們無意撕毀祖先立下的盟約,那是對著至高的海神所發的誓言,貴船當年的卡帝樂族揚子鱷武士的威名至今仍在海族的摩崖上懸刻著。但是,這件慘絕人寰的箭魚謀殺案並不能因此而一筆勾銷,為了追尋你們,我已經在漫長的海域耗費了你們三天寶貴的時間,一個美人魚公主的出現,足以代表了我們海族的耐性和對盟約的尊重。現在只要你們交出兩個船員來謝罪,並且發誓,以後不再發生類似愚蠢的事情,我就以海底皇族的名義向你們保證,此事一筆勾銷。」

  劉震撼一看到是她,趕緊往後縮,但卻來不及了。

  人魚公主的目光和他對上了,劉震撼腦門一陣發麻,心想怎麼這麼巧。

  人魚公主的眼睛一亮,笑容輕巧地綻開了,如同海底的珊瑚花。

  「就他們倆,怎麼樣?」人魚公主掛著邪惡的笑,一根塗滿了海底鳳仙花汁的修長指甲對住了劉震撼和海倫兩人。

  福格森.徐沉默了。

  「放你媽的屁!」劉震撼一腔熱血頓時湧上了腦袋,脫口就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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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en91lin
見習騎士 | 2009-5-24 13:28:48

本文最後由 ben91lin 於 2009-5-24 17:27 編輯

第IX章 暗流


  果果這個小東西也在狐假虎威,在劉震撼腦袋上「嘰嘰喳喳」地跳著腳,像個潑婦一樣撒著歡。

  滿船皆驚。

  「粗俗的比蒙祭祀!」人魚公主不屑地發出了一個鼻音,眼中的恨意卻更加明顯了。

  她的金髮在陽光下閃著輝煌的光澤,劉震撼有種真想把她頭髮剃光的衝動。

  班尼路武士和魔鯊武士們全都憤怒地看向了劉震撼,鯨魚武士手裡鐵錨上的紅繡被捏得吱吱直剝,和著海水,混成了血一般的顏色滴落。

  劉震撼毫不畏懼地迎上了他的目光,懶洋洋的目光頓時變成了一道凌厲的閃電,就像那暗夜裡蠟燭的火光,明明看上去很微弱,陡然之間就爆出了一團燈花,照亮闌珊的夜。

  徐老頭和凝玉都注意到了劉震撼瞬間的轉變,他們也暗暗為這個人從新下了定義,班尼路武士的眼光可怕,那是因為實力;這個比蒙祭祀,就憑剛剛的言行表現而言,毫無出奇之處,但在這剎那間,他爆發出那種截然不同的氣質和眼神,讓人一下子醒悟過來,以前的種種,都只不過是他的偽裝而已。

  難不成還真的是亞龍祭祀?船上的人都心想道。

  「人類!」人魚公主冷冷地徐老頭說道:「我們海族出水的時間不能超過一個小時,你們必須現在就決定!」

  「給.....還是不給?」艾薇爾的臉上就像海底的暗流,湧現著徹骨的寒冷。

  「你昨天不是說放過我們嗎?」海倫憤怒了。

  「呵呵......」艾薇兒發出了一串天籟般的笑聲,「親愛的狐族女孩,我昨晚只答應說放過你們一「馬」,可沒說你們被人當作禮物送給我們,我們要拒絕啊。」

  「這個美人魚心眼很小。」劉震撼一邊對海倫說道,一邊把海倫掩在了身後,他實在吃不準這些水手會不會把他們當做禮物給送出去,平息自己的災難。

  果果站在劉震撼腦袋上,撒了泡尿,劃出一道漂亮的弧線,澆在了班尼路武士菲高的光頭上。

  「嗷~~」鯨魚騎士遭此羞辱,再也按奈不住,如同「狂化」了一般,一聲象海嘯般的怒號,脫手砸出了自己手裡的鐵錨,巨大的鐵錨帶著「吼吼」的破空聲,劃著圈直奔劉震撼的腦門而來。

  潘塔族熊貓水手們個個一聲低吼,手裡的漁叉也在瞬息間脫臂而出,十幾個鐵塔似的壯漢全部憋足了力氣,漁叉的刺尖帶著「颼~颼~」呼嘯,刺破了空氣,迎面撞上了勁飛而至的鐵錨。

  「嚓~~~」一陣激烈的火花暴閃即沒,十幾根漁叉無一落空,全部扎上了鐵錨,鐵錨居然被硬生生撞的跌向了海中。

  海倫的身子在激烈地痙攣著,這麼多比熊人還要強壯的熊貓武士,用集中的力量,也只不過和鯨魚武士拼了一個平手,那這個班尼路武士的力量是何其的強橫!

  海倫的腦袋裡只剩一片空白,無力地鬆開了抓著劉震撼的手。

  班尼路武士一聲巨大嚎叫,一把撈住了鐵錨,腳踩住了胯下的巨大坐騎,站到了船前,他的身高足有五六米高,和整個大船已經持平了,巨大的腦袋就杵在了所有人的面前,隨著腳下的坐騎一浮一沉在上下顛動著。

  「鯨魚大人,俺投降!」劉震撼一隻腳踩著船幫,一隻腳弓著,身子湊到了鯨魚武士的鼻尖前,堆滿了諂媚的笑,不停地點頭哈腰。

  劉震撼的手背在了身後。

  站在他身後的人全都看到他手裡抓著一塊定石。

  定石是栓在船上的棕繩結頭上的,全部有一塊奶酪那麼大,是上好的玄武岩。定石的作用就是固定繩索,防止被大風吹走,一塊定石大的起碼都有十七八磅重,小的也有十磅左右。

  沒有人看到劉震撼什麼時候揀起了這塊定石,大家的吸引力已經被剛剛的錨叉之撞震撼住了。

  班尼路武士的目光橫野中帶著粗暴,凶殘和嗜血混雜。

  他顯然不是能夠輕易原諒別人的那種類型。

  很多人已經在想像下一步一個被撕碎的人影出現在天際。

  海倫咬緊了銀牙,火紅的尾巴在緊張地顫慄著,蚌女凝玉也不忍地撇開了眼神,求助一般看向了福格森.徐。

  只有人魚公主最得意,嬌媚動人的臉上帶著一絲報復的快意,連金黃的長髮上也寫滿了心情的寫照,跳躍著愉悅的光芒。

  「英雄!」劉震撼忽然痛哭流涕地跪在地上,「我家有八十老母,下有嗷嗷待哺的稚子,你放我條生路吧」!

  小狐狸的血被燃燒了,比蒙祭祀的榮譽和羞愧讓她完全忘卻了死亡,她為李察的所作所為感到了徹骨的痛心。

  魚鷹在空中翱翔著,發出了悲切的鳴叫,那是明知必死,還要衝鋒的留戀。

  所有的人大概都是這輩子才真正見識到什麼叫無恥和不要臉,都傻眼了。

  凝玉在撓玉筍一樣的手背,她身上起了一排痱子。

  「你們看,那是...」劉震撼看著鯨魚武士的身後,眼睛裡掩飾不住的吃驚,嘴唇不停地翕動著,一隻手顫微微地指著前方,彷彿是地獄中躥出了一隻餓鬼,或者是天堂裡降下了一個天使。

  所有的海族人全轉過了腦袋,海天一色,萬道霞光,除了有幾隻鷗雁在捕食,什麼也沒有。

  「哪呢?」有個傻乎乎的魔鯊騎士還驅動著坐騎,游弋著換了個位置,張著腦袋眺望著遠處天邊。

  其他的人回過了頭,驚呆了。

  班尼路武士已經滿臉是血地站在了那裡,劉震撼一臉賊笑站在那裡,手裡掌著一塊奶酪似的石頭,石頭已經崩裂了,上面糊滿了鮮血。

  班尼路武士菲高碩大如拳的鼻子噴泉一樣「吱吱」往外冒著鮮紅的血漿,高聳著的鼻腔已經完全塌陷了。

  「去你娘的!」劉震撼抖手又是一個大耳光。

  眾人又一陣倒抽涼氣的聲音,就像是一群漏氣的風箱。

  班尼路武士菲高的臉被扇的兩眼發直,明顯一個趔趄,晃了一晃,栽倒在海水裡,撲騰起的浪花濺了一甲板。

  ..............

  「撲通~~」一柄柄的骨叉從海族魔鯊騎士們曾經堅定有力的手掌中滑落到了海水裡,他們臉上寫滿了不可置信。

  ..............

  人魚公主也傻眼了,她傻眼的樣子特別純真好看。

  ..............

  船上落了一地的下巴。

  ..............

  「好大...的力氣!」有個熊貓武士砸著嘴說道。

  ..............

  船艙裡湧出了幾個戴著斗笠,穿著白袍的小孩,全都好奇而崇拜地看著劉震撼迎風拔立的身姿。

  一股沖天的水柱拔起,班尼路武士迅速地從海水中躥出,一隻手抹去了眼襝上的金星和鮮血,還有一隻手掄起了鐵錨,狠狠的砸向了劉震撼。

  他的臉已經被屈辱和羞憤給燃燒的幾乎瘋狂了,一雙眼睛變成了烙鐵一般的血紅,海族中也有「狂化」。

  這一記砸下來,不但是劉震撼,估計就連這艘船也一定保不住。

  面前就是一座山丘,大多數人也不能肯定,這一記怒砸之下,是不是還能保存完好。

  福格森.徐動了。

  從凝玉看他那一眼的時候開始,徐老頭已經摘下了一隻血玉扳指捏在手裡。

  自打劉震撼將班尼路武士拍成一臉碎花的時候,他已經開始從嘴裡念出了一串古怪的音節,這些音節他念的很隱秘,嘴唇只是輕輕的蠕動著,所有的人都忽略了。

  就在鯨魚武士發狂的一擊出手的時候,玉筒一樣的扳指爆發出一道刺眼的光線,如同太陽一般燦爛。

  金光散盡,兩個高達十米的青銅巨人陡然出現在水裡,班尼路武士的鐵錨雷霆萬均的怒掄掃在他們的胸膛上。

  「噹」一聲震耳欲饋的巨響,所有的人都摀住了耳朵蹲到了地上。

  班尼路武士菲高手裡的鐵錨已經變了形狀。

  兩個青銅巨人的胸口都有了一道清晰可辯的可怕凹痕。

  長達十幾公尺的班尼路武士巨大坐騎發出一聲悲鳴,噴起沖天的傘狀水柱,緩緩往下沉去--------因為兩個青銅巨人就站在它的軀體上。

  兩個青銅巨人緩慢地伸出手,機械地撰著鯨魚武士的手,一起向海水中迅速沉沒。

  巨人的動作緩慢而堅決,班尼路武士從驚噩中清醒過來,想掙扎反抗,但已經遲了。

  巨人的手明顯有著更強大的力量,即使是鯨魚武士也只能撼動,而不能掰脫。

  青銅巨人的身上佈滿了纍纍的傷痕,身體表面還浮動著充滿奧妙和神秘的水銀符箓,有著特殊排列規律的水銀符箓,在巨人的身體上散發著氤氳的金色氣勁,直到沉沒,這些金色的氣勁依然在海水中繚繞不散,如同檀煙。

  「魔偶?」人魚公主從驚惶之中醒轉了過來,怒目而視徐先生,香肩劇震。

  「這不是魔偶,而是我們兩千年前雲秦帝國始皇帝陛下收集絲綢大陸六國青銅兵器,熔化後,用青銅所鑄的「齋殆金人」!公主殿下,如果不是你欺人太甚,我根本不會這麼輕易出手!」徐老先生也動了怒,清癯的臉上滿是憤懣。

  「你的金人雖然強大,可在海平面上能有什麼大用處?告訴你!我現在生氣了,我現在最後一次警告你,如果你現在交出那兩個人還來的及!」人魚公主艾薇爾看著海水湮沒了巨人和鯨魚武士的身影,兀自嘴硬道,但是明顯已經底氣不足了。

  福格森.徐沒理會她,繼續誦讀著繁艮複雜的音節,血玉扳指閃過一道華麗的光暈,海水中躥出一道金色的氣勁,鑽入了血玉扳指。

  老頭又把那個扳指套在了左手拇指上。

  「我以西雅帝國公主的身份起誓,我會用你們所有人的鮮血,解決今天我受的羞辱!」人魚公主被徐老頭徹底激怒了,花一般的容貌完全失去了血色,幾乎是咬牙切齒地說出了詛咒般刻毒的話。

  海族的實力已經展現無遺,這還僅僅是他們很微小的力量,人魚公主艾薇爾倒是沒亂吹牛,海族的確有這個實力。

  船上的人心頭被石塊壓上了一般,沉甸甸的。

  「兩位.....」徐老頭絞著手,侷促不安地看著劉震撼和海倫,眼神遊離。

  「今天這件事實在是麻煩......」徐老先生難以啟齒地看著劉震撼和海倫,一臉的為難和愧疚。

  海倫梳理了一下自己火紅的頭髮,挺胸站了出來,她頭髮上紅色的頭繩在不屈地飄動著,迎著海風,帶著無與倫比的驕傲。

  「大人!」凝玉忍不住對著徐老頭喊道,言語裡有責備。

  「凝玉!我必須為我們全船的人著想!得罪西雅海族的後果你想過沒有?」徐老頭半低著頭,不再去看她,也不再去看劉震撼和小狐狸。

  劉震撼死死地盯住了老頭拇指上兩個血玉扳指,眼圈裡全是血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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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en91lin
見習騎士 | 2009-5-24 13:28:57

本文最後由 ben91lin 於 2009-5-24 17:28 編輯

第X章 想唱就唱


  祭祀永遠是戰士的大腦。--------比蒙祭祀法典。

  ****

  凝玉的臉上滑過了一絲不易覺察的毅然神色,嘴唇也開始微微的蠕動起來。

  「不要!」徐老頭絕望地喊道。

  已經晚了。

  一道道藍光滾過,鯊魚騎士和虎頭鯊魚群,包括騎著黑色海馬的人魚公主艾薇爾,全部被巨大的金人包圍住了。

  十二個金人把四周的方向圍的嚴嚴實實。

  海族人剛剛鬆弛的神經一下子又到了崩潰的邊緣,這十二個金人居然全部站立在水面之上,每邁動一步,就發出「卡卡」的金屬摩擦聲,海水上,他們的足跡就是一串盪開的漣漪。

  人魚公主碧藍的瞳孔裡映著越來越大的金人像,恐懼開始升上了所有海族的心頭。

  剛剛的那一短暫時間沒能讓所有人看個清楚,現在的金人讓所有人清清楚楚地看了個通透,這些金人渾身是閃亮的風銅顏色,閃著無與倫比的古拙,雖然每個姿勢都很緩慢,但卻有著山一般沉重的壓迫感。

  他們的面容都是奇怪的模樣,鬍髭和頭髮都是捲曲的,鷹目深陷,鼻子高聳,顴骨很突出,表情說不清是笑還是嚴肅;他們渾身的衣服也被刻成了從未見過的式樣,上面環繞著奇異而神秘的水銀符箓。

  很顯然,這些奇妙的符箓就是支持他們舉手投足的動力。

  他們身上有著或多或少的傷痕,有的恐怖傷痕簡直無法讓人想像,這是什麼樣的對手才能給這麼強悍的金屬身體留下了這光榮的印記。

  愛琴大陸上有幾個強大國家的煉金魔法師也能夠製作魔偶,依靠刻在魔偶身上的六芒星魔法陣和寶石、晶核作為動力驅動,進行作戰或者冒險。

  千年前的海加爾戰役中,魔偶也曾經參與過和比蒙的戰鬥,這些魔偶沒有痛覺,全靠魔法師的魔法陣驅動,的確是很厲害。

  但是也從沒有一個國家的魔法師能製作出體積如此龐大的魔偶,如此高度和寬度的魔偶,體積重量在二十萬磅向上的魔偶,這對煉金魔法師來說,根本就是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金屬的魔法附著力本來就是奇差,所以愛琴大陸的魔偶一般都是木偶、土偶和石偶,其中石偶算是比較強悍的。據說有些邪惡的亡靈魔法師還能用骨頭製作骨偶,但這些魔偶,無論是哪一種,站在這幾座十刃高的「齋殆金人」面前,都會像熒火蟲面對皓月般黯然失色。

  多麼偉大的東方國度啊,早在兩千年前就擁有了如此高度的技藝,難怪能夠建立起強大的帝國,能夠擁有海族作為自己的水軍,能夠建立起長達萬里的城牆。海倫甚至忘記了自己的處境,沉浸到了對這個偉大國度的讚賞和追憶中。

  所有的海族人甚至忘了潛水逃跑,怔怔地看著那十二個偉岸如同天神一般的金人。

  金人為什麼剛剛沉入水中,而現在又能在水面上,如水蜘蛛般站立?很多海族人的腦海裡在拚命思索著答案。

  虎頭鯊群已經四散逃離了,它們只是動物,避開強大的敵人是發自本能。

  一向強大而驕傲著的魔鯊騎士在面臨更強力量的時候,這才明白,自己的心理原來是這麼的脆弱。

  不只是他們,就連美麗的人魚公主艾薇爾的心也完全被承載東方古老智慧的金人給填滿了。

  呵呵,海市蜃樓。只有劉震撼扯著嘴角在笑。

  「凝玉!」福格森.徐對著蚌女怒喝了一聲。他的眉毛糾結在一起,就像一把銅鎖,卻鎖不住焦急和無奈。

  海面上的金人靜止在了海族人的面前,直入天際的身材,猶如一道巨大的屏障,將陽光遮在了身後,將陰影留在了所有海族人的心頭。

  「親愛的人魚公主艾薇爾殿下!」徐老先生急急對著海裡的人魚公主打著招呼:「這是意外,這只是一個意外!我們這些旅人只是在海上的過客,無意冒犯您的尊嚴,請原諒我們的錯失......」

