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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en91lin
見習騎士 | 2009-5-24 18:05:12

第七卷 我家住在紅土高坡

第I章 老鄉見老鄉


  紅土高坡的窯洞裡有著一堆一堆的餘燼,還有吃剩的獸骨,骨頭已經泛白色。

  凝玉走了幾個窯洞,每個裡面都有這樣的痕跡,有一個窯洞裡還有幾堆雜亂乾燥的糞便。

  「卡魯!」凝玉叫過了食人魔奴隸問道:「這裡地處多瑙大荒原的內部了,你們食人魔部落和地精部落多不多?」

  「我們食人魔部落和地精們,都是遊牧飄蕩生活在荒原之上的。」卡魯晃著醜陋的大腦袋說道:「靠在荒原邊緣的,全是勢力比較小的部落,只有大型部落才擁有在荒原中心生活的資格,因為這裡沒有比蒙軍隊的定期清掃。」

  「是這樣啊......」凝玉咬住了嘴唇,擔心悄悄的泛上了她的心頭。熊貓和獒人們都出去伐木了,雖說只需要一夜時間就可以趕回來,但是天知道這個地方會不會突然蹦出一群荒原強盜來呢。

  「夫人!我們打掃窯洞時碰到了一群聚居的流浪的比蒙!」昆克族的首領,一個長著黑白條紋名叫加扎的臭鼬人慌慌張張地跑了過來:「這群流浪比蒙和我們發生了爭吵!快點過去吧!」

  「什麼?」凝玉心裡一跳,真是怕什麼來什麼,還沒到晚上呢,事情就來了。

  「我去看看!」艾薇爾彈指揮出了一道水箭,冷哼了一聲。

  「那群流浪比蒙太猖狂了!我們報出了李察大人的字號,居然毫不領情!」臭鼬人得意了。

  「不要說廢話!加扎!帶路。」凝玉打斷了這個臭鼬喋喋不休的自誇。

  臭鼬縮了縮腦袋,趕緊不敢再多嘴了,帶著躍躍欲試的食人魔和兩位老闆娘出了窯洞,沿著紅土高坡上的羊腸小道,來到了一個不大的窯洞前。

  已經有不少的臭鼬和刺蝟們圍在窯洞口了,這些臭鼬們一個一個插著腰,矮小的身子挺的筆直,大聲地罵著什麼。幾個半身人摻在裡面,掂著腳尖看熱鬧,一不小心碰到刺蝟人身上,被戳的哇哇直叫。

  「不要吵了!」艾薇爾威風凜凜地說道。她還真沒看出來,這幫臭鼬們吵起架來還真挺有氣勢的。

  看到老闆娘來了,臭鼬們和刺蝟們全部識相地讓開了一條道路。

  這個窯洞比起其他的窯洞好舒服多了,這個位置正朝南,秋日的和煦陽光照進了窯洞口,窯洞口還用青銅的古式頭盔栽了幾盆野薔薇花掛在了那裡,縷縷垂下青綠色籐蔓上開著白色的小花,形成了一個天然的門簾。

  窯洞口站著四個渾身碧綠皮膚的比蒙,身材瘦削,狹長的脖子上是狹長的腦袋,狹長的腦袋上是狹長的眼睛。

  他們都穿著破舊不堪的皮袍,每個人手裡都平端著兩把碧綠色的鋸齒大刀,身後髭起了兩面薄膜一樣豎起的旗幟。

  看他們這副穿戴,比起那天威瑟斯龐碰到的乞丐尚且不如,但氣勢上卻是截然兩樣的,他們的眼神非常獨特,那是一種看一眼就不會忘記的眼神,那是一種永不屈服的眼神。

  幾個比蒙本來的表情很嚴肅,一看到有兩個美麗的讓他們窒息的女子分開人群出現在這裡,身後還有一個肩膀上站著兩個小寵物的食人魔,巨大的反差讓他們都有點傻眼了。

  「有什麼話可以和我們說。」艾薇爾臉上凝著一層寒霜,眼光慢慢掃過了這群手持雙刀的流浪比蒙。

  「你們無權將我們趕走!我們在這裡生活了已經很久了!」對面的一個碧綠皮膚的比蒙開口了,很氣憤。

  這個碧綠皮膚的比蒙一開口,艾薇兒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翡冷翠領地範圍內五百里,全部屬於比蒙王國李察男爵治下!沒有人會趕你們走!」艾薇兒回頭怒視著加扎:「天下比蒙都是一家,為什麼要趕他們走?」

  昆克族的臭鼬人和海溝虹族的刺蝟人別看身材矮小,其實也是很好鬥的種族,不過他們的好鬥,完全不同於熊貓武士們那種好鬥。

  一路上,凝玉和艾薇兒已經看夠了。

  他們就喜歡煽風點火,吵吵架,往往噴了半天吐沫星子,也打不起來。

  猛人在哪裡都不多,這世界要是全是亡命之徒,日子就沒法混了。

  臭鼬和刺蝟們天生就屬於群膽,藉著泰戈皮扯大旗,仗著人多狐假虎威欺負欺負別人那種類型。

  這些附庸族其實倒也不是想趕這四個比蒙走,關鍵是那個窯洞采光好,又比較溫馨漂亮,這些傢伙想搶過來,拍拍老闆娘豪斯屁,誰知道一傢伙拍到了豪斯腿。

  看到老闆娘開口一頓呵斥,一群附庸族立刻全縮起了脖子,剛剛那種囂張氣焰頃刻間消失了。

  「閣下,請問你們是這裡的土著嗎?都是比蒙大家庭中的一員,我為我的附庸們打擾了你們先說聲對不起......」凝玉看了看這群不爭氣的附庸族們,歎了口氣,趕緊先向這幾個比蒙道歉。

  「小姐,請問您是我們比蒙哪一個種族的?」幾個膚色碧綠的古怪比蒙看到兩位美麗的耀眼的高貴女子非常和氣,頓時劍拔弩張的氣勢也緩和了。

  「回去幾個照看獸群。」凝玉對身後的附庸族說道,臭鼬們聳了聳肩膀,走開了。

  「我們的夫君大人,王國的匹格族戰爭祭祀李察將是這裡的領主,但我們倆並不是比蒙。放心吧!既然你們是比蒙,又不是奴隸,是沒有人可以趕你們走的。」艾薇兒外表雖然清秀,其實脾氣非常暴躁,她最看不慣的就是仗勢欺人。

  這個習慣是跟了劉震撼之後被老劉漸漸潛移默化的,以前的艾薇兒最愛幹的就是仗勢欺人。

  「這裡的窯洞很多,你們可以繼續生活在這裡。今天的事情只是一個誤會。」凝玉也知道翡冷翠有個一千人口的最低限制,當然要幫著挽留了。

  「由於翡冷翠這個封地已經屬於李察男爵了,所以,你們也將成為他的子民,接受他的管轄。」艾薇爾心裡暗暗一喜,趕緊跟在凝玉的話後面加上一個註解。

  凝玉和她相視一笑。

  「我去拿筆和紙,幫你們登記一下。」凝玉對幾位碧綠的比蒙點了點頭。

  「咳咳......」窯洞裡傳來了一陣陣的咳嗽聲,一個矮小圓胖的身體慢慢的從窯洞裡篤著方步,掀開了薔薇的花枝走了出來。

  「玳瑁族?」

  「文甲族?」

  美人魚和凝玉同時驚訝地看住了這個矮胖的人影,異口同聲地驚呼道。

  落山的陽光從紅土高坡的側面上映在了這個光溜溜的禿腦袋上,滿是皺褶的臉龐上,有一對寒光閃閃的小眼睛,他的背後是表面光滑,具有褐色和淡黃色相間血絲花紋殼子,一雙蹼一樣的腳掌。

  「導師!」窯洞口的幾個手持雙刀的碧綠人影都彎下了腰,謙恭地行禮。

  「沒想到,居然能在多瑙大荒原上碰到我們海族的同胞。」矮小圓胖的傢伙摸了摸自己幾根稀疏的鬍鬚,微笑道:「不錯,我是玳瑁族,也是遠東大陸口中的文甲族,玳瑁人安度蘭向美人魚貴夫人、摩韶族貴夫人問好。」

  凝玉和美人魚相視一眼。

  「我們玳瑁一族雖然人口稀少,但好歹也是水陸兩棲,反倒是我,對兩位夫人充滿了好奇呢。」玳瑁人安度蘭謙恭地彎下了腰,伸手示意請兩位夫人進入窯洞。

  同是海族的老鄉情結,讓兩位美女沒有絲毫猶豫,就隨著這位玳瑁老人進入了窯洞之中。

  這個窯洞並不大,凝玉和艾薇兒得彎著腰走,曲折的甬道上有幾個野羚的頭顱骨盛著獸油,照亮了裡面空間。一排排用木頭剜空之後做成的花盆裡,長著一簇簇新生的綠意,點綴著這個簡陋的窯洞。

  「我今年已經有四千多歲了。」玳瑁人安度蘭又咳嗽了兩聲,安排著兩位美麗的海族同胞坐到簡陋的木凳上。

  「模特族和玳瑁族的長壽,是任何一個種族都為之羨慕的。」凝玉和艾薇爾都肅然起敬了,這樣一個長者,打擾了他的安寧,實在不是一件體面的事。

  「呵呵......」玳瑁老人微笑著說道:「兩位小姑娘還真是風趣。生命其實一旦漫長,也會索然無味的。長壽給我的唯一收穫就是在漫長的歲月中,讓我漫遊了大半個世界。」

  「大半個世界嗎?」凝玉和艾薇爾又對視了一眼,吐了吐舌頭。

  「我去過遠東大陸!那還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玳瑁老人邊說邊指揮著那幾個渾身碧綠的比蒙去篝火架上燒得熱氣騰騰的鍋裡去舀水。

  篝火架上的這個鍋造型很別緻,泛著一股銅綠,兩邊還有垂下的飾簾,上面有古樸的鳥獸花紋。

  「多瑙荒原是上古神魔大戰的戰場,這是我從一個荒丘上揀來的,呵呵......」玳瑁人揚了揚手裡的牛角筒:「估計是哪位將軍的頭盔吧,被我用來做鍋和花盆了。」

  凝玉和艾薇爾微笑著接過了水杯。

  「當年我去遠東大陸途中,碰到了魔獸的襲擊,受了很嚴重的傷,你們知道的,我們玳瑁族都很遲緩,除了壽命長一點之外,幾乎沒有什麼其他傑出的能力了。」玳瑁老人撅著屁股也坐到了椅子上。

  果果大搖大擺地抱著小豬崽喀秋莎也進來了,洞子太小了,卡魯進不來,它們倆就自己進來了,直接跳到了桌子上,嗅著鼻子看著玳瑁老人。

  「兩個可愛的小東西。」玳瑁老人從身後的木箱子裡抖抖索索地摸索出了一些堅果,老臉笑開了花,遞給了果果。

  「是我們打擾了您的清修,長者。」凝玉和艾薇爾都不好意思地站了起來。

  「年輕人,不要緊的。」玳瑁老人擺擺手,招呼兩個人坐下來:「我是一個苦行僧人,不需要給予我過多的謙恭。」

  「苦行僧?」

  「是的。」玳瑁老人沉寂到了往事之中:「那還是我在遠東大陸那次遇險之後的事了,一位東方的苦行僧人救了我的命,從而也將我帶入到了這個高尚的殿堂之中,珍惜生命,是我們苦行僧人遵循的唯一法則。」

  「您為什麼會在這麼荒涼的地方修行呢?」凝玉有些感動了。

  「原本我也是在愛琴大陸的人類國度傳播教義的,但是人類國度的聖保羅教開始迫害我們僧侶,不得以,我和一些僧侶一起流浪到了比蒙的國度,這裡對信仰的自由,給了我們放飛自己心靈的翅膀。」

  「醫療技術是比蒙軍隊中最虛弱的一個環節,和僧侶的「禱言撫慰之光」相比,比蒙的巫醫根本無法滿足戰爭的需要。我想,對來到比蒙國度對苦行僧來說,應該是一個圓滿的結局。」凝玉摀住了手裡的杯子,暖了暖手。

  「我們是流浪的僧侶,危難之中需要伸出援手的,我們不會吝嗇我們唯一的能力。」安度蘭點了點頭:「不過來到多瑙荒原之後,我由於行動比較遲緩,食物也嚴重缺乏,我漸漸脫離了僧侶們的跋涉前進的隊伍,最後只能自己定居在這個紅土高坡上了。」

  「這些全是我的僧侶學徒。」玳瑁人安度蘭指著幾個將雙刀折疊回手臂上的五個碧綠皮膚的比蒙說道:「他們全是綠黨族螳螂人,比蒙王國之中最後一支蟲族比蒙。」

  「原來是綠黨一族。」凝玉恍然大悟地點了點頭,難怪渾身碧綠皮膚呢,原來是赫赫有名的蟲族比蒙綠黨人。

  綠黨族螳螂人是比蒙獸人戰士中天生的刀聖,最後一支碩果僅存的蟲族比蒙,歷來都是比蒙王國軍隊中的刀法教官。

  他們蛻化的翅膀就是氏族的圖騰,手腕上天生兩柄折疊骨質戰刀,刀法精湛,擅長潛行,來去如風。作為蟲族比蒙,雖然不能像普通獸人戰士那樣進入狂化,但是綠黨族高階刀聖,可以幻化出幾個的鏡像分身戰士,比起狂化毫不遜色。

  「我最近也在看《祭祀法典》中的記載,蟲族比蒙已經在一萬年前的神魔大戰就滅絕了,沒想到今天居然能看到惟一僅存的一支蟲族比蒙。」艾薇爾有點後怕地捏了捏凝玉的小手,剛剛那幫不知道天高地厚的臭鼬們幸虧只是吵架而已,沒有仗著人多勢眾貿然欺負這幫不起眼的螳螂,要不然一定死的很難看。

  「消失的有何止一個種族,戰爭是對智慧種族最大的傷害!」玳瑁長老捋了捋自己稀噓的鬍子,「比蒙一族原本是非常強盛的種族,甚至比蒙就是陸地種族的代名詞。但就因為戰爭的屠殺和破壞,燦爛的文明、悠久的歷史,全成了過眼雲煙。」

  「您是如此的長壽,想必一定經歷過這幾場戰爭吧?」艾薇兒非常好奇地問道。

  「除了神魔大戰之外,兩千年前海陸之戰和一千年前的海加爾戰役,我都有幸目睹了。無數傑出的種族,博得族比蒙鳥人、比蒙之中的水族比蒙,還有那唯一會飛的獸族華倫泊爾蝙蝠人...哎......」玳瑁長老歎了口氣。

  「綠黨一族據說目前人口也是非常稀少,而且每個螳螂人都是王國軍隊的刀法教官,為什麼您會一下子擁有四個僧侶學徒?軍隊為什麼徵召你們入伍?」凝玉問道。

  「螳螂族有一個奇怪的慣例,螳螂人新娘會在新婚之夜,吃掉自己新郎的腦袋,整個綠黨族經過漫長的消耗之後,人數銳減,早就接近了滅絕的邊緣。」玳瑁僧侶安度蘭歎息了一聲:「我的學徒們,正是懼怕自己種族那種新婚之夜被梟首的可怕慣例,全部逃出家門的,又哪敢接觸軍隊,去接受徵召?」

  「背棄自己的家族,據說後果是很嚴重的。」艾薇爾說道。

  「與生命相比,那種無謂的家族規定才是最大的原罪。」玳瑁長老的眼睛裡閃爍著智慧的光芒。

  「我贊成。我們會幫您保守這個秘密的。」凝玉笑了:「您既然這麼相信海族同胞,我們兩個海族晚輩也要對您這個德高望重的長者表示出一點點誠意。」

  「我們只能在荒涼的草原上度過餘生,不敢進入比蒙城市的範圍,擔心的就是被綠黨族或者官方知曉。既然兩位小姑娘和領主大人關係特殊,我這個老玳瑁就不得不賣出這張老臉了,本來我們還以為又要繼續流浪著尋找下一個停泊的地方,感謝海神尼普頓,讓我居然遇到了兩個老鄉。」玳瑁老人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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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en91lin
見習騎士 | 2009-5-24 18:05:28

第J章 雞肋幻術


  「不要緊的。」凝玉微笑著說道:「我們今後就做鄰居好了,正好我們缺乏足夠的巫醫,你們的出現會讓那位領主大人開心還來不及的。」

  「多瑙大荒原中心地帶有很多的食人魔和地精,比蒙王國應該不是不知道這個強盜氾濫的地帶;領主大人的封地在這裡,老實說,其實我很驚訝。」玳瑁人砸了砸癟嘴,意味深長地笑了笑。

  果果本來在吃堅果,聽到老玳瑁這麼說,立刻擂了擂小胸脯。

  「可愛的小東西。」玳瑁長老大笑,他覺得這個小東西還真有趣。

  小豬崽砸了砸嘴,不屑地吐了一個堅果殼子,圓滾滾的小屁股一扭,對住了那個燒水的銅盔,一張嘴噴出了一連串的水箭。

  「噹噹噹」一陣驟雨敲窗的聲音爆豆般響起,一個形式古雅的銅盔被打穿了無數洞洞眼眼,變成了一個四處冒水的大漏勺,澆得下面的篝火架撲哧撲哧冒著煙。

  「尼普頓在上!這是什麼魔獸啊!」老玳瑁從座位上緩緩站起來,一口漏風的缺牙齒暴露在空氣之中,半晌沒合攏。

  幾個站在他身後的綠黨螳螂僧侶的那雙狹長的眼睛也差點瞪爆了。

  「長老,我們的實力遠非這麼一點點哦。」凝玉調皮地對著這個長者擠了擠眼。

  其實凝玉心裡也在奇怪,喀秋莎今天怎麼反常了?沒要吮吸就發射連環魔法水箭?

  「你們一過桑干河,我們其實就站在高坡上就看到了。那些武士的確威猛!這個可愛的小東西又這麼厲害!我現在多少算是有點明白王國為什麼敢分派這個領地給這位神秘的領主大人了。」玳瑁長老眼睛盯住了小豬崽,一陣砸嘴:「真看不出,真看不出......」

  「長老,那你們是怎麼在強盜叢中生存下來的?綠黨一族雖然很厲害,但你們的人數太稀少了啊!」艾薇爾也有點想不明白。

  「我們珍惜生命,僧侶和牧師一樣,好歹能治療一些病痛,食人魔和地精們也是生命的一種,所以他們不會去對幾個無害的僧侶作出傷害的,尤其是能夠給予他們幫助的。」玳瑁長老「嘿嘿」笑著攤了攤手:「關鍵也是因為我們實在太窮了。」

  「和諧共存自然是最好了。」凝玉點頭表示贊同。

  玳瑁老人蔚然一笑,頻頻點頭。

  生活中總是充滿了諷刺和反差,這句話凝玉剛剛說出口,就給了善良的她一個不大不小的打擊。

  一個刺蝟人跌跌撞撞地衝進了窯洞,摔倒在了地上。

  「不好了!不好了!」刺蝟人在地上滾了個來回,灰頭土臉地站了起來,臉色煞白地指著洞外說道:「夫人!夫人!有一大群地精強盜們來搶掠我們的獸群了!」

  「笨蛋!」艾薇爾騰地站了起身,「昆克族加上你們海溝虹族整整兩百多人,怎麼害怕起一群和你們長的差不多大小的地精了?你們剛剛和綠黨螳螂吵架的本事哪去了?難道你們只有和別人吵架的本事嗎?」

  「可是這幫地精也有一百多個!」刺蝟人汗刷刷地淌了下來。

  「兩個打一個,還打不過嗎?卡魯呢?他一個人還打不過一百個地精嗎?」艾薇爾柳眉倒豎著。

  「卡魯這笨蛋打不過,逃跑了.....」刺蝟人胸口劇烈地起伏著。

  「什麼?」凝玉也站了起來:「卡魯他一個食人魔連一群地精也打不過?這個笨蛋!」

  「不是不是.....」刺蝟人緊張地嚥了口口水:「這幫地精全是熊地精!」

  「哦...坎帕斯...」凝玉覺得自己背後一陣發涼,一股寒氣冒了出來。

  正在和小豬崽分享堅果的果果的大耳朵豎了豎,停止了動作。

  小豬崽拱了拱自己的老大,鼻子裡發出了一聲不屑的哼哼。

  果果的爪子裡正撰著一個堅果,一擰,堅果碎了。

  凝玉和艾薇爾連和玳瑁長老安度蘭告別的時間也沒來得及,就趕緊衝出了窯洞,站在阡陌上往下看去,高坡下的紅土廣場上,一片淒慘的場景。

  足有一百多個長著熊臉,魁梧高大的熊地精揮動著手裡的釘頭棒子,大肆追殺著四處奔逃的刺蝟人和臭鼬人們,身高只有他們一半高度的矮小的比蒙獸人們驚聲尖叫著,互相撞倒,踩的人仰馬翻。

  童男們和刺蝟人首領正在帶著幾個勇敢的刺蝟戰士,藉著粗壯的紅土筍做著徒勞的抵抗,他們擲出的投槍刺進這些熊地精的胸口,被這些熊地精們毫不介意地就拔了出來,在舌頭上舔一舔血跡,隨手就扔到了地上。

  五十多個熊地精用合圍的方式,把一大群童男童女擠到了靠著高坡的一面。每個熊地精的臉上都閃爍著淫褻和貪婪的光芒。

  地精們對比蒙和人類的感情很複雜,漂泊流浪的他們嚮往比蒙和人類富足安定的生活。

  但人類堅固的城堡和勇猛的騎士讓他們望而卻步,而比蒙勇士的強悍更不是他們能夠抗衡,所以地精們只能靠做強盜滿足自己的願望,欺負落單的比蒙或者人類,是每個地精最樂意幹的事了。

  多瑙大荒原上很難得看到人類女子出現的,一下子有這麼多美麗的小女孩出現,這些熊地精們徹底興奮了。

  這裡的地精強盜遠遠不是當初在草原邊境線上遇到的那些矮小肥鼠怪一般的地精可以相提並論的了。荒原內部的地精強盜部落有著自己的地盤,他們的人數和實力就連強大的食人魔部落也要為之心中一凜。

  這些突然出現的熊地精高大而凶殘,動作敏捷。他們是所有類地精生物中的佼佼者,也是最強壯的。他們得名於像熊一樣的面部,雖然事實上他們並不擁有彼爾族那種天生神力,但是他們高達兩刃的身高和兩百多磅的體重,已經足以保證他們的力量足夠蠻橫。

  刺蝟人和臭鼬人在他們的釘頭棒下,只有血肉橫飛的份,根本組織不起有效的抵抗。片刻之間,紅土高坡前已經倒下了一大堆血肉模糊的人影,哀號和慘叫聲此起彼伏。紅土高坡上窯洞裡還有不少刺蝟人和臭鼬人,這時候的他們已經沒了剛剛和綠黨螳螂們吵架的勇氣,全部都畏畏縮縮地鑽回了窯洞,不敢伸頭再看。

  玀莎獸和肥羚群被另外五十幾個熊地精牢牢圈住了,有幾個熊地精還躥進了獸群中,一口咬住玀莎獸的吼管,大口大口地喝起了鮮血。

  「哦克!哦克!」所有的熊地精們舉起了手中的釘頭棒,興高采烈地呼號著。這場大豐收根本連像樣的抵抗也沒有遇到,所有的熊地精們都興奮了。

  至於這群隊伍為什麼會有人類和比矇混雜,熊地精們根本不屑去想,乾淨利落的勝利讓他們的血在沸騰,在燃燒。

  「可惡的生物!還不停下你們沾著鮮血的骯髒雙手!」艾薇爾站在高坡憤怒地看著下面淒慘的場景,一聲嬌叱。

  所有的熊地精們緩緩抬起了頭,混沌的目光就像是熊熊燃燒著的篝火中潑上了一杯熱辣的白蘭地酒,躥起不只有慾望,還有看不到邊的猥褻。

  呼拉拉地捲成一陣風,起碼十來個熊地精衝上了紅土高坡上的斜道,目標直指兩個漂亮的女孩。

  這些熊地精的手裡撰的釘頭棒子已經扔掉了,雙手不停地搓著,口水四滴,從四面八方包抄了過去,高坡下面的熊地精們也停止了對刺蝟人和臭鼬們的圍剿,駐足觀看了起來。

  輕佻狂妄的口哨此起彼伏著。

  跑的最快的一個熊地精是這幫地精中最強壯的一個,破舊不堪的皮甲中露出胸口一摞黑毛,長著一口黃板牙的大嘴裡,呼哧呼哧往外淌著涎。

  這個熊地精彷彿已經看到了自己將這兩個美女壓在身子下面輾轉大戰的情景了,胯下鼓起了高高的一堆。

  艾薇爾看到這一群如狼似虎的熊地精猛撲過來,海族特有的短促魔法吟唱立刻開動,一個最簡單的水系攻擊魔法箭瞬息間脫手而出。

  人魚小公主歷來養尊處優,在海中從來都是被捧在所有人的掌心,還從來沒有經歷過這種和敵人短兵相接的場面;從她開口吟唱魔法音節開始,這些熊地精已經衝上了高坡,她的水箭出手時,那個跑的最快的熊地精已經到了她面前五步遠的距離了。

  艾薇爾心中一慌,水箭居然打偏了,擦著這個熊地精的扁平的大臉,帶走了一蓬亂糟糟的頭髮。

  「魔法師!」這群狂奔而來想撈點油水著的熊地精都集體爆出了一聲驚呼,一個剎車,全都站住了。

  魔法師永遠都是任何種族的噩夢,談笑間召喚偉大的自然力量,就連最強橫的生物也要色變。雖然地精們還是第一次見識到傳說中的可怕魔法在自己面前展現,但他們還是一眼就看出了這個看似漂亮文弱的女孩原來就是泛大陸鼎鼎大名的魔法師。

  就算沒吃過玀莎獸肉,也是看過玀莎獸走路的。這點常識地精還是有的。

  被水箭差點射中的熊地精一個屁股墩坐到了地上,臉色蒼白。

  一聲吆喝,紅土高坡下面留守的熊地精們迅速地扔上了幾面做工粗糙的圓木盾,到底是職業強盜了,短暫的楞神之後,這些地精強盜們還是迅速地做出了反應,奔上高坡的幾個熊地精們手持圓木盾,小心翼翼地回頭又揀起了剛剛扔掉的釘頭大棒。

  魔法師雖然強大而可怕,但她身邊並沒有強大的武士追隨,這個發現讓原本心頭一涼的熊地精們又開始蠢蠢欲動起來,只是沒有剛剛那麼肆無忌憚了,高坡下面又跑上來十來個熊地精,加入了謹慎合圍的行列中。

  艾薇爾第一發水箭就沒有命中目標,這時候心裡也緊張的厲害,兩條修長的雙腿一個勁地打著飄。

  這些熊地精長的實在是太恐怖了,他們的臉就像是挨過重重的一棒子似的,從眉框到嘴,像月牙一樣有個巨大凹陷,四肢粗壯有力,惡毛叢生。

  艾薇爾緊張地吟唱著召喚咒語,牙齒互相撞擊的聲音和音節的詠唱一樣的清晰。

  一道光芒閃過,熊地精們發現四周多了一大群高大威猛,目光冷漠的俄勒芬巨象武士,手裡的冰冷閃耀的刀光頓時讓這座紅土高坡上寒氣逼人。

  所有的熊地精們倒抽了一口涼氣,登登登連退了幾步,扭頭就跑。

  地精們是最欺善怕惡的了,即使是身高馬大的熊地精也不例外,當敵人人數較少時,這些地精能爆發出超常的戰鬥力,但是一旦碰到數量較多的強大對手,這些地精們的第一反應肯定就是逃跑。

  如果只有兩三個俄勒芬戰士,這些熊地精或許還能依仗人數比較多,勉強硬著頭皮打一場,但是面對如此數量的巨象武士,熊地精們的勇氣就像沙漠中的雨水一樣,頃刻間消失了。

  熊地精們雖然不知道這些巨象武士為什麼會憑空出現,但是多年強盜養成的習慣還是讓他們第一時間做出了反應,有幾個殿後的熊地精們手裡的釘頭棒子脫手而出,砸向了這群巨象武士,其餘的熊地精們麻利地一窩蜂從紅土高坡上一躍而下。

  沒有一個地精相信自己的釘頭棒能給這些強大的俄勒芬武士會帶來什麼傷害,這麼做其實只是他們下意識的一個動作,用來給自己獲得一點逃逸的時間。

  所有的熊地精逃跑的心,在釘頭棒子擊中這些俄勒芬武士的身體時,頃刻間又化為了烏有。

  帶著勁風的釘頭棒子將這些俄勒芬武士一下子打成了虛幻的波紋。

  可怕的巨象武士居然消失了,和他們的神秘出現一樣,神秘地消失在了空氣之中。

  站在紅土高坡下的熊地精們本來都頭皮發炸,準備逃跑了,忽然出現了這麼一個結果,又讓他們準備轉身的動作頓住了,一個個面面相窺,嘰裡咕嚕討論了起來。

  那幾個殿後的熊地精不可置信地看著自己的雙手,傻了。

  有幾個逃跑的比較快的熊地精,漸漸地停下了腳步,疑惑地張望著,慢慢的又回來了。

  波紋再次閃過,消失的巨象武士又再次出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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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en91lin
見習騎士 | 2009-5-24 18:06:57

第K章 巨象過河


  卡魯的確倒霉到了極點。

  荒原上的強盜們,都各自劃分著自己的地盤,勢力弱小的只能在荒原上最危險的邊境線上遊蕩,打打秋風,還要應付時不時來自於比蒙軍隊的定期圍剿。

  荒原內部就不一樣了,漫長廣闊的大荒原就是最好的藏身之所,比蒙的獸人軍隊根本不可能有這個時間和精力,去清剿那麼大範圍的地精、食人魔,所以荒原內部的強盜象牛虻一樣孳生著,儼然把大荒原當成了自己的天堂。所以,荒原內部的地精和食人魔部落全是最驍勇最強壯的戰士構成的,像卡魯這樣身體衰弱和年紀比較大的荒原強盜,除了選擇自己識相的離開,等待他的命運只有被自己的同類殺死作為糧食一條道路。

  這幫熊地精強盜出現的時候,荒原上的枯草遮擋住了他們的後續部隊,卡魯只見到了作為前哨探路的兩個熊地精。

  這兩個熊地精明顯是繼承了荒原強盜的本性,一看到那麼多的「蘿莉」(PS:愛琴通用語中「幼女」的意思。),立刻眼睛都直了,口水從他們唇角邊的豁子裡嘩嘩地流了下來。

  熊地精的嘴角邊都有兩道垂直的豁口,常年有亮晶晶的痕跡在上面掛著,那是口水和鼻涕氾濫交織的產物,地精們只要看到自己垂涎的獵物都這副德行。

  大陸上所有生物的審美觀幾乎都是一致的,這點並不因為種族的不同而產生差距。

  這兩個熊地精從拂開荒草堆,大喇喇走出來的時候,腳下的紅土地上帶著一條滴答的白線。

  卡魯起先只以為這只是兩個遊蕩在荒原上的熊地精強盜,卡魯壯年的時候,也曾經和他們一樣,和自己的同伴組成大大小小的團伙,在荒原上飄來蕩去。

  和卡魯一樣,所有正在忙活收攏獸群的刺蝟牧人和臭鼬牧人,也同時看到了這兩個塊頭粗壯的熊地精,手裡的牧鞭滑落到了腳邊。

  比蒙之中,附庸族的弱小是顯而易見的, 面臨無法抗衡的強敵時,這些附庸族往往也是崩潰的最快的。這些弱小的種族根本無法上戰場,除了只能作為後勤之外,他們基本上沒有任何戰鬥勇氣。

  這些弱小的種族也是比蒙種族中接近滅絕邊緣的可憐蟲,即使是布爾族的牛頭人中的蝸牛,彼爾族熊人中拷拉熊,雖然身處於強力種族,但也都因為自己本身過於弱小,同樣不例外地人口越來越稀少。

  很奇怪的是,當出現在比他們更弱小的種族面前時,他們還是很樂意展示一下自己的勇猛。

  看著兩個熊地精手裡握著的巨大釘頭棒,這些刺蝟牧人和臭鼬們眼睛都斜吊成了鬥雞眼。好在只有兩個熊地精,醒悟過來的刺蝟牧人們執起了身邊的刺矛,一邊後退,一邊大聲叫喊著,希望能夠嚇唬住這兩個不懷好意的強盜。

  卡魯覺得這個時候是自己露臉的時候到了,自己雖然同時對付兩個熊地精有點吃虧,但是有這麼多的刺蝟和臭鼬在,卡魯覺得自己完全能打的贏這仗。

  這段時間卡魯的覺悟很高,自己的李察老爺和幾個老闆娘是那麼的強大,又擁有那麼強悍的熊貓武士和獒人戰士追隨,卡魯覺得無論如何也不能丟了這個粗腿。

  雖然手裡沒有趁手的大木棒,卡魯還是奮不顧身地揀起了身邊的一根枯樹幹衝了上去,前衝的腳步只跑了出了一半,卡魯的心就跌到了屁眼。

  漫長的荒草線上「悉悉索索」地被撥開了,一大群一大群穿著破爛皮甲,手裡拎著釘頭棒拿著粗糙盾牌的熊地精們絡繹不絕地從高高的荒草叢中走了出來。

  密密麻麻的熊地精們讓卡魯的腿脖子抽筋了。

  荒原上的地精部落能和食人魔劃地而治並存,本身已經代表了實力。

  兩個熊地精哨兵沒有留給卡魯開小差的機會,棒子掄出了「呼呼」的風聲,一下砸在了卡魯醜陋的腦袋上。

  撲哧一聲悶響,卡魯的腦袋上一左一右同時被砸出一道蹦開的豁口,卡魯立刻扔掉了自己手裡的枯樹幹,摀住了腦袋,他感覺自己頭忽然很發飄,耳朵裡像鑽進了一隻蜜蜂,「嗡嗡」作響,再也聽不見東西了。

  卡魯感覺捂著傷口的兩隻手指縫裡,除了有大塊大塊的東西往外湧著,還有一個東西特別的扎手。

  攤開手一看,滿佈藍色血跡的手掌裡,有一個木藜蒺。

  那是剛剛熊地精的釘頭棒砸過來時用力過猛給掄斷的。

  卡魯頓時崩潰了,扭過頭就跑,紅色鬆軟的土地上,拉下了一串長長的藍色血跡。

  沒跑多久卡魯就氣喘吁吁地站住了,熊地精沒有追來,卡魯知道他們肯定不會追的,那麼多的蘿莉和獸群,沒有地精強盜會願意追擊一個逃跑的食人魔的。

  卡魯摳起腳下的土,拍到了腦門上,好不容易止住了血。

  一陣茫然的發呆,冷冷的夜風漸漸吹乾了他臉上的血跡,卡魯從自己的頭髮上、臉上剝下了大塊大塊干結的血痂。

  「是去追上古德報信,還是自己逃命?」卡魯的腦子被冷風一激,總算醒了過來,開始考慮起這個嚴峻的問題。

  卡魯衡量再三後的決定還是自己逃命要緊。那麼多的熊地精,卡魯覺得就是古德他們回來,估計也沒戲。

  拖著疲憊的身軀,卡魯來到桑干河沿岸的時候已經天黑了,看著波光粼粼的桑干河,卡魯有點想哭,多不容易傍上的一個大人物啊,又從自己身邊滑掉了。

  這會估計紅土高坡那一定開著熊地精的淫樂大會吧。卡魯有點羨慕地回頭看了一眼,低頭搜索起了河岸,想尋找先前留下的籐船。

  巨大的月亮「香帕」躲進了厚厚的雲層,食人魔的眼神又是出了名的不濟,卡魯屈巴著眼尋找著渡河的籐船,不小心有幾次差點就滑到了水裡去了,食人魔怕水是出了名的,卡魯捂著自己的胸口,坐在了河堤上。

  走又走不掉,回去又不能回去,卡魯混沌不清的大眼睛裡吧嗒吧嗒地掉著眼淚,把面前的蘆葦都給打濕了。

  卡魯模糊的眼睛再抬起來時,寬闊的河面漸漸有一群黑點越來越近了。

  是船隻嗎?卡魯擦了擦眼睛,覺得似乎不大象。

  這些黑點在開闊的河面上越來越近了,隱約能聽到上面傳來的爽朗笑聲和談論聲,卡魯趴在了蘆葦叢中,嚇的一動也不敢動。

  荒原上,對於一個落單的食人魔來說,任何生物都將是他的敵人。

  泛著蒸騰水汽的桑干河,雖然處於冬歇期,但水勢依然很勁猛,雪山上融化的冰川之水,可以將任何船隻都沖得四處晃蕩。埋伏在蘆葦草叢中的卡魯發現,水中的那群黑點就像是巍然不動的磐石,無論水流如何在身邊歡騰著,仍舊是慢慢的前進著。

  月亮「香帕」悄悄的從雲層中露出一截臉蛋,天上的烏雲慢慢飄著,纏繞著月亮的清冷光芒。

  破開水面的「嘩啦啦」聲音越來越大了,卡魯悄悄的撥開了面前的蘆葦根,兩隻還閃著淚光的碩大眼睛暴睜著,連呼吸都忘記了。

  河面上有十幾頭巨大的野獸腦袋浮現著,一個個粗壯巨大的鼻子斜指著天空,寬闊的脊背上端坐著無數談笑著的強壯比蒙。

  一個猶如「香帕」一般明亮閃爍的巨大光圈,驅散了水波之上的迷霧,籠罩著他們。

  荒原的夜涼如水,尤其是桑干河還是冰川之水融化的,蒸騰的水汽中都帶著徹骨的寒冷,這些比蒙獸人卻袒露著自己寬闊的胸膛,談笑風生。

  水中行走的巨獸踏上越來越淺的灘塗河岸,龐大的身軀終於一點一點從水面上凸現。

  卡魯把手塞到了嘴裡,阻止著自己激烈打戰的牙齒。

  他看到了一群恐怖至極的巨型長毛象,超過五米的身軀上,批著厚厚的一層長毛,泛著銀光的水滴從它們滑不溜丟的毛髮上往下墜著,河岸上鬆軟的泥土被一踩就是一個巨大深陷的蹄印,看著長毛象嘴邊斜伸著的螺旋狀可怕門牙,卡魯幾乎休克了。

