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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uale
王室 | 2021-12-28 01:31:50

本篇最後由 xuale 於 2021-12-28 01:33 編輯

【作者概要】:小呆昭,網絡小說作家。代表作品有《我的一天有48小時》,  《仙丹給你毒藥歸我》(現連載),《大镖局》,《天才魔法師與天然呆勇者》,《星際白兔糖》等。


【小說類型】:科幻小說

【內容簡介】:陸景穿越到一個神似宋朝的時代,原本以爲這里只是多了一個江湖,卻沒曾想江湖下還隱藏著另一個不可知的神秘世界。 爲了解決身體里內力越來越多的困擾,陸景毅然踏入那扇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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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作品】:
1. 星際白兔糖:  
    只是兩個位于社會邊緣的孤獨靈魂,互相取暖的故事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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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天才魔法師與天然呆勇者:
     so,這隻是一本簡單的戀愛向輕喜劇奇幻小說啦~有著“未來最強魔法師”之稱的少年在小鎮邂逅了一隻迷迷糊糊的勇者少女,屬於他們的青春戀愛物語在這一刻拉開了序幕~本書男女老少皆宜,看膩了各種套路,就來這裏換換口味吧~
4. 我的一天有48小時 :   https://www.jkforum.net/thread-13734437-1-1.html
                            東京漂移【任務目標:獲得地下改裝車賽事冠軍】
                            荒島求生【任務目標:生存40天】
                            阿波羅計劃訓練營【任務目標:試著換個角度看看地球吧】    …………
                            一個月前張恒發現自己一天的時間多出了24個小時,與此同時他也被卷入到一場危險的遊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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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uale
王室 | 2024-5-8 03:49:06

仙丹給你毒藥歸我 第三百六十三章 天地同壽
                

    保險起見,陸景在看到那陣花瓣雨的時候就又往後退了十幾步,避免被花瓣沾到身上。

    接著他注意到那棵小樹,不,現在或許應該稱之為巨木了,其中最粗的那條樹枝上結出了一顆果子來。

    那果子的形狀乍看上去很像是桃子,一開始的時候不過拳頭大小,但它就和這棵樹上的其他東西一樣都長的飛快。

    片刻功夫後就有籃球那麼大了,再接著直徑便已經超過了五尺,其中還隱隱透著紅光。

    陸景這一次沒有再禦起飛劍,而是直接將湖光抓在了自己的手裏,隨後深吸了一口氣,屏住呼吸,從地上躍起,卻是連人帶劍一起衝向了那顆巨型桃子!

    而那棵怪樹感受到陸景接近,想要故技重施,用枝葉去攔截。

    可這一次陸景劍在手中,雖然犧牲了一部分的速度,但是換來的卻是靈活性的大幅提升。

    隻見他劍出如龍,所過之處,那些枝條紛紛被攔腰斬斷!

    但是等第二波枝條襲來,明顯比第一波要粗壯了很多,和湖光相撞的時候發出一連串的金鐵交鳴之聲,而即便陸景運起十成的內力,也很難再將那些枝條一劍削斷了。

    而且一不留神,飛劍還會被卡在裏麵。

    於是陸景索性將湖光暫時收入袖中,重新掄起拳頭砸向那些枝條。

    他也不指望能將那些枝條砸斷,隻是借助充沛的內功修為將那些枝條給震開,清理出一條通路來,讓他能躍到那枚果子麵前。

    仗著深不見底的內力還有大圓滿境界的輕功,陸景最終總算趕在那些枝條完成合圍前,有驚無險的突出了重圍。

    沒有任何時間耽擱,陸景已經重新握住袖口內的湖光,接著猛地揮出,斬向了果子上方那根手腕粗的藤蔓。

    結果飛劍剛和藤蔓接觸的霎那,陸景就感受到一股強大的反震之力!

    這玩意兒明明看起來也不算太粗,甚至還比不上陸景先前斬斷的那幾根枝條,然而在硬度上卻是要遠超普通的樹枝。

    陸景估摸著已經堪比超強合金了,但是他這一劍同樣也很猛。

    關鍵時刻他沒再留手,運起了十成功力,再加上湖光相助,別說一枚果子了,就算前麵有輛高達,陸景也得把它給剁了!

    即便堅固如那條藤蔓,最終也還是沒能抗住陸景這驚天一斬,一聲清澈的金鳴後,它就從中斷裂開啦了,而那枚果子也在重力作用下墜向了地麵。

    和它一起落下的還有陸景。

    陸景橫劍胸前,原本還在防備著下落途中有枝條偷襲,但是隨著那枚果子離開枝頭,那棵新長成的巨樹似乎也安靜了下來,既不再生長,也沒有任何動作了,隻是安安靜靜的佇立在那裏。

    陸景雙腳一點,輕輕落回到地麵上,然而讓他沒想到的是那枚果子,接觸到地麵的時候居然發出噗哧一聲。

    接著就這麼從中裂開了!

    陸景也看傻眼了,他沒想到這枚果子居然這麼不經摔,明明生出它的那棵樹,還有樹上的枝條、藤蔓都點滿了防禦,就差把刀槍不入寫在臉上了。

    怎麼輪到這果子的時候突然就拉垮了。

    而且隨著那道裂痕出現,裏麵的汁水也順著裂痕湧了出來。

    陸景因為是閉著氣的,沒有去聞那味道,但是從四周越來越多的小動物也能看出,這味道對於它們有著致命的吸引力。

    陸景正在考慮要不要再上去補上一刀的時候,一隻手掌卻是忽然從拿到裂縫中伸了出來,接著是手臂,將原本隻有兩指粗細的裂縫又給擠開了不少。

    白色的漿汁就跟不要錢一樣灑出,也引發了周圍那些野生動物的狂歡。

    但是陸景已經顧不上去看它們的反應了,因為在那條手臂之後,一個腦袋也從那枚果子裏探了出來。

    裏麵的人在看到陸景似乎有些意外,之後什麼都沒說,居然就這麼當著陸景的麵嘔了起來。

    待他將喉嚨裏灌滿的漿汁全都給嘔出去了,這才一邊擦嘴一邊道,“多謝了。”

    “謝我什麼?”

    “如果不是你,我大概還要在那枚果子裏住上好一會兒呢。”寒山客微笑道。

    不過他隻笑了一會兒,就因為陸景的目光越來越冷,不得不收起了笑容,接著歎氣道,“你別這麼看著我,怪讓人瘮得慌的。”

    “更讓人瘮得慌的是你吧,莫名其妙的從一顆果子裏鑽出來,還有之前那具屍體又是怎麼回事兒,故意在耍我們嗎?”

    “當然不是了,不知你有沒有看過古代的那些修仙之法,其中得證長生的人大都經曆過羽化,你有沒有想過這是為什麼呢?”

    不等陸景開口寒山客便又自問自答道,“這是因為我們的身體太過脆弱,若不能舍去重塑,便永遠也無法脫離這幅皮囊的束縛。我也是直到最近才意識到,我先前的路走歪了,白白浪費了幾十年的時間。

    “隻靠丹藥是永遠也無法做到與天地同壽的,不過好在這一次我終於找對了方向。“寒山客喜悅道。

    結果迎接他的隻有兩個字

    ——放屁!

    陸景冷冷道,“你還說自己跟東玄師徒沒有關係,你這樣子根本就是借助了奇物的力量吧。”

    寒山客聞言臉色不變,“我能理解你,你之所以這麼說其實是因為在嫉妒我終於得到了長生。”

    “隨便你怎麼說。”陸景也懶得再搭理滿嘴鬼話的寒山客,隻是在心中呼喚了穀井,之後又對寒山客道,“我請黃監院過來,你要是還想繼續編下去,最好編的再上心一點。”

    寒山客聽到陸景的話卻是似乎一點都不著急,隻是悠悠道,“你確定要叫黃監院過來嗎,那你恐怕就再也得不到你想要的那張毒方了。”

    陸景聽到這句話心中一動,但很快就又冷靜了下來,哼了一聲,“你這家夥從一開始就沒安什麼好心,拿我來對付你那個侄子不說,而且多半在那時候就已經準備好了怎麼脫身,我不相信你有這麼好心,真的會幫我把我要的毒丹煉出來。”36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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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uale
王室 | 2023-4-25 05:33:14

   陸景也不知道究竟過了多長時間,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阿寶大概也累了,不再圍著那寒山客的墳頭轉圈圈。

    轉而趴在了那塊無字石碑前,不一會兒它的呼嚕聲就響了起來。

    而陸景也挑了小樹,背靠那裏坐下。

    一開始他還在盤算著有什麼辦法能再搶救下自己的秘力境界,但是思來想去非但沒能找出什麼頭緒,反而愈發心煩意亂,再後來,陸景也被阿寶的鼾聲給影響,變得昏昏欲睡起來。

    他索性也放空了大腦,閉上眼睛,在樹下小憩了一會兒。

    陸景是被一陣窸窸窣窣聲給驚醒的,一開始他還以為是阿寶起來覓食或者活動了。

    然而當他睜開眼睛卻發現阿寶依舊在原地,一動沒動,不過它的眼睛也張開了,之後還豎起了耳朵,充滿了警惕。

    顯然它也聽到了什麼動靜。

    陸景最先想到的就是剛被埋了的寒山客,但是等他屏息凝神,卻發現那聲音並非自地下傳來,而是來自不遠處的……菜園。

    陸景不由有些失望,看樣子應該是附近的野生小動物在寒山客死後跑來這裏零元購了。

    於是他又看向一旁的阿寶,寒山客死後這地方就算是它的地盤了,家裏來了賊,自然應該由主人來操心。

    然而阿寶就是保持著之前那副側耳傾聽的樣子,一點沒有打算要起身的樣子。

    陸景見狀歎了口氣,行吧,看在這家夥剛死了朋友的份兒上,陸景決定還是幫它一次。

    他從樹下站起了身來,拍了拍身上的草屑,邁步向著菜園走去。

    然而走出大概幾步後,陸景終於也察覺出一絲不對勁兒來。

    因為是去菜園趕賊,陸景故意將腳步踩得很重,一般的小動物聽到腳步聲應該就會被驚走了。

    這樣一來陸景也不用真的走到菜地裏。

    然而這一次潛入菜園的“小賊”膽子卻似乎格外的大,聽到陸景的腳步聲後那窸窸窣窣之聲非但沒有減少,反而變得越發頻繁了。

    於是陸景也對這位不速之客產生了一絲好奇,不由自主的加快了腳步。

    他來到菜園中,先四處掃視了一圈,結果並沒有看到什麼可疑身影。

    不過到了這裏後那窸窣聲也清晰了很多,陸景直接循聲望去,看到了一顆樹苗正在破土而出。

    陸景自己就是個大師級的德魯伊,來書院這麼長時間,別的法術沒怎麼學,唯獨一手鬱鬱蔥蔥已經被他練得出神入化,就連吳寒都自歎弗如。

    陸景當然也曾觀察過被他的鬱鬱蔥蔥所催化的那些植物。

    然而沒有一種植物的生長速度能趕得上眼前這棵小樹苗,不過幾個呼吸的功夫,它就從原先隻有四五寸高一口氣生長到了一尺,一口氣翻了兩倍多,而且樹幹也明顯粗壯了一圈。

    毫無疑問,之前的窸窸窣窣聲便是它破土時發出的動靜。

    而這還隻是個開始,它還在繼續瘋狂生長,一點沒有要停下來的跡象。

    就在陸景觀察它的這會兒功夫,它已經快長到陸景的胸口了,而且樹幹上抽出了很多枝丫,看起來青翠欲滴。

    前世作為一個城裏人,陸景見過的樹木不多,這一世雖然轉職德魯伊,但慚愧的是也隻逮著經濟作為猛種,還沒能領悟德魯伊的最高奧義自然之心。

    所以單從外觀上也沒法判斷出這究竟是棵什麼樹。

    不過看它這麼一路猛長,明顯已經脫離了植物的基本生長規律。

    按照書院往日的教導,這自然不是什麼好兆頭,於是陸景遲疑了片刻,抓起腳邊一顆石頭向著那棵樹上丟了過去。

    雖然隻是隨手一拋,但在他一流境界內功修為的加持下,這顆石頭脫手後儼然已經化作了一顆炮彈。

    若是撞在別的小樹上,隻這一下就能將那棵小樹攔腰撞斷,然而菜田裏忽然冒出的這棵古怪小樹被石頭撞到居然隻是微微晃了晃樹幹。

    陸景見狀也是一愣,他這一下可是用了足足七成功力的,別說樹幹了,就算石頭也能砸出個坑來,可偏偏眼前這棵剛新生出來沒多久小樹竟然用自己柔弱的身軀扛下了這雷霆一擊!

    同時在這期間它也沒忘了繼續野蠻瘋長,如今竟是已長到兩人多高了,腰身也快到一隻手摟不住了。

    陸景知道不動用殺招不行了,於是果斷放棄了再上十成功力的打算,轉而閉上眼睛,努力讓自己的心神沈靜下來。

    接著就見他的袖中寒光一閃,飛劍湖光激射而出!

    直飛向了那那棵小樹!!!

    而後者這一次似乎也察覺到了危險,沒有再選擇用身體繼續硬抗,而是試著伸出樹枝想要攔住空中的飛劍。

    不過湖光的飛行速度很快,讓它之前伸出的樹枝全都落了空,之後又一口氣斬斷了七八根枝條,看起來所向披靡,然而經過這幾次磕碰,也改變了它原本的飛行軌跡。

    對於其他劍修來說,這時候隻要繼續操控飛劍,修正飛行路線就可以了,甚至那些厲害的劍修,趕在那些枝條攔截之前就能讓空中的飛劍靈巧閃避過去。


    然而陸景含光境還沒修完,他現在禦使飛劍,純粹就是一錘子買賣,跟射箭一樣,買定離手,一旦離弦就不是他能控製的了。

    最終陸景也隻能眼睜睜的看著湖光擦著樹幹飛過,插在了一旁的菘菜地裏。

    而等陸景躍過去,重新撿起湖光,再回頭發現那棵樹已經長得快有九丈高了,不過到了這個高度它的生長速度終於也開始放緩了。

    但它也沒閑著,之後樹冠上的枝葉變得越來越繁茂,還抽出了花骨朵來。

    又過了幾個呼吸,那些花骨朵全都舒展開來,變成了藍色的小花,花瓣中央還泛著幽幽微光,在夜色下便如一盞盞小燈般,煞是好看。

    就連打算除掉它的陸景,看到這些花瓣後也不得不在心中發出了一聲由衷的讚歎。

    不過這些美麗的小花在世間存在的時間也很短暫,不過一個彈指,便由盛放轉而凋謝,空中隨即也下起了一陣花瓣雨。



36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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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uale
王室 | 2022-12-13 22:19:35

     “你確定選這隻藥瓶嗎?”小侯爺問道。

    陸景又望了眼其他的東西,苦笑道,“看起來我也沒有別的選擇了。”

    “那就這樣吧。”小侯爺也沒給陸景再猶豫的時間,點頭合上了箱子,然而等她起身後見陸景並沒有離開,又揚了揚眉毛道,“還有什麼事嗎?”

    “呃,我想問問寒山客他大概什麼時候下葬?”

