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前言:
杜桑野終於知道女人不能小覷,尤其身份是前妻的女人。
當年他工作是大老婆,出差是小老婆,床上那個很陌生,
搞得後來被老婆放棄,離婚收場,孤單一人睡雙人床。
是自己活該他知道,但再見到她後,他深深的後悔了,
後悔當時不用心,這次就算再用心,老婆還是老說不……
童見晴很堅持,對於跟前夫的相處要很有原則、不妥協,
以前被他的漠視傷透了心,現在該輪他嘗嘗同樣的滋味。
只要他想要的,她就「不、不、不」的冷臉回絕,
只要他一靠近,她就能閃則閃,謝絕多餘溫情碰觸。
但他好像變了個人,一改冷淡,熱情得教她難以招架……
第一章
寬大的VIP病房內,病床上坐著一個戴著細框眼鏡的男人,男人神情專注地盯著擺在腿上的筆記型電腦。佇立在他病床旁的另一男子,則低聲向他報告著一堆數字。這畫面就像是繁忙的辦公室會有的景象,唯一的問題是,這裡可不是辦公室!
「杜先生,要不要先休息一下?剩下的我來做就可以。」佇立病床旁的喬秘書低聲請示。他是很佩服老闆的敬業精神,不過畢竟老闆前不久才因為吐血進醫院,他可得勸著。
「公司的那些人如果做得來,何必要拿來問我?」坐病床上的杜桑野語氣不大高興地說。
喬秘書還來不及說什麼,病房門就被推開來——
「杜桑野,你是想再次吐血,還是想試試看暈倒在病床上的滋味?」女子雙手插腰,拎著名牌提包的手激動地顫抖著。
面對這近乎歇斯底里的叫聲,杜桑野本人的反應倒是冷淡。他抬了抬眼看了自己唯一的親人一眼,然後示意身旁的秘書把數字報告完畢。最後趕在他老姊抓狂之前,把資料寄出,再把電腦螢幕合上,讓電腦進入休息模式,好讓他等會兒一打開就可以跳出之前的畫面。
「姊,你來了。」杜桑野不痛不癢地說。
杜詩勤忍不住瞪了自己的弟弟一眼,顯然對他急於工作的表現很不滿意,但又不想自己顯得過於嘮叨,所以深吸了口氣,忍住一連串的叨念。
旁邊的喬秘書機靈地朝老闆杜桑野點了個頭。「那我先回公司了,杜先生。」
杜桑野微點了下下巴,順手摘下鼻樑上的眼鏡。
杜詩勤望著自己唯一的弟弟,眼裡既是驕傲又是擔憂。瞧他這張天生寫著優雅的臉,濃密有形的雙眉下是細長的眼,那雙眼總是奕奕有神,所以每當他微微瞇起眼,就有一堆人嚇得半死。但這套對杜詩勤可沒用。他眼睛下方那管筆直的鼻子瘦卻不見骨,既有威嚴感又顯得優雅,即使整形醫師也仿不來這帶有他們杜家特色的鼻樑。至於那張薄唇,如果能多笑一點,那就更完美了。
雖然她的弟弟長得既好又夠優秀,目前扛起他們杜家產業的領導工作,是常上雜誌的名人,但她卻依然感到擔憂。
「姊,不用擔心,我今天就可以出院了。」杜桑野看得出老姊忍住的嘮叨,趕緊放軟聲音說。
「你可答應過我不會馬上回去上班的,你若黃牛,小心我天天住回你那邊盯著你,親自照料你的三餐。到時候別說喬秘書,連蒼蠅都飛不進杜家大門,你信不信?」杜詩勤威脅地說。
杜桑野露出一個無奈的笑。「信,所以你就別忙了,回去可憐的姊夫身邊吧,我會好好休養的。」
「好好休養?」杜詩勤的聲音忍不住拔高兩度。「如果你真的可以做到的話,怎麼會在辦公室吐血?就算是工作狂也要有個限度,我們杜家就只剩你一個男丁了,你是想讓爺爺從墳墓裡跳起來找我算帳嗎?」
「沒那麼誇張,只是胃出血,已經治療過了……」杜桑野試圖讓她放鬆一點。
不過顯然效用不大,因為她馬上毫無克制地拉高聲音說:「只是胃出血你該不會搞到要斷氣了,還怕自己掛點的消息影響公司股價吧?你若一開口就要讓我生氣,不如還是閉嘴算了。」
誰知杜桑野居然只是微聳了下眉,還真的閉了嘴。
基本上他從來不是話多的那種人,面對老姊他也是克制自己的酷性子,平日他不愛回答時還懶得吭上一句呢!不過如果這樣對他老姊,肯定只會被嘮叨得更嚴重而已。他不懂這個外貌依然媲美模特兒的姊姊,為何有這麼典型的歐巴桑行為?尤其是她想懷孩子,卻多年不孕後,對他結婚這件事情的關切更是直線上升。
他可以理解姊姊的心情。杜家雖然身家豐厚,但很不幸的是人丁單薄。除了他們兩姊弟的父母早死之外,幾年前連照顧他們長大的爺爺也走了。
但他不想因為姊姊的願望就去結婚,要做到那程度他還辦不到。
「桑野,你現在或許年輕不覺得……」杜詩勤看著自己的弟弟歎了口氣。「但等你哪天忽然停下腳步,卻發覺身邊空無一人時,那種寂寥感是說不出口的難以承受。我就你這麼一個弟弟,你說我能不擔心嗎?」