  「人類!你還在侮辱我嗎?」人魚公主的的尾巴輕輕敲擊著海水,借此來掩飾自己內心的慌亂。

  「打又打不過,走又不好意思走!」劉震撼惡毒地說道:「你到底還想幹什麼?」

  「比蒙祭祀大人!」徐老頭看著劉震撼的眼裡已經帶著深深的怒意。

  「李察!」海倫一把挽住了劉震撼的胳膊,「我們比蒙祭祀敢於面對最強大的敵人,也從來不需要任何人的施捨憐憫和保護,戰死沙場才是每個比蒙祭祀最好的歸宿!我不要再待在這艘船上,我們走!」

  海倫孱弱的身體中迸發的強硬,讓徐老頭面色一喜。

  「我不是那個意思......我......」福格森.徐想提自己辯駁一下,忽然發現自己的確不能留下他們,又趕緊閉住了嘴。

  偽君子。劉震撼用碩大的鼻腔狠狠的打了個異常響亮的哼哼。

  人魚公主揮手止住了蠢蠢欲動,已經還過了神的魔鯊騎士們,既然對方明顯向自己示弱了,現在正是就坡下驢的好時候,真要去硬拚,鬧的不可收場就沒意思了。

  莫名其妙地爭一口氣發生一場損失慘重的戰鬥,實在有點太不合算了,而且,這幾個金人的恐怖實在是太難以想像了。

  蚌女凝玉一聲深深無奈的歎息,揮了揮手,海上的十二金人消散在了虛幻之中,海面頓時空出了一大片。

  「我們的竹筏沒了,怎麼走呢?」劉震撼其實一肚子的不情願。

  「游。」海倫的回答簡短有力。

  「等一等!」人魚公主又開口了。

  「我要你們將他們倆綁好了,作為禮物送給我!否則我不接受你剛剛的道歉!」艾薇爾看出了船上的東方人對她的忌憚,又開始張揚了起來。

  「這些客人和我們毫無瓜葛,我們怎麼有權利去將客人捆綁起來送給你!你這個條件太過分了!」蚌女實在是忍不住了,秀眉倒豎詰問道。

  蚌女凝玉身後翅膀一般的蚌殼因為氣憤,花枝一般亂顫。

  「李察,我們走!」海倫沒有怨恨,沒有責備,目無表情地掃視了周圍的人群一眼。

  福格森.徐悄悄給熊貓武士們使了個眼色,熊貓們眼光中一片不忍,每個人都在躲閃著他的目光,低頭看著甲板上的散落著的竹筏,古德羞愧地把臉扭到了一邊。

  劉震撼一手拉著海倫,一隻手拖著巨大的龜殼,從船上的諸人之間緩緩走過,龜殼和甲板劃出了刺耳的噪音,他的眼神中全是藐視。

  「我鄙視你。」劉震撼走過福格森.徐的身邊時,湊到了他的耳邊說道:「徹底的鄙視。」

  徐老頭臉上微微一笑,一股看的見的輕蔑在蕩漾。

  一種悲憤至極的情緒迅速湧上了海倫的心頭,這種難以名狀的悲憤讓她的胸口象被壓住了一塊秤砣一般,讓她幾乎窒息。

  海倫高聲吟唱起了比蒙通靈戰歌裡最壯氣的一闋。

  半空中飄落的......

  半片楓葉.......

  那是我灼熱的鮮血和勇氣的化身......

  哦......

  坎帕斯的榮耀......

  由你我開始......

  豪邁的聲音由無數的祭祀口中傳唱,到了海倫的口中,豪邁已經換成了一種悲壯,聽到戰歌的每一個人甚至能幻想到,那些勇敢的比蒙戰士,前赴後繼地抱著必死之心衝向了強大的敵人的場面。

  熊貓武士們都抑制著自己的心情,埋下了頭,一個個手指捏的骨節「畢畢剝剝」直響。

  雖然東方的比蒙,但畢竟已經在西方大陸繁衍了很多年,比蒙的心都是相通的,這難免讓潘塔族熊貓武士們有兔死狐悲之感。

  「風蕭蕭...易水寒,壯士一去...不復返...」蚌女凝玉的眼中噙著淚光,也開口唱起了一聲古老的東方歌曲。曲調悲涼傖勁,表達著摩韶族蚌人對這對多災多難的比蒙的送行。

  傲氣傲笑萬重浪.....

  熱血熱勝紅日光......

  膽似鐵打骨似精鋼....

  胸襟百千丈眼光萬里長.....

  誓奮發自強做好漢......

  即是比蒙當自強......

  劉震撼再也抑制不住噴薄而出的熱情,一首激越但不倫不類的戰歌脫口而出,曲調豪邁至極,一面唱還一面敲著手裡拖著的龜殼,就像敲著一面巨大的戰鼓,沉悶的鼓殼聲和雄壯的戰歌混合在一起,混合成了一種特別的韻味,帶出了一片金戈鐵馬之聲。

  一道道絢麗的光芒在他身上滾動著,輝煌的光環有如孔雀的翎毛,從他身上四散開來,湧入了所有的熊貓武士身體裡。

  潘塔族熊貓武士們的身體陡生異變,每個人的肌肉全部象充了水的酒囊一般,劇烈地膨脹起來,一條條粗重的血管從他們身體上浮現,上身的水手亞麻上衣立刻被繃的緊緊的,他們身上的黑白相間的毛髮都直直地站立著,鬚髮賁張,連眼睛邊的黑色毛圈頃刻間都變成了赫人的血紅色。

  熊貓們的身體劇烈地抖動著。

  不可遏止。

  「干他個海族狗日的!」古德仰天一聲狂吼,抄起甲板上的獵鯛叉,一腳踏在了船舷上,「刷」一道殘影瞬間飆過,獵鯛叉居高臨下已經射向了海面上的一個魔鯊武士。

  其餘的熊貓武士也不甘落後,紛紛一聲狂吼,抄起漁叉就擲了下去。

  魔鯊武士們根本沒有看到船上發生的一切,他們剛剛為強大的金人消失,神秘的東方旅人又在謙卑地向他們的公主妥協而感到慶幸,幾首悲慼的歌聲嘹亮響起,正當他們還在陶醉美妙的歌聲,一排黑白相間的腦袋閃現,十幾柄獵鯛叉已經攢射而至。

  魔鯊騎士都是海族的精銳,又豈是浪的虛名,每個加布林騎士都在第一瞬間下意識地想用手中的骨叉去抵擋。

  魔鯊騎士是力量和魔法的集中者,所有武士都艷羨的目標,他們的力量絕對可以媲美著他們的驕傲。

  所有的魔鯊騎士在舉叉格擋的瞬間都已經吟誦自己天生魔法的第一串音節,他們的魔法雖然比不上魔獸那樣瞬發般迅疾,但他們的魔法比起人類魔法師來說,已經從音節上簡化了若干,擋開這輪攻擊,優秀的魔鯊武士已經足夠可以將一個小型的水系魔法成型,並且參與到攻擊中,只要給這些魔鯊騎士足夠的時間,第二個魔法施展出來,就足以讓這艘船上雞犬不留。

  遺憾的是,他們手中的那柄骨叉大多數已經在剛才劉震撼賞了班尼路武士一記大耳光的時候落進冰冷的海洋中了。

  這件事只到他們感覺手裡一輕,再感到壞了的時候,那一群如同蝗蟲一般密集的獵鯛叉已經到了天靈蓋上。

  肌肉撕裂的悶響!

  帶著倒勾的三股叉尖就像一道閃電,在潘塔族熊貓武士恐怖的力量驅動之下,已經超過了肉眼可辯的速度,叉尖撞斷了魔鯊武士的頭顱,穿透了他們強壯的身體。

  鯊魚武士們憑空消失了。

  沒有淒厲的慘叫,海面上只泛起了一個個巨大的漩渦,魔鯊武士連同他們胯下的虎頭鯊已經被獵鯛叉生生射進了浩瀚的海面下,甚至連水花都沒有濺起。就隱約只見一個個巨大的黑影在海水中迅速下降,終於頹然不見。

  「咕嘟咕嘟」的氣泡泛上了水面,氣泡爆裂之後,碧藍的海水頓時出現了一個一個巨大醒目的血色圓圈!

  多麼可怕的力量,多麼可怕的潘塔武士!

  這就是遠東古代的最強悍的比蒙戰士嗎?

  人魚公主被驚呆了,海倫也被驚呆了,劉震撼這次也被驚呆了。

  「狂化!」海倫驚呼道。

  熊貓武士的表現正是標準的比蒙狂化現象,被狂化戰歌激勵之後,即使是最低級的比蒙戰士也能激發出比平時高出一倍的戰鬥力。

  不用輔助樂器,就能憑自身的「歌力」施展出「狂化戰歌」,即使是權杖祭祀也很難完成,被魔獸「血之祭奠」詛咒過的李察是怎麼做到的?他的歌力從他通靈戰歌微弱的表現力就可見一斑了,他怎麼可能完成這麼複雜的戰歌?海倫美麗的瞳孔瞬間放大到了極致。

  而且完全還是使用非正規的的戰歌,就算是發生自然進化晉級,又怎麼可能會是不符合比蒙正規法典裡記載的戰歌?昨天的心靈鎖鏈戰歌是這樣,今天的狂化戰歌又是這樣!

  難道天生靈魂歌者還有篡改戰神坎帕斯戰歌的恐怖能力嗎?

  海倫彷彿不認識自己的李察了。

  人魚公主也沒能倖免,雖然她和坐騎離船比魔鯊騎士們更遠,但橫空而來的漁叉正是來自熊貓武士中最最強壯的古德,古德的魚叉是第一個出手,直對的目標正是這個可惡而又討厭的公主殿下。

  古德的心中可沒有什麼「憐竹惜筍」的念頭,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這麼痛恨這個人,大腦甚至沒有經過考慮,魚叉已經出手了。

  艾薇爾的坐騎-------那匹神駿的骨質海馬首當其衝,高高的馬首爆出一蓬巨大的火星,叉尖似乎不是在扎進一個生物的體內,而是射中了一塊生鐵。

  可是狂化後古德的力量即使連生鐵也無法擋住!

  夾雜著無與倫比力量的獵鯛叉全部穿透了堅硬的馬首,被骨質海馬的骨骼磨損的殘缺不全的鋒利刺尖餘勢不衰,狠狠扎進了人魚公主雪白粉嫩的腹部。

  堅硬無比的冷杉木製作的叉柄,在嗡嗡的抖動中,「彭」地爆出了一團火焰--------那是經歷了可怕的摩擦之後,木柄再忍受不了高溫而導致的後果。

  這麼強大的力量居然沒有能將這匹海馬射進深深的海水之中,只是象遇到了強大的推力一般,逆著海潮整整退出了兩三公尺。

  人魚公主和海馬軟軟地歪倒在海面上,嫣紅的魚尾痙攣一般地抖動著。

  好漂亮的一次奇襲!劉震撼拋下了手中的龜殼,一個魚躍就跳下了海,三兩下就游到了人魚公主的身邊,獵鯛叉上面的火焰在跳躍著,劉震撼趕緊把火澆滅了,沒敢拔那根漁叉,直接抱著連著海馬的人魚公主游回了船邊。

  等劉震撼順著繩索爬上了船的時候,海倫已經在用通靈戰歌在消除熊貓武士們的狂化附加作用了。

  「你們...都幹了些什麼...」徐老頭厲聲詰問道。他的眼中全是驚惶,他的聲音在顫抖,睿智的風度蕩然無存。

  劉震撼斜著眼看著他,彷彿是在看著一個被婆娘戴了綠帽子的老烏龜。

  「你們這些愚蠢的、可怕的、沒有大腦的比蒙祭祀......我.....」福格森.徐幾乎連咒罵的詞也想不出來了,三縷長鬚無風自動,面色可怕。

  「吵個屁啊!」劉震撼毫不在乎地頂了一句:「你別忘了,咱們現在是一個繩子上的螞蚱!」

  這句話就像一盆雪水,兜著老頭的腦袋澆的他一個大窩脖。所以有的詛咒,所有的切齒的漫罵,全部成了泡影。

  「完了......」老頭一屁股坐到了甲板上,頹然說道:「海族會追殺我們一生的!」

  「這是你說的。」劉震撼說著話,手上也沒停,不停地查看著人魚的脈搏和心跳,「我認為,只要救活這個人魚公主,拿著她,我們手裡就有王牌了。投鼠忌器你可懂?挾天子以令諸侯可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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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en91lin
見習騎士 | 2009-5-24 13:29:05

第四卷 春風拂欖露華濃

第一章 前倨後恭


  徐老頭翻了翻白眼,不過面色一喜,顯然在內心也覺得這是個不錯的主意了,雖然有點卑劣和下作。
  「怎麼樣了?」海倫給十幾個潘塔武士唱完了戰歌,消除了狂化的作用,也過來了。

  「這傢伙好堅硬啊!」劉震撼用手扭動了一下海馬的耳朵,觸手如鐵,憑他的力量居然很吃力地才揪下了一隻海馬耳朵,「簡直就跟鐵鑄的一樣,硬邦邦的。」

  「普通的海馬生長十年時間,也不過是只有指頭大,這匹海馬如此巨大,已經不知道有多少壽命了,它的身體全是骨頭,堅硬點也是理所當然的。」海倫點頭說道。

  「為什麼不把漁叉拔出來,趕快救她啊!」凝玉也走了過來,輕輕地撫摩了一下人魚公主的額頭:「這個小姑娘其實也就刁蠻一點,絕對的權利讓她擁有了絕對的脾氣。」

  「不能拔,拔了就會出血過多,會翹辮子的。」劉震撼摩挲著漁叉說道:「不專業啊!不戰術啊!稈子上開個血槽,老早要了她的命了!可惜了!」

  這話甫一出口,幾個圍過來的熊貓差點沒暈過去。

  「大夫呢?」劉震撼轉著腦袋問道:「船上的大夫呢?」

  「我們沒有大夫。」古德甕聲甕氣地說道:「我們很強壯,不需要大夫!」

  大傻冒!劉震撼氣的差點背過去。

  「她還有救嗎?」海倫也很不忍心地問道。

  艾薇爾這時處於昏迷之中,看起來很天真無邪,美麗的讓人眩暈的軀體上,插著這麼一柄漁叉,讓海倫的心不可遏制的軟了。

  「活該!」劉震撼說道:「海倫!你忘了她是多野蠻地對待我們了嗎?」

  「生命終究是美好的,殺戮和一個祭祀的身份永遠是背道而馳的,我們是生命的禮讚者,只有提著鐮刀的邪惡死神才有權利那麼做。」海倫說道。

  得,又來了。劉震撼一臉的不相干。

  「你一定得救活她!否則我們就完蛋了!愚蠢的祭祀!」徐老頭分開了眾人,大聲對著劉震撼嚷嚷著。

  「怎麼救?」劉震撼攤了攤手:「這條海馬雖然幫她擋住了巨大的力量,但扎進肚子裡的漁叉還是漁叉,又不是一根稻草!」

  「我真不明白,你是怎麼做上比蒙的祭祀的!你和這位狐族小姐相比,簡直就是地裡的爬蟲和高貴的孔雀相提並論!」凝玉毫不掩飾她對劉震撼的厭惡。

  「是嗎?」劉震撼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臉也被說紅了:「我也一直覺得,雖然我擁有了豬的外表,但還一直沒擁有豬的氣質。」

  「李察!」海倫深情凝視著劉震撼的大臉:「我知道你在開玩笑!從你救我的時候,我就知道,你絕對不是一個不熱愛生命的人,絕對不是。」

  劉震撼被這一說,頓時感覺自己腰桿子直了許多,嬉皮笑臉的無賴相也收斂了。

  「不是我不救她,實在是沒法子救啊!」劉震撼遺憾地搖了搖頭:「這條船上連醫生都沒有,這是誰也沒想到的。」

  「完了完了......」徐老頭搓著手,滿臉大汗。

  「你怕海族幹什麼?」劉震撼特別覺得不齒:「你的金人那麼強大,要我老早干他們個雞飛狗跳了,你怕什麼呀?恩?」

  「愚蠢的比蒙祭祀!」老頭先前的禮貌早就拋到了海平線外去了:「你知道什麼?齋殆金人是靠我們方士的奇門遁甲陣法驅動的,一天之內僅能召喚一次,每次使用時間都不能超過四盎司沙漏的時間,過了時間,陣法就會因為不能再提供足夠的動力,金人就會自動回到芥子扳指中!」

  「四盎司沙漏時間?」劉震撼換算了一下,頂多也就是五分鐘時間,是短了點。

  「哼......」徐老頭喋喋不休地說道:「我們雲秦十二金人如果是全天候作戰,還不早統一七海了啊?真是豬!不愧是匹格族!知道我們現在還剩幾個金人嗎?還剩下四個!笨蛋!其餘的八個金人早在這麼多年航海中被損壞了!海中的巨獸,強大者無計其數,你知道什麼?完了完了......」