    陸景還是覺得心有不甘,就算他手裏拿到的這瓶藥丸真的是寒山客為他練出的毒丹,可沒有了丹方,他依舊難逃成為二宮修士的噩運,無非是早一天還是晚一天罷了。

    而另一方麵,寒山客死的時間又過於巧合,簡直就像趕在甲方deadline前一晚選擇上吊的乙方一樣。

    雖然陸景並不相信寒山客會因為交不出毒丹而自殺,但是剛經曆了蔣雷假死變真死的案子後,陸景也很難不留個心眼。

    “我們紙人沒那麼多講究,況且寒山客他在鏡湖穀內也沒有什麼親人朋友,所以沒什麼小殮、大殮、吊唁、停靈的說法,既然大家夥都已經跟他道了別,為避免屍體進一步腐壞,我打算等會兒就把他給葬了。”小侯爺道。

    “那我也留下幫忙吧,順便也可以再照顧下阿寶,免得它再絕食。”

    “好。”

    小侯爺正為找不到人手挖坑埋人發愁,見陸景主動送上門來自然是求之不得。

    不過在幫寒山客搬新家之前,陸景先去了東門微瀾的住處一趟,從瓶中取了一粒藥給她,請她幫忙驗看。

    順便在她的草廬裏修煉了一會兒禦劍術,將自己的秘力消耗的七七八八了,等快到下午的時候才又回到寒山客所在的那個小山穀中。

    隨後陸景就開始開工幹活了,他將小金剛勁運到雙臂上,握起鏟子,整個人立刻化身成為了一輛人形鏟土機,隻用了不到一炷香的時間,就在地上刨出了一個大坑來。

    別說埋寒山客跟他那口棺材了,就算是在坑裏再加三個寒山客湊一桌麻將也足夠了。

    等小侯爺讓人帶著棺材過來的時候陸景甚至連墓坑的四角都已經休整齊了。

    小侯爺見狀也不再廢話,就要將棺材蓋蓋上。

    不過這時候卻聽坑裏的陸景又開口道,“我能再看一眼嗎?”

    小侯爺有些意外,陸景跟寒山客認識不假,但兩人又不是什麼癡男怨女,有必要搞得這麼纏纏綿綿嗎,看了一遍不夠還要再看第二遍。

    但看在陸景挖坑神速的份兒上,小侯爺最終還是同意了陸景的請求。

    甚至還帶著其他人暫時離開了,給陸景和寒山客留下了充足的道別時間,隻是其他人臨走的時候看向陸景的目光多少有些古怪。

    然而陸景也顧不了這麼多了,等所有人都走後,他在第一時間來到了寒山客的棺材前。

    雖然之前已經看過一次了,但是因為離得沒有這麼近,而且陸景當時完全被寒山客的死訊所震驚,根本不顧上注意思考其他事情,隻是匆匆掃了一眼,很多細節都沒注意到,這一次他總算是能好好檢查下寒山客的屍體了。

    陸景希望能從寒山客的屍體上找到一些他假死的端倪。

    然而隻是剛剛接近那具棺材,陸景就聞到了一股死人特有的腐臭味,除此之外寒山客的臉上,手臂和腿上生出了數量不等的屍斑,同時小腹也鼓了起來。

    陸景看過一些偵探小說,知道這是因為細菌在裏麵大量繁殖產生了腐敗的氣體。

    換句話說寒山客的確是已經涼涼了。

    不死心的陸景甚至還用手在寒山客的臉上摸索了一圈,也沒在那裏找到什麼人皮麵具,繼而排除了寒山客被人冒充的可能。

    實際上陸景的心底也知道這種情況是不會發生的,和蔣雷不同,就算寒山客有通天手段瞞過了小侯爺等人,他也不可能瞞得過跟他朝夕相處的阿寶。

    葉弓眉說過,動物比人有著更敏銳的直覺。

    阿寶之前那副傷心欲絕的樣子不可能是裝出來的。

    陸景最終不得不接受了寒山客已經死掉的事實。

    尤其等小侯爺等人回來,蓋上棺蓋,之後又將足足三寸長的鐵釘釘入棺材板內,寒山客這下就算在裏麵屍變了估計也出不來了。

    陸景跟著另外三人一起將棺材放入坑中,接著把之前挖出的土也給一並填回,堆出了一個小土包。

    小侯爺不知從哪裏找來了一塊兒石碑,不過上麵一個字都沒有。

    她對陸景解釋道,“既然入了鏡湖穀,就代表已經放棄了所有的前塵往事,包括自己的名字在內,如今我們在穀中所有的稱呼不過是代號罷了,不刻也罷,反正也不會有什麼後人來此憑吊。”

    老瞎子也道,“等我死了,你們隻要一把火將我燒掉便可,也不麻煩大家給我挖坑了。”

    眼見寒山客已經下葬,眾人也陸陸續續的散去,各做各的事情了。

    對於鏡湖穀內的紙人來說這樣的事情並不陌生。

    況且這次死的又是和大多數人都不怎麼熟悉的寒山客,大家趕來送他最後一程已經可以稱得上是仁義盡致了。

    隻有阿寶還在寒山客的墳邊戀戀不舍的徘徊。

    小侯爺問依舊站在原地的陸景,“你還不走嗎?”

    “呃,我再陪阿寶一會兒吧。”

    “也好,那我就先走一步了,你知道我的住處,有事情直接去那裏找我就好。“小侯爺說完便也徑自走掉了。

    又過了一會兒,紙人們全都走完了,小山穀裏也重新恢複了平靜,

    寒山客的孤墳便隻剩下了陸景跟阿寶一人一豬,各懷心事。

    閑著也是閑著,陸景見寒山客的墳邊有些荒涼,於是用剩下的秘力施展了幾個鬱鬱蔥蔥,催生出了一些野花野草,稍微幫他裝點了一下他的新房。

    之後……陸景便又陷入到了茫然中,失去了寒山客許諾給他的毒丹,最多再有十日,他就要突破成為二宮修士了。

    到時候陸景好不容易爭取到的活動時間怕是也要再被進一步壓縮,即便陸景之前已經曾做過最壞的打算,可當這一切發生的時候他的心中還是不免一陣煩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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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uale
王室 | 2022-12-10 22:26:41

     陸景聞言鬆了口氣,就像小侯爺所說,這事兒的確屬於他的業務範圍內。

    況且陸景不管怎麼說也算跟阿寶相識一場,不忍心眼睜睜看著它一頭大好野豬就這麼哀毀骨立,傷心過度,自己把自己給餓死了。

    所以聽了小侯爺的話陸景就立刻來到了阿寶身邊。

    阿寶遠遠的就看見了陸景這個熟人,但是卻跟沒看見一樣,依舊靜靜的趴在地上。

    陸景將剛從樹上摘到的一串紅果,送到了阿寶的嘴邊。

    這是它平日裏最眼饞的東西,因為這果子一旦徹底成熟掉到地上就再沒法吃了,而寒山客天天忙著煉丹,也不沒修過獸語,自然不會幫阿寶摘果子。

    說來它頭一次吃到這果子也是陸景給他摘的,兩人,哦不,應該是一人一豬也因此結緣。

    但是這一次阿寶卻似乎對已經送到嘴邊的紅果不再感興趣。

    隻是哼哼了一聲,便再沒有任何反應。

    陸景見狀也不著急,又換了個田裏的小香瓜,故技重施,可惜阿寶還是無動於衷,而第三次,當陸景找來石榴的時候,阿寶總算動了起來。

    但並不是去吃石榴,反而似乎陷入到了狂躁之中,一甩頭將陸景手中的石榴打飛了出去,撞在樹上,摔得稀爛。

    同時也吸引到了周圍那些紙人的注意,大家這才發現陸景好像是在嚐試讓阿寶吃東西,於是紛紛圍了過來。

    賭鬼適時道,“下注了下注了,就賭……他什麼時候被打吧!”

    酒鬼道士不信,“那頭野豬雖然厲害,但它這次可是踢到鐵板上了,那小子是一流高手,老瞎子在那小子手上一招都走不了,這頭畜生又如何能討的了好?”

    “我說的就是那頭野豬什麼時候被打。”賭鬼悠悠道。

    兩人正說話間,就見原本憤怒的已經想要攻擊人的阿寶也不知怎麼的就在陸景的撫摸下逐漸平靜了下去。

    繼而又開始哼唧了起來,不過那哼唧已經沒有什麼怒氣,隻是充滿了悲傷。

    陸景拍了拍阿寶的後背,阿寶揚起腦袋,將自己那顆快一百斤的腦袋靠在陸景的肩膀上,就跟一個委屈的大胖子一樣。

    眾人見狀不由都嘖嘖稱奇,隨後陸景找準了時機,屈指,將一隻泥丸彈進了阿寶的鼻孔裏。

    那泥丸中包裹的是一種特製的香料,能極大的刺激大多數雜食動物的胃口,這種東西當然也是葉弓眉送給陸景的,眼下正好派上了用場。

    等陸景將之前那串紅果再拿出來,這一次精神上得到慰籍的阿寶,在特製香料的刺激下終於再沒法抗拒自己的本能。

    張嘴將那串紅果給吞進了肚子裏,而它既然吃了第一口,之後的事情就好辦的多了。

    陸景托酒鬼道士等人又搜集來了一大批瓜果,一點點為阿寶吃下肚去,之後見阿寶盯著自己身上的酒葫蘆,於是陸景也難得大方了一次,灌了阿寶一口墜入凡塵。

    一旁的酒鬼道士看到阿寶眼中的迷離之色,好奇心也被勾了起來,對陸景道,“喂,能給我也嚐嚐嗎?”

    陸景搖頭,“不是我小氣,主要是這酒除了我以外沒人能喝。”

    “你這不是睜著眼睛說瞎話嗎,它剛剛才喝過。”酒鬼道士指著阿寶不滿道。

    “你傻啊,它是豬。”老漁翁不知從哪裏冒了出來,搶答道。

    陸景沒理會他們的插科打諢,因為他看到小侯爺已經給寒山客選好了下葬的目的,向著這邊走了過來。

    陸景起身道,“幸不辱命。”

    “葉家馭獸術果然名不虛傳,陸大俠客氣了。”小侯爺說完頓了頓,又轉頭看向周圍其他人,高聲道。

    “陸景救回了寒山客的……唔,愛豬阿寶,按照穀裏的規矩,我打算從寒山客的遺物中取一樣東西送他,大家夥可有異議?”

    “理當如此。”老瞎子率先開口讚成道。

    隨後丁六也道,“我也沒有什麼異議。”

    有了兩人帶頭,再加上陸景之前還曾“不惜內力”救過東門微瀾,穀內一眾紙人對他的印象不錯,除了那些想要駐顏丹配方的女紙人外,其他人基本都表態讚同了。

    而就在那些女紙人還在猶豫不定的時候,陸景又及時開口保證道,“我絕對不碰駐顏丹。”

    有了他這句話,那些女人終於也都鬆了一口氣,至此再沒人反對小侯爺的決定了。

    小侯爺又等了會,終於衝陸景點頭道,“你跟我來吧。”

    陸景拍了拍身上被阿寶蹭上的泥土,跟著小侯爺走到了存放寒山客遺物的地方。

    小侯爺指著一口箱子道,“寒山客的所有東西都在這裏了,你自己找吧。”

    陸景按耐住心中的緊張與忐忑,走上去打開了那箱子。

    平心而論,裏麵的東西著實不算多,倒是也很符合寒山客這種原生態的極簡生活方式,而且其中大部分都是跟煉丹有關的。

    陸景沒理會那些奇奇怪怪的煉丹工具,將目光放在了可能記載有丹方的地方。

    倒是被他找到了兩卷寒山客親筆寫下的丹書,不,其中一本或許叫試錯集更為妥貼,裏麵都是寒山客驗證過沒有效果的丹方。

    相比之下另一本就薄的多了,隻有寥寥數十頁隻,上麵的丹方卻是稀奇古怪,基本都是寒山客煉製長生丹意外得到的副產品。

    陸景大致掃了遍,很快就翻到了後麵,然而讓他失望的是最後一頁上寒山客最新寫下的是個跟房事有關的方子。

    陸景不甘心,又將箱子裏剩下的東西也都翻了一遍,然而依舊沒有找到他想找的丹方,於是隻能將目光投到了那些瓶瓶罐罐上。

    其中一些瓶底上麵刻著字,陸景可以排除掉,但是還有三個小瓶上什麼也沒有。

    陸景看向小侯爺,後者搖頭道,“你別看我,我跟你一樣,對這瓶裏的東西一無所知,所以也沒法給你提什麼建議。”

    事到如今陸景也隻能打開瓶塞,依次觀察藥丸的色澤,接著又試著嗅了嗅瓶中的香氣,最終從中挑了瓶最近才煉出的丹藥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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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uale
王室 | 2022-12-7 06:53:56

     “嗯,毒死寒山客的丹藥?你問這個幹什麼。”丁六聽陸景說明來意後疑惑道。

    “就是……關心一下。”陸景忐忑道。

    好在丁六也就是隨口問一嘴,之後便道,“寒山客這人也算是丹道高手了,不過他隻練一種丹藥,就是長生仙丹,希望可以靠丹藥得到永生。”

    丁六一邊說一邊搖頭,“然而世人皆有命數,長生這種事情本就是逆天而行,自然困難重重,所以這麼些年下來他都沒能成功,到頭來還為此丟掉了性命,實在令人惋惜。


    “毒死他的丹藥我也查驗過了,雖然其中有些東西我也不知道是什麼,但是最主要的幾位藥和寒食散大致相同,估計是他自己改良過的吧,至於為什麼毒性這麼猛,是因為他在裏麵加了太多的紅礬跟馬錢子。

    “這兩味藥的毒性都很大,不過我看那丹丸中他也加了不少壓製中和毒性的草藥,可惜似乎調錯了比例。”

    聽了丁六的話,陸景微鬆一口氣。

    寒食散的大名他也有聽過,不隻是那些修仙的道士們在煉製服用,這丹藥在富商權貴之中也頗為流行,很多人都堅信這是通往永生的不二法門。

    哪怕每年都有不少人因此而喪命,可寒食散依舊備受追捧。

    雖然寒山客被寒食散給毒死讓人有些難以接受,頗有些善泳者溺於水的意味,但這樣的話至少他的死就不是因為幫陸景煉丹了。

    隻是得出這個結論後陸景的心中依舊不怎麼好受。

    不管怎樣,寒山客都死了。

    那他曾許諾幫忙煉製的毒丹,陸景又上哪兒去要呢?

    丁六見陸景臉色難看,還以為他和寒山客之間關係不淺,就勸道,“人死不能複生,況且是我們這些紙人,其實在我們下決心進穀的那一天,對於外界來說,我們就已經跟死了沒有區別了,現在無非是再和這座小山穀告個別而已。”

    陸景默然,片刻後又道,“寒山客死了,他的遺物怎麼辦,包括他的銀子,衣物,還有……他的那些丹方什麼的。”


    “普通的東西我們一般都跟他的屍體一起埋了,至於那些比較貴重的東西,一般看他自己想留給誰,當然,他這次的情況比較特殊,屬於意外身死。

    “那那些銀子就會交由小侯爺處置,要麼大家一起分了,要麼給穀裏添置一些東西,至於你說的丹方……嗯,這東西算是絕藝吧,按照慣例也是小侯爺保管,然後穀裏的人可以試著用白貝去換。”

    一旁的酒鬼這時候插嘴道,“他自己煉丹都把自己給吃死了,也算是絕藝嗎?”

    “算啊,”丁六點頭道,“他雖然一輩子都沒煉出長生不老丹,但是也陰差陽錯煉出了一些別的丹藥,比如說駐顏丹,你看他的長相,就跟隻有三四十歲一樣,這就是駐顏丹的功勞啊。”

    丁六這話一說出口,或許男紙人們還沒什麼感覺,可一旁的女紙人們卻都興奮了起來。

    她們未必都對長生不老感興趣,但是青春永駐卻是所有女人都無法抗拒的誘惑。

    有手快的女紙人們已經開始盤點起自己的身上有多少枚白貝了。

    還有不差錢的則幹脆開出了價格準備收貨。

    陸景見勢不妙也不敢再耽擱,連忙又拐回頭去找小侯爺。

    這一次他沒再隱瞞,跟小侯爺說了請寒山客幫他煉丹的事情。

    小侯爺聽後皺了皺眉頭,問陸景道,“你們之間可立有字據?”