  這些長毛象距離卡魯起碼有十幾步遠,但卡魯已經完全感覺不到自己面前還有天空的存在了。

  巨型長毛象身上用木架搭著的鑾台上不時蹦下了一個個魁梧高大的人影,卡魯估計了一下,那些強壯的人影,起碼比他這個食人魔在體型上還要再粗壯一倍。

  老天!這些比蒙全是誰?就是俄勒芬戰士也沒這麼巨大的身形啊!卡魯急促地抽著涼氣,身子瑟瑟發抖著。

  「歐比斯拉奇!終於到這該死的地方了!」一聲響亮而粗魯的喝罵聲將卡魯出竅的靈魂又給拽了回來。

  一頭長毛象溫柔地曲下了多立克石柱一樣粗壯的腿,兩個人影從拽著長毛像風車一樣的耳朵,從它寬闊的鼻子上緩步而下。

  這兩個人影一個嬌小,一個強壯。

  卡魯的眼睛再也止不住噴薄的眼淚了,這個聲音簡直太熟悉了。

  以前是噩夢,現在,卡魯管這個聲音叫做天籟。

  「李察老爺......」卡魯帶著哭腔,一下子從蘆葦叢中站了起來,號啕大哭地叫喊著。

  一群高大的黑影立刻圍了過來,手裡的閃著月色反光的長刀讓卡魯的話頓時變成了半截。這些長刀太恐怖了,彎曲的刀身帶著可怕的弧度,映襯出的逼人寒氣頃刻間讓荒原上變成冰川。

  「我是卡魯啊!老爺!海倫夫人!我是卡魯啊!你們的食人魔奴隸卡魯!」卡魯跳著腳,爆發出了挨宰的玀莎獸一般的慘叫聲。

  圍過來的黑影們站住了,卡魯的胸口緊張地起伏著,賴在了地上,驚駭地看著面前的這一堆看不清面容的比蒙獸人。

  太強壯了!卡魯看著這些獸人的胳膊,又看了看自己的,他覺得自己就像是一隻跑到了鴕鳥堆裡的松雞。

  一道柔和的光線刺破了黑暗,劉震撼手舉夜明珠,出現了落魄卡魯的身邊。

  卡魯臉上的鮮血讓他瞇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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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en91lin
見習騎士 | 2009-5-24 18:07:17

第L章 王者歸來


  熊地精們強盜們中間幾個頭目一樣的人物,毛茸茸的腦袋湊到了一起,嘰裡咕嚕地用地精語討論著,說的手舞足蹈、口沫四濺。

  這個意外的發現讓地精們產生了意見上的分歧。

  不過至少有一點可以肯定,熊地精強盜們最初的那種害怕已經減弱了許多。

  又有一批熊地精小心翼翼地上了高坡,朝這幫巨象武士砸出了手中的大棒,扭頭就跑。

  和上次一樣,幻象再次消失,又再次出現。

  這群雕塑一般的巨象武士再也不能讓這些熊地精們感到害怕了,他們逃跑的念頭動搖了。

  僵持,漫長的僵持。

  熊地精們內部繼續著緊張的討論。

  篝火亮了起來,夜晚的月亮漸漸升上了天空,凝玉的心卻一點一點落到了谷底。

  幻化出的巨象武士還是那麼的冷漠,還是那麼的逼真,能走能動,但已經全然失去了應有的震懾力。

  經過數次重複試探之後,熊地精的頭目們終於達成了一致的意見,這些巨象武士只是魔法師的小伎倆,根本就是個嚇唬人的擺設。

  這個消息頒布之後,一陣歡呼從地精群中猛烈爆發,所有的熊地精們自信心膨脹到了極點,一隻隻肥碩的玀莎獸被拖出了獸群,宰殺之後在篝火上烤熟了,黑壓壓的熊地精們抹著嘴唇邊的油,再次踏上了紅土高坡的羊腸斜道。

  凝玉真是欲哭無淚了。

  幻術只具有威懾力,是從心底帶給敵人恐懼。但前提必須要有強大的力量環伺,才能保障完美的發揮,可是現在連一個武技超群的追隨者也沒有,一而再,再而三地發動幻術,只是讓這些原本吃不準的地精們在心裡證實自己的判斷,而根本不可能再有什麼震懾力了。

  艾薇爾再次發射著一束束水箭攢射,狙擊著這批蒼蠅一般圍過來的地精強盜,有備而來的熊地精們手中的圓木盾牌發揮了作用,做工粗糙,但厚實無比的圓木盾被道道水箭撞開了蜘蛛網一般的裂縫,卻始終沒有威力能夠穿透盾牌。雖然有幾個倒霉的地精也被水箭射中,倒在了地上,但這種損失根本沒有達到讓地精強盜們崩潰的那種程度。

  水系攻擊魔法在各系魔法中,相對而言,原本就是威力最差勁的一種。

  水系的大型攻擊魔法,按照艾薇爾目前的水平,必須通過魔法卷軸才能召喚。有點抑制不住驚慌失措的她,竭盡全力好不容易召喚出了一個水元素戰士,還沒來得及發動攻擊就被熊地精們雨點一般砸出的大棒淹沒了。不是她的「雙修結界」有物理抵抗的能力,這輪棒雨紛飛中,凝玉和她或許都要遭殃。

  艾薇爾這才明白過來,以前自己和手下的魔鯊伺衛們演練魔法攻擊時,獲得的勝利包含了多麼大的水分。

  驕蠻任性的她第一次後悔自己為什麼平時不好好修煉魔力了。

  呼吸急促的艾薇爾緊張地看著凝玉,眼角的餘光讓她清楚地看到,四周的熊地精們撐著圓木盾漸漸地在逼近著。

  凝玉的呼吸同樣壓抑而沉重,額角上有悄悄流下的汗珠。

  她們倆的表情清晰地被這些地精強盜們看在了眼裡。

  原來魔法師也沒有想像中那麼厲害!熊地精們再次沸騰了。

  凝玉和艾薇爾的雙手緊緊握到了一起,兩個人都感覺到彼此的手心汗出的厲害。

  熊地精們用慣用的合圍戰術,通過紅土高坡上的阡陌,從上到下,將兩個美女的退路都擋住了,不是對那幫雕塑般的巨象武士心裡還略微隱藏著一點點的忌憚的話,這批熊地精老早就衝過來了。

  有幾個熊地精揮舞中手中的釘頭棒,拿著火把衝進了旁邊的窯洞裡,窯洞裡頓時傳來了一陣陣的慘呼聲和沉悶的倒地聲。

  看到這群熊地精們一步一步逼近了,艾薇爾覺得自己連再次發出水箭的勇氣也提不起來了。

  「艾薇爾...你就用水箭殺了我吧!」凝玉的美麗眼眸中也開始閃爍著絕望了。

  「為..什..麼..」人魚的牙關也撞擊的厲害,一張俏臉上完全沒有了血色,迷人的金髮上寫滿了惶恐。

  「你難道想讓這些骯髒的地精玷污你嗎?」凝玉淒涼地一笑,眼眶濕潤了。

  她開始想起了劉震撼,不可遏制地想起。

  「不行!」艾薇爾揮手射出了一束水箭,再次擊倒了一位熊地精,果斷地拒絕了凝玉的建議。

  果果和小豬崽喀秋莎,兩個小畜生嘴裡都叼著半截沒有點燃的雪茄,從凝玉和艾薇爾的腿邊硬擠了出來,大搖大擺地站在了對壘的陣前。

  果果順手還在地上揀起了一根釘頭棒,碩大的棒身和它的身體很不協調地對稱著。

  小豬崽搖頭晃腦地哼哼著,緊緊地咬著嘴裡的雪茄屁股,小尾巴一圈一圈地愜意搖動著,回頭看著兩個美女,小嘴巴一掀一掀的,作了個吮吸的動作。

  喀秋莎胖乎乎的臉蛋上全是趁人之危的詭秘笑容。

  果果抗著碩大的釘頭棒子,小爪子也指了指自己的鼻子,粉僕僕的小嘴也做了吮吸的動作,一臉的要挾。

  凝玉和艾薇兒看到這兩個小畜生出來,先是一喜,再一看它們倆的表情,差點沒暈過去。

  在一群熊地精強盜虎視眈眈的環伺之下,給它們倆餵奶,不管是凝玉還是艾薇兒,不要說做了,就連想想都會臉紅。

  這邊是自家人在談條件,熊地精強盜可沒閒著。

  一位打前鋒的熊地精冷哼了一聲,掄起了手中的棒子,狠狠的砸向了這兩個無知的小畜生。

  虎虎生風的釘頭棒帶著刺耳的破空聲,準備用兩個幼小的生命裝扮它的棒身。

  一道綠色的身影敏捷地跳了出來,就地一個翻滾,兩柄交叉的鋸齒大刀架住了一記勢大力沉的怒砸。

  沒有等這個熊地精清醒過來這是怎麼一回事,這兩柄鋸齒雙刀已經沿著釘頭棒身削了上去,棒頭上的釘子,帶著「錚錚」聲脆響,一連串被剮飛;熊地精強盜一聲淒厲的慘叫,握著釘頭棒的兩隻粗毛叢生的手掌也被削飛了一半。

  綠色的刀光再次閃過,熊地精的慘叫硬生生地頓住了,他的喉嚨管已經被兩抹閃電般的刀光砍成了兩截,黑色的污濁血液一下字躥起了老高。

  旁邊的五個熊地精強盜早在果果拖著大棒子上前的時候,已經圍了過來,現在吸引力全被這個綠色的人影牽制住了,一聲狂嚎,大踏步上前,掄起了手中的釘頭棒,狠狠的砸向了這個突然蹦出的傢伙。

  這道綠色的人影裹著兩把鋸齒大刀,毫不畏懼地迎上了這幾根釘頭大棒,鋸齒大刀在和釘頭棒相撞的瞬間,攸地折疊到了手腕內側,輕巧地避開了硬碰硬的撞擊,綠色人影一個敏捷的騰躍翻滾,半跪到了棒子揮空後一個趔趄的地精強盜們跟前。

  刷地一聲暴響,兩柄鋸齒大刀又猛地從他的手腕上彈開。

  綠色的刀光猶如閃電,再次乍現。

  「碰」地一聲巨響,五個熊地精強盜仰天倒下了,身子還在微微抽搐著,每個人肚腹上都有一個巨大的豁口,颼颼地往外飆著鮮血。

  綠色的人影站住了,月光下,他的後背上展著兩片薄膜一樣的旗幟,上面有黑色的圓形斑點。

  「綠黨族!」凝玉驚呼道。

  第一個被斬開了吼管的熊地精居然還沒有倒下,兀自捂著自己的喉嚨打著晃步,污濁鮮血從他已經已經砍成斷茬的手掌縫吱吱地往外飛濺,混沌的大眼睛裡滿是不可置信。

  碧綠刀光再次閃過,一刀橫斬,將這個身材粗壯的熊地精砍了就地一個旋轉,又是一刀,熊地精的後腦勺延伸到背部出現了一個巨大可怕傷口。

  顱骨被砍破的那種悶響讓所有人都打了一個情不自禁的冷戰。

  這位可憐的熊地精的後腦上一縷毛髮先落了下來,然後整個身體也撲倒了。

  螳螂苦行僧的兩柄鋸齒大刀又刷地一聲折回了手腕,鮮血和白色的腦漿從他的胳膊上一滴一滴地流了下來,滲到了紅土上。

  「我雖然熱愛生命,但我也是比蒙!」螳螂苦行僧聚著雙眉,比刀鋒還要冰冷的眼神一一掃過了正在緩緩後退的熊地精強盜們。

  太厲害了!幾道碧綠刀光閃過,已經倒下了五位部落中最驍勇善戰的勇士,總共只用了五刀!其中有三刀還是在一個地精勇士身上砍的。

  靠他最近的熊地精們驚駭地躲避著這位螳螂刀手的目光,手腳一陣冰涼。

  他們還是第一次知道,原來這幾個可憐的比蒙苦行僧居然是深藏不露的高手!

  阡陌上的窯洞口出現了三個和他一模一樣的螳螂比蒙,每個人的眼睛裡都有壓抑著的怒火和憤怒,他們的胳膊內側都滴答著某些液體。

  他們的身後是一群矮小的身影在探頭探腦。剛剛進入窯洞的熊地精顯然也遭受同樣悲慘的命運了。

  「不用怕!」一位地精頭目站了出來,一把推開了身邊的地精。

  「他們才幾個比蒙而已!俄勒芬武士又是幻象!」地精頭目咆哮著給邊上有點膽怯氣餒的熊地精們鼓著勁:「我們有一百八十個勇士!不搶下他們,這塊肥肉說不定就給別的部落搶去了!」

  「看看他們,多少漂亮的女人啊!看看!這都是你們的!」地精頭目的話顯然這一句比較有鼓動性,一出口之後,緩過神的熊地精們紛紛「哦克哦克」地嚎叫著,逼近了這幾個螳螂刀手。

  原來在高坡下看守著俘虜的熊地精們也分出了一半人,拎著釘頭棒衝上了紅土高坡。

  上百個熊地精的身體將紅土高坡上的阡陌壓的「嘩啦啦」不時往下墜著土坷拉,熊地精們的臉上帶著獰笑,繼續用合圍的方式緩緩逼近了五個螳螂族刀手。

  綠黨族螳螂人的刀法雖然很精湛,但是對付大規模的群戰,刀法再厲害也是沒用的,熊地精們的數量實在是太多了。

  螳螂人們被逼退到了凝玉和艾薇爾的身邊。

  紅土高坡上的熊地精們忽然發現,這幾個比蒙身材雖然瘦削,可是戰鬥力卻實在是強悍的過分。

  地精們眼中,除了幾個超猛的比蒙種族能叫出名字之外,其他的比蒙在他們眼裡都是沒有區別的。

  但他們怎麼也想不通,面對這麼多的敵人,這幾個隱居這裡的比蒙僧侶居然還能有這麼強大的戰意。

  他媽的,真看不出來!好幾個熊地精都在肚子裡拚命嘀咕著。他們之中也有人以前曾經找過這幾個隱居在這裡的比蒙苦行僧治過傷,這些比蒙苦行僧的和藹和貧窮讓他們記憶猶新。

  合圍完成之後,僧侶和兩個大美女被他們逼到了一個斜坡之上,就像攢成一團的葡萄串。四面夾擊的熊地精們棍棒齊下,這些螳螂苦行僧楞是硬接硬抗,抵擋住了第一撥的攻擊,他們匹練一般的刀光無孔不入,熊地精們又倒下了好幾個,都是腦袋和脖子上的要害中刀,一刀斃命。

  其中有一個是腦殼砸扁了,臉上滿是雜面星一般的孔洞,咕嘟咕嘟往外冒著鮮血。

  很多熊地精都看見了,這個倒霉的同伴正是被那個肥胖癡蠢的霜雪皮丘獸拿著釘頭棒子一下掄中了面門,吭都沒吭一聲就被砸進了塵埃之中。

  熊地精強盜們的注意力完全被這個神力驚人的蹩腳魔獸吸引住了,這個霜雪皮丘獸讓他們感覺到了比綠黨螳螂們更大的威脅。

  不過熊地精們無賴式的群毆也收到效果,這波攻擊讓四個綠黨族苦行僧也落下了很重的傷痕,他們的雙刀雖然如同蒼鷹的翼,地獄黑龍的角,但仍然無法遮擋住漫天飛舞的釘頭大棒。

  四個螳螂人或多或少都被釘頭棒子給掃中了,按照他們的身手原本不應該這麼被動的,但是被合圍之後,要保護後面的兩個女孩,騰挪躲閃的空間已經沒有了,只能憑著死力氣硬抗著。

  綠黨族苦行僧中受傷最重的一個是被釘頭棒子掃到了腰,這個螳螂苦行僧單手捂著腰眼,血泊泊地順著他的手指溢了出來,胳膊上的鋸齒大刀上,自己的血和敵人的血混在了一起滴落。

  艾薇爾已經累的再也發射不出有攻擊威力的水系魔法箭了,勉強射出的幾支水箭稀疏而無力,被熊地精用手裡的釘頭棒輕易就揮散了。凝玉攙扶著她幾乎脫力的胳膊,兩個人互相對視了一眼,慘然一笑。

  魔法師最大的作用就是發射威力巨大的魔法,但是沒有足夠的施法時間和魔法卷軸,這一切都是空談。現在好不容易出現了幾個武技出眾的螳螂刀聖出來護衛,但是自己的魔力卻告罄了,艾薇爾覺得自己的運氣真是背極了。

  喀秋莎用嘴死死拽著凝玉的裙角,撒潑耍賴一般撅著嘴,凝玉真有種要掐死這小畜生的衝動了。

  狡猾的熊地精們不再進攻了,拎著大棒子,走馬燈一樣轉來轉去,時不時跳過來打上一棒。

  果果雖然力大無窮,但也只能護著凝玉和艾薇兒,喀秋莎還是那副不給餵奶就不幫忙的「死匹格不怕開水燙」的無賴造型,根本不幫忙。

  四個綠黨族刀聖被逼只能用最不擅長的硬接硬抗,和熊地精們又過了幾招。

  熊地精們的詭計收到了效果,那位受傷最重的螳螂苦行僧先是雙腿打顫,最後終於失血過多,腿一軟半跪到了地上,碧綠的鋸齒大刀插在了紅土上,勉強支撐著沒倒下去。

  熊地精們全都「桀桀」怪笑了起來。

  勝利的曙光看來是不遠了,兩個超級大美女緊張起伏的飽滿酥胸讓所有的熊地精們眼睛都睜到了極致。

  四個螳螂的眼神雖然還是那麼的孤獨冷漠,不過已經這層冷漠之中已經染上了深深的絕望。

  十柄鋸齒大刀上面的血跡還沒有來得及乾燥,就又從他們的手臂上彈開了。

  果果又不合時宜地拉了拉凝玉的裙角,指了指小豬,又指了指自己,還是一臉的不死心,小嘴繼續「吧唧吧唧」地做了個吮吸的動作。

  「兩個小寶貝,聽我的話,把這些強盜收拾了,我給你做個好看的玩具!」凝玉急瘋了。

  小豬崽和果果同時搖頭。

  「兩個小畜生!」艾薇兒罵道。

  一片烏雲遮住了月亮,荒原上的風更猛烈了,紅土高坡上的狗尾巴草被吹的一陣低伏。

  叼著雪茄煙的劉震撼瞇縫著眼,摟著海倫,挾著一股寒氣赫然出現在大荒原上。

  他的身後,是那位頭破血流,血跡斑斑的食人魔奴隸卡魯和一群掩藏在黑暗之中的巨大身影。
引言 使用道具
ben91lin
見習騎士 | 2009-5-24 18:09:52

第八卷 強盜總督

NO1: 掃射


  遠處的草叢裡忽然騰起了一群夜鷓鴣撲扇翅膀的聲音,這個異樣的情況立刻將這群職業強盜們逐漸安靜了。
  熊地精們都沒有穿鞋子的習慣,紅土高坡下留守看押俘虜的熊地精們忽然感覺到了由地面到腳趾,傳來了一陣輕微而不易覺察的震顫,都是多瑙大荒原的慣匪了,立刻有幾個熊地精伏到了地上,毛茸茸的耳朵湊到了草根上,仔細地聽了聽動靜。

  有一個老練的熊地精吐了口吐沫在手指上,用手捻了捻,站起身對著高坡上的地精首領高聲喊道:「頭!東邊來人了,腳步聽不出究竟有多少人!好像是帶著大地獺一樣沉重體型的巨獸!」

  「他媽的!趕快動手!」熊地精首領晃著手裡的青銅大斧高聲喝罵道:「一定是別的地精部落知道這裡有肥羊了!趕過來想分一杯羹!媽的!這裡除了剃刀山地精部落,誰也沒飼養大地獺一樣大型戰獸的!我們趕快動手啊!能搶多少搶多少!」

  原本聽說東邊有人來,凝玉和艾薇爾的臉上還一喜,以為是古德和貝拉米帶著伺衛們回來馳援了,可是一聽這個熊地精首領一說這話,剛剛微微一暖的心又立刻變成了冰陀陀。

  大地獺是一種體形巨大的穴居野獸,平時生活在地下的深坑裡,雖然不會魔法,但是他們比起地行龍也不遜色的強悍力量,根本就是任何生物的噩夢。地精們一向喜歡給強大的生物提供食物,不用說了,這個大地獺一定就是另外一個地精強盜部落豢養的幫兇了。

  面前的這幫熊地精已經夠厲害的了,再來一個連這些熊地精也忌憚的地精強盜部落,不是雪上加霜麼。

  「哦克!」高坡下面的熊地精們聽到首領的召喚,立刻又有一部分站了起來準備響應號召,揮舞著手中的釘頭棒子準備往上衝了。

  他們剛燃燒起的血性被一個忽如其來的小插曲給打斷了。

  一個笆斗大的岩石從夜風輕拂的荒草中陡然間飛了出來,砸中了一個叫囂的最厲害的熊地精的胸口,一聲肋骨斷裂的脆響,這個熊地精的胸口彎成了軟綿綿的,一頭栽倒在了地上的篝火堆上,火苗先是一暗,登時燎著了這個熊地精的體毛,火焰滾出濃濃的黑煙,一下子騰高了。

  這個熊地精在火上燒的淒聲慘叫著,卻怎麼也動不了,任由火苗舔著他強壯的身子,一股焦臭味擴散開來,火勢忽明忽暗,嘶拉嘶拉的沸騰聲不停地傳來。

  所有準備衝上高坡參加圍剿的熊地精們呆住了,他們背對著荒原,沒看到那塊石頭砸過來,就是一回頭看到一個夥伴倒在了火堆上在嚎叫著。

  有幾個熊地精立刻上去踢飛了火堆裡的柴禾,七手八腳把這個倒霉的傢伙拖了出來,說來也怪,在火堆上烤著他倒叫的厲害,一拖出來,反倒氣絕了。

  幾個熊地精不敢置信地看著這個倒霉的同伴,眼睛瞪圓了。

  這個熊地精結實的胸肌被整個撞塌陷了,幾根斷裂的肋骨斜刺出了胸口,被篝火燎成了烏黑,腰部有一個漲裂的豁口,草木灰滿佈的豁口中流淌著大塊大塊的東西。

  就在熊地精們腦子空白的這一剎那,荒草忽然變成了破開的波浪,大踏步走出了十幾個身材雄偉的比蒙。

  這些比蒙獸人都剃著一水熠熠生輝的光頭,嘴角上的鬍鬚編成了辮子一樣,垂到了大敞著的胸口,赤裸的胳膊上全是岩石一般虯結的狂猛肌肉,上面滿是新剃的毛茬,泛著一溜青光。

  他們的鼻子粗壯而耷拉著,華麗獸皮下露著的兩條腿粗的就像荒原之中上古遺留的石柱,他們手裡人手一柄長長的象牙磨製的利刃,看上去還帶著些許刮痕缺口,磨製的也並不是很鋒利的象牙長刀,在夜色中卻散發著令熊地精強盜脊背抽筋的涼氣。

  「是俄勒芬武士!!!!」有一個膽小的熊地精幾乎是聲帶炸裂一般,扯著喉嚨尖叫道。

  「怕什麼!不知道是這兩個魔法師小妞弄出來的幻象嗎!」有一個老練的熊地精一個腦兜打斷了這個不成器的夥伴的吶喊,話雖如此,不知道為什麼,他心裡這會也有點揣揣。

  這句話讓差點炸窩的熊地精們又釋然了,腦子不大靈光的他們,恍然想起了剛開始時曾經遭遇過的俄勒芬武士幻象。

  劉震撼叼著半截跟在身邊很多天卻一直沒有點燃的雪茄,摟著海倫的細腰,從這幫剃光了長毛的猛犸大力士士們身邊走了出來。

  熊地精強盜們眼睛頓時亮了,海倫的美麗妖嬈比起剛剛那兩個美女更加的具有吸引力,她的眼睛是會勾魂的。

  滿腦袋血漬的卡魯也出現了,這時候的卡魯威風八面,得意洋洋。他在地精群中尋找著打破自己腦袋的兩個傢伙,地精們長的都很像,不大好辨認,卡魯的目光巡視了半天也沒能找到。

  「李察!趕快來救我們!」艾薇爾和凝玉喜極而泣,同時高聲尖叫了起來。

  果果和小豬崽互相翻了翻白眼,果果聳了聳肩膀,大耳朵垂了下來,歎了口氣。

  熊地精強盜們還不明白自己將面臨著什麼樣的下場,相視一個獰笑,拎起了手中的釘頭棒湊近了剛來的這群人,目光邪惡。

  猛犸力士們一言不發地熄滅了周圍的火堆,火是俄勒芬一族最最討厭的東西了,猛犸力士們覺得火光很礙眼。

  他們熄滅火堆的方式很獨特,一把揪起身邊湊近的熊地精,一拳打在他們肚子上,隨手就扔到了篝火旁,他們幹的很快,一陣風,所有的篝火堆旁都趴滿了好幾個咳血的熊地精,大口大口的血塊從喉嚨口開閘放水一般撲在了火堆上。

  火苗被鮮血很快澆的黯淡了,有一股甜腥味道瀰漫著。

  熊地精們不是不想反抗,而是反抗不了,一種不屬於他們能夠想像的力量擊潰了他們的身體機能。

  熊地精們忽然意識到了一個嚴重的問題,這幫俄勒芬武士居然不是殘象,也不是幻影,他們是活生生的,這個大陸上最強大的武士!

  每一個熊地精的背後頃刻間都潮濕了,豆大的汗珠刷刷地冒了出來。像

  「歡迎來到翡冷翠做客。」劉震撼湊到了一堆尚未熄滅的火堆旁,點著了自己唇邊的雪茄,向這一大群已經完全不知所措的熊地精們躬身行了一個貴族禮節。

  紅土高坡上的熊地精們這才注意到高坡下面,荒蕪的紅土高坡四周,正逼近著一個個巨大的野獸身影,有幾個腦子轉的快,臨陣脫逃的熊地精強盜剛鑽進草叢就遇上了它們,這些巨獸只揮動了一下它們的長鼻子,逃跑的熊地精就騰空飛起了,帶起一聲餘音縷縷的慘叫「撲通」一聲落到了遠處。

  熊地精們驚慌地發現,自己的身份已經悄悄的由獵食者變成了獵物,而且是用他們最慣用的方式被合圍了。

  高坡下的熊地精們經過短暫的慌亂之後,開始向這些俄勒芬勇士發起了潮水般的衝擊,這麼做倒不是地精有多英勇和具有騎士精神,關鍵是他們知道不衝出一條路,必定是死路一條,比蒙軍隊對待地精強盜從來都是斬盡殺絕,不留活口的。

  這些熊地精一邊衝鋒,一邊還在祈禱著,這些巨象武士只是殘象,只是幻影。

  一柄柄破空而來的象牙長刀粉碎了他們的夢想,猛犸大力士們的力量代表著比蒙的終端,即使是巨象武士也不可能望其項背,超過三刃的身高,可以讓他們面對山丘巨人也毫不遜色。

  他們天生就堅硬無比的皮膚,對一般的傷害幾乎是可以完全忽略的。

  長達兩刃的象牙長刀,在黯淡的火光下,掠過一道慘白色的光芒一跳,就將熊地精強盜的衝鋒聲攔腰砍成了兩截,很多熊地精是連著手裡的釘頭棒子一起被砍成了兩截,也有被砍飛的,分成兩半斜飛出去,帶著一股腥臭的血液在夜空中雨一般地落下。

  象牙長刀的質地很堅硬,卻並不鋒利,但是熊地精們被砍中的身體沒有一具能夠是完整的。

  熊地精們的身體敏捷,但卻怎麼也避不開這抹迅疾的刀光,猛犸武士們的舌頭舔著乾燥的嘴唇,瞳孔雪亮,沒有一個比蒙的血管裡不是流淌著戰爭的血液。

  「啪嚓」,有的猛犸武士手裡的象牙長刀居然已經砍斷了,熊地精兩刃高的強壯軀體下的骨頭也很堅硬。

  熊地精們崩潰了。

  這些巨象武士根本不是他們能夠匹敵的,光是從身材和力量上,已經根本無法抵擋了,天可憐見,這些巨象武士手裡的象牙長刀折斷了,凶悍卻一點也未減,他們的石柱一般的胳膊和巨腿也是殺人的利器,還有他們的長鼻子,每一撥衝過去的熊地精都像是潮水湧進了一個無底的深淵。

  殘餘的熊地精們都潰退到了紅土高坡的坡腳,再也不敢衝過去了,那簡直是自殺。

  篝火黯淡的火苗不時暴出一團火花,照亮著滿佈著屍體的紅土地,地上幾十具殘缺不全的屍體,有的還冒著熱烘烘的霧氣,有的還在痙攣。

  劉震撼的手按住了海倫的眼睛,把她拉到了自己的懷裡,海倫的手緊緊揪住了他的領口,很用力。

  最後一個熊地精強盜被科裡納一鼻子打在了臉上,立刻摀住了臉,身子痛苦地蜷縮著蹲了下去。科裡納揪著頭髮,提起了他的腦袋,這個熊地精的臉上已經像被隕石砸中了一般,鮮血糊滿了整個臉部,上面有個黑乎乎的東西耷拉著,像是捏碎的眼球,眉眶暴裂。

  「讓我來!」劉震撼丟開了海倫,大步流星走上前來,抽出了腰間的彎刀,一把奪過了這個熊地精強盜,揪著他腦袋上雜亂的長毛髮,帶著一溜鮮血拖到了紅土高坡前,高坡下面上百號的熊地精們緊張地擠成了一個疙瘩,不時被擠倒一個,被踩踏的淒慘地叫嚷著。

  「我是這裡的主人,我的名字叫李察,你們可以叫我爵士大人,或者......」劉震撼嘴裡的雪茄隨著說話一抖一抖的,碩大閃亮的火星照亮了他的臉:「...叫我好心的老爺。」

  劉震撼的手拎著熊地精肥碩的身體,扔在了畏畏縮縮的地精們面前。

  劉震撼浮了他三次腦袋,每一次他的腦袋都晃蕩著垂了下去,最後劉震撼失去了耐心,按著他的脖子就是摟腦勺一刀砍了下去。

  好多熊地精強盜都扭過了腦袋,不敢看這一幕,尖叫聲此起彼伏地從四周的童男童女們和刺蝟臭鼬們的嘴裡歇斯底里地吼了出來。

  有膽子大的熊地精看著這一幕,但已經手腳麻木了。

  「給你們三屈指的時間,扔下手裡的武器!」劉震撼掃視著面前的熊地精們,他的眼神就像雲端的雄鷹傲視著一群草窠裡的肥鵪鶉。

  熊地精彼此喘著粗氣,互相看著,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了。他們從這個比蒙獸人的眼睛中感受到了異乎尋常的光芒,那是一種沾染過血腥才會有的渴望殺戮之光,他們自己也有,但遠遠沒有怎麼洶湧摯烈。

  沒有一個熊地精強盜願意丟下手中的武器,尤其是看到自己身邊還有這麼多人,有幾個膽子大的地精強盜又躁動了起來。

  劉震撼咬著嘴裡的雪茄,一圈一圈地走來走去,就在這群地精們的面前。小豬崽喀秋莎「吭哧吭哧」地歡叫著從腿縫叢裡擠了出來,一躍跳下了高坡,圓滾滾象肉腸一樣的身子劃過一道漂亮的弧線,落在了劉震撼的懷裡。

  劉震撼滿是殺氣的眼神忽然柔和了。

  晚風越來越有力了,帶著荒原上特有的寒氣。

  紅土高坡上的熊地精強盜們才是精銳中的精銳,早有幾個在首領的暗示之下,按奈不住跳下高坡,揮舞著手中的大棒直衝了過來。

  那群巨獸已經踏倒了漫天的荒草到達了,跳躍著的微弱篝火苗下,高坡上的熊地精強盜都看清了那是十幾頭身軀龐大的猛犸長毛象,每頭猛犸長毛象上面還坐著幾個身軀健碩的俄勒芬像人,堵住了所有的方向。

  紅土高坡上的熊地精們也看準了時機,準備一舉擒獲這個耀武揚威的抱著豬崽的匹格。

  那幾個螳螂雖然負傷了,但是刀法實在過於凶悍,出則見血,只有這個匹格膽大包天,居然單槍匹馬走近了高坡,他身後的俄勒芬武士離他還有好遠的一段距離,而他身前,還有上百全副武裝的熊地精。

  地精強盜們並不笨,這個匹格的領袖身份讓他們一目瞭然,抓住了他,也許就是一條活路。一個匹格和螳螂刀聖、巨象武士相比,最傻的地精也知道選擇誰作為對手。

  跳下高坡的熊地精們捲起了一股煙塵,將他們的敏捷身手發揮到了極致,殺奔劉震撼而來。

  猛犸武士們在不屑地微笑,童男童女們摀住了嘴,刺蝟和臭鼬們瞪大了眼。

  熊地精們徹底被現實的殘酷擊潰了。

  八個身體雄壯,五大三粗的熊地精都是部落中最好勇鬥狠的亡命之徒,傷痕纍纍的身上不知道積攢了多少戰鬥的技巧,他們完全有這個自信,沒有任何一個怯懦聞名的匹格族戰士能在和他們的戰鬥中佔到便宜。

  劉震撼拍了拍懷抱裡的小豬崽屁股,這個粉撲撲的小豬崽張開了還長著智齒的拱嘴,半銜著沒點燃的雪茄,一聲輕聲細氣的哼哼之後,劉震撼取下了嘴裡的雪茄幫它過了個火,小豬崽吧嗒著嘴裡的雪茄屁股,滿意地哼哼了一聲。

  這時候揮舞著大棒的八個熊地精強盜已經衝到了這一對正在腐敗著的父子倆跟前,釘頭大棒捲起了呼嘯的風聲迎頭砸向了這個狂妄的匹格。

  一道道劃著粼粼波光的水箭火山爆發一般地從抽著雪茄屁股的小豬崽拱嘴中噴射了出來。

  連貫而持續的水箭,可不像剛剛艾薇爾的魔法水箭那般軟弱無力,「颼颼」的水箭帶著撕開空氣的淒厲尖嘯,盪開了小豬崽嘴邊裊裊升起的雪茄煙,帶出了一條燦爛無比的銀線,沒頭沒腦地迎上了這些狂衝而來的熊地精。

  七個強壯的熊地精戰士象被秋風掠過的茅草,瘋狂地擺動著身子,像在跳一個蹩腳的舞蹈。帶著水銀一般閃光的魔法水箭近距離打在釘著破爛鱗片的皮甲上,透體而過,變成了一蓬又一蓬的血紅色水箭,餘勢未衰地釘在了後面的紅土高坡上,發出了一連串「撲哧撲哧」的悶響。

  這些水箭居然凝聚成了一支支真實的羽箭,紮在紅土層上居然還能顫巍巍地抖動著尾羽,上面粘著的血跡慢慢的滴下,最後,這些水箭悄然變成了水滴落下。

  紅土高坡的土層上,頓時被猩紅塗寫成了一面暗紅色的抽像畫。

  七個曾經活蹦亂跳,精力充沛的強健軀體仰天倒下了,渾身上下變成了塌陷的馬蜂窩狀,滿是空洞孔狀的身體「吱吱」地往外飆著血,扭曲的血線,從清晰炸開的傷口中帶著痛苦的呻吟,戀戀不捨地脫離了自己流動的地盤。

  他們手裡緊緊握著的釘頭棒子和厚木盾也佈滿了可怕的洞洞眼眼,仰臥著的紅土地上很快聚集起了一團厚重的血泊,地上枯黃的樹葉立刻被染成了楓葉一般的顏色,並且慢慢浮動了起來,很快地,血泊被被乾燥的紅土地吸乾了,只留下地上一大片曲折的暗黑色和筋絡上滿是血斑的樹葉證明曾經發生過的一切。

  太瘋狂了!

  熊地精強盜們無法想像,居然這個世界上還有一個可以發射連環水箭的小豬崽。

  在這種暴雨一般驟急的水箭面前,該怎麼才能活下去?