  「而且我們的金人並不能站在水面上,這也是最大的問題。自從失去了卡帝樂武士之後,我們和海族其實已經不在一個等級上了。」凝玉說道。

  「那我們大家洗乾淨脖子吧。」劉震撼站了起來。

  「幹什麼?」

  「等著人家來割腦袋!」劉震撼說道。

  「李察!!」海倫嗔怪地看了他一眼。

  「我實在是沒辦法救啊!姑奶奶!」劉震撼一臉的無辜。

  「誰說的!」海倫說道:「你不是自然進化之後,已經能夠使用「心靈鎖鏈戰歌了嗎?你忘了?」

  四周的人全部盯住了劉震撼,死死地盯著。

  ****

  人魚公主艾薇爾腹部的漁叉被拔了出來。

  經過了「發如血」心鎖戰歌洗禮之後,她的軀體正迅速恢復著生命力,傷口也在悄悄的痊癒著,生長出新的肉芽。

  「我就不明白,我是怎麼同意救她的!」劉震撼搖頭晃腦地說道。

  剛剛吟唱完戰歌之後,負責達成四人連鎖的,除了他之外,還有兩個最強壯的熊貓武士,兩個熊貓武士的臉色都不怎麼好看,艾薇爾的傷勢,即使是平均分配之後,仍然讓兩個熊貓武士摀住了胸口,臉色微微發白。

  「早知道剛剛少下點力氣了。」古德咕噥了一句。

  他也被安排了分擔這次的心靈連鎖,換句話說,他是自己弄了自己四分之一漁叉。

  另外一個熊貓武士傑拉德在一旁斜著眼冷哼,他的身體高度和寬度幾乎是差不多的,屬於天生的正方形大塊頭。

  只有劉震撼活蹦亂跳,他的身體讓很多人簡直覺得他是頭魔獸而不是個匹格祭祀。

  「怎麼樣?感覺怎麼樣?」劉震撼挨個親熱地拍著潘塔武士們的肩膀,「狂化後的感覺怎麼樣?有沒有什麼不適的地方?」

  「還行,就是有點點頭暈,一點點。」古德憨厚地咧嘴在笑:「我們東方沒有比蒙祭祀,所以我們沒試過狂化是什麼滋味,雖然聽族裡的長老說,強大的潘塔武士可以通過「醉酒」進入狂化,但我們都還缺乏足夠的怒意和酒精來激發這種潛能。」

  「剛剛怎麼那麼衝動地幫助我們?」劉震撼問道。

  「這個人魚公主欺人太甚!」古德低吼了一聲:「我們潘塔武士全都是鐵骨錚錚的漢子,任由她欺凌弱小,這種事我們看不下去。」

  「我聽說人魚都是吃人肉的。」劉震撼立刻打蛇隨桿上,給人魚扣個屎盆子再說。

  「背後污蔑別人不是一個正直的祭祀應該做的事。」凝玉走了過來,「人魚怎麼可能是吃人肉的呢?你這個博學的祭祀怎麼也相信這種俗人才會描述的出的謠言?」

  劉震撼不知道為什麼,看到這個凝玉就頭大如斗,他覺得這個凝玉比海倫更會教訓他,和她在一起,被她會說話的美麗大眼睛一看,劉震撼覺得自己肚子那點壞水就全被看穿了,特別不自在。

  「咳咳......」劉震撼乾咳了兩聲,努力收斂著自己的形象,清清喉嚨問道:「凝玉小姐,你把那個人魚公主艾薇爾弄哪去了?」

  「放到我的水床上去了,人魚不能長時間脫離水,水是海族最好的療傷藥,伊已經睡了,估計這一覺醒來,應該沒什麼大礙了。你的戰歌果然很有效果。」凝玉很難得地對劉震撼露出了一個微笑:「我收回先前對你的輕視,您用自己的實力和愛心證明了您的無私,雖然,您依然習慣帶著猥瑣的偽裝。」

  「您是這樣看我的嗎?」劉震撼直起了腰桿,頓時覺得自己虛榮心陡然就上來了,一種很英雄的感覺充斥著全身。

  「我為我先前的一些不禮貌道歉。」凝玉微笑著說道。

  「嘿嘿......」劉震撼只剩下傻笑了,大手搓來搓去,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海倫從後面狠狠擰了一把他的腰。

  「凝玉小姐,我代表李察接受你其實並不應該存在的歉意。」海倫斂了一禮;「是您的愛心在最緊要的關頭給了我們最強大的精神支柱,比蒙祭祀們不會忘記每一個點滴恩情。」

  「嘿嘿......我收回我剛剛說你不是處女的話。」劉震撼話一出口,就知道自己說錯話了。

  凝玉的臉「刷」地變成了一個大心裡美蘿蔔。

  四周的熊貓們努力地忍著笑,憋的痛苦萬分。

  凝玉忽然覺得自己原諒了這個豬,簡直就是個不可原諒的錯誤。

  「坦白也是一種美德,謊言永遠是最大的原罪!」海倫只得硬著頭皮來收拾爛攤子,一邊狠狠的剜了老劉一眼。

  「李察先生......」福格森.徐不知道從哪個角落裡蹦了出來,用一種肉麻兮兮的聲音叫著劉震撼。

  劉震撼覺得自己立馬就起了一身的痱子。

  「徐先生,你有什麼事嗎?」海倫絲毫並沒有以剛剛老頭那種臨危就要撂挑子為忤,依然笑容滿面,用自己最優雅的姿態問候著老東西。

  「親愛的李察先生,請問這個大龜殼是您的嗎?」老頭的眼睛裡閃著一樣的光澤,就像一個守財奴陡然之間鑽進了古巴布倫王國的寶藏。

  「是的,那是我的魔獸的遺物,它在一場慘烈的戰鬥中,為了掩護我而犧牲了。」劉震撼象模像樣擠出了兩滴眼淚,演技絕對一流。

  海倫又暗暗掐了他一把。

  「魔獸?你的魔獸?」徐老頭就像中了風一樣,目光變的呆滯無比。

  「是的。」劉震撼感歎道:「那是我的夥伴,一頭亞龍系的模特!世事真的變幻無常,沒想不到我是白髮人送黑髮人啊!!」

  「這頭模特的年齡起碼有幾千歲了。」凝玉在一旁冷冷地說道,她纖細的手指正在敲擊著龜殼邊緣的年輪。她的目光很快被龜殼上的字給吸引住了,目光凝滯住了。

  「親愛的李察先生!!!」老頭繼續著自己誇張而諂媚的語調:「你哪裡是亞龍祭祀!你騙的我好苦啊!」

  「什麼?」劉震撼被他著實嚇了一跳,不是因為他的話,而是被他這副道貌岸然的模樣卻用這麼肉麻的形象來搭配的造型。

  「您明明就是龍祭祀嘛!」老頭說道。

  「龍祭祀?」海倫美麗的大眼睛裡充滿了不解。

  「潘塔武士們,揚帆起航!」老頭又換了一副模樣,對著自己的下屬威風凜凜地下著命令,又換成諂媚的樣子,對劉震撼和海倫低聲下氣地說道:「親愛的祭祀大人!不錯!這的確是一條龍!」

  「龍?」海倫笑道:「我無意侮辱您的智慧,但據我微薄的知識,似乎龍和這只模特有著天差地遠的區別,不錯!這只模特是擁有似曾相識的龍氣,但最多也就是一種亞龍魔獸罷了。龍祭祀,哦~~古往今來,也不過只有一個偉大的比蒙祭祀曾經有過這種輝煌而已,即使是偉大的戰神坎帕斯,他也只擁有過三隻魔寵,而不曾經擁有過龍寵。」

  「你錯了。」福格森.徐說道:「我承認你的記憶並沒有出錯,但我說的這種龍並非來自西方大陸,不是愛琴大陸,也不是澈桑大陸,更不是黃金海岸大陸。它來自我們的絲綢大陸中的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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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en91lin
見習騎士 | 2009-5-24 13:29:14

第二章 從天而降的交易


  「龍?」海倫笑道:「我無意侮辱您的智慧,但據我微薄的知識,似乎巨龍和這只模特有著天差地遠的區別,不錯!這只模特是擁有似曾相識的龍氣,但最多也就是一種亞龍魔獸罷了。龍祭祀,哦~~古往今來,也不過只有一個偉大的比蒙祭祀曾經有過這種輝煌而已,即使是偉大的戰神坎帕斯,他也只擁有過三隻魔寵,而不曾經擁有過擁有最高智慧的龍寵。」

  「你錯了。」福格森.徐說道:「我承認你的記憶並沒有出錯,但我說的這種龍並非來自西方大陸,不是愛琴大陸,也不是澈桑大陸,更不是黃金海岸大陸。它來自我們的絲綢大陸中的傳說!」

  「傳說?」海倫更驚訝了。

  「大人,您看這裡。」凝玉指著龜殼上方一些隱約的黑點,她一直沒說話,潛心研究著這只龜殼。

  「我看到了,那的確就是矩陣之書。」徐老頭對凝玉點點頭。

  「博學的東方智者,解釋給我們聽一下吧,這只模特究竟是為什麼讓你認為它是一隻龍。」海倫聽的雲裡霧裡。

  「早在我們的祖先來西方大陸前,我們絲綢大陸有一個美麗的傳說:六千年前,有神龜浮出洛水,背呈矩陣洛書。這個由神龜送給我們祖先的矩陣洛書,後來被我們聰明的祖先破解,至今我們所使用的十二金人,銘刻在他們身上的奇門陣法就是從矩陣洛書中領悟的智慧。而這只神龜,就是我們東方傳說中最強大的神獸,龍的嫡系血脈,它的名字叫做霸下,擁有可以移動山丘的強大的力量。」徐老頭得意地說道:「我們東方的龍不比西方的龍這麼常見,東方的龍是最神秘的所在,他們從不在人世間顯現出自己的容貌,也從來不參與人世間的紛爭,東方的龍,至今只是一種傳說。」

  「我明白了。就像處女的肚臍眼兒,大家都知道有,就是誰也沒能見到過。」劉震撼說道。

  「這個比喻雖然粗俗,但倒也很貼切。」凝玉「噗嗤」地笑了。

  「那你是什麼意思?」海倫聽出了不對勁:「您的意思是指,李察的這只模特就是呈送給你們智慧的那個龍的兒子?」

  「完全正確。」徐老頭點頭微笑道:「和聰明人講話就是不累。這只龍子龜殼上那種神秘的文字,一直記載在我們的史冊之中。」

  「真沒想到,我的李察居然能擁有一隻東方傳說中的龍作為魔寵。」小狐狸也掩飾不住的甜蜜,看了又看傻頭大眼的劉震撼,越看越覺得喜愛。

  「我的龍獸啊!」劉震撼賊眼猛轉,眼淚水崗崗的,撲在龜殼上又開始裝腔作調。

  「可是,你說了這麼一大堆,究竟是想說什麼?」劉震撼回頭看著徐老頭。

  「龍是東方傳說中最長壽的神獸,這只模特是它的嫡系血脈,同樣會和天地同壽。」福格森.徐整理了一下衣冠,鄭重地說道:「而我,肩負著雲秦帝國皇帝陛下的至高使命就是,尋找長生不老的仙藥。」

  「你想幹什麼?」劉震撼覺得好笑:「難道你想吃了它不成?可惜這就一副鋼鐵一般的龜殼,您的牙口估計啃不動啊。」

  「不需要這樣。」福格森.徐呵呵笑道:「據我們東方的古老傳說,這種龍子,它們只要活滿一萬歲,就能脫殼而去,化身為龍。在它們脫殼而去之後,殼子上會生出五截肋紋,每截肋紋破開,裡面都會含有一顆歲月精華凝練而成的龍丹,龍丹倘若服下,能與日月同老。」

  「那這只模特有多少年了?」劉震撼覺得奇怪,這老貨說這麼詳細明白,就不怕自己翻臉不認人?呆子都能看出來,他是在打著只模特的主意。

  「我數過了,肋紋只有四根!這只龍子還缺一千年的日子才能化龍。」徐老頭哭喪著臉說道。

  「直說吧,你想幹什麼?」劉震撼問道。

  「恩......其實...我就是想知道,這只模特究竟是不是祭祀大人您在哪個荒島上揀到的,還是真的是召喚的魔寵?」徐老頭忐忑不安地看著劉震撼。

  「歐比斯拉奇!」劉震撼差點沒翻臉,又忍住了:「你什麼意思啊?老徐?」

  「我沒有惡意的。」福格森.徐心裡把這小子也恨了個牙癢癢,但還是擺出了一副最拿手的仙人造型:「我只是想說,這只模特如果是死去的話,他的肉身也有益壽延年的作用,你如果不介意的話,能不能告訴我,您發現它的時候,是在哪個島上?能不能帶我去?」

  「我們大家都有份,每個人都有份的!」徐老頭激動地說道。

  「它距離現在死了都有兩三個月了,就是有肉,大概也早就腐爛了。」劉震撼遺憾地聳了聳肩膀。

  「天哪......」徐老頭猶如五雷轟頂,一個趔趄,坐在了甲板上,面容瞬間蒼老了許多。

  「不過......」劉震撼狡猾地擠了擠眼睛,「我倒是割了點肉,醃成了鹹肉,一直帶著呢,不多,就一塊而已,主要是當時見它的那塊肉實在是肥腴,乾糧也沒帶夠。」

  「李察!!」海倫幾乎是暴跳著揪住了劉震撼的耳朵,「你怎麼能這麼對待自己的魔獸!!你這個......」

  「海倫!」劉震撼裝出很惱火的樣子,攔腰抱住了海倫,一邊拚命地朝海倫眨了眨眼睛。

  海倫拚命地掙扎著,火紅的尾巴抽的劉震撼一頭一臉,要多狼狽就有多狼狽。

  徐老頭伸手在海倫的臉上撒了一點粉末,海倫頓時停止了掙扎,沉沉睡去了。

  劉震撼瞪著眼看著他,呼吸屏住了。劉震撼的臉上有翻臉的跡象。

  「親愛的李察先生,您放心,我只是讓她睡著了而已,絕對沒有任何的副作用,這種藥效長達兩天,一覺醒來後,海倫小姐只會更加精神百倍。我們方士煉的藥是獻給帝王服用的,絕對不含毒素。」徐老頭笑意吟吟:「我們是不是可以繼續討論我們剛剛的話題了?你的那塊龍肉能否割愛給我?」

  「沒問題!我反正吃過了這玩意了,無所謂。不過嘛......」劉震撼拿著一副待價而沽的派頭,晃悠著腿,一臉吊爾郎當地看著徐老先生,兩個指頭迅速地搓著。

  「這個......」福格森.徐貪婪的臉上陰晴不定。

  「別想打什麼壞主意!」劉震撼獰笑道:「我還有首「瘋狂戰歌」,你見識過我「歌武雙修」的能力,萬一再次瘋狂了您的手下,弄出個無差別攻擊,毀了大家的友誼就不好了。」

  比蒙戰神坎帕斯要是聽到劉震撼這麼橫吹,不被氣死才怪。

  徐老頭卻著實被嚇住了,說句良心話,他剛剛在心裡倒是真的動過這念頭。

  「我們這艘船的一切,都是用來求取仙藥的,你想要什麼只管說。」徐老頭咬了咬牙說道:「船上的三百童男童女都是最優秀的僕役,我可以把他們全交換給你,以愛琴大陸的價格,每個像他們這樣,經過最完善歌舞、語言、武技的培訓的僕役,價格絕對在一百金幣向上,包括潘塔族熊貓武士,也可以給你!」

  劉震撼抱著昏睡的海倫,腦袋搖的像個撥浪鼓,雙腿一陣亂抖。

  現在的他,絕對就是個敲詐勒索的流氓。

  「我把蚌女凝玉也送給你!」福格森.徐眼睛紅了,風度蕩然無存。

  「大人!」凝玉美麗的蚌殼在微微戰慄。

  「住口!」徐老頭的臉接近了癡狂,「你們全是隨我出海的下屬,我有權代表所有的族人,決定用你們換取仙藥的命運!」

  熊貓武士們都在沉默地低頭操縱著舵和帆,但臉上的失落顯而易見。

  用自己換取族人回歸的責任,沉重的壓的所有的人喘不過氣來。

  劉震撼還是在搖頭。

  「你究竟想怎麼樣?」福格森.徐咬牙切齒地問道:「蚌女是東方最美的女子,你知道一個蚌女在我們族群中是多麼珍稀嗎?你這個豬玀!她可是個幻術師!你究竟還想怎麼樣?」

  「瞧我這臭嘴!」老徐又扇了自己一巴掌:「對不起,祭祀大人,我不該這麼說你的!我不對!你可別記在心上啊!」

  「大人!」蚌女凝玉臉上掛著珍珠般晶瑩的淚珠,「我拒絕你的建議,我是人!不是貨物!如果你非要這麼做,我寧可選擇消逝在這碧藍的海水中!」

  「不需要了!」劉震撼揮了揮手;「強扭的瓜不甜!我不會無恥到佔有一個無辜女孩的身體,去達成自己的目的!」

  為了這話,凝玉癡癡地看了劉震撼很久,她覺得自己好像重新認識了一個人。

  「那你想要什麼?」徐老頭看著自己說道:「不會看上我了吧?我是一把老骨頭了!沒啥用處!對了,那個海族人魚公主,對對對!我也送給你,西方海族最美的女人,據說和處女美人魚行房之後,或許能得到神秘的領域結界力量,你不會拒絕吧?」

  「那美人魚是我抓來的,本來就是我的奴隸,和你有什麼關係?」劉震撼嗤之以鼻,仰首看天上的浮雲,一副功名富貴皆糞土的樣子。其實這會心裡已經在激動的發抖了,日他奶奶,這麼多僕役,還有武士,哈哈.....劉震撼想笑又不敢笑,憋的實在痛苦。

  「爺爺!」福格森.徐幾乎抓狂了,「你想要什麼?你還想要什麼?我這船上沒錢,我們只是一些旅人,這趟旅程已經快結束了,我們沒錢給你啊!!」

  「我要你的扳指,就是可以召喚出金人的......那個血玉扳指!」劉震撼狐狸尾巴終於露了出來。

  「這個......」老頭神情一陣黯淡,「這是我們族中的最後的至寶了,你......再說你也不會解除封印的咒語,要了也沒用......」

  「我可以學,我是天生靈魂歌者啊!」劉震撼冷笑道:「你那幾句咒語,只要教我,分分鐘的事。」

  「不行!」徐老頭斷然拒絕了,他的果斷讓劉震撼一陣意外。

  「呵呵......」劉震撼冷笑道:「你的話其實有太多的水分了,我實在是難以相信你的能力,你真的能做主?算了吧,交易取消!帶我回到多瑙大荒原,我給你時間,你慢慢去找長生不老藥吧!」

  「你給我一點點時間,我再考慮考慮!」福格森.徐臉上在痛苦地作著天人交戰。

  「也好!」劉震撼說道:「我們還沒逃脫海族的勢力呢,能回去還是問題,有足夠的時間給你考慮!」

  「你這個肉身真應該和你懷裡的小姐作個對調,你哪裡還是個匹格!簡直就是最壞的福克斯!」徐老頭狼狽地喘息著,一邊恨恨地看著劉震撼。

  「謝謝您的誇獎!」劉震撼把龜殼上一串黑乎乎的醃肉乾掛在了大拇指上,指頭昂的老高,「您還是達成您的承諾,然後再來跟我講條件吧!我沒有感覺到你的誠意在哪!別激怒我的耐心,實在不行,我把這肉乾砸海裡去餵王八!」

  「別......」徐老頭連忙擺手,「我一定想辦法!一定想辦法!我會讓你知道我的誠意的,你給我點時間,我考慮考慮!」

  「船艙裡有房間沒?我想睡一覺了。」劉震撼嘿嘿一笑。

  「凝玉,給貴客領路。」徐老頭一臉疲憊地給蚌女下了命令。

  看著劉震撼消失在船艙中,福格森.徐的臉上劃過了一道凝厲的神色。

  這個豬玀!