    “沒有,”陸景苦笑,“他說反正他打不過我,是不會反悔的。”

    “…………”

    “這樣的話就麻煩了。”小侯爺道,“寒山客留下的丹方雖然收在了我這裏,但我隻是代管,嚴格來說這些東西是屬於鏡湖穀全體紙人的。

    “如果你拿不出證據,證明寒山客與你之前有約,將其中一份丹方給了你。那麼我也不能私下做主把那張丹方交給你。”

    “就沒別的辦法了嗎,那方子對我來說很重要。”陸景現在也隻能死馬當作活馬醫了。

    既然寒山客是死在自家的仙丹之下的,那也就是說他答應幫陸景煉製的遏製秘力膨脹的毒丹很可能並沒有失敗。

    實際上這種推斷在時間上也是很有可能的,畢竟陸景離開之前按照寒山客的說法,隻要一兩日,毒丹就能煉成了。

    以寒山客求長生的緊迫勁兒,之後迫不及待的開爐又煉了一爐長生丹,也是很正常的操作。

    隻不過這一次,他沒控製好其中幾種藥的配比,把自己給直接吃升天了。

    但如果陸景能拿到他留下的丹方,再另找個煉丹師,說不定還能趕在成為二宮修士之前,把他朝思暮想的毒丹給煉出來。

    當然這一切的前提是小侯爺肯配合他,將那張丹方給他。

    而不是任由那張丹方流進那個深不見底的獎池裏,到時候百分之一都不到的幾率,陸景可沒把握一定能抽得到。

    小侯爺聞言也陷入到了沈思中。

    片刻後她重又開口道,“無規矩不成方圓,我不能為了你一人壞了鏡湖穀幾百年的規矩,不然不隻是我難做,以後的曆任小侯爺怕是都很難再服眾了。”

    眼見陸景就要說什麼,小侯爺擺了擺手,示意陸景先讓她說完,之後就聽她話鋒一轉,又接著道,“但是你的要求也不是完全沒法辦到。”

    “我要怎麼做,才能拿到那張丹方?”陸景問道。

    “放心,這事兒對其他人來說或許很難,但是對你來說應該挺簡單的,我聽吳寒說你是葉前輩的弟子?”

    陸景點頭,“不錯。”

    “那這麼說來你應該也精通馭獸之術了,”小侯爺一邊說著一邊往阿寶所在的地方指了指,“寒山客死後它就成那副樣子了,一直趴在那裏一天一夜不吃不喝了。”

    “它跟寒山客的關係鏡湖穀裏的紙人們都知道,如果寒山客還活著,一定也不想看到它這個樣子,所以如果你能讓阿寶重新恢複活力,也算是了卻寒山客一樁遺願了,那按照鏡湖穀內的規矩,你可以在他的遺物中先挑選一樣帶走。”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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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uale
王室 | 2022-12-5 20:58:16

陸景撿起那把鑰匙,還以為弘蓮大師又要和他玩兒什麼啞謎。

      沒想到這次那鑰匙上卻是幹脆利落的刻著一行小字,看樣子似乎是排編號,而後麵還標注了一個名字。

      好吧,不出意外的話這應該是一把錢莊鑰匙,用來打開錢櫃的。

      不過陸景想了想,好像沒在京師聽說過有哪家錢莊叫泰達的,難不成是湖州的錢莊,又或者是郿州的?

      陸景對這兩個地方都不怎麼熟悉,隻能先托人幫他打聽了。

      其中湖州這邊自然是交給溫小釧了,畢竟溫家屬於湖州的地頭蛇,至於郿州這邊……陸景沒記錯的話夏槐的父親好像是郿州通判。

      這麼一來,陸景要做的便隻有等待消息了。

      而等做完這一切陸景又隱隱覺得自己好像忘記了什麼。

      到底是什麼事情呢?

      陸景想了想,對了,寒山客那邊好像說過答應為他煉製的毒丹已經快練好了,就在這兩日便可以把第一批丹藥交給他了。

      想到這裏陸景興奮的都有些睡不著覺了。

      算一算,這次他跟溫小釧出門也有四天的時間了,這麼說來寒山客的毒丹應該也出爐了。

      而陸景的秘力修為眼瞅著也要再度突破,成為二宮修士了。

      這批毒丹可謂是及時雨,來的正是時候。

      當然最重要的還是那張相應的毒方,正所謂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有了毒方,又有種人參的穩定收入,陸景就可以采購藥材,自己嚐試煉製毒丹了。

      畢竟,煉丹術他雖然沒工夫學,可若是照貓畫虎,單煉一種丹藥,陸景應該還是能學會的。

      於是第二天一早,天剛蒙蒙亮,陸景就再也按耐不住自己激動的心情了,早早跑去了鏡湖穀,向著寒山客所在的那個小山穀趕去。

      結果剛到那裏陸景就蒙圈了。

      因為以往冷清的小山穀裏今日居然來了不少人,光陸景認識的就有老瞎子、酒鬼、賭鬼、丁六等人,除此之外,小侯爺也在。

      實際上基本上都大半個鏡湖穀裏的人都來了,而且大家的臉色看起來也都很是嚴肅。

      而野豬阿寶則無精打采的趴在一片空地上,在那裏哼哼唧唧,連泥池都不願滾了,整個人,不,是整隻豬居然肉眼可見的消瘦了一些。

      陸景見狀心下就是一涼,脫口而出道,“寒山客那家夥是跑了嗎?”

      可是怎麼他昨晚去找夏槐,也沒聽說書院這幾日發生了什麼事情啊。

      小侯爺聞言也搖頭道,“寒山客沒跑,有【己字貳拾貳】在,咱們這些紙人這輩子都沒法離開書院。”

      “那你們來他的住處幹什麼,如果我沒記錯的那家夥應該也不怎麼喜歡跟人打交道吧?”陸景疑惑道。

      “你說的不錯,咱們雖然跟他不熟,但不管怎麼說,他畢竟也是鏡湖穀中的一份子,總要來送他最後一程的。”老瞎子不知道是不是想起了自己的傷勢,長歎了一聲,心中也升起了幾分兔死狐悲之感來。

      而聽他這麼說陸景更慌了,“怎麼回事兒,寒山客他是染上什麼惡疾了嗎,丁神醫難不成也沒什麼辦法嗎?”

      小侯爺卻沒再解釋什麼,隻是深深看了陸景一眼,“聽說這段時間你總往他這裏跑,看來你和他之間的關係也不錯,既然如此,那也進去和他道個別吧。”

      陸景懷著最後一絲希望,快步走進了穀內,來到了寒山客平時睡覺的那棵樹下,想著就算寒山客快咽氣了,至少臨死之前應該也還能把答應他的毒方給寫下來……吧。

      但讓陸景沒想到的是小侯爺所謂的道別居然是遺體道別!

      是的沒錯,距離陸景上次看到寒山客不過也才過了不到四天,四天前的寒山客看起來還仙氣飄飄,活蹦亂跳的。

      陸景壓根兒不會想到,下一次兩人再見麵的時候就已經是天人永隔了。

      寒山客就躺在一口梨花木薄棺中,臉色看起來不大好,就好像是吃了什麼不幹淨的東西肚子痛一樣,已經沒什麼血色的臉上還殘留著一抹痛苦的表情。

      “他是被自己煉製的丹藥給毒死的。”小侯爺一字一頓道。

      饒是陸景已經被震驚的已經說不出話來了,聽到小侯爺的話,還是忍不住咽了口口水,幾乎是從牙縫中擠出來了幾個字,“什麼丹藥?”

      “我不知道。”小侯爺道,“我對丹藥沒什麼研究,隻是見到他倒在煉丹爐旁,而且死前還一直在扣自己嗓子眼兒,才得出的這個結論。”

      頓了頓小侯爺又補充道,“不過我已經將煉丹爐裏剩下的丹藥拿給丁神醫看了,想知道的話你自己去問他吧。”

      陸景聞言隻覺得大腦一片空白,下意識的就轉身要走,但卻被小侯爺又給喊住了,“對了,靈架剛搭好,你帶了什麼祭品沒?”

      “…………”

      “算了,看你的樣子應該也不會想到會發生這種事情。往東走七十步有棵梨樹,摘兩個梨兒放在南麵的靈架上吧,這樣也算是為寒山客做了點事情。”

      陸景點了點頭,按照小侯爺所說摘了梨子擺在了靈架上。

      之後又匆匆走到了丁神醫那裏。

      陸景現在的心情很是複雜,一方麵寒山客的突然死亡讓他很是震驚,甚至有些無法接受,他還沒想好要怎麼麵對這件事情,就聽小侯爺又說了寒山客的死因,於是陸景的心中又生出了幾分愧疚來。

      他覺得自己跟寒山客的死是脫不開幹係的,因為後者很可能是在為他煉丹的時候被毒死的。

      雖然這其中寒山客自己操作不當要占大頭,但如果沒有陸景來找他幫忙煉製毒丹,他這會兒八成也還在繼續玩兒他的凡人修仙。

      除此之外,剛剛經曆了東玄師徒作亂,寒山客也被牽扯其中,結果轉頭他就死了,會不會太巧合了一點。

      但是陸景看著棺材裏寒山客的屍體,也不知道他還能玩出什麼花樣來,這可跟蔣雷當初搞出的無頭屍體不同,寒山客這次看起來是真的死了,而且按照小侯爺的說法,他人都涼了一天多了。

      看樣子也沒希望再活過來了。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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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室 | 2022-12-2 10:06:23

     陸景的杖法和兵器都得自弘蓮大師,而為了找到瘋魔一百零八杖的真解他對於這位佛門高僧的生平也做過不少功課。

    自然不會不知道弘蓮大師踏入佛門的機緣便在於少年時曾聽到隔壁寺廟的僧侶唱誦經文。

    然而弘蓮大師家在郿州,所以絕大多數人也都下意識的認為他年少聽經的那座寺廟也在郿州。

    甚至就連那座寺廟的名字也被傳的有鼻子有眼的。

    但是如今看來,弘蓮大師最初與佛法結緣恐怕並不是在家鄉,而是在千裏之外的湖州。

    而且就在這座小小的甘泉寺中。

    至於他身為一個雙目失明的盲人,究竟是如何來到這裏的,陸景就不知道了。

    他也許是被家人帶來此地尋醫問藥,也許是來這裏投奔親戚,又或者是隨家中長輩宦遊至此。

    總之,少年時的弘蓮法師的確曾在甘泉寺隔壁那座民宅中落過腳。

    這樣一來,他在牆上刻下的字跡也便能說得通了。

    陸景對湛智道,“大師能將剃刀借我一觀嗎?”

    “當然。”湛智不疑其他,很是爽快的就交出了手中的剃刀,之後還好心提心道,“這刀分量比一般的剃刀要沈,而且格外鋒利,陸大俠當心莫要被刀鋒劃到手指。”

    陸景點了點頭,不過看他的樣子,也沒怎麼把湛智的話放在心上,就這麼隨隨便便的把那剃刀握在了手裏,甚至還專門用食指的指肚去摸了摸刀鋒。

    結果老和尚就聽陸景的手指與刀刃相交的地方傳來隱隱的金鳴之聲,而陸景的指肚上卻是連道血印子也沒有。

    就在湛智暗暗心驚的時候又聽陸景開口道,“這刀應該也還值幾個錢,怎麼沒見大師你給拿去當了?”

    湛智老臉一紅,“這個……老衲也不是什麼東西都拿去換錢的,況且這剃刀也算是我師父留下的為數不多的東西了,真把它拿去當了,呃,也不是不行,但肯定是寺裏眾僧都快餓死的時候了。”

    “大師倒是實在。”

    “人總是比器物東西要重要的嘛,這也是老衲的師父教老衲的道理。”

    湛智並非蠢人,聯係陸景之前向他詢問弘蓮大師的事情,他也猜到了一些事情,頓了頓道,“陸大俠來鄙寺就是為了來找這把剃刀的吧?”

    “沒錯。”陸景已經大致檢查過手中的剃刀了,從外觀上倒是看不出什麼異常來。

    但是陸景也沒著急,有禪杖的前車之鑒,他估計弘蓮大師很可能將真解的秘密也藏在了剃刀中。

    所以陸景打算再去找齧鐵幫幫忙,不過這樣一來,這把剃刀也就很難再保住了。

    陸景看向湛智,結果他還沒開口,後者就似乎已經看穿了他的心意,順水推舟道,“既如此,這把剃刀便贈給陸大俠吧,也算是報答陸大俠剛剛出手,為鄙寺解圍之恩。”

    陸景聞言沒推辭,“這東西對我的確很是重要,但這畢竟是尊師留下的遺物……這樣吧,大師你報個數,我折成銀子補償給你們。”

    湛智聞言似乎頗為心動,但最後卻是吐出了一個讓陸景頗感驚愕的數字來,“那就……五十兩吧。”

    “這會不會有點太少了,”陸景道,“大師你不用跟我客氣,盡管放心大膽的開價,別的不好說,但銀子上的要求我還是能滿足的。”

    陸景剛剛又有了二十萬兩銀子入賬,說話也硬氣了很多。

    然而就見湛智苦笑道,“非是老衲我不想多要錢,關鍵是鄙寺太小,眼下又是非常時期,過多的銀錢不但不能讓我們度過危機,反而很容易引來別的禍事。

    “先前的事情便是前車之鑒,若不是陸大俠你出手相助,說不得這次我那徒兒度善便要見血,那十兩銀子也要再被那李虎給搶去。


    “況且五十兩,再加上陸大俠你之前捐的十兩,對我們來說也已經是筆大數目了,省著點的話足夠寺裏一眾僧人吃用一年兩載了,而這差不多也是現在我們寺裏麵前能收下的最多的錢了。”

    陸景這一次是真的對湛智刮目相看了,這老和尚貪財歸貪財,但是難得的是在貪財的同時還能保持著清醒。

    知道什麼錢能要什麼錢不能要,佛法高低不好說,但是對世情的確看的很是通透。

    於是陸景也不再勸,掏出五十兩銀子給了湛智,然後收下了那把剃刀。

    之後他又問了湛智弘蓮大師還有沒有留下別的東西,得到否定的答案後陸景將廟裏沒搜完的地方給搜完,見再沒什麼收獲,這便告辭離開了甘泉寺。

    至此,他這趟湖州之行也算是圓滿結束了。

    不過陸景並沒有著急回溫家莊,而是先拐去找了鳳興縣城中的多寶閣分號,花了五百兩銀子,買了本名為一氣勁的八品武學。

    這門武功被多寶閣標注為掌法,但實際上是內外兼修,修到第三層的時候就能修出內力來了,如果修煉者沒有內功修為的話,等於用一分兒價錢買了兩份兒武學,頗為劃算。

    更重要的是一氣勁和陸景的小金剛勁一樣,頗為中正平和,就算自己慢慢摸索著練,也不會出什麼大簍子。

    再然後陸景就在半晚的時候又偷偷摸回到了甘泉寺,用密室傳音的功夫喊起了度能,讓他來到了城郊。

    陸景將那本一氣勁的秘籍交給了他,然後又隨口指點了他幾句修煉訣竅,接著便在月下飄然而去,著實過了把酒劍仙的癮。

    而拿到剃刀後陸景也無意再在湖州停留,當晚就同溫小釧一起帶著溫大娘為他準備的那份禮物,回到了書院中。

    放下東西後,陸景又帶著剃刀直奔蚩的住處,不出他的所料,蚩這時也沒睡,還在精神抖擻的打造著一把短刀。

    陸景跟她打了個招呼,告訴她錢已經快湊齊了。

    蚩哦了一聲,看起來並沒有什麼欣喜之色,反而似乎有些失望,不過聽陸景說明來意後,她還是很爽快的將齧鐵給喊了出來。

    一把一尺多長的剃刀被齧鐵當玉米腸一樣三下五除二就吞進了肚子裏,而後從它拉出的那堆糞便中陸景看到了一把鑰匙一樣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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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uale
王室 | 2022-11-29 19:03:02

   陸景本就是隨口一問,也沒指望湛智能給他答案。

    瘋魔一百零八杖的真解這麼長時間都沒被人找到過,顯然被弘蓮大師給藏得很好,光靠一張嘴肯定是問不出來的。

    所以之後陸景幹脆就讓弘蓮大師帶著他,打算把甘泉寺又給裏裏外外給翻了一遍,陸景尤其注意了寺裏的石碑,還有磚牆。

    結果翻到一半的時候,聽到寺門處傳來的喧嘩聲。

    陸景往聲音傳來的地方一望,就見眾僧握著扁擔的握著扁擔,提著菜刀的提著菜刀,將一人給圍在其中,一個個群情激昂。

    而被他們圍住的不是別人,正是之前三個野和尚其中之一。

    湛智也聽到了門外的吵鬧聲,走了過去,衝那人道,“永延你怎麼又回來了,可是又看上了寺裏什麼值錢的東西?”