  凝玉和艾薇兒也驚呆了,小豬崽以前雖然表演過這招水箭,但根本無法想像,這種單一的魔法用來殺戮,是這麼的可怕。

  沖在最後的熊地精強盜是唯一倖免的倖存者,他已經完全邁不動腳步了,只覺得一團銀光閃過,衝在最前面的自己同伴頃刻間就全倒下了,有一隻閃著銀色中夾雜著血紅光澤的水箭,帶著巨大的力量撞飛了他手裡的釘頭棒,也將他心裡凝聚著的殺氣被這種突如其來的打擊給徹底腰斬了。

  看著這個地獄死神一般收割生命的匹格將手中的小豬崽對準了自己,看著縷縷飄散的雪茄煙,這個唯一的的幸運兒腿一軟跌倒在地,褲襠裡滾出了兩道暖流。

  原本蠢蠢欲動的一大幫熊地精們,「轟」地邁著步子準備跟著一起衝過去,才邁出兩步,「轟」地一群又折了回來。

  有一個熊地精沖的最快,想剎車,可手腳不聽使喚了,揮舞著棒子,傻傻地衝到了劉震撼的面前站住了。

  他的棒子舉在空中,卻怎麼也落不下去,表情呆滯。

  劉震撼一巴掌斬在了還在發呆的熊地精喉嚨口,喉結頓時被砍沒了。

  這個可憐的熊地精強盜捂著喉嚨倒在了地上,兩條腿拚命地亂蹬著,支氣管完全破裂的他,再也吸不進空氣了,一張臉很快憋成了雀茄色,黝黑的指甲將自己的喉嚨摳出了一道道深深的豁口,以期望能再獲得一兩口新鮮的空氣。

  那個大小便失禁的熊地精蹬著地,玩命地往後退著,地上拉出了一道沾著污穢的拖痕;那雙曾經凶悍獰厲的眼睛現在完全變成了狼爪下的小白兔,充滿了畏懼和躲閃。

  「吃下去我就不殺你。」劉震撼抱著小豬崽,站在那個被嚇的大小便失禁的熊地精面前,用皮靴輕輕地踢了踢地上被屎尿沾染成稀黃色的土礫。

  晚風更加激烈了,四周的草叢響起了潮水一般湧動的浪濤聲,劉震撼皮靴上的馬刺在風中滴溜溜直轉。

  全場一片寂靜,除了刻意壓抑的呼吸聲之外,所有的目光全部盯住了這個倒霉的熊地精強盜。

  熊地精驚惶的目光四處搜索著,每個被他看到的同伴全都避開了臉,每個地精強盜的心都涼到了屁眼,彷彿一同墮下去的還有冰塊,凍得渾身冒著颼颼涼氣。

  「看來你似乎缺乏勇氣。」劉震撼獰笑著踩斷了那個被斬破了支氣管的熊地精的一隻胳膊,清脆的骨頭碎裂聲,讓所有的熊地精們的眉眶都在暴跳著。

  看著那個連慘呼也叫不出來的同伴,這個熊地精不再有任何的猶豫,大把大把地抓起地上的沙礫,拚命地往嘴裡塞著,嗆的一聲一聲的乾咳。

  鼻涕和淚水漫溢在這個被屈辱寫滿的熊地精臉上。

  「這才是乖孩子。」劉震撼笑了,他的眼睛裡的凌厲讓所有的人想起了剛剛縱橫瀰漫的象牙長刀。

  轉過身的翡冷翠主人看著所有的熊地精強盜們,特紳士地鞠了一躬:「先生們!你們考慮的怎麼樣了?」

  他懷中的小豬崽打了個響鼻,雪茄屁股上躥出了一溜火星。

  夜風吹的更急了,如嚎。
引言 使用道具
ben91lin
見習騎士 | 2009-5-24 18:10:03

NO2:紅與黑


  愛琴大陸的文明是站在地精肩膀上發展起來的。--------------《祭祀法典》扉頁上的註釋。

  *************************************************************************

  熊地精們開始挖坑。

  很大的坑。

  熱火朝天的場面讓劉震撼想起了生產隊那年挖水庫的場面,一個生產隊的棒勞力苦幹了兩冬春,結果挖了個蓄不住水的漏勺池子。

  熊地精們幹的很勤快,主要是邊上的那些監工們的不懷好意的目光迫使他們迅速地加塊了自己大干快干的步伐。

  離他們十幾步遠的地方,有一個枯樹,上面吊著熊地精曾經的首領。

  熊地精首領是在劉震撼說出規定投降時間之後,還唯一力圖反抗的一個地精,首領有首領的責任,尤其是縱橫多瑙荒原的強盜們,他們的膽魄遠遠不是邊境線上的那些草台班子地精強盜們所能比擬的。

  這個熊地精強盜是地精部落中的最強勇者,他手裡拿著的青銅大斧就是實力的證明,地精們的冶煉技術比起比蒙更加不如,普通的熊地精嘍囉們使用的釘頭棒全是由多瑙的荒原上生長了幾十年的「鐵皮仙人掌」枝椏修鑿的,這種仙人掌的枝椏很結實,上面的尖刺不容易折斷,只有最強的地精勇士才可以使用在地下挖掘出的神魔大戰時期的青銅兵器。

  熊地精強盜首領自然不願意自己和麾下這幫嘍囉們就這麼輕易地屈服,尤其是明明佔盡了上風之後,就快收穫的時候,落得被大軍包圍的慘淡下場。

  他拚命叫囂著充滿鼓動意味和煽動力的話語,想給這些氣餒的嘍囉們的血液裡注入一絲反抗的勇氣。

  可是所有的熊地精們的勇氣早已經在剛剛的漫天狂舞的魔法水箭和強壯的巨象武士面前損失殆盡了。地精們殘忍好色,但是他們骨子裡的膽小也一直在他們骯髒的血管裡流動。他們的殘忍一旦遇到更加殘忍的迎頭痛擊,他們的英勇就會像陽光下的雪人,頃刻間融化消失。

  劉震撼抱著小豬崽緩步走上紅土高坡的阡陌,所到之處,擠成一個疙瘩的熊地精立刻扔掉手裡的釘頭棒子,在首領的呼號鼓動聲中讓開了一條筆直的通衢大道,小豬崽的拱嘴不經意地指向一個方向,都會引發一陣歇斯底里的尖叫騷動和大規模的人仰馬翻。

  熊地精首領正說的口沫四濺,忽然發現自己身邊的嘍囉們全閃開了,驀然回首,驚見那個留著一邊長一邊短古怪髮型的匹格正看著自己在微笑。

  「瞧不出,你的話倒挺多的,繼續說。」劉震撼微笑著看著這個地精首領,他說的是很道地的地精語,夾雜著一點點的東北荒原口音。

  和世俗的偏見不一樣的是,劉震撼通過「智慧啟蒙」之後,清楚地知道著一些普通比蒙和人類不曾瞭解的事實----------地精遠不是每個比蒙想像中的強盜、小偷、賊這麼簡單。地精在崔蓓茜送給劉震撼的《祭祀法典》最末頁的記載中有著驚人的輝煌。

  一萬年前,地精曾經是這個世界上最聰明的種族,他們是最早擁有楔形文字的智慧種族,創世之神的寵兒。地精商人攜帶著自己豢養的巨獸,曾經將「地精商店」的身影遍佈了愛琴大陸所有的窮鄉僻壤,「有路就有地精的商店」這句話絕對不杜撰。

  這些遨遊四方的地精商人同時也將智慧啟蒙的種子撥灑到其他智慧種族尚且混沌的大腦之中。

  神魔大戰前,地精中湧現過無數智慧傑出的人物,有一位名動千古的地精大英雄「加布林」早在萬年前甚至就能使用奇怪的黑色粉末炸開高山尋找極品礦石,他還能用礦石和蒸汽製作機器傀儡,比起現在人類魔法師的魔偶不知道要高明多少倍。這些原本可以鑄造燦爛輝煌的地精文明史的英雄們卻意外地在神魔大戰之中,很不幸地全毀在了與魔族的殘酷戰鬥之中,從而也讓整個地精一族原本可以魚躍龍門的機會還未開花就凋謝了。

  無情的歲月讓殘存的地精一族在湮沒了自己的文字之後,也失去了傳承文明的方式,現在的地精除了骯髒和野蠻殘忍之外,遺留下來的唯一證明他們身份的就只有饒口的地精語了。至於當年的祖先遺留給他們的聰明才智,也被「妥善」運用到了打家劫舍和姦淫擄掠之中去了。

  時間彷彿是開了一個巨大的玩笑,將曾經輝煌著的地精,在失去了自己的文明之後,變成了整個愛琴大陸最下作卑劣的代名詞。

  這些光輝史跡被厚厚的歲月塵埃掩藏到了記憶的最底層之後,再燦爛的文明歷史也是可以揮霍一空的。

  劉震撼是帶著一種唏噓看著這個地精首領的。

  「你是誰...你...究竟想幹什麼?」熊地精首領的回答因為潛在的心理陰影而變的有點條理紊亂。他的個頭比起劉震撼高出了一個腦袋不止,可是不知道為什麼,他覺得在這個匹格面前,卻有種在仰視著泰穆爾拉雅的感覺。

  兩柄鋸齒大刀悄悄的從熊地精首領的背後掩了過來,熊地精首領聞到一股厚重的血腥味道的時候已經遲了,兩柄碧綠的大刀左右一交,已經扣住了他的喉嚨,刀刃上密密麻麻的綠色鋸齒激得熊地精首領脖子上立刻躥起來了一排雞皮疙瘩。

  熊地精首領面如死灰,下意識地緊緊捏住了手裡的青銅大斧,斧柄上搓出了一道道的汗痕。

  周圍的熊地精們已經抱著腦袋全蹲了下去,因為小豬崽在掃視著他們。

  和鴕鳥一樣,一旦地精失去戰鬥意志投降的時候,都是抱著腦袋蹲在地上的。

  「我是這裡的主人。很抱歉,您得到了您想要得到的開頭,卻沒有得到您想要得到的結尾。對此,紅土高坡的主人向您表示深深的遺憾。」劉震撼彎下腰抱起了已經扔掉大棒子張開了雙臂的果果,兩個帶著香氣的身影立刻也撲進了他強而有力的膀彎,擠的小豬崽哇哇直叫喚。

  高坡下的海倫在猛撇嘴。

  熊地精首領的眼睛都要瞪暴了,卻一點辦法也沒有,那兩柄犀利的鋸齒大刀讓他提不起一絲絲反抗的勇氣-------雖然他很想博一把。

  「像個勇士一樣和我決鬥吧!」熊地精首領還有點不忿:「放下你手中那個可怕的魔獸!讓我們象真正的勇士一樣,公平地決鬥!」

  「偉大的地精一族的智慧果然在您的身上得到了充分的體現。居然玩出個激將法了,我真的沒說錯,您真的挺能掰。」劉震撼瞥了一眼這個緊張兮兮的熊地精首領,拍拍兩個美女的肩膀,兩個小鳥依人的美女臉色一紅,頓時想起了這裡還有好多目光在注視著呢,趕緊離開了緊緊挨著他的身子。

  高坡下的海倫又是一個撇嘴。

  「你難道會拒絕嗎?」熊地精首領雖然不知道什麼叫「激將法」,但是他的聰明在這一時刻還是表現的淋漓盡致。他知道,無論是人類還是比蒙,都講究一種可笑的貴族風度,尤其是在美貌的女士面前,這種貴族風度會讓他們難以拒絕任何的決鬥挑戰。

  地精們都管這種風度叫做「愚蠢的禮儀」。

  這也是他最後的一招了,如果這個匹格真的能和他決鬥,憑自己的高大身材和長久以來的戰鬥技巧,熊地精首領還是有把握戰而勝之的。

  「為什麼不呢?」劉震撼嘿嘿一笑。這句沒有任何營養的回答一出口,連地精這種很不要臉的種族也差點沒暈翻過去。

  「你...居然拒絕公平決鬥的挑戰?戰場上,即使面對任何一個對手的決鬥你也不應該退卻!你是在侮辱你自己的高貴身份!」熊地精首領眼角都斜了過來,白眼一陣猛翻,一臉的不可置信。

  「您是從哪知道這麼多的?」劉震撼覺得這傢伙還真有意思。

  「我有過幾個人類和比蒙奴隸,所以我當然知道了。」熊地精首領擺出了一副你少裝不知道想蒙我的老練模樣。

  「你你......站起來。」劉震撼用手裡的彎刀背拍了拍一邊蹲著的兩個熊地精的腦袋。

  兩個熊地精被拍的一縮脖子,茫然不知所措地站了起來。

  這兩個熊地精正值壯年,一臉的絡腮鬍子,滿身的橫肉,身材魁梧,左邊一個臉上寫著粗野,右邊一個臉上寫著強壯。兩個人加起來臉上閃爍著的是怯懦。

  「別害怕。」劉震撼對他們倆微笑了一下,吩咐高坡下面的刺蝟人扔上了兩根鐵嚼子,這兩根鐵嚼子是這次翡冷翠大遷徙中,唯一的一輛大車上用來拉車的野豬的轡頭,是由兩塊彎曲的廢鐵敲成的,屬於博格村鄉下作坊的產物。

  兩根鐵嚼子在劉震撼曲起的雙臂之下,輕易地被拉成了兩條彎鉤。旁邊每個地精的眼球都睜的大大的,這兩根嚼子上的鐵桿足有大腳拇指粗,這麼粗的鐵桿已經不是他們的力量能夠拉直的了。

  熊地精首領背後的汗水一陣透心涼,緊緊粘住了破舊的貼身皮甲。

  這個匹格真要和自己決鬥,估計自己也是凶多吉少吧?熊地精首領的心拎緊了。

  「拿著。」劉震撼滿意地把兩個彎鉤狀的嚼子塞到了兩個熊地精的手裡。

  兩個熊地精緊張地對視著,不知道這個匹格老爺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這個匹格老爺的笑容總是讓他們心底颼颼冒著寒氣,有種陰森森的感覺老是從腦子裡蹦出來。

  「鉤住你們首領的嘴巴。」劉震撼指揮著兩個傻乎乎站著的熊地精,有個傢伙動作慢了點,被他踹了個踉蹌。

  熊地精首領不明就裡地看著兩個嘍囉,為什麼塞兩個嚼子進他嘴裡,他有點吃不透是什麼意思。嘴巴裡塞著兩個鐵傢伙,自然感覺不大好,不過還好熊地精的嘴巴比較大,除了嘴裡有點鐵繡的味道之外,熊地精首領沒什麼其他不舒服的感覺,還能繼續說話。

  「坎帕斯在上!你居然拒絕了一個地精的挑戰!大荒原之上很快就會流傳你的威名的!」熊地精首領一邊威風凜凜地逞著英雄,一邊用眼角的餘光撇著嘴裡的兩個嘍囉,示意他們少塞一點嚼子進嘴裡來。

  「你是不是還不願意投降?」劉震撼抱著膀子看著地精首領,肩膀上一邊站著一個寵物,三張嘴裡同時吞雲吐霧著。

  「我......」熊地精首領這會其實已經想說投降了,因為他看到有個臉上打著烙印的食人魔奴隸正從地上揀起那麼粗的枯樹幹沒頭沒腦地掄著高坡下的嘍囉們,肉體和樹幹撞擊之後發出的悶聲,還有骨頭碎裂外帶著慘號的聲音此起彼伏著。

  那幫巨象武士在旁邊抱著膀子冷冷地看著。

  熊地精首領準備投降的話被兩道目光打斷了。

  艾薇爾和凝玉的目光正在注視著他,兩道美麗的會說話的目光。

  這兩道美麗目光中彷彿帶著無盡的激勵,一下子讓熊地精首領覺得自己的形象不應該像自己的嘍囉們那麼窩囊。

  也不知道從哪兒蹦出了一股勇氣,熊地精首領大吼一聲道:「寧死不降!」

  這句話一出口,他其實就後悔了,不過後悔已經來不及了。

  劉震撼面上的微笑頃刻間凝固住了,一口吐掉了嘴裡叼著的雪茄,一把揪住了熊地精首領的頭髮拽了過來,用胳膊反箍著,那麼強壯的一個身子硬是被他勒得舌頭都吐出來一截,手裡的青銅大斧也「匡當」一聲丟掉了。

  「他媽的!我倒要看看是你的嘴硬還是我的手段更硬。你們倆給我撕了他的嘴!」劉震撼轉頭對著兩個空握著嚼鉤的熊地精厲聲說道。

  兩個熊地精被這一聲厲喝嚇的一個激靈,在劉震撼凶氣咄咄的眼神之中,眼睛一閉,把剛剛因為扭打脫離了嘴巴的嚼鉤又塞進了自己的首領嘴裡,一左一右用力一拉。

  沉悶的哭喊和慘叫聲成了唯一的主旋律。

  高坡下正打的興起的食人魔卡魯也被這聲聲慘叫給驚的楞住了,手裡的樹幹頓在了空中,遲遲落不下來。

  兩個強壯的熊地精咬著牙,拚命地拉著手裡的鉤子,鉤子又鈍又粗,他們拉的很用力,熊地精首領的兩邊嘴巴被鉤子撐起了老高,可是皮膚就是不炸裂,兩個熊地精同時喘了口氣,稍微緩了一緩,又是用力一扯,這下嘴角邊綻開了兩道裂縫,熊地精首領一口嵌著食物碎屑的黑黃板牙泛著血絲完全暴露到了空氣之中。

  「嗨!」兩個熊地精在劉震撼的眼神威逼之下,越發的用力了,兩個大屁股都往後撅起了老高,一聲破皮革撕裂的聲音緩緩響起,兩個劊子手同時一個跟斗摔倒在地。

  每個看到這一幕的人心口都跳的厲害,艾薇爾的臉色已經變了,不敢再張口說話,她怕自己一開口就會吐出來。

  劉震撼鬆開了已經被勒的兩眼翻白的熊地精首領。

  「啊......」熊地精首領兩隻手摀住了臉頰倒在地上打起了滾,讓人心碎的慘叫帶著兩塊拉成長條的破肉和著滾滾而出的鮮血,震顫著大地。

  劉震撼接下來的命令讓所有的熊地精們都不敢打折扣地完成著,他說挖坑,就立刻去挖坑,用手指刨,每個熊地精幹的都飛快。

  一棵枯樹幹被插在了他們的身後,他們的首領被吊著兩個拇指栓在了上面,腳尖要掂著才能夠得著滴灑著淋漓鮮血的地面,首領臉上垂著的血肉模糊的兩個豁口和白花花的牙齒讓所有的熊地精們在幹活時都在爭先恐後地表現著自己。

  刺蝟和臭鼬們這時候不知道又從哪裡來了勇氣,神氣活現地拿著牧鞭,不時地抽打著正在挖坑的地精們。

  劉震撼和凝玉和艾薇爾擁抱了。

  兩個女孩頓時覺得所有的負擔,自打李察一出現,就神秘地消失了,李察堅強的懷抱彷彿有驅散著厄運的魔力,這個溫暖舒適的懷抱讓她們留戀不已。

  小豬崽喀秋莎因為自己的調皮被兩個媽媽同時一起告狀,按艾薇兒的意思,得狠揍這小畜生一頓才對。

  果果受到了表揚,這倒不是因為它表現有多好,關鍵是因為它最後時刻沒跟著起哄,總算出手了。

  「魔寵只接受祭祀一人的操控,這也是理所當然的。」海倫幫這兩個小畜生打圓場解釋道。

  「可這兩個小癟三又不是李察的魔寵!連心靈契約也沒簽,怎麼能叫魔寵呢?」艾薇兒不同意。

  劉震撼哈哈大笑:「什麼魔寵不魔寵的!我是把他們當孩子看的。喀秋莎才多大啊?你們也好意思和它計較?果果現在看來是到叛逆期了,你看這小王八蛋,都開始學我抽雪茄了!還帶著妹妹一起抽!嘿嘿...和老子當年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放到了魔獸森林裡去,不出三年,一定是個魔獸中的痞子!」

  「打是不能打的,罵隨你們罵。」劉震撼又說。

  喀秋莎有劉震撼撐腰,越發得意了,小尾巴圈成了一個圓,「吧唧吧唧」伸出舌頭對著劉震撼一陣猛親,回頭還挑釁似地撇了一眼兩個大美女,果果也叼著雪茄屁股,撲哧撲哧地撅巴著,一臉的小人得志。

  凝玉和艾薇兒險些被氣厥過去。

  接著劉震撼給她們倆引見了新收納的猛犸力士科裡納和他的家族,拖著鼻涕的小文森特那高大的身材讓兩位女孩好一陣惡寒。

  「這些勇士怎麼會......」凝玉有點奇怪,這麼雄壯的武士怎麼就這麼容易跟著劉震撼到荒涼無比的翡冷翠來呢?

  「是我騙來的。」劉震撼促狹地眨了眨眼,呵呵笑道,親熱地拉過了科裡納說道:「我砸了他們賴以生存的雪蕉林。我是個粗人,看到心儀的東西,我只會使用最直接的辦法得到他們,不過我已經和他們明說開了,反正我有桫欏蕉林,養的活他們!我只要吃蒼蠅就少不了他們一根腿!」

  「騙?」凝玉目瞪口呆地看著科裡納:「你怎麼能這麼做?這些猛犸力士難道沒有惱怒你的做法嗎?」

  「夫人。」科裡納微笑道:「猛犸人最尊敬的就是英雄,李察大人的實力我們已經見識過了,他能向我們坦白,就證明他其實並不想騙我們,能得到大人這麼處心積慮的器重,也是種榮耀!」

  「這種解釋你們也信?真是的......」凝玉徹底無語了。

  不信有什麼辦法?科裡納心裡也鬱悶,雪蕉沒了,難道還真的為了面子回雪山去等著餓死嗎?歌武雙修擁有四大金人魔偶的龍祭祀都不跟,去跟誰?

  我解釋的時候哪有你想的這麼簡單,那可是聲淚俱下誠懇無比。劉震撼一邊暗暗想道,一邊嘴上哈哈一笑:「套句比蒙俗語來講,這叫「俄勒芬肚子裡好撐船」!哈哈......猛犸們也屬於俄勒芬一族,當然心胸寬廣了!怎麼會在意我的做法呢!再說了,我在一路上已經表演過用生命之泉栽種桫欏蕉的能力了!我可沒騙他們!」

  「桫欏蕉味道實在是不錯。」科裡納眉開眼笑地點頭道。看他的德行,似乎被桫欏蕉打動的成分遠高過心胸寬廣。

  海倫在旁邊打了個激靈。

  比蒙俗語中哪有這句話啊,明明是「宰掉的俄勒芬肚子裡好撐船」才對,這明明是句罵人的話。

  「我是個粗人...只有這種辦法得到你們...??這話聽來是多耳熟啊!」一旁的艾薇兒恨恨地盯住了劉震撼,目光中滿是惱怒。

  靠!說漏嘴了!劉震撼陡然想了起來,這個套路也是以前在「蓬萊號」上得到艾薇兒、凝玉的身子時玩過的了。

  凝玉頓時也恍然大悟。

  「這幾位勇士是......」劉震撼一看情形不妙,趕緊閃到一邊拉住了幾位綠黨僧侶,繞開了這個敏感的話題。

  綠黨螳螂們互相用禱言治療好了彼此的傷勢,正準備離去,凝玉瞪了劉震撼一眼,將他們一一介紹給了劉震撼認識,對於他們挺身而出的仗義,劉震撼很有好感。

  玳瑁長老也從窯洞出來了,老頭剛剛一直在偷看著形勢,血腥的場面將這位善良的玳瑁長老嚇的臉色到現在還沒復原過來,看著劉震撼的目光明顯夾雜著深深的畏懼。

  當得知這位就是領主大人之後,安度蘭長老心裡一陣寒氣亂冒。

  「你讓熊地精強盜挖坑做什麼?」和長老一陣寒暄之後,艾薇爾忍不住悄悄問劉震撼道。

  「我準備活埋了他們。」劉震撼輕描淡寫地說道。

  「活埋?」所有聽到這話的人都倒抽了一口涼氣。

  *************

  幻術的操控,在幻象數量比較多的時候,的確存在一個難以操控的問題,這麼寫是比較符合邏輯的,畢竟凝玉的大腦不是電腦。

  我寫的東西,不論是戰歌還是魔法,包括幻術,都有自己的缺陷,這樣才平衡。

  這一點已經在描述中表達,不再需要多解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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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en91lin
見習騎士 | 2009-5-24 18:10:11

NO3:判刑


  「要不然你們說怎麼辦?放他們回去?還是養著他們?」劉震撼看著紅土高坡下被熊地精強盜們啃的七零八落的獸骨,冷笑兩聲道:「我養的起嗎?」

  「李察,能不能不要全部殺了他們?全部活埋太殘忍了。」海倫有點不忍心了,輕輕地拽著劉震撼的胳膊。

  海倫的話一出口立刻招來了艾薇兒的白眼。

  「那海倫你說怎麼辦?」劉震撼反問道。

  「.............」

  「他們是很可恨!但全部殺了是不是太過分了一點?人類國度連「十一抽殺律」也是幾百年前的老黃歷了,比蒙也是有法律的地方,一次性全部活埋是不是太野蠻了一點?讓他們做奴隸吧,像卡魯那樣。」凝玉皺著眉頭說道。

  「我們能有什麼給他們做苦力的?我們沒有礦山,沒有田地,只有荒原。這些奴隸只會增加自己的開支!」劉震撼還是搖頭。

  「就不能給這麼多的熊地精一條活路嗎?」玳瑁長老安度蘭忍不住插嘴了:「即使他們是強盜,可他們也都是生命呵!而且他們已經投降了,連自尊也可以放棄的敵人已經不能算是敵人了!比蒙一族很多種族被滅絕的主要原因就是,你們比蒙對待敵人的態度太過鐵血了,以致於在三大戰役中,你們的對手在得勝後也毫不留情,實行種族滅絕政策。懲治首惡也就罷了,難道非得拉上這麼多的陪葬不可嗎?除了死神之外,剝奪他人生存權利的行為都是不正確的!」

  劉震撼的目光和玳瑁苦行僧的目光在半空中交匯在了一起。

  一道凌厲而冷漠,一道和藹而慈祥。

  凝玉仰頭也在看著他。

  地上,果果正在和小豬崽為了劉震撼扔掉的雪茄屁股在打架。

  劉震撼的目光漸漸地柔和了。

  「我是為你們出氣的,你們倆來決定。」劉震撼看住了凝玉和艾薇兒。

  兩個美女的目光交錯了一下,很為難。

  「那這樣吧......給長老你面子。」劉震撼凝視著玳瑁長老:「活埋全部熊地精的意項我將取消,我用留下所有熊地精的生命作為對您仁慈教誨的回報。但是......」

  「...雖然他們死罪可免,活罪卻是難饒,希望你能諒解。」劉震撼指著刺蝟和臭鼬們被釘頭棒子砸死的屍體說道。

  這種吝嗇的仁慈,讓玳瑁長老也不好意思再說什麼了,畢竟,這些熊地精強盜手上的確沾著不少刺蝟和臭鼬的鮮血,高坡下的屍體清楚地說明著曾經發生的一切。

  玳瑁長老安度蘭心裡那叫一個愧欠,他覺得自己欠了這個匹格領主好大的一個人情。

  「李察大人,您的慷慨讓我感激涕零。今後您的領地內,我和僧侶學徒們將無償為你提供醫療方面的資助。」與世無爭的玳瑁長老這麼說,其實也就是等於變相地暗示效忠劉震撼了。

  「那敢情好。」劉震撼點了點頭,心裡其實暗笑。

  劉震撼正愁沒機會展現自己的鐵腕統治力呢,哪有這麼好收場的?麾下的刺蝟人和臭鼬人死傷都超過了兩位數,這讓總共沒才兩百來號附庸族的劉震撼壓根就沒想過說要放過熊地精強盜們的念頭。

  在這個匹格老爺對著戰神坎帕斯起誓「只要說實話就絕對不殺害他們任何一個人」的莊重諾言面前,互相之間的檢舉揭發很快在熊地精們中間轟轟烈烈地展開了,在不說話就全部活埋還是出賣同伴就能保住性命之間,很多熊地精都將自己本身最怯懦的一面展現無遺,那些手上沾染了刺蝟和臭鼬們鮮血的幾十個熊地精很快被點了出來。

  女眷和幼童們全部被趕到了紅土高坡的窯洞裡去了,僧侶們不知道,這是劉震撼準備展現自己辣手場面的一個小小前奏。

  海倫拉著凝玉和艾薇爾頭也不敢回地也跟著進了紅土窯洞,她們太瞭解李察了,來回踱著八爺步的李察,腦子裡這時候肯定想的沒什麼好事,當天在去南十字星森林時,那個對付地精強盜們的場面讓她們至今還發著噩夢。

  二三十號面目凶狠,膘肥體壯的熊地精們被用枯樹樁和野籐捆了個結實,一個個站在那裡,由於得到了肯定不殺害他們的諾言,一個個除了有點緊張之外,還是很鎮定的,捆綁的時候也沒有掙扎抵抗,畢竟,沒有一個比蒙會背棄自己對戰神的誓言。

  粗牛皮硝制的牧鞭,蘸著鹽水,由身強力壯的猛犸武士沒頭沒腦地抽向了這些俘虜的強盜們,猛犸武士們太強壯了,一根鞭子只能抽兩三次就徹底散了,他們的每一鞭都將熊地精們強壯軀體上的肌肉連帶著破舊的皮衣花苞一般綻放。

  挨打的熊地精們嘴巴大咧著,仰著脖子卻什麼聲音也發不出來,有時候是這樣,疼痛過度反倒會讓聲帶啞掉。

  幾個苦行僧沒來得及走,劉震撼叫住了他們,讓他們一起和巫醫諾查丹瑪斯幫這些接受刑罰的熊地精用禱言治療著傷勢。

  「我不允許他們這麼快就死去!我答應過長老你,不殺害他們之中的任何一個!」劉震撼的口吻這時候完全就是發號施令了。

  玳瑁長老安度蘭和自己的學徒們在他凶狠的目光前,還是違心地打消了抗議的念頭,現在的李察領主大人兵強馬壯,綠黨螳螂們不可能為了一群熊地精去挑戰武力強大的猛犸武士,證明自己的悲天憫人。

  在「暴戾的領主,批著惡魔皮的匹格」暗暗咒罵聲和熊地精們皮肉紛飛的血雨之中,幾個苦行僧戰戰兢兢地執行著他的命令。

  「沒有吃雪蕉嗎?」劉震撼嚴肅批評著一個行刑的年輕猛犸武士,「不要像個娘們一樣,我需要看見你的鞭子上見血!」

  劉震撼抽出了那根星辰精鋼製成的密集陣狼牙棒,點在了這些被捆成粽子一般的熊地精身上,閃著藍幽幽的電花的棒子讓這些熊地精頓時五臟俱焚。

  被電到的幾個熊地精當場抽搐起來,屎尿俱下,口吐白沫。

  「他們吐出來什麼,你們就舔乾淨什麼!」劉震撼對四周圍觀的熊地精們說道。

  挨打的熊地精們腳畔立刻圍滿了一群被屈辱的淚水糊滿了臉龐的同伴們,顫抖著的粗大舌頭帶著從味蕾到心靈再到肉體的折磨,侮辱著這幫曾經耀武揚威的熊地精強盜們。

  怨靈在荒原上遊蕩,靈魂發出了歇斯底里的呼號。

  舔食完畢污穢的熊地精們,被拉到篝火邊,用火紅的烙鐵在臉頰上打上了代表奴隸身份的烙印。

  皮肉枯焦的強盜們不敢再看那些被綁在那挨打的同伴,都捂著臉,背過了身。

  卡魯用木棍將偏過腦袋不敢再看的熊地精們腦袋撥了回去。

  「繼續給我看!」卡魯的大腦袋一個勁得意地在晃悠。他明顯在學古德那時候對付他的方式。

  「狠狠的抽!讓他們明白這世界上為什麼要有畏懼!」劉震撼揮舞著手裡「嘶拉嘶拉」冒著藍幽幽電花的蜂巢大棒,凜冽的眼神中寫滿了暴戾與殘忍。

  「是的,大人!」幾個猛犸武士轟雷一般齊聲應諾。

  刺蝟們和臭鼬們都熱淚盈眶地看著這個幫他們報仇解恨的領主大人,個個萬分擁戴地表情。

  長時間的鞭刑讓挨打的熊地精們漸漸麻木了,疼痛過了界限之後,再痛的刺激也不會引發神經的反射了。

  「現在正式宣判!」劉震撼示意正在使用禱言的僧侶們停下了手頭的活計,大聲說道:「熊地精強盜們侵擾翡冷翠領地,造成比蒙獸人大量的傷亡,現在作出如下宣判------全體處以死刑!」

  「啊?」所有的人都傻眼了,這......這也太...這個領主大人可是剛剛對著戰神發過誓的啊!

  幾個苦行僧的眼睛尤其蹬的大。

  「不過嘛......」劉震撼哈哈一笑,繼續說道:「由於玳瑁長老安度蘭的求情,鑒於長老的德高望重,翡冷翠領主,王國男爵李察正式將死刑撤消。」

  熊地精們都長吁了一口氣。

  「不過,沾染了我麾下子民鮮血的地精強盜們,由於罪大惡極,秉承著戰神一向是公正的旨意,我將會打斷他們的脊樑骨,放逐他們!以此作為懲戒!其他的熊地精全部貶為奴隸。」劉震撼微笑著對綁在木樁上的熊地精們和藹地笑了笑:「恭喜你們了,你們將有可能成為翡冷翠輪椅作坊的第一任主顧。」

  「這......」玳瑁長老冷汗濕了脊樑,一陣涼颼颼的夜風讓他情不自禁地打了個冷戰。這就是不殺害他們嗎?脊樑骨斷裂的熊地精怎麼可能有機會在大荒原上有活路呢?

  安度蘭長老忽然覺得自己怎麼活了這麼長時間,面前這個傢伙是他看過的黑心腸指數最NO1的一個了。

  不止是他,在場的大多數人都腦門發炸,皮膚上的汗毛全都站了起來。

  「有意見可以上訴的!」劉震撼向周圍目瞪口呆的人群攤攤手,聳了聳肩膀笑道「翡冷翠並不是一言堂,我們這裡將是法治的地域,我會聽取大家的意見再做最終的裁決。」

  「我要上訴!」渾身浴血的熊地精首領虛弱地喊道,被撕開的口腔傳出的聲音怎麼聽怎麼像破舊的風箱。

  一片虛弱的聲音也跟著響了起來,間或著嗆出血的咳嗽聲。

  玳瑁長老剛準備開口說點什麼,一句冷冰冰的話打斷了他所有的話語。

  「對不起......」劉震撼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你們的上訴經過審核之後,被駁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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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en91lin
見習騎士 | 2009-5-24 18:10:21

NO4: 骷髏旗飄揚


  雖然處理了幾十號熊地精,但還是剩下了百十號的熊地精強盜,這一百來號熊地精讓劉震撼圍著他們轉了很久。

  每個熊地精都手腳冰涼,希望這個可怕的匹格領主千萬別也將他們的脊樑骨打斷,再扔到荒原上去做穴狼的夜宵。

  劉震撼其實這會是在欣賞這些熊地精強健魁岸的塊頭,可惜沒有博格村那樣的礦場,要不然這種力氣大的奴隸還真是不錯的選擇。

  一個窯洞被作為了他們的地牢,窯洞口用木柵欄象徵性地圍上了。

  昆克部落的臭鼬首領加扎自告奮勇地要求來值夜,加扎的胳膊剛剛在和熊地精的戰鬥中被打斷了,腦袋上也纏上了紗布。

  劉震撼同意他的請求之後,這個可憐的臭鼬趴在地上吻起了劉大官人的馬靴,粉身碎骨難以為報云云,小馬屁拍的喀秋莎的魔法水箭一般密集。

  劉震撼毫不客氣地徵用了安度蘭的窯洞,先把兩個小畜生安頓去睡覺,趕緊連夜提審了兩個看上去面皮稍微嫩一點,皮甲稍微豪華一點的熊地精頭目,他實在想知道為什麼自己的家眷和子民們前腳剛來翡冷翠紅土高坡,後腳就被這些強盜偷襲了。

  最好是巧合。劉震撼心說。

  這兩個熊地精小頭目被單獨帶過來的時候已經嚇的哭天搶地屁滾尿流了,在互相對扇了一百個耳光,打穿一隻耳朵的耳膜作為開胃菜之後,哪裡還敢遮掩什麼,一五一十地說了。

  鑒於兩個熊地精的話沒什麼條理,劉震撼讓凝玉在一邊充當書記員,用鵝毛筆在箬莎草紙上記載著劉震撼整理出的重要事項。

  箬莎草紙的價格是比蒙王國所有紙張中最便宜的一種,但價格依然不菲,一個金幣一刀,這種紙沒有吐火羅燈芯草紙那麼好的手感,也沒有羊皮紙那樣的雪白顏色。(PS:擦屁眼的紙要多好幹什麼?)

  凝玉的字是所有人之中最漂亮的,一手娟秀飄逸的比蒙文讓小狐狸想又是羨慕來又是嫉妒。

  劉震撼不知道從哪搞來的奇怪的紅色墨水,將熊地精斷斷續續的描述通過凝玉纖細的手指,一一記載到了箬莎紙上。

  荒原上的地精強盜們按照各自部落的不同,也有派系之分。

  這幫熊地精隸屬於距離紅土高坡南方五十里處的科森部落,紅土高坡和桑干河南岸屬於他們的勢力範圍,部落的名字來源於他們的首領-------那個被劉震撼撕裂了嘴,敲斷了脊椎的倒霉蛋的大號。

  這個部落區別於荒原上其他的地精部落不同的是,他們全部是由清一色的熊地精構成,一百八十名成年熊地精戰士是他們的全部武裝力量,除此之外,他們的營地還有大約五十幾名雌性熊地精和一百多名熊地精兒童。之所以為什麼科森部落中的雌性熊地精數量如此稀少,那是因為無論是類地精還是地精,雌性的繁殖能力都幾乎和老鼠差不多,過多的人口會帶來不必要的食物負擔,所以科森熊地精部落只需要五十幾名雌性熊地精來生育後代就可以了。

  地精部落大多數都遵循著同樣的生存繁衍法則,部落只會要雄性的後代,因為這將是未來能夠戰鬥的勇士。而生育出來的雌性嬰兒,為了給雄性嬰兒提供充足的奶水,除了留下少數幾個身體健壯的用作將來傳宗接代之外,一概和對付老弱病殘的手段一樣,遺棄到大荒原之中任其自生自滅。

  對於這一點,科森熊地精部落倒和劉震撼想到一塊去了,不一樣的是,劉震撼在放逐熊地精的時候會先敲斷對方的脊樑骨。

  由於沒有正宗血統的地精,所以科森熊地精部落並沒有豢養巨獸的古老地精技藝,他們強壯不遜色於食人魔的身體是他們最大的本錢。

  這幾個熊地精對於自己的描述讓幾個女孩的眉毛全糾在了一起,旁聽的玳瑁長老雖然也早有耳聞,但這會聽這些熊地精親口講出來,讓樸實的苦行僧心裡一陣惡寒。

  大荒原上的強盜們並不是鐵板一塊,他們之間也有各自的勢力範圍,也常常發生一些越界火拚之類的事情,有時候是和食人魔部落,有時候是和別的地精部落之間。

  這次偷襲紅土高坡的事情很具有小說中才會出現的巧合。

  就在五六天之前,這伙熊地精正在自己的地盤上遊蕩,準備為過冬進行「資源儲備」的時候,圍捕了一群被比蒙騎士保護的歸鄉人類商人。

  原本這樣有大隊比蒙騎士保護的人類商人,借熊地精一顆龍膽他們也是不敢輕舉妄動的,但很奇怪的是,這隊比蒙騎士只護送了商人們一段很短的距離,渡過了桑干河之後,就無視這些商人的強烈抗議返程了,更誇張的是,這些比蒙騎士還拒絕了人類商人關於返程回到威瑟斯龐的要求,硬是將這些沒有武器的人類商人扔在了茫茫的大荒原上。

  送上嘴的肥肉沒有不吃的道理,熊地精們仔細觀察了沒有埋伏之後,迅速地將這群手無寸鐵的人類商人給掃蕩了,和期翼中的大豐收相比,這些人類商人身邊的財物委實有點少的可憐。

  不過熊地精們從人類俘虜口中不經意地得到了一個重要消息,比蒙騎士們在銷毀渡河的船隻之前,曾經告訴過這些商人,如果不敢向荒原中前進,可以在紅土高坡上等待著,因為即將有一支比蒙村莊從桑干河北岸遷徙過來,這支比蒙村莊人口稀少,是由匹格族和一些弱小的附庸族構成的,帶著大批的畜群,今後即將駐紮在桑干河北岸作為前哨。

  這個匹格村莊會給商人們提供回航的船隻。

  人類俘虜再三強調,這是當時護送他們的比蒙騎士們講給他們知道的。

  至於為什麼有比蒙騎士護送他們,這些商人也不知道確切的原因,只知道是這些騎士主動找上了他們,提出了護送的要求,這些人類在比蒙王國東北行省都是一些財力並不雄厚的行腳商人,正愁快到冬季了,回去要花費一筆不菲的金錢僱傭武技出色的傭兵隨行呢,這樣的好事送上門,哪有拒絕的道理。

  這樣的好事接連不斷地發生著,幾乎每天都有一隊比蒙騎兵護送一幫人類商人渡過桑干河,然後回程,幾乎是將這些商人白送給這塊地盤上的科森部落熊地精強盜們。

  科森熊地精部落被這個天上落下的餡餅給砸暈了,雖然每天送上門的這些人類商人數量越來越少了,而且都是些蹩腳的行腳小商人,油水不大,但他們每人隨身攜帶的一個月乾糧對於快要進入殘酷冬季的科森部落來說,積少成多之後已經不無小補了。

  無一例外的是,這些商人被俘虜之後,也說出了關於紅土高坡即將遷徙來一支比蒙村莊的事情,同樣,他們也申明了,這都是那些護送他們渡河的比蒙騎士「特地」告訴他們的。

  畜群!還有地精最喜歡的比蒙女人!這些字眼讓熊地精強盜們熱血在燒。

  地精的審美觀中,也一直不認為自己種族的女人好看,雖然匹格族女人也不好看,但總比自己的那些婆娘要好多了,有幾個有幸幹過匹格女人的熊地精大肆吹噓起了曾經的遭遇,什麼略粗的腰身、強烈的尖叫和扭動、古銅色的皮膚和挺拔的朝天鼻子,都讓熊地精們的渾身充滿了搶奪的慾望和力量。

  所以這幫熊地精這幾天一直就在紅土高坡附近徘徊著,一支由懦弱無能的匹格族和更加懦弱的附庸組成的村莊讓這些熊地精渾身膽氣豪生。同時科森部落也嚴格地封鎖了這個消息,因為他們生怕這個消息散播之後,會引來別的更強大的強盜部落的覷覦。

  再接下來的事情就不用說了,已經發生了的就是最好的證明。

  唯一和事實有出入的就是,這批遷徙的匹格村莊中,並沒有讓熊地精們意淫了很久的匹格女人,全是幾百個人類蘿莉和兩個楚楚動人的大美女!