  福格森.徐仙風道骨的面孔頃刻間扭曲了。

  這老傢伙別他奶奶地反悔啊!劉震撼心情忐忑地跟隨著凝玉沉默無助的腳步,心裡猶如十八個吊桶,七上八下。

  他的懷裡是熟睡的海倫,手裡提溜著曬成了黝黑色的醃水箭兔肉脯和大鹹魚,還有......

  那並不存在的龍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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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en91lin
見習騎士 | 2009-5-24 13:29:24

第三章 隱蔽的陷阱


  海族就像一個恐怖的噩夢,使得沒有人能安之如飴地靜下心來。

  劉震撼雖然說是去睡覺,其實內心也始終提著一個七上八下的吊桶。

  海倫睡著了,他失去了唯一可以傾訴的對象。

  劉震撼內心深處其實也覺得自己做的有點過分,雖然福格森.徐這個人道貌岸然,實則內心很懦弱很卑劣很不堪,就拿他臨陣畏縮,想用兩個素不相識的人的換取自己平安這點,就讓劉震撼對他的印象徹底打了折扣,劉震撼平生最深惡痛絕的就是這種出賣別人的人。

  但劉震撼還是覺得自己好像有點過了。

  不為別的,就單憑這個福格森.徐和自己的相貌、髮色、皮膚這麼相同的份上,劉震撼就覺得自己心裡有種說不出的異樣感覺。

  隱隱有種做了壞事的感覺,一直縈繞在他心裡面,揮之不散。

  為了弄到別人手裡的那兩個扳指,自己怎麼弄出這麼個天大的玩笑來的?

  龍肉?開玩笑,就手裡那幾塊曬的烏漆抹黑的兔子脯,兩條大腳板鹹魚,就想把人家全部的家當全換到手裡來,這也太那個一點了吧?

  劉震撼自己想想也有點好笑。

  這幫人尋找長生不老仙藥,尋找了幾千年,放棄了故土,放棄了一切,難道真的值得嗎?

  複雜的人類啊!劉震撼感歎著。

  劉震撼同時也在勸說著自己,這個世界根本就不是自己的世界,和海倫回到比蒙王國,憑著自己半吊子水的戰歌,能不能順利當上什麼祭祀,成為貴族,實在是件難說的事。

  海倫雖然身體上已經完全成熟了,但她的年齡實在太小,她還不明白一件事,比蒙也是人,他們中間的權利、利益的分配和矛盾,未必就比所謂邪惡的人類少到哪裡去。

  劉震撼不得不防,他能信賴的人實在太少了。

  劉震撼已經看出了自己自創的戰歌給海倫帶來了多大的煩惱,他估計這種前所未有的創舉,在比蒙祭祀裡的影響,就正如以前自己在戰場時,看到明明是一把手槍,卻偏偏射出了榴彈炮炮彈一般匪夷所思。

  他和海倫在這段時間的交談中,也深深地清楚瞭解了,這個比蒙王國的宗教制度,對於反常規的出現,是多麼的嚴格和苛責。正如海倫對他說的一樣,這種創新的戰歌,絕對不能過早地曝露給神廟的薩滿和神官們知道,因為,這種革新和創舉,很有可能讓劉震撼一起被當作異端邪說毀滅。

  海倫曾經不止一次和他談起過人類國度中,一些才華橫溢,但另類的魔法師的遭遇,海倫在話語裡流露出的深深的擔心,讓劉震撼在自己心裡悄悄的上了一根弦。

  很多時候,所謂的天才和超越時代的創舉,都是可以被送上斷頭台的。這個通例不止適用於人類世界,同樣適用於所有的智慧生物。

  劉震撼現在最最擔心的就是,海倫就像一朵最美麗的花兒,而他自己現在連基本的通靈戰歌的能力也失去了,除了身上帶著魔獸血之祭奠的詛咒帶來的一身蠻力,可以說是一無是處。

  窈窈窕窕,惹禍的根苗。

  劉震撼想起麻將裡的術語。

  雖然自己和果果這身蠻力還是很可觀的,但是劉震撼還沒自大到頭腦發昏的地步。搞潛伏搞滲透是一回事,真要面對面的搏殺,蠻力還並不能取代一切。

  這也越發堅定了劉震撼一定要騙取那兩枚可以召喚強大金人的芥子扳指的心。

  沒有強大的魔獸怎樣?我一樣可以召喚更為強大的齋殆金人!

  沒有成為祭祀又怎麼樣?我有那些彪悍雄壯的潘塔族熊貓武士作為追隨者!

  劉震撼心裡一想到這些就滾燙滾燙的。

  他抽空偷偷地溜出去查看了一下外面甲板上的情況,航船揚起風帆,正在斬波劈浪,潘塔武士們也有條不紊地在各自忙著自己的事情,只有福格森.徐還待在那隻大龜殼旁邊,深情地撫摩著這只龜殼粗糙的外表。

  他眼中的貪婪和迫不及待的佔有,讓劉震撼不寒而慄。

  貪心的又何止他劉震撼一個人?

  劉震撼悄悄的又退回了船艙,越發堅定了要大騙而特騙的決心。

  船艙裡的空間設計的很巧妙,空間並不大但卻不嫌擁擠,很多戴著白色斗笠的小孩巴著自己房間的門框在好奇地看著他。

  劉震撼知道一定是自己的樣子長的很醜很好笑,讓這些小孩感到好奇了。

  「比蒙大人!」有個小孩怯生生地問道:「聽說徐大人要把我們送給你做奴隸是吧?」

  「是的。」劉震撼停住了腳步,回過了頭。

  「那你會不會把我們作為食物吃了?」小孩撩開了罩在臉上的紗,露出一張精緻的小臉蛋和兩條羊角辮子。

  「會!比蒙最喜歡吃小孩肉了。」劉震撼惡毒地露出一個微笑。

  「我不信。」小女孩掩著嘴偷偷地笑了。

  「在說什麼呢?」福格森.徐像個鬼魅一樣出現在劉震撼的身後,四周的小孩全部吐了吐舌頭,欠了欠身子行了個禮,鑽進了自己的房間關上了房門。

  「你想好了?」劉震撼很直接地問道。

  「你的條件太苛刻了。」福格森.徐面孔在扭曲著,「我的金人是保護我們這一路上安全最大的籌碼,給了你,我回去怎麼辦?為了你,我得罪了強大的西雅海國,你不能這麼絕。更何況,你們在海上漂流,可是我救了你們,知恩得圖報吧?」

  「我求你救我了?是誰把我的竹筏當成甘蔗一樣給啃了?我還沒找你賠錢呢,你倒賴上我了?我不介意你去慢慢找長生不老的仙藥。」劉震撼說道:「時間還長著呢,你完全可以再活個三五十年,慢慢去找,不著急。」

  「祭祀大人!」福格森.徐聽到長生不老藥,嘴唇都顫抖了,不死心地說道:「你難道一點也不動心嗎?我給你的條件已經很豐厚了!凝玉的漂亮你是看見的,有這麼一個漂亮的東方海族的女幻術師作侍妾,即使是當年的雲秦帝國的始皇帝陛下也沒有這種艷福啊!」

  「怎麼可能?」劉震撼有點不相信地笑了。

  「你不相信就罷了,我們雲秦國度中,幻術師的地位和你們祭祀是一樣的,我想你們比蒙王國中,也沒有君王敢於強迫一位侍奉戰神的女祭祀作為自己的後宮吧?」福格森.徐笑的很淫褻。

  「將自己的姊妹做為交易的籌碼,你不覺得自己很卑劣嗎?」劉震撼心裡開始越發討厭起這個老頭了,這種厭惡毫不掩飾地展現在他的臉上。

  「為了換取仙藥,一切犧牲都是值得的。其實老實告訴你也不要緊,早在我們的祖先當年出海之時,為什麼帶著這麼多童男童女?那是因為我們的祖先對卡帝樂武士並不抱很大的信心,這些童男童女,本來就是祭海用的,正是靠這些祭海的工具和犧牲了無數的卡帝樂武士,我們才能這麼順利地到達西方大陸。」福格森.徐邪惡地一笑。

  「歐比斯拉奇!」劉震撼倒抽了一口涼氣。他沒有想到居然一個如此仙風道骨的人,居然可以這麼輕描淡寫地說出這麼邪惡的話來。

  「當然了,這些事,也只有我們這些高位者才能知道。」福格森.徐補充了一句。

  「一路上你們用了多少祭品了?」劉震撼斜眼看著他,拳頭捏的畢剝直響。

  「還沒用到呢,卡帝樂武士當年的血沒有白流,海族基本上都很守信,再加上我們都是從公共的海域繞行,所以還沒需要動用這些祭品。」福格森.徐笑著說道。

  「我覺得海族雖然可惡,但你和你的祖先比他們更加可惡。」劉震撼鬆開了拳頭說道。

  「什麼東西都有代價,更何況我們的目標是那麼的遙遠而不可及。」福格森.徐淡淡地說道。

  「你信不信我不跟你換了?」劉震撼凝視著他,居高臨下,他的眼光冰冷的猶如潘塔武士手裡漁叉的刺尖。

  「我不信。」福格森.徐依然是那副恬淡的表情:「祭祀大人!想想吧,蚌人美女幻術師,還有一個人魚公主,都將在你的胯下承歡!是男人的就想想吧!你難道就真的不動心嗎?西方海中皇族血統的人魚美女,和自己的第一個男人交歡之後,還能有一個領域結界奉送給對方,那是她們的海神尼普頓和安菲特裡忒給予的祝福,比起你們狐族女子的花冠能消除不良狀態,還要實惠哦!佔有她吧!說不定就能有意外的收穫哦!另外人魚自己本身就擁有水系魔法師和領域結界力量,對您的地位有多大的幫助!想想吧,我的祭祀大人!」

  福格森.徐的眼睛閃著異樣的光芒,他的語氣中帶有著說不出的媚惑,這種聲音彷彿有一種魔力,能將人心底最深的誘惑勾引出來。

  「別說沒用的東西了!說不心動是假的,我心動了!那又怎麼樣?但是我有原則!我不會像個強盜一樣,剝奪別人自主的權利!另外......」劉震撼的眼神詭異地閃動著:「我想對你說,你的這種催眠小伎倆,最好別跟我玩。」

  「你......」福格森.徐驚訝地看著他,嘴張的大大的,彷彿又重新認識了這個比蒙。

  「玩弄別人的心理,同樣也是我的專長,忘了跟你說了。」劉震撼齜牙咧嘴一笑。

  「你究竟是什麼樣的祭祀啊!」福格森.徐一聲哀號。

  「操!連這也不知道!龍祭祀!」劉震撼很拽地轉過了身,「你說得這些東西全是鏡花水月,等你想通了再來跟我談吧,我很餓,給我拿點東西過來。不要再在菜上耍什麼心眼,我經過嚴格的辯毒訓練,別逼我翻臉。」

  「您翻臉?」福格森.徐臉色忽然變的一片猙獰,「是嘛??」

  「聽說過比蒙祭祀的生命召喚魔法沒有?」劉震撼回頭凝視著福格森.徐說道。

  「知道一點。」福格森.徐對於西方各大陸之間盛傳的千年前海加爾戰役中狐族祭祀們以自己生命召喚的閃電陣並不陌生。

  「那就好!」劉震撼敞開了牛皮作坊:「別的我就不多說了,我的星雲連鎖閃電可不想落在您的腦袋上,那樣就沒意思了。」

  福格森.徐要是知道這個傢伙連基本的通靈戰歌都是勉強有個形狀而沒什麼威力,不知道還會不會汗流頰背。

  「拿出你的誠意吧,我的方士大人!」劉震撼微笑著進了自己的房間,拋給福格森.徐一句硬邦邦的話。

  「對了,還有吃的。」劉震撼又探了探腦袋。

  ***********************************************************************

  吃的東西是蚌女凝玉和福格森.徐一起送來的。

  一大鍋燕麥糊,幾塊蒸好的鹹魚。

  凝玉的眼睛依稀有點紅腫,顯然是哭過了。

  人魚公主也被送了過來,她已經醒了,躺在了像一個滿是海水的大盒子裡,虛弱地眨著眼睛。

  劉震撼覺得那個水盒子真像口棺材。

  「有點簡陋,請你慢用。」福格森.徐的眼睛裡閃著古怪的光芒。

  他的眼睛經常閃著這樣的光芒,劉震撼每次看到,心頭都會一凜。

  「幹嘛將這個人魚也送過來?」劉震撼看著屋子裡被這口棺材樣的大盒子一塞,頓時狼亢擁擠了許多。

  「她是您的奴隸,你有權看管她。另外,我也得防著海族的報復,順便說一句,已經有零星的海族綴在我們的船後面了,我傳話給了他們,他們現在消失在水面之下了,我想他們是在等待什麼大人物和軍隊的到來。」福格森.徐的話聽不出是讚賞還是揶揄:「您是我見過最翻臉不認人的人,我相信您殺人同樣也不會眨眼。您無情而暴戾的眼神可以在必要的時刻讓那些海族打消所有蠢笨的念頭。」

  「謝謝您的讚美。」劉震撼無恥而又紳士地行了個屈膝禮。

  一旁的凝玉看著劉震撼的眼神就像看著一垛城牆,這個匹格臉皮厚的程度,著實是到了一種化境了。

  「不客氣,我的大人!這裡有兩顆補充元氣的丹藥,您給海倫小姐和人魚公主分別餵下去,她們可以在兩天裡補充身體裡最缺乏的元氣。」福格森.徐拿出了兩顆珍珠般大小的朱紅色藥丸,塞到了劉震撼的手裡。

  劉震撼給艾薇爾餵藥丸的時候遇到了輕微的抵抗,人魚倔強地看著他,就是不張嘴,被劉震撼掐著脖子將藥丸塞進了嘴。

  「你這個可惡的比蒙!」艾薇爾嗆得一陣咳嗽,用虛弱的聲音咒罵道。

  「再說這種話,我就給你一個半磅重的大耳光。」劉震撼嚇唬她道。

  艾薇爾立刻閉上了嘴,但眼神還是如同海中的刺球魚一般閃著鋒芒。

  「別這麼看著我,我怕你會愛上我!」劉震撼拿小美人魚開涮。

  「我會愛上你?」艾薇爾翻了翻白眼,「你的自戀和你的噁心的確是正比。」

  福格森.徐在一旁曖昧地笑著。

  「你說這條人魚會不會偷襲我?你不是說她應該天生就會水系魔法嗎?」劉震撼看著福格森.徐問道。

  「她的體質遠不上大人您,心靈鎖鏈雖然分擔了她的傷勢,但還不足以讓她有體力對大人您發動襲擊。」福格森.徐微微皺了一下眉頭,「我把她放在您這裡其實也有這方面的考慮。在我們祖先留下的典籍裡,海中皇族的人魚,他們是擁有領域結界力量的強者。這種領域力量從出生就能擁有,我不知道這條人魚擁有什麼樣的結界領域,也許是擁有一個水元素組成的魔獸,也許是變幻出一朵美麗的睡蓮。我擔心凝玉沒有這個應變能力,所以還是把這條人魚先放在您這裡,大人您的機警足以應付這條人魚。」