杜桑野被姊姊眼中的感情給軟化了。「你不必過分擔心了,我又不是不婚主義,我只是沒遇到喜歡的。」
「去哪裡遇得到?你除了工作就是工作,何曾停下來欣賞欣賞週遭的女人?」她歎氣歎得更大聲了。「早知道我就該阻止你離婚,童家那丫頭雖然條件配不上你,好歹也算是個乖孩子……」
杜桑野無奈地看她一眼。「都幾年前的事情了,提來做什麼?」
杜家老太爺過世前,確實安排好了孫子的婚事,也讓他們如期結了婚。當初他姊姊還滿反對的,認為童見晴那女人是個小家碧玉,配不上各方面都相當優秀的他。而這婚姻也維持得不長久,就在爺爺過世後一年,他們也離婚了。自那之後,七、八年過了,他沒再見過自己的前妻。
「提了確實沒用,不說了。」杜詩勤趕緊回歸正題。「你出院後好好休息,我不定時會回去檢查。要不要我來接你出院?」她知道得等今天主治醫生巡過房之後才能辦出院手續。
「不必了,喬秘書會幫我。家裡也都有傭人,你別老往娘家跑。」杜桑野試圖勸阻姊姊。
「好吧,那我先離開了。」杜詩勤擺了擺手,終於轉身離開病房。
杜桑野露出一抹笑,終於得以打開電腦,完成剛剛沒做完的工作。
*** bbs.fmx.cn *** bbs.fmx.cn *** bbs.fmx.cn ***
一間普通的三房公寓裡,一個身材纖細的女子拎著一個登機箱,不斷地回頭探望。
「小宇,要乖乖聽保母的話,媽咪明天就回來了。」童見晴不放心地叮嚀著。她近年花太多時間在工作上,總覺得對不起兒子。前不久她帶兒子出門吃飯時,看到兒子盯著人家的家庭猛看,然後又看了她一眼,最後還是什麼都沒問地繼續吃飯。
那一刻她真的覺得好心痛。孩子顯然很想問自己為什麼沒有爸爸,但因為體恤母親,終歸是沒問出口。小宇這孩子很早熟,才七歲而已就非常懂事,智力發展也比同齡孩子要好。他才上小一,卻比同齡的孩子都要認識更多的字,這或許也跟她從小培養他閱讀習慣有關。
她的兒子讓她好驕傲,卻也好愧疚。
「媽咪,我知道,你不用擔心,不要太想我,要好好工作賺錢喔!」小宇像個小大人似地說。
童見晴笑了。「媽咪只去高雄出差,明天就回來,你晚上跟保母睡覺,不可以搗蛋喔!」
小宇看了媽媽一眼,那眼神好像在說她囉唆。
童見晴只好笑笑,叮囑了一些事情,就趕緊去搭飛機了。
沒多久,小宇打著哈欠,一臉睡意的樣子。
保母見了,對他說:「去睡個午覺吧!」
「可是我睡午覺都會睡很久。」小宇眨了眨眼說。
「今天假日,你就安心睡吧!我知道你是大孩子,不喜歡人陪是吧?不會吵你的。阿姨等一下要去超市買一下東西,如果醒來看不到,不要緊張喔!」保母說。
小宇聳了聳肩,就轉身走進自己的房間。只是他並沒有去睡午覺,反而從床底下拿出一本週刊,然後再拿出一張照片,盯著照片猛看。
「你真的是我爸爸嗎?」小宇打定了主意,掏出自己的小背包,把這些資料都放進去,然後掏出小豬裡的零錢全帶上。
半小時後,等保母出門去超市,他也偷偷地跟著出了門。
*** bbs.fmx.cn *** bbs.fmx.cn *** bbs.fmx.cn ***
病房的門響起敲門聲,接著房門被小心地推開,一個護士探頭進來。「杜先生,您有訪客。」
「訪客?」他訝異地問,而當那護士把門推得更開時,他的眼睛更是詫異地瞪大了。
那是個小男孩,大約七歲,明朗的五官,黑亮有神的眼睛讓他看起來比該有的年齡聰明。小男孩抿著嘴,背著背包,手裡還捏了張紙。
「好像就是他。」小男孩不滿意地嘟了嘟嘴,然後朝身旁的護士小姐禮貌地說:「謝謝你,護士姊姊。」
那護士正要笑著回應時,杜桑野粗魯地打斷了她。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他的嗓音低沉而冷厲。
護士臉上的笑容馬上斂去。「杜先生,這孩子說是你的兒子……」
她是個剛被調到VIP病房的護士,原本是不該隨便帶孩子進來,但因為這孩子太可愛了,用那雙楚楚可憐的眼睛瞅著她說想見爸爸。她一看到他手裡的照片,就認出那人確實是病房裡的杜先生。如果不是親人,一般人會拿得到杜先生的婚紗照嗎?她一時熱血就把孩子帶進來,可是現在看來好像不是個好主意。
「他說是我兒子,你就把人帶進來?」杜桑野瞇起眼,對於一個半路跑出孩子來認親的男人來說,他的表現既冷靜又冷酷。
「可是他有照片……」護士小姐在他嚴厲的目光下畏縮起來。慘了,她好像做錯事了?可是那小男孩好可愛,那張照片裡的新郎確實是杜先生沒錯呀!