  沉默,地精強盜的話引發了一場巨大的沉默。

  凝玉手中的鵝毛筆停頓在了箬莎草紙上,慢慢洇出了一個凝固的紅點。

  「我和海倫得到聖壇祭祀的稱號才多久?」劉震撼掐起了指頭。

  「不到半個月。」凝玉轉動著手裡的鵝毛筆回答道。

  「幸虧我去泰穆爾拉雅雪山總共才花了五天,如果我遲一步回來,後果還真是難以預料啊。」劉震撼的眼簾低垂著。

  「那些比蒙騎士......」小狐狸也好像估摸出了什麼東西,瞇緊了美眸,修長漂亮的睫毛一陣顫動。

  「我知道是誰了。」艾薇爾的臉色有點難看,雖然沒有真憑實據,但是脾氣其實異常火暴的她忍不住就想把這個名字說出來。

  「薇兒,不要說是誰,說出來就沒意思了。」劉震撼灑脫地一笑。

  相對於三個女孩的憂心忡忡,劉震撼就跟什麼也沒發生似的。

  他對熊地精們的生活發生了極大的興趣,繼續提問著,尤其是一些細節,比如說吃什麼,穿什麼,武器從哪裡來等等,都問的很詳細。

  熊地精們的食物來源很複雜,讓在場的所有人驚歎的是,他們幾乎無所不吃,除了打獵得到的野獸之外,他們的食物上到和禿鷲搶腐肉,下到和兔子奪草根;比起霍比特半身人,他們吃的範圍更加擴大了一個範圍。他們喜歡用泥漿洗澡,除了死去之後被別人剝掉身上的爛皮甲或者自己找到了更好的裝備,一般一輩子都不會脫下身上的行頭。從荒原的泥土裡挖出的神魔大戰時期的青銅兵器是他們最好的武器,當然,也有偶爾從別的途徑得到一些劣質兵器。

  「那你們死人吃不吃?」劉震撼頗有興致地插嘴問了一個大家都想知道,卻又覺得噁心的問題:「我是指你們夥伴的屍體,或者是比蒙和人類的。」

  「一般不吃,但實在是餓得不行了也吃。」一個熊地精看了他半天,老老實實地回答道。

  這句話一出口,熱愛生命的玳瑁長老覺得剛剛勸李察大人把這些熊地精留著,簡直是極大的錯誤。

  「那你們生病怎麼辦?」劉震撼又問道。

  「一般我們很少生病,倘若真的有誰生病了,我們就會將他丟到荒原上去。」另外一個嘴巴鼓起老高的熊地精搶著表現著自己:「如果是在戰鬥中受傷,路程近的話,我們會來找這幾位居住在紅土高坡上的比蒙僧侶治療,如果路程遠,我們就不來了,嫌麻煩。」

  「這幾位苦行僧,你們為什麼不把他們擄劫回去做奴隸?讓他們幫你們專門治病?」劉震撼覺得真有意思,指著安度蘭長老和綠黨族螳螂們開起了玩笑。

  「他們長的太醜了。」熊地精翻著白眼,看了看幾位僧侶半天,說了一句很是讓幾位苦行僧傷自尊的話。

  「主要是食物不夠。」另外一位熊地精低頭想了一想,插嘴道:「我們除了會留下少數人類奴隸之外,沒有其他的奴隸。」

  「人類做的食物,烤的肉就是香啊。」這位地精垂涎四滴地作回想狀。

  「你們哪來的那麼多人類奴隸?」劉震撼彷彿抓住了要點,撓鼻孔的動作都停頓了。

  「人類國度其實有很多商人來比蒙王國的,大型的商團都是有傭兵護衛的,那個我們動不了,但也有不少小型商團進入荒原,每逢災荒,說不定還有難民進入多瑙大荒原,這些都是我們的獵物。」

  「為什麼?明知道荒原這麼危險,為什麼還有這麼多人類來這裡冒險?」劉震撼問海倫。

  「巨額的貿易利潤足以讓人類鋌而走險。」海倫說道:「民間有很多普通比蒙獵取的野獸的骨架、晶核、毛皮,收購價格都非常低廉,但這些東西在人類世界之中都是天價,足以引誘這些人類商人冒險穿越巨大的荒原,更何況,他們並不瞭解荒原之中潛伏著多麼大的危險和象蚊蟲一樣繁多的強盜和匪徒。」

  「猛犸武士們使用的象牙長刀,在人類世界中的價格幾乎可以換取一座像樣的房子了。」凝玉也點了點頭附和道。

  「我們福克斯一族和人類的貿易始終處於一個飽和狀態,每年都有大量的貨物積壓在那裡,桑干河和大荒原,很難將貿易推向一個高峰。」海倫很遺憾地聳了聳肩膀。

  「怪他們。」劉震撼取出了一支雪茄,指著兩個熊地精說道。身後的卡魯立刻很識相地拿出了燧石幫他點燃了雪茄,然後貪婪地吸了吸鼻子。

  「也不能全怪我們。」一個熊地精哭喪著臉說道:「荒原上其實不止我們一幫強盜,別的地方就不說了,就說紅土高坡附近兩百里範圍內,就有四伙強盜,最大的一夥是剃刀荒丘地精部落,足有上千名地精,一夥是岩石強森食人魔部落,還有一夥是白頭烏鴉野人部落。我們的實力算是最差勁的了,別人吃肉,我們只能喝湯。」

  「還不止呢!」另外一個熊地精鬱悶地說道:「以前大荒原上有專門和我們強盜做生意的人類商人,他們用麥酒、糧食和武器跟我們交換搶來的奴隸和財物。誰知道去年開始,這些商人不見了,來的人換成了一大幫一大幫的人類強盜,這些人類強盜裝備好,人數又多,見誰搶誰,不但搶他們人類商人自己,還搶我們這些土著......」

  「還有人人類和你們強盜做生意?」劉震撼覺得真新鮮。

  「對對對...這裡附近就有一夥這樣的人類強盜,我認識他們的頭領,那個剃著光頭一隻獨眼的人類強盜,以前就是那些和我們做生意的商人身邊的傭兵護衛。他們每年開春化凍出動,冬天消失。他們還收買了白頭烏鴉野人部落,幫著他們一起搶劫,手段比我們厲害多了。」另外一個熊地精接過了話茬。

  「呵呵,銷贓的商人搖身一變,成為強盜了,有意思。」劉震撼冷笑著。這個大荒原看來還真是個好封地啊!神廟和李察王子,真是他媽的夠哥們。

  「離這兩百里雪山胡楊林腳下,有過一個草原精靈小部落,就是今年胡楊葉子變成紅色的時候,被這夥人類強盜和野人部落聯手給一鍋端了。」

  「唔,精靈長得可真漂亮啊......」劉震撼頓時回憶起了前不久的那段和暗精靈旖旎銷魂的露水姻緣,好是一陣遐想。回過神來發現三個女孩臉如冰霜一臉懷疑地看著他,趕緊忙不迭地解釋道:「嗨...江湖傳聞...江湖傳聞而已......」

  「那些強盜就是人類的捕奴隊和私掠者冒險團體,這些膽大包天的人類強盜甚至還敢進入比蒙王國呢。」海倫滿臉狐疑地白了他一眼,幾乎咬碎了一口銀牙。

  她自己有這樣的切身體會,自然恨的牙癢癢。

  「他們的命運被終結了!」劉震撼暗裡慶幸地舒了口氣,一下子從座位上跳了起來:「奶奶地,我想來想去想不出怎麼處置這幫熊地精,現在好了,我知道該怎麼辦了!」

  兩個熊地精臉色頓時變成了刷白。

  這個喜怒無常的匹格老爺讓他們缺氧的大腦想到了一副可怕的場景,熊地精們靠著紅土高坡排成一溜,被那頭會噴魔法水箭的小豬崽集體掃成了馬蜂窩。

  「放心吧,兒子。」劉震撼摸了摸兩個嘴巴腫得老高的熊地精:「我不會殺了你們的。」

  「帶他們下去吧。」劉震撼瀟灑地對卡魯揮了揮手指。

  兩個心口擂著大鼓的熊地精,帶著忐忑的心情在卡魯的大腳猛踹和推搡之下離開了窯洞。

  「我決定了!」劉震撼掐滅了雪茄,一字一頓地說道:「我也要做強盜!」

  「啪」地一聲響,一向沉穩的凝玉手裡的鵝毛筆也拗成了兩截。

  窯洞裡一地亂蹦的眼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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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en91lin
見習騎士 | 2009-5-24 18:10:31

第二十九章 以盜制盜


  「不要用這麼吃驚的表情來看著我。你們想不想讓那些陷害我們的王八蛋們大吃一驚?想不想我們照樣可以在荒涼的多瑙荒原開闢出另外一個豐衣足食的好江南?」劉震撼問道。

  眾人點頭。

  「貴族組建軍隊是靠什麼?是靠錢吧?是不是金幣越多,就越可以組建強大的武裝?那樣就可以替海倫討回公道,可以懲罰一切對我們不敬的人,也可以讓所有曾經藐視我們的人頃刻收斂他們的驕傲。是不是這樣的?」劉震撼的話裡充滿了煽動的味道。

  眾人點頭。

  「那就好了,去做強盜吧。」劉震撼滿不在乎地說道。

  「可是李察你是貴族啊……去做強盜?」海倫腦子忽然很暈。

  「李察,太出格的事情還是不能幹的。」凝玉也勸他。

  「你可沒必要為了神廟對待你的不公正和王子的陷害而自暴自棄!」艾薇兒也說道。

  「誰自暴自棄了,我壓根就沒這麼想過。」劉震撼酣暢淋漓地哈哈大笑。

  話雖如此,但每個人臉上還是寫滿了不解,主要是他的話太邊振聾發聵了。

  「我們現在面臨著一個最大的困境,知道是什麼嗎?」劉震撼看著周圍所有的目光說道:「那就是我們靠什麼生存?這一次,所有的畜群、糧食和過科的被褥是怎麼來地?靠凝玉變賣了她的玉珮!漫長的冬季就要到來了,就連大荒原上的強盜們也知道資源儲備。而我們呢?就算挨過了這個冬天,那以後呢?你們有沒有想過這一點?」

  「我們現在沒有城堡,沒有角樓,沒有柵欄,甚至連民兵衛隊的武器和盔甲都湊不齊全!這些東西都要錢。難道靠再去變賣首飾嗎?」劉震撼冷笑道。

  「我們可以靠畜牧……」海倫地聲音越說越小了,現在多了兩百號的熊地精奴隸要吃飯,光靠附庸族去放牧,的確有點說不過去。

  「現在的我們,除了畜牧之外。還有其他什麼增加領地收入的辦法沒有?」劉震撼把目光看向了凝玉。

  「沒有了,大荒原上沒有礦藏,也沒有魔獸出沒地森林,我們無法通過開礦和獵捕魔獸晶核換取領地內的收益。」凝玉這兩天其實也一直在考慮這件事,但一直整理不出頭緒。

  「桑干河裡有魚蝦,我們可以編織一些魚網。捕撈魚蝦,每年的春汛,桑干河面上全是往下游產卵的大馬哈魚,很多很多。」半天沒開口的安度蘭長老說話了,他指著角落裡一大堆鹹魚乾說道:「多瑙大荒原一量進入冬天,食物將非常缺乏,我們苦行僧每年就是靠這些春天捕捉的大馬哈魚渡過降雪期地。」

  「你們苦行僧也吃葷?」劉震撼上下打量著安度蘭長老的光頭。

  「當然吃了。怎麼了?」長老很納悶,苦行僧就禁慾這一個限制啊,怎麼這個領主好像很吃驚的樣子。

  「沒事,就隨便問問。」劉震撼腦子裡老是把苦行僧當成自己原先世界的和尚。有占是非混淆。

  「長老的這個主意非常好!」艾薇兒開心地附和道:「我們美人魚的歌聲對水中的魚蝦有特殊的吸引力,我們一定能夠大豐收的!」

  「那是在海裡,淡水裡不一定有用的吧?」小狐狸陰陽怪氣地說道。

  「一定有用的,人魚的『潮汛媚惑之歌』我早就聽聞過大名了。」凝玉蹙著的眉毛一下子舒展開了,樂呵呵地在草紙上記載下了這一個不錯的建議。

  「這個主意不錯。」劉震撼帶著嘉許的眼神地看著艾薇兒點了點頭。

  「大馬哈魚的魚籽非常美味,我們上次在威瑟斯龐總督大人的宴會中不是嘗到過嗎?」艾薇兒抱住了劉震撼的胳膊,很開心地說道。

  「可惜我們無法將這些魚籽和大馬哈魚換成錢了。這裡地路程離城市實在是遠了一點。」劉震撼笑了笑:「不過這個提議不錯,值得嘉獎!」

  「那這樣行不行?雖然沒有什麼大型森出產貴重的魔獸,但雪山腳下的針葉松林也不錯啊,我們可以伐木,還可以打獵!偶爾也可以去南十字星森林獵捕一次魔獸,雖然路遠了一點。」海倫也不服氣地一連串地提出了自己的見解。

  「木頭可以用來修建城堡和獸欄,我們有奴隸,不需要付工錢,這樣我們建造城堡就完全可以不用花錢了。」凝玉開心地在草紙上又記下了一條。

  氣氛一下子從沉悶中變得熱烈了。

  就連一旁燒水的螳螂們也插嘴了:「多瑙大荒原的土質雖然不好,無法種植人類的燕麥,但蕃薯還是能夠長出來的,如果稍微用點心思,我們也可以很快就能吃上蕃薯麵包了。」

  「對對對!」

  「停!你們說來說去,我也沒發現有一個賺錢的。」劉震撼給興高采烈搶著發言的眾人潑了盆涼水:「你們的目光怎麼還留在怎麼填飽肚子?我需要的是賺錢的路子,填飽肚子的事你們就別擔心了。」

  「可是也不能為了賺錢就去做強盜啊!」海倫不滿了:「李察,我知道你老想著幫我找沙漠人類去報仇,可我不希望你為此而迷失了自己的方向。」

  「如果想賺錢,就請去找福克斯,都說狐族最有生意頭腦了,海倫,先不談替你報仇的事,你來講講我們該怎麼賺錢。」劉震撼抽出一要雪茄,扔在了桌上。艾薇兒姿勢熟練地咬在嘴裡點著了,抽了一口,又塞到了劉震撼的嘴裡。

  這個細節讓一旁地幾個苦行僧有點艷羨不已。

  「大荒原之中,我們翡冷翠是唯一的前哨站,如果能夠給來往的人類商人提供保護,驅逐強盜,並且收取相應的金錢,我們這裡很快就能發達起來的。」海倫想了想,又說道:「不過有點難度就是了,剛剛聽那兩個熊地精說。這裡地強盜團伙實在是太多了,數量也遠遠超過了我們村民自衛隊的兵力。」

  「我對人類商人好感不是很高,這事以後再說。」劉震撼點點頭:「但剿滅強盜的確是必須的,否則我們放牧、種植莊稼,強盜們只要每天和你搗亂,你什麼事也幹不了。」

  「很多年前。多瑙荒原上曾經有一支很大地丘陵矮人部落從遠方搬遷過來,就是因為受不了無窮無盡的強盜襲擾又搬遷走了。」安度蘭長老覺得這個領主講的不錯。

  其實這個也是為什麼劉震撼被發配來此的原因所在了。

  如果不是大荒原之中有如此多的強盜和土匪,這裡早就應該會變成比蒙貴族的領地了。這是個歷來已久地老問題了,多瑙荒原實在是太大了,漫無邊際的大荒原提供給強盜可以藏匿的地方實在太多了,接壤的南十字星、泰穆爾拉雅雪山腳下的針葉松林和鹽鹼地森林都能在必要的時候作為藏身的她的方。這麼大的範圍根本無法用軍隊進行圍剿,而且寬闊的桑干河也讓後勤輜重難以負擔。

  劉震撼心裡明鏡似的。

  「我們領地內的人口很稀少。而且民兵連盔甲武器都不全,這樣的話,先期我們還是以防禦為主吧……你看呢,李察?」凝玉停下了筆,抬頭問道。

  「你們錯了!最好的防禦其實就是進攻!」劉震撼掠了掠自己的不等式頭髮:「消極防禦是不可取的,我們先向強盜發起進攻!就允許荒原上的強盜搶別人,就不允許我們去搶強盜的?」

  「按照我們的實力,對付強盜,只要是逐一擊破,我想按照我們的實力應該不會輸。但這樣做太耗費埋單和精力了。那我們的發展和建設怎麼辦?」海倫有點信心不足的樣子:「而且,戰爭是很花錢的,我們根本就沒錢。」

  「戰爭就是我們發展的主旋律!」劉震撼用手指輕輕敲著桌子說道:「為什麼要建設?我想著的就是破壞!比蒙戰士的血液裡流淌的都是好戰的血液!放牧和種植蕃薯都是附庸族幹的事,我如果讓手下的武士們去幹這些事,我自己會不好意思的。」

  「這和做強盜有什麼關係?」海倫隱約有點明白劉震撼想說什麼了。

  「我留著那麼奴隸用來是幹嘛的?你以為我真的是想養活他們嗎?」劉震撼嗤之以鼻:「這些熊地精熟悉荒原附近的環境,不管是食人魔部落還是野人部落,或者是他們的精,他們全都很瞭解。」劉震撼獰笑道:「這些熊地精將是第一批炮灰,我們攜裹著他們一起上戰場,去搶劫那些強盜部落,這些強盜部落多少該有點油水吧?一個個的來,荒原上的強盜越多,我們的生意就越好,他們將是我們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寶藏!」

  「挾裹著這些強盜,然後再去搶劫另外的強盜?」凝玉笑了。

  「所以說,我們也是強盜。當然了,也可以這麼說,我們是正義的大軍!」劉震撼緊緊咬住了嘴裡的雪茄:「摒棄掉不必要的身份吧,我可以賜予這些奴隸們最好的食物,但前提就是他們必須提著別的強盜的腦袋來領取。」

  「萬一他們反抗怎麼辦?或者逃跑?這些沒有倫理道德的強盜根本就沒有任何負擔。」海倫問道。

  「當人數越多,就越難管理,這簡直是一定的。」劉震撼呵呵一笑:「這個簡單,實在強盜人數太多,讓他們直接去攻打多洛特好了,不要他們能贏,消耗掉一批就可以了。」

  「李察大人,我並不想潑你的涼水。」安度蘭長老忍不住開口說道:「可這些荒原強盜並不是笨蛋,我剛剛說過那個很久之前搬遷走的丘陵矮人部落,他們和您的想法一樣,也是進攻當作防禦,那個丘陵矮人部落足有兩千多人,甚至還擁有幾個他們的近親——丘陵巨人,矮人的力量和強悍您是知道的,但荒原強盜們最後聯手將他們趕走了。矮人們不停地進攻惹惱了荒原上的強盜,數萬凶悍的荒原強盜沆瀣一氣,聯合組織起來的力量是可怕的!荒原南岸這一帶根本沒有石山所以沒有辦法採石建造石頭城堡,但光靠木頭柵欄是根本無法抵禦大規模的強盜聯合部隊襲擊的!」

  「哦?」劉震撼眉毛糾在了一起:「還有這事?」

  「雖然這些強盜只是烏合之眾,但是螞蟻多了也能咬死大象啊!上千成年矮人戰士,再加上丘陵巨人,也在他們的威勢前面被逼走了。我看了看您的實力,您現在沒有城堡和角樓,基礎的軍事力量就是猛犸武士和一些附庸族,但猛犸武士之中的成年戰士的數量總共才二十幾名,當然猛犸族婦孺老人也可以算做合格的戰士,但總共也不過五六十人而已,我不認為您的實力能和當年的丘陵矮人部落相比。」安度蘭長老接著說道:「您如果執意這麼做,遲早會引起大批的荒原強盜糾結在一起,將歷史重演的。」

  「這附近最大的一夥強盜剃刀荒丘地精部落的人口已經超過了三千,而且佔據著一府陡峭的荒丘,我們的實力甚至連他們也比不上。」凝玉翻閱著剛剛熊地精交代的記載,一陣苦笑。

  劉震撼什麼也沒說,摘下了拇指上的血玉扳指扔到了桌上。

  海倫也笑了笑,摘下了自己的美杜莎徽章放到了桌上。

  兩個人相視一笑。

  安度蘭被他們笑的一頭霧水。

  「這些東西你們不需要擔心了!」劉震撼把腿蹺到了桌子上,愜意地伸了個大懶腰:「至於城堡根本就不需要造了,懶得有這時間去砍木頭,還不如曬曬太陽呢。我看這個紅土高坡就不錯嘛……三四十刃高,兩百多刃寬的高坡,光這上面現成的窯洞就夠我們居住了。誰說貴族就一定要住城堡的?住住紅土窯洞也不錯嘛!角樓?呵呵……外面的那些紅土筍,每根都有四五抱粗,二三十刃高,弄個繩梯爬上去不就是角樓了?」

  「您真是個另類的領主大人。」安度蘭徹底無語了,這麼不考究的領主的確少見。

  「我會顛覆長老您五千年歲月中所認為的一切直理。」劉震撼抿嘴一笑。

  明明是一句很狂妄的話,可安度蘭長老卻隱約有種預感:

  這個匹格說到就會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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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en91lin
見習騎士 | 2009-5-24 18:10:42

第三十章 一個小小的教訓


  紅色的旗幟升上了翡冷翠紅土高坡的上空,紅色的骷髏豬頭標誌下,是一個醒目的雙劍交叉的龍首。

  熊地精奴隸們在清晨的薄霧中迎來了自己的第一頓早餐。

  這頓早餐就是呼嘯而過的西北風。

  一百幾十個健壯的熊地精明顯一夜未眠,眼圈紅腫,隱約有淚痕。

  古德和貝拉米也帶著熊貓武士們和獒人戰士們回來了,每人扛著一根巨大原木的強壯身板讓站在風口上的熊地精們目瞪口呆。

  熊貓武士們背上幾根閃亮的稜刺尤其吸引他們的眼球,扔到地上砸起一蓬塵土的原木更是讓他們腿彎發軟。

  猛犸大力士們恭敬地看著劉震撼在罵人,熊貓和獒人們全低著頭挨罵。當熊貓們和獒人們知道昨晚前腳剛走,後腳居然來了這幫土匪和強盜,怨恨的目光射向了已經心裡面瑟瑟發抖的熊地精奴隸們。

  熊地精們現在已經徹底心寒了,這麼多強壯彪悍的勇士,就憑他們扛著原木的那種身板,一拳頭不知道能打死自己幾個呢。

  劉震撼罵也罵累了,將釘頭棒子又發還給了熊地精們。

  「什麼廢話我也不多說了,你們今天還想吃飯的話,就跟著我去搶劫!」劉震撼叼著大雪茄,來回踱著八爺步。

  「搶劫?」不光是熊地精,連周圍的熊貓們也犯傻了。

  「目標將是荒原上所有地強盜部落!第一個掃蕩的就是你們的老家!熊地精奴隸們。我會親自帶隊督促你們!不要想著逃跑!也不要想著反抗!」劉震撼對著古德勾了勾小指頭:「讓這幫孫子們開開眼!」

  古德二話沒說,一聲狂野的呼喝,動作瀟灑地抽出了自己背後的稜槍,刷地一聲擲了出去,一下子扎進了三十步開外地一個紅土筍上。半截槍柄沒進了土筍裡。

  一連四根稜槍連環而出,間不容髮之間將紅土筍上射出了一半徑如同梅花蕊的稜槍陣。

  古德雙手擲出稜槍百發百中的絕技連猛犸力士們都動容了,稜槍上四稜的血糟,頃刻間讓大荒原上寒氣森森。

  「翡冷翠是個非常民主的地方,你們之中如果有人如果不願意地話。就請站出來,我需要的是志願者。」劉震撼看著這一群熊地精問道。

  沒有一個熊地精說不願意的,熊地精們看出了劉震撼和藹面容下掩藏的殺機,翡冷翠的民主給他們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

  「很好,既然大家同意,那再好不過了。不過我得申明。你們之中逃跑地下場將是被集體屠殺,妄想反抗也是同樣的下場!歡迎大家檢舉揭發那些圖謀不軌的同伴,只要你們能證明你們的忠誠和勇猛,我不會吝惜給你們相應的犒賞!」劉震撼抱著懷裡的小豬崽獰笑著說道。

  熊地精集體打了個寒戰。

  「卡魯將是你們的頭領,你們的職務將在今天的戰鬥之後由他來分配!記住!殺光一切敢於抵抗你們的強盜!奴隸和財寶將是你們證明自己的唯一方式!」劉震撼把食人魔叫了過來,卡魯匍匐在地上,拚命地吻著劉震撼靴子上的馬刺,來表達著自己的感激。

  猛犸武士們並沒有隨行參與搶劫,他們力氣比較大,所以被留下來建造獸欄,一個猛犸武士挾著兩根原木可怕場景又讓熊地精們眼珠子一陣痙攣。

  劉震撼拒絕了三個女孩隨行的要求,交給了她們盛著「生命之泉」的皮囊,還將千葉蔦蘿、桫欏蕉和香瓜的種子交給了她們,關照她們在紅土高坡附近種植。

  熊貓們變戲法似地找出了以前竹筏子上吃剩的竹根,嬉皮笑臉地交給了三位老闆娘。

  「可千萬不能喝生命之泉,這玩意真會懷孕地。」劉震撼千叮嚀萬囑咐。

  ※※※

  這支特殊的搶劫大隊,第一個洗劫的目標不是別人。就是這伙熊地精原先我老家,科森熊地精部落的老家坐落在五十里之外的荒丘之中,無數墳包一樣的荒丘被掏空了,裡面就是他們的巢穴。

  所以的熊地精成年戰士都已經要麼變成了奴隸!要麼做了荒野遊魂,所以攻佔科森熊地精部落幾乎沒有遭到什麼抵抗,留守的十幾個熊地精戰士剛開始還以為是自己的同伴凱旋而歸,興高采烈地衝出來迎接,立刻被放翻了。

  熊貓和獒人們殺人動作的麻利讓這幫熊地精汗顏。

  劉震撼帶了足足五頭猛犸巨象,準備拉點戰利品回去,讓他失望的是,這幫熊地精油水實在是不大,經過細緻辭的搜羅之後,糧食倒是有一點,但是劉震撼最想要的金幣卻是一塊也沒有,只有一些滿是污垢油泥的銀幣和銅幣。

  惟五的大收穫就是一大群臭氣哄天的雌性熊地精和小熊地精。

  鑒於糧食問題,劉震撼原本想將所有的小熊地精全部遺棄在荒野之中,只將雌性地精帶回去作為戰鬥之後的犒賞品,不過想來想去這條心還是狠不下來。

  這些拖著鼻涕,有的還在襁褓之中的小熊地精讓他委實下不了手。

  科森熊地精部落還囚禁著幾個骨瘦如柴的人類奴隸,這些奴隸被折磨的已經目光暗淡了,他們用木然的目光迎接著劉震撼對他們的打量。

  劉震撼實在是不滿意這麼一點點的收穫,趁著天色還早,稍微休整了一下。敲定了下一個洗劫對象,六十幾里外地岩石強森食人魔部落。

  留下了十幾個熊地精看守著新抓來的俘虜,劉震撼帶著部隊繼續上路了。「不怕他們會逃跑嗎?要不要我留下幾個人下來看著他們?」古德悄悄的問。

  「不逃是傻瓜!」劉震撼笑道:「我就是給機會讓他們逃跑呢,這樣我就省下一筆養活他們的錢了。」

  ※※※

  強盜的家都在很隱秘的地方,沒有熟悉他們情況地人帶路。還真找不著。

  岩石強森食人魔部落在一座零落如棋盤的巨石陣之中,巨石陣是由好幾十根巨大的石柱組成的,錯落有致,彷彿是按照某種固定的順序排列地。這些巨石柱每一根都粗的好像一座小山,但外表卻像被摩挲很久的玉石一樣。很圓潤,似乎經過了長時間的雕琢,上面刻著古怪的面龐,有眼睛有鼻子,但看上去有種說不出的怪異。

  每個石柱人臉看上去就像是一個遙望天邊、等候回家地遊子。

  某些石柱人臉上還戴著帽子,同樣是石頭製作的帽子。有風吹過,還能作輕輕的前後自由搖擺。

  這裡的地表上也有著半裸露著紅色岩石,腳一踩上去,嘩啦啦落下了沙礫狀的石頭。

  劉震撼讓猛犸長毛象停在了半里之外,生怕它們巨大的體重和身形讓這些食人魔強盜警覺了。

  食人魔的獸皮縫製地高大帳篷就藏在巨石陣中間,像蘑菇一樣盛開著。

  這個食人魔是最強悍的雙關食人魔部落,擁有二十幾個家庭。食人魔生活方式和其他強盜不一樣,每個食人魔家庭擁有十到二十名左右的雌性食人魔,而雄性食人魔,也就是巨魔,永遠只會有一個,部落之中的食人魔除了抵禦外來爭奪地盤的強盜會聯手之外,其他時間都是各自照管自己的家庭,誰也顧不上誰了。

  這是一個極度自私的種族。劉震撼是這麼評價食人魔的。

  卡魯覺得老爺講的很對,於是一陣點頭。

  帳篷的中間,石縫和泥土中間歪斜斜地埋著一個地巨大神像。露在土層和石縫之外的神像足有三四刃高,石頭神像雕刻得體態纖美,鬼斧神工,從飽滿的胸脯來分析,這大概是上古時期某一個種放崇拜的女神,歲月的風霜腐蝕了她美麗的容顏,刻畫出了無數蛛網一般的裂痕,她手中高高托起的花蕾狀托盤也缺了一角,荒野上的野葡萄籐纏滿了她慘白坑凹的身軀。

  一些風乾的獸皮就掛在石頭神像的花蕾狀托盤上,還有一些後腿蹄膀一般的肉塊。

  這個食人魔部落很自信,連哨兵也沒有,只有幾個小食人魔在外面瘋瘋癲癲地玩耍。

  「布爾B!」劉震撼不知道是誇獎還是揶揄。

  看到沒有哨兵,熊地精們沒需要老闆吩咐,在卡魯的率領下,一窩蜂地衝了上去,那幾個食人魔小孩就是他們的目標。

  揮棒打倒了正在幾個捉迷藏的小食人魔之後,慘叫聲就暴露了這場偷襲,骨哨的聲音頓時響徹了巨石陣之間,引發了陣陣回音。

  二十幾頂帳篷裡衝出了一群一群狂怒的雙頭食人魔,身高在三刃左右的食人魔遠不是熊地精們能抗衡的,一百多個熊地精在蜂擁而出的三百號食人魔面前退縮了。

  不是幾個扔掉棒子臨陣逃跑的熊地精當場被熊貓們的稜槍格殺了,熊地精們肯定崩潰了。迫於後退就是死亡的可怕壓力,熊地精們硬著頭皮止住了後退的腳步。剛剛逃跑的時候,那幾個逃跑的熊地精都是四面八方瘋跑的,但無一漏網全部被釘穿了身體,太可怕了!那些手持稜槍的督軍看上去比食人魔還要不好惹,更何況還有個殘忍可怕的領主大人在後面看著,他懷抱裡的小豬崽讓熊地精們想起來就脊背抽筋。

  熊地精們衡量了一下,只得咬著牙迎上了蜂擁而來的食人魔。

  人數上的劣勢和實力上地差距,讓熊地精們節節敗退。不停地有熊地精被食人魔的石棒掄倒,引發一陣陣慘叫。

  熊貓們不停地灌著半身人廚師為他們特別配製的烈性朗姆,眼神凌厲地掃視著戰場,他們身上的毛孔隨著烈性酒液地下肚,逐漸綻開了。連眼睛旁邊的黑色眼圈毛也根豎了起來。

  獒人們喉嚨裡都發出了低沉的吼聲,手裡的骨頭棒了被捏得咯吱咯吱作響。

  廝殺聲和荒原地風吹過了劉震撼的耳邊,一道靈感就像閃電,在他的心頭一顫,。

  劉震撼把手裡密集陣插到了地上,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將背後的弦子擱在大腿上,慢悠悠地理了理弦子。

  熊貓們和獒人們奇怪地看著這個正準備衝鋒又煞住了腳的老闆,搞不懂他又想幹什麼。

  古德看著狼牙棒柄子上裹著地那層厚木片出神,原先用來插三稜刺劍的孔洞,也露出了個小指頭粗細的小爬蟲腦袋。

  「難道有蛀蟲?」古德接近酗酒狂化邊緣的混沌大腦裡一陣奇怪地臆測。

  蒼涼而熟悉地歌聲打斷了他的思緒。

  我家住在紅土高坡∼∼

  食人魔從坡上走過∼

  看著我的窯洞∼

  想著我的胳膊∼

  還有我的猛犸跟著我∼

  不管過去了多少歲月∼

  戰神坎帕斯留下我∼

  留下我一往無際唱戰歌∼

  還有身邊這條桑干河∼∼

  伴隨著悠揚淒婉的弦了聲,雄渾的歌力像潮汐一般在澎湃。激昂的歌聲就像一個巨捶擂出的音符,響徹石頭陣血肉橫飛的上空。

  悠揚的龍弦子聲中,冰冷的龍晶爆發出了一道碩大的紫色光環飛上了天空,鏖戰正酣地熊地精和食人魔們正擠作了一團,被這道光環垂直落下,鍍上了一層黑紫色的光芒,映得每張臉就像是一顆顆成熟的葡萄。

  熊地精們和食人魔正拚個你死我活。陡然之間都覺得身子重了起來,腦袋也開始像灌了鉛一樣,暈乎乎的,揮舞著的武器不是打偏方向了砸到自己人,就是砸了個空。

  食人魔人數比較多,也有些沒被那道光環罩住的,看著忽然動作變的無比機械遲緩的熊地精,毫不客氣地一棒子一個掄開了花,以為自己很勇猛地哈哈大笑。

  如果有海倫在場,肯定又要驚聲尖叫了。剛剛那首歌力澎湃的《紅土高坡》赫然正是權杖祭祀級別才有資格施展的「邪惡光環」類別的戰歌——姜之忍耐夔歌!

  比蒙聖壇祭祀的戰歌有兩種大類別構成,一種是「輝煌光環」性質的戰歌,這是加持給已方戰士的,是輔助型戰歌,還有一種就是「邪惡光環」性質的戰歌,是加持在敵人身上的,也是比蒙戰歌中,可以算做攻擊類別的戰歌。

  祭祀畢竟不是人類魔法師那種以攻擊為主要目的的職業,屬於攻擊類別的「邪惡光環」戰歌相當消耗歌力,不是權杖祭祀級別的雄渾歌力支撐,絕對沒有祭祀敢胡亂使用這種戰歌。

  這首《紅土高坡》所表現出的效果,絕對正是「遲鈍之歌」——「姜之忍耐夔歌」所能表現的巨大特性!