  「什麼叫結界領域?」劉震撼問道。

  「結界領域在我們祖先的典籍記載裡有詳細的描述,每個有皇族血脈的美人魚,他們的身上與生俱來帶有海神尼普頓和安菲特裡忒賜予的祝福,不過這種祝福是被封印了的,每個人魚都會在特定的時刻領域覺醒,擁有這種祝福力量。這種結界領域力量有的可能是無比強大的攻擊力,有的可能是只能作為欣賞的玩物。神的祝福,凡人根本無法瞭解其中奧妙的規律。」福格森.徐說道。

  「她還真虧啊,有這麼大的能耐還被人差點幹掉,空有強大的魔法有什麼用!我看她估計還沒領域結界這本事,瞧她那刁蠻的模樣就不像能這麼早就覺醒的人!她的心恐怕早被無聊的生活給填滿了吧?哈哈......」劉震撼毫不留情地諷刺著艾薇爾。

  「你總有一天會為你說的話後悔的......」美人魚閉上了眼睛,強迫自己不再和這個面目可憎的豬頭交談下去。

  「殺又殺不得,留著又不放心,老徐你可真會給我找麻煩!」劉震撼自己其實心裡也覺得有點忐忑。

  「呵呵......」福格森.徐笑道:「我們能否活著離開這裡,就全看這個人魚了,受點委屈也是應該的。」

  「大人,沒有事情的話請允許我先出去了。」凝玉在一旁說道。

  「等一等!」劉震撼說道。

  「你不需要離開這裡,我準備讓你和李察大人一起監管這條人魚,凝玉!」福格森.徐義正詞嚴地說道。

  「正好!我也想讓這個蚌女先幫我嘗嘗這些食物。這些食物我暫時不會吃,我得小心點。」劉震撼賊兮兮地看著老頭。

  「李察大人!」凝玉豎著眉毛說道:「徐大人雖然是方士,但他並沒有煉製毒藥的能力,這點您儘管放心...好像只有你們比蒙中的巫醫才有這種能力吧?」

  「小心駛得萬年船。」劉震撼絲毫沒覺得有什麼不好意思地說道:「這些食物我會在一天之後再吃,這還得先看看你吃下去後的情況。」

  「你的小心讓我想到狡猾的老鼠。」凝玉的話裡毫不掩飾地帶著譏誚。

  「隨你怎麼說。」劉震撼哼了哼鼻子,一臉不相干。

  「我就這麼讓大人你不放心嗎?」福格森.徐的臉上帶著痛心疾首的表情:「我們方士雖然會煉藥,但只是些延年益壽的藥丸,我們甚至連醫生的水平也談不上,更別說煉製那些可怕的毒藥了。」

  「說對了,我最不放心的正是你!」劉震撼「噗嗤」一笑。

  「凝玉,你就給李察大人做個示範吧。」福格森.徐甩了甩袍袖,扭身出了房門。

  福格森.徐臉上的肌肉愉快地抽動了一下。很隱蔽。

  對!我們絲綢大陸的方士是不會煉毒藥,但是我們可是自幼學習煉鉛化汞,奉獻取悅君王以房中秘藥「紅鉛」的雲秦方士!

  便宜你這頭豬了!等你佔夠了便宜,總該不需要兩枚血玉扳指就答應我的請求了吧?福格森.徐心裡一陣愉快地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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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en91lin
見習騎士 | 2009-5-24 13:29:39

第四章 一入喉門深似海


  五千年積攢的本能和自我的控制意識相比,實在不是一個等級上的戰鬥。---------------劉大官人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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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震撼忽然感覺出了一絲不對勁。

  究竟是哪兒不對勁,他自己也說不上來。

  凝玉、美人魚、他,三個人彼此之間都保持著尷尬的沉默,好像存在了著一些說不出的界限,誰也不願意開口說話。

  劉震撼把自己身上的狼皮褥子蓋在了熟睡的海倫身上,自己光著上半身結實的肌肉。

  他幫小狐狸蓋上衣服的動作格外的輕柔,他肌肉的線條無比剛硬。

  船艙裡有面銅鏡,四稜磨花,形式古雅。

  劉震撼湊近了照了照自己,迎面而來的兩個大窟窿,一團雞窩失火式的長毛。

  「幫我理一理頭髮吧?」劉震撼對著凝玉說道。

  凝玉看了他一眼,接過了劉震撼遞來的彎刀,彎刀很沉,凝玉差點就脫手了,好在用兩隻手撰住了。

  「我覺得你這個造型和你的身份蠻匹配的。」美人魚在木盒子裡愜意地甩了甩尾巴,激起了一團水花。

  「什麼意思?」劉震撼看著她。

  「野蠻的頭髮配著野蠻的獸人。」艾薇爾說道。

  「謝謝您的讚美。」劉震撼笑了笑,沒跟她一般見識。劉震撼發現,想指望這個小蹄子什麼時候不諷刺和挖苦自己,基本上是做夢。

  「我不會理髮,李察大人!」凝玉的纖細手指放到了劉震撼脖子上,把老劉的後腦勺激起了一陣陣麻酥酥的快意。

  「隨便理理吧。」劉震撼搬了張凳子坐到了鏡子前,往上一坐,凳子「吱呀」一聲呻吟。

  「我也來幫忙。」艾薇爾勉強支撐著身子坐了起來,眼睛裡閃著不懷好意的光芒。

  「你能動了?」劉震撼倒也覺得有點驚奇,不過心裡也緊了緊。

  「還沒能到使用魔法的地步呢。」美人魚彷彿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心思,嘴角帶著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

  「是李察大人救了你,他使用獸人祭祀的「心靈鎖鏈」戰歌,分擔了公主你的傷勢。」凝玉對艾薇爾說道。

  艾薇爾顯然是吃了一驚,一雙海樣蔚藍的美麗眼睛看了劉震撼半天,才說出了一句話:「誰稀罕他救了。」

  「你說什麼我都當聽不見。」劉震撼把凳子挪動到木盒子跟前,自己手裡端著那個青銅古鏡:「凝玉,別給我們親愛的公主拿刀,我怕她一刀抹了我的脖子。」

  「我來用刀割,公主你幫我抓住頭髮。」凝玉說道。

  彎刀的刀鋒和頭髮輕輕一觸,就發出一聲輕微的崩裂聲,幾縷頭髮飄飄揚揚灑落。

  「好刀!」美人魚輕輕說了一聲;「我們海族無法生火煉鐵,倘若能有這種好兵器,早就縱橫七海了。」

  「你們不是和人類有貿易往來嗎?和他們交換點兵器就是了。」劉震撼對著鏡子笑了笑。

  「比蒙,人類的狡猾不是你能夠想像的。」美人魚微微喘息了一下,說道:「人類無時無刻不在防備著我們海族,主要是幾千年前的海陸戰爭中,海族的強大讓人類警醒了。」

  「說起來,那會兒海陸大戰,我們比蒙還和人類是戰友呢。」劉震撼聽海倫說過這事。

  「只有永遠的利益,沒有永遠的朋友。」艾薇爾說道:「你們比蒙現在不也吃了人類的苦頭了?早知道那時候還不如投降我們海族呢。」

  「說到這,我倒是想起來一件事,為什麼象小人魚他們這些海族不能出水時間太長,而凝玉你就可以?」劉震撼看著蚌女說道,「我記得你好像是東方海族吧?」

  「我是例外。」凝玉扳正了劉震撼的腦袋:「我身上掛著離水玉珮,離水玉珮上有我們當年的雲秦方士篆刻的陣法,可以保證我不需要回到水中也能生活。」

  「強大而神秘的東方海族!」美人魚對著凝玉微笑了一下,又伸手摸了摸凝玉漂亮而精緻的蚌殼。

  「離水玉珮我們總共也只有一塊而已,這種陣法現在也失傳了,歲月的漫長可以忘掉很多東西。」凝玉悵然道。

  「摩韶族蚌人現在還有多少?」美人魚好奇地問道。

  凝玉略帶苦澀的笑容給了她最好的回答。

  「原來和我們美人魚一樣稀少啊......」艾薇爾說道。

  「公主殿下,我聽說你們美人魚有一種神秘的領域結界,你的結界是什麼?」劉震撼問道:「沒別的意思,我就是有點好奇,突然之間,你變的這麼乖巧了,我好像聞到了陰謀的感覺。」

  「我的結界還沒有覺醒呢。要是現在覺醒了,比如說是「怒海暴風雨」什麼的,這個結界使用起來,對付你們這艘船倒是很有用處。」美人魚微笑著說道。

  「算威脅嗎?」劉震撼翻了翻白眼。

  「領域結界可是高貴的美人魚一族的身份象徵,我還不屑拿它來威脅你們。」美人魚的尾巴在水裡不停地掃動著。

  「那無所謂,我也有生命魔法,大家誰也不怕誰。」劉震撼說道:「要不要我把生命魔法亮個相,讓你開開眼。」

  「亡命之徒!」美人魚的確吃不準這個傢伙的來歷,一想到他連鯨魚武士都敢毆打,心裡真有點忐忑;但又不能服軟,只能假作不屑地哼了哼鼻子,甩了甩自己金色的秀髮。

  「李察大人,你看看怎麼樣?」凝玉把劉震撼的頭髮理了理,蘸了點水,抹了抹。

  劉震撼看著鏡子裡的自己,有點驚呆了。

  原先象雞窩一樣的亂髮,被凝玉的巧手梳理的整整齊齊,前額上的頭髮被修成了兩條不規則的下垂,長的頭髮那一縷剛好將碩大而醜陋的鼻子給擋住了,短的那一縷更增添了他的彪悍。

  「哈哈......」劉震撼笑道:「不等式......」

  「讓我也看看。」艾薇爾說道。

  劉震撼緩緩轉過了頭。

  一張輪廓剛勁的臉龐進入了人魚公主的眼簾,原先那醜陋不堪的外表不見了,一縷垂下的長髮遮住那個恐怖的鼻洞,那一雙從未被注意過的眼睛裡,閃爍著的是無所畏懼的光芒。

  這種髮型配上劉震撼上半身赤裸著的強健肌肉,再加上他的絡腮鬍子和胸毛,野性的徹頭徹尾,野性的讓人魚公主艾薇爾都心速加快。

  「有什麼好看的,不過還是一個匹格罷了。」艾薇爾言不由衷地說道,她的身體裡彷彿起了一團火,燒的她不敢再看這個豬頭,卻不怎麼也挪不開眼神。

  「鬍子什麼時候幫你再修一修。」凝玉也在看著劉震撼的臉,她剛剛就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現在這種不對勁越發的明顯了,渾身開始不可遏止的發軟,臉上也滾燙滾燙的。

  「沒想到我有這麼帥......」劉震撼樂不可支地站了起來,胸口那條狂野的血色巨龍,也跟著舒展了一下。

  「李察大人......」凝玉趔趄了一下,又穩住了身子,「我有點不舒服......能不能讓我...」

  「不舒服?」劉震撼看了看她,又看了看艾薇爾,劉震撼覺得這兩個人越來越有點不對勁了,她們兩個人,不像是那種喜歡死盯著自己看的人。

  她們倆的目光中有無奈的掙扎和異樣的渴望,瞳孔中散放著奇怪的光芒。

  「那你休息一下吧。」劉震撼讓開了位置,讓凝玉坐了下來。

  劉震撼扶著凝玉的身子時,感覺到了她忽然一陣激烈的顫動,但這種顫動被她刻意地掩飾住了。

  美人魚艾薇爾的牙齒也在輕微地打著戰,像在磕一顆顆清脆的瓜子,她的臉深深地埋了下去,可以看到金色的頭髮在抖動著。

  「你們都怎麼了?」劉震撼越發狐疑了。

  「李察大人......」凝玉的雙腿併攏的緊緊的,嬌俏的臉蛋上一陣酡紅,連背後的雪白的蚌殼都在下意識地併攏著,就想蝴蝶的翅膀。

  「嗯?」劉震撼看著她們倆,心裡覺得陰謀的味道越來越重了。

  「李察......」小狐狸也在床上輕聲地呼喚著劉震撼的名字,聲音很迷離,散發著說不出的誘惑。

  「你醒了?」劉震撼俯在了海倫的身邊,海倫的眼睛沒有睜開,但已經踢開了身上蓋著的狼皮褥子,露出了一截雪白的大腿。

  「好熱啊......」海倫輕輕撕扯著自己的祭祀袍,一團雪白耀眼的東西露了出來,「轟」地一聲,把劉震撼燒的六神無主了。

  「你...你...怎麼了...」劉震撼手忙腳亂地掩著她的衣服:「這兒有好多人呢,海倫...海倫!」

  「海倫,你醒醒!」劉震撼慌亂地看了周圍一眼,凝玉和美人魚都像中邪一樣,把臉埋在了手裡,兩個人的肩膀抖動的越來越厲害了。

  凝玉的蚌殼不停地顫抖著一啟一合,美人魚則是把尾巴在水裡攪和來攪和去,水花聲越來越響。

  小狐狸的雙腿蜷曲著,做了一個特別動人的誘惑動作,她的手將劉震撼的手緊緊抓住了。

  劉震撼覺得小狐狸的手就像一雙火鉗,滾燙的火鉗。

  這雙飽含著熱情的手,慢慢的帶著他的手一步一步地滑向了最隱秘的地方。

  劉震撼想拒絕,但又捨不得。

  入手的一片濡濕,讓劉震撼的大腦又稍微清醒了一些。

  「海倫!海倫!」劉震撼呼吸也急促了,「你不能這樣!醒醒!」

  「我愛你,李察!」海倫的身子象蛇一樣扭動著,狐族少女身上特有的香味更加濃郁了,她們天生的媚惑力,光憑一個輕微的「纓嚀」聲就足以摧毀大多數男人的防線。

  「李察......」海倫的聲音中充滿了夢幻般的吸引力,就像一塊磁鐵,每一次輾轉翻動中,動人的曲線就全曝露在劉震撼早已經圓瞪的大眼裡。

  「怎麼了這是?」劉震撼覺得整件事越發的超出了他的想像了,內心裡什麼滋味都有,有點竊喜,也有點慌亂失措。

  「李察...大人...」凝玉在她的身後開口了,她的聲音就像是暴風雨中顫抖的花朵,又像一個撒謊的孩子,小的幾乎聽不見:「我...能不能...回去...休息一下...」

  劉震撼竭力擋住自己的手被海倫握住,不挺遊走的事實,喉頭不停嚥著口水,回過頭看著凝玉說道:「你......」

  聲音戛然而止。

  凝玉的俏臉上失去了往日的冰冷,鮮紅欲滴的唇邊掛著媚笑,會說話的眼睛裡彷彿有兩波眼淚在滾動著,說不出的嬌慵聊懶,欲說還羞。目光中有乞求,有焦急,有掙扎,也有掩飾。

  她的蚌殼就像中了魔法師的閃電一樣,激烈地痙攣著。

  「你不舒服,那就趕快回去吧!」劉震撼覺得自己的臉也跟著滾起了兩團火。

  無論是誰,只要是男人,這會的大腦,基本也就是個空白的擺設。

  凝玉站起了身,顫微微地邁動著步子,從座位上到房門短短的距離,走了就半天,欲舉手開門,但又退回去,這樣的三番兩次,門還是沒開。

  舷窗外的陽光照射了進來,一道亮的刺眼的光正好照在了凝玉的身上,透明的蚌殼裡,有一個嬌小的人影在不可遏抑地發抖著。

  凝玉的手落在門閂上,已經扳住了門栓。

  海倫一聲幸福的呻吟把她的信念全部擊潰了。

  劉震撼的手也在顫抖著,他自己也到了控制不了的邊緣了。海倫的手帶著他,領略到了他不曾領略過的滋味,這種滋味讓他整個人全接近了崩潰的狀態邊緣。

  海倫身上的香味撩撥著他心中最古老的那根弦,就像一隻帶著魔力的手,讓他的心跳越來越快。

  美人魚在水中的撲騰聲越來越大了,艾薇爾巴著木盒子的邊緣,濕漉漉的金色秀髮緊緊咬在嘴裡,紅色的大尾巴時而撅起,時而又墜下。

  巨大的浪花在狹小的空間裡撲騰的滿地都是,凝玉最靠著她,被澆了一身,雪白的袍子頓時濕透了,玲瓏的曲線在光線的透射下,一片剔透。

  凝玉終於軟綿綿地歪倒了。

  劉震撼一隻手被海倫牽著,一隻手緊緊挽住了倒下的凝玉,一股如蘭似麝的幽香衝進劉震撼碩大無倫的鼻子裡,使他心波蕩漾的幾乎無法自持。 劉震撼的下巴抵住凝玉的耳鬢,嗅著陣陣的髮香,那烏雲般柔美的黑髮,在他額角擦得一陣癢癢。

  劉震撼心神大亂。

  凝玉微啟美麗的雙眸,癱軟地依靠在肌肉強健的劉震撼身上,聲音中帶著一種奇特的喘息聲。

  這種旖旎的喘息,和海倫的嬌聲呻吟一樣,帶著致命的誘惑力。

  劉震撼感覺到懷裡的玉人,和自己的心跳一樣,都帶著澎湃的聲音,他被這種突如其來的美妙滋味打擊的忘卻了所有的念頭,只剩下了傻乎乎地發呆。

  凝玉挪動一下嬌軀,臉蛋埋在劉震撼胸前有意無意地揉磨著,一隻細嫩光滑的小手,顫抖著帶著刻意的抑制,緩慢地撫摩著劉震撼的胸毛。

  劉震撼大腦中空白一片,除了呼吸,他已經完全呆滯了。

  桃花運!