小男孩抿起嘴瞪他。「你不要罵護士姊姊,我只是來看看你長什麼樣子,馬上會走的。」
杜桑野直直盯著這孩子。「你叫什麼名字,小子?」
「我叫童振宇,今年七歲。我說了我只是來看看你長什麼樣子……」小男孩重申自己的目的,但目光還是忍不住好奇地停留在杜桑野身上。
「童?」杜桑野坐起身。「你媽媽叫什麼名字?你手上拿的是什麼東西,拿過來給我看。」
護士小姐見狀趕緊偷偷溜了出去,她希望幫到孩子了,但不希望因此而丟工作。唉呀,有錢人的世界就是那麼複雜,孩子生了都不養,現在孩子都找上門了吧!
小宇猶豫著,然後才把手裡的照片遞過去給他。「這是我的,只能借你看一下。」
照片是他從媽媽抽屜裡拿出來的,如果沒有在媽媽發現前放回去就糟了。他不想要媽媽知道他來找爸爸,不想要媽媽因為他沒有爸爸而露出想哭的表情。
杜桑野一看到照片,眉頭就擰了起來。這張照片正是他少數的結婚照之一,當年要不是爺爺堅持,他連結婚照可能都沒時間拍。而照片裡這陌生的女人,確實就是他的前妻童見晴。
其實杜桑野有個弱點,他很不會認人。有很長一段時間,他連自己的老婆都認不出來。這也不能怪他太誇張,當初應爺爺要求結婚時,他就跟童見晴說好了過有名無實的婚姻生活,等時機到了再離婚。畢竟爺爺要他娶童見晴,主要是要他照顧她。當時他想,提供她好的生活環境,負責她的學費,應該已經達到爺爺的希望,所以才會瞞著爺爺,跟她過有名無實的夫妻生活。
若不是那日酒後失控的慾望,他恐怕一直到離婚都跟前妻過著柏拉圖式的婚姻生活。
他之所以會認得這張照片,是因為他書桌裡也放著一張。離婚後他曾困惑地望著照片裡的前妻,不大明白她堅持離婚的原因。照片裡的她看起來單純而乖巧,就是個賢妻良母的模樣。笑容有些靦腆,但白皙姣好的面容吸引人,看越久越覺得她長得秀雅細緻。不過他並沒有機會多認識她,這婚姻就結束了。
難道說這真的是他的兒子?七歲?算算時間,確實有其可能。
「童見晴是你媽媽?」杜桑野眼底掠過一絲激動。
兒子?他從不曾想過自己會有個兒子。如果當時童見晴真的懷孕了,為何還要離婚?甚至不打算讓他知道孩子的存在?
他不禁希望她就在這兒,能讓他好好問清楚。而眼前他也只能就這孩子的答案來推測事情的真相了。
小宇遲疑地看了看他,想點頭又不敢點。「你不可以告訴我媽媽我來這兒。」
不可以?杜桑野差點挑起眉來,這小子倒挺會命令人的,這一點跟他有點相像,他忽然覺得有趣了起來。
「那你得老實回答我的問題,我才能答應你。」杜桑野馬上跟他條件交換,把他當個小大人看。
小宇又猶豫了一下,這才點了下頭。
「首先,你怎麼找到這兒來的?你媽呢?」杜桑野真希望自己有童見晴的手機號碼,可以馬上聯絡到她。但是事實上這幾年來他們幾乎沒有聯絡,唯一的聯絡管道都是透過喬御書這個秘書。
「媽媽去工作了,她不知道我來。我是看到這個……」小宇拉開身上的背包,拿出一本週刊來,週刊裡面曾經有杜桑野的報導,也提及他住在這個醫院。「我就想來看看你長怎樣,又不希望媽咪知道,所以就自己來了。」
「你自己來?你認得字?」杜桑野詫異地問。
「我已經認識很多字了。」小宇防備地說。他確實比同齡孩子認識更多字,但剛剛是直接把週刊給計程車司機看,說他要去這個人住的醫院。司機還看了報導半天,最後才把他載來。那司機覺得一個孩子自己搭車很奇怪,但他裝出一副老練的樣子,說他常常這樣自己搭車,或許是司機也不想惹麻煩,看他的確有錢付車費,就真的把他載到醫院來了。
杜桑野瞇起眼,不大爽地瞪著這個可能是他兒子的小子。這不討喜的個性是哪來的?難道他小時候也這麼難搞嗎?
他開始在想,到底該拿這孩子怎麼辦?