  劉震撼自己也在得意。

  每次劉震撼刻意想去創造什麼戰歌時,卻連個蛋也搞不出來,偏偏一到戰場,不知道為什麼,總能在身份橫飛的氣氛中靈光一閃,找尋到創作的靈感源泉。

  看著戰場內熊地精和食人魔一個個全部變成了動作僵硬的木頭人,劉震撼童心大起,乾脆又連唱了三遍《紅土高坡》,一個接著一個的暗紫色邪惡光環不停地加持到這群強盜們身上。

  這一玩,玩出了意外。

  老劉自創的戰歌也是戰歌,支撐著戰歌作用依然是歌力,而不是怪腔怪調。

  連著唱響四首耗費歌力巨大的「邪惡光環」類別戰歌,即使是維安大薩滿和十二主祭這種水平的強者,也肯定需要魔晶儲存的歌力來做支撐。

  這倒也就罷了。但比蒙戰歌是不帶重疊附加效果的,多使用的這幾次,根本屬於資源浪費。

  如果齊丹大薩滿在這裡,一定會徹底中風,因為整個比蒙王國,絕對找不到第二個這麼敗家和沒有常識的祭祀。

  老劉的歌力增幅樂器「刺劍弦子」上鑲嵌的那塊地獄黑龍晶是一塊絕對極品的魔晶,這種品質的魔晶甚至可以封存幾首完整的戰歌進去,用來做為歌力儲存器實在是大才小用,倘若老劉平時沒事能冥想一下,在龍晶裡面積攢足夠歌力的話,支撐他再唱三個邪惡光環戰歌也沒有什麼問題。可問題是老劉根本就沒有冥想積攢歌力的習慣,那塊可憐的龍晶中只有好心的海倫幫劉震撼補充過那麼一點點的歌力,在第一次施展「姜之忍耐夔歌」時已經消耗完畢了。

  即使是天生靈魂歌者出身,依靠戰神坎帕斯賜予的天生歌力吃飯的劉震撼在四首邪惡光環的「姜之忍耐夔歌」的連續抽空之下,也立刻渾身酸軟仰天倒下,腦袋嗡嗡作響,就跟挨了食人魔一棒子一般,整個胃裡直冒酸水。

  古德和貝拉米嚇壞了,趕緊上來攙扶著自己的老闆,拚命地叫喊著。

  這時候神智尚有一點清醒的劉震撼才總算想起自己所幹的事是多麼的荒唐。

  歌力嚴重透支是絕對可以奪去祭祀生命的,這可是在《祭祀法典》中有著最重要的註釋的,自己怎麼忽略了這一點。倘若不是被龍子的詛咒和龍蛋改造過了體質,今天這四首連環戰歌直接可以當場讓他駕鶴西遊去了。

  劉震撼翻了個身,摳著喉嚨乾嘔了兩口摸索著解開懷裡盛著「元素之泉」皮囊,扳起來咕嘟就是一口,吞下了號稱一滴就可以復原全部歌力的元素之泉。

  這個偷來的元素之泉,果然有神效,老劉立刻就像上了發條的傀儡一樣,滿面紅光地站了起來。

  幸虧當天喀秋莎沒將這些元素之泉全部喝光,也讓老劉揀回了一條小命。

  「古德,貝拉米,輪到你們讓這些強盜們開開眼了!」劉震撼一邊對熊貓們和獒人們揮了揮手,下了最終極的總攻命令,一邊暗暗發誓,今後再也不使用這種勞什子鬼戰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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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en91lin
見習騎士 | 2009-5-24 18:10:50

第三十一章 東方最強武士的狂化


  熊貓和獒人們衝上前來的時候,卡魯正扭頭往回逃跑。

  作為奴隸們的領導者,卡魯覺得自己在戰鬥之中,坐鎮於隊伍的最後面的指揮是一件合理的事情。

  四百多號食人魔圍攻一百多個熊地精,用膝蓋想也能知道這仗是什麼結果。

  倘若不是巨型的人臉石柱群讓這四百多號食人魔的戰線施展不開,估計老早就衝垮了熊地精們畏畏縮縮的防線了。

  尤其是領頭的二十個巨魔,身高全部都在三刃左右,體格粗野雄壯,奔跑過來的時候,卡魯幾乎有種錯覺,那就是地面在被他們踏得搖晃。

  巨魔就是雄性食人魔。

  比蒙軍隊中,只有單獨獵殺過雄性食人魔的戰士才有資格被稱為「巨魔獵手」,這是一種勇士的榮耀,和勳章一樣高貴,藍色鮮血染紅的羽毛就是他們的征明,擁有「巨魔獵手」身份的勇士,可以在覲見貴族的時候,免去脫帽致敬的禮節。

  獵殺巨魔並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雄性食人魔往往身邊都有十幾名雌性食人魔伴隨,而且他們的實力也是超絕非凡。

  這幫巨魔手裡都握著沉重的紡錘狀石槌,拎著手裡輕飄飄的,絲毫不見吃力,掄起來砸過來的時候,往往一槌就能將一個兩百來磅的熊地精砸飛。

  蜂擁而來的雌性食人魔地身材也比熊地精還要高大,她們揮舞著的雖然只是木棒,但力量同樣不容小覷,再加上數量也遠遠超過了熊地精們,所以一下子就將熊地精們副得節節倒退。

  熊地精的膽量是和人數成正比的,這個骰子裡流淌著膽小基因的種族,往往只能打順風仗。比如昨天晚上欺負海溝虹族刺蝟人和昆克族臭鼬人,他們就幹得很漂亮。

  熊地精被擠在了兩座巨石柱中間,三面被圍,被打的苦不堪言,不時有個被石槌擊飛的身影騰起。

  卡魯本來老早就準備逃跑了。

  有幾個膽子小的熊地精信心崩潰了。搶在他前面扭頭就往回跑,卡魯正猶豫是不是要向群眾學習,這幾個膽小鬼只跑出了幾步遠,一根根雪亮的稜槍破開他們的頭顱,帶著紛飛的腦漿和血液的稜槍斜插在熊地精身後五碼處,就像一個界限。也立在了其餘準備逃跑的熊地精們的心裡。

  這些黑眼圈的暴熊武士,鐵塔一樣地身胚,還有那些金毛獅子(PS:地精們不知道熊貓和獒人。),一看就知道是不好惹的,再加上後面還有一個眼神冰冷的領主大人,他懷裡的小豬崽才是真正要命的東西,和食人魔對戰或許還能硬挺幾槌。對上那個小東西簡直是表死無生,那可是一台發射不完的床弩啊。

  「姜之忍耐夔歌」響起的時候,熊地精強盜和食人魔糾纏到了一起,擠成了一個大疙瘩。「姜之忍耐夔歌」地邪惡光環籠罩住了所有正在短兵相接纏鬥在一起的兩幫強盜,人數上吃虧的熊地精被這個邪惡光環一加持邪惡屬性,立刻被人數佔優的食人魔打倒了一片。

  退又不敢退,打又打不過,熊地精心裡的苦賽過黃蓮。

  看看情形越來越不對,卡魯自己也慌了,趕緊撇下督軍的職務自己滑腳了。

  「姜之忍耐夔歌」的邪惡光環並沒有沾到躲在隊列後面的卡魯。所以卡魯很清醒地意識到自己該腳底抹油了。

  看到熊貓們和獒人們捲起一道勁風衝了過來,卡魯趕緊一個向轉身,趕緊又折返回戰場。

  熊貓武士們人沒到,手中握著的稜槍已經脫手而出,尖銳的稜槍帶著刺破空氣地尖嘯,狠狠的扎進了熱戰正醋的最前排的巨魔身體中。

  和熊地精們打的不可開交的正是食人魔部落僅有的二十幾個巨魔戰士,所向披靡的巨魔手中的巨大石槌揮在熊地精們扁平大腦袋上,甚至能將熊地精一下子拍成沒脖子——因為肚子直接砸到腔子裡去了。

  他們的力量之大,簡直已經到了令人髮指的程度,有些熊地精被他們掄飛到石柱上,重重地撞上去,還能再彈回來,前胸後背的骨頭頃刻間撞成了粉碎。

  相比較而言,熊地精們手裡的釘頭棒子的威懾力就小了許多,巨魔們的身體通體是青灰色的,上面氏族圖騰特有的紋身密佈著,每一個成年巨魔的皮膚都帶有天生的石化技能,只要踏上戰場,他們的皮膚可以忽略一定程度上的物理傷害,並且還附加一定的抗毒能力。

  和他們異曲同工的還有俄勒芬的巨象勇士,巨象武士的皮膚天生沒有痛覺,厚實有如橡膠,和巨魔一樣,是典型的天生鬥士。

  能地精們的釘頭棒子掄中了巨魔,上面的釘子並不能使這些巨魔受到多大的傷害,反倒會激起他們更大的怒火和暴戾,重重的石槌揮開一個又一個的缺口,有幾個巨魔殺得興起,單手就拎起一個熊地精,獠牙張開就是一口,地精的肉普遍很臭,不是食人魔喜歡吃的類型,但是戰鬥到白熱化的時候,巨魔喜歡享受敵人的熱血和他們的肉,因為那會讓他們變得更加狂野。

  就在熊地精們苦苦支撐又抽身不得的時候,一道道銀光閃過,高他們整整一大截的強壯巨魔忽然像生出了翅膀的大鳥,斜刺裡倒飛了出去,粗壯的身子在空中有一個優美的清空動作。

  緩過氣來的熊地精們赫然發現,斜飛出去的巨魔,每個人地咽喉下面插進了一根短短的半截鋼桿。隱約可以看見身子後面老長一截的槍身,被稜槍穿透的食人魔身子半騰空中,帶著槍尖的身體又狠狠的撞上了後面地夥伴,有著無與倫比力量的稜槍就像是穿過烤肉的鐵簽,一桶成了一串。

  還能活動的熊地精們趁這個機會趕緊往後退去。剛剛被纏住了脫不開身,這次可再不會犯這樣的錯誤了,他們眼角地餘光也看到了猛撲過來的熊貓和獒人們了,心想趕緊讓這幫棒槌來吧,巨魔太猛了。傻瓜才和他們硬拚呢。

  「翡冷翠民兵」們一個敏捷的空翻,直接從退回來的熊地精們腦袋上躍了過去,脫身站到了剛剛清理出來的空地上。

  他們敏捷利落的動作讓所有強盜動容。

  熊貓武士們在空中翻身時已經每人兩根稜槍柄抄住,一落地順勢就從背後抽到了手中,他們身後斜插著幾條凶氣瀰漫三稜刺槍,熊貓們氣勢比起三稜的槍尖更加彪悍生猛;獒人戰士們每人手中一根白生生的玀莎獸棒子骨。上面的骨頭骨朵碩大無倫,他們的眼神滿是睥睨縱橫誰是我敵手的豪邁。

  巨魔就是巨魔。

  咽喉中槍居然還沒死,一個個從地上艱難地爬了起來,用手握著喉門上地稜槍,一點一點地將稜槍抽了出來,旁邊原本打的不可開交的強盜們也各自意識到了場內的特殊氣氛,各自收手。退回了各自的位置。

  互相繼續虎視眈眈著。

  巨魔們痛苦地晃動著兩個腦袋,緩緩抽出了喉嚨口的長槍,槍頭上用銀鏈拴著的紅松鼠尾絨球,拔出來的時候,那團巨大的凸起物往往會讓巨魔自己都忍受不住地一聲呻吟。

  天生石化的皮膚就是強悍,巨魔們的傷口雖然被破壞的很恐怖,但是藍色的鮮血流得並不算多,只有青灰色的臉上隱約浮現出一道淡淡的綠光。

  有幾個巨魔挑釁似地舔著手上稜槍上的鮮血,眼睛直視著熊貓們,還有一個巨魔拔出稜槍時帶出來一根血糊糊的氣管。他眼睛也不眨地就放到了自己嘴裡大嚼起來。

  不知道是不是「姜之忍耐夔歌」邪惡光環的後遺症開始發作了,很多食人魔和熊地精都覺得一陣暈眩,朝地上乾嘔著清水。

  古德雙手伸出,兩個中指送給了對面的巨魔們,神情不屑。

  「巨魔龜兒子!俺的稜槍上面塗了毒,你舔吧,儘管舔!」潘帥打了個響亮無比的酒嗝,哈哈狂笑。

  巨魔們的喉嚨裡齊齊發出了一聲低沉的怒吼,一把扔掉了拔出的稜槍,操起了地上的石槌,揮舞著狂衝過來,邪惡光環的屬性對巨魔的影響是最小的,石化皮膚附帶著的抗魔屬性,最多就是讓他們的腦子有點暈沉而已,還沒到不能戰鬥的地步。

  三刃左右身高的巨魔們一旦拉開架勢衝鋒起來,即使是巨象勇士也沒有這個把握能夠將他們攔截下來,而且這些巨魔們手中還揮動著巨大而沉重的石槌,這種石槌可以輕易將一頭公牛的腦袋打成稀巴爛。

  即使是和天下聞名的人類重騎兵短途對沖,拉足馬力的食人魔估計也不會遜色,被三刃高的身材配上強健的力量所揮動的石槌打中,光裡面蘊涵著的衝擊力,即使是全身板甲的重騎士也會被震裂五臟而死。

  翡冷翠民兵們似科視而不見狂衝過來的巨魔,臉上一片漠然。

  每個熊貓都趔趄了一下,重重地打了個酒嗝,紅撲撲的大臉蛋上滿是朦朧的醉意,他們在看著越衝越近的巨魔在冷笑。

  巨魔們也在獰笑,他們不相信,這個世界上還有人能夠原封不動,抗住巨魔的團體衝鋒!

  即使獨眼巨人也不可能!

  就在巨魔以為下一個瞬間就可以用手中的石槌義將這些黑白相間的奇怪狗熊打成肉餅的時候,潘塔武士提示了自己為什麼是整個遠東大陸最為強悍的比蒙戰士的原因。

  看著踏得地皮都在顫抖的巨魔們衝到了跟前,熊貓們同時張口吐出了一大蓬酒液,濃香四溢的酒液和空氣摩擦之後,「忽」地一聲變成了一道燃燒的烈焰,迎頭裹上衝過來的巨魔們,彷彿有吸附能力的火焰一下子將這些衝過來的巨魔燎成了巨大的火人,黑煙滾地從他們身上躥了出來,一陣皮肉的焦臭味和酒香奇怪地混合在一起,被風一吹,入鼻欲嘔。

  這就是潘塔族熊貓武士們能成為古絲綢大陸最強比蒙的神秘原因所在——「酒醉狂化」!

  和其比蒙不一樣的是,熊貓族進入狂化不是靠怒意,他們純粹依賴的是高沌度的酒精。

  和別的種族比蒙進入狂化後就變成殺戮機器不一樣的是,熊貓們「酒醉狂化」之後,還會在必要的時刻噴出腹中的酒液,讓高純度的烈酒變成「大醉俠焚身烈焰」參與攻擊,這麼做不但多了一個措手不及的殺手鑭,更讓熊貓們噴出酒液之後還能保持清醒的頭腦和敏捷的身手,真正發揮潘塔一族,強壯如熊,敏捷如貓的特點。

  蒸騰的烈焰張牙舞爪,滾著濃濃的黑煙在巨魔們的身體上灼燒,突然變成一團火人的巨魔也嚇住了沖在後面的雌性食人魔。

  油脂的燃燒聲,駭人的燎泡,恐怖的火光。

  這個突如其來的變化讓雌性食人魔們都慌亂地止住了衝鋒的腳步。

  熊貓沒有給食人魔們留下任何轉圜考慮的空間,「大醉俠焚身烈焰」一噴射完畢,每個立刻一個齊聲怒吼,用手裡的稜槍先是一個突刺,鋒利的槍頭一下子貫穿了還在手舞足蹈的火人,就像用魚叉挑著一條豐腴肥美的大魚,直接提著巨魔們的身體從腦袋上一個大風車掄飛了,他們的力量之大,使天空一下多了一團團燃燒著的火球,又重重地砸到了地面,彷彿一夕流星雨再現。

  剩下的幾個巨魔一聲狂吼,全都倒下了。他們是被熊貓武士一槍擦著石棒將身體一槍兩洞捅個對穿,石粉四濺。

  這次熊貓們是照著心臟捅的,剛剛他們犯了個小錯誤,稜槍雖然射中了巨魔們的咽喉,但食人魔都是有兩個腦袋的,廢掉一個咽喉,他們還有另外一個咽喉可以呼吸。

  比蒙中有句很曖昧的俗語可以用來形容巨魔們的遭遇——運氣去了,傢伙再大也沒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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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en91lin
見習騎士 | 2009-5-24 18:11:02

第三十二章 荒原綠寶石


  食人魔沒有兩個心臟,熊貓們捅進去的三稜槍尖還有一個翻絞,即使這個心臟是鐵,也被扭成了一團糨糊,所以這次巨魔們沒能再神奇地站起來。

  熊貓們騰身躍過地上的屍體,抖著槍花衝進了戰圈之中,每一個熊貓都像一道巨浪,所過之處血光迸射,戰鬥力遠不及巨魔的雌性食人魔們人仰馬翻。

  三稜獵魔槍幾乎是無堅不摧的利器,三面開刃的槍頭,在熊貓們的手中舞成了一道淡淡的銀色弧圈,一個又一個強壯的身子或是被掃飛,或是被紮成了透心涼,帶出噴泉般的熱血。

  金髮飛舞的獒人,雖然有擁有了酷似萊茵族的外表,但他們卻沒有絲毫獅人浪漫與高貴氣質可言。

  左右兩面碩果僅存的落單巨魔,有幸逃脫了被烈焰焚身的噩運,卻被他們四五個一夥緊緊纏住了,沒等這些落單的巨魔從漫天火焰的驚愕之中醒轉個來,一根根玀莎獸後腿骨兔起鶻落在巨魔的腦袋上開了瓢。

  武器的優劣只有經過了戰場的考驗才能知道,與三稜獵魔槍相比,作為武器出現的玀莎獸的後腿骨實在是太蹩腳了,獒人手中的武器在第一波攻擊中都斷出了兩截,這倒不是因為巨魔的腦袋有多硬,關鍵是因為獒人們的力氣實在是不小。

  比蒙之中道格狗頭人的懦弱膽小出了名的,但是誰都知道。道格族地獒人有多凶悍,即使是一位萊茵族的獅子也沒有勇氣去面對兩個一擁而上的獒人。

  被四五根大骨棒敲成了木樁的巨魔還沒有來的及清醒過來,真正地厄運降臨了。

  秉承了領主老爺循循教誨的獒人們平時就是修習徒手格鬥為主,現在手裡的傢伙變成了兩截,這些獒人們立刻心有靈犀地衝了上來。有的扼住巨魔脖子的,有拽著胳膊的,一下子把巨魔鎖地死死的,他們手裡也沒有消停,半截骨茬照著巨魔腰眼肋下這下地方就是猛捅。

  縱然石化的皮膚再厲害。也總有薄弱的地方,中空的玀莎獸腿骨深深扎進巨魔的身體之後,就再也無法拔出來了,沒有血槽的利刃一旦刺進身體,會被氣壓吸住。

  狂怒的巨魔吃通之下想掙扎,去怎麼也掙不脫。手臂被控制的死死的,四五個獒人的聯合力量,即使是控制一個巨象武士也毫無問題,更何況是在李察領主大人嚴格教導下,對於鎖關節別有研究的獒人戰士。

  群毆的優勢此時顯現無遺,騰出手來地獒人先一個指頭一個指頭地掰廢了巨魔的手掌,再一腳踏斷他們的肘關節。然後跳起來對著巨魔的胯下一陣飛膝,巨魔胯下都喜歡紋身,並且引以為豪,在獒人們連石頭也能撞碎的膝蓋面前,這攤紋身立刻變成了一團模糊的痕跡。

  即使是巨魔這麼強壯的體型,依然被這種要命的飛膝撞得幾乎疼暈了過去。貝拉米的表現最吸引眼球,高高撩起的長腿,一個漂亮地下壓劈掛,鞭子上的馬刺狠狠鑿進了一個巨魔的眼睛,慘痛的呼號剛剛叫出半聲就戛然而止。一把鋒利的匕首從下巴捅穿了巨魔的舌頭。

  和熊貓們一擊斃命的方式有點不一樣的是,獒人們並沒有取掉這些巨魔的性命,他們廢掉了這些巨魔之後,就鬆開他們了。

  貝拉米用手裡的匕首,挨著個削斷了捅在巨魔肋下密密麻麻的半截骨棒的疙瘩,中空的玀莎獸後腿骨颼颼地往外噴出了一團團藍色血雨。

  雙臂雙掌被折斷了的巨魔,在地上翻滾呻吟著,失去了雙手的巨魔,雖然生命力依然頑強,但在威脅性上,已經和一頭肥碩的玀莎獸的區別不大了。

  有幾個雌性食人魔想上來營救,剛走近就被飛刀射倒在地,臉上泛起幽幽的綠光,雌性食人魔沒有石化的皮膚,根本沒有過多的抗毒能力。

  驅散了四周雌性食人魔之後,赤手空拳的獒人們一下子迂迴到了正在苦苦抵抗著熊貓武士的食人魔後方,有些食人魔覺得身後有異,剛鍘掉轉一個腦袋看看究竟,一張獠牙四張的大嘴已經在她們的喉嚨口撕開了一蓬血雨。

  用嘴撕咬這招倒不是劉震撼教授他們的戰鬥技巧,純粹是獒人們的天性,算是青出於藍之後的一種革新之舉。

  觀戰劉震撼也是一陣技癢,正想著是不是提著密集陣上支也威風一把,低頭一看,果果懷裡抱著喀秋莎,一隻小爪子攥著狼牙棒已經衝上去了。

  擋著道的熊地精首先遭殃,一棒一個,被揮成了斷線的風箏,緊跟著倒霉的就是食人魔了,這兩個小祖宗結合起來,整個一就魔武雙修的組合,很多食人魔只覺得像被一頭高速奔跑著的犀牛給撞中了,眼前一黑,連怎麼回事也沒搞清楚,已經像個棒槌一樣倒地了。

  喀秋莎的水箭也不要餵奶了,在果果的指揮下,指哪打哪,擦著地面,很隱蔽地一個一個幫食人魔粗壯的大腿點起了名。

  獒人們很鬱悶,往往剛剛抱住了一個食人魔,準備一口對著脖子咬下去,忽然這個食人魔就趴下了,連帶著他們一個大馬趴。

  熊地精們也醒悟了過來,這種痛打落水狗的機會他們當然不能放過,於是也四五個扎堆,一起去對付落單的食人魔,這招雖然是現學現賣,倒也的確有用,雖然沒有獒人們配合的那麼分工明確,姿勢流暢,但熊地精們總算在被熊貓武士殺的七零八落的食人魔中間找到了一絲打太平拳的好機會。

  卡魯尤其狡猾,跟在兩個小公子地後面。揀現成的,殺得威風凜凜。

  漸漸地,周圍的食人魔們退守成一個圓圈,緊緊地抱成了團,緊張地看著他們這些魔鬼般的比蒙。

  直到這時候。很多食人魔才想起來,她們還不知道這些比蒙和熊地精為什麼要偷襲他們呢。

  熊貓和獒人們停止了追殺,四十來個人從四面八方圍住了兩百來號食人魔。

  在熊貓和獒人地威壓下,每個食人魔們都踉蹌後退著,直到退無可退。

  熊貓武士們的表情依然是醉酒的酡紅。兩根稜槍隨意地扛在肩上;赤手空拳的獒人們在微微喘息著,嘴角滴下的餘瀝,全是一片藍色地濃稠。

  他們眼神中的肅殺讓荒原提前進入了冬季,他們的目光讓食人魔們感覺自己就像一群豚鼠面對著莽原穴狼鋒利的獠牙。

  熊地精們很自覺地跑到了外圍,他們覺得自己不配站到那裡。

  那些被折斷手臂的巨魔成了熊地精們侮辱取樂地對象,有幾個熊地精得意地把這些趴著的巨魔當成了坐騎,樂哈哈地玩鬧了起來。

  劉震撼看到這幫食人魔居然聚在了一起,手裡還拿著武器,有點焦躁了,抽出弦子裡暗藏著的三稜刺劍和背後掖著的彎刀,衝了過來,熊地精們看到了領主大人過來了,一個個立刻從巨魔身上跳了下來。變的文質彬彬起來。

  地上還在痛苦嚎叫爬行著的巨魔,就像被大斧伐倒的參天大樹,哼也不哼一聲被劉震撼用彎刀砍倒在塵埃之中。

  「讓我也來玩玩!」劉震撼舉起了手中地血玉板指,對著古德嚷嚷道。

  「大人!不用了!」古德把手中的三稜獵魔槍插到了地上,又抽出了背後的那兩根稜槍,「格老子!這幫龜兒子如果不肯投降的話,就讓俺們熊貓把這些食人魔紮成肉串!」

  這話一出口,果果耳朵一豎,立刻扔掉了手裡的密集陣。直接抱著喀秋莎,拍了拍小豬崽的肥屁股,頓時又來了個掃射,紛飛的水箭就像鐮刀割草,嘩啦啦又將食人魔砍倒了一大片。

  不是古德趕緊擰了擰果果的耳朵,果果看樣子還不會停。

  腆著大肚皮的果果朝古德扮了個鬼臉,伸出小爪子,在嘴邊做了個抽雪茄的動作,然後攤開了手,喀秋莎在它懷裡一個勁點頭,肥嘟嘟地小尾巴打著圈。

  古德耳朵上正夾著半截雪茄屁股,那是昨天在地上揀的劉震撼抽完的「螞蚱頭」。

  「小東西!回去一定告訴你那兩個媽媽,就說你們今天不要餵奶就動手了!破壞了你們的規矩!看她們怎麼收拾你們倆!」古德狂翻了一陣白眼,伸出手在果果的小雞雞上摸了一把,抹在了它和喀秋莎的嘴上。

  果果皺著鼻子動古德送出了一中指。

  民兵們集體狂笑。

  這群雌性食人魔徹底崩潰了,她們崩潰在這個細節上,戰場上如果你的對手還能興趣盎然地閒話家常,這已經證明他們的胸有成竹和不可戰勝。

  「我們投降!」食人魔們如夢初醒了,不知道哪一個喊了一聲,一根根大棒全丟到了地上。

  「歐比斯拉奇!就這麼投降了?」劉震撼有點覺得很不過癮,他還沒放出四大金人呢,怎麼就全投降了。

  「卡魯,開始抄家。」劉震撼揪著食人魔奴隸的耳朵,一腳踹在了他的屁股上。

  食人魔們比熊地精還要窮,搜遍了帳篷也沒有找到什麼東西,連人類奴隸也沒有,因為任何活著的生物都是食人魔的口糧。

  糧食倒是不少,全是一些乾巴巴的肉塊,從上面的毛孔看,劉震撼越看越覺得不像是動物的肉。

  劉震撼仔細端詳了半天,實在是沒有這個勇氣將它們帶回去當食物。

  最後清點了一下人數,原先一百多個熊地精現在只剩下了六十四個,還個個帶著傷,好在不算嚴重,俘虜了整整兩百個左右的食人魔。剛剛一陣風捲殘雲,食人魔整整一半折在了熊貓和獒人們手裡,果果和喀秋莎也是戰果輝煌。

  出門時是一百多號奴隸,什麼也沒搶到。一眨眼又變成快三百張嘴等吃飯了。這怎麼不讓劉震撼惱羞成怒。

  「那你說,我留著你們幹什麼?」劉震撼怒視著這些雌性食人魔,暴跳如雷:「你們還做強盜?呸!我都替你們丟臉,就這麼點家當,要飯地乞丐也比你們能幹!說!你們還能幹什麼?說不出來。你們就完了!」

  三個巨大如山的金人帶著一片燦爛的光芒出現在了所有奴隸們的面前,一大幫熊地精一屁股坐到了地上的血泊裡,差點沒嚇出神經病來。

  食人魔們也好不到哪去,個個就像暴風雪中地玀莎獸群,驚惶地躲避著劉震撼殺氣瀰漫的眼神。

  卡卡走動著的金人,正把這個老爺的暴躁心情很好的表達著。每個食人魔地眼珠子都隨著金人的走動在不停地機械轉動著,就像上了發條的鐘擺。

  「我們能生好多孩子,他們將是強壯的勇士。」終於有一個雌性食人魔怯生生地說道。

  「這個也算是本事?」劉震撼沉吟了一下,轉身問熊貓:「古德你有興趣沒?」

  古德一個跟斗栽地上,困難地嚥了口口水,一臉的鬱悶地爬起來說道:「大人,你想讓我死。就直接給我把菜刀,我自己抹脖子好了。」

  「貝拉米帥哥,你呢?」劉震撼看向了英俊的金髮獒人。

  貝拉米一陣乾嘔。

  每個武士們都躲避著領主大人善意問訊地目光。

  「一個個全是酒囊飯袋!」劉震撼大罵道,忽然想起自己手下還一個雄性食人魔呢。「算了算了,卡魯,她們全歸你了。」

  「樂意為老爺您效勞!」卡魯的眼眶濕潤了,他等這句話翹首盼望了半天了啊。

  劉震撼的靴子被他抱住了,一陣猛親猛啃,把上面的泥點全舔得油光水亮。

  雄性食人魔全戰死了,那自己豈不是今後要累死?這麼多雌性食人魔啊!多下垂的乳房和大腳啊!卡魯陷入了深深的幸福煩惱之中。

  老邁的卡魯開始擔心起自己的能力問題了。畢竟不是誰都像老爺那樣勇猛的,卡魯在上次大戰星尾龜的時候曾經見識過老爺大展神力的超凡狀態。

  「乾脆連白頭烏鴉野人部落我們也去一鍋端了吧!老爺!」卡魯興奮地說道。這場戰鬥讓卡魯的信心暴棚了,他覺得自己的身邊完全可以再多幾個女野人做伴侶。

  「太好了!勇敢的卡魯,你代表翡冷翠領主大人去討伐他們吧!」劉震撼拿卡魯尋起了開心。他知道這個野人部落有上千號戰士呢,又和人類有瓜葛,已經是下午,哪有這親情帶著這麼多俘虜大老遠再去打仗。

  「那還是算了吧,今天天色不早了,我們先回去吧。」卡魯嚇得大臉刷地變色了,讓自己一個人去攻打野人部落,借他一顆彼爾心沃爾夫膽他也不敢啊。

  熊貓們拿出自己的酒袋,咬開上面的塞子,把烈酒潑到了帳篷上。

  「自己去點。」獒人們驅趕著食人魔,把火把塞到了她們的手裡,讓他們自己動手點燃了獸皮帳篷,大顆大顆地淚水從食人魔的臉上劃落,淚珠上有熊熊的大火吞噬家園的反光。

  幾個熊地精們遠遠地看著,一臉的幸災樂禍指指點點。

  看到食人魔倒霉了,這些熊地精心裡一陣暢快,倒霉和幸福都是有參照物的,熊地精們現在覺得自己尋歡作樂地位一下子變高了許多。

  劉震撼看著自己帶來的五隻猛犸巨像一陣苦笑,今天的收穫還真是豐富到家了,忙了半天,什麼也沒撈到。

  怎麼著也不能白來一趟,劉震撼讓這些食人魔把那個舉著花蕊托盤的石頭女神像挖了出來,讓熊地精們和食人魔每人背根野籐,拖著石像往家趕,兩頭猛犸也被發配到了這個重活裡面去了。

  在劉震撼的房間安排下,卡魯一邊走路一邊開始和食人魔奴隸們講起了領主大人的光輝業績,熊地精們一邊拉縴,一邊也在旁邊插嘴,熊地精們補充的話裡滿含的血腥苦難,讓這群食人魔從頭到腳一陣冰涼。

  「只要好好聽說,這個領主大人其實倒是很好相處的,另外再告訴你們一個小秘密,我們奴隸的伙食,全部是由霍比特半身人大廚來料理的。」卡魯神神秘秘地說道。

  哇……好多奴隸口水都出來了,霍比特半身人做奴隸的廚師!這個領主夠布爾的。

  這貨真會吹。熊地精暗暗腹誹,我們早上就喝了半天的西北風。

  「關鍵是聽話!不能反抗!不反抗還能弄點吃喝,一反抗連小命都丟了。瞧瞧我,混的怎麼樣?這就是聽話的結果!」卡魯也開始做起了思想工作,得意地展示著自己身上華貴的衣服。

  路程是那麼的漫長,在鞭子的催促下,這些奴隸們每有個都在使出了洞房的力量,玩命的拉著石像拚命趕路,沉重的石像在路上留下了一道長長的劃痕。

  身後就是三頭巨大的猛犸在跟隨著,每個奴隸都不敢回頭,剛剛有幾個身上帶傷的實在沒力氣拉了,跑到路邊去休息,被猛犸一腳就踏扁了,這樣的事情讓奴隸們渾身頓時充滿了力量。

  斑駁的血淚就此一路灑開。

  路過科森荒丘的時候,不出劉震撼所料,那些留守的熊地精們果然逃跑了。

  劉震撼的狂笑震顫著大地。

  這些奴隸不跑劉震撼就真的虧死了,這種元配生意完全沒有想像中的賺頭。

  紅土高坡和紅色土筍的巨大身影從地平線上顯現的時候,食人魔奴隸們有幸見到了昨天那些被敲斷了脊樑骨的倒霉蛋,這此被處理的倒霉熊地精就躺在遠遠的一塊草甸上,他們還在喘息,還在呻吟,身邊是一大群黑壓壓的禿鷲和渡鴉,不時飛過來猛啄一口。

  「地精是最臭的種族了,為什麼這些地精身上怎麼有很重的甜香味?」有個食人魔吸了吸鼻子,膽怯地問著自己的頭領卡魯。雖然人數不少,拉著的畢竟是一座巨大的神像,大家拉的都很吃力,這會肚子餓的厲害,對香味也格外敏感。

  這句帶著種族歧視的話差點引起熊地精們和食人魔們的衝突,不是看在熊貓武士和獒人們虎視眈眈地看著,熊地精們肯定要破口大罵了。

  「歐比斯拉奇!」卡魯趕緊彈壓著熊地精們嚴重不滿的情緒,壓低聲音說道:「你們懂個屁!知道那些香味是什麼嗎?是香甜的朗姆酒!老爺這些朗姆酒抹在這些傢伙的傷口上,螞蟻會鑽進他們的傷口咬噬,你們是沒聽到昨天夜裡那些慘叫……那些慘叫嚇的穴狼都沒敢來把他們拖走!」

  這句話讓奴隸們又是一陣集體渾身冰涼,拖得越發用力了。

  劉震撼差點以為自己走錯地方,這裡還是翡冷翠嗎?不是那個高聳入雲的紅土高坡還是那麼顯眼,劉震撼都有點不敢認了。

  不僅是他,就連奴隸們和熊貓、獒人們也楞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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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en91lin
見習騎士 | 2009-5-24 18:11:19

第三十三章 豪斯族猛男


  這裡原先的紅色土筍不見了,現在變成了十幾根被碧綠色籐蔓纏繞著的直衝雲霄的大柱子杵在這兒。

  劉震撼仔細看了看,那些大柱子原來就是紅色土筍,只是被籐蔓纏滿了,綠油油的籐蔓上開著無數星星點點的花朵,七彩紛呈的花朵一層疊著一層,清風徐來,遞過一陣沁人心脾的香氣。

  「是春天來了嗎?」劉震撼呵呵傻笑這裡也太好看了吧?

  紅土高坡前的草甸和灌木叢也不見了,取而代之的地一大片憑空拔起的竹林海洋,竹林中有很多還帶著殼竹筍正在冒尖。

  遮天蔽日的竹林中間有一條新開避出來的道路,看著那些巨大蹄印就知道,一定是用猛犸長毛象楞是給踏出來的。

  幾個霍比特半身人指導著一大幫刺蝟人挎著籃子在竹林邊采野菜和筍子,看到領主大人騎著高大的猛犸回來了,趕緊恭敬地站到了道路的兩旁。

  熊貓們看到竹林眼睛都綠了,興高采烈地瘋跑過去,從籃子裡搶過了竹筍,在衣服上胡亂一擦,就塞到了嘴裡狂嚼了起來。古德一物攥著一根一根竹子,連青翠的竹葉都塞到了嘴裡,嚼得嘎吱嘎吱直響,幸福的淚水崗崗的。

  「我日!長出這麼多竹子和樹!」劉震撼不敢置信地從猛犸上站了起來,手搭了個涼棚四周又看了看,這還昨天那個荒涼蕭索的紅土高坡嗎?