  劉震撼曾經無數次做夢夢見過這種場景,但今天真正發生在他身上時,他已經完全蒙了。

  凝玉的熱情,從伸出了小手時,就像邁出了一大步,開始漸漸帶著嬌羞,在劉震撼的全身遊走。

  她的臉還是深深地埋在劉震撼的懷裡,怎麼也不肯抬起來。

  水盒子裡的水花濺的更厲害了,劉震撼被冷水澆了一臉,稍微清醒了一點。

  「徐老頭這個畜生!」劉震撼知道一定是藥丸和剛剛的燕麥粥糊裡一定暗藏了玄機了,但他覺得自己好像怎麼也提不起恨那個老頭的意思來。

  這種夢以前可是做都不敢做啊。

  我該怎麼辦?劉震撼已經完全不知道該怎麼做了。

  他倒是想站起來,一把推開懷裡的凝玉,做一回正派君子。

  這種想法根本也就是想想而已,轉念就逝。

  美人魚從水盒子裡爬了出來,粉嫩的胳膊圈住了劉震撼的脖子,火熱的唇輕輕地咬著劉震撼的耳垂,濕漉漉的金髮上,滾落了一串水珠,打濕了劉震撼的身子,也打濕了他的心。

  劉震撼轉過頭凝視著艾薇爾,艾薇爾滾燙的身子緊貼著他的後背,劉震撼感覺到自己後背上那一團銷魂的綿軟。高傲而冷漠的臉蛋上,只剩下了無法再克制的情慾之火,這股火可以「蓬」地一聲燃燒盡所有男人的神智。

  艾薇爾的金髮每一次甩動,都將一股甜香帶入劉震撼的鼻腔裡。

  三個美女,三種不同的誘人香味,劉震撼的拳頭捏的暴響,他再也不想控制自己了,也無法再控制了。

  舷窗「呼啦」一聲被他拉了下來,狹小的空間唯一的采光被隔斷在了無盡的幽暗中。

  劉震撼已經完全不知道哪個是哪個了,黑暗彷彿是一種最好的借口和掩飾,縱然他足夠強壯,但仍然被按倒了。

  他感覺有兩個滾燙的身體在自己身上纏綿著,一樣的滑嫩,偶爾還有魚鱗在身上擦過的那種痛苦而幸福的摩擦。

  劉震撼摸索著,全無目的地摸索著。

  「嗷......」劉震撼滿足地嚎叫著:「艾薇爾...我受不了...你別...別用嘴......」

  說完這話,劉震撼就知道自己有點蠢,人魚不用嘴用什麼?

  他準備道歉的話被一隻猶如花瓣般柔軟,並且帶著恬淡芳香的小嘴給堵上了。

  脊背急速發麻,被快意燒灼的渾身充血的劉震撼,最後的感覺就是,自己摸到了一瓣「蚌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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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註:「蚌殼」那是因為凝玉是摩韶族蚌人的緣故,和色情無關。今天的標題好像錯了一字,就不改了。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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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en91lin
見習騎士 | 2009-5-24 13:29:49

第五章 一語道破


  劉震撼坐在了水盒子裡,精壯的身子上一片潮濕,頭髮濕漉漉地粘在額頭上。

  四周只剩下低沉而香甜的呼吸聲,三個女孩在經歷了極度的瘋狂之後,無一例外,全都陷入深沉的夢鄉。

  凝玉和艾薇爾在水裡,海倫在床上。

  劉震撼在梳理著自己幾乎被情慾燒昏了的思緒。

  他還是決定去找福格森.徐.

  這件事發生的是如此的措手不及,他幾乎已經想到了福格森.徐能玩出的所有花樣,就是沒想到,這個外表如此清高脫俗的老頭,玩出的卻是這麼一招。

  劉震撼很想揍他一頓,結結實實捶他一頓。

  但怎麼也橫下這條心來。

  內心中充滿的那種罪惡感,讓劉震撼在慌張之餘,又有點掩飾不住的竊喜。

  自己長什麼德行,他還是有點自知之明的,能在患難之中,和小狐狸結下深厚的情誼,這已經基本上是他能幻想的極限了,不過劉震撼做夢也沒想到的是,居然有幾個美女同時投懷送抱這種荒唐不羈的事出現,居然還又偏偏發生在了他的身上。

  劉震撼覺得自己腦子不能再想了,亂糟糟的像一團糨糊,怎麼也理不清楚。

  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的就是:他開始真的討厭起福格森.徐這個人來,真正的討厭。

  批上了自己的衣服,劉震撼拉開了房門,腳步邁了出去,又收了回來。

  他又跑回去在水盒子裡兩副香艷橫陳的玉體上摸了兩把。

  黑黢黢的房間裡沒有光線,劉震撼感覺到自己的臉燒的厲害,就像個偷東西的小賊。

  他知道做有點癟三,但他還是忍不住這麼做了。

  或許過了現在,再想重複這個旖旎的夢,就是一種奢望了。劉震撼一邊罵著自己的齷齪猥瑣,一邊貪婪地捏了兩把。

  福格森.徐在甲板上似乎在刻意等待著他,一副智珠在握,成竹在胸的派頭。

  腥鹹的海風掠過了船頭,帆布聲獵獵,遠處的天色變的陰暗一片,有幾朵烏雲,灑下了一團沉重的陰霾。

  「我的李察大人。」福格森.徐矜持地一笑,笑容裡多出了很多說不清楚的內容。

  「等了我很久了吧?」劉震撼掖了掖自己身上的狼皮,他的胸口上面密密麻麻的吻痕,猶如遭受了酷刑的罪犯般密佈著。

  「我的苦心,我為你所做的一切,應該能證明我的誠意了吧?」福格森.徐直起了倚靠在龜殼上的身子,瀟灑地撣了撣並沒有灰塵的袍子。

  劉震撼沉默了。

  原本他以為自己說不定會給這老頭一個封眼捶,然後再在他的胯下狠狠來一個膝撞的,臨了才發現,自己對他只有討厭,卻始終提不起恨意來,讓他感到可怕的是,自己心裡倒是真有感激他的念頭在蠢蠢欲動著。

  「為什麼要這麼做?」劉震撼乜斜著眼問道。

  「沒別的意思,我真的沒任何的惡意。」福格森.徐施施燃一笑道:「李察大人,我和我的族人追尋了上千年之久的夢想,忽然之間,距離實現它,來的是如此的接近和突然,你能明白我的激動嗎?而您,是阻隔我夢想實現的一座橫亙的高山,我並沒有能力去征服這座高山,那只有去用相應的代價來交換了。剛剛的盛宴,只是向李察大人你表述我的誠意的一種表現,希望你能體諒出我的良苦用心。」

  「你這麼做,有點太不在乎別人的感受了。」劉震撼歎氣道。

  「您放心,這件事的後續問題全部交給我解決;凝玉她在出海之前就已經發誓必須要聽從我的指揮,作為一個幻術師,她必須肩負起族人的命運和未來,而我會盡最大的努力,讓大人擁有一個美麗的蚌女作為侍妾;至於那條美人魚嘛......她是大人您捕獲的奴隸,她的身體和靈魂,按照愛琴大陸的慣例,在贖回之前,都是屬於您的。」福格森.徐在心裡狂罵著面前這個豬玀得了便宜還賣乖。

  「這事挺麻煩的......」劉震撼一想到那個凝玉的剛硬脾氣,心裡就沒底,再加上一個和他天生是對頭的人魚,還有對自己那麼好的海倫,心裡就更煩了。

  「這些女人只是小麻煩,我的大人。真正的麻煩是追蹤我們的海族人,我現在最擔心的就是這個。雖說離比蒙王國的多瑙大荒原的路程僅剩下兩天,海族人能出水戰鬥的時間很有限,但我真的很擔心我們是否能安全地踏上陸地。」福格森.徐皺著眉毛說道:「我雖然這次出海航行的最高長官,但我只是一個方士,我並沒有謀略和軍事指揮方面的才能。都說比蒙是天生的戰士,李察大人高超的戰鬥技巧,我已經聽潘塔武士的隊長古德說了,想必大人你在比蒙軍隊中的時間已經很長了吧?」

  「我一向認為,除了戰鬥方面的經驗,我這個人可以說一無是處。」劉震撼微笑著說道。

  「你和班尼路武士的戰鬥,讓我見識了什麼是超絕的勇氣和智謀。」福格森.徐深深地拱手躬腰行了一禮。

  這個時候的福格森.徐,光從外表上來看,簡直就是忠厚長者的典範。

  「你剛剛是用什麼東西讓她們變成那副樣子的?」劉震撼歎了一口氣,抿了抿嘴角問道。

  「那是我們雲秦方士的獨門秘技,絕對不外洩的配方。雲秦帝國皇室專用的宮廷催情藥--------「紅鉛」。」福格森.徐左右張望了一下,壓低聲音說道。

  「是春藥?」劉震撼冷笑道,「看不出來,你長這麼正經的一個老傢伙,成天懷裡還揣著幾顆春藥?」

  「這種藥怎麼可能隨身攜帶呢?我現在又不是侍奉君王的宮廷方士!」福格森.徐詭笑道:「幸虧有一隻催情極品的巨型海馬入藥,我可是為了大人您,特意地開了一爐,加緊趕製出來為您竭誠服務的。」

  「我是不是該謝謝你啊......」

  「可以這麼理解。」福格森.徐異常冷靜地說道:「不過這種福氣也不是誰都能碰上的。我這麼做的直接後果就是,這裡所有的人就不能再跟隨我回到澈桑大陸了,我知道,他們已經對我的所作所為充滿了深深的鄙視。」

  劉震撼倒沒料到這個老傢伙是如此直接,怔住了。

  「我甘願冒著放棄名譽的風險,為李察大人你竭誠服務,其實還不是......」福格森.徐見火候差不多了,適時地開了口。

  「想讓我把那塊龍肉交給你,是不是?」劉震撼挑了挑橫刀一樣的眉毛,接過了話頭。

  「您的睿智可以照亮整個天空。」福格森.徐點點頭,臉上得意的笑容陽光一般燦爛。

  「你先前給我的條件不變嗎?」

  「不變,蚌女、潘塔武士、三百童僕,包括這條船,都可以給你。他們也不可能和我一起回澈桑大陸,無論如何,我都不可能讓他們再回澈桑。」福格森.徐清癯的臉龐上倏地閃過一道獰厲。

  「我在比蒙王國有著飛鳥三天也飛不過的采邑和封地,其實老實說,我的麾下並不缺少勇士和僕役。」劉震撼鼻子輕微地哼了哼,很隱蔽地套著老頭的口風。

  「如果您不需要他們,那我會處理他們的。」福格森.徐沉默了一下,說道:「他們曾經用生命起誓,忠誠於我,忠誠,哼哼...多麼蠢笨而高尚的字眼...不過也省了我不少事...不過我還是想勸大人一句,他們都是我們族中最好的戰士和最好的後代,聽說貴國有角鬥場和妓寨,這些潘塔武士可以送去做角鬥士,他們的身體和武技足以給大人你貢獻無數的金錢,這些童女也可以去賣到妓寨裡,我相信有很多的貴族都會喜歡這種幼齒的......」

  「住口!」劉震撼勒著這個可惡的老頭的領口,把他揪離了地面,劉震撼額頭上的青筋一根一根地跳動著,他有一種抑制不住想把他扔下海的念頭。

  幾個熊貓武士丟下了手頭的工作,全跑了過來。高大強壯的古德張開了雙臂,攔住了他們。

  「大人!」古德站在不遠處說道:「徐大人還是我們的首領,希望你能給予他足夠的尊重,那也將是對我們潘塔武士的尊重。」

  劉震撼喘著粗氣,忿忿地丟開了手。

  「李察大人,我只是實話實說而已,這些卑微的生命根本沒必要讓高貴的您這麼激動,遙想我們雲秦帝國當年在開國之初,曾經一次性坑殺數十萬人。」福格森.徐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領口,臉上掛著愉悅的微笑。

  「為了大人您,我已經得罪了海族,想靠這條船回到家整鄉,幾乎已經是不可能了。」福格森.徐接著說道:「我希望大人您回到比蒙王國之後,能在采邑的收入之中,劃撥相應的金幣給我,讓我可以搭乘愛琴大陸的貿易商船回到澈桑大陸。」

  「我有錢?你從哪看出我有錢了?我自己還缺錢花呢!」劉震撼冷笑連連。

  「你們比蒙祭祀都有神廟分封的采邑,大部分都有貴族頭銜,而大人的戰歌實力是如此的卓越,又怎麼會沒得到神廟的器重?又怎麼會沒錢?大人!我對你做了這麼多,你就不能展現一下您的慷慨嗎?」福格森.徐急了,一張老臉拉的老長。

  「你先別說錢,談錢就俗了。咱們這感情誰跟誰,對不對?」劉震撼說道:「我現在最想知道的就是,你怎麼去和凝玉解釋剛剛這事,那個小妮子我雖然認識她時間並不長,但我知道,她絕對是那種脾氣剛硬,說到做到的,她原先說的話你是知道的,她說你只要強迫她做不想做的事,那她寧可用生命作為代價去抵消諾言。」

  劉震撼翻了翻白眼:「我承認,我坦白地承認,我對於今天這事,其實內心裡還有點洋洋自得,也提不起怪你的意思。但我想知道,你怎麼去和凝玉解釋這一切?按照蚌女的聰明,她不難猜出這是你搞的鬼!虧她那麼相信你!」

  「她如果想不開,真的要用生命去抵償諾言,那就讓她去抵償好了,為了尋求仙藥,這點付出還算是在能夠接受的範圍之內。」福格森.徐的話裡帶著徹骨的寒意,就像冰冷的安第斯信風。

  「布爾B!」劉震撼豎起了大拇指,臉上的肌肉隱蔽地抽動了一下。

  「那我們就這麼說定了?」

  「別的好說,但我沒錢,我就是一窮鬼。」劉震撼拉了拉自己的狼皮褥子:「這是我唯一的家當。」

  福格森.徐幾聲冷笑,指著在甲板上追著魚鷹跑來跑去的果果說道:「您可以給一個寵物佩帶昂貴的中階魔獸的晶核做成的項鏈,怎麼會吝嗇給我一點返鄉的費用?大人,您真的是一個匹格嗎?我怎麼覺得我是在和一個狡猾的福克斯奸商在打交道!」

  嘿嘿...劉震撼陰笑兩聲,媽的,這是你自找的,可別怪我。

  「好!」劉震撼聲震鬥牛:「不就是錢嗎,到時你報一個數字給我,直接找我的財務官員去領取!」

  「那太感謝閣下了。」福格森.徐終於長吁了一口氣。

  「等會兒,我跟你要的扳指呢?」劉震撼想了起來,「你剛剛給我的條件裡好像漏說了一樣了吧?」

  「不行,扳指不能給你!」福格森.徐緊緊摀住了手上的扳指,一口回絕。

  「真的不行?」劉震撼瞪著眼睛問道。

  「不行!」

  「去你媽的!不換拉倒!」劉震撼擰著牛眼,雙手叉腰,「沒有扳指直接免談!」

  「李察大人!」福格森.徐急了,「你怎麼能這麼做?我替你做了這麼多事來證明了我的誠意,你怎麼能這樣!」

  劉震撼一想到剛剛經歷的那次夢幻般甜蜜的艷遇,自己的嘴角也浮上了一絲會心的微笑。

  「想想吧,我的祭祀大人!」福格森.徐歪著頭看著這個正在遐想聯翩的匹格。

  「那就再給我一百顆那種叫「紅鉛」的藥丸。」劉震撼賊兮兮色迷迷地說道。

  徐老頭的美人計還是見效了,劉震撼吃人嘴短,只得降低了自己的條件。

  「我的天哪......」老頭在痛苦地哀號,「一個雲秦方士一年才煉了幾顆「紅鉛」啊!這還不算採藥、煉製失敗的比例在裡邊,我是靠人魚公主的那匹巨型海馬才提煉出了三顆,平時哪裡去找巨型海馬這樣的催情至寶。你張嘴就要一百顆,沒有藥材,你就是再給我十年時間也不一定煉的出一顆啊!!」

  「這又不行,那又不行,你想幹嘛?你左右手上各一個扳指,四個金人,勻兩個給我不行啊?再這樣,我就不換了!這種話是我最後一次說,我強調一下,這是最後一次機會了!媽的!」劉震撼現出了潑皮相,準備撕破臉了,他擼著胳膊,眼角餘光四處尋找起地上的定石。

  「不是不換,而是實在是不能換啊!」福格森.徐扯住了劉震撼的胳膊,生怕他走掉:「我們的金人是我們對外最大的優勢,沒有它,我沒有足夠的信心去面對未知的世界。」

  「你是不是琢磨著,換到了龍肉,你自己把它給吃一半,然後帶著這些龍肉和金人回到你們的聚居地,帶上剩下的族人,全回到絲綢大陸,靠這些無敵金人,自己打下一座江山,然後自己慢慢享用?」劉震撼朝福格森.徐眨眨眼。

  「你......」福格森.徐結巴了半天,沒說出一句囫圇話。

  「這也就是我的估計而已。」劉震撼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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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en91lin
見習騎士 | 2009-5-24 13:29:59

第六章 大軍壓境


  高貴的諾言要看對誰而發。----------劉大官人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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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比蒙祭祀大人!您的無端臆測讓我感到極為憤慨!」老徐定了定神,義正詞嚴地抗議著。他開始重新打量起這個比蒙來,這個比蒙蠢笨不堪的外表背後隱藏著的敏銳洞察力讓他一陣心驚肉跳。

  「你要沒這麼想,我就認為你是個棒槌!要是我,我就一定那麼幹!人嘛,總歸得有點追求不是。」劉震撼拍了拍福格森.徐的肩膀,「不過......我的條件不變,你有兩枚戒指,我只要其中一枚。留給你一枚爭霸天下,應該也不錯了。」

  ................