    湛智的語氣聽起來不怎麼客氣,畢竟就算是再好的脾氣,腦袋瓜上挨了一下基本上都不大能客氣的起來。

    但湛智說完後還是讓眾僧放下了手裏的東西。

    而那叫永延的野和尚二話不說忽然從懷裏掏出了一錠銀子,拋給了一旁的度能,接著他整個人又向前一撲,拜倒在了地上,哐哐哐的對著湛智磕了三個響頭。

    把老和尚整個人都給磕懵了,而永延磕完頭後很快又從地上站了起來,大步流星的向著寺門外走去。

    “等等等等!”湛智在後麵叫道,“你先別忙走,把話說清楚,這到底是怎麼個意思,為什麼要先搶了我們,又要把銀子給還回來,拿我們尋開心嗎?”

    永延聽到這話遲疑了下,最終還是停下了腳步,回頭道,“搶劫是李虎跟何二寶,哦,就是方圓跟方正他們兩人的意思,俺一開始是不同意的,但是俺打不過李虎,怕被他們給一刀宰了,隻能入夥。為了取信他們,住持你頭上那下也是俺下的手。”


    湛智聽到這話又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後腦勺上那個大包,呲牙道,“你小子為了取信他們可還真是舍得下血本啊。”

    “對不起住持,俺是個粗人,但是知恩圖報的道理還是懂的,更何況在寺裏住了這麼久,天天聽主持你,還有一眾師兄弟們誦經說法,俺的心裏也是想向善的。


    “這次對您下手實在非俺本意,不過也正因為那一下,讓李虎跟何二寶對俺卸下了防備,俺剛剛趁他們不背,把他們也打暈了,從他們身上拿回了銀子,送還到寺裏。”

    “苦海無邊,回頭是岸,你能幡然悔悟倒也難能可貴,”湛智點頭道,同時還不忘又教育了一下度能、度靜等一眾小和尚。

    “你們看我之前怎麼跟你們說的,隻要你們肯用心,就沒有度化不了的人。”

    “李虎和何二寶住持您恐怕還真度化不了,”永延道,“尤其是李虎,他跟俺們不一樣,是習過武的,而且逃荒的路上還殺過不止一個人。”

    “有這麼凶?”湛智也驚了。

    “有的,所以俺要走了。”永延道,“俺偷襲打暈了他,還從他的身上拿走了銀子,他肯定是不會放過俺的,有俺把他引開,住持你跟寺裏一眾師兄弟們,才能平安無恙。”

    湛智還沒說什麼,就聽不遠處的傳來了一聲怒吼,“印四郎,你這個吃裏扒外的醃臢貨,連你爺爺我都敢下手,我看你是老壽星上吊嫌命長啊!”

    永延,或者說印四郎聽到這聲吼也被嚇了一跳,再不敢耽擱,抬腿就要跑。

    結果就聽湛智道,“站住,你怕他作甚?”

    “俺打不過他啊,當然怕了。”印四郎道,“別說是我了,就是幾位師兄弟一起上,也不是他的對手,所以住持你還是快讓俺逃吧。”

    “不怕,自古邪不壓正,老衲我到要看看他有什麼本事。”

    湛智一掃往日的小心謹慎,威風凜凜道。

    他這自信的樣子一度讓在一邊圍觀的陸景懷疑自己是不是看走了眼,這老和尚其實也身懷絕學。

    結果湛智放過狠話後,就將目光又轉到陸景身上,眼巴巴的望著某人,似乎在期盼著後者出來收拾局麵。

    好嘛,風頭都叫湛智給出了,完了陸景還得幫他善後,不過眼見李虎已經衝了過來,陸景終究還是動了起來。

    在度靜、度能期待的目光中迎向了氣勢洶洶的李虎。

    再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兩個小和尚想象中的大戰場麵並沒有出現,陸景對付這種隻是會點莊稼把式,連內力都沒修煉出來的一級小怪,又怎麼可能用超過一招。

    直接就點了李虎的穴道,讓他再動彈不得了。

    接著陸景還順帶將在街口鬼頭鬼腦負責放風的何二寶一起給抓了回來。

    印四郎見狀也不逃了,先跟陸景又磕了好幾個分量十足的響頭,連呼恩公,接著又對湛智道,“住持,俺想留在寺中,跟您修行,不知道行不行。”

    湛智點了點頭,“你心性不壞,能迷途知返,既然有向佛之心,那便留下來吧,不過原先那法號既然是你自己亂取的,還是別再用了吧。”

    印四郎道,“請師父為俺剃度,賜俺法號。”

    “嗯,你一心向善,就叫度善吧,你的頭發雖然已經自己剃過了,但是剃發受戒的儀式對於每位僧侶都很重要,還是要再做一遍的。度能,度靜去把儀式需要的表禮、信香、度牒、僧衣、僧鞋都準備好。”

    “是,師父。”兩個小和尚聞言自去取用一應物眾。

    而湛智想了想,也回到自己的住處,取出了一隻木盒,湛智打開木盒,裏麵是一把剃刀。

    陸景看大那把剃刀的第一眼就覺得有些眼熟,隨後忍不住又看了眼,發現那剃刀的材質果然和他先前手中那把禪杖一模一樣,都是隕鐵製成,而且上麵還有形似蓮花的天然紋路。

    陸景問湛智,“你這剃刀哪兒來的?”

    “一位香客送的。”湛智道,“呃,那人的年紀比我稍小一些,原本住在寺院隔壁,似有眼疾,不能視物,但那時候經常會在隔壁聽我們做早課,而且他的記憶很好,一篇經文聽幾遍就能記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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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室 | 2022-11-25 10:22:21

       陸景將抵在湛智後背上的手掌給收了回來,對一旁一臉焦急的度能和度靜道,“放心,你們師父沒什麼大事兒,就是後腦勺上這大包估計得過段時間才能消腫,在這之前都隻能側著睡或者趴著睡了。”

      已經快要哭成淚人的度靜聞言重新破涕而笑,而緊繃著臉的度能同樣也鬆了口氣。

      主要是三人回來時看到的那副場景實在太過嚇人了。

      湛智排在大殿前的台階上一動不動,生死不知,而之後兩個小和尚呼喊幾位師兄的名字也沒人回答。

      當時兩人差點就要以為寺內眾僧都已經遭遇不測了。

      好在陸景耳功出色,聽到了齋堂裏傳來的隱隱鼾聲,等到了那裏一看,發現兩個大和尚跟四個小和尚正橫七豎八的躺在那裏,睡成了一片。

      不少人的手裏還抓著吃到一半的炊餅,陸景掰了塊兒放在鼻子下聞了聞,就知道他們是被人給下藥了,而且對方用的還是江湖中最常見也最劣質的蒙汗藥。

      這種蒙汗藥來得快去的也快,就算什麼也不做,基本上也就不到半個時辰的時間,被藥倒的人就會重新恢複神智。

      除了價錢便宜,容易搞到外,剩下的全是缺點。

      其中最大的毛病就是氣味很大,一般行走江湖的武林中人,隻要稍微注意一點,都很難中招。

      不過甘泉寺的眾僧一直在廟裏吃齋念佛,顯然都沒有這方麵的經驗,這才會被人給輕鬆放倒。

      陸景讓度靜跟度能去打了桶清水,給齋堂內的眾僧擦臉,幫助他們早點清醒過來。

      而他自己則又去看了大殿前趴著的湛智。

      老和尚同樣也呼吸尚存,不過和廟裏的其他大小和尚不同,他這是屬於被人用屋裏方式給放倒的。

      而且凶器也很好找,就是他身邊那個木魚。

      湛智敲了快一輩子的木魚,估計也沒想到有朝一日自己的腦袋會被木魚反敲回去,幸運的是襲擊的人也沒想要他的命,下手不算太重,隻是將他敲暈了事兒。

      至於凶手也很明顯了,陸景在廟裏轉了一圈,沒看到被湛智收留的那三個野和尚。

      而等湛智被陸景度入真氣,悠悠轉醒後也親口證實了陸景的推測。

      按照老和尚的說法,這次的禍事其實還和陸景有關。

      他先前一揮手往甘泉寺裏捐的那十兩銀子,讓三個野和尚起了貪心。

      他們三人本來就是半路出家,迫不得已下才不得不假扮僧侶掛單在甘泉寺混口飯吃,之前寺裏沒錢的時候他們倒是都還很老實。

      跟著寺內眾僧一起做早晚功課,一起想辦法填飽肚子。

      然而現在寺裏忽然得了一筆巨款,他們也起了異樣的心思,再受不了這種豆腐青菜,青燈古佛的枯燥日子了。

      於是就趁著外出采買蔬菜糧食的時候順帶著也買了一包蒙汗藥,放倒了齋堂一眾僧侶。

      但是讓他們沒想到的是湛智這個住持居然沒跟寺裏的人一起吃,而是一定要等陸景他們回來。

      為表誠意,老和尚還早早的就來到正殿外迎接活財神,哦不,是陸景歸來。

      結果財神沒等到,反而等到了三尊凶神。

      湛智就這麼被他們給敲暈了,老和尚醒來後的第一件事是往自己懷裏摸,可惜原本被他揣在懷裏的那錠銀子已經沒有了。

      湛智感覺後腦勺上挨那一下都沒現在他自己肉疼疼的厲害。

      度靜恨恨道,“沒想到那三人居然是如此狼心狗肺之徒,當初師父你可是在他們快餓死的時候收留下了他們的,而且他們這些日子也在寺內日日誦經拜佛,受到佛法熏陶,不知恩圖報也就算了,竟然先是藥翻了一眾師兄,又打傷了師父你,搶走了寺裏的錢財,真是壞到了骨子裏。”

      度能雖然不像度靜這麼直白的咒罵三人,但也忍不住提醒道,“師父,當初你要收他們入寺我也跟你說過的,我覺得這三人不可信。”


      湛智搖頭,“這世上沒有不可度化之人,說到底還是我們自己的佛法學的不夠精深,再說你們怎麼知道我們這段時間的感化沒有作用。

      “如果是入寺前的他們,不但那錠銀子要沒有了,你們那幾個師兄還有老衲我的性命估計也都要一起丟掉了,說不定他們殺完我們後還不會逃走,而是就這麼留在這裏等著你們回來再幹上一票呢。


      “別小看了這些流民,他們能一路逃難逃到這裏來,很多人都是狠角色,身上背著人命,而施主你入寺的時候又露了財。”湛智對陸景道。

      度靜提醒道,“師父,他是陸景陸大俠,什麼人敢不開眼,來搶他。”

      “什麼陸景陸……啊,你是陸大俠?!”湛智下巴差點沒給驚掉在地上。

      “不錯,是我。”陸景點頭。

      湛智那個後悔啊,拍著大腿道,“你早說啊,你早說老衲我就用言語將那三個賊人先誆騙住,等陸大俠你回來再狠狠收拾他們。”

      “…………”

      “師父,這樣你就犯了妄語戒了。”度靜弱弱道。

      “那可是十兩銀子呢,說幾句謊話又怎麼了,佛祖想來也是不會怪罪的。”湛智不以為然道。

      說完他又想起了什麼,重新看向陸景,“你看我們,光顧著說寺裏這點雞毛蒜皮的小事了,陸大俠你的事情怎麼樣了,可找到要找的經書了?”

      “經書是找到了,但是我要的東西不在經書裏。”陸景道,既然已經說開,那他也不再拐彎抹角了,直接問湛智道,“大師你可知道弘蓮大師?”

      “知道啊,弘蓮大師是佛門高僧,我怎麼可能不知道。”湛智道。

      “那他有在貴寺裏留下什麼東西嗎?”

      “啊,弘蓮大師有來過我們甘泉寺嗎?”湛智臉上的驚訝之色不似作偽,他是真不知道名滿天下的弘蓮大師還來過他們這座小寺,如果這種事情真的發生過的話,他又怎麼可能會一點印象也沒有。

      不,應該說他早就把這事兒給宣揚的整座鳳興縣城都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了,甘泉寺的香火肯定也比現在旺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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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uale
王室 | 2022-11-24 09:13:09

     三人一路閑聊很快就來到了第一家解庫,陸景跟朝奉說明來意後,後者也很是痛快,將當初甘泉寺眾僧當來的經書都給找了出來。

    雖說這年代書籍還算值錢,然而那是平時光景,現在城外兵荒馬亂,大家都在忙著屯糧,屯兵器,買書的人就少了,更何況還是經書。

    當鋪也正頭疼該怎麼出手,即便收書的時候沒花幾個銅子兒,可放在庫房裏也占地方不是。

    有人願意贖,那是再好不好了,當鋪還能再賺上一筆,最後陸景用二兩一錢銀子買下了六十五本經書。

    這價格看的度靜隻撇嘴,想當初他們拿經書來當錢的時候,好說歹說一本也就隻有七文錢,六十多本書才換了不到半貫錢,結果等再買回來的時候卻是多花了足足四倍多的銀子,這解庫不可謂不黑心了。

    然而度靜不知道,這還是因為朝奉看出陸景不好惹的緣故,才特意給出的友情價,不然要是甘泉寺眾僧想贖,說不得還要再多花上一兩。

    不過對於現在的陸景來說,這點小錢他已經不放在心上了,能花錢解決的事情,對他來說也很是省心。

    陸景讓朝奉找了個大麻袋,把那六十五本經書統統丟了進去,之後也沒細看,就這麼給背在了背上,又向著下一家解庫走去。

    在這一家解庫中,陸景又找到了八十四本經書,但這一次他的運氣就沒有那麼好了,因為按照度能跟度靜的說法,他們在這家解庫中一共當了八十七本書,其中三本看樣子應該是已經被人給買去了。


    對此陸景倒也沒法埋怨解庫,因為其中大部分經書都是死當,按理說這些經書本來就屬於解庫,人家拿去售賣自然也沒有什麼問題。

    陸景隻能向朝奉去要買家的名諱和住址,然而或許是因為不想節外生枝,惹上不必要的麻煩,那朝奉隻推說不記得了,哪怕陸景拿出一錠銀子來,他猶豫了下,還是拒絕了。

    陸景也不廢話,又拿出一錠銀子,繼續砸錢,整個過程中連眼睛都沒眨一下,讓一旁的度靜直咽口水。

    然而他越是這樣,那朝奉越是擔心陸景的所圖,咬死了不開口,陸景見狀,也放棄了金錢攻勢,試著報出了溫大娘的名字,同時取出了出門前溫大娘給他的信物一隻不過巴掌大小的金酒葫蘆。

    沒想到這小葫蘆居然意外的管用,那朝奉見到後立刻就鬆了口氣。

    “原來是溫家莊的貴客,那就好辦了,買走經書的是柏府的人,說是老太太要看。”

    陸景點了點頭,“柏府在哪兒?”