  乖乖隆地冬……

  紅土高坡正前方左右延伸地一兩里範圍內都是竹林。風一吹,嘩啦啦翻滾著碧綠的海洋。

  紅土高坡前面巨大的空地上十棵筆筒狀的大樹錯落有致地林立著,腳下是紅色的土地。

  筆筒狀地大樹巨大無比,樹身起碼有十刃高,長滿了鱗片。三人合抱的粗樹幹上有一個龐大的樹冠,傘一樣四散撐開遮蔽住了紅土高坡前的天空;樹冠上全是粗壯的羽毛狀葉片,每個葉片都很沉重地下垂著;每棵樹都活像一株株巨型地含羞草,幾個矮小的臭鼬人爬在樹冠上,正揮著刀猛砍著葉片。

  「回來啦?」凝玉從竹林鑽了出來。手裡的籃子裡滿滿一籃子的竹筍,頭上包著一方藍色的布巾,樂呵呵地看著劉震撼,一大幫童男童女也跟著從竹林中鑽了出來,笑嘻嘻地看著自己的老爺,挎著地籃子裡有蘑菇還有一些竹蓀。

  「怎麼一下搞出這麼多竹子的?竹子種這麼多幹什麼?那個是桫欏蕉吧?」劉震撼從猛犸背上一個跟頭翻了下來。捂著自己的臉看著這麼一大片竹林,又看了看那幾棵高大竣拔的「大含羞草」。

  「『生命之泉』真的好厲害啊!」凝玉的鼻尖上冒著汗,顯然是興奮的:「起先我們栽地是竹子,起先我們大家對生命之泉有點半信半疑的,古德給我們的竹根都有點發黃了,這裡的土質又是寸草不生奇差無比,我們就打算拿竹根作一下實驗。誰知道『生命之泉』下去了半天也沒什麼反應,科裡納性子急,一著急就多倒了一點,結果到了下午之後,這些竹子就刷刷地冒了出來,真是不可思議!我們原先打算等你回來再栽別的植物的,後來一看這情形。這才種了桫欏蕉。」

  「我的生命之泉還剩多少?科裡納這敗家子不會全把它給倒了吧?」劉震撼一陣肉痛,他想起了牧樹人跟他說的話了,一滴生命之泉就可以讓一棵樹達到十年的生長期,毛像人這一倒,倒出這麼一大片竹林,看來把自己的存貨倒掉不少。

  「倒得不多,也就半袋子吧。」凝玉笑呵呵地說道。

  劉震撼傻眼了,自己賣身換來地那麼一袋子生命之泉,一下子被幹掉一半,就換來這一片竹林子。

  「哈哈!」古德樂了:「格老子,俺可以躺在裡面吃三輩子了!爽!」

  「爽你個蛋!」劉震撼都快氣死了,又不是要養一支熊貓大軍,這麼多竹子,除了好看點還能幹什麼。

  「科裡納人呢?」劉震撼氣沖沖地問道。

  「剛剛還看到他的,估計抗著桫欏蕉回窯洞了吧,好幾天沒吃造香蕉了,猛犸武士們都有點想香蕉想瘋了。他一直在咆哮呢,知道你肯定要罵他了,算了算了,李察,你不要罵他,他也是無心的。」凝玉張開臂膀,輕輕地轉了個圈,呼吸著竹林透出的芬芳氣息:「這裡真有夢中家鄉的感覺!我現在真的發現自己愛上這裡了。」

  「你喜歡就算了!不過我還是得罵他兩句!海倫和薇兒呢?」劉震撼從刺蝟人的籃子裡折了兩根野蔥,插在了自己的鼻子裡。

  「薇兒說要弄個廣場噴泉,她現在去桑干河裡找貝殼了,她說要用貝殼製作大型魔法卷軸,既然她是水系魔法師,我也由得她去弄了。海倫正在栽千葉蔦蘿呢。她剛剛把我們高坡前面的十幾根紅土筍旁邊栽滿了蔦蘿,現在去紅土高坡邊去栽了,她說要把紅土高坡變成薔薇滿牆。我在準備晚上的晚餐。」凝玉捂著嘴嬌笑道,她知道劉震撼是想幹什麼了。

  「歐比斯拉奇!」劉震撼又看了看四周,自己心裡也是一陣舒暢:「沒想到啊!真是沒想到啊!翡冷翠一眨眼變這麼漂亮了,看不出來啊,艾薇兒這丫頭平時那麼懶,今天居然也為了噴泉去製作魔法卷軸,想不到!」

  「這個你就別管了,你是男人,只要能吃能睡就行了。家裡的佈置不許你來插手,我們女人能做主。」凝玉擰了擰他的鼻子,差點把插在鼻子裡的大蔥給擰掉了。

  「奴隸們!把這個神像給我拖到紅土高坡前的廣場上去,快點!」劉震撼指揮著奴隸們,「這個手裡拿著托盤的石頭女神像還真適合做個噴泉呢!」

  「又多了不少人。」凝玉看著他身後的奴隸笑道。

  「虧死了!不說了!」劉震撼臉都紅了,這件事他幹得可不漂亮。趕緊閃人:「我去窯洞了,晚上再跟你細說經過。」

  科裡納遠遠地也走過來了,猛犸巨象地嗥叫讓他知道是領主大人回來了。

  科裡納捏著手,紅著臉,扭扭捏捏地走近了。身後是他那個兒子小文森特,正拿著根桫欏蕉猛啃,一臉的口水和鼻涕。

  「正想找你呢!」劉震撼咬牙切齒地看著他。

  食人魔奴隸們躡手躡腳地猛犸武士的身邊走過,生怕自己哪個地方不對勁,惹惱了這個體形恐怖的巨漢。

  「不會吧!大人……」科裡納看著劉震撼鼻孔裡塞著的大蔥了,一陣冷汗。

  這不是匹格鼻子裡插大蔥——裝像麼。

  科裡納抗議道:「李察大人。你這是種族歧視!」

  「我同情你,哥們。」古德啃著手裡地竹子,拍了拍科裡納的肩膀,悲痛地點了點頭。

  劉震撼一把扯下大蔥,正準備罵人,紅土高坡上正在嘹望的刺蝟人吹響了口中的骨哨。

  尖銳的報警哨聲一下子打破了翡冷翠的寧靜。

  聽到這陣緊張而急促的哨聲,熊貓們都扔掉了手裡的竹筍。面孔扭曲了。

  看來打擾熊貓進食是件可怕的事情。旁邊的奴隸們心想。

  窯洞裡的猛犸戰士們也全出來了,好多人嘴裡還在吞嚥著殘餘的桫欏蕉,表情也是一臉的光火。

  四個綠黨族螳螂僧侶和安度蘭長老也出來了,顯然是被這報警地哨聲給心動了。

  站在紅土高坡領主旗幟旁的昆克臭鼬人用手裡的長矛對著高坡後面奮力地揮動著。

  「看來有強敵從後面偷襲我們了,跟我來!」劉震撼抽出了「密集陣」,震臂一揮。

  翡冷翠所有的民兵全部抄起了身邊的傢伙,跟著領主大人浩浩蕩蕩繞到了紅土高坡後面。獒人們沒有武器,一個人搬起了地上一塊大石頭抗到肩上,奴隸們看著一群一群的猛犸武士拎著象牙大砍刀擦身而過,眼睛都發直了。有幾躲得慢的,被猛犸大力士的肩膀一抗,變成滾地轱轆。

  「跟我來!」卡魯也是振臂一揮。

  熊地精和食人魔們集體給了他個後腦勺。

  凝玉立刻招呼著童男童女們趕緊回窯洞,一切都緊張而有序地進行著。紅土高坡邊已經爬滿了一段碧綠的籐蔓,正在坡角上種植千葉蔦蘿的海倫也抬起了頭,看到風一樣捲過身旁地民兵和劉震撼,不明就裡地張望著。

  紅土高坡的後面再走幾百碼就是一個斜坡,是幾層石英巖累疊成的,下了斜坡再往前是一片空曠的灘塗。

  這個灘塗每年春訊時,桑干河河水氾濫將它淹沒,現在是枯水期,濕漉漉的河床裸露著,灘塗上長著一片連著一片茂密的蘆葦叢,一叢一叢的白色蘆葦花在風中搖曳著自己柔軟的腰肢,桑干河水拍擊蘆葦根的聲音遠遠傳來。

  劉震撼和民兵們找來找去,也沒有發現有敵人的影子。

  高坡上站滿了童男童女和附庸族的家眷們,對著遠處指指點點,高坡有三四十刃高,風急,也聽不清楚他們叫喊什麼。

  劉震撼突然想起了艾薇兒去河裡找蚌殼做魔法卷軸的事了,打了激靈,趕緊衝了過去。

  的確是艾薇兒出事了。

  桑干河岸邊的灘塗上,渾身濕答答的艾薇兒抱著一摞蚌殼,站在灘塗上正在大聲呵斥著,表情憤怒。

  被她大罵著的是四五十個站在淺水裡的比蒙壯漢,這些比蒙大漢皮膚黝黑發亮,強壯的肩膀上扛著一個罕見碩大的腦袋,臉部輪廓像極了匹格族。河灘的水淹到了他們的腰口,看不出他們究竟有多高,但他們的強壯卻是有目共睹的,他們的肩部甚至比巨象武士也不遜色。

  這些比蒙大漢都是一臉的無奈,對艾薇兒的大罵不停地作無奈聳肩狀,偶爾張開咧到耳根的大嘴回應兩句。

  他們的嘴簡直太大了,口腔裡面鍘刀狀的門齒讓劉震撼心裡拎緊了。

  「操你奶奶,哪個不長眼的小畜生!敢到我的地盤來撒野!薇兒,快給我回來!」灘塗的泥踩一腳陷一腳,劉震撼人沒到,大嗓門已經嚷嚷了起來。

  艾薇兒看到是李察,趕緊飛奔了過來,輕盈的身子在灘塗上跑的飛快。

  「怎麼了?」劉震撼拚命抖著馬鞭上的爛泥。這些比蒙壯漢看來沒有惡意,要不憑人家那種塊頭收拾人魚,就艾薇兒那種半吊子水系魔法,再來兩個也沒用。

  「太過分了!」艾薇兒臉都氣得紅撲撲的:「我在水裡採完了蚌殼,剛游到淺水裡準備上岸,有個傢伙的腦袋突然從我旁邊鑽了過來,還朝我笑了笑,那張大嘴咧得那麼大,在水裡直冒泡!差點嚇死我了。」

  艾薇兒做了個誇張的手勢,想形容一下那張嘴的恐怖。

  「就為這個原因你就罵他們啊?」劉震撼真是有點哭笑不得,高坡上面放哨的小昆克也太敏感了吧。

  「他們也太粗魯了,長得醜不不是他們的錯,出來嚇人就不應該了吧?我好歹也是個公主哎……」艾薇兒一陣惱火。

  旁邊趕過來的民兵們臉都被說紅了,尤其是古德,他摸著自己的黑眼圈一陣黯然神傷。

  遠遠地,那幫比蒙壯漢嘀咕了一陣,也從水裡走上了灘塗,他們的身材果然不遜於俄勒芬巨象,足有兩刃左右,雖然比起猛犸武士還矮點,但已經很了不得了。

  他們渾身上下只穿一條皮短褲,光著膀子,身上脂肪褶子一層一層的,大眼珠轉來轉去,很靈活。

  「天哪!這裡還是紅土高坡嗎?哦∼契得瑪利亞!」一位領頭的壯漢雙臂放和平鴿狀,一陣感歎。

  「你們是誰?」劉震撼惡狠狠的瞪著他們問道。果果和小豬崽跳下了他的肩膀,九十度看著這幫壯漢。

  「哦∼契得瑪利亞!我們是……」領頭比蒙壯漢剛想開口,安度蘭長老氣喘吁吁地從後面趕了過來,雙手撫著腰,好一陣喘氣,抬頭說道:「別誤會……是自己人!是自……」

  「我知道是自己人,我看出了他們是比蒙了,讚美神!」劉震撼捏足了貴族的腔調:「但是他們衝撞了領主大人的家眷,這卻是不可饒恕的!」

  「李察!等一等!」海倫也趕過來了。

  海倫揮手讓周圍劍拔弩張的民兵們放下自己的武器,然後對劉震撼說道:「你也不問問別人是誰,就亂開口指責!」

  管他是誰,這兒俺是最大。劉震撼心想。

  「他們是豪斯族人,是彼爾族的附庸,李察你胡亂指責其他貴族的屬民,這會引起不必要的糾紛的,再說桑干河並不是你的領地……」海倫喘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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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en91lin
見習騎士 | 2009-5-24 18:11:28

第三十四章 荒原上吹來了文化的風


  「胡說!豪斯族人頭馬我見過!哪有這麼壯的?」劉震撼上下打量著這幫壯漢,他想起了在神廟被果果揍得滿地找牙的熔岩雕齒獸,那個熔岩雕齒獸的主人普約爾祭祀大人不正是人馬族的嗎,在墨晶峽谷和暗精靈打交道的時候,熊人維埃裡手下不是也有人馬神箭手嗎?那些精瘦精瘦的人馬族和這些壯漢比起來,簡直土豆和冬瓜擱到了一起,都是豪斯族的話,這體形反差也太大了點吧?

  「我靠!我不相信!」劉震撼滿是不懷好意的打量著這群比蒙壯漢,看得對方背後直冒涼氣。

  「大人!他們是河馬人,體形壯碩一點是應該的!」安度蘭長老也過來了,這一陣猛跑,讓本來就有點行動笨拙的玳瑁長老差點沒累族死。

  「河馬也算豪斯族?那豪斯族還有幾個近支?」劉震撼楞住了。

  「豪斯族還有斑馬人,王國現在的總監獄長就是斑馬人,是叔叔的上司。豪斯族還有一支近支駱馬人,受王國特別委派,在西北邊陲和奧崔斯特鴕鳥族一起鎮守沙漠綠洲。他們都算是彼爾族的附庸族……」海倫小聲地介紹道。

  「我也是貴族,罵他們也就罵了,怎麼了?難不成他們的熊族領主還敢來找我單挑?」劉震撼斜乜著眼。

  「單挑來找我。」古德在一旁點了點頭。

  「找我!潘帥你手重,萬一把人家打成殘廢多不好!」科裡納哈哈大笑。揮了揮手裡的象牙長刀。

  艾薇兒聽了這話真點頭,一陣眉開眼笑。

  「不要瞎起哄,科裡納!別說是你,就是你兒子文森特跟打架我都擔心要賠醫藥費。」海倫擰住了眉毛訓斥道。

  「哦∼契得瑪利亞∼」領頭地河馬人拍了拍額角,一副秀才遇到兵的無奈表情。

  「聽我把話講完。」海倫接著對老劉說道:「李察你也知道我們《比蒙史詩》是和《祭祀法典》一樣珍貴的史料吧?《比蒙史詩》比法典更加詳細地記載了所有比蒙曾經經歷的苦難。但你知道是誰寫的嗎?」

  劉震撼搖頭。

  「《比蒙史詩》又名《河馬史詩》,這下你該知道是誰寫地了吧?」海倫說道。

  「他們寫的?」劉震撼和艾薇兒差點一起瘋了,這幫粗獷強壯醜陋成這樣的河馬人還會寫詩?

  「契得瑪利亞∼這位福克斯祭祀小姐,感謝您淵博的知識為我們正名。」領頭的河馬詩人很矜持地點點頭向海倫致謝。

  「河馬人是比蒙中最有名氣地吟遊詩人哦!吟遊詩人可是『無冕貴族』,深受百姓們愛戴。李察所以你得收斂一下剛剛的貴族派頭,即使是君王,在面對一位吟遊詩人時也得給予微笑,這不是耍威風,而是貴族應該有的禮貌。」海倫的話聲音越說越小了。

  「詩人?」劉震撼直搖腦袋,一陣苦笑。

  「領主大人。我的名字叫做奧尼爾!我代表身後的桑干河河馬族對我們冒昧地到來表示萬分的歉意……」領頭的河馬竭力拿捏著一種浪漫的氣質。

  「先等一等!」劉震撼打斷了河馬詩人奧尼爾的話音,回頭對古德說道:「潘帥,去,給我拿把笤帚過來。」

  「拿笤帚做什麼?」古德問道。

  「容我先把地上的雞皮疙瘩先給掃了。」劉震撼被河馬詩人這種夾著屁眼賣弄斯文的樣子給弄出了渾身地痱子。

  河馬詩人們被這位毫無藝術修養的領主給搞得徹底無語了,一個接著一個地翻著白眼。

  「你們來這幹什麼?彼爾族的領地在南部的南十字星森林,你們怎麼跑到東北行省來了?是來賣唱嗎?」劉震撼問道。

  「坎帕斯在上!領主大人!我不允許您侮辱我們優雅的河馬吟遊詩人!我抗議!我們可不是人類歌劇院裡那種卑賤的『被閹男歌手』!!」奧尼爾一張大嘴咧得像個臉盆,一臉上刑場般的悲壯。

  其他河馬詩人們也揮動著著手在他身後吶喊助威。但很快被猛犸大力士們手刀的長刀和森冷地眼神打斷了繼續起哄架秧子的念頭。

  「是這樣的,李察大人。」玳瑁安度蘭長老慢吞吞地走了過來:「河馬和俄勒芬一族的巨像是一樣的,因為身體體質的原因,必須每年吃一些紅土,所以每年的這時候他們都會來到紅土高坡,和老僧也有一面之緣。這些詩人都非常浪漫,他們的詩非常有味道。」

  幾個綠黨螳螂也點頭附和著。

  「是這樣啊……」劉震撼摸了摸下巴。

  安度蘭長老趕緊對河馬詩人奧尼爾使了個眼色。

  「尊敬而慷慨的紅土高坡領主大人,紅土高坡的紅土是取之不盡的,我們河馬來食用一點紅土,並不會對您產生任何的妨礙和損失。」奧尼爾在這個一臉邪惡的領主面前。衡量再三,也只得拉下文人的架子,點頭哈腰了起來。

  「領主大人,是這樣的,我們河馬詩人在一天之內必須回到水中一次,否則皮膚會幹裂;我們部落原先的領主大人因為調到了南十字星森林,那邊沒有大型的河流,實在是無法將我們一起帶過去,和我們已經脫離了關係。我們一直沿著桑干河沿岸流浪,用我們的詩裝扮荒原、襯托荒原、讚美荒原——這塊養育我們比蒙的母親。每年一次地食用紅土是我們的慣例,剛剛在水裡。我只是想讚美那位小姐的美貌,沒有任何的惡意!您知道,詩人看到美好的事物都有吟詩地衝動,我也不例外。契得瑪利亞∼」河馬人奧尼爾的眼珠轉來轉去地看著這樣領主,看得出來。這個領主可不是那種好說話的比蒙,他有點擔心這個領主大人無理取鬧怎麼辦,剛剛也怪自己多事,朝那個女孩咧嘴一笑幹什麼。

  「那你們生活在桑干河中,應該算是水族一員了。王國為什麼不徵召你們入伍?王國的水軍只有兩支。一支是模特族龜人,一支左丹奴族蛙人,你們的體型遠比他們強壯,即使是海族戰士中,也很少有這麼強壯地。」劉震撼嘿嘿一笑。

  「大人,您難道忘池嗎?我們河馬是豪斯族的一員。正如布爾族的蝸牛人一樣,我們的編制只算在本族之中。豪斯族不出產戰士,所有的人馬族成年男子都是王國最好的弓箭手和獵人,我們河馬比較倒霉,因為我們的體型過於壯碩,任何弓被我們一扯就斷弦了,所以導致我們被宗族排斥在了弓箭手選拔範圍之外。很遺憾。所以其實我小時候倒真夢想過成為一個『神箭哲琴』的。」奧尼爾咂了咂大嘴,一聲歎息。

  「神箭哲琴」是比蒙軍隊中,最出類拔萃的弓箭手的稱號,和「巨魔獵手」一樣,是勇士的代名詞。劉震撼一想到河馬拉弓,一身脂肪晃蕩的樣子就想笑。

  「大人,您看……」奧尼爾囁嚅道。

  「這全都是你的族人嗎?」劉震撼指著他的身後問道。

  「還有一些老弱婦孺在河裡趕路,還沒到,我們這個族群人口很少,只有三百來口人。只需要一點點紅土就夠了。」奧尼爾越來越覺得這個領主的目光有點詭異,趕緊又是一陣點頭哈腰。

  畢竟紅土就這裡有,不服軟還真不行。

  「契得瑪利亞∼比蒙在矮簷下,不得不低腦袋。」奧尼爾即興作了首小詩表達現在的心情。

  「三百口人我還養的起,你們今後也別在吟遊流浪了,就把這裡當成你們的家吧。紅土高原已經由王國特批命名為翡冷翠城,桑干河以南,全是本領主大人李察·震撼·劉所有,我給你們兩個選擇,要麼你們戒掉吃紅土的習慣,要麼跟我混。」劉震撼捏了捏奧尼爾的肚子:「你該減肥了。」

  「契得瑪利亞∼您這是強迫!領主大人!」奧尼爾翻了翻白眼。

  「答對了!就是強迫!」劉震撼哈哈大笑,用手裡的「密集陣」捅了捅奧尼爾。

  看著那群橫鼻子豎眼的比蒙民兵,又看了看他們岩石般虯結的肌肉,奧尼爾覺得什麼希望也沒了。

  「再不答應我就反悔了,全部給我哪裡來滾回哪裡去。」劉震撼不耐煩了。

  河馬們全都怒視著他,這麼囂張地強迫絕對是對著在羞辱這些詩人的自尊心。

  「我的導師是王國惟一的戰爭巨獸祭祀海倫,倘若你們有任何不滿,想去貴族監察院投訴,只管報上她的名字!」劉震撼一把拉過了海倫,指了指小狐狸胸口那醒目的銀製美杜莎徽章。

  河馬詩人們全傻眼了。

  銀製的美杜莎徽章可是只有亞龍祭祀才能擁有啊!至於金製的美杜莎徽章全王國就只有火鳳凰祭祀穆裡尼奧大人擁有了。

  「契得瑪利亞∼∼這位美麗的祭祀大人原來就是傳說中的海倫小姐!我太幸福了!自從聽說您轟動了整個威瑟斯龐城之後,我們河馬詩人早就想歌頌您的美麗與威武了!」奧尼爾單膝跪地,攤開雙手深情款款地看著海倫。

  果果捧著肚子,指著河馬詩人的肚皮上厚厚的一摞脂肪褶子笑的滿地打滾。

  老劉立刻使了一個眼色給海倫。

  海倫礙不過,乾咳了兩聲,硬著頭皮說道:「尊敬的奧尼爾詩人,我還正缺追隨者,如果您不介意……」

  「答應答應。契得瑪利亞,能夠追隨海倫大人,是河馬一族的榮幸!」奧尼爾立刻答應了,示威式地撇了老劉一眼。

  「我和海倫導師沒有分家,追隨她就是追隨我,你死了這條心吧。」劉震撼抱住了肚子,和民兵們笑成了一團。

  河馬們咧著血盆大嘴,全傻呵呵地看住了海倫。

  海倫點了點頭。

  奧尼爾就只剩了一個念頭——上賊船了。

  「我們河馬一族是天生的吟遊詩人,希望大人您不要剝奪我們這個愛好!」奧尼爾急忙說道,看得出來,這個領主大人基本上對藝術毫無興趣。

  「你吟詩只要能幫我打強盜土匪,你就是跳大神也不關我屁事!」劉震撼嘿嘿一笑,指著身後的艾薇兒說道:「這是老闆娘。」

  「美麗的老闆娘,我很榮幸成為翡冷翠的一員。」奧尼爾憨厚地一笑,一張嘴咧到了耳朵根。

  艾薇兒撇了撇嘴。

  不用說,又來了一幫大肚羅漢。艾薇兒輕輕嘀咕一句。

  「這是少爺和小姐。」劉震撼指著地上的果果和小豬崽說道。

  「少爺……」奧尼爾一低頭,楞住了,差點沒撲哧一聲笑出來,心裡是一陣報復的快感,哈哈,讓你拿紅土要挾俺們,契得瑪利亞∼∼嘿嘿,你的孩子是獸親……

  河馬們看著艾薇兒美麗的容顏,目光一下子曖昧了起來,有幾個小聲湊著耳朵在指指點點講著什麼。

  個個一臉的可惜和暴殄天物。

  艾薇兒被他們這陣胡亂揣度的目光看得臉都紅,剛想開口辯解,喀秋莎小眼珠子一陣滴溜溜亂轉,一搖三晃地擺著小屁股湊到了艾薇兒的腳邊,親暱地蹭著艾薇兒的裙角,嘴裡甜甜地哼哼著。

  艾薇兒長歎了一口氣,彎腰抱起了小豬崽,她知道自己就算是跳進桑干河也甭想洗清了。

  喀秋莎「吧唧吧唧」親得她一臉口水。

  「讓你老子回去揍你!」艾薇兒也親了親這個小東西。

  「李察,你這個混蛋!你難道就不會禮賢下士嗎?」海倫輕聲附在劉震撼耳邊說道。

  「我禮賢下士個屁!」劉震撼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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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en91lin
見習騎士 | 2009-5-24 18:11:51

第三十五章 比蒙戰舞


  翡冷翠的老闆雖然是個粗胚,可老闆娘凝玉卻是非常善於拉攏人心。

  為了歡迎河馬詩人的到來,當天晚上的翡冷翠很是熱鬧,高坡前面的桫欏蕉樹下,擺開了流水宴席。

  可憐河馬詩人漂泊不定,何嘗享受過如此待遇,反倒有點受寵若驚了起來。

  翡冷翠不同與塵世的浮華也深深地打動了這幫文化人的心。

  荒原上凜冽的夜風被竹林遮擋的嚴嚴實實,奴隸們費盡千辛萬苦樹起了那座托舉花蕾托盤巨型女神像,在艾薇兒用蚌殼篆刻的水系魔法陣驅動下,裊裊撥灑著三道美麗的噴泉,那股主泉,足有五刃高,粗可合抱,水聲轟發,兩道小噴泉也有三刃高,水幕落下,令得花蕾托盤的水池,濺起無數水花,因為結界的關係,沸騰著的水花卻始終不出托盤。

  更出奇的是,主噴泉的水柱站居然頂著一顆巨大的夜明珠,兩道小噴泉水柱上也各有一朵開著紫色小花的菱花浮萍,菱花浮萍的根,就在透明的噴泉之內,看來又細又長,潔白如須,婉約地下垂著。艾薇兒不愧是天生玩水的美人魚,噴泉水流的力度讓她控制的堪稱完美,夜明珠和菱花浮萍就在噴泉的頂上翻滾著,隨站噴泉水流的顫動而擺搖,可是卻又並不落下來。

  夜明珠柔和的光線混合在一起,在水霧之中幻化出一道又一道的小小彩虹,好看之極。

  清風徐徐,一股馨淡地花香徘徊在水波之間,沁人心脾。

  所有的奴隸們在晚餐前被逼著下桑干河去洗了個澡,熊貓們拿著竹子編的大馬刷,監督著他們每個人互刷了一千遍。差點沒把皮給刷掉一層。

  地精和食人魔是最怕水的,這陣澡洗的他們呼天搶地,凍地他們只咆哮這。不過美食的香味很快讓他們忘卻了剛剛的不幸,一個個嗅著鼻子,貪婪地看著正在忙活著的半身人大廚們。

  卡魯說的沒錯。他們這些奴隸地廚師還居然真是霍比特半身人。

  河馬詩人進入這個世外桃源的時候,差點以為自己來錯了地方,吟詩的慾望大把大把地湧現了出來。這樣迷人的佈置在劉震撼這等俗貨的眼裡自然也就是一個噴泉而已,在河馬詩人的眼裡卻是一首美麗的詩,一幅動人的畫卷,無論是女神像的擺設位置還是光線的比例都已經到達了一種完美的境界。

  附庸風雅當然是少不了的。

  「哎……此處煮茶操琴,亦不必再焚名香矣。若能用夜坐此攬卷觀書,也不枉虛生一世。」劉震撼舉杯望明月,玩起了深沉。

  正大快朵頤的河馬們聞得此言統統一楞。心想這個草包領主這句話何其太雅?

  幾個老闆娘不是礙著面子差點沒笑出來,讀書,操琴,這種事一萬年以後也沒李察地份。

  紅土高坡前廣袤的空地上,是大堆大堆的篝火。塞滿了香茅草和野蔥的玀莎獸在篝火上流淌著橙黃色的油滴;竹蓀蘑菇湯在大鍋裡翻滾著奇妙的香味;還有那香得甜甘糯的桫欏蕉,摻上了羊奶搗爛了,再用猛犸族貢獻的「冰珠」鎮涼之後,外面用蛋皮裹著,一下子成了所有翡冷翠小孩婦女們都讚不絕口的美食。

  猛犸族不由得哀歎,自己以前怎麼沒想過這種吃法呢?也只領方李察老爺,才能發明這種霍比特半身人都佩服的美食。

  現在打死我我也不走了。奧尼爾狠狠咬了口領主大人製作地「奶淇淋」。

  劉震撼看著周圍的子民,不禁有點感慨萬千。

  三百童男童女,兩百多人的附庸族海溝虹族和昆克族,一百多人的猛犸族。還有四二個忠心耿耿的熊貓武士和獒人武士,五位優秀的僧侶,現在又多了兩百多人的河馬族。

  還有三百多的奴隸。

  神廟給自己訂立的最低人田限額沒想到這麼快就達到了,這個速度讓劉震撼自己都有點意外。雖然作為一個貴族領主只擁有一千多個子民實在是寒酸了一點,但劉震撼已經很滿意了。

  子民雖然並不多,可是這裡集中了最強壯彪悍的戰士,有僧侶,有祭祀,有水陸兩棲的水軍,有魔法顧問,還有神秘的幻術師,十二頭巨形猛犸如果改編一下,也能作為可怕的騎兵,這種完美的編制即使是在比蒙正規軍隊也很少見吧?

  一眨眼,來到這個世界快一年了,從只有一隻襪子開始,到今天麾下一千多個子民,身邊三個紅顏知己,肩負著祭祀的高貴頭銜,劉震撼覺得自己還沒喝酒,已經彷彿要醉了。

  我究竟是誰呢?是獸人嗎?還是人類?劉震撼仰天看著巨大的月亮「香帕」,一陣感慨萬千。

  「多吃一點!」劉震撼對著奴隸們喊道。

  奴隸們那叫一個感動。

  「吃飽了才有力氣當苦力!」領主大人又說。

  奴隸們趕緊埋頭,當這話是放屁。

  酒過三旬,劉震撼說不能沒節目啊。

  響應領主大人的號召,科裡納帶著十幾個猛犸武士跳起了「戰刀舞」。

  劉震撼賞了他們一人一支雪茄。

  綠黨的四個螳螂僧侶也不甘示弱地表演了一套刀法,果然不愧是比蒙一族的刀聖,迅疾的刀光就像陰鬱的天空的閃電,上下翻飛。

  古德喝得有點多了,也上去耍了一套醉拳。

  貝拉米秉承了老爺的教導,手掌劈石。

  連奴隸們也鼓掌也叫好了。口哨聲響成一片。

  「不錯不錯!」劉震撼照例打賞他們一人一根雪茄。

  果果抗著「密集陣」上去轉了幾圈,混了根雪茄,小豬崽喀秋莎一看,也跳了出來,沾滿了「奶淇淋」的小拱嘴一張。正好對著奴隸們呆著的地方,不是劉震撼把它抱了回來,差點就把熊地精奴隸嚇瘋掉。

  劉震撼從「密集陣」狼牙棒的柄洞裡倒出了兩隻暗藏著的「泰穆爾拉雅蠑螈」,給它們弄了個「奶淇淋」,兩個冰川蠑螈舔吃得不亦樂乎。

  大家這才恍然大悟。領主大人的「密集陣」狼牙棒為什麼上次會把那些強盜電地失禁的原因了,每個人對領主大人的改造力和陰險程度立刻又在心裡悄悄上升了一個危險指數。

  「你是怎麼讓這種會放『麻痺閃電』的小東西聽話的!」海倫悄悄問道,她對上次自己的科摩多戰爭巨獸吃了點小虧還記憶猶新。

  「我拔了它們的舌頭,它們敢不聽話麼?我指頭一敲柄子,它就得放閃電,不然就得餓肚子。」劉震撼說。

  「你的心腸可真硬。」凝玉說道。

  「這叫廢物利用,魔獸要看怎麼用,我看上它們的『麻痺閃電』了,這道閃電雖然沒什麼殺傷力,對於我的用處可就大了。」劉震撼嘿嘿乾笑道。

  「你自己怎麼沒事的?我記得你項鏈上地龍珠只有避水、避風和避火三種用處?難道也可以避閃電?」艾薇爾也很好奇。

  「沒見我的狼牙棒柄上用木片纏了一圈嗎?不懂?哈哈……不懂就拉倒……」劉震撼詭笑道。

  「哎……」海倫一陣歎息,她覺得自己的李察已經完全忘記一個祭祀的身份了,在追求武力和陰險上越走越遠,偏偏自己還沒找不到勸他的辦法。

  「不要歎息了。每個魔獸的存在都是有道理的,關鍵是要看跟什麼樣的祭祀,沒有蹩腳的魔獸,有的只是埋沒它們能力的祭祀。」劉震撼笑了。

  「很有哲理的一句話。」一旁的安度蘭長老點點頭。

  「我一向說話很有哲理,只是長者您沒發現而已。」劉震撼大言不慚地說道。

  桫欏蕉樹下,河馬詩人奧尼爾拿著個古爾冬琴,發揮了自己吟遊詩人的本色。

  奧尼爾唱歌的表情非常生動——就像是得了痔瘡一般地痛苦狀,好一陣陶醉其中的搖頭晃腦。

  「奧尼爾!你那表情活像被五個雌性食人魔拖到荒原上輪了大米!」貝拉米笑道。

  「滾!」奧尼爾翻了翻白眼,自顧自地梳弄了一下琴弦。醞釀了一下感情,將優美的歌聲娓娓道來。周圍的河馬一起給他打著拍子,上百張大嘴巴一起說著他們的口頭禪「契得瑪利亞∼」,聲音洪亮得把竹林裡面的鳥兒都驚飛了。

  可愛的一朵睡蓮花∼∼(契得瑪利亞∼眾河馬和聲。)

  可愛的一朵睡蓮花∼∼(契得瑪利亞∼眾河馬和聲。)

  那天我在桑干河邊捕魚拿著魚叉∼

  正當你在河邊歌唱婉轉如雲霞

  歌聲把迷了路我從水中沉下哎呀呀

  你的歌聲婉轉如雲霞

  強壯的河馬青年奧尼爾

  今天晚上請你到桑干河我的家

  餵飽你的獸群帶上你的古爾冬

  等那香帕升上來拉動你的琴弦哎呀呀

  我倆相依歌唱在水下(契得瑪利亞∼眾河馬和聲。)

  「唱的好!」老劉猛鼓掌。

  童男童女們一起走上前來,和著粗獷優美的歌聲跳起了別具絲綢大陸風格的舞蹈,連海倫都忍不住了,也上去跟著跳了起來。

  艾薇兒和凝玉臉皮薄,其實心裡也有點想,但卻不怎麼好意思。

  劉震撼可是兩山一代歌王,怎麼也丟不掉這個身份,立刻也拿出了弦子。唱了一首保留曲目《貓耳洞》。

  憂鬱的歌聲,不只有滄桑,還有聽地見的深情。

  輪到河馬們傻眼了。

  「看不出來!真看不出來!」奧尼爾咧著大嘴喃喃自語。

  海倫應著劉震撼的歌聲,將狐族女孩特有的媚惑在舞姿中得到了完美的體現,火紅的頭髮白色的祭祀袍。篝火下的海倫的臉紅的讓所有人陶醉。

  這首歌劉震撼以前就在崔蓓茜面前就唱過,是他目前肚子裡地存貨中,少有的沒有附加戰歌歌力的歌曲,這個事情是凝玉和艾薇兒都知道的。氤氳的水氣和夜明珠迷離的光線籠罩在海倫地的身上,輕歌曼舞陶醉了在場的所有人。甚至就連和海倫最搭調的艾薇兒也不得不承認,海倫的舞姿的確是很動人,每一個手勢都充滿了說不出的味道,綽約地細腰每擺一次,那種誇張優美的弧度都艾薇兒心裡充滿了嫉妒。

  海神安菲特裡忒啊!這個女孩真的只有十五風嗎?你看看她的胸!艾薇兒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氣死了。

  就在艾薇兒又羨又嫉的時候。劉震撼唱完了最後一個音符,海倫也跳完了她最後一個姿勢。其實海倫這次跳舞根本就是現場發揮,翡冷翠紅土高坡一下子成了荒原上的真正的綠洲,海倫作為女主人,心情真是快樂到了極點,所以她今天的舞姿也契合了自己的心情,非常完美流暢。

  作為沒落貴族的後代。海倫從小只和去世地母親學過幾種簡單的社交舞蹈。但她從小就很喜歡跳舞,以至於她在唱戰歌的時候,也喜歡用一種特殊的手勢配合自己的吟唱。

  劉震撼剛剛開始在「胸罩島」學習戰歌的時候,還特地曾經問過她這個手勢是怎麼回事。海倫說這其實就是習慣性的一些小動作,不是必須的。

  今天她的舞蹈其實也就是混合了自己的一些吟唱戰歌時手勢,配合自己對舞蹈的理解,契合快樂的心情臨時現編的。

  很快就有一絲不對勁的事就發生了。

  當海倫最後一個舞蹈的節奏隨著劉震撼的弦子聲靜止的時候,很多人都看到了海倫的身上爆發了一道道的乳白色光圈,光圈一閃即沒,大家都以為是自己眼花了。

  凝玉和安度蘭長老是第一個發覺有點異常的。因為他們倆正坐在那座神像噴泉的旁邊,噴泉水柱上的夜明珠光線這時候已經愈來愈亮了,夜明珠就是這樣,時間出來的越長,尤其是對著月亮「香帕」,它甚至能驅散迷霧。

  由於有篝火的關係,別人可能沒感覺出來,但凝玉和安度蘭長老忽然發現自己面前一暗,抬頭一看,女神像上的噴泉熄滅了,花蕾一樣的托盤裡有夜明珠被遮擋住的柔和光線透出。

  「薇兒,你看看。」凝玉拉了拉坐在那氣嘟嘟舔著「奶淇淋」的艾薇兒,指了指了女神像上的噴泉。

  「不會吧?」艾薇兒奇怪了,我個魔法陣保持一個禮拜應該沒什麼問題啊,怎麼這麼短時間就不行了?魔法陣有自己的嚴肅性,如果魔法篆刻真的錯誤的話,根本就不會有噴泉出來。艾薇兒仰頭看著女神像,一陣納悶。

  等她讓人爬上去把篆刻著魔法陣的一摞蚌殼全取下來才赫然發現,篆刻著魔法陣的蚌殼中灌輸進去的魔力連一丁點也不剩下了,就像乾旱的沙漠中的水分一樣,消失的乾乾淨淨。

  「魔法驅散?」艾薇兒精緻漂亮的小鼻子都氣歪了,誰這麼無聊,居然把她辛辛苦苦花了一下午時間篆刻的小型魔法陣給弄了個魔法「消除術」啊!