  「被我說中了心事也不要再用沉默來抗議!」劉震撼潑皮模樣又撂了出來,「你的沉默讓我脆弱的耐心受到了挑戰!再這樣的話,我只有把龍肉扔進大海了!」

  「行!」福格森.徐一咬牙,「我答應你了!不過我也有個條件......」

  「什麼條件?」

  「你得把這只龜殼送給我。」老頭摸著巨大的龜殼,就像摩挲著心愛的女人。

  「換了!」劉震撼想也沒想就一口就答應了。孩子,還惦記著這龜殼的四顆龍珠那?讓爺爺教教你什麼叫卑鄙。劉震撼在心底說道。

  「我們都指著自己的神明起誓,這個契約從此開始生效。在這期間,雙方不得做出傷害對方人身安全的事,倘若有誰背棄諾言,將死無全屍!」福格森.徐提議道。

  「沒問題。」劉震撼輕鬆地跟隨著老頭背誦的契約,用戰神坎帕斯的名義起了誓。

  坎帕斯?劉震撼心裡冷笑,誰他媽認識他。

  「從現在開始,您就是「蓬萊號」航船的主人了。」福格森.徐帶著一抹狡猾的笑意,褪下了拇指上的扳指,交給了劉震撼。

  劉震撼順手接過了血玉扳指,也遞過了手裡提著的那串水貨「龍肉」。

  劉震撼笑的很開心。

  「把耳朵靠過來,我來教你召喚金人的啟動陣法咒語。」福格森.徐的身體控制不住地在顫抖,接過「龍肉」的手更是抖的特別厲害。

  學習完了咒語,劉震撼翻來覆去地盤弄著自己拇指上的血玉扳指,興奮的無以附加。

  福格森.徐拍了拍手。

  「參見李察大人!忠實的潘塔族熊貓勇士將遵守祖先的誓言,跟隨大人你的腳步,我們將用生命捍衛你的榮譽和尊嚴。」古德從甲板上的那一端走了過來,單膝跪下,甕聲甕氣地向劉震撼宣誓效忠。

  他身後是一排山丘般雄壯的熊貓武士。

  「我將賦予你們與忠誠相應的榮譽和地位!」劉震撼忍不住偷偷想笑,他數了數熊貓武士的人數,一共有二十個,整整二十個強壯的黑白相間的大腦袋。

  福格森.徐抱住了大龜殼和那串「龍肉」忍不住在狂笑,眼淚都流了出來。

  熊貓武士們都鄙夷地看著他,再也沒有掩飾。

  「日死你先熊扳扳。」古德看著老徐,往甲板上恨恨地吐了口吐沫,連熊貓一族的方言都罵出來了。

  老徐昂著頭,翻了翻白眼,給了古德一個後腦勺。

  這艘船就是我的了?劉震撼瞇縫著眼看著徐老頭,真是有點不敢置信,想笑。

  海面上響起一陣陣沉悶的海螺號角聲。

  無數的烏雲就像奔馬一樣,快速地從船體上空掠過,一道道閃電,蜿蜒著在空中炸亮。

  「蓬萊號」前進的速度也被忽然狂暴起來的浪花硬生生減慢了,巨大的風帆在洶湧的狂風鼓的「蓬蓬」作響。

  潮汐和滾雷的交響曲中,遠方的海面上整齊地出現著一個巨大的方陣,顛動的海潮,讓他們看起來就像站在浪尖上的精靈。

  「好大的陣勢!」劉震撼吸了吸鼻子,「古德,各就各位,準備戰鬥!另外再給我拿件像樣的船長大衣來,我總不能穿成這樣去和海族談判!」

  福格森.徐也收斂住了狂笑,臉色凝重萬分,舉起手搭了個涼蓬,仔細地看了看翻滾在頭頂的烏雲。

  「我的天!」老頭臉色僵硬的有點難看:「一定是馬庫拉族招潮蟹人!他們是海族中的魔法師-------風暴撕裂者術士!這肯定是海族的正規軍團!」

  「他也是一個腦袋抗在肩膀上,他也是一條命!白刀子進去,也是紅刀子出來。」劉震撼挽著老頭的胳膊,把他塞進了龜殼,福格森.徐被他捏的哇哇直叫喚。

  「你放心!」劉震撼蹲下身子,拍了拍老頭已經發白的臉:「人家要是想我們死,老早就下手了。現在場面做的越大,就證明他們越想救回他們的公主!就越怕我們狗急跳牆。」

  「你......你怎麼...一點也不怕?」福格森.徐抱住了龜殼上的肋紋,抖抖索索地問道。

  「你是你,我是我!」劉震撼扯著嘴角一笑。

  徐老頭一直目送著他走遠。

  劉震撼站到了船首,腰桿繃的紋絲不動,就像一柄紮在那裡的筆直標槍。

  烏雲更急了,閃電交叉著閃現,風很大,吹得海面上一陣磅礡霧氣。

  帶著尖嘯的海風吹得劉震撼的頭髮一陣迷離刮眼,劉震撼用力地甩了甩他的不等式。

  安撫心神的通靈戰歌聲,蓋過了劇烈的海濤聲,激越地響起。

  劉震撼的眼神變成一抹長室中縱橫交錯的刀光,冷冷投射。

  背後一排彪悍雄壯的潘塔武士,他們手裡的森冷叉刺,閃著咄咄逼人的光芒。

  福格森.徐歎口氣,縮回了「龜」殼外露著的「頭」。

  烏黑而渾濁的海浪撲騰著巨大聲響,濺得滿天都是。遠處捕食的鷗雁,在閃電中淒迷嘶啞地叫著,飛的越來越低。

  「蓬萊號」的船身前方,湧動的波濤中,一支海族軍隊的全貌越來越近了。

  不同顏色海苔編織而成的紋路清晰的幾面旗幟,在激烈的海風中,巍然不動,上面醒目的穿越了浪濤的皇冠三叉戟圖案格外的醒目。四五個象天神一般偉岸的班尼路鯨魚武士,不停地驅使著胯下的逆戟鯨,來回游弋著,嘴裡發出狂野的呼喝聲,指揮著整齊的編隊。他們手裡的鐵錨,在閃電中格外的刺眼。

  數十個全身紅色骨盔,腦袋上兩條長鬚的矮壯人影,分佈在方陣的四角,不停地交叉雙手,向天空作著詠歎,每一次詠歎,烏雲的滾動便更迅疾,閃電的呼嘯出現的次數也越頻急。

  在對方低沉但卻異常嘹亮的海螺號角聲中,劉震撼指揮著古德下了錨。

  「借你一件東西用用。」劉震撼從龜殼裡揪出了福格森.徐。

  不一會,「蓬萊號」船桅上升起了白旗,那是一件質地高貴的白色長袍改制的。

  急促的海水中,無數泛著銀光的背鰭「颼颼」掠過船邊,又折回方陣。

  一輛金色珊瑚做成的鑾車,被四條長達十刃的海龍拽著,衝出了海族的方陣。海龍的身上鋼鞭一樣的骨質環,在海水中時沒時現,管狀巨吻不停地噴出一串巨大的水汽,在空中紛紛洋洋地灑落。

  鑾車上,站著一個高大昂藏的男子,手裡一柄金色的三叉戟,全身上下金盔金甲,兩道毒辣的目光從盔甲上唯一的縫隙中只射出來,死死地盯住了站在舷首的劉震撼。

  海龍一聲巨大的嗥叫,金甲將收住了韁繩,揮了揮手中三叉戟,無數的銀色背鰭從海水中時沒時現,以令人咋舌的高速接近了「蓬萊號」。

  一道道波光閃過,無數的銀鱗躍水而出。青灰色的魚體長達三刃的長度,紡錘一樣流線型的身體上,一根長矛般的上頜異常的顯眼刺目,它們的背上擁有旗幟一般魚鰭,脫水之後,這些魚鰭在空中晃動出一陣類似翅膀撲騰的聲音,帶動著整個魚身,像離弦之箭,拉出視覺的殘影,直奔「蓬萊號」舷首上的劉震撼而來。

  它們的速度比閃電更快,它們的長矛狀上頜,在烏雲的掩映下,散發著死亡陰影的顏色。

  「箭魚!」古德驚呼了一聲,衝上前來想護住劉震撼。

  在箭魚的速度面前,任何的動作都只能是用緩慢來形容。古德甚至只完成出了一個跨步的動作,箭魚已經破空而至。每條箭魚在空中「潑喇喇」扭動了一下背鰭,掉換了一個角度,絲毫沒有突然轉圜的生澀,直接穿過了舷首的天空,又鑽入了漆黑翻滾的海浪中。

  赤裸裸的挑釁!

  天空的顏色徹底陰鬱了,彷彿一下子陷入了深邃的幽暗中。

  有細小的雨滴飄落,又被狂風捲走。

  古德和身後的熊貓武士們亮起了火把和風燈,這種風燈很奇怪,四角方,表面像是被紙糊的,但卻飄飄蕩蕩地地升上了天空,任由雨大風急,仍然固執而又遲緩地伸上了烏雲遍佈的天空。燈光雖然有點模糊,但還是在四周漆黑的海域拉開了一道燦爛的光帶。

  熊貓武士們站立在風中,火把「嘶拉拉」地被吹的忽明忽暗。

  海馬拉著的鑾車上的金甲將驅使著四條雄健的海馬,靠近了航船一箭之地。肆虐的巨浪撲到他的跟前,立刻溫順的像一條涓涓細流,劃開了一道水道,任由他從容地駛過。

  「海中的皇族人魚們,都是操控水元素的高手。」古德敦厚的臉上有一絲掩不住的擔心。

  金甲將從黃金一般的珊瑚鑾車上站了起來,劉震撼沒看到魚尾巴,他看到了一雙健壯有力的腿,上面是有著花紋繁雜雕刻的盔甲襯裙。

  金甲將用戲謔的眼神看著劉震撼,劉震撼也仔細端詳著他。

  金甲將揮了揮手中的三叉戟,一道金色的鱗光閃動,一條巨大的金槍魚破水而出,直射向桅桿上的白旗。

  一道美妙的弧線閃過,金槍魚的舵形巨尾在空中一陣猛烈的狂掃,居然真的射中高高在上的白旗,姿勢優美地挑著那件白色長袍,以緩慢的滯空動作墜向了漆黑的海水中。

  「忽」地一聲暴響,劉震撼搶過了一隻火把,刷地砸向了空中的金槍魚,一團紅星在夜空中紛亂灑落,就在這一瞬間,火星將原本黢黑的桅桿上照的一團禮花般燈火通明。

  「教教他們什麼才叫應有的禮貌!」劉震撼大喝一聲道。

  一支漁叉帶著無與倫比的力量,「咄」地一聲悶響,帶著鋒利倒鉤的三稜刺尖在金槍魚的眼睛裡一穿而過,又狠狠的紮在了桅桿上,叉尾的冷杉木在空中「嗡嗡」抖動著。

  順著木柄上新開出的血槽,「吱吱」的鮮血帶著尖嘯噴湧而出,霧狀的血水被風一吹,有的飄落在風帆上,有的飄落到海中。金槍魚痛苦而徒勞地扭動了幾下身軀,停止了動作,尾巴也軟軟地垂了下來。

  風中,金槍魚巨大尖銳的長吻上,一件白袍迎著風孤獨地翻捲。

  古德手裡是空的,那柄插在金槍魚魚目上的漁叉前一刻還屬於他。

  「日死你先熊扳扳!」古德對著大海裡的軍隊狂吼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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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en91lin
見習騎士 | 2009-5-24 13:30:11

第七章 倒霉的人質


  不知道我這張舊船票,何時才能再登上「蓬萊號」這艘破船。-----------老徐的眼眶濕潤了。
  *************************************************************************************

  古德的驍勇震驚了海族。

  「告訴我你們的名字!」短暫的沉默之後,金甲將厲聲呼喝道。

  他拉近了座輦和航船的距離,身後的軍隊也跟著推進了,整整數千人的編隊,鴉雀無聲,沉寂的讓人感到頭皮發炸。

  「比蒙王國天生靈魂歌者,卑微的龍祭祀,來自東方的旅人之船船長,李察.震撼.劉向您表達著自己最真誠的敬意!」劉震撼吐了口吐沫,隨風飄散開來,正好蒙了金甲將一頭一臉。

  「我是西雅海族的王子,西米裡安.波塞頓!比蒙祭祀,為什麼要擄掠我的妹妹,所有海族的驕傲,最美麗的花朵艾薇爾?快把她交出來!」王子西米裡安抄起了鑾車上一面箏形巨盾,用手裡的三叉戟敲擊著,聲如雷震。

  「交出來我就完了。」劉震撼「撲哧」一笑,用力摳了摳自己的鼻孔,鼻屎對著王子的順風方向彈了彈。

  「可惡的龍祭祀!」西米裡安暴跳如雷,「你這是在挑戰我的耐性嗎?」

  「王子殿下!」劉震撼說道:「我卑微的生命可以召喚比蒙祭祀生命魔法------星雲連鎖閃電。如果你希望令妹花朵一般美麗的容顏,在您的衝動之下轉瞬凋零,我倒是不怕玉石俱焚!」

  「說出你的條件!可惡的比蒙!」西米裡安抽打著煩躁不安的海龍,操控著鑾車改變了一個方向。

  「怎麼樣才能歸還我的妹妹!」西米裡安高聲問道。

  「我們是無辜的旅人!是你們的挑釁讓我們的尊嚴在壓制到底線之後才奮起反抗的!」劉震撼覺得這麼扯著嗓子喊,實在是累,用了捲了個喇叭花。

  「不要說這些題外話!我需要知道你的條件,是要黃金嗎?還是需要名貴的珍珠?講出來,比蒙龍祭祀!」西米裡安不耐煩地打斷了劉震撼的廢話。

  「我並不貪心,我只想回到我的故土,美麗的多瑙荒原,我需要你們不要擋住我們歸鄉的路途,讓我們這條破船,能早日回到故鄉。」劉震撼把喇叭花套在嘴上,大喊道。

  「不行!」西米裡安王子殿下揮動著手裡的三叉戟,「先放了我的妹妹艾薇爾,否則一切免談!」

  「您想怎麼著?」劉震撼拉下了臉,準備現出潑皮相了。

  「艾薇爾雖然是我和海族所有的珍寶,但在必要的時刻,我不會吝嗇犧牲她!可惡的比蒙,只要你不交還艾薇爾,下一刻,我讓你們全部給我妹妹陪葬!」西米裡安扯動著手裡的疆繩,焦躁不安在海面上馳騁著。

  歐比斯拉奇!比老子還無賴!劉震撼下巴差點落到海裡去。

  「我指著戰神坎帕斯對你發誓!我在回到多瑙大荒原之後,我一定會將您的妹妹毫髮無傷地歸還給您!看到我船首的卡帝樂撞角標誌了沒有?我們是信守承諾的種族!」劉震撼一臉的肅穆:「希望您不要因為一時的衝動,毀了艾薇爾公主的生命。」

  人魚王子在海上來回徘徊著,半天也沒回話,幾個明顯是智囊模樣的傢伙踏著波濤圍到了鑾車的旁邊。

  劉震撼悄悄問古德道:「你說這小子是不是冒牌的王子?我怎麼明明看到他有兩條腿?」

  「人魚在婚後,魚尾巴都會變成雙腿,但是如果出水到達地面的話,就會失去語言的能力。」古德晃悠了一下碩大的腦袋。

  「看不出你倒懂的挺多的。」劉震撼摸了摸古德的大脖子,呵呵一笑。

  「比蒙龍祭祀!」西米裡安殿下和自己的幕僚討論之後,語氣明顯柔和了一些:「您的建議我經過了慎重的考慮,但我有一個附加條件!否則我寧可用我手中的軍隊向你證明我們海族的驕傲!」

  「說!」劉震撼得意了。小樣!不怕你不答應,哥哥我拿戰神坎老大發誓蒙了又不止你一個。

  「祭祀對於戰神的忠誠,我們海族早在兩千年前已經得到了驗證!基於你是千古罕見的龍祭祀,能征服這麼高傲的種族,本身也代表了您的品格應該具備高貴和守信!」西米裡安王子說道:「我們需要一個同樣作為抵押的人質!不是不相信你高傲的品格!而是我們需要一個保證!」

  格老子!好狡猾的海族。古德悄悄咕噥了一句。

  「沒有如何問題!多嘴問一句,我的人質在海裡會不會被淹死?」劉震撼聞言大喜。

  「我們會用風暴撕裂者術士的結界來保護他不會被溺斃在水中,同時,我們會在你們的船隻靠岸時,公平地交換雙方的人質。」西米裡安王子說道。

  「沒問題!」劉震撼扯著嗓子一陣叫喚。

  「大人!我去做人質好了!」古德夯聲夯氣地站了出來。

  「誰讓你去了?」劉震撼白了他一眼,彎下腰把龜殼裡的福格森.徐拖了出來,單手捏著老徐的下頜往上一推,很隱蔽地就卸掉了他的下巴,徐老頭的雙手在空中茫然地揮舞著,就是說不出一句話來。