    “哦,離咱們解庫不遠,你出門向西走五十步,穿過羊子街,就是柏家巷了。”

    陸景道謝,將銀子推給那朝奉,後者卻不要。

    “溫大娘的客人就是咱們鳳興縣的客人,這些都是應該的,倒是咱先前有眼不識泰山,還望客人莫怪。”朝奉拱手,又揖了一禮。

    這就是地頭蛇的好處了,溫家在湖州經營了數十載,本地的人脈已經鋪的很開了,無論想做什麼事情都很方便。

    陸景甚至不用自己去那柏府,隻要找到鳳興城中的溫家酒鋪,再出示下那金酒葫蘆,溫家酒鋪的人自然就幫陸景要書去了。

    前後隻用了不到兩個時辰,陸景就拿到了甘泉寺當出的所有經書。

    隻是跟之前一樣,陸景在翻過那些經書後也沒發現什麼端倪。

    奇了怪了,弘蓮大師會將瘋魔一百零八杖的真解給藏在哪裏呢?

    陸景在進入甘泉寺之前,就已經去隔壁那座空宅子裏也看過了,看到了牆上寫著的淨土兩字,但是除此之外,宅子裏麵就突出一個空空如也。

    據說住在那裏的人家很早就已經搬走了,之後又搬來了一戶新人,而今那戶新人也不在了。

    再加上俞聞羽估計當初看到弘蓮大師的真跡時也在裏麵翻找過,陸景反正對那裏是不抱什麼希望了。

    如果真解真的存在,他還是更願意相信是放在甘泉寺裏的。

    隻是最有可能的經書已經被排除了,那接下來還有哪裏能藏真解呢?

    陸景看了眼天色,忙了也有大半天了,再加上之前沒少奔波,就帶著兩個小和尚先找了家腳店要了桌素宴。

    度靜已經很久沒見過這麼豐盛的吃食了,看著一桌子的菜立刻就開啟了暴風吸入模式。

    度能同樣也在咽著口水,但是他卻沒有著急動筷子,趁著陸景這會兒沒什麼事兒,終於問出了那個憋在心裏很久的問題,“不知陸施主是哪裏人?”

    陸景知道這小和尚想問什麼,笑了笑,“沒錯,我就是那個鄔江陸景。”

    “咳!咳咳咳!”一旁在扒飯的度靜聽到這話直接就被米粒給嗆到了,咳得眼淚都流了出來。

    而度能雖然比他好一些,但同樣也很是興奮,握緊了雙拳。

    甘泉寺鼎盛的時候倒是也有不少香客,但畢竟隻是座小廟,來的大都是普通人,這還是度能第一次見到這種傳說中的大人物。

    況且陸景還是他最仰慕的人,實際上這種情況現在還挺普遍的,這年代有沒什麼流量藝人跟青春偶像,出名的不是達官貴人、就是俠客魔頭。

    尤其後兩種,跟出身沒有關係,屬於普通人努努力,或者機緣好也能當上的(並不),陸景這個知名度當然也是蹭噌往上竄。

    而且屬於老中青三代通殺,粉絲群體遍布各年齡段。

    度能再怎麼老成持重,也終究不過是個十三四歲的孩子,聽到陸景親口承認自己的身份,他就再也繃不住了。

    跟著度靜一起問東問西,先是問了陸景跟閻王簫那一戰,之後又要陸景再說說他平日裏怎麼刻苦勤奮,才能練成現在這身絕世武功。

    陸景也沒好意思說自己就是隨便練的,而且不但是隨便練,還是反向練的,花了好大力氣才止住內力不要繼續增長下去,因為這也太凡爾賽了,缺乏正能量。

    過早接觸到殘酷的現實,也不利於青少年的健康成長。

    於是陸景就拿了個聞雞起舞的故事給糊弄了過去,聽得度能心潮澎湃,隻是等三人吃完飯,再回到甘泉寺的時候,才知道寺裏居然出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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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uale
王室 | 2022-11-23 11:36:01

 陸景知道甘泉寺小,但是沒想到甘泉寺會這麼小,連寺廟裏通常會標配的藏經閣都沒有。

    在愣了下後他也隻能道,“那你們平日裏都把經書放在哪個房間?”

    “經書的話,放在老衲的丈室裏。”

    “丈室?放得下嗎。”

    丈室顧名思義,就是一丈見方之室,按照陸景前世的標準換算一下大概就是十平多一點,也就是個次臥的大小。

    放一張床榻,幾把椅子就已經把空間占得差不多了,留給放經書的地方自然也就沒多少了。

    然而湛智卻點頭信心滿滿道,“放得下放得下。”

    陸景不知道他是怎麼塞下去的,也懶得再費這個腦子,直截了當道,“那帶我去大師你的丈室看看吧。”

    一般來說寺廟中僧侶所居住的僧寮都是不對外開放的,更何況是住持的居所,但是因為陸景已經提前購買過了十兩銀子一張的vip貴賓票,就算陸景提議要去參觀眾僧出恭的茅房,湛智也是不會拒絕的。

    所以他很是痛快的帶著陸景來到了自己的房間裏。

    之後還讓兩個小和尚從塌下將那些經書都給抱出來,在地上一本本擺好。

    陸景大致掃了眼,發現隻有不到三十多本的樣子。

    於是道,“剩下的呢?”

    “賣了。”

    “…………”

    “之前廟裏沒米下鍋的時候,老衲我便讓徒弟挑了幾本經書去解庫當了換錢,想著先應應急,等手頭寬裕了再贖回來,但是沒想到世道越來越不好,寺裏的香客也越來越少,之前的經書沒能贖回來不說,後麵還越當越多。

    “到如今隻剩下這二十六本了。”

    陸景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好家夥,做和尚把經書這種修行的家夥事兒都給當了可還行,這麼做也不怕佛祖怪罪。

    不過甘泉寺眾僧幹都幹了,陸景現在再說什麼都沒用了,他隻能懷著最後一點希望問道,“那為什麼偏偏剩下了這二十六本,其中可有什麼珍貴的典籍嗎?”


    “怎麼可能,”湛智聽得直搖頭,“要有值錢的老衲早就讓幾個徒兒拿去解庫換錢了,這不是當東西的人越來越多,解庫也看不上窮和尚們的這些經書了,銅子兒越給越少,後來幹脆就不收了,老衲才隻能把這二十多本給留下了。”

    “…………”

    陸景已經不想再跟湛智說話了,他算是看出來了,這老和尚已經窮瘋了。

    陸景依次撿起地上的經書翻閱了一遍,而且還特意注意了紙張的厚度,畢竟之前他看到的不少武俠中都是把秘籍藏在經書夾層裏的。

    結果卻是一無所獲,那二十多本佛經真的就隻是佛經而已,並無甚出奇之處。

    於是陸景隻能又找到了湛智,問道,“不知貴寺的僧侶將寺中的經書當給了哪個解庫,是活當還是死當?”

    “這個……當然是哪家給的銀子多就當給哪家了,之前兩批是活當,後來就都是死當了。”湛智倒是知無不答,表現的很是配合,唯恐惹得眼前這個活財神不開心。

    “當票呢?”

    “在這兒。”湛智很快就從懷中摸出了兩張當票,雙手奉上,而且還不忘很是貼心的提醒道,“這兩張都已經過了贖回的日子,活當變作死當了。”

    陸景忍不住多看了湛智一眼,這老和尚也沒有想象中那麼糊塗,看樣子已經知道他找佛經讀是假,找甘泉寺的佛經才是真,否則不會連當票都已經幫他準備好了。


    既然如此陸景索性也不再掩飾了,接過那兩張當票,然後又對湛智道,“大師你再派個弟子給我帶路吧,就去那些你們去當過經書的當鋪,事成之後我再給你們寺裏捐十兩銀子。”

    “老衲給你派兩個!”湛智一拍大腿,喜笑顏開道,“再把施主你的名字也刻上功德碑!”

    “呃,刻碑什麼的就不必了,把人給我找來就行了。”

    陸景雖然對愛財之人並沒有什麼偏見,但湛智身為一寺住持,方外之人,這麼熱衷於搞錢,陸景對他的觀感也很難好起來。

    所以等湛智把人叫來後,陸景就帶著兩個小和尚快步出了寺門。

    在去解庫的路上,陸景也在觀察著那兩個小和尚,兩人差不多都是十三四歲,其中稍小一點那個紅著臉低著頭,恨不得能用衣袖將自己的臉給遮起來,而另一個的神色則看起來很是平靜,他的身上有著一股與年齡不同的成熟。

    這讓陸景不由升起了幾分好奇來,就主動開口道。

    “你那師弟怎麼了,是哪裏不舒服嗎?”

    “哦,他在為師父剛才的表現而羞愧。”年齡稍大一些的小和尚道。

    “那你呢?是怎麼想的。”

    “做弟子的不應該在背後非議自己的師父。”年齡稍大一些的小和尚沈穩道,“再說了,寺裏麵的僧人們現在還能吃上飯全靠師父,其他人都可以鄙夷師父貪財,唯獨我們不能。”

    頓了頓他又接著道,“其實之前師父他還帶著我們去找城中的富戶化過緣,和那幾次的難堪比起來,今天其實也不算什麼了。”

    “看來這段時間你們的日子過得也不容易。”陸景道。

    “我們的日子其實還算好的,總算能找到食物,那些逃難的流民才是真的慘,”那小和尚搖頭道,“城裏城外每天都有餓死的人,可惜我們自身難保,卻是無力度人了。”

    “小師父倒是宅心仁厚,想來日後必能有一番成就,還沒請教法號?”

    “度能。”小和尚道,又指了指身邊年紀稍小一些的小和尚,“這是我的師弟度靜,不知施主你……”

    “陸景。”

    小和尚聽到這個名字呆了呆,想問什麼,又沒好意思問出口,反倒是另一邊還在為師父丟臉的度靜驚呼一聲。

    “陸景,這名字跟江湖中那個很厲害的陸大俠一樣啊!師兄,你不是說也想像陸大俠一樣修得一身武藝,將來去江湖中行俠仗義的嗎。”

    “呃……”度靜聽到這話原本沈穩的麵容難得也是一紅。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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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室 | 2022-11-22 04:09:23

     陸景終究還是從溫小釧的手裏拿到了禮單。

    根據溫小釧的說法,她原本還打算再跟陸景玩個要禮單還是要我的小遊戲的,但是陸景是什麼人,麵對這種二選一的送分題他肯定是選擇全都要啊。

    尤其當他看到禮單上的東西,頓時精神就是一震,立刻便感覺到不虛此行了。

    不說別的,光是上麵那二十萬兩銀子就已經顯得誠意十足了。

    要知道現在天下動蕩,各地的匪禍都有愈演愈烈之勢,溫家的生意肯定也沒有往日那麼好做了,溫大娘依舊拿出了足足二十萬兩銀子來感謝陸景,基本和上次備禮時相同了,但是分量可比上次重得多。

    當然,這其中也有溫小釧的功勞,她很清楚陸景需要的是什麼,正是她的積極爭取,才讓溫大娘改變了主意。

    否則陸景現在恐怕就要拿著那枚神丹和寶劍,滿世界的找哪兒能賣馬賣酒了。

    能不能賣出這個數字不好說,光是中間的折騰和麻煩就夠陸景喝一壺了。

    而且這禮單上除了那二十萬兩銀子還有別的東西,首先就是一千七百畝土地的地契,雖然陸景看了眼,這一千多畝地並不都是農田,還包括一座小山在內。

    但光是山腳下已經開墾出的土地就有大概四五畝了,這要都收上租子,每年也能有一筆不小的收入。

    當然這是和平年代的事情,按照溫大娘的說法,那地方現在應該已經被一夥綠林強盜給占據了。

    實力的話倒也不是很強,但因為和溫家莊離得比較遠,甚至都不在湖州範圍內,溫大娘也有點拿他們沒有辦法。

    其實真派莊裏的高手過去,也不是不能剿了那群土匪,但問題是剿了之後呢,溫大娘也沒法一直派人鎮守在那裏。

    那地方無險可守,人少了等於給後續的土匪送人頭,而人多了的話,溫家莊這邊的防禦力量就會被削弱。

    為了四五百畝地,要是再被人給偷了老家,那才是得不償失。

    但要不是如此,溫大娘也未必願意將這麼多地都送給陸景。

    而陸景看完和那片地有關的介紹後,心中倒是一喜,他的人參事業要是想繼續下去的話肯定是需要不少土地的。

    雖然書院裏也不是不能種,但陸景現在隻是小打小鬧還不明顯,真要等將來把場麵搞得太大的話肯定還是會驚動到其他人的。

    尤其是黃監院,萬一嫌他破壞書院環境,再重罰他一次,那陸景又得變成打工人四處打工去了,而且最關鍵的是他還要絞盡腦汁來解釋他為什麼這麼癡迷於種人參攢錢。

    陸景之前之所以不願意出去種,是因為擔心被人看到他施展法術,沒法跟司天監交待。

    但如果能自己圈片地,那當然是想種什麼就種什麼了。

    而且那地方現在被盜匪給占了,之前的佃農什麼的肯定也都沒了,陸景也不用頭疼該怎麼安置他們。

    至於山上的強盜,陸景反倒是最不放在心上的,這種新手期低等級副本,他一個滿級號單刷簡直不要太輕鬆。

    後續再刷新出來的野怪陸景也不像溫大娘那麼頭疼,因為他還可以試著用陣法來解決。

    略作思索後陸景覺得這片地還是有點搞頭的,等什麼時候有空了可以先去哪裏看看。

    而除了銀子跟土地外,溫大娘還送了陸景一顆雞蛋大小的夜明珠跟一隻古琴,不過這兩樣東西陸景就不怎麼感冒了,雖然看起來也都挺值錢的。

    但未來丈母娘的禮物他也沒法拿出去直接換錢,再說現在的他也不缺這幾萬兩銀子了,這一圈折騰下來,陸景發現自己已經在不知不覺中快湊夠還蚩的銀子了。

    而現在距離蚩給他劃下的死線,還有不少時間,陸景也長舒了一口氣。

    總的來說,他對這次的收獲還是挺滿意的,雖然壽宴被凶案給打斷沒能辦成,但是就陸景而言,他並沒有什麼損失。

    除了收獲了一份重禮和一個看起來很能搞事的預備妾室外,最重要的是還意外得到了瘋魔一百零八杖真解的下落。

    在溫家解除出入莊的限製後陸景就隨便找了個借口一個人跑到了鳳興縣裏,找到了俞聞羽口中那座甘泉寺。

    這寺廟確實不大,裏麵一共就一個老和尚,兩個大和尚跟六個小和尚,另外還有三個在這裏掛單修行的野和尚。

    不過說是野和尚,看樣子倒更像是逃難的難民多一些,估計也是走投無路了,在城裏實在找不到能養活自己的營生,索性把頭一剃,就地遁入了空門,來廟裏一起混飯吃了。

    而甘泉寺的主持,那個名叫湛智的老和尚不知道是因為實在老眼昏花,還是動了惻隱之心,也沒有揭破他們的身份。


    就這麼將錯就錯,把他們給當作同門對待了,填了三副碗筷,可惜廟裏的香火也一般,再加上世道也不好,十幾個和尚也就是勉強果腹。

    陸景進廟的時候,和尚們正商量打算在哪裏再多開片田地出來,種點蔬菜改善夥食。

    陸景隨手往功德箱裏捐了十兩銀子後,和尚們的眼睛頓時都亮了起來。

    之後一個小和尚還去禪房裏請出了正在修禪的湛智。

    後者見到陸景立刻雙手合十道,“我聽我那小徒兒度靜說施主你儀表不凡,又心有慧根,應是與我佛有緣之人,特此出來一見。”