  「是『阿里那驅散之歌』嗎?不可能!經絕對不可能!」安度蘭長老腦袋搖的像撥浪鼓動,憑他這麼多年歲月的熬煉,領主大人唱的歌如果是不是戰歌還分辨不出來,他也不要混了。但是玳瑁長老奇怪的是,如果不是比蒙戰歌中大名鼎鼎的驅魔之歌『阿里那驅散之歌』那在座的還有誰能夠有驅散魔法效應的本領呢?這裡並沒有會魔法驅散術和魔法消除術的風系魔法師啊。

  「怎麼了?」劉震撼拎著弦子從獻技場也回來了,一眼就看到了那個女神像上的噴泉不見了,艾薇兒氣鼓鼓地站在了那兒。

  「誰用魔法驅散術把我的噴泉魔法陣毀了!」艾薇兒把這摞蚌殼塞到了劉震撼的手裡。

  「不是我。」劉震撼說道。他對自己使用沒使用歌力還是很清楚的,大庭廣眾之下使用自編的戰歌,劉震撼也沒有那麼無聊。

  對於只有權杖祭祀級別才能使用的『阿里那驅散之歌』,劉大官人確信自己沒有自行領悟過。這首戰歌可是和『姜之忍耐夔歌』類似的高階戰歌,劉震撼還沒自大到認為自己一下午能自創兩首高階戰歌的地步。

  「那是誰?難道……」凝玉的臉轉向了海倫,剛剛海倫那道乳白色的光圈讓細心的凝玉似乎想起了一點什麼。

  「我知道為什麼,那是戰舞!」竹林邊緩緩走出了兩個身影,一個成熟豐滿,一個身材高挑。

  跳躍的篝火就像是舞動著的精靈,正在和河馬詩人們談笑風生的海倫抬頭楞住了,然後雀躍著撲進了說話的身影的懷裡。

  「崔蓓茜師傅?」劉震撼也愣住了,不過不是因為這位來傳道授業的美女蛇導師,而是因為導師身後的那個女孩。

  這個女孩一身聖殿白銀騎士盔甲,有著一雙美麗修長的眼睛和白金色的華麗頭髮。

  這倒沒什麼,劉震撼驚奇的是這個女孩背後斜生出的一對漂亮的羽毛翅膀。

  「日哦!不會是天使吧!」劉震撼捏了捏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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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en91lin
見習騎士 | 2009-5-24 18:12:00

第三十六章 天鵝族女騎士


  驕傲是天鵝族的應有的權利。--------比蒙諺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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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個大美女的出現頓時讓所有人鴉雀無聲了。

  所有並不瞭解翡冷翠領主大人的人,怎麼也想不明白,長這麼粗野的一個匹格,怎麼和這麼多大美女有緣分。

  古德和貝拉米怒視著海溝虹族刺蝟人首領切尼剛剛一陣熱鬧,居然連放哨的哨兵也回來吃喝玩樂了,居然任由兩個人突然出現在翡冷翠。

  切尼被兩個伺衛長看得渾身發涼,趕緊丟下酒杯,帶著幾個刺蝟人去放哨了。

  「親愛的崔蓓茜師傅,想不到您這麼快就到了!俺等待您傳授戰歌可是等待的望眼欲穿啊!」劉震撼哈哈大笑放下了手中的弦子,口不對心地打著哈哈。

  「差點迷路,荒涼的紅土高坡會變成了這樣,我在懷疑我曾經的記憶是不是哪裡出了差錯。」美女蛇拍了拍懷裡的海倫,對著老劉呵呵一笑。

  「來的真巧,我來給您介紹一下我們翡冷翠的子民,今晚可是我們翡冷翠領地第一次的全體子民晚宴聚會。」劉震撼拿眼睛撇了一下那個長著翅膀的女孩,冰冷的盔甲遮住了她的面容,露出的那雙眼睛真是說不出的漂亮,就是眼神太冷傲了一點。

  這雙美麗地眼睛掃過了一邊的奴隸。再看著粗鄙不文的自己時,劉震撼敏銳地捕捉到了那眼神中深深的蔑視。

  翡冷翠的子民和僧侶們都彬彬有禮地站了起來,向這位身著黑袍,袖口上刺著龍頭紋章地權杖祭祀行禮。

  無論到了任何地方,高貴的祭祀永遠將是焦點中的焦點。

  翡冷翠的子民們在海倫和凝玉的教導下。對於禮節方面非常注重,他們的表現贏得了崔蓓茜一陣點頭。

  尤其是那幫新加入的河馬詩人更是出夠了風頭,奧尼爾咧著大嘴,當席賦詩一首,讚美了美女蛇祭祀的美麗風姿。更是讓崔蓓茜一陣好感。

  崔蓓茜覺得,這裡的比蒙隨便拉一個出來,從禮貌上來看都比這個李察這個領主更像領主。

  「發展的不錯,我還是低估了你的能力,李察。」崔蓓茜很平靜地誇獎了他兩句,語氣不鹹不淡。

  其實崔蓓茜這會心裡已經在翻江倒海了。翡冷翠地發展又何止一個「不錯」可以形容?短短的時間聚焦了如此數量的子民,而且還將一個不毛之地變成了綠洲,這已經不是崔蓓茜難免想像的極限了。

  崔蓓茜的涵養雖然不錯,但是她身後跟著的聖殿白銀女騎士卻怎麼也控制不住自己的驚訝,當知道這些僧侶就是綠黨族螳螂刀聖地時候,她還能保持住自己的矜持,只是拿眼角訝異地看了一眼劉震撼。眼神中有點震驚而已,當再介紹到這幫剃著光頭留著辮子狀的鬍鬚的巨像一族居然是消失已久的猛犸族和來自神秘東方絲綢大陸的潘塔族比蒙時,頭盔掩蓋下的急促呼吸聲頻頻傳來了。

  這個發現讓一直偷偷想從她們眼光中捕捉羨意的劉震撼一陣開心。

  「您剛剛不是說,海倫跳的是《祭祀法典》中記載的已經失傳地『比蒙戰舞』?我沒聽錯吧?」劉震撼看了看海倫,又看了看崔蓓茜,一臉的期待。

  艾薇兒有在蚌殼魔法陣中灌輸了一點魔力,女神噴泉又衝上了雲霄,夜明珠的光芒又再次撥灑在翡冷翠的上空。

  「美麗的彷彿是一個夢境,只有在這樣的夢境之中。戰舞才能誕生。」崔蓓茜忍不住誇獎了一句。

  夢境最應該幹的事就是夢遺。老劉在心裡嘀咕了一句。

  「海倫不愧是『自然進化』的戰爭祭祀,神廟對你寄予的希望現在看來仍然是過於保守了。」崔蓓茜輕輕在海倫的額角上親吻了一下:「海倫!上古神魔之戰中,優秀的比蒙祭祀都是『歌舞雙修』,因為戰爭,戰舞沒有能保存到如今,所以只有你們這些『自然進化』的祭祀才能領悟這種神秘的力量,你要更加刻苦的修煉自己,不要辜負戰神對你的寵愛。」

  「知道了導師!」海倫緊緊地依偎在自己老師的懷裡。

  「只有『自然進化』的祭祀才能領悟嗎?」劉震撼有點不爽,他覺得自己跳舞也不錯,一個扭屁股迪斯科還沒亮相呢。

  「李察,你就別想了,除了『自然進化』的祭祀有一定的幾率可以領悟戰舞之外,即使是再傑出的天生靈魂歌者,也絕對沒有這個福分的。」

  崔蓓茜毫不委婉地打擊了劉震撼。

  「誰說的?我也是『歌武雙修』!」劉震撼哈哈大笑,他發現自己和海倫還真是天生一對,一個是歌舞雙修,一個是歌武雙修。

  「祭祀修煉武技只是一個無聊的笑話。」美女蛇歎息了聲,看來自己這個徒孫還真不是一般的固執:「海倫,李察,你們要嚴格謹記我說的話!祭祀主要的修煉就是歌力!我們比蒙戰歌沒有戰歌陣圖,所以比蒙祭祀無法像人類魔法師一樣,用魔法陣製作出魔法卷軸,達到瞬間使用的效果,你們只有在戰歌上勤於修煉,縮小和彌補這段差距。」

  海倫嚴肅地點頭。

  「幹嗎和人類魔法師比?我們祭祀又不是天生帶著和魔法師對抗的身份來到人間的∼我們是為了宣揚戰神地福音來到比蒙中間的!」劉震撼一陣搖頭晃腦,拿出了自己導師海倫曾經教導過他的話。反達來質問起了師祖。

  「告訴李察一個不好的消息!」美女蛇導師嚴肅地說道:「西北戰線已經爆發了人類和比蒙的戰爭!祭祀和人類魔法師對抗,已經迫在眉睫。」

  「西北戰線?」劉震撼和海倫同時驚呼。

  西北邊境在王城沙巴克左近,是一望無垠地塔克拉瑪戈大沙漠,比蒙前哨在沙漠綠洲上駐有一個聯隊的奧斯崔特族鴕鳥戰士和一個聯隊的駱馬族戰士,他們應對的正是沙漠中生活著的幾人類小國度。這幾個人類國度一直就派遣著騎著駱駝揮舞著彎刀地強盜時不時竄過來打秋風。

  但沙漠綠洲緊靠著王城,王城駐所著比蒙禁衛軍「戰神之鞭」,直接開戰,沙漠人類國度是吃錯藥了嗎?

  「沙漠國度和我們比蒙王國小的摩擦一直就有,這次沙漠人類強盜更加狂妄了!他們居然派遣了一支精幹的隊伍從海路繞道潛入了我們國境。擄走了我們的公證殿下,所以,王國主動向他們宣戰!奧斯崔特鴕鳥戰士和豪斯族駱馬戰士已經深入了沙漠去追蹤了!王國抽調了大量正規部隊集結,準備教訓一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沙漠國度!」崔蓓茜看出了他們的疑問。

  關我鳥事。劉震撼頻頻冷笑。

  沙漠國度幹這種事不是第一次了,上次是海倫和楓葉村,這次輪到公證殿下。王國對待兩者地待遇也未免太大了吧?劉震撼越想越火大。

  「導師!我要申請上前線!」

  「這是比蒙近百年來第一場大規模戰役,還沒需要剛入門的戰爭祭祀上戰場。各大貴族的私兵也只調動到至侯爵階級,遠遠沒輪到你們上戰場呢。」崔蓓茜歎了口氣:「這次這在神廟為你無論怎麼辯解,王國神廟仍然幫你安排了兩位守護騎士,定為一男一女,一位就是李察王子殿下。」

  「王子?呵呵……親愛的殿下人在哪裡呢?」劉震撼嘴上在笑,心裡面在翻滾著火焰。

  「本來他昨天這時候到達的。半路被召回了。」美女蛇導師說:「這次戰爭規模不好現在作判斷,鑒於深入沙漠作戰,神廟必須組織優秀的聖殿騎士護衛參戰的祭祀團。」

  「這傻B。」劉震撼又笑了。如果王子是打算昨天晚上來,那豈不是剛好英雄大顯身手,威風凜凜趕跑熊地精,拯救弱小於危難之中?

  王子這貨算盤比誰打得都精明啊。

  「神廟給海倫準備地另外一名女聖殿騎士就是這位歌坦妮騎士。至於另外一位守護騎士的空缺,在我的推薦下,由我的老部下,彼爾族狂熊騎士維埃裡接任。目前維埃裡已經從南部邊境趕往威瑟斯龐,轉交手續。領取米紗坐騎去了,估計會晚幾天到達。」美女蛇導師將劉震撼和海倫的目光引向了她身旁一真默不作聲的女騎士。

  「這位是斯邁族歌坦妮白銀騎士,也是比蒙王國所有神廟中惟一的一位女聖殿騎士,我的導師,穆裡尼奧大人的愛女。出於多方面的原因考慮,沙巴克王城神廟暫時決定調撥王國惟一地聖殿女騎士士來作為海倫的守護騎士。」美女蛇微笑地看著身邊神情冰冷的女騎士點了點頭,把她介紹了在場的所有人。

  歌坦妮動作優雅地除去了自己的頭盔,清湯通心粉一樣的柔順飄逸的垂直長髮洋洋灑灑地批落在肩膀上,髮色是罕見的白金色。

  四周頓時一片不絕於耳的抽氣和驚歎聲。

  不是因為這個女孩的絕世容顏讓大家震驚,用潘帥古德的話來說,三個老闆娘全是一等一的大美女,美麗看多了之後,多少還是能有點免疫力的。

  真正讓大家吃驚的是這位女騎士的高貴身份——斯邁族天鵝。

  一千年前,比蒙和人類那聲決定了誰才是大陸主人的海加爾戰役中,有一場慘烈的田納西空戰,所有比蒙中能夠飛翔的鳥族比蒙,在華倫泊爾蝙蝠人臨陣變節叛變,被人類強大的龍騎士、獅鷲騎兵部隊和蝙蝠叛徒三面夾攻,徹底滅絕。

  作為當年戰役中碩果僅存的兩支的博得族遺孤,高傲的斯邁族天鵝人和奧斯崔特鴕鳥戰士撐起了最後屬於博得族的天空榮耀。

  高貴的天鵝族是五大嫡系貴族中公認的最優雅的一支,連一向認為比蒙就是野蠻人的人類也不得不承認,斯邁族有著天生的貴族氣質,他們優雅和風度與生俱來。

  當年的海加爾戰役中,奧斯特鴕鳥戰士因為身軀過於笨重,不符合空氣動力學,早已經失去了飛翔天空的能力,從而加入了步兵編製,逃過了在空中力拼不可能戰勝的龍騎士的厄運。

  斯邁族天鵝因為是博得族領主身份,早已經失去了飛翔的能力,他們是戰神坎帕斯欽點的最具有智慧的比蒙,聖壇祭祀中,斯邁族祭祀是唯一在人數和質量上可以和智慧化身福克斯祭祀相媲美的種族,公正的戰神剝奪了他們在藍天飛翔的能力,賜予了他們另外一項奇特的能力,也是其他比蒙祭祀無法學習的秘語戰歌——斯邁禁空戰歌。

  神奇的禁空戰歌可以使空氣忽然產生束縛力,從而使依賴空氣飛翔的飛鳥從高空突然墜下摔死,導致空難。

  在當年的海加爾戰役中,面對著人類強大的空軍部隊,比蒙世襲罔替的貴族斯邁族天鵝祭祀雖然人數極為稀少,但仍然率領麾下博得族勇敢地應戰,海加爾田納西空戰中,雖然人類空軍佔據了極大的優勢,但斯邁族的禁空戰歌仍然發揮了難以想像的威力。

  當清脆嘹亮的「斯邁禁空戰歌」響徹田納西空戰的上空時,不能飛翔的天鵝祭祀卻成為了戰場上的主角,如果不是人類龍騎士太過於強大,禁空戰歌對巨龍無法產生束縛能力的話,戰局或許會扭轉也說不定。

  千百年時光流轉在歲月的長河之中,當年田納西空戰時,嘯傲沙場無敵手的龍騎士,由於人類本身的自私貪婪氾濫,正直和剛毅不再,驕傲的巨龍再也不願意低下驕傲的頭顱和人類簽下任何契約。泛大陸範圍內,目前只有極少數國家擁有一兩們龍騎士。當年田納西空戰中,十位龍騎士一起出現的壯觀景象也不復出現。

  作為當年龍騎士伺從的獅鷲騎士,早也因為飼養和馴化的方法泯沒在人類無休止的戰火中。昔日的空中霸主,現在只有在某些神教的對騎士坐騎上可以偶爾一見了。

  斯邁族的天鵝祭祀們,在千百來仍然高昂著自己家族尊貴的頭顱,直面歷史的滄桑變遷。他們與生具來的驕傲來源於家庭古老的沉澱,來源於他們敢於跨越力量的懸殊,挑戰大陸最強生物巨龍而面不改色的中氣概。

  雖然美麗的翅膀已經退化成真正的裝飾品,但天鵝一族一直沒有放棄過對藍天的夢想,他們的眼光始終屬於碧藍的天空——他們的心胸也正如天空一般寬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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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en91lin
見習騎士 | 2009-5-24 18:12:11

第三十七章 對立,在不經意間產生


  雖然美麗的翅膀已經退化成真正的裝飾品,但天鵝一族一直沒有放棄過對藍天的夢想,他們的眼光始終屬於碧藍的天空——他們的心胸也正如天空一般寬廣。

  天鵝族和福克斯族一樣,也是盛產美女的種族。天鵝少女是泛大陸最美麗最聖潔的少女。她們身上的潔白翅膀,讓她們像是從天堂降入凡間的天使,如果說福克斯少女的媚態如果可以撩撥每個男人的心,那天鵝少女的聖潔無疑可以讓所有男人對她產生一種佔有和保護的衝動。

  同樣,天鵝少女在人類黑市中的價格也是高的驚人,和孤族少女一樣,奇貨可居。

  有很多人也認為,愛琴大陸上傳播範圍最廣的聖保羅教的天主大教學上的壁畫裡所描繪的天使,其實就是天鵝少女,唯一的區別就是天鵝少女腦袋上沒有那個光圈罷了。

  天鵝族采邑處王國西南半徑,與落日大沼澤遙遙相望。落日大沼澤是德魯伊的地盤,這裡生活著數十個沼澤德魯伊部落,人數約在五萬人左右,這樣的人口數字已經達到了威脅比蒙王國安全的地步了。

  德魯伊和精靈有著說不清道不明的血緣關係,但德魯伊並沒有精靈那種天生的俊美容貌,大多數的德魯伊都長得很粗豪,往往每個人臉上花紋詭異的厚重文身都讓每一個不熟悉的人無從分辨他們是男是女。

  德魯伊又叫猛禽德伊,他們是最好地訓獸師。古老的德魯伊訓獸術,可以馴服很多強的野獸供他們驅使,愛琴大陸上曾經有過一個短暫的精靈大王朝,那時候的德魯伊功不可沒,在很多吟遊詩人地詩歌中。還能經常見到他們的身影。

  不過後來不知道為什麼,德魯伊和精靈分裂開來,從此老死不相往來,互相都不再承認彼此之間有血緣關係。

  猛禽德魯伊是出色的快速而機動的近戰兵種,因為他們不但可以帶領野獸大軍。自己同時也能幻化成力大無究熊羆和飛越叢山峻嶺地雄鷹,在精靈最繁盛的年代,德魯伊正是作為王牌兵種出現在精靈的戰鬥序列當中,他們強壯的身軀,給了身後的精靈弓箭手最好的屏障。

  傳說中,當一德魯伊修煉到最高境界時。他們甚至能變身成為泛大陸最強地生物——巨龍,擁有部分奇特的龍力。

  比蒙國王陛下安排天鵝族在此的意圖也正是靠斯邁族的「禁空戰歌」封鎖領空,掐斷德魯伊一項強大的變身能力。

  試想一下,如果沒有天鵝族,王都沙巴克一夜之間從天而降無數的獵鷹,落地搖身變成熊羆,這是什麼概念?

  天鵝族的附庸族有三個。這個特例在比蒙王國是絕無僅有地,即便是王族萊茵和泰戈,也僅僅是兩個附庸族。

  奧斯崔特族鴕鳥人是天鵝家族世襲的家臣,但被派駐到了西北邊境上的沙漠地帶,所以和天鵝族一起鎮守落日大沼澤的是比蒙在兩千年前海陸大戰僅剩的兩支編制比較完整的兩棲水族,分別是左丹奴蛙人戰士和模特族的龜人戰士,協助天鵝鎮守和德魯伊接壤的邊疆。

  歌坦妮騎士的父親是王國「祭祀傳奇」穆裡尼奧大人,這樣一個名門望族來到翡冷翠,就連海倫都覺得有點受寵若驚了,更迥論其他還是平民身份的比蒙。

  大愧是傳說中貴族中地貴族斯邁天鵝。摘下了頭盔的歌坦妮讓大家都大飽了眼神。

  天鵝騎士歌坦妮不但擁有連線條冰冷的銀甲也包裹不住的傲人身材,也擁有一張令人窒息的絕美臉蛋。線條優美的嘴唇下角有一顆美人痣,由於皮膚太過白皙,所以這顆黑色的美人痣非常醒目。

  一看就知道是名匠打造的盔甲和十字長劍,更讓她的華麗貴氣的氣質鍍上了一層勃勃的颯爽英氣。

  最吸引人眼球的還是她背後的那對潔白羽翅,羽翅配著她絕美的容貌,透出一種說不出的聖潔感,這種聖潔感會讓看到的人不由自主地自慚形穢起來。

  這也許是優點,也許也可以說是缺點。

  正因為這對聖潔的羽翅,歌坦妮的美麗始終有點讓人覺得不可接近了一點,她彷彿是由是冰雪雕成的眼睛裡有的只是冷漠,渾身上下散發著一股拒所有比蒙千里之外的高貴氣息。

  「她是一塊拒絕融化的冰。」凝玉在劉震撼的身後,悄悄的和艾薇兒耳語道。

  「很高興認識你。」劉震撼大咧咧地朝歌坦妮點了點頭。

  既然是出自斯邁族這個名門,又是「祭祀傳奇」穆裡尼奧大人的愛女,尊貴的身份幾乎可以媲美王國的公證了。神廟派遣她來作為小狐狸的守護騎士,可見是多麼的看中海倫了。

  神廟的這種「看中」,讓劉震撼一下子警覺了,從而越發對這個天鵝產生了一種牴觸式的敵意。

  「歌坦妮姐姐原來是穆尼奧師傅的女兒啊!我聽崔蓓茜師傅提起過您,我當時都不敢相信,天鵝族怎麼可能成為戰士呢,現在才知道師傅說的都是真的。」海倫親熱地拉住了女騎士的手。

  「海倫祭祀,神廟派我來保護您,是我的驕傲。」歌坦妮除去了手上的銀線手套,淡淡地一笑,拍了拍海倫纖細的小手,用和她的容貌一樣迷人地清脆嗓音回答疲乏:「斯邁族出現戰士,怎麼也沒有匹格族出現祭祀更轟動的。」

  這句話讓劉震撼怎麼聽都覺得刺耳。

  「神廟已經將海倫產生『生命禮讚』並且成功收服一隻雙系魔法科摩多戰爭巨獸的事情上報到了王城的主神廟。這件事情連最高紅衣大祭司也驚動了。」美女蛇微笑著看了看身邊的愛徒海倫:「王國對這件事地關注超過了你們想像的極限。」

  「這可不是什麼好事。」劉震撼說。

  「王國對科摩多戰爭巨獸祭祀的再次從歷史的塵埃中出現,已經引起了相當大的轟動,對於海倫地前途問題,王國神廟還要進行下一輪的磋商。東北神廟內部也在激烈爭論,商討是否要在明年春季舉行的『全國奧林匹克祭祀大會』中將增添海倫的參賽名額——如果神廟知道了海倫自然進化了『比蒙戰舞』的話。這場紛爭應該就完全沒有懸念了。」美女蛇說道:「對於深處荒原的翡冷翠,維安大薩滿其實也並不放心,由於西北戰爭爆發,各邊境軍隊都要抽調精銳趕赴前線,所以最近東北行省地防衛力量出現一定的空虛。神廟並沒有見識過你們倆追隨武士的實力。所以必須派遣兩位優秀的聖殿騎士來這裡才能放心。如果有必要的話,我也可以在教授完你們相應的戰歌之後,再留守一段時間。」

  「距舞和戰歌相結合,同時使用就可以出現兩種戰歌效果,如果不讓海倫大人參加『全國奧林匹克大會』,簡直是一種褻瀆!」就連白銀女騎士歌坦妮也點了點頭。

  一個亞龍祭祀和聖殿騎士的留守頓時讓一旁地安度蘭長老一陣點頭。安全感猛增。

  這老頭還不知道的是,他的領主的魔寵果果可是打贏東北行省無敵手,比一隻亞龍魔寵要厲害多了。

  「王國神廟祭祀老爺們怎麼想是他們的事,但我到哪海倫就必須到哪,她可是我的導師,不能撇下我不管。」劉震撼怎麼聽怎麼覺得神廟有想把海倫從他身邊奪走的意思,立刻把醜話先拋了出來。

  「李察。不要意氣用事了,海倫的未來已經不是你我能控制的了。」美女蛇輕輕地歎了口氣道:「為了海倫的前途著想,你應該放開一點,不要總是約束住她。」

  「神廟也太現實了吧?海倫地家和整個楓葉村的福克斯全部被人擄走、殺害的時候,神廟怎麼不緊急採取措施?現在看到海倫產生了『生命禮讚』和『自然進化』,就開始變臉了?」劉震撼當美女蛇的話是耳邊風。

  「這就是生活,李察。」美女蛇導師證氣有點艱澀。

  「這就是趨炎附勢,我的導師大人。神廟想怎麼做都無所謂,但有一點……」劉震撼說:「海倫哪也不會去!就在我身邊。」

  「李察大人,請注意!你的話有褻瀆神廟的味道!」歌坦妮在一旁冷冷地說道。

  「少來煩我!歐比斯拉奇!就褻瀆這鬼廟了。咋的?」劉震撼現在正感覺到有人覦竊自己的珍寶,一陣鬼火亂冒,正愁沒地方發作呢。

  「李察……」和海倫異口同聲地想讓劉震撼趕緊住嘴,這種褻瀆神廟的話,罪名可是說大就大,就小就小的。

  歌坦妮的動作遠比她們倆的話快了許多,一聲嬌叱之後,渾身上下爆發出了一團若有若無的淡銀色氣團,一頭白金色的長髮無風自動,帶著強勁的威壓逼向了劉震撼,歌坦妮的美麗修長的眼睛裡也充滿了憤慨和怒意。

  劉震撼渾身上下沒有半點光芒閃出,可是眼神中的獰厲卻遠遠超過了歌坦妮女騎士。

  「鬥氣?」旁邊的安度蘭長老傻了。

  「鬥氣」是一種高深的武技,一向是人類高階戰士的專利,和比蒙高階武者的「自主狂化」一樣馳名大陸。

  但比蒙之中從來說沒有戰士修煉這種神秘的武技,這位以一向以身體孱弱而聞名的天鵝族少女騎士小小年齡就能爆發出「鬥氣」,未免太有點驚世駭俗了。

  就連崔蓓茜也不禁楞了一楞。不過她很快明白了過來,穆裡尼奧大人曾經在人類國度遊歷過,麾下正有一個追隨者是傑出的人類武士,這位天鵝大小姐地鬥氣大概就是和她父親的追隨武士學來的。

  「什麼鬥氣不鬥氣的,大刀片子掄上去。啥鬥氣也沒用。」劉震撼冷哼了一聲,板磚破武術,片刀破氣功的事他看得多了,這種貌似華麗地東西嚇別人可以,嚇他那是做夢。

  翡冷翠民兵們看出了天鵝女騎士的敵意。個個一聲虎吼,爭先恐後地將這位女騎士團團圍住了。

  「要打跟我打!」科裡納手裡拎著巨型象牙大砍刀,大踏步上前來。

  「你們想幹什麼?想要造反啊?」劉震撼破口大罵道:「瘋啦?歌坦妮騎士可是海倫大人的追隨者!」

  「李察大人,我要你為剛才的褻瀆神廟的話而道歉!」歌坦妮看來也是個死心眼,根本就沒有就坡下耐迪(耐迪就是驢子)地意思,無視著面前一群虎視眈眈的大漢。美眸中閃著寒星,手指按上了腰間的十字找劍,盯緊了劉震撼。

  她的話讓翡冷翠的民兵們又是一陣躁動,古德瞇縫著眼,拳頭捏的一陣暴響。

  「要我道歉也容易,你能拿起這根棒子我就道歉。」劉震撼取過了密集陣,丟到了天鵝騎士地面前。

  天鵝女騎士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銀色鬥氣的光芒一陣暴漲,拎起了插在地上的狼牙棒,雖然非常吃力,但還是拿起來了。

  果果和小豬崽在她面前轉了幾個圈,小眼珠子骨碌碌看著劉震撼,一臉的想使壞,凝玉趕緊過來把它們倆抱走了。

  「真厲害啊!」劉震撼嘖嘖有聲:「歐比斯拉奇,這就是鬥氣的加成效果吧?厲害厲害!我道歉!」

  「作為守護騎士,海倫祭祀大人的一切飲食起居都將由我負責,神廟特批了我這項權利。」歌坦妮「唰」地抖開了一張羊皮卷:「即使是翡冷翠領主。也無權干涉和約束我。」

  完了,今後晚上再也別想碰海倫了。劉震撼心涼了。

  「這小蹄子以為她是誰?不就是一個貴族嗎?歐比斯拉奇!」艾薇兒有點看不慣了。

  歌坦妮看了看艾薇兒頭上的水晶王冠,上下端詳了一下美人魚,什麼話也沒說冷哼一聲,轉身給了艾薇兒一個後腦勺。

  「呵呵……碰上了個狂地。」劉震撼說。

  海倫在歌坦妮的催促下,先回了窯洞,一步一個回頭。

  劉震撼凝視著她們倆遠去的背影。

  大家覺得有點意興闌珊,本來挺開心的,被這麼一搞,什麼興致也提不上來了。

  「咣蕩」一聲響。古德把竹根剜出來的大酒杯一摔,憤憤地站了起來,大跨步走到竹林邊,瞇著眼瞧了半天,掰倒了一根最粗的佛肚竹,三把兩把薅光了上面竹葉和丫杈。

  「潘帥,你幹嗎?」凝玉看著古德。

  「先去把那個小妞砸成腦震盪再說……」古德頭也不回地上了紅土高坡,竹竿子半拖在地上,拉出了一道長長的劃痕。

  凝玉想上去拉他,被劉震撼拖住了。

  不一會工夫,紅土高坡的窯洞裡傳來一聲悶哼,一個高大碩壯的身影從窯洞口筆直地摔飛了出來,落到了紅土廣場的桫欏蕉樹上,撞斷了幾根樹杈,重重地落到了地上。

  塵土四濺,古德臉朝下趴在了地上,腦勺後面一棒樹葉。

  地上有個石坷拉,古德落下來地時候,臉正好在上面一磕,石頭裂成了三瓣。

  一根竹棍也跟著飛出了窯洞,啪嚓一聲摔地上,折斷了。

  科裡納「霍」地站了起來,貝拉米也站了起來。

  「住手!」崔蓓茜冷冷地看了他們一眼。

  古德從地上爬了起來,揉了揉鼻子,嗅了嗅,還好,沒流血。

  「繼續喝酒。」劉震撼拍拍古德的肩膀,四周招呼道。

  「李察,作為一個祭祀,是不是少喝一點酒比較好?」崔蓓茜對送給她「奶淇淋」的小丫頭說了聲謝謝,似笑非笑地看著劉震撼。

  「知道知道……」劉震撼覺得腦袋真是一個變成兩個。

  這個不許,那個不准,我活在世界上做什麼?劉震撼心裡嘀咕著。

  貝拉米看出了老爺的不快,立刻催促著奴隸們進食的速度,一大幫奴隸們狼吞虎嚥地被打發著快速地吃完了自己的份額,被趕回了窯洞。

  「這個是我給你在神廟爭取到的。」美女蛇導師從口袋裡掏出了一個銀光燦燦的美杜莎徽章遞給了悶悶不樂的劉震撼:「西北戰線上和沙漠人類的戰爭一旦啟動,整個東北行省的兵力將會有點吃緊,翡冷翠領地作為東北行少的前哨站,將來是保護桑干河以北比蒙平民的屏障,李察你將要肩負起重大的責任。這個徽章送給你,祝你早日能夠再次收穫一個巨型魔寵。」

  「神廟就沒有讓您捎點金幣來?」劉震撼接過了徽章,銀質的徽章變換一個角度折疊出一道道美麗的反光。

  「金幣?」美女蛇導師抿著嘴角一笑:「戰爭如果持續的話,只怕貴族上議院還會來和你收取軍費的,誰讓你也是貴族。」

  誰來收稅就等著挨揍吧。劉震撼皮笑肉不笑地點點頭,心裡萌發了把這個銀徽章也拿去換錢的念頭。

  「每年的這個時候,東北行省的人類商旅就到了還鄉的時間,你可以設一個渡口,收取一點相應的費用。」美女蛇站起了身:「我能教你的也就是這麼多了,作為一個導師,原本不應該教你怎麼去攫取金錢這種蒙蔽你內心的魔鬼。」

  劉震撼看著美女蛇導師上了紅土高坡的阡陌,去了小狐狸和天鵝女騎士的窯洞,目光閃爍不定。

  「明天我們還要繼續討伐剃刀荒丘地精部落和白頭烏鴉野人部落嗎?」

  「不去了。」劉震撼捏著酒杯,想想又放下了,撕下了一大片玀莎獸腿肉,塞到了嘴裡一陣猛嚼。

  「為什麼不去了?」科裡納一陣憋氣,剛剛他聽古德和他吹噓得天花亂墜,正心癢難熬,準備明天也小試一把身手的。

  「攘外必先安內!」劉震撼哈哈一笑。

  翡冷翠第一場晚宴就在這種很尷尬的氣氛中悄然結束了。
引言 使用道具
ben91lin
見習騎士 | 2009-5-24 18:12:20

第三十八章 送上門的教練


  劉大官人其實自己是有苦說不出,原本信誓旦旦地說,要以盜制盜,不曾想這些強盜實在是寒酸,連搶兩個大型強盜部落,除了給自己增加了一點人口之外,別無收穫。

  再去掃蕩那些小型部落,除了讓自己的武士的刀上蘸點血,活動活動筋骨之外,意義也不大了。

  作為一個領主的尊嚴,這些話除了和自己親近的三個女孩能知道外,老劉怎麼好意思去告訴其他人。

  荒原上的奴隸們可以說是最不值錢的奴隸了,整個愛琴大陸,最值錢的奴隸不外乎是美麗的少女和能工巧匠,最次的就是沒有任何一技之長的苦力了。

  荒原上的強盜們個個都身高馬大,用來做苦力確實不錯。但荒原上沒有礦山,這些被抓來的奴隸暫時除了消耗食物之外,再沒有任何的價值。

  反正神廟對於封地內子民一千人口的指標已經完成,劉震撼改變了一下剿匪的策略,由民兵和奴隸們組成混編隊伍,先清理了方圓一百里之內所有的小強盜部落,把這四周清理出了一片乾淨的領土,至於那剩下的兩個大型強盜團體剃刀山地精部落和白頭烏鴉野人部落,老劉想暫緩一下收拾他們,這種大型部落,全部剿殺是不現實的,老劉還要留著他們另有用場呢。

  當務之急就是賺錢,購買過冬的糧食和衣服,這才是劉震撼現在最撓頭地事。

  老劉覺得自己從胸罩島帶回來的香瓜一定能夠賺上大錢。不過遠水解不了近渴,這得等到明年才能種植了,現在的氣候實在不適合香瓜的生長。

  至於美女蛇導師說得那些人類還鄉團,老劉把渡口建起了兩三天,也沒見過有一拔人打這兒過。未免讓他更有點焦躁了。

  當領主原來是這麼麻煩。劉震撼想想有點覺得喪氣。

  崔蓓茜給劉震撼、海倫做的戰歌培訓,也把老劉折騰了個夠戧。

  崔蓓茜外表雖然和氣,但在教授戰歌地時候就完全換成了一個人,嚴格的有點過分來形容她也絕不為過。

  天生的靈魂歌者就是天生的靈魂歌者,劉震撼充沛的天生歌力。對高階戰歌中拗口地音節快速掌握,讓崔蓓茜歡喜之餘,以委實惱火不已。

  因為劉震撼的歌力一旦實際運用在吟唱戰歌時,就立刻變得微弱無比,無法催生出一首完整的戰歌,這真讓崔蓓茜百思而不得其解。

  這樣的學徒是哪個導師也不願意帶的。一個很聰明的孩子,你教什麼他都懂,卻偏偏到了考試掛起了紅燈籠。

  在崔蓓茜地眼裡,這一定是李罕在領悟和運用能力上出了差錯,崔蓓茜果斷地放棄了繼續教導李察學習下去的念頭。

  她覺得李察實在是有辱戰爭祭祀的這一身白袍。

  和劉震撼的蹩腳相比,海倫的進步是可怕的。

  海倫自從自然進化了「比蒙戰舞」之後,整天冥想積攢歌力。在崔蓓茜的教導下,進步飛速,幾乎每天就能掌握一門戰歌,兩天時間已經學會「羅儂撒歌劇」和「山嶺囈語之歌」。

  「羅儂撒歌劇」是用來鑒定未知生物地戰歌,而「山嶺囈語之歌」就是石膚戰歌的別稱。

  這兩個戰歌是非常實用的戰歌,消耗歌力也不是很大。

  劉震撼只有在旁邊眼饞的份,看著海倫激動地對著地上的螞蟻和天上的大雁使用鑒定之歌,動不動古德的貝拉米變成石頭皮膚,然後站在一旁傻笑。

  起先崔蓓茜導師還有點奇怪,按照海倫的歌力實力。雖然在新晉級的戰爭祭祀中算是出類拔萃的了,但怎麼也不可能玩似地連著發幾個「羅儂撒歌劇」和「山嶺囈語之歌」吧?