*** bbs.fmx.cn *** bbs.fmx.cn *** bbs.fmx.cn ***
杜家大宅裡,杜桑野站在書房內打電話,一邊還要分神去盯著小男孩。小宇被他帶回家裡,他既不能把孩子扔在醫院,又聯絡不到該負責的人,只好先辦出院,然後把孩子帶回家裡。
此刻孩子正坐在餐桌前吃點心,一堆老僕人像是見到寶似的圍著他,直讚他可愛。杜桑野不自覺地浮起一抹笑,這小子是聰明伶俐,長相也可愛,就是性子難搞了點。
「御書,電話還是不通嗎?」杜桑野朝著話筒說話,電話那頭正是他的秘書,也是唯一知道童見晴聯絡方式的人。
當然小宇那小子應該也知道,但要他乖乖說出口,恐怕沒那麼容易。再說他在醫院時答應了孩子不告訴他媽媽的。雖然他覺得違反承諾有點卑鄙,可是理智上是不可能不做任何動作的,說不定童見晴正因為發現孩子不見而著急呢!
不知道她現在變成什麼樣子了?
「童小姐的手機沒開機,我已經留言了,也會再試著聯絡,一有消息就會報告的。」喬秘書盡責地說。
對於上司忽然多出一個孩子,他倒是覺得滿有趣的,只是沒想到童小姐竟然不露口風地獨自扶養小孩這麼多年。
杜桑野有點煩躁地扒了扒濃密的發。「把她的電話給我,我來打。」
於是喬御書把電話號碼給了他,他馬上將那組電話存進手機裡。可是就算杜桑野怎麼打,那電話就是沒有開機。
隨著時間過去,夜逐漸深了。僕人幫孩子洗過澡,讓他吃過飯後就都退下了。他看了看表,終於起身走向孩子。
「小子,該睡覺了。」杜桑野喊了孩子。
「我沒打算在你家睡覺的。」小宇有點猶豫地說。他今天騙了保母,現在小小心靈有點不安。
「那你告訴我怎樣聯絡你媽,我來打電話。」杜桑野馬上說。
小宇搖了搖頭。「媽咪去搭飛機了,現在不能來。還有你答應過我的!」
「你不會以為我會讓你一個小孩子在外面亂跑吧?」杜桑野擰著眉說。「今晚你就先睡下,明天再來煩惱好了。」
他專斷地拎住孩子的手,把他牽到收拾好的客房。「晚上你睡這兒,敢一個人睡嗎?」
「我是男生。」小宇挺了挺小胸膛說。
既然他誇下海口,杜桑野也只有笑笑。「那明天見了。」
沒想到杜桑野才回到客廳坐下沒十分鐘,那個小男子漢就拖著小被子溜出客房,站在客廳角落無言地望著他。
杜桑野一開始就發現孩子了,但他故作鎮定地看著新聞,嘴角倒是忍不住勾起一抹笑。
孩子拎著被子,一次一小步地靠近他,最後在他坐的沙發椅後面找了個位置蹲坐下來。當他轉頭看到孩子蹲在牆角的模樣,他的胸口像是被捶了一下般發疼。孩子那顯示著不太有安全感的姿態觸動了他,他想起孩子可能過了沒有父親的日子這麼久,雖然看起來聰明伶俐,但有些不安恐怕是大人無法輕易察覺到的。
他無聲地起身,走到他身旁,跟著蹲在孩子旁邊。「怎樣?小男子漢認床嗎?」
小宇悶悶地看他一眼。「我忘記帶小可出來了,沒有小可我睡不著……」
「誰是小可?」杜桑野問。
「小可就是小可啊!」小宇愛困卻又睡不著,回答起來也顯得煩躁。
杜桑野只好耐著性子跟他問了很久,終於才搞清楚小可是一隻玩具兔。即便他看起來比同齡孩子都要成熟,但他畢竟還是個孩子,可能還是第一次在家以外的地方過夜。白天或許還好,但等要入睡時,在陌生環境就無法放鬆而如往常一樣的入睡。
可是問題來了,孩子吵著要那隻兔子,說什麼都不肯乖乖睡覺。最後杜桑野只好求助於喬秘書,根據孩子的形容找出玩具兔的廠商,再查一查附近哪兒有得買。
為了讓孩子乖乖睡覺,他,堂堂大企業的董事長要在三更半夜出門,去買一隻該死的兔子。等他見到童見晴,肯定要先把她抓起來搖一搖,誰讓她隱瞞了這麼久,卻又讓他以這麼猝不及防的方式接手了孩子的照顧工作。
*** bbs.fmx.cn *** bbs.fmx.cn *** bbs.fmx.cn ***
四十分鐘後,杜桑野開著他的賓士車抵達市區,副駕駛座上則是那個頭痛的根源,那個害他半夜出來找玩具的始作俑者。
「那裡、那裡有賣玩具!」小宇指著前面不遠的看板說。
杜桑野對照下喬御書傳給他的地址,確實是這家店沒錯。他現在只想趕緊買了那玩具兔,快快返回郊區的家休息。
可是不幸的是,玩具店早打烊了。
「嗚,小可在那裡!」小宇指著櫥窗裡的兔子,鼻子紅紅地說。
杜桑野偷偷歎了口氣,拍了拍孩子的肩膀。「我買給你。不過回去你別跟我說不同一隻,又不肯睡喔?」
「他跟小可長得一樣,沒有小可……那有他弟弟也可以。」小宇揉了揉眼睛,那可憐兮兮的模樣早就打敗身旁的大男人了。
「好吧,我來想辦法。」杜桑野不忍孩子失望,雖然店面打烊了,他還是猛按電鈴,希望老闆剛好住在這兒,可以開門賣他。
可是不知是哪裡出了問題,他才拍了幾下門,那防盜器的警鈴就響了起來……
「可惡,這啥鬼店」杜桑野氣得想伸腳踢門,但是說時遲那時快,附近巡邏的警察經過,馬上逮住了他。
「這位先生,麻煩你跟我到警察局一趟。」員警拉住杜桑野的手,顯然怕他逃走。
杜桑野簡直哭笑不得,他居然有被誤認為賊的一天?