  「大人!」旁邊幾個熊貓武士眼眶中都閃動著不忍。

  「閉嘴!」劉震撼指著自己的鼻洞說道:「請記住!我現在才是船長!我有權決定這一切!」

  「方士是我們族中的最高權貴,這麼對待一位方士,是不公平的。」古德站了出來,「我自願去做人質。」

  「神經病!」劉震撼罵的他一臉吐沫:「又不是去了就回不來了!真是的!」

  「就這麼定了。」劉震撼把福格森.徐的拇指上很隱蔽地一抹,一隻血玉扳指又換了主人。

  「親愛的王子殿下!」劉震撼反手捏住了徐老頭的手,背在了身後,「我將我們船上前任船長,偉大的東方魔偶師,雲秦方士福格森.徐抵押給您作為人質怎麼樣?」

  「路易斯.菲高!」王子西米裡安大聲地叫道。

  一個打著厚厚繃帶的班尼路武士從方陣中帶著羞愧地走出。

  「看看這個人類!」王子用手裡三叉戟指著站在舷首上的福格森.徐,「他在這艘船上的地位如何?」

  打著繃帶的鯨魚武士用另外一隻完好的手搭了個涼蓬,仔細地端詳了徐老頭很久,一口咬定了:「就是他!用邪惡的法術召喚出兩個青銅巨人,扭斷了我的臂膀!就是他!一直和公主進行著交談!」

  徐老頭迎著風的臉頃刻間變青了。

  「閉嘴!路易斯.菲高爵士大人!你難道不認為你丟的人已經夠大了嗎?」王子怒言斥責著可憐的鯨魚武士,轉過頭對著舷首上傲然屹立的徐老頭微笑道:「偉大的東方魔法師!高貴的您可自願作為我們海族的人質?」

  福格森.徐小雞啄米一樣猛點頭。

  劉震撼掖在徐老頭背後的手鬆開了,指縫裡粘著一簇頭髮,他在老頭乾瘦的屁股上擦了擦。

  下回揪頭髮不能揪這麼重了。劉震撼心想。

  西米裡安王子也在獰笑,心想蠢笨的比蒙就是比蒙,連讓我指著海神尼普頓和安菲特裡忒發誓的居然都沒想的起來,就答應了我的請求。

  「接著!」劉震撼把福格森.徐扔向了海中的王子。

  他的臂力遠遠超出了王子能理解和想像的範疇,穿著內衣,被卸了下巴的福格森.徐,劃著一道漂亮的拋物線,居然飛出了半箭遠的距離,落在了王子的座駕前,激起了一團巨大的浪花,澆了王子殿下一頭一臉。

  「真不是有意的。」劉震撼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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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en91lin
見習騎士 | 2009-5-24 13:30:19

第八章 巧妙的推委和解釋


  劉震撼有點後悔把那個可惡的福格森.徐扔進大海中作為人質了。

  因為他失去了一個為自己辯駁的證人。

  凝玉的臉上罩著一層寒霜,艾薇爾穿著一件凝玉的白袍,整個眼圈都是紅腫的,兩條雪白的大腿從白色的袍子裡露了出來,看的劉震撼眼睛一陣發直。

  劉震撼又想起了令他終生難忘的那銷魂一刻。

  凝玉始終沒有說話,咬住了嘴唇,一串一串的眼淚順著臉頰滑落,背後晶瑩的蚌殼無聲地抖動。

  「無恥的比蒙!」艾薇爾顫抖著身子,卻再也說不出任何咒罵的話來。

  「你們信也好,不信也好,真的是福格森.徐下了春藥,我是個男人!你們讓我怎麼做?」劉震撼其實也非常不好意思,和不認識的女人發生關係,讓他自己也頗覺得尷尬。

  「方士大人怎麼會煉製那種卑鄙的藥,並且用在自己忠誠下屬的身上?」凝玉哽咽道:「我需要親口讓他證實!」

  「你這頭骯髒的豬!」艾薇爾臉上一片瑩亮,瑟瑟發抖的身體,把背後兩條窄細的縫抖的更大了,露出了潔白光滑的背-------那兩條縫是凝玉用來穿過蚌殼的。

  劉震撼看的喉嚨口一陣發乾,心裡又燃起了一股騰騰的烈火。

  「你們倆如果實在不能解氣,我也沒辦法!」劉震撼扭開了頭,強迫自己不再去想,不再去看:「其實我也是受害者,是你們把我按在地上,艾薇爾你用嘴......」

  「不准你再說!」美人魚跳了起來,小拳頭在劉震撼身上沒頭沒腦一陣亂捶,還沒習慣用腿去走路的她,一個踉蹌跌向了劉震撼的懷裡。

  「我不說,不說了...」劉震撼一把抱住了虛弱無力的艾薇爾,「我也是澄清事實而已......」

  艾薇爾的眼淚就像珍珠一樣,落在船艙的地板上,發出了一串「咯崩咯崩」的聲音,清脆的讓人心碎。

  「鮫人夜泣,淚化珍珠。」凝玉淒然一笑道。她自己也是淚流滿面,楚楚惹人憐。

  「這......不能全怪我吧?」劉震撼想為自己辯駁,卻又找不出詞,一向喜歡狡辯的他,今天徹底沒話說了。

  「徐大人呢?為什麼不來看看我們,看看他的傑作?」凝玉的眼睫毛睜的大大的,「他這麼處心積慮地討好你,應該得到他想得到的東西了吧?」

  她的目光落到了劉震撼的拇指上,那上面有只漂亮的血玉扳指。

  「交易!無恥的交易!」凝玉冷冷地站起身,語氣冰涼的就像雪山上飄來的聲音。

  「隨你們怎麼說!」劉震撼把艾薇爾精緻的小臉摟在了自己的懷裡,輕輕撫摩著她秀美的金色長髮:「我發誓,這件事我根本原先就不知道!而且我也表示了極大的憤慨!我已經把福格森.徐交給海族的王子作為人質了,也算為你們出了一口氣!」

  「我哥哥來了?」艾薇爾從溫暖的懷抱裡驚喜地揚起了頭,忽然醒悟過來了,厭惡地推開了劉震撼,細嫩的胳膊上起了一排痱子。

  「我就這麼討厭麼?」劉震撼一陣失落,心裡像被堵住了似的。

  「我不是討厭你!」艾薇爾蔚藍的眼睛裡全是恨意:「我希望海神將所有的詛咒都降臨在你的身上!我希望你永遠墮落在無底的地獄中,受那永世不滅的火燒灼!」

  「為什麼要把徐大人作為人質?」凝玉揚著嘴角看著劉震撼:「你怎麼可以這樣對待一個高貴的方士大人!」

  「高貴?」劉震撼冷笑道:「如果用下屬的貞操和生命,去謀求一個虛無縹緲的一己之私,也能稱作高貴,我多麼希望這種高貴能來得來一點!」

  凝玉咬緊了自己的唇,胸口劇烈起伏著。

  「這艘船上所有的一切,現在都屬於我了。福格森.徐指著東方最高的神和我一起發了誓,正因為這樣,你如果不相信,我可以帶你去找古德,他會為你說明一切。」劉震撼搖搖自己的頭,歎了一口氣:「說老實話,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來面對你們,但我必須來。凝玉,我希望你不要將美好的生命浪費在無聊的自殺上,我不會讓你死去的,你知道我有「心鎖戰歌」的互相分擔生命的能力,我保證只要我有一口氣在,我就不會眼睜睜看著你死!你和艾薇爾是我的第一個女人,我和海倫一起這麼久,你們仍然是我第一個女人!我是個粗俗的比蒙,我知道自己配不上你們......」

  凝玉和艾薇爾綴泣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如果不是這個意外,我想你們將來一定可以找個英俊的王子、貴族什麼的,快快樂樂過一輩子。」劉震撼繼續說道。

  綴泣聲變的響亮了。

  「但我李察是七尺男兒,做過什麼我都認了,但要為你們賠上性命作為謝罪,那是不可能的!這不是我們的錯,既不是你們的,也不是我的。這是貪婪帶給我們每個人的厄運!如果艾薇爾你們海族能夠寬容一點,不和這艘船上的人發生任何衝突,說不定也沒有今天這事,這就是命運!」劉震撼笑了,笑的有些勉強。

  哭聲更大了。

  「還有件事,我得告訴你們......」劉震撼咬了咬牙,把自己以前在南疆的青蔥歲月,後來又怎麼來到了這個世界,他慢慢的講著,渾然不知道時間已經過去了多久。

  慘烈的戰鬥在劉震撼口中就像敘說著一個發生在別人身上的故事,他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要講這些給這兩個相識不到兩天的女孩聽,反正就講了。

  哭泣的聲音停止住了。

  劉震撼講到了自己最後一眼看到哥哥時的情景,講到在貓耳洞裡一起彈著弦子,唱《貓耳洞》時的時光。他眼眶濕潤了,眼睛裡閃爍著真正男人才有的清澈淚光。

  這種淚光遠比真正的珍珠更加動人。

  兩個女孩被吸引住了,甚至忘記了抽泣。她們沒有想到一個看似簡單的匹格族獸人,居然有著如此複雜的過去。

  劉震撼講到了自己在胸罩島上和小狐狸發生的點點滴滴,枯燥的故事在他口中娓娓道來,飽含著別樣的深情。

  一雙小手從後面環抱住了劉震撼,熟悉的香氣沁入了劉震撼的鼻中。

  「無論你來自哪裡,你永遠都只是我的李察。」海倫從後面輕輕地吻著劉震撼的耳垂。

  「你醒了?」劉震撼擦了擦自己的眼淚,欣喜地說道。

  「我其實一直是咪咪糊糊的,聽到了你的故事,我就徹底醒了。」海倫的紅色卷髮繾綣地灑落在劉震撼的肩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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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en91lin
見習騎士 | 2009-5-24 13:30:29

本文最後由 ben91lin 於 2009-5-24 17:28 編輯

第九章 雙修領域結界


  「海倫!其實這些事我一直都想跟你說的,只是怎麼也找不到時機來開口。」劉震撼抿著嘴角,輕輕地貼著海倫嬌媚的臉蛋。

  「我從來都不去想你是誰,你能夠領悟比蒙的戰歌,你就是比蒙,你是戰神恩賜給我一個人的。」海倫抵住了劉震撼的額頭,深情地端詳著他的大臉:「別人眼裡,你也許長的並不英俊,但在我眼裡,你的堅毅,你永不言退的神情永遠是我心中最美的彩虹。為什麼不和她們講講你在海上漂流的那段時間裡,你都把最甜美的香瓜留給我,自己卻去吃那些瓜皮?為什麼不和她們講,在我即將要生病死去的時候,你用突然領悟的「心靈鎖鏈」戰歌挽救了我的生命?為什麼不講你那時痛苦而絕望的心情?你知道嗎,李察,我最後那一眼看到你淒楚的表情時,我就對著戰神發誓,如果有來生,你還將是我的唯一......」

  「有什麼大不了的,不就是一個來自異界的人,忽然變成了匹格了嘛......異界的魔獸不也經常來到我們的時空......」艾薇爾轉過了頭,不再看著劉震撼。她為自己聽得這麼入迷有點感到羞愧,兩隻腳不停的在地上拖來拖去。

  「別的我不想再多說了,事情已經發生了,我是頭頂著天腳踏著地的男人,我這輩子除了我討厭的人,就沒逼過別人干自己不願意幹的事。等這次回到多瑙荒原,只要我通過神廟的審核,做了比蒙祭祀,有了采邑和錢,你們想去哪兒,我隨便你們。如果你們不願意離開,我會對你們一輩子好,我會娶你們做老婆。」劉震撼說道:「我就不發誓了,我發誓的時候多數都是蒙人的。」

  「你還不是比蒙正式的祭祀?」凝玉和艾薇爾都驚訝的合不攏嘴了。

  「李察是天生的靈魂歌者,雖然還不是正式的祭祀,但已經擁有了權杖祭祀的戰歌實力!」海倫緊緊挽著劉震撼的胳膊,飽滿的胸脯挺的高高的,一臉的醋意,但有掩飾不住的驕傲。

  「我怎麼辦?」艾薇爾看著自己光潔雪白的兩條大腿,一陣茫然。

  「你哥哥來接你了,只要一回到陸地,我會將你交給他的。」劉震撼悵然道,不知道為什麼,他心裡對這個刁蠻任性,毫不講理的公主,在心裡也有了一份難以割捨的情愫,這種感情說不清道不明。

  美人魚的眼眶裡又蒙上了一層薄霧。

  「凝玉,回到比蒙王國,我找艘貿易商船,搭著你回澈桑大陸吧......」劉震撼輕輕地歎了口氣。

  一支纖細的素手輕輕地挽住了他另外一支粗壯的胳膊。

  「為什麼要離開你?」凝玉冷哼了一聲:「我還有臉回去嗎?既然潘塔武士和這艘船都作為代價交換了給你,我又怎麼能例外?違背誓言的事又豈是尊貴的幻術師能做出來的?」

  「呵呵......」小狐狸在一旁話裡有刺地說道:「我們比蒙有句俗話,叫嫁給一個契克因,就跟著一個契克因,嫁給一個道格,就隨著一個道格。」

  「海倫小姐,你多大了?」凝玉看著海倫。

  「十八歲了...不過得三年以後....」海倫被她看得一陣心虛。

  「李察,你呢?」凝玉看著劉震撼。

  「十九了,我這人比較老相,其實我年紀並不大。」劉震撼把下巴低了低,借此來掩飾自己茂密的鬍鬚。

  「那好,我比你們都大!從今天起,李察必須忘記所有發生的一切,好好的學習怎麼做好一個合格的比蒙祭祀,幻術師的丈夫都應該是最優秀的英雄和勇士!從今天起,你只能吃沒有發酵的麵餅,不允許喝帶有酒精的飲料,不允許親近女色,因為這些都能墮落你的靈魂!你必須用意志和精神磨練你的鬥志,讓勇氣和忠貞貫穿著你的靈魂!」凝玉絲毫不見了靦腆,一連串的「不允許」把劉震撼轟的七葷八素。

  「為什麼......」小狐狸漲紅了臉,大尾巴舞來舞去:「為什麼一定要聽你的...啊...」

  話音未落,小狐狸發現自己懷裡多了只醜陋而巨大的老鼠,嚇的跳到了劉震撼的懷裡,玩命地拍打著,老鼠劃過一道藍光,消失不見了。

  「就憑這個!」凝玉一聲冷哼,能洞穿靈魂的清澈眼神正視著劉震撼的眼睛。

  劉震撼傻乎乎地點了點頭。

  「很好!」凝玉點點頭。

  「你掐我一把。」劉震撼對著小狐狸說道。

  「為什麼?」

  「看看我是不是在做夢!」

  「啊--------」劉震撼慘叫一聲。

  「艾薇爾公主殿下,你呢?」凝玉看著癱坐在地上的美人魚。

  「我怎麼可能和這個醜陋的比蒙在一起!那樣我寧可墮入地獄的深淵!」艾薇爾極力蜷縮自己的雙腿,似乎想再變回那條動人的魚尾。

  「我支持你。」海倫不懷好意地鼓勵著美人魚。

  哼...艾薇爾背過了頭。

  「李察,讓我看看你的領域結界吧?不是說和美人魚一起共度良宵之後,就會得到溫柔的女海神安菲特裡忒的祝福嗎?」小狐狸故意苛黲著艾薇爾。

  「別看了,沒啥好看的。」劉震撼特別不好意思,他其實早在進房間談判之前就欣賞過了,當時在甲板上笑翻了一群熊貓。

  「一起看看嘛......」凝玉也嬌嗔地晃動著劉震撼的胳膊,這一晃,劉震撼覺得自己腿都打飄了。

  艾薇爾也瞪著劉震撼,有點期待。

  哎...小女孩就是小女孩...

  艾薇爾的好奇心足可以害死一隻貓,一隻熊貓。

  劉震撼凝聚了一下自己的心神,紅著臉,凝聚了一下心神,順應著他的感召,一個閃著夢幻般的淡藍色光澤的結界灑成一道半弧出現在他身前。充沛的水元素,由於地處海上,感應也加倍,結界真實得就像一面藍色的寶石鏡子。

  鏡子一樣的結界上一陣波動,一個美女從裡面緩緩而出,出現在所有人的面前,紅的誘人的魚尾巴,金色的秀髮,潮紅而精緻的臉蛋,還有被如雲金髮半遮半掩雪白挺拔的胸部。

  凝玉傻眼了,海倫傻眼了,劉震撼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

  艾薇爾發出了一聲聲嘶力竭的淒慘叫聲,尖細的聲波在狹小的空間震盪的每個人都頭暈眼花。

  這個結界中走出的美人魚赫然就是艾薇爾大小姐本人,虛幻和真實是如此的接近,幾乎分不出彼此。

  艾薇爾身上滾動過了一道藍色的光波,一陣若有若無的祝福吟唱,迴盪在房間裡,裊裊飄散。

  「是她的領域結界也開始「覺醒」了!」凝玉拉住了想走上前去的劉震撼。

  一道鏡面一樣的結界出現在艾薇爾的面前,夢幻般的藍光閃過,一個偉岸的人影漸漸清晰,健壯的身軀上,岩石一般的肌肉,茂密的胸毛,一條血色巨龍盤蜒欲飛。

  劉大官人劉震撼帶著水元素的蒸發,赫然出現。

  劉震撼頭皮一陣發麻欲裂,完全傻了。

  那個水元素組成的劉震撼劉大官人,全身不著一縷,胯下一根箭魚一般的長矛高高聳立,更誇張的是,劉震撼自己的領域結界中變幻出的人魚,正矮下身子,直對著這個水元素組成的劉震撼。

  猩紅的嘴唇湊了上去,生澀但愉悅地套弄著,清晰的表情深動而傳神地表達兩人極度快樂的感覺。

  「這......」劉震撼自己完全傻了,他做夢也沒想到是這麼個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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