  海倫是個老實的丫頭,一五一十跟自己的導師全說了,待崔蓓茜仔細觀察了海倫手腕上的那個鐲子之後,饒是美女蛇崔蓓茜見多識廣,也不由得好一陣艷羨不已。

  南十字星森林之旅,劉震撼上報給神廟備案記錄的也就是一塊風系魔狼和一塊星尾龜的魔晶而已。

  崔蓓茜雖然知道這傢伙不知道從哪搞到了一塊地獄黑龍的魔晶,但還沒想到,海倫手上的鐲子上居然還鑲嵌了那麼多高品質的魔晶。

  海倫的鐲子是凝玉幫她用獸筋串起來的,一塊土黃色的獅鷲魔晶和一塊血紅色吸血蝙蝠魔晶在上面交相輝映,兩塊上品魔晶讓崔蓓茜好是一陣鬱悶。

  如果加上戰爭巨獸背上馱著的兩面戰鼓上的一塊星尾龜和雙足飛龍這兩枚極品魔晶,裡面再灌輸了足夠的儲備歌力的話,這些魔晶甚至可以足夠海倫的實力達到一個可怕的高度。

  戰爭祭祀級別的戰歌對於海倫來說,實在是有點屈才了一點,憑藉著這樣數量的上品魔晶支撐著,再加上戰舞的雙重交叉效果,一個海倫起碼擁有了和四個裝備非常不錯的同階戰爭祭祀相抗衡的實力。

  這個估計還是相當保守的。

  劉震撼要的就是這種效果。

  比拚實力靠的是什麼,無非就是裝備。劉震撼抗過槍打過仗,知道步槍肯定幹不過火箭,刺刀肯定拼不過機關鎗。

  雖然劉震撼經受過魔獸的「血之祭奠」的詛咒,嘴上喊的山響,說什麼專修武技,但內心對自己的祭祀薩滿身份其實還是有著一種很特殊的感情的。

  現在這種感情直接轉嫁給了海倫。

  崔蓓茜多麼冰雪聰明,一眼就看出了他對海倫的良苦用心。長歎一聲,再也不逼著他修習冥想歌力。

  「歌武雙修其實就是個笑話!」崔蓓茜不再堅持自己的觀點了,「李察,與其在歌力上停滯不前,不如專心去演練你的武技吧。反正神廟也沒指望你這個天生靈魂歌者能在戰歌上有多大的突破。」

  劉震撼心裡也打著小九九。一個勁跟在崔蓓茜的屁股後面,追問著關於「姜之忍耐夔歌」等高階的事情。

  但凡是帶著邪惡光環地戰歌,神廟之中權杖們都有修習,崔蓓茜對這個連通靈戰歌也使用的結結巴巴的徒孫真是一陣好笑。

  「戰爭祭祀目前只能修習帶有『祝福光環』的戰歌,像『姜之忍耐夔歌』這種遲鈍之歌。是隸屬於『邪惡光環』類別的戰歌,已經是屬於攻擊類性質地戰歌,耗費歌力巨大。別說是你,就是我,也只能在魔晶的支撐下,使用一兩次而已。我不會胡亂教授你。你也沒這個必要來要求學習!」美女蛇那雙眼能看穿靈魂深處的眼睛盯著劉震撼好一陣打量。

  「不需要你教我也能使用,神氣個啥……」劉震撼碰了一鼻子的灰自己在肚子裡好一陣憋氣,看來自己這輩子是沒有堂堂正正使用比蒙戰歌的能力了。

  這幾天的戰歌訓練也讓一旁地天鵝騎士歌坦妮對劉震撼的不屑更加重了幾層。

  那種眼神讓劉震撼暗暗發誓,什麼時候機會,一定要好好整整這個小妞。

  但表面上,劉震撼依然裝出了一副很熱情的架勢。一點也不以為杵,還是很恭敬地跟歌坦妮客套著,彷彿是那天晚上的古德的遭遇讓他收斂了起來。

  天鵝族是最高傲的種族,他們的死心眼也是出了名地,一旦將一個人看扁,這個人就再也沒有讓他們上眼的地方。

  於是歌坦妮看著劉震撼的眼神,最後已經完全變成無視。起先還和劉震撼搭幾句腔,最後直接是不理不睬了。

  她對劉震撼給予部下的訓練也表示了一種徹底的藐視,劉震撼講解的所謂的一擊必殺,在歌坦妮的眼裡純粹就是流氓式的打鬥。沒有絲毫韻律節奏和美感可言,而且也完全不符合騎士高貴的身份。

  包括搞著大樹進行長跑、空翻騰越訓練、擊打疊成厚厚一疊地樹皮,這些對歌坦妮這位正規出身的騎士一就嗤之以鼻。

  每當劉震撼結束訓練獨自離開之後,歌坦妮總是向幾位翡冷翠民兵發出挑戰,用堂堂正正的騎士劍法打敗這些民兵們。

  歌坦妮的實力果然不是蓋的,擁有鬥氣的她,在力量上甚至能夠硬抗力無窮的熊貓和獒人幾招,當然了,如果是面對河馬詩人和猛犸武士,她還沒傻到去硬接他們的一身蠻力。

  她精巧的劍法充滿了華貴的氣息,在一身白銀質的鬥氣配合著下,尤其是在打鬥中,一頭白金色的柔順長髮在風中飛舞,煞是好看。

  在領主刻意的指使下,即使是最強的猛犸力士科裡納在她劍下也沒有還手之力,經常動不動幾招之後就十字長劍頂住了大肚皮。

  歌坦妮對於很多武器都十分有研究,她還指點了熊貓們對於稜槍怎樣在騎兵時運用的技法,至於獒人們的武器更是讓歌坦妮好一陣嘲笑,獒人們現在經歷了兩次戰鬥之後,已經對玀莎獸的後腿棒子骨徹底死心了,在領主老爺的要求下,已經換備了,現在是的一攢齊的木棍。

  「這是小孩的玩具而已。」歌坦妮是如此評價木棍的,她覺得按照獒人們的體格不如換連枷也許更好一點。

  猛犸武士們的刀法現在是由幾位綠黨族僧侶的調教,也飽受了她的一陣白眼,這次不是因為螳螂刀聖的刀法不行,關鍵是猛犸們的象牙長刀看上去有點傻。

  「一點沒有美感。」歌坦妮是如此評價象牙長刀的。

  河馬詩人現在也改行做民兵了,揀起了熊地精強盜們留下的釘頭大棒,翡冷翠領地實在太荒涼太窮了。現在根本沒錢給他們裝備起別地武器。

  對於釘頭棒子,歌坦妮很例外地沒有給予評價,據河馬民兵們自己估計,可能是這種武器太過於俗氣,天鵝根本連瞄都不屑瞄上一眼。

  入夜的時候。民兵都要到領主大人的窯洞討封賞,每十個字勻一根雪茄,站窯洞旮旯一個挨著一口換著輪大米。

  「小蹄子贏的爽吧?」劉震撼幾乎每天都要問一遍這樣同樣的話題。關於民兵和天鵝地比武,精明的老劉第一眼見到之後,心裡就起了歪念頭。

  「她的武技是不錯。可我們要是不讓著她,怕傷著她,老早給她好看了!」貝拉米肚子裡其實還有一句話,我們獒人什麼時候跟別人單獨鬥過了。

  「雖然我們在讓著她,不過她教的槍法的確很不賴,而且她的騎士武技某些方面的見解的確有我們學習的地方。」古德的看法不大一樣。熊貓一向就是有什麼說什麼的,上次被歌坦妮從窯洞裡扔出來,雖然是古德法有存心下殺手,但這個天鵝女騎士地武技的確讓古德由衷地佩服。

  「關於騎士衝鋒的技巧,她倒是真的很內行!我和她在討教怎麼騎著坐騎上,向對手衝鋒的竅門。很佩服她!」科裡納也點點頭,附和了潘師的講法。

  科裡納頂著翡冷翠「馬刺騎士」的頭銜。自打知道了民兵中尚未有第二個人得到這個封賞之後,自信心極度膨脹,成天到處特色戰馬,他堅持認為,一個騎士倘若沒有戰馬,哪還稱地上是騎士。

  翡冷翠窮得是們倆耗子進了門,含著一包眼淚出來的地方,哪來什麼戰馬提供給這位雄心勃勃的「馬刺騎士」。

  科裡納最後只得違心地選擇自己族裡的那些獸親猛犸長毛象作為坐騎,他潛意識裡對於歌坦妮那頭鐵十字獸很是艷羨。

  「你們要虛心好學!教什麼學什麼!最好把她那個鬥氣也學過來!至於武學方面,華麗永遠是我們的天敵。記著這點就行了,她教的東相我們加以改進,怎麼毒辣怎麼卑鄙怎麼改!她的劍法我看過,扯淡,一劍刺向胸口幹什麼?那些有錢的大爺騎士們,哪個的盔甲不是胸口的最大最硬?刺褲襠多好!都給我記著!身體每個部位都是殺人地武器,不要空留著他們不使用。我們沒有裝備,只能利用本身的優勢,只有將你們的關節鍛煉成鋼鐵,才能把看不起你們的人全部揍得滿地找牙!」劉震撼給自己的民兵們下達了最高指示。

  自打那之後,拋棄了戰歌學習的劉震撼開始抓起翡冷翠民兵的訓練工作,對於歌坦妮傳授的那一套,他部是用不陰不陽的語調拐彎抹角大加貶低一番。

  劉震撼的那一套歪理,讓一旁的歌坦妮大為氣憤。

  天鵝女騎士起先也就是看這個匹格領主不順眼而已,故意跟他搗搗亂,打擊打擊他的威信。

  劉震撼的這一番話讓她較上勁,本來還沒有真的想教授民兵們武藝的意思,劉震撼這麼一說,歌坦妮反正也沒事可幹,趁著這位領主大人每天所謂「進化結界」的空閒,很用心地訓練起了這幫民兵。

  劉震撼躲在紅土高坡窯洞裡在偷笑,譴將不如激將,有人不用過期作廢。

  武技這麼傑出的聖殿騎士,懂得可比劉震撼多多了,用來作為免費的教頭再好不過了。

  民兵們在學,劉震撼也跟著學。

  每天晚上,他總要和民兵們再仔細地過堂,掰開了揉碎了,譬如在和擁有這種武技的騎士們在對抗時,應該在步伐上怎麼調整,怎麼才能出奇不意打倒他們,然後再學以致用,把這些騎士武技不錯的地方添補上無數陰毒招式。

  歌坦妮教得很用心,本以為可以打擊一下這個怎麼看怎麼不順眼的領主囂張氣焰,不過她很快就從一些偶然的事情發現了這些民兵們的異常之處。

  那是一堂教授猛犸武士們如何騎著長毛象發起衝鋒的課程,由於騎士長矛這麼貴重的武器,翡冷翠暫時還無力購買,所以每個猛犸武士都是一人一根冷杉樹,把前頭削尖了作為代替。

  猛犸武士們的傑出表現贏得了歌坦妮欣慰的笑容,但她很快發現了這些長毛象騎士在隊列衝鋒時,胯下坐騎都集體一個撂蹶子外帶揮動長鼻子的動作。

  歌坦妮發現這絕對不是她教授的,這個非常規動作也絕對不是巧合,哪有那麼湊巧的事,十二頭猛犸長毛象同時有這個動作只能代表這是刻意訓練的結果。

  而且她還從巫醫諾查丹諾瑪斯那裡看到了很多的毒藥,比蒙王國的領地中,關於毒藥的查禁管制還是很嚴格的。

  本來她並不想多事,後來還是忍不住開口問了。

  巫醫對於一位上位貴族的詢問當然不敢不答。

  答案是觸目驚心的,這些毒藥全是領主大人的授意下研究的,用來塗抹武器。

  歌坦妮想起了一個細節,每天那些猛犸武士們在上陣之前,都要習慣在冷杉樹製成的長矛頂端象徵性塗抹一些泥土,不止是猛犸武士,其他民兵也有類似的習慣。

  原來歌坦妮以為這只是一種信仰或者獨特的風俗習慣,現在想想才明白過來,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歌坦妮一想到巫醫那些用蟾蜍和蝙蝠熬製的咕嘟咕嘟冒泡的毒藥,前後的冷汗就出來了。

  存了一個心眼之後,天鵝女騎士很快就發現了這此民兵們悄悄的在篡改她教授的武技,堂堂正正的騎士戰技被這些鄉下民兵們很隱蔽地摻雜了無數完全背離了騎士精神的典範的下流招式,這些下流招式倘若不是特別留意觀察,根本就看不出來,這個發現讓正規騎士出身的歌坦妮頓時變得很難看。

  民兵們肅清領地周圍小股強盜的戰鬥完畢之後,也總會有交流心得的言語給歌坦妮聽到,他們那種完全沒有騎士美德的武技探討,讓天鵝女騎士疑竇重重。

  雖然無法揣測是不是這個領主的意思,但歌坦妮還是毅然放棄了再教授民兵們武技的念頭。

  很快,天鵝女騎士就明白了,自己這個堂堂正正的騎士,訓練出了一批什麼樣的屠夫。

  看似平靜的多瑙大荒原小悄悄湧動著一股暗流。

  翡冷翠上空陰雲密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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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en91lin
見習騎士 | 2009-5-24 18:12:33

第三十九章 摩登時代


  翡冷翠第一場雪終於飄落了。

  這場雪就像是個害羞的新娘,只稍微露了下臉,就不見了。

  但誰都知道,多瑙大荒原這一天開始正式進入了最嚴酷的冬天。

  多瑙大荒原中一年共有五個季節。除了春、夏、秋、冬四個季節之外,還有一個季節是冬春相交的雨季,長達一個月的雨季,是桑干河一年一度的潮汛,氾濫的潮水就像脫韁的野馬,滋潤著中下游乾旱的土地。進入雨季後,由於桑干河的大水,河岸南北交能會暫時中斷。

  第一場飄落的時候,熊人維埃裡也到了,現在已經是聖殿騎士的他,身穿著青銅米索莉鎧甲,背著招牌式的車輪大斧,手持箏形青銅盾,坐在一頭連腦袋上也批著鏈甲的巨型樹獺背鞍上,顧盼之間,頭盔上一根染著地獄黑龍血的黑色鴕絨飄飄灑灑,威風凜凜。

  這頭樹獺是洞穴巨熊的近支,足有四刃高,前肢上的兩副利爪長達十二寸,力大無窮,能夠直立行走,奔跑起來像一隻發癲的企鵝。

  作為將一切奉獻給戰神的聖殿騎士,維埃裡的附庸族全部交還了東北行省貴族院,代價就是這頭米紗坐騎。

  熊騎士維埃裡這個有著豐富戰鬥經驗的熊騎士的加入,對於基礎軍事建設是有著不小的裨益的,也讓翡冷翠又添了兩張大肚皮。

  崔蓓茜看著這個曾經追隨過自己的戰士又開始重新加入了徒孫追隨者的行列,給予了美好的祝福。

  維埃裡的那超大戰斧和身上裝備整齊地米索莉鎧甲讓整個翡冷翠民兵們一天內全害了紅眼病。

  對此劉震撼戲稱為,全翡冷翠地金屬加在一起,不知道有沒有維埃裡一個人身上的金屬多。

  性格開朗的維埃裡很快就和民兵們混到了一起,天天有美酒好肉地伺候著,還有幫志同道合的朋友吹吹布爾,這種日子讓他好是一陣開心。

  形勢的嚴峻其實遠不是頭腦簡單的民兵能知道的。

  為了就會嚴冬的到來,海倫甚至暫時停下了戰歌的修煉,鑽進了統計數據的海洋,整理著翡冷翠領地內內下一階段地財務和收支平衡報表。

  即使是雄心勃勃的劉震撼,在搶劫強盜家園的斂財大計落空之後,也開始徹底從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想依靠這個荒涼的紅土高坡發家致富的美夢中清醒了過來。

  冬季和雨季,連起來有四個月,這段時間。翡冷翠的畜群是不可能放牧的,這意味著有四個月時間財政收支只出不進。

  劉震撼原本倚賴為搖錢樹地千葉蔦蘿花開後長出的「能吸收體味的果實」,因為受不了寒冷氣候地緣故,在栽種後不到半個月就已經全部黃萎了。

  這些千葉蔦蘿花雖然只開了半個月,卻給翡冷翠惹了不少笑話。

  這些千葉蔦蘿每朵花都有海碗那麼大,一根枝蔓上長出來的顏色絕對不重複,由於聽領主老爺說,這花搗碎了之後,汁水可以用來染指甲,翡冷翠地女性,就連小不點的童女他也把自己的指甲染成五顏六色,成天花團錦簇的飄來蕩去。

  劉震撼當時也是出於好玩。採了些黃色地花朵試著染了頭髮,果然是一頭飄逸的金髮,老劉一時童心大起,用白色的花汁在頭了中間挑染了幾束銀髮。潘帥古德一看,覺得這構思不錯,立刻也活學活用,揀了一堆白色的千葉蔦蘿花把自己和兄弟們的黑眼圈給染白了。

  和古德不樣的是,熊人維埃裡倒是很羨慕熊貓們那兩個黑眼圈,當熊貓們除去了眼鏡之後,維埃裡給自己染了一身的白毛,又添上了兩個大大的黑眼圈。

  我真想揍你,古德對維埃裡說。

  領主的以身作則直接導致了翡冷翠領民們的全民染髮熱潮,一夜之後,幾乎頭髮全必了模樣,猛犸力士們把自己的鬍鬚全染成了棕色,看上去一個個像塊頭放大了無數倍的矮人戰士,河馬詩人們本身就充滿了浪漫,怎麼能在這個時候不露露臉呢,一個個全部染了一頭最具有文人氣質的黑髮,他們說這樣可以表現一種滄桑感。

  可惜的是他們的肚皮實在是大了點,看上去有點癡蠢。

  凝玉、小狐狸和美人魚起先有點不好意思,天天幫果果和喀秋莎打扮,最後女人愛美的天性和慾望還是佔了上風,拉上了??也是心裡蠢蠢欲動的美女蛇祭祀崔蓓茜一起,同時染了一頭綠色長髮,她們說這種髮色象大陸最美麗的精靈女子,並且讓古德一人給她們做了一副竹弓挎在腰間。

  四個絕美的女子配著一頭綠色的頭髮,除了耳朵不夠尖之外,果然像極了精靈。

  劉震撼被她們說得好一陣心虛。

  熊人維埃裡被他悄悄叫到了一旁,劉震撼仔細地盤問了他,當得知維埃裡沒有傻到把當天墨晶山谷的暗精靈女王和他那段孽緣給抖摟出來,劉震撼這才放下了心。

  天鵝女騎士歌坦妮雖然死鴨子嘴硬,嘴上說的山響:「這些染的頭髮顏色又古怪又無聊,我是堅決不會染的!」

  可惜她眼中那深深的羨慕還是將她出賣了。

  氣候急劇變冷,「能夠吸收體味的果實」還沒來得及結蕾,千葉蔦蘿就全部枯萎了,這未免讓劉震撼有點覺得在開心之餘有點小小的遺憾。

  對於劉震撼想靠賣「吸收體味的果實」賺錢,美女蛇祭祀崔蓓茜認為純粹是亂搞,除了翡冷翠奴隸地精們之外,這個果實有人買才會有鬼。

  即使昆克族的臭鼬人也不會有勇氣主動承認自己的身體上有異味的。

  至於劉震撼以前和她說的,準備讓麾下地霍比特半身人去威瑟斯龐開酒店地事,崔蓓茜導師直接否定了這項建議,因為開酒店這種事情,遠不是光找幾個好廚師就能萬事大吉,從此打開門等著摟錢。

  威瑟斯龐的每一家酒店,從伺者到女招待,都有不一樣的講究,至於地點的選擇,裝潢的設計,以及和上層人物的關係等等,有無數的學問包涵在裡面。

  崔蓓茜侃侃而談,她的話不吝是一盆冰水,將一心賺錢的鄉巴佬領主澆了個渾身冰涼。

  對此,崔蓓茜的建議是倒不如專門做做「奶淇淋」地小生意,聚少成多,至於那個香瓜,也可以在來年春天種植了看看。

  現實的嚴峻讓劉震撼頭痛無比,翡冷翠總共一千多張嘴,除了要就會冬季三個月左右的霜凍和冰封期,明年開春之前長達一個月的桑干河雨季春汛也將是阻隔荒原與文明世界的障礙,將近四個月的時間裡,這麼張嘴指望著他提供吃喝,光是糧食消耗,就是一個驚人的數字。

  迫於無奈,劉震撼下達了拓荒動員令,將現實地殘酷通知到了每個還不知道底細的子民們手中。

  每個翡冷翠領民們都像上了發條的傀儡人,熱火朝天地投入了備戰備荒地糧食儲備之中。

  附庸族牧民們趕著在大雪到來之前,給獸群中的玀莎獸和肥羚添上最後一層膘,大量地牧草堆積如山以備不時之需。

  奴隸每天一個往返的伐木,也給翡冷翠帶來了堆積如山的木材,在領主大人的指導下,這些木材被大批量地燒成了木炭,以備冬季用度。

  桫玀蕉地採摘也進入了尾聲,這些蕉樹雖然四季長青的植物,但天氣寒冷之後,生長速度明顯遲緩了許多。

  馬刺騎士科裡納在領主大人的指示下,率領著新成立的翡冷翠騎兵大隊(PS:連上他自己,總共也只有十二個騎兵而已,)特地去了一趟沃爾夫狼族的鹽鹼森林領地,拿著介紹信找到了老相識狽族沙羅曼祭祀羅伯特,走後門從鹽鹼地裡馱回了無數不花錢的鹽巴。

  有了鹽巴。,民兵們的打獵也被立刻添置到了訓練課程當中,荒原上的冬天是沒有大批的野生遷徙獸群出現的,除了一些地洞中的豚鼠和大耳兔,能夠提供獵殺的對象實在是少的可憐,至於那些飛越天空的大雁和信天翁,民兵們只能拿著手中用竹子製作的弓箭流著了陣口水罷了——一個合格的弓箭手的確是很難短時間培養出來。

  民兵中河馬詩人迅速走紅,他們依靠自己傑出的沙發,在桑干河中逮了不少大魚大蝦,桑干河的寬廣和雪山水的豐富水質讓這些魚蝦肥碩的有點不像話了,一條鱒魚起碼都有手臂長,一隻蝦都能有五磅重,鉗子鬚子又粗又長。

  也幸虧是沙發嫻熟的河馬詩人才能捉住它們,即使是魚網,能對這些巨大的魚蝦能起到多少作用真是天曉得。

  河馬詩人這個突出的表現,多少讓收留他們之後,對他們的胃口時時有所怨念的領主大人的臉色好看了一些。

  不過讓河馬詩人感到恐怖的是,這個領主大人居然對桑干河的螃蟹也產生了很大的興趣,坎帕斯在上。河馬詩人的豐富見聞告訴自己,整個愛琴大陸的智慧生物,也從沒有聽過有誰喜歡吃這種相貌猙獰,金戈鐵甲的螃蟹。

  這種東西醜陋的外表,簡直就是專門為了提供給地獄裡的惡魔的食物。

  不過螃蟹的美味很快就讓他們忘記了剛剛對領主大人的腹誹,專心致致地投入到了胡吃海塞當中去了。

  霍比特半身人身為主廚。也大批地在秋末收集了無數的野菜,或曬乾,或醃製了起來,以備不時之需。

  那一段時間,紅土高坡的頂部支起的木架子,上面琳琅滿目地掛滿了鮮紅的醃貨和鹹野菜。

  天鵝歌坦妮錦衣玉食慣了,本來到這個窮鄉僻壤的翡冷翠,她自己倒是特地準備了大批的零食和乾糧,就藏在了米紗徽章的獨角獸坐騎鞍韉上。

  歌坦妮帶的都是一些女孩愛吃的零食,本以為這裡的日子一定過的緊巴巴的,誰知道翡冷翠雖然荒涼,在這個荒唐領主的率領下,倒也天天吃的著實不錯,連奴隸們都眼看著胖了一圈。

  歌坦妮天天吃翡冷翠特產的「奶淇淋」,吃得有點不好意思了,想把零食也拿出來和海倫分享。想想又怕別人說她小氣,一咬牙還是算了。

  劉震撼趁著這段時間的空閒,整天躲在窯洞裡,不是雙修結界,就是考考慮著來年怎麼賺錢,按照凝玉的話來說,這陣子的李察幾乎走火入魔了。

  童男童女們和翡冷翠老弱婦孺也沒閒著,統統在老闆娘艾薇兒的帶領下,開始學習用野葡萄編織盔甲,和陸地種族不一樣的是,海族女子向自己心中的男子表達愛意的方式就昌送給他們用海苔編織的盔甲,往往最心靈手巧的海族女子都能編織出最漂亮的盔甲。

  艾薇兒縱然是嬌生慣養,但沒吃過玀莎獸肉,總也見過玀莎獸跑路,經過幾次失敗的演練之後,她編織出來的盔甲細密而勻稱,還能通過莖線上不同顏色的經緯編製出貝殼和鯨魚等圖案。

  用千葉蔦蘿花汁進行染色之後。這些盔甲全部金光燦燦,比起鐵製的盔甲,至少在外型上也達到了以假亂真的地步。

  歌坦妮這種聖殿騎士對於這種籐甲的不屑是顯而易見的,她堅持認為民兵果然是民兵。

  不過這些籐甲在刷了一層玀莎獸的脂肪油之後,在陽光下暴曬之後,籐甲的堅硬度遠遠超過了她的想像。

  即使是翡冷翠第一大兵器。熊人維埃裡騎士的車輪大斧也不可能將這種盔甲全部斬開,野葡萄籐的經緯縱橫連接起來的籐甲和大斧相撞時,甚至能爆出一團火星。

  對於這項甚至能改變比蒙軍隊的發明,歌坦妮仍然堅持自己的理解,這種籐甲簡直是作繭自縛的一種創造。

  為了這事,艾薇兒和歌坦妮大吵了一架。

  歌坦妮果然是貴族中的貴族,詞鋒之銳,遠不是艾薇兒所能及,就一句話,差點噎死了美人魚公主。

  「浸了油的籐甲雖然堅硬,但是根本不能遇火。我請問公證殿下,如果敵人使用火箭怎麼辦?這種籐甲飽含大量的油脂,一定非常易燃。對陣人類的魔法師就更不用說了。火系魔法中最簡單的火球術就可以殺死一個最偉大的比蒙戰士了!」歌坦妮可是經過嚴格的軍事訓練的,她的話就像是一個霹靂砸在艾薇兒腦袋上。

  熊人維埃裡也是行伍出身對於這種假設深表贊同。

  兩個專業騎士的專家級論斷讓忙活了許久,準備給劉震撼一個驚喜的艾薇兒大為喪氣。

  原本準備將這項發明呈報給神廟的崔蓓茜也被天鵝女騎士這話震撼住了,徹底打消了上報的念頭。

  全翡冷翠,只有一個人支持艾薇兒,肯定了她這項發明的價值。

  「別聽他們的,他們懂個啊!這輩子這只穿這一件盔甲了。」劉震撼拉住了艾薇兒往後縮的手,翻轉過來,愛憐地撫摩著。

  劉震撼的眼眶頓時濕潤了。

  這雙白皙的小手上,裂開著幾道醒目的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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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en91lin
見習騎士 | 2009-5-24 18:12:55

第四十章 渡口恩仇(上)


  翡冷翠原來沒有路,冤大頭踩得多了,也就成了路。--------劉震撼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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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風是帶著呼號吹過來的,一夜之間氣溫驟降。

  天空還是一樣如洗的藍,紅土高坡前的竹林仍然一樣蔥鬱的綠。

  但就是冷的邪乎。

  附庸族的牧民揮舞著響亮的鞭子,正把獸群往回趕,漫天的冬雪就快到了,這是最後給獸群長膘的機會了。

  這段時間連著出了幾趟意外,有兩支外出放牧的海溝虹刺蝟人,各帶了幾十頭肥羚,一出去就沒能再回來。

  荒原太大了,組織了幾次大範圍搜索之後,才在離這裡一百多里外的漿果叢中找到了被殺害的刺蝟牧民的屍體和一部分肥羚的骨頭毛皮。

  按照維埃裡騎士的估計,剩下的獸群應該是被荒原強盜們擄走了。

  荒原上的強盜都是過著有一天沒一天的,對於四季的轉換和時間概念,他們不屑去知道也沒有必要知道。

  一般來說,不到寒冷降臨他們都不會想起冬天已經來臨了。

  每年冬天,大荒原上都有餓紅了眼的土匪和強盜,路過桑干河凍結的冰面,衝入比蒙王國的腹地,冒著被正規軍隊巢滅的危險去掠奪食物,在寒冷降臨時,強盜們的鬥志會格外地高漲。他們絕對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可以洗劫的對象。

  對於這種情況,劉震撼嚴令牧民們在降雪前放牧畜群時,一概不允許超過紅土高坡五十里半徑。

  關於對兩百進而範圍內僅剩的兩個強盜部落——白頭烏鴉野人部落和剃刀荒丘地精部落的圍剿,也正式地謄上備忘錄,爭取在一個禮拜內全部解決。

  劉震撼一直在考慮的是怎麼處置俘虜,他還缺少一個折衷的辦法來解決這個野火燒不滅春風吹又生的強盜難題。

  紅土高坡面前的竹林邊,一個偌大的丘陵下,一幫奴隸們正在「吭哧吭哧」地在挖地窖,把薅得整齊的枯草不停地往裡面搬運;因為那裡將是他們的家。

  每個奴隸呵出的氣都是白色的,土層梆梆硬。

  多瑙大荒原實在是太荒涼了,劉震撼在夜間已經撤消了原先看管他們的崗哨,就是希望他們跑掉幾個,減少吃飯的人。

  可惜的是,這些奴隸沒一個願意逃跑的,面臨殘酷地冬季,沒有武器,沒有儲存的糧食,逃出去就是死亡。

  翡冷翠有個不成文的規定,即使是奴隸,也禁止剋扣他們的口糧。打罵侮辱隨意。

  劉震撼小時候餓怕了。

  這規定也堅定了熊地精奴隸和食人魔奴隸們賴在這裡不走的決心。

  一幫頭髮五顏六色地民兵和領主大人光著胳膊,就坐在竹林前喝酒。酒是芳香四溢的霍比特郎姆,下酒菜是用木炭現烤的參薯。

  這些參薯是半身人廚師在竹林中發現的,竹林栽種之後不久,裡面就多了很多豚鼠地地窩。荒原上的豚鼠看來是喜歡上了這片遮風擋雨的茂密竹林和鮮嫩多法的竹根,近來好多小孩沒事幹,成天在竹林裡面掏鼠窩。

  果果掏鼠窩是一絕,它能擠鑽到鼠洞裡去,出來的時候揪著豚鼠的尾巴,活蹦亂跳的一隻。

  豚鼠的肉很鮮美,比玀莎肉細嫩了許多,一隻豚鼠足有半磅重,裡面剝下來的米黃色脂肪可以熬來作燈油,不像樹脂和其他獸油那麼嗆眼睛,還有迷人的蠟香味。

  參薯就是這些豚鼠最喜歡吃的食物,它們把參薯的種子從糞便中排了出來,讓這些參薯一起和它們在竹林安了家。

  這些參薯的莖須有點苦,只有豚鼠才喜歡吃。

  參薯的個頭很小,只有麻雀蛋一般大,一棵根莖上能像葡萄一樣能長一大串,生吃味道有點苦澀,比蒙牧民一般在沒有牧草的時候,挖出來用它喂玀莎獸。聰明的霍比特半身人廚師把它剝了皮,碾碎了,用小火烘培之後,做成麵包,味道還行,就是麻煩了一點。

  領主大人獨創了兩種簡單的烹調方法,他將參薯用木炭烤熟,烤得帶點焦,撕開外皮,裡面是一條一條橘黃色的金絲,味道那叫一個又糯又香。

  象蜂蜜一樣好吃,熊人維埃裡吃的眉開眼笑。

  領主老爺還能將這種比蒙牧民用來喂畜群的野參薯用磨盤磨成白色的汁水,然後煮沸,裡面摻上一點維埃裡騎士帶來的熊族特產蜂膠糖,味道喝起來就跟羊奶一樣,還沒有腥味。

  糖是一種很貴的調料,一向只有貴族才能享用,子民們對老爺的慷慨有點感動。

  歌坦妮騎士本來信守著貴族的準則,自然對這種用來喂牲口的參薯很是不屑,同時也對將參薯給子民吃的領主表示了更大的不屑。

  但自打有一次誤嘗了參薯漿的美味之後,天鵝女騎士也開始偷偷地喝這種美味無比的飲料了。

  一段時間之後,她發現自己的皮膚變得嫩滑了許多,從此也就公開地和海倫大人一起喝。

  我得和海倫大人同甘共苦,歌坦妮騎士自己給自己找了個繼續喝參薯漿下去的理由。

  現在翡冷翠的子民,包括奴隸在內,對自己的領主大人都產生了一種盲目崇拜的心理。

  這一點也同樣包括三個老闆娘,甚至是崔蓓茜導師,似乎每個人都有一種錯覺。只要領主大人在。什麼不可能的事情都有可能。

  竹林邊擺著一溜石頭磨製地大號啞鈴,粗樹籐五根一綁地原木槓子,上面的磨痕清晰,一幫民兵呼哧呼哧地哈著粗氣,吃的鼻涕拉乎,赤裸彪悍的上半身全冒著騰騰的熱汗。

  劉震撼躺在竹子編的安樂椅上,腳蹺在卡魯的肩上,卡魯臉上帶著諂媚的笑,正幫他盡心盡力地捏著腿。

  紅土筍遮住了夕陽落下的影子,遠處的天地之間昏黃一片流地漩渦,捲起一根根的荒草。

  最近多洛特人類國度經常有一些武裝衛隊騎著高頭大驪,從荒原南部過來,向北部的威瑟斯龐進發,去迎接那裡的人類商人回國。因為冬季有人類一個最重要的節日——約斯特雷節,這個節日對於人類的重要性猶如比蒙的神誕節,人類商人大都會在這時候回國一次,順便將自己一年地收益全部帶上,再把來年的貨物準備停當。

  自打初次降雪之後。來往的商人逐漸多了起來,紅土高坡每隔一兩天就要迎來送往一支行旅。

  雖然寬闊地桑干河上沒有橋樑。但是領主大人的避水珠實在是強悍,一旦進入水面,方圓五刃之內能硬生生拓開一條乾燥道路,比起費事地籐舟來。在過河速度上實在方便快捷了許多。

  人類的闊綽耀花了劉震撼的眼睛,那些普通騎士身上的鏈甲和鋼劍讓他這個生活在鋼鐵稀缺地比蒙國度的領主大人都不禁垂涎大滴,這些富有的人類,甚至連戰馬的脖子上都批掛著鏈甲。

  劉震撼本來以為這就是赫赫有名的人類重騎兵,聽了維埃裡介紹才知道,這些人只是一些遊俠而已,人類重騎兵的坐騎甲會是連體板甲,除了四個蹄子之外,全身上下就是一個會移動的鋼鐵堡壘。

  這個敲竹槓的機會,劉震撼又怎麼能夠放過呢。

  人類商人和保護他們的傭兵遊俠們對忽然出現在桑干河南岸的收費站表示了強烈的不滿,尤其是價格還如此的昂貴——翡冷翠過路費是浮動的,沒有明碼標價,得看這些人類的隨從人數和闊綽程度隨機而定。

  只要給錢,不滿和牢騷是你的權利。劉震撼的宗旨就是這個。

  翡冷翠渡口分工非常明確,領主大人負責交涉,兩個翡冷翠的老闆娘凝玉和艾薇兒負責收錢,外加一些狐假虎威的附庸族的壯丁和民兵裡的獒人們在一旁吆喝。

  劉震撼覺得民兵之中除了附庸族和獒人們長的還算湊合,能夠在收費站撐撐場面之外,其他的民兵要是擱在收費站,這個正規的比蒙領土收費站立馬會蛻變為動道的土匪搭的涼棚。

  民兵們的長相普遍太過於暴力了,這段時間嚴格的體能訓練,讓這些民兵們已經脫胎換骨,猛犸力士們做臥推用的原木已經從最早時候的四根變成了十根;總重量已經達到了恐怖的五噸左右,以前肚皮肥碩的河馬詩人們,現在的腹肌已經全部成塊狀呈現了,一根半抱的原木只要一腿就斷了,至於熊貓們就更不用說了,一個個把黑眼圈染白了,一雙眼睛裡的邪氣沒有隱蔽,「颼颼」直往外冒,再加上他們喜歡拿著一截竹子狂啃,更是顯得面目猙獰。

  桑干河岸邊的收費站被茂密的竹林擋住了,真要有什麼事,直接就可以衝過去幹了,所以劉震撼嚴禁這幫大塊頭民兵隨便拋頭露面,以免嚇著別人。

  現在老劉每天沒事就是狠狠操練他們,深蹲、舉重、壓韌帶、打拳、負重長跑,不讓他們累得半死不算完,然後洗澡喝酒唱歌,滾回窯洞睡覺。

  人類商從一般都還算客氣,也有不長眼的二百五,嘻皮賴臉地想調戲兩個絕世大美女,他們很快就冷靜下來了——獒人們會讓他們一下子栽進桑干河冰涼的河水之中清醒清醒。

  在比蒙王國領土內,和一群貴族領主的專屬武士打群架,還沒有哪個人類有那麼大的膽子。

  主要是維埃裡背著個大斧頭老在那晃悠,熊人染了黑眼圈之後,活脫脫一個打著愛琴大陸LOGO的熊貓,只是長相粗野了一點,尤其是那扇車輪長柄大斧,對人類的體格來說,那象盾牌多過象斧頭許多。

  抗議自然少不了,也有人類商人發誓明年回來要向威瑟斯龐貴族監察院申述的。

  崔蓓茜做夢也沒想到,自己的徒孫是這麼個黑心腸,好一陣後悔指點他建了個渡口收過路費。

  劉震撼這陣子對比蒙法律研究的很透徹,這是很多罪犯或者有嚴重犯罪傾向的人一個共性。

  「領地內,領主有權徵收適宜的稅收,倘若覺得稅收不能承受,你們完全可以選擇別的道路回國,桑干河以南五百里半徑都是翡冷翠的範圍,你可以選擇在桑干河下游五百里處登岸,然後再回到你們的故土。」匹格領主臉上所表現出的狡詐笑容讓諸位人類商人一陣鬱悶。

  怎麼可能去下游登岸呢,五百里的路得多走多久啊。商人們牢騷發完了,還是得掏錢。

  劉震撼的老熟人羅格老闆也前幾天也從這兒回去了,洋洋得意的羅格被劉震撼狠狠宰了一刀,把上次凝玉的玉珮乖乖交出來換來了買路錢。

  「我們比蒙的過路費和你們人類的度量衡也不大一樣,忘了和你說了。」劉震撼拍了拍羅老闆的肩膀,笑呵呵地說道:「下次回來還會漲價的,記得帶足金幣。」

  羅格當時想很不忿,渾身肥肉一陣亂抖,想開口罵。

  一個表情冰冷,塊頭巨大的熊貓壯漢背著車輪大斧,無聲無息地從笑容可掬的匹格領主背後冒了出來,羅格立刻想起了那個被熊貓武士掐得兩眼翻白的夥計,面前這個熊貓的塊頭又大了一號,那雙巴掌長得像個風車。

  羅各立刻把到喉嚨口的罵又給生嚥了下去。

  劉震撼眺望著眼前這醉人的美麗荒涼,一口抽乾了杯中的酒。

  紅土高坡頂部箭塔上的昆克哨兵吹響了河螺殼磨製的軍號,蒼涼的號角把劉震撼的思緒又拉回了現實。

  紅土高坡足有四十刃高,再加上五刃高的箭塔,縱然昆克族臭鼬人身材矮小,也保證了紅土高坡方圓五十里範圍可以盡收眼底了。

  民兵們也紛紛丟下了酒杯,伸著脖子看向了遠處,一個個摩拳擦掌。

  「嘿嘿……看來又有肥羊上門了!」劉震撼從安樂椅上一躍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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