「警察先生,我沒有要偷東西,我只是要買那只該死的兔子,才敲了幾下門,那鈴聲就狂響了。」杜桑野解釋著。
「真的是這樣嗎?這孩子是你的孩子嗎?」員警看到站在旁邊的小男孩開口問。
「呃,我想是吧!」杜桑野有點無奈,說老實話他不能肯定孩子是不是他兒子,但現在也不是解釋的好時機。
他的猶豫讓員警又懷疑了起來,轉而問旁邊的小宇。「小朋友,你爸爸媽媽呢?」
「媽媽去出差了,爸爸……」小宇看了他一眼,想到每次提到爸爸,媽媽眼眶裡的淚水,這表示爸爸欺負媽咪、讓她傷心了,不是嗎?如果他承認這人是爸爸,那是不是對不起媽咪呢?「我沒有爸爸。」
孩子的話才出口,杜桑野就想呻吟出聲。這下慘了,他的罪名又多了一條——誘拐小孩。
「警察先生,你聽我說,狀況有點複雜,但是我可以解釋……」他還想力挽狂瀾。
「那回警察局再慢慢解釋吧!」員警一把扣住他。
於是杜桑野拜孩子之賜,生平首度被抓到警察局去。
不過如果他以為這就是最慘的情況,接下來發生的事情才真的教他無言。當他被帶回警察局詢問到一半時,他的手機響了。
他一看到那來電號碼,正是他撥了一天的電話,眼珠子差點瞪出來了。他趕緊接起來。
「請問是誰打我的手機?孩子是不是在你那裡?你想要什麼把我的孩子還給我……」女人帶著哭泣的聲音從手機裡響起,她說話的方式還帶著歇斯底里。
「童見晴?」杜桑野訝異地問。「你是童見晴,對吧?」
「你是誰?你把我孩子帶去哪了?」童見晴在電話那頭詫異地問。
「你先別急!我是杜桑野,你的前夫,或許還是你孩子的爸爸。」杜桑野咬牙說。「孩子現在跟我在一起。」
只聽得到童見晴倒抽口氣的聲音,時間頓時凝結住了。
第二章
杜桑野濃眉緊擰,那表情活像要殺人似的,非常不耐煩地瞪著坐在對面的警察。不過那位員警看也不看他,自然不會被他嚇到。他的威嚴在一天內受到了兩次嚴重考驗,一次是一個顯然對他懷有點敵意,又懷著點好奇的孩子。而另一次就是眼前這個把他當賊,又把他當誘拐兒童歹徒的警察先生。
「警察先生,我已經說得很詳細了,為什麼你還是不能明白?」杜桑野簡直想咆哮。如果這人是他的屬下,大概馬上被他開除了。為什麼聽不懂他的話?!
其實員警不是聽不懂,而是覺得太匪夷所思。
「就算我想相信你,也不能隨便放你走,得等孩子的監護人來才行。」員警堅持著。「你剛剛不是說跟孩子的媽取得聯繫了嗎?」
前妻偷偷生下孩子,多年後孩子自己來找父親,父親為了幫兒子買玩具,不小心觸動玩具店的警鈴。這故事扯得跟連續劇有得拚,警察先生雖然覺得有趣,卻不敢隨便放人。
「你……」杜桑野咬咬牙,身子卻依然穩健地坐在椅子上,原因無他,因為這一切的始作俑者,那個小男子漢半小時前就禁不住睡神的呼喚,猛打瞌睡。他只好把孩子抱在膝上,讓他靠著自己胸膛睡覺。
這下子用不著小可了,早知如此,他何必為此奔忙呢?還因此被扣在警局,更要命的是多年不見的前妻,居然要在他如此狼狽的情況下見到他。
不過他還有其他選擇嗎?就算能讓喬秘書來保他出去,孩子遺是得還給他媽,再見童見晴也只是早晚的問題。
「警察先生,請問一下有沒有一個小男孩在這兒?我是來找我兒子的,大概七歲……」一個女人的聲音傳來。
杜桑野一抬眼就看到了她。
如果在街上相遇,他肯定認不出她來。這女人纖細的身材搭配上開襟長襯衫,深色窄管牛仔褲,纖細的腰下繫著寬大的紅色鉚釘皮帶,讓她整個人看起來明朗又不失時尚味。她的頭髮跟以前一樣是長的,只是現在再也不是清湯掛面的清純模樣,微微鬈曲的大波浪從她臉頰旁披散而下,給人一種既亮眼又不失溫柔的味道。
她的長相沒有太大的變化,但是上過妝的五宮更立體,眼眸更深邃。以往的她清純、美得含蓄,現在的她卻帶著不可忽視的奪目感。
這個女人讓他感覺既陌生又熟悉,更讓他移不開眼。
「是童小姐嗎?這是你的孩子吧?認得這個男人嗎?」員警起身迎向焦急的童見晴。
童見晴的目光先是看到自己的兒子,緊繃的情緒終於放鬆了下來。「是我兒子,這男人……我認得。」
她從沒想到會再見到杜桑野。
這麼多年來,她雖然還是常在媒體看到他,但跟面對面總是不同。更別說她的寶貝兒子此刻正趴在這男人身上呼呼大睡,這畫面螫痛了她。曾經她多麼渴望這樣的畫面,只不過當時她幻想的是個小嬰兒,躺在他的臂彎中,而他凝視著她的眼神會帶著憐惜,還有帶著一個男人擁有一個女人時的堅定眼神。
然而這渴望早在八年前就幻滅了,徹徹底底地幻滅了。她離婚了,學會再也不要去希冀這男人的關注與愛。但為何事隔這麼久,看到這一幕仍然刺痛了她的心?彷彿那些傷口從來不曾癒合,只是被遺忘了而已。
她不喜歡如此脆弱的感覺!