    陸景聞言失笑,“什麼與佛有緣,大師你出來還不是看在那十兩銀子的份兒上。”

    湛智倒是臉不紅心不跳,不緊不慢道,“甘泉寺內一眾僧林正為那黃白之物發愁的時候,施主你就恰好出現,不過揮了揮衣袖便解決了我等的煩惱,這還不是與佛有緣嗎?若是施主你再多揮揮手,跟我佛的緣分就更大了。”

    陸景聽他說得這麼直白反倒有些啞然,除此之外心中不免也有幾分失望,看來這座小廟裏的確沒有什麼高人。

    那他想找到瘋魔一百零八杖的真解就隻能靠自己了,於是陸景也不再廢話,“我今日在城中遊覽,忽有所感,想找幾本經書讀讀,不知貴司的藏經閣能讓我進去看看嗎?錢的話好說,”

    “不能。”湛智搖頭道。

    見陸景似乎有些驚訝,湛智又解釋道,“非是老衲我小氣,不讓施主進去,主要是因為鄙寺太小,沒有藏經閣。”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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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室 | 2022-11-21 17:05:09

 溫小釧原本隻是抱著不甘放棄的念頭來做最後一搏,這樣就算失敗了,她也可以昂首挺胸,不留遺憾的離開。

    但是沒想到陸景卻是直接反客為主,從成親快進到了洞房,於是這一次輪到溫小釧傻眼了。

    她穿綠衣戴鳳冠也就是做個樣子,表明自己的態度,就像有人削發明誌一樣,但實際上卻是根本沒做好今天就嫁人的準備,更何況陸景還直接上了手。

    溫小釧被抬起下巴的時候覺得自己應該說點什麼,或者做點什麼來阻止陸景更進一步。

    然而她的身子此時卻是無比的僵硬,大腦也是一片空白,呼吸變得越來越急促,再沒有先前呼朋引伴,周旋於各路少俠間時的瀟灑從容。

    說到底這個時代的女性還是對身體上的接觸很敏感的。

    別看溫小釧之前表現的很像個社交怪,一天到晚party不斷,但是基本上要麼作詩作畫,展示才藝,要麼交流武學心得,縱論天下英雄,全是動嘴不動手的活動。

    就算互相比試也都是點到為止,況且溫小釧這麼懶,平日裏幹的也大都是啦啦隊的活。再加上她溫家老麼的身份,有一群那麼厲害的姐夫在,也沒人敢對她動什麼歪心思。

    再加上陸景現在使出的又是隻存在於瑪麗蘇中的絕世武功。

    甫一動身,一股霸道總裁之勢便撲麵而來,就如同下山的猛虎一般,擇人欲噬!

    可憐溫小釧又沒讀過《那小子真帥》、《狼的誘惑》等相關教材,頓時就在陸景這有些輕薄的動作下丟盔棄甲了。

    而陸景對眼前的戰果也很滿意。

    果然,隻有魔法才能打敗魔法,對付溫小釧這種積極主動,擅長謀劃造勢的女生,你就一定要比她更加積極,更加主動。

    隻有這樣才能借助她造出的勢頭反過來死死的壓製住她。

    溫小釧現在的腦袋裏就隻剩下了四個字作繭自縛。

    而且之前她為了將氣氛拉滿了,準備的很是充分,不但找來了一身行頭,在屋子裏點上了紅燭,而且還特意選在一個比較偏僻的地方,趕走了侍女。

    換句話說她現在就算想求救都不會有人聽到,況且以陸景的武功,溫小釧覺得自己也根本喊不出聲。

    這下慘了!

    溫小釧能感覺到陸景的另一隻手也攀上了她的身子,而且一路向下,接近了她的衣帶。

    糟糕,對麵那家夥居然不是和她一樣,隻是說說而已,過過嘴癮,而是要來真的!溫小釧被嚇得連呼吸都要停止了。

    而就在她愣神的當口,陸景那隻手可是沒停,已經握住了她的衣帶,輕輕一抽。

    下一刻溫小釧身上那件綠衣就失去了約束。

    少女絕望的閉上了眼睛,不管再怎麼說,她終究是溫家七女,就算要自降身段,與人作妾,也沒有先上車再補票的道理。

    兩人現在這樣又與野合何異?不隻是將溫家的臉麵都丟光了,也讓本該充滿甜蜜與期待的一刻變得隻剩下不安與苦澀。

    然而就在溫小釧已經打算認命的時候,另一邊的陸景卻是忽然停下了手上的動作。

    “嗬嗬,現在知道怕了嗎,既如此先前的時候又為什麼非要玩火呢?”陸景冷笑道。

    溫小釧睜開眼睛,發現剛剛還來勢洶洶,一副要攻城拔寨樣子的陸景眼下居然已經後退了幾步,和她重新拉開距離了。

    劫後餘生的溫小釧第一反應就是慶幸,但在慶幸之餘心底的某個地方卻又有隱隱有幾分失望。

    當然,溫小釧是不會把這種羞人的事情說出口的,不止如此,她看起來也依舊沒有什麼要服輸的樣子。

    對陸景道,“陸大俠……哦不對,奴家現在應該要喚你大郎了,大郎你剛剛怎麼不繼續下去呢,可是對奴家的身體有什麼不滿意嗎?”

    陸景揚了揚眉毛,看來自己之前還是有些心軟了,這女人的嘴簡直可比她的身子硬多了。於是他決定再給溫小釧一點教訓,於是二話不說,又邁步走向後者。


    不過這一次溫小釧可就警惕多了,一見陸景抬腳就馬上歎道,“唉,其實我知道陸大俠你是因為心疼我,不想讓我受委屈才收手的,這也是我為什麼會愛上你的原因。

    “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麵的時候嗎,你跟晏姐姐交手,明明贏了她,但還是選擇了認輸,正是因為你表現出的那份溫柔深深吸引了我,讓我相信就算給你作妾,你也一定不會欺負我的。”

    “那可不一定。”

    陸景伸手,抓起了床上那根衣帶,在溫小釧呆滯的目光中,將那根衣帶放進了自己的懷裏,之後淡淡道,“這東西既然你既然不想要那我就拿走了,就算是你給我的定情信物吧。你放心,至少在你能說服你母親,讓我來提親前,我是不會把你怎麼樣的。”

    頓了頓陸景又接著道,“而且我也可以保證,不會把這事兒告訴其他人,這樣你在書院的生活也不會被影響。”

    溫小釧眨了眨眼睛,“那我的衣帶……”

    “等到成親的時候自然會還你的。”陸景說完擺了擺手,也不等溫小釧再回答就大步出了門去。

    然而過了沒多久陸景就又去而複返,一拍腦袋,“差點忘了正事了,溫大娘說好要送我的謝禮在哪兒啊?”

    溫小釧呆了呆,接著不滿道,“我都答應給你作妾了,這樣的大禮陸大俠你還不滿意嗎。”

    “不一樣的。”陸景搖頭,“你母親送我的禮物我收下是賺錢的,但你我收下還得倒貼錢,而且是源源不斷的貼錢,你之前不是跟我說,你梳妝打扮,光一盒胭脂都要四百兩銀子嗎?嗯,這麼說來你還是晚點再跟你母親說我們的事情吧,讓她再多養你一段時間。”

    溫小釧被氣樂了,“放心,我就算嫁給你也不會白吃陸大俠你家大米的,嗯,既然尊夫人擅長經商,那不如我們就比一比看誰賺的多。”

    溫小釧也是被氣糊塗了,說出這句話後她就後悔了,等等,她的人生目標不是做米蟲來著嗎,怎麼忽然就切換到自力更生的模式了。

    然而不等她反悔,陸景已經點頭道,“可以,這個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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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uale
王室 | 2022-11-19 06:03:10

“陸大俠,謝禮已經準備好了,您什麼時候有時間,我帶您去看。”那侍女開口恭敬道。

      陸景聞言有些奇怪,不是說好了先送禮單來的嗎,怎麼從快遞上門又改成自取了。

      不過他也沒糾結這種細節,聽到那侍女的話後點了點頭,“帶我去吧。”

      於是那侍女便在前麵帶路,將陸景領到了西麵一座小院中。

      陸景先前搜查凶手的時候曾從進過這座小院,知道這裏和他住的地方一樣,屬於專門供客人在莊內落腳歇息的客房。

      不過這地方的位置偏一些,環境也沒陸景他們住的地方好。

      眼下溫家莊裏沒有別的客人,這裏自然就是空著的。

      話雖如此,但說實話陸景還是沒想到溫大娘會把給他的謝禮放在這裏。

      因為這地方看起來也不是很能裝的樣子。

      而且那侍女走到院門口後就停下了腳步,對陸景道,“陸大俠,我隻能帶您到這兒了,裏麵的話您自己進去吧。”

      “到底是什麼東西搞得這麼神秘?”陸景怔了怔。

      他雖然問的是那侍女,但也知道後者多半不會回答,所以問完之後陸景就直接邁步走了進去。

      反正不管什麼東西,到時候看一看就知道了。

      再說了,堂堂陸大俠可是連詭物都見過好幾個了,還有什麼東西能嚇得到他?

      陸景一邊這麼想著一邊已經穿過了院子,伸手推開了房門。

      結果看到了屋內點著的紅燭,還有床上坐著的帶著鳳冠,身披綠色喜服的身影,還是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

      好吧,這幫忙破案送老婆當謝禮的場麵他還真是沒見過!

      尤其床上坐著的那人雖然用輕羅小扇半遮著臉,但是陸景還是從身材和動作上認出了那人是溫小釧。

      陸景苦笑道,“小釧姑娘你這又是何苦呢,明知道我有家室……咱們之間是不可能的。”

      畫扇後那人輕咬著嘴唇,“誰說不可能,既然陸大俠你已有正妻,那我就嫁給你作妾好了。”

      陸景傻眼了。

      “啊?”

      “怎麼,莫非陸大俠是覺得小釧不配給你作妾嗎?”溫小釧說出這話的聲音也在微微顫抖,就好像受了很大的委屈一樣。

      “呃,我不是這意思,我是說以小釧姑娘你的身份,這麼也……沒法給人作妾吧,溫大娘也不會允許吧。”

      “這就是我自己需要解決的事情了。”溫小釧道,“我隻問陸大俠你一個問題,如果我願意給你作妾的話,你願意納了我嗎?”

      溫小釧在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明顯也緊張了起來,之後靜靜等待著陸景的回答。

      而陸景卻是一時無言。

      就他自己來說,他是挺不想走上誠哥的老路的,雖然他前世也看過不少海王案例,一個男人同時交往好多個女友,甚至娶了好多老婆(都沒領證),但陸景自己是完全體會不到其中樂趣的。

      算一筆很簡單的賬就能明白。

      總所周知,和女友老婆相處是要付出維護成本的,光是一個女友老婆,就能讓你每天少打一個小時的遊戲,少看好幾章漫畫。

      好家夥,這要是再多一個,兩個……陸景感覺那自己別的什麼事兒都不用幹了,更別說生了孩子以後才更是無情的時間吞噬機器。

      好在萬惡的舊社會,一般還是女人在帶孩子,另外等成家以後還有侍女和丫鬟作為勞動工具幫忙分擔家務。

      不過老婆一多,還有一大問題,那就是後宅的明爭暗鬥也會多起來,每天都是修羅場。

      什麼,你說就不能想想辦法讓她們不吵架,一家人一起相親相愛嗎?

      可是你有沒有想過另一個問題,當你的老婆們彼此都不爭鬥了,實現了大團結與大一統,那下一個倒黴的人又會是誰呢?

      所以千萬不要被那些後宮給騙了,開後宮實際上是一件需要極大勇氣與毅力,投入與產出完全不成正比的事情。

      而這或許才是陸景一直這麼抗拒後宮,選擇左右橫跳的原因。

      綜上所述,陸景這時候是想要拒絕溫小釧的,他隻是暫時還沒想好合適的說辭,畢竟溫小釧連作妾這樣的話都說出來了,將自己的姿態擺到了最低的位置。

      陸景也要考慮到她的尊嚴,不能說太重的話。

      不過就在他努力搜腸刮肚,想著怎麼找個委婉而又不失禮貌的借口時,卻又莫名想到了溫大娘先前在酒窖裏所說的那番話。

      有些人在感情中,選擇付出一切,並非不知道到頭來會是一場徒勞,隻是不想為未來的自己留下任何遺憾。

      現在的小釧就是如此。

      很難想象當她說出要給陸景作妾這句話的時候究竟鼓起了多少的勇氣。

      反倒是陸景才是膽小怯懦的那個人,他洋洋灑灑列了一大堆開後宮的壞處,以專一好男人自居,在溫小釧還沒表達愛意之前就拋出有家室這個正義性十足的理由來做擋箭牌。

      看似魄力十足,但實際上卻連正視自己對溫小釧的真實感情都不敢,隻是一味的想要逃避。

      可是他逃的了這一次,逃的了下一次嗎?

      今天他拒絕了溫小釧,但是等到將來某一天他需要在夏槐、顧采薇和晏筠之間做選擇的時候又該怎麼辦?

      況且陸景捫心自問,若是溫小釧日後出嫁,嫁給了別人,他真的不會後悔嗎?

      多年以後,待他午夜夢回之時,還會想起有個女孩兒,曾為他鳳冠綠衣,忐忑又期待的說出我願與君作妾的話來嗎?

      陸景不想讓這樣的噩夢成為現實。

      罷了,修羅場就修羅場吧,大不了把火麟甲再多提升幾個境界,做到真正的刀槍不入,這樣就不會步入誠哥的後塵了。

      至於開啟後宮線後接踵而至的其他麻煩,陸景也隻能選擇咬牙迎上了。

      韋爵爺都已經帶頭衝鋒了,他這邊又怎麼能退縮不前。

      隻喝可口可樂的人又怎麼才能知道百事可樂的滋味?!

      想到這裏,陸景再沒有任何猶豫,大踏步的向著溫小釧走去。

      於是這一次輪到溫小釧慌張了,尤其當陸景搶過她遮臉的那隻小扇,扔到一邊去,接著用食指勾起了她的下巴時。

      溫小釧不由也變得結巴了起來,“你……你到底想幹什麼?”

      “你不是想給我作妾嗎,我今天幾滿足你的要求。”陸景沈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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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uale
王室 | 2022-11-18 11:29:32

     聽到陸景的話溫小釧的臉色頓時變得一片煞白。

    而一旁的溫大娘也很是意外,愣了足有好一會兒才道,“陸大俠已經有了家室?怎麼武林之中從來沒聽人提起過呢?”