「好久不見,杜先生。」她走到杜桑野面前,語氣極為平淡地說。
杜桑野對她一副對待陌生人的態度有些不滿。這女人背著他偷偷生了個孩子,竟然還敢用這麼平淡的語氣跟他打招呼,好像他只是個路人甲。
「先把我們弄出去再說。」杜桑野抱起孩子,孩子可能累壞了,依然趴在他肩上熟睡著。
十分鐘後,辦完了簡單的手續,兩個人終於走出警局。
「孩子給我。抱歉,給你添麻煩了。」童見晴伸出手要抱孩子。
但是杜桑野半點沒有要放手的意思。「你怎麼來的?」
「搭計程車。」她歎了口氣,今天對她也是辛苦的一天。她搭的飛機才抵達高雄,一開機就聽到保母的留言,說孩子不見了。然後她隨即打了電話跟公司報備,請公司找人頂替她出差,自己就搭上最近的班機回台北了。
她跟保母到處找孩子,直到發現自己手機有好幾通關機時的來電紀錄,她才趕緊回撥。當時她還以為孩子被綁架了,嚇得她腿都軟了。
她怎麼樣都沒想到小宇會去找杜桑野。一個七歲孩子的能耐也未免太驚人了。這孩子早熟而內斂,有些想法總是悶著不說,才會讓她捉摸不到。
「那上車吧!」杜桑野招了輛計程車,拉開車門示意她先進去。
她看著他那不容置疑的姿態,她很熟悉他這種肢體動作,他的權威性在這八年裡有增無減。若不是孩子還在他懷裡,她倒是很樂意挑戰他的權威。
她終究還是坐進計程車裡,他隨後抱著孩子坐了進來。
「很晚了,你該回去了。孩子給我就可以了。」她又側身看他,試圖說服他。
「我認為在經歷過這樣的一天之後,你沒資格隨便安置我。報出你的地址吧,不然司機只好繼續在市區打轉。」他略帶傲慢地說。
童見晴生氣地瞪他一眼,卻又拿他莫可奈何。最後她還是把地址報給司機了。
讓他知道又有什麼關係呢?如果他要查她的地址,不可能查不到的。而她只要跟他解釋這是個誤會,就可以讓他離開。然後他繼續過他的日子,而她過自己的,跟過去的這八年一樣,什麼都不會改變。
她在車上先撥了電話給保母,讓保母放心,並且讓她先下班。
半個小時後,他們抵達了她的住所。他沒把孩子給她,抱著孩子跟著她進了大廈的電梯。進了屋,她幫他開了孩子的房門,他把孩子放到床上,並且在床邊看到了一隻玩偶兔子。
「這就是小可吧?」他露出一抹苦笑。
童見晴詫異地看他幫兒子蓋上棉被,然後兩個人都走山孩子的房間。
當屋子裡只剩下兩人,感覺更是尷尬。因為在這樣的深夜裡獨處,有種親暱感,而她頓覺忐忑。
「我沒想到他會去你那裡。我會跟他好好說,以後不會再發生這種事了。」為了掩飾心底的波動,她堅定地說。
杜桑野只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這小於帶著一本週刊跟一張我們的結婚照,跑到醫院來找我。還好有個不盡職的護士放了他進來,否則我不知道孩子現在會在哪裡。」
她聞言眼眶馬上紅了。「我今天原本預定到高雄出差兩天,也請了保母來家裡照顧他。我的飛機才在高雄降落,就接到消息說孩子……不見了,我……」
焦慮了好幾個小時之後,她頓時有些歇斯底里。眼淚居然不聽使喚地落下,她生氣自己的沒用,用力地抹去。
望著她的眼淚,杜桑野的感覺是既不捨又懊惱。他氣這女人完全不把孩子的事情告訴他,又心疼她自己扛起了責任。一個人照顧孩子,肯定有許多不足為外人道的辛酸歷程。
「對不起,我失態了。今天麻煩你了,要不要我幫你叫計程車?」她已經整理好情緒,隨即平靜地說。
他只是若有所思地看她一眼。「你不會以為這樣打發我走就結束了吧?我們還有事情要談,明天,看是你來找我,或要我過來?」
童見晴聞言瞪大了眼睛,隨即氣憤地看他一眼。但她不是第一天認識他,知道她不跟他好好談談,是不可能擺脫他的。
「我去你辦公室找你吧,明天早上十一點。」她不想他再到這裡來,不想他再接觸小宇,萬一孩子真的把他看做父親,最終還是會傷害到孩子的。
「好,你最好別食言。」他說完就轉身離開。
童見晴跌坐在沙發上,頓覺渾身力氣都抽盡了。
為什麼這麼多年了,面對他還是這麼困難?為什麼他對自己依然有著影響力呢 ?光是這樣,就足以讓她氣憤不已。
*** bbs.fmx.cn *** bbs.fmx.cn *** bbs.fmx.cn ***
杜桑野站在自己辦公桌後的玻璃帷幕前,倒映在眼前的卻不是自己的身影,而是童見晴那生動的五官。
奇怪,對於人的臉孔他是沒什麼記憶力的,為什麼此刻他卻可以清楚憶起她的模樣?或許是壓在他書桌那張結婚照看了太多次了,否則怎麼會如此清晰?
她的長相並沒有改變很多,但她整個人的氣質卻是跟以往完全不同了。記得第一次見到她,是爺爺介紹彼此認識的。那時的她穿著白色的連身洋裝,說話的模樣端莊而帶著羞怯。那時候的她雖漂亮,卻引不起他的注意。
會跟她結婚完全是爺爺的意思。因為他自己沒有特別喜歡的女人,也就同意了爺爺的安排,畢竟爺爺花了很多心思扶養他長大,別的或許做不到,但在婚姻的事情上他倒是可以點頭。
只是或許連爺爺也沒發現這丫頭有著超乎外表的勇氣,否則她怎麼會主動提出離婚?
當年她提出離婚時,他是很詫異,也有點傷心。只是他沒有多去詢問她的動機,更沒有勉強她繼續婚姻。一開始他們是過著柏拉圖式的婚姻,因為他想給她一點反悔的機會,或許她會愛上別人,或是想飛出杜家這方世界。雖然之後兩人意外的有了婚姻之實,但當她提出離婚的要求時,他只能讓她走。
因為他的理智很清楚,這樁出於長輩安排的婚姻,很可能因為許多因素結束。即便中間有了意外的插曲,但當她決定離開時,他不該攔阻。更何況當時她的眼神是那樣堅決,甚至是帶著冷漠的。
只不過這回再相見,他卻沒辦法把孩子的事情交給秘書去處理。他對她起了好奇之心,他想探究她,想再見她。
此時敲門聲響起,喬秘書走了進來。「杜先生,我記得你答應過杜小姐要在家休養幾天,怎麼今天就進辦公室了?」
杜桑野冷冷地瞥了自己秘書一眼。「只要你不要走漏風聲,我姊應該不會發現的。」
原本他沒預計要這麼早回來,但昨天她說要來辦公室找他,他今天就乾脆上班了。
「昨天的玩具熊買到了嗎?需不需要我聯絡律師,做一下親子監定?」喬御書好奇地望著自己老闆。他替杜桑野工作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碰到他冒出個兒子。這麼有趣的事情,就算會遭老闆白眼,還是忍不住要八卦一下。
「是兔子。」杜桑野涼涼地開口。「因為我這陣子不在,你太閒了,是吧?」
喬御書趕緊伸出手投降。「我忙死了,事實上我現在也很忙。」
喬秘書才退出去沒多久,他又敲了敲門,探頭進來。「老闆,有位童小姐找,她沒有預約……」
「讓她進來!」杜桑野馬上轉身說。
喬御書好奇地看他一眼,隨即打開門,讓童見晴進去。
看到她走進他的辦公室,他的目光從頭到腳瀏覽過她的身影,證實跟自己的記憶無誤。只是今天她換上套裝,好看的髮絲盤成髻,看起來更冷淡,更有距離了。只是她不知道自己那紅艷的唇膏顏色,襯著她白皙的臉蛋更細緻,也下知道她用力眨眼、瞪眼時,那眼眸間產生的女人媚態如此勾引著他。
他詫異童見晴的改變。眼前的她,儘管只是一個不經意的神態都極為吸引人。想到這幾年可能有無數的男人被她吸引,他竟有種灼熱的不舒服感。
真是奇怪,這八年他不曾想過再見她,但此刻他卻在計較這八年裡她吸引了多少男人。即便小宇是他兒子,那也不表示她現在沒有男朋友,不是嗎?
更氣人的是,這種想法讓他不太好過。
「坐吧,要咖啡還是茶?」他指了指旁邊的沙發。
「不用了,其實沒有多少話好說。是你堅持今天見一面的,其實昨天我就已經把話說清楚了,是孩子誤會了。」她挺直肩膀說。
因為要跟他見面,她連早餐都吃不下,現在哪有胃口喝咖啡或茶呢?