    “哦,內子並非江湖中人,自己經營的有生意,然而生性要強,不願借助我的聲名行事,是以我們之間的關係也少有人知。”陸景解釋道。


    他這也不算完全在說謊,雖然他還沒跟顧采薇下過三書六禮,正式拜堂,但秉承著睡過要負責的原則,陸景的確也早已將顧采薇當成是自己的妻子了,所以說出來的時候完全臉不紅心不跳。

    然而另一邊的溫小釧聽到他的話就不怎麼好受了。

    她自認已經將所有和陸景有關的消息都搜集的七七八八了,包括後者的喜好、口味,甚至為了迎合陸景那奇葩的愛好,她還專門去學習了一些務農的基礎知識。

    卻唯獨漏掉了最關鍵的一點,忘了去打聽陸景有沒有成親。

    這到也不能怪溫小釧粗心,因為就像溫大娘所說,直到今天之前整個武林之中就沒有人知道陸景已經有了家室的。

    溫小釧不是沒想過陸景說謊的可能,但是這樣一來,對她的刺激隻會更大,因為陸景寧願謊稱已經有了妻子,都不願意接受她的這份愛慕之情。

    想到這裏溫小釧再也承受不住這樣的打擊,一跺腳,就這麼以手掩麵跑了出去。

    任憑溫大娘在後麵呼喚她的名字,她也沒有回頭。

    陸景很是尷尬,就好像在當著人家娘親的麵欺負人家女兒被抓了個現行一樣。

    他其實並非感受不到溫小釧對他的感情,隻是他的心裏已經有人了,而且還不止一個。

    無論是一開始就互有好感的夏槐,還是後來陰差陽錯救下的顧采薇,甚至鄔江城中與他意外有過一吻的晏筠都在陸景心中占據著一席之地,陸景不知道自己還能留出多少位置再給溫小釧。

    而且陸某人最近自己也有點看不下去了,深刻檢討了自己在諸女之間反複橫跳的惡劣行為,同時也意識到了他跟太多異性都走得太近,這麼下去,他隻會越來越難決斷。

    實際上現在他就感覺自身身邊隱隱已經有點修羅場的意味了,摳門皇帝想用公主女兒來打發他的時候,陸景就覺得夏槐那邊好像有股若有若無的殺意。

    天國的誠哥就是前車之鑒。

    雖說《婚姻法》現在已經管不到他了,但是柴刀還可以啊!

    另外不管別人怎麼看,陸景一直覺得自己是個好男人。

    前世的他沈迷於遊戲和建設祖國,可能沒什麼機會表現,但是在內心深處,他始終堅信自己是一個非常專一的人。

    比如喝可樂他從來都隻喝可口的,又比如下雨天他從來都是隻打傘不穿雨披的,再比如每次去家門口那家鴨脖店買鴨脖,他都隻要五香不要帶辣的。

    由此可以推出,他在感情上一定也是會讓所有女孩兒都充滿了安全感的那種可靠男友!

    所以雖然知道可能會傷到溫小釧,陸景還是毅然使出了自己的殺手鐧,以自己已有家室為由,快刀斬亂麻,直接從源頭上就斬斷了溫小釧的所有希望。

    感情這種事情嘛,向來是長痛不如短痛。

    雖然現在的溫小釧可能會恨他的無情,但是總好過越陷越深,日後難以收場,搞出一遇陸郎誤終身這種戲碼來。

    溫大娘又喊了溫小釧幾聲,眼見後者一路跑遠,終於也停下了呼喊,不過她倒是沒有為此而埋怨陸景,反而向後者致歉道,“小釧那孩子這次有些失禮了。”

    “啊,這倒也沒有。”陸景尷尬道。

    “不過也請陸大俠莫要怪罪她,她為了這次的事情花了不少的心思,按照以往的慣例,老太君這次大壽,我要準備一道題給諸位姑爺。

    “答對的人能得到一份重禮,我原本是準備的是一把寶劍,一顆能夠易經伐髓的神丹,還有八百匹好馬與五千壇上好的佳釀。

    “但是小釧寫信給我,要我在備禮時務必增加金銀的比重,她說陸大俠你最近手頭有些緊,希望能靠著這次比試,解決你最近遇到的麻煩,而且還懇求我這次出題是盡量偏向你一些。”

    陸景默默的聽著,他沒想到溫小釧私下裏居然為他做了這麼多事情。

    溫大娘歎了口氣,“正是因為滿心期待,所以那孩子聽到你剛才的話才會那麼失望吧。”眼看著陸景似乎還想說什麼,溫大娘擺了擺手。

    “陸大俠你也不必為此自責,這世間的感情就是如此,一方的付出與熱忱未必總能換回另一方的回應,但這份付出終究是有意義的,至少可以給未來的自己一個交待,能夠昂首挺胸的繼續走下去,不會在垂垂老矣之時空自悔恨。”

    也許是因為今天一天已經發生了太多事情,溫大娘說完後臉上的疲倦之色也更濃了。

    歇了會兒才又繼續道,“不管怎樣,這次都要感謝陸大俠你破了蔣堂主的凶案,找到了凶手,按照先前的約定,我也會送給陸大俠你一份謝禮,之後我就會讓侍女將禮單送到你的房間中。”

    不知是不是也被溫大娘的話給勾起了一些心事,陸景在聽到謝禮的時候並沒有想象中那麼興奮,甚至都沒怎麼盤算謝禮中都會有些什麼東西,又能值多少錢,就這麼默默的走回了自己的住處。

    他這一路走得很慢,一來是估計這次回去後自己應該是不會再進入這座莊子了,想趁著臨走前再多看幾眼這裏的風景,二來他也不知道回去的路上,尤其是等回到書院後又究竟該怎麼麵對溫小釧。

    是裝作那酒窖裏的事情從來沒有發生過繼續和溫小釧做朋友嗎?還是應該有意的彼此疏遠?

    陸景心中也沒答案。

    他回房後洗了把臉了,稍微練了會兒禦劍術,就聽到了一陣敲門聲。

    陸景打開門,發現外麵站著一個侍女。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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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uale
王室 | 2022-11-17 10:57:51

     “我代溫家上下感謝二位姑爺出手相助。”眼看溫大娘就要彎腰,李不凡連忙一把托住了她。

    “使不得,大家都是一家人,大娘不必多禮,既然案子的調查上我們沒有幫上太多忙,那在其他事情上多做一些也是應該的。”

    溫大娘聞言隻是連連搖頭,不過她這會兒看起來也是真的乏了,沒有再說什麼,隻是對李不凡等人道,“能讓我在這裏待會兒嗎?”

    聽到她這句話,眾人便都識趣的向酒窖外走去,陸景也是如此,但沒想到他才走了沒幾步,就被溫大娘給喊住了。

    “陸大俠還請留步。”

    說完溫大娘又對一邊的溫小釧道,“你也留下來吧。”

    陸景聽溫大娘開口還以為自己這是終於要進入任務結算環節了,不由精神一震,正準備領取任務獎勵來著,結果聽到後麵半句話又是一愣。

    尤其等到其他人都走完了,酒窖裏就剩下三人,而溫小釧又一直盯著自己的鞋尖,就好像那上麵藏著本連環畫,她正看的津津有味一樣,於是陸景感覺氛圍越也變得越來越奇怪了。

    好在沒等太久溫大娘就又開口了,“陸大俠。”

    “嗯?”

    “我要先要跟你道個歉。”

    “呃,道什麼歉?”

    “今天早上的時候,陸大俠向我問起莊內的密室,我跟陸大俠撒了謊,我那時就已經知道蔣堂主的屍體在這裏可能在這裏了。”

    陸景有些意外,沒想到溫大娘居然會這麼幹脆的就承認了,雖然他的心裏的確有這方麵的猜測。

    但這種事情是很難證實的,哪怕眼下他從密室中找到了蔣雷的屍體,但溫大娘依舊可以推說她來檢查的時候,蔣雷的屍體的確不在。

    又或者她覺得這地方很隱秘,不想曝露給陸景這樣的外人知道,陸景其實也沒法說什麼。

    實際上這裏也的確足夠隱秘,因為按照溫小釧的說法,這間密室其實在設計之初是做地牢用的。

    用來關押一些見不得光的犯人,不過等溫大娘接手後,這間地牢基本也就廢棄了,在整個溫家莊內除了老太君和溫大娘外幾乎沒有人知道。

    溫小釧是因為小時候一個人跑到酒窖玩,誤打誤撞發現這地方的,而且為此屁股上還挨了好一通竹板。

    溫大娘似乎知道陸景再想什麼,歎了口氣,“我有七個女兒,平日裏一直盡量做到一碗水端平,在吃穿用度上對她們全都一視同仁,自問不曾虧待任何一人,我以為我對她們每個人的愛都是一樣多的。

    “直到這次的事情發生,我才意識到,雖然這七個女兒都是我的心頭肉,但是在我的心中,的確會對其中幾個或者是一個格外心軟。”

    “娘親說的是二姐嗎?”溫小釧忽然開口道。

    溫大娘點了點頭。

    “這一點我們姐妹其實都能看出來。”溫小釧道,“雖然二姐跟娘親你鬧得最凶,當年為了嫁給蔣堂主,她甚至差點從溫家出走,但也正因為如此她才是最像娘親你的人,你們都是那種很有主見的人,一旦下定了主意,就絕對不會再更改。”

    “現在想來這或許也不是什麼好事。”溫大娘臉上的皺紋看起來更深了。

    “昨晚因為擔心她想不開,我和她睡在一張床上,她跟我坦白了她和蔣堂主的計劃,而且告訴我蔣堂主已經被人殺死了,他的屍體既然還沒被發現,那很可能還在酒窖那間密室裏。

    “我當時很是震驚,沒想到他們夫婦兩人為了錢竟然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緊接著就是一陣憤怒,因為雖然她什麼都沒說,但是我知道她是把這個難題拋給了我。


    “就像她當年用和家族決裂來威脅我讓我同意她嫁給蔣雷一樣,這一次她用同樣的方式逼我在她和青青之間做出抉擇。

    “而且我知道她並不是因為信任我這個母親才跟我分享她深埋的秘密的,而是因為她已經走投無路了,蔣雷死後,他的屍體沒法再離開那間密室,正因為如此溫綸才不得不跟我坦白整件事情。

    “我為她的膽大妄為感到惱怒,但是更惱怒的是我自己居然又心軟了,我看她剛死了男人,雷火堂又欠了那麼一大筆外債,根本狠不下心來將她所做的那些事情都抖出來。

    “我隻能安慰自己說金多多的銀子很多,大家都是一家人,拿出來分給她一些也不算什麼,況且最後金多多即便被當作是凶手也沒什麼人身危險。

    “但是我知道這隻是我為自己的偏心找來的拙劣借口,青青同樣是我的女兒,金多多也是我溫家的姑爺,我根本沒有理由為了溫綸犧牲他們的利益。”

    溫大娘一口氣說了這麼多的話,眼中浮現出了一抹疲憊之色。

    溫小釧想要去攙扶她,但是被她擺手拒絕了。

    之後溫大娘又抬頭望向陸景,“人老了,就變得愛嘮叨了,我本來是不應該拿這些家事情來煩陸大俠的,不過還是要感謝陸大俠你。

    “我雖然在阻撓陸大俠你找到這間密室,但是看到蔣堂主的屍體的時候我的確也莫名的鬆了口氣,至少我現在不用再為該偏心哪個女兒而頭疼了,而且多虧了陸大俠你,殺死蔣堂主的凶手也找到了。

    “雖然沒了金多多的賠償,但是想來溫綸那孩子多少也能得到一點慰藉吧。”

    不等陸景答話,溫大娘就又道,“說到家事,不知陸大俠覺得小釧如何?”

    “啊?”陸景沒想到溫大娘這彎這麼急,前麵聊案情還聊的好好的,怎麼忽然就轉到了溫小釧的身上去。

    再看溫小釧,也已經又回到了先前的低頭看鞋模式中。

    陸景苦笑,“這個……小釧姑娘自然是好的,不過我這邊已經有家室了。”

    雖然那個要命的桃花運沒了,但是陸景知道自己自帶的潛靈體質也夠他喝一壺了,所以這一次他決定快刀斬亂麻,直接來個幹脆的,從源頭上就杜絕幹淨麻煩。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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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uale
王室 | 2022-11-16 03:36:11

       英國公顯然沒有想到自己死過一個私生子這麼隱秘的事情居然也能被陸景給挖出來,沈默了片刻後重新開口道。

      “先不談你說的事情究竟是真是假,就算我和蔣堂主之間真的有仇,也不能證明我就是殺了他的凶手吧。

      “按照你的說法,蔣堂主在殺過自己那個替身後就躲到了這裏來,那從時間上包括陸大俠你在內每個人都有可能殺了他,我頂多隻是嫌疑稍微大一點,而且陸大俠你好像忘了最關鍵的一個問題。”

      在場眾人都知道英國公想說的是什麼問題。

      的確,他們先前都被陸景拋出的猛料給震住了,不過冷靜一下後,立刻也意識到了問題出在哪裏。

      那就是英國公是怎麼知道蔣雷躲在這兒的?

      既然蔣雷選了這座密室作為藏身之所,那就意味著這裏足夠隱蔽,幾乎不可能被人給找到,否則他這計劃就功虧一簣了。

      而實際上也的確如此,之前幾次搜索負責帶路的溫家族人都沒來過這裏,可見他們也不知道這酒窖後麵還藏著一間密室。


      不過陸景早就思考過這個問題了,聽到英國公發問一點也沒著急,晃了晃手中的酒壇道,“因為如果我沒記錯的話,英國公你可是有好酒之名的。”

      “之前我們第二次搜索的時候,你因為不耐煩,半路就曾一個人跑去喝酒了,所以在溫家莊做客的時候打聽到這裏有一個酒窖,而且是溫家莊剛建立之初就已經存在的酒窖,肯定也會按捺不住好奇,想來看看這裏麵都有什麼酒。


      “結果就在你喝到一半的時候聽到了上麵傳來的腳步聲,你有些好奇,因為你的妻子,或者是告訴你這酒窖的侍女一定也說過這地方平時根本不會有人來。

      “於是你就找了個地方藏了起來,想看看來的人是誰,或許你一開始報的本是遊戲的心態,結果沒想到正好碰上了來提前踩點的蔣堂主跟蔣夫人,撞破了他們的秘密。

      “從而就生出了為子報仇的念頭來……當然,你來赴宴,身上肯定沒帶足夠放倒蔣堂主的迷藥,所以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這兩天肯定還離開過溫家莊一趟吧。”

      不需要英國公的回答,陸景已經從溫大娘的臉上得到了這個問題的答案。

      而英國公來酒窖找酒喝的事情,陸景相信現在去問他的妻子或是負責伺候他的侍女,一定也能得到答案。

      “當然最主要還是因為那顆人頭。”陸景歎了口氣,“我之所以相信俞大俠不是凶手,就是因為那顆人頭出現在了荷花池裏。

      “從凶手的角度出發,這麼做根本就沒有意義,因為按照當時的情況,沒有那顆人頭的話,那金老板的嫌疑無疑最大,隻有他擁有可能的作案時間,這對真正的凶手來說無疑是好事。

      “尤其在蔣夫人還不知道蔣堂主已死的情況下,她肯定會按照先前的計劃把這場戲給演到底,借助李幫主他們的威望逼迫金老板妥協賠錢。

      “之後凶手也可以大搖大擺的從溫家莊內離開,但是如果是因為複仇,那這一切就都解釋的通了,你顯然不想看到雷火堂得到這筆錢,所以才將那顆腦袋給丟進了池塘裏,想要攪黃這件事,我們這些人裏隻有你有動機做這件事情。”

      英國公這一次沒有再辯解什麼,因為他看到李不凡等人臉上的表情,就知道他們都已經相信了陸景的話。

      於是下一刻英國公伸出了雙手,鼓起了掌來,“厲害,不愧是最近在武林中聲名大噪的陸大俠,不但武功身手了得,而且目光如炬,洞若觀火,不管多麼微小的細節都瞞不過你的眼睛。