他看了她一眼,按了桌上的對講機。「喬秘書,別讓任何人來打擾。」
「是的,老闆。」喬秘書的聲音在辦公室揚起。
童見晴詫異地看他一眼。「你是大忙人,我不會佔用你太多時間的。」
見杜桑野一副要跟她長談的模樣,讓她覺得忐忑。她只想快點把事情劃下句點,然後轉身離開,不要再跟他有任何瓜葛。
「是不是佔用,是我說了算。」他傲慢地在她身旁落坐。
她忍不住往旁邊挪了一挪,她以為他會坐在她對面的。他如此靠近,讓她渾身都不對勁。
「我已經說過了,這都是誤會。你就下能把這件事情忘了嗎?」童見晴惱怒地轉身看他。
但這個動作完全是個錯誤,她撞進了他專注的眼眸中。他看著她的眼神如此深邃,曾經她多麼渴望他用這種眼神看她。但那只是曾經,絕不是現在!
「這八年來你都做些什麼?」他好奇地問。
「你問我這八年都做些什麼?這會不會太好笑了一點?八年來你不曾想知道,現在又為什麼想問?」她冷哼。「感謝你的贍養費,我的日子過得不錯,經濟上不虞匱乏。」
這一點是真的,若不是他給的贍養費不少,她要獨自扶養孩子,還真的會困難許多。這一點是她起碼該感謝他的。
「為什麼不告訴我孩子的事?因為我沒有聯絡你,讓你生氣嗎?那麼當初為什麼要離婚?」他的目光緊瞅住她,侵略似地壓迫著她。
「這更好笑了。八年前你沒問我為何要離婚,今天幹麼又要問?」想起當初他連問都沒問就答應離婚,她真的傷心到不願再提。
心冷竟然是沒有盡頭的,當他答應離婚時,她覺得自己彷彿從十八層地獄掉到十九層去了。而那種滋味她半刻都不願回想!
「你在生氣。」他瞇起眼。
他的評論讓她更火大。「已經不關你的事了,不是嗎?」
她超身,氣憤地嶝他一眼,轉身就想離開。
但他的動作比她更快,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制止了她的離去。
「放開我,杜桑野!」她揚起下巴氣憤地瞪著他。
在她眼底看到的怨懟讓他詫異,現在他開始好奇她當初離開他的原因了。只是八年前沒弄懂,現在想知道答案恐怕是難上加難了。
「我不能這樣放你走。」他握住她的手腕,將她整個人拉靠在自己身上。
當她柔軟的身子靠上他的,他幾乎歎息。即便她此刻怒氣高昂,但她靠著他的感覺竟然是這麼該死的對。當初他為什麼會放她定?
「姓杜的,我不想再跟你扯上關係,你馬上放——」她的威脅沒能說完整,他的動作就打斷了她。
他俯身,吻上她那總是在眼前蠕動的紅唇。那紅艷的顏色就像是公牛面前揮舞的旗子,而他大概就是那頭被挑釁的公牛,無法克制地朝那抹紅衝去。
只是當雙唇貼合,他的腦子裡面卻泛起了更多紅色的煙霧。他忍不住張嘴深深吸吮著她的紅唇,舌頭勾勒著她唇齒間的線條。
他聽到她倒抽口氣,卻很自動地趁此機會更深地吻住了她。當那接觸更深,他感覺到從內心深處竄起的佔有衝動。
不清楚這女人為何這樣吸引他,勾動他的心緒,可以確知的是他無法放手了。
不過顯然她沒有同樣的感覺,因為下一刻她推開了他,狠狠地給了他一巴掌。
啪!
巴掌聲響亮地在空曠的辦公室內迴盪。
她怒瞪著他,頭上的髮髻亂了,眼睛因為怒氣而顯得炯炯有神,教他差點不顧她的怒氣再度親吻她。
「我不管你是什麼偉大的人物,下次再敢這麼做,我會打的可不只是臉了。」她說著還威脅地掃了他下半身一眼,那意思不言可喻。
要命的是即使面對這樣的威脅,他胸口的慾火卻不滅反烈。
他從來不覺得自己是個好色的男人,但今天他卻開始懷疑自己骨子裡有著浪蕩的因子。否則他不會這樣想擁抱她,想拉住她。
更大的問題是,這恐怕不是單純的慾望那麼簡單。
他抹了抹嘴角,在看到拇指上的唇膏印時,目光灼灼地望著她,然後伸出舌頭舔了下指腹。
「你!」她倒抽口氣。如果他剛剛脫掉衣服,在她眼前赤身露體,也不會比這動作更具殺傷力。
她竟然被這動作給點燃了,身子莫名地熱絡了起來。
她咬了咬唇,恨恨地看他一眼。「我不想再見到你了,麻煩你少來煩我!」
這一回杜桑野沒有再阻止她。她順利地奔出了這棟辦公大樓,攔了輛計程車就走。坐在車裡,她的身子還在微微顫抖。
她想起他那霸氣而放肆的吻,不僅覺得激動,更驚詫他竟然還這樣影響她?多麼可怕!
如果她夠成熟,或許該享受他的吻,然後再給他一個中肯的評價,彷彿她跟無數男人這樣吻過,彷彿他的吻沒什麼特別。但她卻辦不到!
難道這男人注定是她童見晴的死穴嗎?
不,如果不能學會把死穴練到消失,那就該避開知道你穴門的敵人才對。或許她該帶著孩子搬家?
可是他憑什麼在離婚八年之後,還這樣堂而皇之的打擾她的生活?真是夠了。 |
|
http://mybid.ruten.com.tw/user/zerosmall
http://zerosmall.pixnet.net/blo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