      “你這樣的人物,能在江湖中隻用短短半年時間就聲名鵲起根本不是什麼意外,反倒是你之前十幾年一直沒怎麼冒過頭才更讓人不解,如果我是你的話,肯定是沒有這個耐心的。”

      “英國公過獎了。”

      “沒有沒有,我這話都是發自肺腑的,當初聽到你的那些事跡的時候我就在想,你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而這次見了麵後總算沒有讓我失望,你很好,真的很好。

      “我有認真思考過我做的事情被別人給發現,但我以為會是李幫主或是呂莊主,沒想到會是你。”英國公道。

      說完他又看向了溫小釧,“原來溫家這一代人中,眼光最好的是你這個老幺。”

      溫小釧聽到這句話罕見的紅了脖頸,張嘴想說什麼,然而最後卻是什麼都沒說,隻是低頭盯著自己的鞋尖。

      她現在是越來越後悔自己早上起來為什麼沒先梳洗,非要去玩什麼葉子牌了。

      英國公微微一笑,“好了,我要說的話都說完了,你們現在可以抓我了。”

      溫大娘聞言長歎了口氣,她先看了眼英國公,又看了眼另一邊魂不守舍的俞聞羽,整個人就仿佛是忽然蒼老了十歲。

      之後她讓身後的護衛點了英國公的穴道,將後者押了出去,又讓人收斂了蔣雷的那具無頭屍體,派了一人將這裏發生的事情告訴金多多,同時解除了對後者的軟禁。

      等她做完這些事情對李不凡和呂輕候道,“接下來該怎麼處置凶手,商量對雷火堂的賠償,這些事情怕是還要麻煩李幫主和呂莊主,兩邊都有我的女兒,我實在是無力……也沒法做到公平公正。”

      “大娘放心,這件事就有我和呂莊主來負責,勢必會給各方一個滿意的交待。”李不凡肅然道。

      有他的這句話在,溫大娘知道自己至少不用擔心這案子的最終結果會在江湖中再引起什麼風波,從而波及到溫家了。

      她點了點頭,“還有俞大俠……”

      “我認識不少神醫朋友,事了之後我會將他一並帶走的,想辦法幫他戒掉登仙丸。”呂輕侯也道,他一邊說著一邊摘去了俞聞羽腰間的劍鞘,後者哭喪著臉,又羞又愧,不過終究沒有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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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室 | 2022-11-15 07:23:13

     陸景其實之前也沒想到,那把凶器居然會被除凶手以外的其他人給撿走。

    但是結合後來金多多放話妥協,還有昨晚發生的事情,陸景最終也不得不接受了這個有些奇葩,但又在情理之中的解釋。

    俞聞羽在接觸到登仙丸後,他的財務狀況也在迅速惡化,而且因為他是瞞著自己的妻兒的,他就更需要銀子來堵上這個越來越大的窟窿了。

    所以當他看到那件凶器後動了別樣的心思也就並不讓人意外了。

    因為按照當時絕大多數人的看法,金多多明顯就是殺死蔣雷的凶手。

    俞聞羽選擇藏下這把刀,而不是將它拿出來就是想用這把刀來威脅金多多,從後者的身上刮點油水下來救急。

    至於他是怎麼在那隊護衛的眼皮底下將刀收起來的,陸景就不知道了。

    不過這本來就是把很薄很輕的刀,可以輕鬆的藏在身上,陸景打賭如果將跟著俞聞羽的那隊護衛叫來問話,他們八成曾在中途被俞聞羽找借口支開過。

    而在拿到刀後不久俞聞羽便迫不及待的威脅了金多多一波。

    如果他不蠢的話用的應該是匿名的方式,而時間的話,很可能就在案發當天晚上,搞不好陸景擼完樹後來的路上碰到俞聞羽,後者就是剛從金多多那邊回來的。

    可惜俞聞羽的這波威脅應該是沒起到什麼作用,畢竟那把刀並不是金多多的,人也不是金多多殺的。

    直到蔣雷的人頭出現在金多多逃走時途徑的那座荷花池裏,金多多這才慌了神,於是又隔空跟俞聞羽喊話。

    甚至說出不惜一切代價這樣的話來,同意大出血,但前提是要俞聞羽幫他洗刷身上的嫌疑,因為在金多多看來,那個威脅他的人毫無疑問應該就是殺死蔣雷的凶手了。

    對方設計陷害他,肯定也是衝著錢來了。

    然而他這次卻是有些高估俞聞羽了,俞聞羽完全是見到凶器後的即興發揮,他哪兒有能力幫金多多脫罪呢。

    不過重賞之下必有勇夫,眼看著金多多就要支撐不住割地賠款了,在金錢的刺激下俞聞羽最終決定親自上馬,直接扮演一回凶手。

    雖然幫金多多脫罪可能做不到,但是將眾人的視線轉移開應該還是沒什麼問題的,他也算是對金多多有個交待。

    於是俞聞羽就找了個侍女做目標,準備殺人後再將凶器拋出來。

    然而俞聞羽這次明顯也高估了自己,雖然他染上了登仙丸,但畢竟也是正道人士,行俠這麼多年,去敲詐金多多,賺點銀子堵窟窿這種事情他或許可以做得到。

    然而真讓他去殺一個完全無辜,而且手無縛雞之力的普通人,他也很難過得了自己心裏那道坎。

    於是事到臨頭他發現自己居然有些不去手,那一刀最終還是沒能砍下去,俞聞羽隻是將手中的刀子一扔,草草了事,這才引發了那有些荒唐搞笑的一幕。

    而且他後來在逃跑的時候還不幸又撞上了溫青青,因為那時候的俞聞羽已經換好了衣服,擔心被溫青青看到了自己的臉,俞聞羽是真的動了殺人滅口的念頭。

    但是發現自己撞上的人是自己金主的老婆後,他還是沒有能下的去手。

    以上,差不多就是和俞聞羽有關的所有事情了。

    陸景道,“好吧,昨晚我的確沒有睡得那麼死,聽到尖叫後我就醒了過來,之後我聽到隔壁李幫主最先出門,然後是呂莊主,之後是英國公,但是俞大俠的房間裏卻一直沒什麼動靜,我也是在那時候開始懷疑他的。”

    “可若是如此的話,你為什麼不懷疑是他殺了蔣幫主呢?”呂輕侯又問道。

    “很簡單,還是因為那顆腦袋。”陸景道,“如果是俞大俠殺了蔣幫主,那他完全沒必要將蔣幫主的腦袋割下來,再扔進那座荷花池裏,而是會等事情過去後帶著那顆腦袋去換那白萬兩賞銀。

    “另外他也不用再去要挾金老板,冒著被識破的風險再行凶一次了,退一步講,就算他想兩頭通吃,作為殺掉蔣堂主的凶人,也沒道理會對一個侍女都下不去手了。”


    呂輕侯不得不承認陸景所說的的確是事實,但這樣一來問題就來了,他道,“既然俞大俠也不是殺死蔣堂主的凶手,那誰才是?陸大俠總不會是在懷疑我吧,還是李幫主?”

    “二位當然也都不是凶手。”陸景搖頭。

    “這麼看來陸大俠懷疑的對象就是我了。”一旁的英國公歎了口氣道,“可是眾所周知,我隻是個喜歡遊山玩水好吃懶做的廢物勳貴,武功更是稀鬆平常,別說一對一了,就算是十個我也不會是蔣堂主的對手,我又怎麼可能殺得了蔣堂主。”

    “正常情況下你的確不是蔣堂主的對手。”

    陸景道,“但是如果蔣堂自己主作繭自縛,你要殺他就很簡單了。”

    “陸大俠此言和解?”

    “我剛剛看了眼那間密室,發現裏麵少了樣東西。”

    “什麼東西?”

    “水。”陸景毫不遲疑道,“蔣堂主既然打算躲在這裏‘假死’,那他應該也早就預料到這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就算他不準備幹糧,水總是要有的,可我沒在裏麵看到水,凶手殺人也就算了,為什麼要把水跟食物都拿走?”

    “我懂了,陸大俠想說水和食物裏都有問題,我通過在水跟食物裏下毒,殺死了武功比我高得多的蔣堂主。”英國公依舊是一副不慌不忙的樣子,“可我圖什麼呢?金老板的錢又不是賠給我的。”

    “你當然不是為錢殺人的。”陸景道,“我也是在請朋友查了你的事情才知道,你原來跟蔣堂主有仇,你的一個兒子死被雷火堂的火藥暗器所殺,隻是因為那兒子是你一個外室所生,幾乎沒人知道。

    “雖然那件事情其實是個意外,雷火堂的目標也不是你的那個私生子,他隻是死在火藥的餘波下,但你還是將這事兒給算在了蔣堂主的頭上。

    “不過你很聰明,知道自己不是雷火堂和蔣雷的對手,就將這事兒給埋在了心裏。大概就連你自己都沒有想到,複仇的機會居然會來的這麼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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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uale
王室 | 2022-11-14 04:39:43

 眾人默默消化著陸景之前那番話,而這一次質疑的人少了很多。

      片刻後呂輕侯才再開口,發問道,“那蔣夫人在這其中又扮演著什麼角色呢?”

      “我知道呂莊主你想說什麼,”陸景道,“的確,蔣堂主的計劃是不可能,也沒辦法瞞過蔣夫人的。”

      實際上陸景這說法還是太客氣了,在場的都不是蠢人,都知道蔣雷雖然是雷火堂的堂主,但是背後出謀劃策的一直都是溫綸。

      她又怎麼可能隻是知道這個計劃,這個計劃根本就是她做出來的才對,不過蔣雷既然已經死了,拿這事也就死無對證了。

      呂輕侯等人也無意在這種細節上扯皮,也就沒打斷陸景,隻是靜靜等著陸景繼續說了下去。

      而陸景也沒讓他們失望,“所以如果蔣夫人對蔣堂主動了殺心,在這個過程中想動手殺掉蔣堂主是很容易的,不過……她並不是殺死蔣堂主的凶手。”

      “為什麼這麼說?陸大俠該不會是因為之前蔣夫人為了嫁給蔣堂主不惜和自己家族還有母親決裂,就覺得他們兩人之間的感情牢不可破,從而推出蔣夫人不是凶手的吧。”英國公道。


      “當然不是,感情這種事情是會隨著時間改變的,就算是年輕時愛的死去活來的人,也有可能被時間消磨掉所有熱情,甚至最終原本相愛的兩人反目成仇也不是沒這個先例。

      “但如果蔣夫人是凶手的話,那蔣堂主的人頭之後就不應該再出現。”陸景解釋道。

      “假設蔣堂主是蔣夫人殺的,對她來說最好的選擇肯定是按照原先的計劃,將蔣堂主的死給嫁禍到金多多的身上。

      “這一點,蔣堂主房間裏那具無頭死屍其實已經做到了,之後將蔣堂主的腦袋再丟進荷花池裏完全是多此一舉,而且還會造成很大的麻煩。

      “因為蔣堂主下葬的時候首級和身體肯定是要合在一起的,然而那具屍體是屬於替身的,雖然蔣夫人不知道是誰殺了她的丈夫,但想來那人下刀的位置,還有手法肯定和蔣堂主下刀殺替身的時候有差別。

      “單從一個腦袋上可能還看不出來,但要是腦袋和身子放在一起,到時候難保有心人不會發現其中的貓膩。”

      李不凡這時想到了什麼恍然道,“所以蔣夫人後來沒回住處,而是直接去了蔣堂主停屍的那間柴房,假裝心結難解,要為蔣堂主殉葬。但實際上是為了毀掉柴房裏的那具屍體,讓人看不出脖子上的問題。

      “也難怪那顆佛怒沒能將她炸死,想來她應該是有什麼手段,降低了那顆佛怒爆炸時產生的威力,但是……她為什麼要配合殺掉她丈夫的凶手呢?”

      “還不是被錢給鬧得。”陸景又歎了口氣。

      “對於蔣夫人來說,在她看到人頭的那一刻就知道蔣堂主已經死了,這對她來說屬於沒法改變的事情了,但是如果替身的事情因此被爆了出來,那金多多的嫌疑也就等於被洗脫。

      “這樣一來,她不但死了丈夫,而且那一大筆賠償也沒法拿到,雷火堂欠的那筆天文數字的巨款也就沒法還上,蔣夫人是聰明人,所以當時的她雖然悲痛欲絕,但還是做出了最理智的決定。”


      陸景在“蔣雷”剛死那晚曾在荷花池的木橋上遇到過溫綸,當時溫綸的反應還讓陸景覺得有些奇怪,對於一個才死了丈夫的女人來說,她未免太過鎮定了一點,臉上也沒太多的哀戚之色。

      如果是因為她知道蔣雷隻是假死,那她當時的表情就很正常了,然而第二天一早,蔣雷的腦袋在荷花池中被找到,溫綸明顯受到的衝擊就極大了,整個人都沒能站穩。

      所以她其實是在那時得知到蔣雷的死訊。

      之後陸景也能從她的身上感受到明顯的悲傷,包括後來溫綸被他救出火海後說的那幾句話,她選擇殉情是假,但是對蔣雷的感情顯然是真的。

      可為了那筆錢,她卻又隻能選擇默默咽下這份苦果,甚至直到今天早上,還在想辦法阻撓陸景接近這間密室。

      陸景說了這麼多話,感覺也有點口渴了,就隨手抓起了架子上的一壇酒,拍掉了上麵的泥封,喝了幾口。

      等他喝完擦了擦嘴後,呂輕侯才又道,“所以殺死蔣堂主的是俞聞羽俞大俠嗎,嗯,他染上了那個什麼登天丸,想必現在很是缺錢吧,而殺掉蔣堂主可以得到白銀一百萬兩。”

      “我沒有殺死蔣堂主!”發現自己陷入絕境的俞聞羽瞪著血紅色的眼睛道。

      此刻的他看起來就仿佛是一隻絕望的困獸,不時發出低啞的嘶吼。

      然而癮君子的話沒有幾個人會相信,眾人望向他的目光明顯都帶著明顯的戒備之色,甚至呂輕侯在問完那句話後已經在暗暗運功了。

      他已經做好了在俞聞羽準備逃跑的時候出手拿下後者的打算。

      然而沒想到下一刻陸景卻點了點頭,“嗯,我相信你。”

      俞聞羽懷疑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直到陸景又重複了一遍,“我相信你不是殺掉蔣堂主的凶手。”

      呂輕侯很是意外,“那誰是凶手?”

      陸景沒有立刻回答這個問題,反而道,“我們還是先說說凶器的事情吧。”

      “凶器?”

      “對。”

      在蔣雷遇襲案中最奇怪的就是那把凶器了。

      因為在案發現場沒有找到殺人斬首的那把薄刀,而且之後大搜索中也同樣沒看到那把刀的蹤影,當時的李不凡就斷定那把刀一定是重要線索,上麵大概率有和凶手身份相關的東西。

      因為隻有這樣凶手才會把它藏得這麼仔細。

      結果昨天晚上那名侍女遇襲,過程很是荒唐,而且最後凶手還將這把李不凡怎麼找也找不到的凶器就這麼輕輕鬆鬆的丟在了地上。

      而等李不凡撿到,卻發現這把刀和他之前的猜測相去甚遠,上麵根本沒什麼重要信息。

      這問題也困擾李不凡很久了,聽陸景這麼說,他也來了精神。

      之後陸景也沒賣關子,直截了當道,“刀,在蔣堂主原本的計劃中,本來就是嫁禍金老板的一環。

      “蔣堂主等到金老板逃走後,將這把刀丟在了附近的草叢裏,這樣一來可以進一步坐實金老板的凶手身份,之所以後來我們搜索的時候沒能找到,是因為……有人把它給撿走了。”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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